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节
[父子]爹爹,我不是故意的 作者:张子扬
正文 第5节
[父子]爹爹,我不是故意的 作者:张子扬
第5节
江禁自然是也没有看见鬼的，两只眼睛一直紧紧的盯我看，好似我的脸上长出了一朵花来。
而许凡的行为让我心惊肉跳的，许凡两只眼睛紧紧的盯着角落里的两只鬼，死死的看着他们。
两只鬼都被许凡盯的出冷汗了，许凡都没有移开视线的意思。
一只鬼说：“你有没有觉得，他在看我们。”
另一只鬼说：“不会吧，看上去像在发呆。”
“可是我觉得他在看我们，喂，你是不是能看见我们？”一只鬼的手在许凡的眼前晃了晃。
许凡微微的皱起眉头，“我不喜欢别人盯着我看。”
我错愕了，江禁也错愕了，两只鬼更加的碉堡了……
明明是许凡盯着鬼看的，可是许凡居然说，是鬼盯着他看……
江禁在我的耳边说道：“他这儿是不是有问题？在跟镜子说话么？”说罢还不忘指了指自己的脑门。
我不知道如何解释，难道该说他在跟鬼说话？我向来不会跟别人提及自己能见鬼之事，所以我沉默了。
“真的能看见我们。”
“能不能求他办事？”
“看什么？”许凡又皱起了眉头。
我眼角的余光看见两只鬼颤抖了一下。
“这个人煞气很重。”一只鬼紧张兮兮的说道。
“还是不要找他了！”
“叮咚！”电梯的门忽然在没有按的楼层打开了，两只鬼匆匆离开。
江禁一边探头看了看外面，一边按了关门键说道：“什么破电梯。”
我看了一眼许凡，心里琢磨着，如果我也能有许凡这股阴冷的气势，我想不管是什么鬼，都不会来找我麻烦了，估计阎王爷见了我也得让我三分。
“噗……”
电梯里有人放了一个屁……
只有我们三个人，我看了一眼许凡，又看了一眼江禁，江禁在看我，许凡依然面无表情，一动不动。
瞬间，三个人都有些古怪。
许凡伸手捂住了鼻子，江禁同时捏住了自己的鼻子，我也吃不消的捏住了鼻子，然后看着江禁说道：“你不能提早说一声？”
还没有等江禁开口，许凡突然说道：“我憋不住了。”
瞬间，我错愕了，然后忍不住笑了出来……
不知道为什么，潜意识里会认为许凡是个不会放屁的人……因为他看上去太像一个圣人了。
江禁说：“够劲啊，你小子吃了什么，熏死老子了。”
许凡冷冷的看了一眼江禁说道：“我不是你老子。”
刹那，电梯里的空气凝结了。
叮咚——就在这个时候电梯的门打开了，七楼到了。
第十二章：黑白无常（2）
医院的七楼，住的都是非富即贵的病人，每个病房，都跟酒店的总统套房似的格外的豪华。
也因为如此，住的人相对就比较少了，所以走道里基本没有什么人，只偶尔会有一个个的护士走过。
走道尽头的一排椅子中间，坐这个一个鬼魂，是一个很老的老头子，看上去很落寞，应该是死了很久了，但是因为某种原因么有办法投胎，依然在人世飘荡着。
这种鬼我见过很多，有的是因为自己心事未了，有的则是因为不想投胎，或者说上辈子做的坏事太多了，不能投胎。
以往见到这样的鬼，我多半会生出几分怜悯，但是见的多了，人就麻木了，帮的多了，就不想帮了。
许凡这次倒是无视了那边的鬼，而是淡淡的说道：“在前面。”
“应该是在前面个病房。”
十几步开外的房间门口，我能看见浓重的黑色雾气从病房里面蒸腾出来，应该是黑白无常身上所带的森森鬼气了，看来黑白无常已经到了这里了。
不知道沈颜怎么样，我万万没有想到，沈殷说自己时日无多，居然就只剩下这么几天了，难怪沈殷拼了命的要让沈颜回去，可惜，沈颜直到最后，沈殷昏迷不醒才回来。
江禁说：“你们两个古里古怪的，有奸情。”
