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节
[父子]爹爹,我不是故意的 作者:张子扬
正文 第11节
[父子]爹爹,我不是故意的 作者:张子扬
第11节
“拿瓶酒来。”江禁转过头对公孙羽道。
“酒?”公孙羽愣了一下,道,“你要喝酒?”
“对,我要喝酒,去给我拿来,你不是这里的小二么!”江禁冷冷的说道。
“喝什么酒,时间差不多,我们就该回去了,你打算夜宿街头么?”我看着江禁皱了皱眉头,他看起来心情不是一般的不好。
刚才还好好的,这个时候不知道要干什么。
“夜宿街头就夜宿街头,这事儿,我没干过,体验一回也不错。你不是答应了跟我出来约会么,我让你怎么做你照做就是,哪里来那么多的废话。”江禁瞥了我几眼说道,“还是你打算穿女装?”
“……”我看着江禁总觉的有什么地方不对劲,这人似乎没喝酒就已经醉了,嘴巴里都是炮火。
本想跟他说我跟张以昂的事情,告诉他这不能成为威胁我的理由,这个时候我是张口结舌,什么也不敢说了。
许凡一直都很安静,看了江禁许久之后,漠然的说道:“喝酒吧。”
我愣了一下,酒我倒是常喝,不过,我从来没有跟江禁这几人一起喝过,倒不怕是自己喝醉,就怕这两个人给喝醉了,我一个人扛不动两个家伙。到底只是高中生,逃了晚自习出来喝酒总归不好。
不过看着江禁的样子,我也是拗不过了。
只见江禁朝着公孙羽冷冷的说了一声:“你要是不拿酒来,我们就玩完了!”
我怔了一下,有些捉摸不透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玩完了?他们玩完了?
江禁跟公孙羽?
公孙羽皱着眉头看着江禁:“小禁,你……哎,我总是奈何不了你。如若有一日,你让我去死,我怕也会毫不犹豫的去死。”
公孙羽转身去拿酒了,我心里通透了。
原来江禁就是公孙羽很久以前挂在嘴边的那个人……事情可真是错综复杂。
公孙羽很久以前告诉我,他喜欢一个人,喜欢的死心塌地,那个人跟我一般大,开始的时候我还开玩笑说,那个人是不是我,公孙羽断然否认。
公孙羽喜欢那个人,但是那个人从来都不喜欢他,偶尔会因为寂寞,跟他在一起,但是更多的时候,他们就像是在玩感情一夜情,那人需要的时候会到公孙羽的身边,不需要的时候就会离公孙羽远远的。两个人之间的关系一直都不明确。
我怔怔的看着江禁,道:“你就是他喜欢的人?”
江禁自嘲的说道:“怎的不容许别人喜欢你,也不容许别人喜欢我了?你嫉妒了?”
“……”我讪讪的闭上了嘴。
江禁喝了很多的酒,许凡也是闷声不吭的喝着酒。
任我跟公孙羽两人在旁边怎么劝也劝不住,到最后,连着我跟公孙羽也被灌了很多的酒。
公孙青的评书讲完了,听客渐渐的散去了,江禁还在喝。
公孙青朝朝着楼上大喊一声:“儿子,下来帮忙!”
“唔……老头,我醉了。”公孙羽口齿不清的朝着楼下喊道。
我探出了半个脑袋,道:“叔,不好意思了,小羽被我们灌醉了。”
公孙青打量了我几眼,嘀咕着说道:“这小子好生眼熟。”
叶青从后面走了上来,一巴掌拍在了公孙青的后脑勺:“傻逼,他老子是张以昂!”
“原来是张家那小子,我道怎么这么眼熟。诶,不过他身边那小子是谁,没听说,张以昂那小子生了双胞胎啊!”公孙青抬头朝我吼道,“张以昂又生了个娃?”
我满脸的黑线,侧头,只见许凡似醉非醉的挂在木制栏杆上面,吓的我心惊胆战的。
忙拉一把将许凡给拉了回来,“你没事儿吧,小心这栏杆年久失修,摔死你!”
“这是真兄弟啊?”公孙青在下面嘀咕道。
“叔,您老弄错了,这是我同学!”我朝着下面满脸黑线的吼道。
许凡一边挣扎着,一边朝着下面吼道:“他是我弟!”
