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节
[父子]爹爹,我不是故意的 作者:张子扬
正文 第25节
[父子]爹爹,我不是故意的 作者:张子扬
第25节
不，我不想再害他，再让他有什么不好的日子过了。
说起来，我总归是个命不久矣的人，以前还总担忧，如果我死了张以昂怎么办，现在好了，他替我做决定了，他不会有事情了，那样的话，难道我不该庆幸么？
我想我应该觉得庆幸的，不论如何，我不用在头疼了，不用再担忧了，我甚至于可以在黑白无常出现的时候，干脆利落的跟他们说，我跟他们走，我可以死了。
只不过，想想，多少觉得有些凄凉。
我躺在床上，闭上眼睛出现的总是那副画面，一朵巨大的白色的花，跟一个红衣男子，他们静默在遥远的两方，他们静静的注视着对方，好像天崩地裂都不为所动。他们看着对方，就好像对方已经成了自己的整个世界，就好像他们有了整个天堂一般。
我想张以昂与我而言就是整个天堂，但是我却不是张以昂的天堂。
第二十九章：车祸
恍恍惚惚的过着一天又一天，张以昂始终没有在我的面前出现，他没有回家，我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我只知道，张以昂有在上班，每天都在公司里忙碌。
这样我就放心了，至少，他没有出事情。
家里的黑猫同张以昂一样失踪了，只有偶尔的时候会在我的面前出现一会儿，跟我索要一些吃的，看我几眼之后就会离开。
因为张以昂没有回家的原因，我也没有直接离开家，这段时间里，我时常都是呆在家中的，有气无力的看着电视，等待着张以昂回家，当然张以昂始终都没有回家，所以我等不到他。
我想或许我不走，张以昂就不会回来。
林岚跟江米怎么样了我也不知道，我一直在等林岚的电话，不过林岚从来都没有给我打过电话，而江米更加的不会打我的电话。
他们的消息，我唯一知道的是从江禁的口中听来的，江禁说江米还在继续那个工作，尽管他有几次去那个场所劝说了江米几次，但是江米依然执着于自己的想法。
我想对于江米来说，那确实是一份不错的工作，至少可以赚到足够的钱来养活自己跟孩子，虽然有些难堪，有些不光彩，但是钱才是最重要的。
白莲说江米真的是个笨蛋，又没有到绝路居然会去选择做那样的工作。
我不知道江米是不是到绝路了，但是我想对于江米来说或许是的，江米一定觉得自己已经是走到绝路了，他当然没有遇见过这样的事情，他当然会把这些事情想得格外的眼中，一旦将事情想的严重了，他还会觉得一切都是很简单的么？
白莲这几日还是跟在我的身边，无论我说什么话，无论我怎么赶她，她死活不离开，白莲说，她喜欢呆在我的身边。
至于为什么喜欢呆在我的身边，白莲说那是天机不可泄露。
当然，白莲是只神秘，诡异，奇葩的女鬼，我从来都猜不透她的心思，我跟她开玩笑说，不要爱上我。
白莲说，喜欢上一只鬼，她也不会喜欢我的，她说她把我当姐妹。
我说：“难道你要搞蕾丝边。”
然后白莲就笑了起来，白莲说：“我是喜欢男人的女鬼，所以不是蕾丝边。事实上，我也知道你是搞基的，所以放心吧，姐姐我又不是傻逼，怎么会喜欢上你这个混蛋呢！不就是一看着你挺可怜的，姐姐善心大发想要陪陪你么！”
“那就不用你的善心了，我没事儿。”我说。
“就算你没事儿，我也喜欢跟着你，你不是孤零零的一个人么，让我跟着你呗，你又不会少块肉，我也不吃你的东西，不用你的钱，多好啊，免费的陪客！”白莲说。
白莲似乎很执着于在我的身边，我本来就是个不大会拒绝人的人，白莲这样说之后，我也无可奈何了，所以就让白莲一直都跟着我了。
不过就像是白莲说的一样，她不花我的钱，也不会吃我的东西，她只是一直跟在我的身边。唯一不好的一点就是她的话很多，唠叨的仿佛是上了年纪的老婆婆，喋喋不休的说个没完没了，这点真的很让人纳闷，我是喜欢安静的人，但是她一直在我的耳边唠叨，说的我耳朵都起茧子了。
白莲理所当然的说，她本来就是个话痨，她是把我当朋友才会一直在我的耳边说话的，如果我嫌弃她的话，就说我不把她当朋友。