我并没有理会江禁，而是加快了步子往前跑，我担心沈颜出事。
我跟阎王爷斗了这么多年，深知违逆天理这种事情，如果能不做就尽量不要做，做了也是落不得好的。
在外人看来，我小时候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但是谁也不知道，就因为我小时候没有死成，所以长大了麻烦颇多，时常恶鬼缠身，时常要谨慎行事，我意外死亡的概率，往往比任何人都要多的多。一个月当中，我要应付别人一辈子都见不到的恶鬼，两三次，一年至少不下四五十次，而这一次次都是想象环生，只要我稍不留神，我就可能直接被拖去地府，弄的不好不能投胎还要下第十八层地狱。
跑到门口的时候，我就听见了病房里面沈殷咳嗽着说话的声音：“小颜，不要闹了。这是天命……”
我顿了一下，知道事情还没有到最麻烦的地步，提起来的心总算是松了一口气，随后我打开了病房的门。
病房里，两个人，两个鬼正在对峙着。
沈颜一手抓着黑无常，整个人挡在沈殷的前面，戒备的看着白无常，手中有一张符纸，是从我这边拿去的镇鬼符。
白无常紧张的看着黑无常，欲上前去，却生怕沈颜动手伤了黑无常。
“张子扬！”沈颜朝我喊了一声，“当不当我是兄弟？”
“不让你是兄弟，我还能当谁是兄弟。”我叹了一口气，已然明白沈颜是什么意思了。
沈颜照着我的话将白无常拿下了，看来是一心不想让沈殷死了。
“当我是兄弟，就帮我救我哥。”沈颜说。
“那你得先想清楚，我的经历你是再清楚不过了，你忍心让你哥跟我一样么？”我对沈颜说道。这种生活如果没有一个寄托的话，真的是很难熬的，特别是像沈殷这样的人并没有见鬼之才。
“不论如何，我都要！从今往后，我会守在他的身边。”沈颜一边说着，一边看了一眼自己身后的沈殷。
“咳咳……小颜……别傻了……”沈殷咳嗽的很厉害，眼角有泪水滑落。
“不，就算是要用我的命来换他的命，我也在所不惜。”沈颜坚决的看着我，告诉我他的决心。
“哎……”我叹了一口气长气。
白无常看着我说道：“张子扬，我跟小黑与你无冤无仇，往日渊源全因公事而起，你莫要助纣为虐了！你既然是知道天道轮回的，你难道还要出手？”
我苦笑着说道：“天道轮回，摆在我的身上是不适用的，我早已摆脱了天理循环之道了。你既也是有情之人，为何不肯放他们一马呢，沈颜的感受，恐怕没有人比你更清楚。”
白无常怔了一下，原本就苍白的脸，看起来更加的苍白了，视线落在了沈颜控制住的黑无常的脸上。
黑无常却道：“小白，无需管我，任他去，若是不将沈殷带回地府，我两依然是要受阎王爷责罚的。”
黑无常话虽这样说，但是白无常依然是有些犹豫的，黑无常是个呆货，全世界都知道白无常喜欢他，但是他自己都就从来没有发现过。
沈颜已经有些着急了，两眼都要喷出火来了，紧紧的盯着白无常嘴里下了狠话：“你要是想带走我哥，顶多我就跟你来个鱼死网破，我哥死了，顶多我就随他而去，但是我手中的这个人死了，想必是魂飞魄散了。”
口气里是傻子都听的出来的威胁味道，沈颜的手已经在颤抖了，后面的沈殷咳嗽的越是厉害，他的手就抖的越发的厉害。
我的镇鬼符，黑白无常是知道有何种威力的，特别研制出来对付阎王爷弄来对我我的东西的，威力自然不可小觑。别说一个黑无常了，就连阎王爷也会是有几分忌惮的。
所以一看见沈颜手中的镇鬼符，白无常就有些紧张了，毕竟那边的人是自己关心的人，守护了那么多年了，如果真的魂飞魄散了……他难以想象。