我汗颜的抓着许凡,看这样子,他是真的有些醉了。
第三十二章:醉后憨态
“好了,好了,我是你弟还不成!”我一手捞着许凡,一边看了看旁边的江禁。
江禁一言不发的将酒杯放在桌子上,表情严肃,一动不动的,平日里嬉皮笑脸的,突然一脸正经,怪吓人的。
公孙羽酒喝的不多,满脸哀怨的看着江禁,死死的盯着江禁,就好像是要将江禁给看透了。
江禁则是在看着我,目不转睛的看着我,坐的特别的正,就跟当兵的站在自己的头面前。
许久之后,公孙羽叹了一口气,转过头来看着我道:“要回去么,还是在这里住一晚,有房间。”
我皱着眉头看了看两个人道:“怕明天早上查房,被抓了就不好了,我不怕,江禁也没事,但是许凡后面没人。还是回去吧,看着醉的样子,得带他们出去吹吹冷风清醒一下。”
“我送你们吧。”公孙羽一边说着,一边站了起来伸手拍了一下江禁的肩膀。
“……”江禁侧过头看了一眼公孙羽。
“起来,走了。”公孙羽道。
江禁跟着站了起来,一点也看不出喝醉的迹象,着实让人觉得恐怖。
我惊恐的看着江禁,小声的问公孙羽:“这小子没事吧?是不是刺激受大发了?”
公孙羽道:“你不知道么?”
“什么,我跟他认识没几天。”
“他喝醉酒就是这样的,一本正经的。谁也看不出来他醉了。”公孙羽道,“很奇怪的酒品吧,我从来就没见过。”
“……这要倒也挺好的。”我一边扶着乱挣扎的许凡,许凡嘴里一直在喃喃的说道:“我是张子扬他哥……”
公孙羽一边帮我扶着许凡,一边往前走,江禁就跟在我们的后面,真的是一点也看不出来,他是喝过酒的人,除了突然之间变的沉默寡言以外,人就好像一点变化都没有发生,楼梯走的稳稳当当的,我几次担心的回过头去看,就只看见江禁用幽怨的眼神看着我。
公孙羽道:“不用担心他的,他没事的。让他去走独木桥都不会掉到河里。”
我微微的点了点头。
“我跟他认识许多年了……他是第一次带人来我们的凤凰楼……他喜欢你吧。”走下最后一节楼梯,公孙羽停住了脚步说道。
“……你……”我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说了。
“老头,我送他们回去。”公孙羽朝着正在扫地的公孙青说道,又对我道,“他说过,他喜欢凤凰楼,会把喜欢的人带来凤凰楼的。他看你的眼神,我能看出来。”
“小子,早点回来!”里间传来了叶青的声音。
“知道了。”公孙羽扶着许凡,回头对江禁道,“跟着点。”
江禁就那样跟着我们,我一路走,一路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听着公孙羽说起了自己跟江禁的事情。
我们打了一个车,去了钱塘江边。
已经是快到过年的时候了,天气冷的要死,钱塘江边不同夏日里,很多人来吹风,干净的堤坝上面没有半个人影。
从车上下来我问公孙羽来这作甚。
公孙羽一脸吃惊的看着我说:“不是你说要去江边吹风的么?”
我愣了一下,我愿意是说去凤凰楼外面那湖边吹个风,把这两人给吹醒了,再回去,公孙羽直接误会成我要来钱塘江边了。
我说,罢了,罢了,来都来了,就坐这吹吹风吧。
江风吹上来,带着一股咸涩泥土味儿,冷的要死,我将许凡扔在边上的石阶上,自己紧了紧身上的衣服,许凡还在说:“我是你哥。”
我苦笑着说:“好了,你是我哥,你不是我哥,我也认你做哥!”
许凡脸上因为喝了酒而红扑扑的,在江边的灯光下,轮廓看起来跟张以昂很像,我多看了几眼,不禁看的痴了。直到许凡脱下了外套,要给我披上的时候,我才回过神来。
“我不用,别把你冻病了,那还得折腾我。”我将衣服塞还给许凡,许凡不依,一声不吭的将衣服裹在了我的身上,嘴里喃喃的说道:“真像。”
“像什么?”我拗不过他,也觉得冷,感觉就紧了紧衣服,许凡说,“像她。”
然后扭过头看着黑漆漆的江面,我从侧面看见他的眼角有一滴泪水滑落。心里看着不是滋味,有些堵得慌。
“喂,你醉了!”我推了腿许凡说。
“唔。”许凡应了一声,好似很疲惫的靠在了边上的栏杆上,嘴里喃喃的说道,“结束了就好了。”
我不明所以,正想在许凡身边坐下的时候,公孙羽从一侧走了过来,脸色铁青的拉住了我,占了我的位置坐下,对我道:“你去看看江禁吧,我拿他没折子了。”
我无声的点了点头,转身过去时,看见江禁趴在那水泥围栏上,整个人挂着,就好像是一具尸体一般,过了好半天,又翻了一个身,仰面看着天空。
“你到底是醉了,还是装醉呢?”我靠在江禁的身边陪着江禁仰面看天。
天气虽冷,但是晴好,天空中稀稀落落的挂着几颗星星,隐隐绰绰的能看见一点点的亮光,云层飘过的时候,就会变的模糊。
“你说呢?”江禁笑了,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声音,听不出一点醉意,除了身上又浓烈的酒精味道之外,根本就难以判断,他是否喝过酒。
“看起来,就算让你去走钢丝都没有问题。”我说。
“唔……我喝酒了就这样。”江禁喃喃的说道,“你有话要对我说吧?”