于是乎，我就只能让她在我的耳边不停的唠叨了。
生活平静的就好像是一滩死水，波澜无惊。
清晨，我同白莲走在公园里面，白莲强迫我出来散心，她说，我在屋子里会闷成神经病的。
我真的不觉得我会被闷成神经病，但是我还是出来了，呼吸一下新鲜空气也是一件好事。
就在我们在河堤公园行走的时候，我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而我打开来一看，看见的居然是一个陌生号码。
我皱了皱眉头，唯一想到的人是林岚，我二话不说就接了电话。
而我原先的兴奋跟激动，在我接了电话之后消失的无影无踪了，我颤抖的挂了电话，然后开始狂奔了起来。
林岚出事了，打电话里的是一个司机，他将林岚给撞了，撞的很严重，现在正在送医院，司机联系不到林岚的家人，就看见她身上有一张纸条写的是我的号码，所以就打给了我。
白莲跟在我的旁边跑着，一边跑一边说道：“出什么事了？”
“林岚被车撞了，生死未卜！”我一边跑一边说道，我冲到马路中间拦住了一辆出租车往医院去。
司机被我给吓到了，他惊慌失措的说道：“小伙子，你打车也不能不要命啊！”
“师傅快点，性命攸关！”我紧张的朝着司机大喊道。
司机被我给吓到了，大概以为我生了重病还是怎么样，加快了车速。
我给江米打了一个电话，他许久许久都没有接电话，直到我打了第三遍的时候才听见电话里面江米迷迷糊糊的声音。
“林岚出事了，被车撞了，你最好马上到医院里！”我对江米说道，然后又将医院的地址报给了江米。
很显然，江米还睡的非常的迷糊，他等到我报完了地址之后，才猛的说道，“你说什么！”
“林岚被车撞了！”我说，“我正在去医院的路上，撞她的司机说她被撞的很严重！”
“哪里，在哪里！”我听见江米惊慌失措的声音，他的喉咙里发出来的声音是颤抖的，他应该是非常的紧张，非常的害怕的。
我跟江米重复了一遍地址，然后听见了江米的电话砸在了地上的声音，我知道，江米被吓到了，我也被吓到了。
好好的，林岚居然被车撞了，林岚怎么会出事！
如果知道结果会是这样的话，那么我绝对不会去找林岚，我绝对不会告诉林岚，江米的事情，我想林岚会出事，一定是跟我有关系的。如果知道还是是这样没了的话，我宁愿林岚将孩子生下来。
可惜事情已经成为既定的事实了，我已经改变不了这样的状况了。
等我到达医院的时候，林岚已经被抢救过了，孩子彻底的没了，而林岚也昏迷不醒。
医生说，林岚的状况很不乐观，危险期是三天，如果熬过了，林岚能够醒来，那么林岚就没事了，如果熬不过，林岚醒不来，那么林岚很有可能会死，也有可能会变成植物人。
我站在重症监护室门口，透过玻璃窗看着里面被插满管子的林岚，林岚的脸色苍白，她看起来脆弱不堪，随时都好像会进入地狱。
我颓然的靠在窗边，一点力气都没有，人生总是有那么多的意外发生，让你控制不住。
江米来的时候，哭的声嘶力竭的，他说他很害怕，即便已经不爱林岚了，但是也害怕失去林岚。
他说他该好好照顾林岚的，就在林岚出事的前一天，他还跟林岚吵架了。
可是现在林岚却躺在床上，似乎已经再也醒不来了。
江米靠在我的身上，他浑身都在颤抖。
白莲说他们好惨，然后也偷偷的抹了一把眼泪。
撞到林岚的司机找到我们，跟我们说，他没有想到林岚会冲出来，他车开的还很慢，是林岚突然冲出来才会出现这样的问题的，司机也被下吓的脸色惨白。
然后江米就开始责怪自己，说林岚的心不在焉一定是因为自己跟她吵架才造成的，如果林岚死了，那么一切就都是他的错。
第三十章：危险期
在医院的时候，江米告诉我，林岚其实是一个很可怜的女生，她无父无母，是她奶奶将她抚养长大的，她奶奶在去年的时候死了，所以林岚现在一直都是一个人生活。
来到我们学校是因为那个时候江米跟林岚吵架了，所以林岚才会一气之下离开自己生活的地方到我们的学校的。
原本江米是来追林岚的，他苦笑着说，他到了这个地方之后，看见了我，不知道为什么就有一种怦然心动的感觉，越是跟我相处就越是喜欢我，不知不觉的就跟我走的很近了，后来喜欢上了我。然后就跟林岚坦白了，林岚起初是很生气，找了我一起之后就没有管江米了。