我知道这样僵持下去对大家都不好，没有什么意义，我便打圆场说道：“白无常，我的为人你是很清楚的。兄弟有难，我肯定不会袖手旁观，我的本事你也清楚，你们两个联手对付我也未必有那个胜算。不如事情就这样罢，你们放了沈殷，回去跟阎王爷交差，就说是我张子扬在这里碍事了，有什么事情冲着我来，我想阎王爷应该也不会怪罪你们的。”
“我们与你也算是有一点交情的，张子扬，天理循环的事情，你比谁都清楚，你不想想，这是不是害了你朋友？”黑无常喊道。
“沈颜……”我看了一眼沈颜欲言又止。
沈颜看着我点了点头。多年的友情，不用他说什么，我也知道他已经下定决心了，沈颜这个人平日里看着优柔寡断，实际上真的做了决定，别说是我了，就算是十头牛也拉不来的，为今之计，除了帮他，我也别无选择的。
许凡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后面走了上来，站在了我的前面，他个字比我高了几公分，一下自己将我的视线全部给挡住了，只留给我他一后脑勺的碎发。
“拿人就先过我这关。”许凡的声音依旧冰冷，整个人好像从来都是无喜无悲的。
“好重的阴气，你是什么人？”白无常警惕的看着许凡。
“……”许凡没有说话。
江禁却从后面跑了上来，一把拽开了许凡，挡在了我的身前，嘴里说道：“我的人还轮不到你来管。”
我瞬间凌乱了，江禁难道也能看见鬼？
沈颜在那边说道：“白无常，你走或不走，你走，我就放了黑无常，你不走，我也不多说了，解决一个是一个，反正我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也不怕大逆不道。”
我看见白无常陡的僵硬了一下，视线从我们身上转移到了黑无常的身上，见到沈颜动了一下手，手中的哭丧棒落在了地上。
“你麻痹的，别那么没骨气好不好！”黑无常大喊道。
“放不放？”沈颜说道。
“放。”白无常妥协。
沈颜用力一推，黑无常已经朝着白无常扑去了。
黑无常转身反驳，却被白无常抓住了领子提着走了，一边走一边说道：“好汉不吃眼前亏，张子扬说的没错，去让阎王爷定夺吧。”
我说：“小黑，小白，算我欠你们一个人情。”
白无常转过头来笑着说道：“你知道就好，我们可是每次都给你放水，你倒是每次都给我们添乱，我们迟早被你给害死。”
我道：“害不死，你们不是早就已经死了吗？”
黑无常道：“你的笑话从来都不好笑。”
我道：“不好意思，这个不是笑话。”
沈颜颓然的坐在了沙发上，这是他第一次跟黑白无常这样对峙，也是第一次跟鬼魅当面对峙，纵然是他胆子再大也没有想过自己会得罪阎王爷，这个时候已经是浑身无力了。
沈殷咳嗽的厉害，喃喃的说道：“这，咳咳……又，又是何必呢……”
我说：“你别说话了，就算黑白无常走了，也不知道你这身体能否熬过去。”
沈颜突然瞪大了眼睛看着我：“什么意思？”
夜色已经很深了，天气有些冷，张以昂却如同夏天一般，躺在阳台上的藤榻上，任由冷风吹的他发丝飞舞。
手中有一根烟，风一吹，烟头的光就变的很明亮，仿佛是用力最明亮的那颗星星。
张以昂很少抽烟，只是偶尔心烦的时候，手中会拿着点燃的烟装作抽烟的样子，却从来不会去抽一口。
在别人眼里他是一个很成功的男人，除了没有妻子，似乎他是想要什么就能有什么的。当然没有妻子也不是说明他条件差，反倒是他的条件太好了，好到身边美女如云，就算是想要挑一个妻子也是很难的事情。
而他也从来不会在意自己的身边是否有女人，与他而言，妻子这种东西是没有必要的累赘。他从来不会喜欢任何人，他喜欢的永远就只有自己。