说着江禁侧过头来看着我,就算是在黑暗的夜色下,我依然能看清楚他的脸很白俊,少见的好看。在学校里追他的女孩子多不胜数,我总不明白,他为什么要死缠着我。
我想说是的,但是又有些犹豫,谁知道现在的江禁是不是醉了,说完了,明儿就将说过的事儿给忘记了,我就多费唇舌了。
我这人别人说着是冷血无情,但是心里还是有点弱点的,总是怕伤了人心。自己的胆子也就那么点儿,鼓起了勇气说了,下回真要让我再说一遍,我怕我也说不出口了。
“怎么,既然都想说了,还怕我受伤害了?”江禁倒是有些不以为然,脸被风吹的涂了胭脂似的,鼻翼一股一股的,双眼失神的看着天空。
“你清醒吗?如果我说了,你是不是睡一觉都忘记了?”我试探性的问道。
“你是希望我睡一觉就忘记呢,还是希望我睡一觉起来还记得?”酒醉成这个样子,说话条理这么清晰的人我还真是头一次见。我彻底的被江禁给打败了,他整个人就是一个谜,我甚至以为他是个外星人。
江禁又说:“我是越醉,越清醒的人。脚下发飘还能走直路,脑袋发晕还能说正经话。醉有千百种,你愿意醉的一塌糊涂,你便醉的一塌糊涂,你不愿意醉,你喝死了也不会醉。”
我皱起了眉头,这家伙的话真是让人难以捉摸,好像有那么一点道理,又不知道,他在胡扯些什么。
“张子扬!”许久之后,江禁侧过头来盯着我看。
“唔?”我回头看他。
“如果没有张以昂,你会不会喜欢上我?”江禁问。
“没有发生的事情,我不会回答。”我说。
“所以说如果,你说么!”江禁皱着眉头道,“说会或者不会就好了。”
“不会。”我沉吟了片刻之后断然的回答。
我对江禁根本就没有那种感觉,不只是江禁,对任何人都是一样,除了张以昂以外。
江禁笑了笑,带着一点苦涩:“就知道你会这样说。我知道你是想告诉我,我威胁不了你了,你喜欢张以昂的事情,张以昂知道的一清二楚,而且,你们的关系已经……”
我怔住了,感觉好像是被人闷头敲了一棍,“你怎么会知道?”
“张以昂什么都知道,他不喜欢我跟你来往,找过我了。”江禁苦笑着说道,“还真是父子情深。”
“他说什么了?”我看着江禁,心里砰砰的乱跳,张以昂这是做什么,“你不会将我们的事情说出去吧?”
“你不是不愿意让人知道么,我不会说的。”江禁说,“你好就成了……张以昂,他,对你挺好的。”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也不知道有什么话好说,两个人瞬间陷入了沉默。
边上传来了许凡跟公孙羽说话的声音,公孙羽絮絮叨叨的说着他有多喜欢江禁,而许凡则是在那里一个劲儿的说他是我哥哥……
江风吹来,将他们的声音吹的好像是从天际传来的,很不真切。
沉默了许久之后,江禁说:“张子扬,你怪我威胁你么!”
我笑了笑,“没怪你,你一回都没威胁上不是。”
江禁也笑了起来:“我只是跟你开玩笑的,你不想做的事情,我也不忍心让你做。想要装的强势一点,倒最后还是没有成功,还要被张以昂那老混蛋给训斥一顿,真他妈倒霉。”
“张以昂……他,跟你说了很过分的话?”我试探性的问道。
“没什么,不过是怕我把你勾搭走而已。”江禁说着侧过头来,挪到我的身边,贴着我的脖子说道,“我跟他说,就算我脱光了衣服在你面前,任你操你也不会搭理我的。”
“……”
“我说的对么?”江禁侧开头好整以暇的看着我,又回到了一惯的吊儿郎当。
“不要把自己说的很低贱……”我说着岔开话题,“你跟公孙羽认识很多年了?”