直到再后来，江米才知道，林岚原来怀孕了，而且怀的还是自己的孩子。
林岚那时候并不是因为跟自己吵架才会转学的，而是因为怀孕了，才转学的，她本来想念完高中的，至少将高中念完，念完了高中之后，林岚就会一个人抚养孩子。林岚一直都在努力保密着，不想让江米知道这件事情，她怕孩子之间事情会毁了江米的。
其实林岚比谁都清楚，一个人拉扯一个孩子不容易，更何况，他们还这么年轻。林岚知道，抚养孩子是自己的想法，她并不想拖累江米，所以才会隐瞒的，可是没有料到的是，江米还是发现了林岚的奇怪，发现了林岚怀了自己的孩子。
江米说：“我知道，她挂心我，所以我才会一个人无缘无故的失踪了，然后去工作，我知道，她会很担心我，为了我什么事情都愿意做，所以我假装我逃跑了……”
江米哭了出来，眼泪冲眼眶里滑落，他靠在墙边，蹲在地上，双手捂着自己的脸，痛苦不堪。
他说：“我原以为我可以赚很多的钱，我只需要工作一年或者两年，然后有足够的钱了，我就可以抚养他们母子两。可是现在，一切都不是了，我的努力都白费了，我甚至于差点害死了她。或许她活不过来了，那我就真的害死了她，不是差点了。”
“不怪你，是我的错，是我去跟她说你在什么地方的，是我让她去找你的，是我的错。”我知道，如果不是我，林岚就不会去找江米，如果林岚不找江米，就不会出这样的事情。
“不怪你，就算你不告诉她，我迟早会去找她的，事情总还是要发生的。”江米蹲在墙角，脆弱不堪，他紧紧的抱着自己的身子，就好像是一个易碎的玻璃娃娃，我甚至于不敢去触碰。
江禁赶来的时候，我们就蹲在墙角，江米在说林岚的事情。
说了很多很多关于林岚的事情。
让我吃惊的是，江米家里很有钱，而林岚家里其实是很穷的。
林岚一直都是靠自食其力，学费，生活费，全部都是自己亲手赚的，而跟江米在一起的时候，也遭到了江米家人的反对，那以前还发生过很多的事情，他们之间的事情就好像是电视剧的剧情一般，波澜起伏，曲折难走。
“怎么回事？”江禁过来的时候看着蹲在墙角的我们紧张的问道，“怎么会出车祸，人现在怎么样了？”
公孙羽站在江禁的身后，看起来两个人是正在外面，知道这边的情况之后才急急忙忙的赶来的。
“孩子没了。”江米说，“林岚现在还在危险期。”
江禁看着江米，不知道该说什么话安慰，他这个确实不是一个懂得安慰人的人，跟人侃大山还可以真要他安慰人，那还真有些困难。
见江禁朝我使了一个眼色，我便站了起来，公孙羽走到我的身侧，陪着江米。
我同江禁走到一边去讲话，我将自己知道的情况都告诉了江禁。
江禁眉头深锁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江禁说：“这种事情也很难说，意外能怪谁，只能怪自己不小心，你不要自责，都是命中注定的事儿。”
我叹了一口气，压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我确实是有些自责的，如果不是因为我的话，林岚肯定找不到江米，找不到江米，她就不会失魂落魄，她不失魂落魄，那么她就不会出事。
但是事情已经这样了，我自责也没有什么用，我也不知道该怎么样让事情好转，或者说，事情根本没有好转的余地。
江禁拍着我的肩膀说道：“不管怎么样，我们先陪着江米吧，但愿林岚能过危险期。”
“恩，只能如此了。”我点了点头，希望林岚能够熬过去，如果孩子没了，林岚也没了，那让江米怎么办。
我知道江米不爱林岚，但是他跟林岚的感情其实还是蛮深的，有些人相处久了爱情就会转变成亲情，林岚跟江米之间，我想是有那种亲情存在的，我甚至于好像能够感觉到那样的氛围。
我们几个人一声不响的守在林岚的病房里面，林岚真的没有任何的亲人，没有人来看林岚，我们也不知道该给谁消息。
江米一直都坐在林岚的床边，默默的流着眼泪，好像哭的听不下来了，满脸的哀伤，满脸的悲痛欲绝，他是自责的，责怪自己不该跟她吵架，不该让林岚落到这样的地步，只是就算是自责，孩子是换不回来了，而林岚也不知道会是怎么样的结果。
我问了医生，医生说林岚的情况不是很好，很不稳定，能度过危险期的希望不到，百分之五十都不到的可能，我都不敢跟江米说。
