第2节
[父子]爹爹,我不是故意的 作者:张子扬
正文 第2节
[父子]爹爹,我不是故意的 作者:张子扬
第2节
场景是在学校的围墙外面,正好是监控器可以拍到的角度。
方正的眯着眼睛仔细的端详着照片中的两个男生,打人的是张以昂的儿子,被打的则是他在学校里面最宝贝的学生,他的干儿子江禁。
笃笃笃——
门口传来三声敲门声。
“进来。”方正放下手中的照片,淡淡的说了一声。
校长秘书李月红朝这里里面说道:“校长,张先生来了。”
“让他进来吧。”方正说道。
“张先生,你可以进去了。”李月红侧了侧身子,身后露出一个穿着白色的唐装的男人的身影。
将近四十岁的张以昂,年轻到看起来是有二十多岁,而这一切都得益于他健康的过分的生活作息,已经保养习惯。
漂亮的脸蛋,加上标准的身材,即便是一席唐装穿在身上,看起来也仿佛是一个时常出现在时尚杂志上,走在潮流尖端的顶尖模特儿。
张以昂以一种淡定的步伐缓慢的走到了方正对面的沙发上坐下,微微的往后一靠,抬头看着对面的方正问道:“什么事?”
当方正从皱着眉头的状态中回过神来的时候,张以昂已经慢条斯理的捡起了桌子上的照片看了起来,照片上赫然是那个眉眼跟自己极度相似的儿子张子扬,而另一个则是自己不大认识的男生了,嘴角微微的露出一个笑容,好在不是被人人打。
看完照片之后,张以昂的脑袋里迅速闪过的几个字是,打人总比被打好。
“你是在想打人总比被人打好吧?”方正精准的猜出了坐在对面,跟自己认识多年的好友,心中所想。
“你还算了解我。”张以昂淡然的一笑,而脑袋里再次浮现的,却是那天自己亲眼看见的场景。
“你打算怎么办?什么都不做么?”方正看着张以昂猜测着。
“反正来都来了,正好有事情要跟他说。”张以昂道。
“那我就让他们过来了。”方正叫了李月红招呼张子扬跟江禁过来,随后又扭过头看着张以昂一脸叹息的说道,“说真的,以昂,你那样的教育方式有点不大好。你儿子不被人欺负固然是好,但是也不能随便欺负人吧?现在就江禁是我干儿子,我可以什么都不问,但是如果放在别人的的身上,事情就比较麻烦了!”
“我像是怕麻烦的人吗?”张以昂微笑的看向方正。
与此同时,学校天台上,我靠在阳台上转过头看向江禁,说着同样一句话:“你以为我会怕麻烦吗?”
“喂,你不会真的不相信我吧,我看上去像这么没有人品的人么?事情真的不是我说出去的,喂,大不了我请回你早饭啊,再不然我包你这个月的早餐啊?”江禁跟在我的身边不断的解释着。
天空中有几只麻雀飞过,叽叽喳喳的好不让人心烦。
我眯着眼睛迎风站着,操场上总有那么多活跃的人在打着篮球,无从揣测,这些人为什么总是那样精力丰沛。
这么多年了,我依然是不大喜欢运动的,即便是身上的功夫,也是被他硬逼着给教出来的。
身为父子,确实是有很多地方不大相似。
总觉得他是不大喜欢我的,或许就是因为这方面的原因吧。
礼拜三了,已经是第四天了,事情已经传到了校长的耳朵里面了,见他是必然的。沈颜说的对,躲得了一时,躲不过一世,隐瞒不了一辈子的事情。
只是,心里总是有种莫名的恐惧,怕是真的坦诚相对了,两人之间会出现裂痕吧。
就像是沈颜跟沈殷,比之他们的状况,我们之间会是更加的惨烈吧。
第三章:难以启齿(3)
江禁在我的旁边不依不饶的说着话,声音恳切:“真的不是我的错啦,那个位置正好被摄像头照到,我也不想的啊。你说我被你打的跟猪头一样,别人看见了我也很丢脸的好不好!”
“你说的一个月早餐。”我看了一眼江禁说道。
“ok,那你是原谅我了?”