有时候，有些人，就是那样绝情的，绝情的自己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在想什么？”旁边突然有一抹黑影出现，不注意看的话是看不见的，仔细一看，才会发现阳台上不知何时蹲着一只黑猫，通体乌黑的猫融合在了夜色里。
第十三章：一只黑猫
“你说呢？”张以昂眯这样安静看着黑猫。
“想你宝贝儿子？还是感慨人生？”黑猫伸出前爪舔了一两口，顺了顺自己的毛之后又继续说道，“难道你也思春了？春天还没到。”
“我在想——”张以昂顿了顿，好一会儿都没有继续说下去。
黑猫的好奇心被诱发了，扭过头紧紧的盯着张以昂，两只猫眼里散发着绿色的光芒，“想什么？别吊人胃口。”
张以昂说：“你不是人。”
黑猫说：“但我做过人。”
张以昂沉默了片刻之后说道：“如果我不见了，你说那小子会是什么反应？”
黑猫奇道：“你怎么会不见，像你这样的大懒虫，这么冷的天应该不会出去接活儿吧？”
张以昂突然觉得有些人，随手捡起了边上的毛毯盖在了自己的身上，说道：“我有种不好的预感。”
黑猫一怔，道：“往往你说你有不好的预感的时候，都会发生难以对付的事情……你该不会是预测到自己要去某个外太空度假吧？你真要消失？”
张以昂摇头。
黑猫继续道：“那你最好让子扬那小子有点心理准备，那小子虽然不粘你，但是喜欢你，你应该不会没有感觉吧？”
张以昂默然。不是没感觉，感觉是比任何人都要清楚的。
“我若是消失了，你帮我看着他一点。”
张以昂的话音落下，人也已经进了房间了。
黑猫叹了一声，轻轻跃跳在了张以昂盖过的毛毯上，大声说道：“你挺关心他的不是么？”
里面传来了张以昂冷冷的声音：“他不过是我的继承人。”
黑猫道：“死鸭子嘴硬。如果不是，为什么只要他不在你就总是一个人，看起来那么寂寞？如果不是，你为什么总要在他的面前带那么多的女人回家，不是在闹别扭，想要引起他的注意么？”
自己都不明白的感情被黑猫戳穿，张以昂有些炸毛，手中的枕头变成了暗器，飞了出去，正好砸向了黑猫。
黑猫动作灵敏，轻轻一跃就躲开了，又继续说道：“别不承认，有就是有。你不说，我也看的清楚。你爱咋咋地，我可不管你咋样，我只是心疼我们家子扬。”
“什么时候他是你家的了？”口气里是满满的威胁。
“一旦你走了，就是我家的了。”黑猫理所当然的说道，“我也是能化成人形的，我好歹也是美少年一只。我年轻的样貌千年不变，我可爱的心态，讨人喜欢……”
“找死。”又一个枕头飞了出去。
黑猫中招，倒在藤椅上四仰八叉，随后一本正经的说道：“张以昂，我跟你说真的，作为多年的老朋友，我说实话，虽然张子扬喜欢你的事情，我开始觉得很吃惊，但是仔细看看，我觉得你们两还是蛮般配的，都是男的怕啥，又不会怀孕……说真的，你们家张子扬的美色好像有很多人垂涎，我劝你走之前，最好将他吃干抹净让他忘不了你，否则，等你回来了，我觉得张子扬难保不到别人的碗中去。”
四周静的很，黑猫的话说完了，张以昂也没有说话。
张以昂睁着眼睛看着黑暗中的天花板，吃干抹净四个字在他的脑海里盘旋不下……第一次心里闪过邪恶的念头。
陪着沈颜在沈殷的病房里守了两天两夜，直到确定黑白无常暂时应该不会再找来之后，我站了起来伸了一个懒腰。
沈颜这几天太累了，趴在沈殷的床上睡着了，手紧紧的抓着沈殷的手，在睡梦中都害怕沈殷会离开他的身边，眉宇紧紧的拧在了一起。
沈殷早就已经醒了，面色已经比我来的当天好了很多了，虽然仍然有些苍白，但是还不至于立刻丧命，但是最终是否能活下来，这个答案谁也不知道。毕竟我当初的身体是没有受损的，但是沈殷与我不同，他的身体病变的很严重，如果身体最终坏死的话，沈殷的灵魂还是要出来的。