“他不都跟你说过了。”江禁似乎不大愿意提公孙羽,扭过头看着右边,“我对他没什么感觉。”
“那你心情不好的时候,还找他?”我侧头看着江禁,“他陷的很深。”
“那是他的事,干我屁事。”江禁不以为然。
“不是每个人都是会无条件的对另一个人好的。也许有一天,等他离开的时候,你就才会发觉,他对你的重要。”我喃喃的说道,心里挺惋惜公孙羽的爱情的。
“我跟他说过的,我不会喜欢他的,让他早点离开。不过,他就是不离开。”江禁说着沉吟了半天,“他对我很好……可是我还是没感觉。没有见到你时的那种感觉。可能就跟你和我在一起,没有跟张以昂在一起时的感觉,你懂的。”
“或许吧。”我沉默不语。
吹了大半天的风之后,江禁开始大吐特吐了起来。
我在旁边拍着他的背,公孙羽紧张兮兮的跑了上来,在另一边顺江禁的背。
江禁吐了老半天,才算缓过来,公孙羽:“不能再吹风了,怕明天会发烧。”
我点了点头,过去拉许凡,我们走回道公路叫了一辆车,我跟许凡回到了学校,公孙羽担心江禁,所以死啦硬拽的将吐的半死不活的江禁带回了自己住的地方。
第三十三章:许凡高烧
江禁和许凡第二天还是发烧了。
我在激情燃烧的国歌声中跳了起来,然后听见对铺的许凡死命的咳嗽。
林俊跟杜孟两个人半睡半醒的嘀咕着说好烦。
我下了床将两人从被窝里给拽了出来,自己洗漱了一下之后,爬上去看许凡。
伸手摸了一下许凡的额头,把我给吓了一跳,高烧烧的厉害,额头烫的都能煎鸡蛋了。
“许凡,你还好吧?”我小声问道。
“咳咳咳!”回应我的是许凡的咳嗽声,咳了好半天之后,许凡要爬起来,嘴里嘶哑的声音说道,“我没事。”
“这还没事儿,看起来都快挂了!”杜孟一脸惊恐的说道,“感冒是会传染了,你赶紧去治疗一下吧!哎呀,要消毒,要消毒!”
“你有没有人性啊,人家生病,你消狗日的毒!”林俊从洗漱间走了出来,踢了杜孟一脚,杜孟惨叫一声。
“你两别闹腾了,收拾一下去教室,帮我两请假,我送他去医院!”我对着两人说道。
“成,我帮你请。”林俊在下面说道。
“你赶紧带他去医院。”杜孟快速的去开窗,嘴里嘀咕着说道,“别感染了,呼出的空气多污浊啊!”
“你个死洁癖,没人性!”林俊在旁边扎吧着骂杜孟。
我看着兀自觉得好笑,许凡又挣扎了一下想要爬起来,嘴里说自己没有事情,但是看起来很虚弱。
“行了,先把衣服穿上,我带你去医院,都这样了,总得去吊瓶水。不然,你脑袋得烧坏,到时候就成白痴了!”我随手捞了两件衣服,看了看许凡的衣服都很薄,穿着估计也没有什么暖气,最后索性翻了翻自己的衣服,翻出了两件厚毛衣,胡乱的给许凡套上了。
“裤子自己能穿么?”我正想掀开许凡的被子帮许凡穿裤子,许凡被吓了一跳,死拽着被子说,“我自己能穿。”
“你还怕羞啊!”我看了一眼许凡,脸上也有点红红的,越看许凡,越觉得他跟张以昂像,看着他,就会想到张以昂,脸一下就热腾腾的,我兀自尴尬的说道,“算了,你自己穿吧,赶紧穿好了,我下面等你。”
说着我翻身下床,杜孟跟林俊两人已经挤眉弄眼的走了,我坐在林俊的床上打开手机,正好看见公孙羽发来的一条短信:小扬,你没感冒吧,小禁他发烧了,很严重,一整天都在说胡话,你能不能过来一趟。我在花园别墅。
我看了一眼短信,不知道江禁又在闹什么,抬头看了看正在穿裤子的许凡,随即回了一条信息给公孙羽:有带他去挂水么,许凡也发烧,严重的很,我带他去挂水,才能有空去你那里,你先照看着点,实在不成,找他家人。
公孙羽回了一条短信说知道了。
许凡也穿好了衣服,摇摇晃晃的从上铺爬了下来,脸被烧的红扑扑的,原本就长的碎发此刻凌乱的跟鸡窝似的。
我顺手给许凡顺了顺他的头发,让他去简单的洗漱一下,然后带着他出了寝室。
到校门口的时候,门卫也不问我要请假条,直接放我出去了,大概已经习以为常了,我时常有生意就会出去,因为张以昂的关系,我假条总是能批下来,所以门卫看了几次之后也觉着麻烦,再不看我的假条了。
打车的时候,许凡说:“不用去医院。”