手机的铃声在空旷的天台上响了起来,风中听起来有些空灵。
“张子扬,你在哪里啊,你知不知道,全世界的人都在找你跟江禁啊!你有麻烦了啦,快点去校长办公室啦!”电话里传来陆美人惊慌失措的声音。
“知道了。”我挂了电话,微微的皱了皱眉头。
心里有种莫名的感觉,终究还是要面对的。
“你怎么了?脸色不是很好看诶。”
“没什么。”
“真的?可你看起来像是有事。”
“没事,走吧。”
“去哪?”
“校长办公室。”
“你是在担心被校长训斥吗……如果你是害怕被训斥的话,这件事我来担吧。”
我看了一眼江禁,过长的刘海遮住了半只眼睛,敞开的着校服外套,走路的姿势略显吊儿郎当。明明不像是个好学生的样子,却是货真价实的一个学生会主席。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你不觉得你对我有些过分的好了吗?”
一只手伸了过来拦住了我的肩膀,亲昵的让人有些不自在,“我们是兄弟嘛!”
兄弟?
什么时候的事,认识不过一天。
“我可是难得看人顺眼。安啦,校长是我干爹,什么事情我帮你挡着就是啊!”
“不用了。”
“为什么?”
“我不怎么喜欢欠人人情。”
我低了低身子,躲开了江禁的手臂,我能感觉到一种异样的感情。
喜欢了这么多年的男人,没理由一点感觉都没有,明知道会伤人,我必然是不会去做的。
“喂,用不着这样居然于千里之外吧!”江禁从后面追了上来。
“不要跟我走的太近。”我将手插在自己的裤兜里面,加快了步子走在前面。
“太近是指怎样,十步,五步,还是一步,两步?”
我深吸了一口气,抬头看了看校长室的标志。
他应该在里面了吧,心里忐忑的仿佛是站在浪头上不断的飘摇着,站不稳,立不牢。
有时候,我想,也许我不应该喜欢上这样一个人的,可是,有些事,是怎么也改不了的。
就像是每天晚上,我依然会梦见他,即便是在朝夕相对的时候,我的梦里除了他就别无他人。
不知道是从什么开始对他开始牵肠挂肚的,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们之间,也许应该是说我对于他的感情就变的畸形了起来。
算了,想不起来。
应该是很久,很久了吧,时间总是快的让人让人喘不过起来。
今天见面,又不知道会是怎么一番场景,他的想法,从来都是我没有办法琢磨透的,而也许,他早就已经看透了我的心思了。
江禁在我的旁边推了推我,“诶,你在想什么?没事吧,要不要去医务室,你的脸色很苍白。”
“没事。”我伸出冰冷的手缓缓的敲了敲门。
“进来。”校长的声音穿过厚重的木门,传进了我们的耳朵里面。
我怔了怔,脚下有些踟蹰。
“进去啦,都说了,害怕就让我来担啊。”江禁伸手推开了门。
我往前跨了一步,侧身闪在了江禁的前面走进了办公室。
诚如我所料,一袭白色唐装的他坐在沙发里面,背对着我,而对面是穿着一丝不苟的黑色西装的校长。
校长眯着眼睛呵呵的笑着,一脸慈祥,让我联想到了穿着一袭红衣的圣诞老人,有些无厘头的想法,却着实有点想笑,很多时候,我总是会有些天马行空的想法,而且会难以抑制的冒出来,并且不受控制的浮想联翩,不分场合。
“校长好!”江禁从我后面跨了上来,皮笑肉不笑到底说道。
当视线落在张以昂的身上的时候,江禁微微的怔了一下,侧过头来又打量了我两眼,小声的问道:“你哥吗?”