沈殷朝我点了点头，无声的笑着，示意我可以走了，这边无妨了。
我知道两日之类黑白无常不来的话，他们应该是不会来了所以小声的跟沈殷打了一声招呼就走了。
许凡见我朝着门口走去，也跟着我走到了门口。
这两天来他一直都跟着我，几乎是连我上厕所撒尿都跟着，问他为何，他也不说，只是偶尔发怔的时候总是盯着我的，这个人的行为本来就古怪，但是好歹也是我的救命恩人，我知道他也不至于会来害我的，如此这般，多半也是为了鬼门的事情。
我不禁想到了鬼门，这几日我都还没有着手调查，今天是周五，回家如果撞见了张以昂免不了又会问我些什么。登时我觉得头有点小痛。
江禁站在门口，刚好过来，手中提着的馄饨还在冒着热气，看见我跟许凡的时候怔了一怔。
“不守了？”江禁问道。
“不守了。”我说。
“等我。”江禁说着走进了病房里面，将手中的馄饨放在了桌子上，跟沈殷说了几句话之后出来了。
我跟许凡一边慢慢的走着，一边等着江禁。
这两天江禁倒没有那么讨厌，并没有来折腾我，只是偶尔回来医院陪我们一下，之前出去耍的事情也只字不提，让我放心了不少。
出了医院之后，我们在永和豆浆吃了一点早点。
太阳刚刚升起来，街道上的人还有些少，雾气朦朦胧胧的仿佛薄纱一般笼罩着整个街道。
不时传来铺子里老板娘爽朗的说话声。
我拿着手机给公子蓝几个人发了消息，问他们是否回来了，直觉告诉我鬼门的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如果调查出来很麻烦的话，我依然需要寻找他们的帮助。
消息过去两分钟之内就都回来了，我统共发给了十个人，结果只有两个人告诉我这几天应该会回来的。
随意将手机放在上衣的口袋里面，江禁突然问道：“你要去哪里？”
我投也不抬的说道：“有点事，吃完早饭你先回学校吧。”
江禁的脸色变了变，看着许凡说道：“那他呢？”
清晨的阳光洒在江禁的脸上，仔细一看江禁也是个无可挑剔的人，长的很干净，至少比我帅气。跟他们比起来，我身上总是会让人觉得多了一股阴柔。
我转过头看了一眼许凡，许凡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目不转睛的看着我的，等我转过头去还是那样肆无忌惮的看着我，不过我也已经习惯了他的眼神了，我漫不经心的说道：“跟我一起。”
江禁似乎有些恼了：“凭什么他跟你一起，我就不能？”
我本来想说，你又看不见鬼……不过一思及在沈殷病房里发生的事情，我便转口问道：“你是否能看见鬼？”
江禁说：“别转移话题，我们现在不是在讨论见鬼的问题。”
我：“……我并无转移话题。”我皱眉道，“你确实是能见鬼的？”
江禁道：“你们都能看见，我又怎会看不见。”
我怔了怔，江禁比我会装，刚进医院的时候，完全不知道他能看见鬼。
我说：“我的事情你不是都知道么，你还需要问我去干什么么？”
江禁呆了一下，看来是连鬼门的事情也知道了，江禁说：“我也去。”依然很执着。
无可奈何，我们还是带着江禁一去调查起了鬼门的事情。
鬼门的事情着手调查起来还是比较困难的，我选择的是先去从受害者那边探探口风。
第一个找的是一个两年前翻车未死，失去了双腿的中年男人。
门打开来是一个中年妇女，我说：“请问黄泉中在家么？”
妇女打量了我们几眼，有些狐疑的问道：“找他有什么事情？”
我大概猜到了这个妇女就是黄泉中的妻子，我道：“有点事情想要请教一下黄先生，能否让我们见上一见？”
妇女看了我们几眼，大概看出来了我们是学生，所以还是放松了戒备让我们进去了。