“不去医院去哪?”我吃了一惊,“你发烧,吊水烧才能退下去。”
“我不喜欢医院,送我回家,我吃点退烧药就好了。”许凡说。
“……不成,不去医院,那去我家吧。”我说着已经自说自话的让司机去我家了。
许凡似乎很排斥我家,一路上一个劲儿说不要去我家,但是最后拗不过我,还是去了我家。
我知道许凡是个孤儿,无父无母,家里也没有人,去我家运气好的话,张以昂在家可以帮忙照顾着点,再不然,我也可以呆家里照顾着,我知道,生病没人照顾的感觉很难受。看许凡烧的这么严重,一时半会也没那么容易好。
想来张以昂跟许凡也是认得的人,也没有什么好顾忌的了。
不过出乎我的意料,张以昂在家,却并不欢迎许凡,我刚一到家,只听见他冷冷的说了一声:“带他来做什么!”
我已经许久没有听见张以昂用这样冰冷的口气跟我说话了,那感觉就好像一记闷棍敲在了心上面,就差吐血而亡了。
张以昂站在门口,一点也没有让路的意思,两只眼睛冷的好似要将人的血液给冻住了,他说:“我不是说过,你不要过来么?”
是对许凡说的话,许凡抬头吃力的看了一眼张以昂,呼出了一团热气,漠然道:“我没打算过来。”
“是我架着他来的。”我看了一眼许凡道,他两人之间的气氛有些古怪,我总觉得他们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瞒着我。
许凡转身要走,我拉住了许凡,看着张以昂道:“别让他走成不成?他病了。”
张以昂微微的皱着眉头问我为什么。
我说:“你知道的比我清楚吧,他一个人不容易。”
就在我的话音刚落下的时候,许凡一个趔趄支撑不住晕了过去。我对张以昂说,我把许凡当我哥哥,要么让我们进去,要么我跟他一起走。我的态度第一次那样的强硬,张以昂看了我几眼,最后还是不忍的让开了。
张以昂叫了自己熟识的医生过来,给许凡量了体温打了吊针。送走了医生之后,我跟张以昂坐在客厅里面沉默不言。
两人之间的气氛有些微妙。
许久之后我说:“你为什么去找江禁?”
张以昂始料未及的抬起头,突然之间有些支支吾吾的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我拧眉道:“我知道你一直对我的事情了如指掌,但是你看就看吧,不要出手干预,就像以前那样不是很好么?”
我希望张以昂能对我好,能对我千依百顺,能两个人如胶似漆,我也喜欢看他因为我吃醋的样子,但是我并不希望张以昂来干涉我的人生。
他看着我,我尚且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出手干预,我心里总觉得不舒服。
张以昂没有说话,沉默了半响。
手机突兀的响了起来,是公孙羽打来的电话。
“……”我刚接起电话,还没有开口,那边就传来了公孙羽焦急的声音,公孙羽道,“子扬,我实在没有办法了,江禁疯了,你来带他走吧!”
伴随着公孙羽的声音,我还听见江禁骂骂咧咧的砸东西的声音,心想,看来江禁病的不重,还有力气骂人。
公孙羽见我不说话,又在电话里面央求了半天,我说:“你等着,我很快就过来。”
“谁?”见我挂了电话,张以昂问道。
“公孙羽,公孙青他儿子。江禁在他那边,现在在发疯,他治不住,让我过去看看。”我看着张以昂,口气稍微变软了一点,“能不能帮我照看着许凡?我很快就回来。”
“为什么找你?”张以昂眉毛微微的皱了起来。
“……”我一直之间不知怎么说,实际上我跟江禁的关系确实不如公孙羽跟江禁认识好几年的交情,但是公孙羽却找我,我也不好推辞。想来江禁今天发神经可能或多或少跟我或者张以昂有些关系。
“你去吧。”过了一会儿张以昂说道,“我看着他。”
“嗯。”我点了点头,结果张以昂递过来的外套出了门。
到了公孙羽的花园别墅,站在门口就听见里面一阵稀里哗啦的砸东西声音,伴随着江禁高昂沙哑的咒骂声,“你够了没有,公孙羽,跟你说了不要对我好了,你还想要怎样?让我走听到没有,滚开!”