“我爸。”在江禁再三的骚扰下,我皱着眉头低声说道。
看见张以昂的视线落在我的身上的时候,我心突的跳了两下,还是那种莫名的感觉。
脑海里闪过那肮脏的画面,是我亵渎了他。
看不出他的脸上是生气,失落,还是恼怒,向来他是不会轻易的将自己的表情表露在自己的脸上的,他总能将任何的表情掩饰的良好。
“你的儿子,你自己教育,我的儿子,我带走了。”张以昂站了起来,眼里总是那一股任何人都无法靠近的疏离。
“我还以为你打算让我来教育一下你儿子呢,好歹我也是这里的校长诶,你这样会不会太过不给面子了?”方正的口气里带着一些无可奈何。
“需要管教的是你儿子。”张以昂口气里没有一点感情,人已经站了起来,大步朝着门口走去了。
而我从方正点了点头,转身跟在了张以昂的身后。
无论是在何种状况下,碰见他,我总是有种莫名的紧张感,那种感觉从细微的神经末梢传达至我的内心,于是,心就仿佛是鼓点一边,时轻时重。
“去哪里了?”走出办公室,他问。
“酒吧。”我说。
“沈颜?”
我无声的点了点头,他总是对我了如指掌,知子莫若父这句话从来没有说错过。
“你很喜欢他?”他走的很快,不爱运动的我,追在他的身后,就显的有些吃力了。
“聊的来。”到底是同病相怜的两个人,我跟沈颜算是很多年的知己了,从六岁相遇开始,不知不觉已经数十年了。
做朋友这十年来,他对我了若指掌,我对他亦然。
依稀记得,那年才我才六岁,沈颜长我五年,十一岁。
看到父亲带了一个女人回家,我哭着出了家门,碰见了沈颜,年龄相差五岁的人,却因为一次掏心掏肺的长谈,成了至交,于是,从此,他需要的时候找我安慰,我需要的时候他安慰我。
即便是这些年,张以昂身边的女人也从来没有间断过,我知道,以他的条件,一天换十个女人都不会过分。
张以昂的脚步,暂时的停顿了一下,就仿佛小时候,在我追不上的时候,会止步等我。
纵然一脸冷漠,只要他在前方,我总是仿佛飞蛾一般,奋不顾孤身的扑向烧死自己的火点,纵然是死,也想要抓住那一点点的温暖。
张以昂上了车,我上车坐在他的边上。
他系上安全带,发动,开出了学校。
我看了几眼张以昂,猜测着他会从哪里开口说起,猜测着他会说些什么。
当然,我从来都没有猜对过他的心思。
阳光下,树荫忽明忽暗的在头顶闪过,我伸手将车窗打开了一点,风从窗口灌了进来。
“你体质不好。”张以昂看了窗子一眼,微微皱了皱眉头。
“风不大的。”我说。
沉默。
“我们要去哪里?”我问,“我还有课的。”
“你什么时候这么关心你的课业了?”
“一直都是。”我说。
风呼呼的从窗口灌了进来,该死的,慢慢的就变的大了起来。
我开始咳嗽,原想隐忍着,喉咙痒痒的,却是止不住。
“关了。”张以昂说,“你是我儿子吗,体质这么差?”
“我倒是希望我不是你儿子。”也许这样,我还能痛快一点。大不了就是手起刀落,快刀斩乱麻,总比如此纠缠来的好。
“你说什么?”
“没什么。”我说,“这是上高速?要去哪,我没请假。”
“去一个地方。”
“什么地方?”
“去了你就知道了。”他说,同时伸手关上了窗。
天色渐渐的阴了起来,一副风雨欲来的样子。
“你喜欢下雨吗?”他突然问道。
“喜欢?或者不喜欢?可能是喜欢吧。”我说。
“为什么总不叫我?”他问。
一时无语,我们很有默契的,谁也没有提那天的事情,他是自动将那天的事情遗忘了,可是我的脑海里那一幕却仿佛烙印般,烙上去了,再也抹杀不掉了。
沈殷拿着手帕捂在自己的嘴边,咳的撕心裂肺的。
旁边的助理上官谨言忧心忡忡的看着沈殷,“再这样下去,你迟早得咳死,让你去医院住院,你又不去!”