房间很阴暗，看上去很潮湿，仿佛是一个鬼屋。看的出来，黄泉中受伤之后，这家人的日子就过的不好起来了。
妇女一边给我们倒茶一边说道：“不知道你们能有什么事情找他，不过想问他什么事情怕他也很难回答你们，两年前出了车祸之后，他都有些神志不清。”
妇女说着还是将黄泉中给推了出来。
轮椅很破烂，看起来是用了很久的，也许是别人用过的轮椅，不过两年的时间，也不可能将轮椅用到这种程度。
黄泉中就坐在轮椅上面，神情呆滞，整个人瘦的皮包骨头，跟我在跟局子里工作的朋友手中拿到的资料上的人完全不一样。两年前这个人神情饱满，身体健硕，现在看上去是快要死了的样子。
我问了黄泉中一些话，黄泉中基本上都答不上来——事实上也不是答不上来，似乎并没有在听，他的表情一直呆滞着，就好像是在很遥远很遥远的事情一般。
最后我提到了鬼门的事情，问他当初怎么出车祸的，黄泉中也没有说话。
第十四章：查探虚实
在厨房里忙活的妇女大概听见了，朝着外面喊了一声说道：“问这些也没用的，我问他怎么没死掉，他都每个反应，活在这里真是活受罪，连带着我们也活受罪。”看的出来，妇女已经被折磨的心生怨气了。
江禁说：“别问了，你看他那病怏怏的样子，你多问也是白搭。”
我说：“还有要一个问题。”
江禁说：“什么问题，你要调查什么，我可以帮你打探道。问他有什么用。”
我说：“问完就好了。”
江禁笑了笑：“你还真执着，你到底要问什么，刚才的问题都是无关紧要的吧？”
我说：“我现在要确认一件事情。”
我继续看着对面的黄泉中，这个人依然神情呆滞，一动不动的，鼻子上停了一只苍蝇都没有一丁点儿的反应。
我深吸了一口气说道：“黄泉中，鬼门的事故当中，你是不是看见了很多的鬼？”
“鬼，鬼。鬼啊！他们都不相信我说的，他们都不相信！好多鬼啊！好多……”黄泉中突然疯了一般的大吼了起来，在轮椅上不断的挣扎，眼看着人快要摔倒地上的时候，许凡快我一步将黄泉中按在了轮椅上面。
黄泉中的脸色先是愤怒，然后是害怕，绝望，最后一脸黯然的呢喃着。
“我相信你说的。”我对黄泉中说道。
“……”黄泉中抬头看了我一眼，死灰死灰的眼里似乎闪过了一丝亮光。
“那些鬼一直在你的梦中没有走吧，你如果能将当日的情形都告诉我，我可以让你过的舒服一点。”我说着，顿了顿。
黄泉中凹陷的眼睛看着我，眼神里有星点的光芒在闪动。
黄泉中最后还是将事情告诉了我们。
黄泉中的形容跟我当天跟张以昂在鬼门看见的情况是一样的，唯一差别的是，我们看见的是在悬崖下面往上爬的鬼，而黄泉中看见的是在路上横冲直撞找替死鬼的鬼，黑压压的一群鬼朝着他的车子冲来，他起初以为是人，转念一想才知道是鬼，但是已经来不及了，他还是翻车了。
恐惧在黄泉中的脸上萦绕着，他说话的声音很紧张，似乎又经历了一次一般，声音都是颤抖的。
我们的谈话很快就结束了，我已经知道了，鬼门的交通事故确实是跟我们看见的那些鬼有关的，那么要解决的根源就是山谷下面了，必须得调查出来到底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鬼，如此成群结队的庞大鬼魂群，我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临走的时候，我拿出事先准备好的一万块钱交给了黄泉中，我说当时我买这个消息所得的钱。
路上，江禁说：“你是家里太有钱了，还是善心大发？一万块可不是小数目，那个消息对你来说也没有什么吧？”听得出来江禁的口气里带了一点揶揄。
我道：“钱是比你家少，善心倒是比你多。”
江禁没想到我会这么说，一瞬间没有说话。