公孙羽担忧的声音:“你别砸了,小心伤到自己的手。我已经叫了张子扬来了,他过来就带你走。”
“我、操、你妈,我什么时候叫你让他过来了!滚你妹的!”
又是一阵丁零当啷的砸东西声音。
“好了,阿禁,不要砸了。这是最后一次,以后我不会再来找你了成不成,我明天就去美国,我保证不会在你面前烦你了!”公孙羽带着哭腔哀求着。
“滚!你最好现在就滚的远远的,美国,埃及,还是外太空,你走啊!走了,就这辈子也不要回来。”江禁大吼。
“好好好,你让我不回来,我就不回来。”公孙羽苦笑,“你想要怎样就怎样,这样可以了吧?”
“……”江禁低低的骂了几声。
我伸手按了一下门铃,公孙羽如获大赦一般冲了过来,抓着我就说道:“子扬,你快带阿禁走吧。帮我好好照顾他。”
说着回头留恋的看了一眼江禁,转身走到了旁边的一个房间里面,怕江禁看见自己又恼火。
江禁正蹲在楼梯口,眼睛盯着公孙羽,忽然之间眼泪就落了下来。
我被吓的不轻,跑到江禁的身边一抓他的手,只感觉他浑身滚烫,身上还穿的很单薄。
第三十四章:公孙羽的离开
我也不知道江禁跟公孙羽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想要跟江禁好好说几句话,江禁就把火气撒在了我的身上,我平白无故被骂了几声,最后江禁干脆闷声不吭了。
公孙羽示意我赶紧带走江禁,看着江禁高烧发的离开,又跟公孙羽水火不容,我只要死啦硬拽的将江禁给带走了。
拖到外面的时候,公孙羽已经叫了一辆出租车在门口等着了,我将江禁塞了进去之后,回头跟公孙羽说了几句话,问公孙羽之前说去美国是什么意思,是不是在说气话。
公孙羽跟我说不是说气话,他是真的要走了,知道自己再留下来,在江禁身边也讨不到好的,还不如今早离开了江禁,放江禁自由,也放自己的心自由。
我说,江禁未必不喜欢你,可能是已经习以为常了,刚才那个反应,倒不像是在气你在他身边,而是在气你要离开。
公孙羽说,不管如何,我都已经打点好了,这次总是要走的,以前好几次要走,都没有走成,这次是真的要走了。老头子那边我都已经说好了。
我看着公孙羽渐渐发红的眼睛,心里总不是滋味儿,劝说额几句也没有效果,打听他后天就走,我心里想着回去之后,再好好跟江禁说说。
公孙羽这人平日里看着柔柔弱弱的,但是真的要打定了一个主意,真的要走的话,一定会走的很决绝的,说不定到时候谁都联系不上他,美国那么大,到时候真要找他都找不到了。
我带着江禁本来想去校长家的,后来想到那老头现在应该是在学校里,而江禁的父母,我都不认识,江禁也没带手机,问他话,整个儿失了魂一样,我着实没办法,就好将江禁往家里呆了。
结果一进家门,就看见了张以昂一张黑的跟锅底一样的脸。
张以昂说:“我们这里不是救济院,也不是医院。”
我说:“你小声点行不行,江禁烧的厉害,我没有办法,才将他带回来的。你不喜欢顶多不让他进你的房间,让他带我的房间就是了。许凡怎么样了,吊水完了没有,你有没有看着?”
我一边说着一边扶着江禁往里面走,见张以昂不说话,我回头一看,只见张以昂脸上的表情有点不对,我大叫一声,“你不是忘记了看着吧!”
我想到我在公孙羽那边虽然呆的不久,但是路上堵车堵的厉害了,时间也有两三个小时了,吊水应该差不多见底了,心里一紧张,把江禁往沙发上一扔,跑到房间了一看,只见那水瓶里已经没有药水了,许凡还是昏昏沉沉的睡着,手臂上已经开始回血了,我惊慌失措的拔下了针头,针管里的血就仿佛是一串血红色的珠子哗啦啦的落在了地上面,晕染了一片触目惊心的红。
许凡微微的皱了皱眉头,呢喃了一句不知道什么,脸上有些红晕,但是人还睡着,没有醒来。
我一手将盐水瓶往垃圾桶里一扔,一手按着拔针的地方,刚才真的是把我给吓死了。
心里却在想着张以昂刚才是故意的,还是真的忘记了。如果张以昂是故意的话,我不免觉得有些心寒,这样实在是太可怕了。如果张以昂真的忘记了,那我也算是如释重负了。
就在这个时候,张以昂从外面走了进来,脸上有些不自然,张以昂说,“子扬,对不起,我刚才是真的忘记了……”
说着张以昂顿了顿,看着我的脸色。
我没有说话,张以昂有低低的说道:“江禁我已经抱去我的房间了,医生正在赶来的路上……不要生我的气好不好?”