“我没有多少时间了,就算住院又如何,不过就是延长几天的寿命,这段时间,还不如在这里将公司的事情整顿好。小颜没有接触过公司的事情,你到时候毒帮着点。”沈殷手中的手帕摊在手中,看到中间一块殷红的血迹之后,又紧紧的将手帕拽在手中,指节分明,过度的用力使得手指都变的苍白了起来。
“沈颜那小子还是不打算来见你吗?”上官谨言在沈殷对面的座椅上坐下,红色裙子下白皙光滑的双腿叠交在一起,姿势说不出的优雅。
“他该是恨透我了。”沈殷苦笑着说道。
“值得吗,为他做那么多。”上官谨言双手抱胸,都是一个快死的人了,做了那么多,那个人又不知道,又何必呢。
“值不值得不是谁说了算的。”沈殷紧紧的抓着手中的手帕,他这一生已经时日无多了,现在唯一担心的人就是沈颜了。许多年前就开始相依为命,从来,只要他过的好,他就满足了。
而开始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就成了现在这副状况,他还是不肯见他,即便是他快要死了,一辈子都可能见不到了。
第四章:难以启齿(4)
侧过头,桌子上放的是两人的和照,那个时候的他还是那样的青涩,笑的天真无邪,阳光灿烂。
沈殷的手缓缓的摸着照片上的那两个人,那是再也回不去的过去了。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又是为何会走到这样的地步呢?
沈殷想过很多次,可是总觉得仿佛是失忆了一般,什么都想不起来。
罢了,罢了,不想也罢,终究还是到了今天,终究还是要天人永隔的。
“小颜,是不是到死,你也不会原谅我?”沈殷拿过照片喃喃的说道。
“你还在怕这个吗,我还以为你这样做,什么都不会在乎了呢!”上官谨言站了起来,双手撑在桌子上面,低头看着沈殷说道,“明明就很关心他,但是,每次见到他,你就变成一幅人家欠你几百万的表情,要是我是沈颜,也会不能理解的啊!我说,你干嘛总是那样呢,口不对心。在乎就说出来啊!”
“没什么好说了,徒添烦恼罢了。”沈殷抬头看了一眼上官谨言,“你该去工作了。”
“诶,我是来喊你去医院的诶,就算不住院,也要定时做检查吧?”
“我不去,做来做去都是那些检查。”
“喂,你有病——啊!”上官谨言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嘀咕道,“确实是有病,我失言了,不过,去医院还是有那个必要的。”
“医院的事情不用你操心,张以昂的事情,你去调查一下,看看有没有什么办法处理。”
“张以昂……真要对付他么,那人不好对付啊!”上官谨言皱着眉头说道,“而起张子扬跟沈颜是好朋友,你下的了手,不会爱屋及乌吗?”
“咳咳咳……”沈殷突然疯狂的咳嗽了起来。
“哎呦,我就说要去医院啦,沈殷,你,你,喂,你可别死啊,你要死了,谁来照顾沈颜啊……”
天色阴沉的可怕,雷声轰隆隆的响着,路上的行人赶命似的加快了匆忙的步伐。
醉今朝酒吧里面,苏小爱撅着嘴巴夺过了沈颜手中的酒杯,“诶,你小子不要总是那么过分啊,为什么张子扬每次来,都可以喝酒,我每次来你就不让我喝?”
“你是女生。”沈颜抢回了苏小爱手中的酒杯。
“女生怎么了,女生也是人啊,你不会古板道现在脑袋里还有重男轻女的思想吧?”
“是啊,是啊!”沈颜将酒杯中的酒一饮而尽说道。
“结了,不喝就不喝,我是来找张子扬的,那小子今天怎么没有来诶?”苏小爱左顾右盼的问道。
“他又没说天天会来,你直接打电话找他不就好了?”沈颜微微皱了皱眉头。
“我是想找啊,可是他电话一直都打不通啊,所以我只能来找你了!”
“大白天的,谁会来酒吧,你要找他,也得晚上过来吧。还有啊,现在他应该是在上课吧,你不用上课吗?”
“废话么,周三能没课么,我翘课来着。”苏小爱不以为然的说道。
沈颜皱着眉头看着苏小爱。
“别这样看着我,人家会不好意思的!”