许凡说：“接下来呢？”
我抬头看了看天，故作沉思状。
江禁忍不住问道：“别装神秘，接下来干什么？别想甩脱我。”
我白了一眼江禁说道：“你最好还是不要参与这件事情，虽然你如果死了，我真的是要放鞭炮庆祝的，但是，好歹也是一条命。太危险了，你别参与。”
江禁嬉皮笑脸的说道:“还不是在担心我，老婆有危险，相公怎么能不赴汤蹈火的陪着呢！”
我说：“你恶心不？”
江禁说：“不恶心。很甜。”
我嘴角抽搐：“……”
许凡的眉拧了起来，从后面往前大跨了一步，漫不经心的走在了我跟江禁的中间。
江禁的脸瞬间黑了，我倒是觉得有些好笑。
我说：“接下来呢——”
“什么？”许凡跟江禁同时问道。
“笨蛋，回家呗！周五、不回家，你们还要在学校那个牢笼里面么！我前面就拐弯了，我们就此分道扬镳！”
“喂，张子扬，鬼门的事情不调查了？”江禁在后面喊道。
我脚步轻快的已经拐弯了，回头说道：“不急于一时。你想急着送死，你可以自己去，我绝对不拦着。”
许凡看了我一眼，拐向了另一个方向。
江禁在后面大吼道：“你还没跟我出去耍！”
我佯装没听见，加快了脚步。回到家中，张以昂并没有如我所料一般在家中，家里反倒是一个人都没有，安静的很，连黑猫都不在。
我将东西扔在了房间里，拿了换洗的衣物洗了一个澡。
在医院里两天都没的洗澡，浑身难受的厉害。
洗完澡之后，我也无力想别的事情，躺在床上好好的睡了一觉。
做了几个凌乱的梦，看见自己站在云端上面，好像在等什么人，然后又突然坠落了云端。后来人就醒来了，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六点的样子。
张以昂还没有回来，我进厨房做了两个人的饭菜，心想着张以昂总归会回来吃饭的。
十八年来我做的饭，张以昂从来都没有错过过一次。而我几乎没有尝到过张以昂的手艺，以至于我一直在思考我那个神一样的父亲，到底会不会做饭。如果不能做饭也算是弱点的话，那我总算是找到了他的一个弱点了。
脑海里不禁浮现张以昂穿着围裙做饭的样子，一时间觉得可乐，就笑的前仰后合的。
“笑什么？”后面传来了一个声音，张以昂进门没有发出一点声音，着实吓了我一跳。
“没什么。”我收起了笑容，回头看了一眼，不禁又想到了张以昂穿着围裙的样子，一边忍着笑，一边又憋不住，结果整个脸都抽搐了。
“什么？”张以昂斜靠在厨房门口，好整以暇的看着我。
“这——”他的眼神很凌厉，可是我要说实话吗？说，不说？说还是不说？
“什么？”原来他也这么执着。
“我在想你会不会做饭。”我说，他会回答吗？我盯着张以昂的眼睛。他的眼睛跟我很像。
“好笑？”张以昂显然觉得这个不好笑。
“我在想，如果你穿成这个样子……”我指了指身上的蕾丝围裙，忍不住笑了出来，真的很好笑。噗哈哈哈……这蕾丝围裙是张以昂买的，莫非是他很喜欢这个，在我面前穿又怕丢人所以才不穿的……
张以昂说：“你想多了。”
然后转身走到了客厅里的沙发上坐下，留给了我一个侧面，我们的谈话暂时结束了。
我不禁又多看了一眼，我为什么会喜欢他呢？我对他的感情是爱吗？
江禁问过我类似的问题，可是我想不明白。不过我知道，我对张以昂的感情，跟普通的父子之情不一样。
很小的时候，我就说过我喜欢他这样的话，我甚至梦想我做他的新娘，再大一点，我会想要偷看他洗澡。再后来看见他带女人回家，或者看见他跟女人在一起，我的心总是有一种异样的疼痛感，忍不住很难过，然后就会莫名其妙的发脾气。等到身体发育了，跟张以昂接触的近了，有时候，仅仅是他触碰到了我的皮肤，闻到了他身上的味道，我下面就会有反应。