听到张以昂这样低声下气的跟我说话,我心里在大的恼火也已经被浇灭了,但是我还是冷冷淡淡的说了一句:“我没怪你,是我不该带他们来的。”
人就是这样,明明心里不想这样说的,嘴上一赌气,就说的难听了。
明明是自我嘲讽,可是却戳到了对方的心里面去。
张以昂怔在了门口,喃喃的说了句:“是我不好。”
我心里很难过,却没有说话。
张以昂以为我很生气,说了几句好话,不见我回答,最后说,“你生气了吗?小扬,是我不好。你怪我也没关系,你不想看见我吗,那我走……”
“算了,都没事就好了。”我最后还是不忍心,对张以昂说道。
回过头的时候,看见张以昂漂亮的脸上有一点点淡淡的微笑,他的笑容总是很淡的,淡的让人觉得随时都可能会烟消云散。
我喜欢张以昂的笑,但是也害怕张以昂的笑,纵然是很多年以后,想起张以昂的笑容,我总是心痛难当。
张以昂走到我的身边,将我拉进了怀里,下巴抵着头的头顶,紧紧的抱着我,他用低沉的声音说:“只要你没事就好。”
我靠在张以昂的怀中,感受到的是从未有过的温暖,即使是在过去很多年,每当我不安的时候,我只要闭上眼睛,我就会想到这个温暖的怀抱,这句让我心里蒸腾起湿气的话。
其实我从来都不知道,张以昂是那样的爱我,爱的那样的深刻,他的爱是伟大的,是不断付出的,而我总以为我是那样的伟大,放在他的面前就十足的是个小家子气。我的爱不过是冰山一角,而他的爱包容了整个世界。
许多年以后,当我失去过,再得到时,我才能理解,而此刻的我,却是断然不知道的,我只知道用自己的方式,莽撞的爱着,然后带来的多不胜数的麻烦,张以昂则是默默的在我的身后收拾着这许多的烂摊子的。
医生来了之后,简单的看了一下江禁,江禁发烧比许凡严重很多,医生立刻给江禁打了一针,然后又吊了水,让我好好的照顾着,这才走。
走的时候,跟张以昂开玩笑道:“还有没有啊,如果还有的话,我就不走了,跑来跑去很累的。”
张以昂冷着脸将医生给送走了。
我从后面抱了一下张以昂,小声说:“不要生气了,以后要是带人回家,我会告诉你的。今天就算了好吗?”
张以昂转过身揉了揉我的头,说道:“不怪你,你开心就好。”
我微微的点了点头,进去照顾江禁,张以昂则是去做晚饭。
我进房间的时候,江禁并没有躺在床上,而是一个人坐在床头,蜷缩着身子,抱着自己的膝盖,呆呆的看着床上不知道那个角落,眼里不时的有一串串的泪水滑落出来。
“江禁。”我坐在床头轻轻的搂住了江禁的身子,“有什么心事就说出来吧,说出来好受一点。”
“……”江禁没有说话,略微的抬头看了我一眼,眼睛红肿的如同两颗大核桃,泪水一串串的往下落,眼睛一眨,眼泪就盈盈的不断往外落。
我将被子拉了过来,将我们两个裹在被子里面,我拥着江禁许久,许久。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江禁才用沙哑的嗓子跟我说话。
他哭着说:“我弄不清楚,我喜欢的是你还是公孙羽,为什么他要走了,我就那么难过。”
我微微的释然了一些,轻轻的抚着江禁的背说道,“你对我的感情可能只是投缘,心里真正喜欢的怕还是小羽吧。毕竟你们在一起这么多年了,早就已经成了习惯,习惯是一种很可怕的东西。他对你太好了,好的你以为自己不喜欢他也可以,久而久之,你就以为你喜欢的不是他,你习惯了他在你的身边,习惯了他对你好,可是你忘去了他在你心中的地位,其实比这些习惯更重要。”
江禁的身子不时的在发着都,我用极尽轻柔的话语跟他说着,因为怕他抗拒,所以说的很温柔。
江禁就那样静静的听着,听了许久,身子抖的厉害,就好像是一丝不挂的站在冰天雪地当中,寒冷至极。
江禁说,他身上不冷,很热,可是心冷,他觉得他对不起公孙羽,很对不起他,他说,我说的有道理。