沈颜依然眼神奇怪的看着苏小爱。
“找死啊,那样盯着我。好啦,我是说没有翘课的人生是不完美的啦。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性格,自由是人类的天性啦,我以为张子扬那家伙会来这里啊,鬼口的事情,他没理由不去解决的,那家伙嘴硬心软,鬼口的事情又闹那么大,死了这么多人了,他没有会不管的。”
“什么鬼口?”沈颜看向苏小爱。
“你不知道?喂,都闹那么大的事情了,你怎么能不知道呢!全世界都在议论这件事情啊,你与世隔绝了啊,平日里不是就属你消息最灵通么?”苏小爱拖着下巴看着沈颜。
沈颜微微的皱着眉头,这段时间他确实跟与世隔绝差不多,对于外界的事情一点都不了解,每天都是心神不宁。
他时常都在想着沈殷什么时候会再来找自己,而满脑子担心的只有沈殷一个人,张子扬说他的身体越来越差了……他不敢见他,怕看见他越发消瘦的脸。
可是每每见不到他,心里又是那样的牵肠挂肚。
手机响起来的时候,沈颜刚出了一口长气。
手机上,显示的是上官谨言的号码,心没来由的就咯噔了一下。
手颤了颤,才拿住了手机,按了接听键。
“沈颜,你还知道接电话么,我以为你已经死的尸骨无存了!”电话里传来上官谨言的大喊大叫声。
心仿佛是一根紧绷的弦,强自镇定的才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话音冷漠,无情:“有什么事吗?”
“我是没事,不过沈殷有事,他昏倒了,在中心医院,你要是愿意来就来,不愿意就算了。”
上官谨言的话落下,一阵忙音传来。
沈颜的手一松,电话啪的一声落在了地上,支离破碎。
夜已经很黑了,风有些微的冷。
我跟张以昂已经站在这鬼门口三个多小时了。
悬崖边上的张以昂一言不发的看着悬崖下面,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而我就站在他的边上,侧目看他。
月华洒在他的身上,衬的他仿佛是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仙。我时常想,或许他上辈子真的是仙。
沉默,许久的沉默。
耳边只有静静的风声和他轻微的呼吸声,风将他身上淡而好闻的香味吹到了我的鼻尖,我嗅着,不安的心,莫名的就安定了起来。
他带给我的情绪,总是各种各样的,总觉的自己的喜怒哀乐似乎总是在围绕着他转。
张以昂说:“冷吗?”
他转过头来看着我的时候,闪烁着星光的眸子里,有一种很温柔很温柔的味道。
很多时候,他总是会有一种异样的温柔,当然,很多时候,他也是非常的眼里的。
我微微的点了点头:“冷。”
我素来是个怕冷的人,很怕很怕冷,所以我向来不喜欢寒冷的冬天。
一想到冬天即将来临,我就会变得烦躁起来,只是在他身边的时候,我会觉得冬天没有那么可怕。
张以昂走到车边,拿出了车上的外套,走了出来披在我的身上。
“谢谢。”我说。
“我只是不想你生病。”他说。
“你带我来这里就是让我看这个?”我紧了紧身上的衣服,看着山崖下面。
惨白的月色下面,似乎有许多漆黑的影子在缓慢的往上爬。
一下,一下,似乎很吃力的样子。
浓重的鬼气,因为那些影子渐渐的接近我们而变的更加的弄重了起来。
我已经伸手抓紧了我怀中的驱魔仗了,这些是鬼魂,我没有想到,这山崖下面居然会有这么多的鬼魂,一眼看去层层叠叠的鬼魂着实给人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张以昂说:“看出什么没有?”
我侧头看了他一样,他还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脸上就没有一点的表情。
似乎是从来都是这样的,不记得从什么时候开始了,他从来都不大喜欢笑,也不大喜欢将表情表露在脸上,他总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却不会让人觉的他是板着脸的。
我皱了皱眉,不明白他的意思,突然之间带我来这个地方,问我看出什么没有。
天知道,我能看出什么,我只看出下面的都是鬼魂,但是,这跟他说了就是废话,他比我知道的更清楚。
我说:“我不知道。你是想告诉我,这里的车祸都是那些家伙所为么?”
张以昂点了点头。
我说:“那你带我来的意思,不会是——”我没有说下去,而是看着张以昂脸上的表情。
他说:“我已经收了订金了,这里的事情就交给你处理了。”
我错愕的看着张以昂,“我没有打算处理这里的事情。”
“为什么?我已经收了定金了。”张以昂也突然转过头来一脸认真的看着我。
“可我没有这个心——”我突然怔了一下,之前说没有心情处理这些事情是因为被他看见了我的丑态,可是他只字不提,我似乎不应该是这样的状态吧?