电视机里正放着一个比一个长的广告。
我跟张以昂面对面坐着吃东西。
餐桌上是一个糖醋排骨，一个鱼香肉丝，一个青菜，外加一个西红柿鸡蛋汤。
“味道挺好的。”张以昂吃了几口之后，突然看着我说道。
“那就多吃点。”我怔了一下，这人可从来没有夸过我做的东西好吃，今天总觉得气场有点奇怪，好像有点反常。
我低头吃菜，跟张以昂在一起，我总是莫名的有些紧张……我想这种心态应该是跟暗恋别人的人站在暗恋的人面前的心态一样。局促不安，生怕对方讨厌自己。
但是，张以昂在看着我，一瞬不瞬的看着我。
心跳的速度瞬间就加快了，无比的紧张。他看着我做什么？低着头，我能感觉到，他看的肆无忌惮的。
“好久没有这样一起吃饭了。”他说。
“啊…是啊。”这算什么话，一个礼拜回家一次，自然就——难道是在说我前几个礼拜没有回家的事情？我有些面红耳赤，我说，“我不想女人。”
张以昂怔了一下，突然夹了一块排骨给我，“我知道。”
我心里又陡然跳了一下，忽上忽下的感觉心快要跳出嗓子眼了。这样下去我会被搞出精神病的。
我继续埋头吃东西，张以昂又突然说道：“我是不是不像做父亲的？”
张以昂的话吓了我一跳，他是良心发现了吗？
我抬头看着张以昂，他正看着我，又朝我碗中夹了一块排骨。
张以昂说：“我知道，你最喜欢吃的是排骨。”
我见鬼的有些感动，鼻子有些酸，我从来没有说过，可是他知道。我想我的眼睛一定红了，现在看起来一定很丑。
“怎么了？”张以昂说，“吃吧，多吃点。”
“……”我觉得我好像快死了……
张以昂已经放下碗筷了，就坐在那里看着我，他的食量向来很小，比我都小，总是只吃一点点。我时常怀疑，他是不是吃过了才回来的，为了给我面子才假装再吃一点——当然，我知道我没有那么大的面子。
“怎么不吃了？”一贯的语调，见鬼的我，却觉得这话里柔情似水。
“我没有得绝症。”我放下了我手中的筷子，认真的看着张以昂。我想，他难道从哪里听见了什么见鬼的消息，以为我快死了，所以在我死前对我好一点？
“绝症？”
“我以为你以为我得了绝症。”我说。
“为什么？”
第十五章：张以昂的转变
“还是你得了绝症？”肥皂剧里经常这样演。一个人不可能无端端的对另一个人好。
“没有。”他皱了皱眉头，不过依然很好看。我不过得了他三分之一的容貌，就总被人称之为帅哥。
“你突然对我好。”
“想对你好也不行？”张以昂依然拧眉。
“求之不得。”不过，突然之间，转变的有些快，我终于知道什么叫做受宠若惊了。
“吃吧。”张以昂看着我说道，并没有同往常一样，吃完了就走开。
我有些忐忑，莫名的紧张，心窜上蹿下，好像是跳蚤，拍都拍不到。
不安的吃完了两块排骨，我又在张以昂火辣辣的视线当中将饭给扒完了，放下碗，总算是有种解脱的感觉。
“我去洗碗。”我开始快速的收拾桌子上的碗筷，这种原本是我梦寐以求的场面，突然降临让我受宠若惊之外，感觉自己好像处在于一场噩梦当中难以出来。
张以昂没有阻止我去洗碗，而是在旁边帮着我收拾，待我到了厨房开始洗碗，他又斜靠在厨房的门口，看着我，目不转睛。
我无视背后被针扎一样的目光，快速的洗着碗，只当是什么也没有发生。
我已经猜不透张以昂这么反常是要做什么了，他虽然总是行踪诡异，很多人都说他神秘莫测，但是这神秘好像跟我八竿子也打不到，今天居然用到了我的身上了。
第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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