公孙羽的离开,让江禁犹如当头棒喝,猛然之间就好像清醒了,然后生气,气公孙羽就这样要走了,一点留恋都没有,也气自己说不出挽留的话,气自己以往居然会那样对公孙羽。
那天我跟江禁说了很多很多的话,江禁也跟我说了很多很多的话。
其实一直以来,我跟江禁两个人,属于似亲非亲,似熟非熟的状态,多半的时候,是他在对我死缠烂打,而我本无意跟他有任何的交集。
而经过这一晚的谈话,我们之间的友情就真的深了起来。
有些人,没了解的时候,总觉得对方是自己的死敌,可是一旦了解了,也许不用多久,也许只是几句话的事儿,你就会将人当做是几辈子的朋友。我跟江禁应该就是属于这种情况。
许凡的体质很好,在第二天烧就退了,整个人又恢复到了一惯的冷漠的样子,早上醒来跟我打了一声招呼,走的时候又跟张以昂说了几句话。
两人不知道在说什么,我在厨房里忙活,隐隐约约的就听见张以昂跟许凡说:“那件事情你去搞定。”
然后就听见许凡应了一声就离开了,我想多半是关于鬼门的事情。我一直在想张以昂到底给了许凡多少钱,许凡竟然会答应的那样爽快,当然,无论我怎么想,都没有想到,许凡竟然是分文未取的,他所做的一切,只是为了我而已。
第三十五章:看清自己
这件事情使得我在之后很多年里一直都内疚万分,许凡死后,我时常跟张以昂提起这个人,张以昂也是直到许凡离开的时候,才说自己最对不起的人是许凡。
而我经历过了许多的事情之后,才知道,其实活的最幸福的人是我,而我总是以一种自己不知道的姿态,被人捧在手心里保护着,却还身在福中不知福。
我做好了早点本想叫许凡留下吃早点的,但是张以昂却将许凡给送走了。
我问张以昂为什么就这样送走了许凡了,许凡不是他的合作伙伴么,为什么跟他的关系还是好想不大好的样子。
张以昂什么都没有说,他总是这样,不想说的,就闷声不吭,而且再想问,就什么也问不出了。
江禁的烧退了,但是身体还有些虚弱,早饭是我端进去给他吃的。一夜的情伤,自责,病痛折磨,让江禁整个人看起来憔悴了很多,以前看起来像只张牙舞爪的狮子,现在看着他红肿的眼睛,苍白的脸颊,干燥的嘴唇,都让我心疼不已。
我不是个悲天悯人的人,可是看到别人难过的时候,我许多时候也控制不住自己内心难过的。
“吃点东西吧。”我将清粥端到江禁的面前。
江禁维持着昨天的坐姿,双手抱着膝盖,紧紧的蜷缩了起来,看起来就好像是一个自闭,孤独的孩童。他微微的看了我一眼,嘴里的声音异常的嘶哑,他说:“怎么办?”
“填饱了肚子,有了力气再说。”我说。
江禁似乎没有什么胃口,但是在我的强迫之下,他还是些微的吃了一些清粥。
后来,江禁又睡着了。
我就到了外面的客厅里跟张以昂以为在一起,看着江禁跟公孙羽这样,我突然觉得就算张以昂没有说喜欢我,对我依然还是以前的态度,只要我们两个依然在同一个屋檐下,我也觉得那是一种幸福。
有时候想想难免也会觉得庆幸,我是张以昂的儿子,而非跟他无亲无故的人,这样的话,就算是张以昂不喜欢我,我也依然有这个名义留在他的身边。而等他老去的时候,我依然可以服侍他的左右。
我跟张以昂说了江禁跟公孙羽的事情,张以昂并没有发表什么看法,只是偶尔点头唔上几声,然后便更加紧紧的抱着我。
“我很庆幸,我是你的儿子。”我靠在张以昂的怀中说道。
而就在我说儿子那两个字的时候,我却感觉到张以昂颤抖了一下,很轻很轻的一下颤抖,就好似一尾羽翼落地一般,难以让人察觉,但是我感觉到了,很清晰的感觉到了。
我知道,张以昂有什么事情在隐瞒着我,但是他是那样的不动声色,那样的精心掩饰,我无从问起,我也不知如何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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