“是因为那件事?”张以昂却突然笑了起来,脸上的笑容神秘莫测。
他总是这样,让人捉摸不透,在你以为他不会提及的时候,他就突然提及了。
我的父亲就是这样一个人,有时候能让我气的暴跳如雷,有时候,却让我不得不喜欢,可是,归根结底,我还是喜欢他,喜欢的莫名其妙。
“我以为你不会再提了。”既然他说了,我也没有必要遮遮掩掩,只要他不生气就好。
“你是到了那种年级,有那种需要了,没必要害羞的。”张以昂突然挑眉看着我,语出惊人的说道,“要不要我给你找个女人?”
“你自己找那么多女人还不够,还打算来祸害我么?”我没好气的说道。
张以昂是个很花心的人,就像所有长的好看的男人一样,他的身边总是美女如云,再加上那鬼神莫测的脾气,神秘的性格,超强的能力,他的身边从来就没有缺过女人。每当看到他的身边有女人聚集的时候,我总是很生气,当然,即便是我生气也是没有用的。
我总不能冲到他的房间里,站在他的面前,跟他说,你不要搞女人了,你搞我吧!
张以昂笑了笑,其实他笑的时候比不笑的时候好看多了,不知道他知道不知道。
“还是你比较喜欢学校里的女生?”张以昂看着我眯着眼睛,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感觉他的眼睛里有一丝狡诈。
很少见张以昂会有面无表情以外的表情,所以看见这样的他的时候,我是很吃惊的。
“不要跟我开玩笑了。”我说,“这事真的要我查?”
“我已经收过定金了。”张以昂强调道。
“你收钱,为什么要我做事?”我皱着眉头看着张以昂,以前我们的生意从来都是分开的。
“到时候了。”张以昂笑的高深莫测。
“什么时候?”我皱着眉头看着张以昂,最近越发的难以捉摸起这个人来了。
“赚钱的时候。”张以昂说。
我不由的哀叹了一声,这十几年的相处,并没有增加我们之间的熟识程度,我是越发的不能了解起这个人来了。
“这次的任务很危险。”回去的时候,张以昂这样对我说,“所以你要小心一点。”
“你这是在担心我吗?”我惊喜的问道。
“我只收了定金。”
“你不担心你儿子我吗?”
“你需要历练。”
“所以你采用的是放养模式?”
“你能活的很好。”
“……关于那天的事……”我突然想到之前他说的是女人,难道他并没有看见我手中拿的是他的照片?
“是我不好,没有发现你的需求。”他笑了笑,然后说道,“以后有什么需求可以告诉我。”
我错愕的看着这个一直都将我当成放养的生物养的男人,居然会突然说出这样的话来,几乎是从小打到,他从来都没有问过我需要什么,从来都是我需要什么我自己解决。
第五章:鬼门有鬼(1)
张以昂跟我说,鬼门的事情,他不会管,要我自己处理,如果我没有办法处理的话,再找他想办法。
我不由的想骂他一两句,收了钱,不做事,居然把事情扔到了我的头上了,真亏了我还那么的喜欢他。不过我当然是没有敢骂他的,在他的面前,我永远只能憋着不说话。
有时候爱的深了就是这样,我生怕一个不小心他就会生我的气。
张以昂的性格总是很难捉摸的,时候冷淡,时候温柔,越是捉摸不透,我就越是害怕,我们的关系不差,但是也好不到哪里去,不会是无话不说的那种,中间似乎总是隔着一堵墙,我深怕那堵墙塌了,压伤了我,也疏远了他。
张以昂的车子就停在醉今朝的门口,张以昂说:“你能看着办的吧。”明明是句问话,从他的嘴里吐出来,就硬生生的变成了一句陈述句。
于是,我只好点头说,我能的。
其实鬼门的事情,处理起来,我心里也是没有底的,站在鬼门的时候看见下面有那么多的鬼,那可不是一只两只,而是成千上万,这些鬼是哪里来的,单单站在那里,我是看不出来的。所以,我首先要做的事情,便是调查,这件事如果要调查起来,我一个人的能力还是不够的,所以我需要去找朋友。
所幸我的朋友很多,古里古怪的朋友更多,他们的本事虽不如张以昂,但也足以助我一臂之力了。
当然,我最先找的一定是沈颜。
这家伙整日里闲在酒吧里没有事情,又不肯回他哥哥的公司,就找他帮帮忙也好。
张以昂说:“我走了。”
我道:“再见。”
张以昂微微眯了眯眼睛,看着我说:“如果害怕,你可以说。”
鬼我倒是不怕,生出来睁开眼睛的时候,就注定了我不会怕鬼,我怕的只是麻烦,不过有些时候,麻烦要来找你,你是想躲也躲不了的。
我怕麻烦,但是我却不怕找上我的麻烦。
我知道,如果说我怕,那么张以昂必然又会是一副鄙夷的态度,当然他从来是不会将任何的态度表露在脸上的,再不喜欢也顶多是不闻不问。可我不喜欢他看不起我,我也不想永远比他差。
我说:“这有何好怕,我又不是没有见过鬼。不过是鬼罢了。”
张以昂笑了,很淡的笑容,却带着一种张扬与嚣张。从来都是这样,他身上有一种浑然天成的气质,那气质,总是深深的吸引着我。
车子在灯火阑珊中远去,我看着他,却不知道他可曾回头看我一眼。
直到车子消失的无影无踪,我才转身进了酒吧。
酒吧还是那副样子,有点吵闹,酒吧里的生意,依然红火。
可是当我走到吧台那边的时候,却不见那熟悉的身影,倒是看见一个小丫头在那里跟吧台里面的人争执着要酒喝。
“沈殷呢?”我走到苏小爱的旁边问道。
“楼上的包间里面。”苏小爱头也不回的回答道。
就在我准备往楼上走的时候,苏小爱却突然蹦了过来拍住了我的肩膀说道:“你去哪里了,打你电话也不接?”
我扭过头看了一眼苏小爱,苏小爱的大眼睛在五颜六色的灯光下面忽明忽暗的,闪闪发光,“你是来找我的?”
苏小爱点了点头说道:“是啊。我就知道你会过来。”
我一边往楼上走,一边问道:“我都不知道,你怎么知道?”
苏小爱神秘莫测的笑了笑,一脸的了然:“我怎么可能不知道呢。”说的就好像,她什么都知道一样。
我们一边往上面走,我一边问道:“你找我做什么?你怎么天天不在学校里,溜出来就不会被人抓到么?”
苏小爱咯咯咯的笑着说道:“当然,我可是学生会副主席,哪个敢抓我。”
“你这样的人都能做副会长?”我吃惊的看着苏小爱。
“你这样的人怎么会连个学生会都进不了呢?”苏小爱同样吃惊的看着我。
“怕麻烦而已,又没钱,进去作何。”我道。
“势利眼。”苏小爱瞪了我一眼说道,“你怎么那么爱钱呢,我看你接单子的时候赚的钱也不少,你老爸又是那么有钱的人,你要那么多钱干什么?”
我只是笑了笑没有说话,张以昂是很有钱,有钱到,养我几辈子都不用愁,但是我却很少花他的钱,从小我最想做的事情就是独立。
而张以昂也从来对我从来不跟他要钱,即便是他给我钱的时候,我都没有收的事情不闻不问,因为张以昂也喜欢独立的人。
我捉摸不透他的想法,但是我了解他的性格。
苏小爱似乎很不解的叹了一口气,皱着眉头摇了摇头,她说:“我总是想不明白你,你是个古怪的人。沈颜也是,那个家伙真是变态居然喜欢自己的亲哥哥,可是明明那么喜欢,自己的亲哥哥都快要死了,也不去看看。”
我看了一眼苏小爱问道:“你说什么?”
苏小爱道:“他哥哥住院了,突然昏迷,那边打电话来了,接到电话之后,他就把自己关在了包厢里面。”
我道:“你没劝他?”
苏小爱道:“我怎么劝,我又不是调解员,你都说不动的人,我怎么可能说的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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