江禁说先瞒着江米吧，我们只能为林岚祈祷了。
在病房里呆了一会儿之后，公孙羽跟江禁两人出去买吃的，我默默的坐在一边陪着江米。
江米已经沉默很久了，他一直都不说话，当我以为他打算一直沉默下去的时候，他却突然抬起头来看了我一眼说道：“子扬，你走吧，我一个人看着林岚就可以了，你不用一直在这里。”
“没关系，我反正也没事儿，我陪陪你。”我说，“我在这里，让林岚知道我们都在等她醒来。”
江米又劝说了几句让我回去，不过我执意不走之后，江米也没有说话了。
一直都在沉默着的白莲坐在江米的对面，红着眼睛抬头看着我，她说林岚看起来好可怜，林岚不该这样的，她说她觉得林岚是个好女孩。
我苦笑了一下，人就是这样，不管好坏命数到了就得死，我不过是个例外，不知道生死簿上有没有林岚的名字，只希望黑白无常不会来将林岚给带走。
把沈殷留下之后，我已经没有想过再做这样的傻事了，只是林岚能不能熬过去，我却不知道。
“张子扬，你说她能活过来吗？”白莲不知道什么时候蹲在了我的脚边，可怜巴巴的看着床上的林岚，整个人看起来好像是饱受别人的欺负，让人觉得心疼。
我不知道，所以我只是摇了摇头，我当然希望林岚能够活过来，但是医生说的那么明白，医生说的话其实很严酷，医生说，最好不要抱太大的希望，就好像是给林岚判了死刑。
江禁跟公孙羽很快就回来了，带回来了两份饭，我没有什么胃口，江米也是，不过我还是吃了一点，我知道，照顾病人的时候，绝对不能让自己先垮掉，东西总是要吃的，人不是铁打的。进出医院的次数多了，我知道的情况也多了起来。
江米在我们的劝说之下也好歹吃了一些东西，只是吃两口就又开始流眼泪了，都说女人是水做的，但是江米不是个女人，眼泪却同样特别的多。
他就像个水罐子一样有几个孔就开始漏水，漏个不停，看得我们也跟着难受。
只不过，我哭不太出来，这几天的事情已经将我弄得头昏脑胀了，感觉脑袋里一片烦乱，我都希望，躺在病床上的人是我了，然后干脆的死了，那样就什么事情都不用管了。
尽管这样的想法未免会让人觉得自暴自弃，不过很多时候我真的是这样想的，我想我死了就好了，张以昂不会烦了，没有人会因为我不开心了，大家该怎么过日子就怎么过日子，而我也不用为任何人担惊受怕了。
江米吃的很少，只扒了两三口，菜都没有吃，就说自己饱了，然后将东西扔在了一边，让我们回去，说他要自己静一静，他一个人陪着林岚就好了。
我本想留下的不过看江米很坚决的样子，所以还是走了，走的时候让江米有什么事情就及时的通知我，同时特别跟夜里看护的护士说了一声，留了个号码，万一有事就找我。
白莲也是跟着我走的，她一边走一边还在抹眼泪。
江禁跟公孙羽这个时候才注意到了白莲，问我白莲是谁。
我说是我路上捡来的女鬼。
公孙羽问我跟张以昂怎么样了，显然江禁把我跟张以昂的事情全部告诉了公孙羽，我说我打算离开张以昂了，我们之间彻底的结束了一干二净的。
公孙羽显的有些惋惜，不过还是赞同我的，公孙羽说：“毕竟你们是父子……”
第三十一章：林岚死了
回到家中，张以昂依然是没有在家，他就像是神秘的失踪了一般，一点儿踪迹都没有。
张以昂总是这样，由着自己的性子，谁都奈何不了他，我倒是不担心他有事情，只是自己在家中呆着，让张以昂在外面，多少觉得有些心里不舒服。
白莲坐在沙发里面看着我说道：“看来你的张以昂不会回来了。”
“是啊。”我叹了一口气，在白莲的旁边坐下，曾经很多时候，我坐下的时候会靠在张以昂的怀中，那样的温暖，就算再多的疲惫，都会因为靠在他的身上而全部被驱赶干净了。
只是现在他再也不会让我依靠了，而他的怀里，靠的将不会是我，而是别人。
难过，总还是会难以抑制的难过，纵然哟写选择是自己做的，可是那种难过却依然挥之不去。
我很累，累的好想倒头就睡，从此一睡不醒。
可是，我还不到倒头就睡的时候。
以前最害怕的便是黑白无常出现在我的面前，要取我的性命，现在最害怕的是他们不来，让我日久天长的活下去。
活着是一种折磨，我第一次感受到。
白莲说：“你看起来好像是要自寻短见。”
“我不会自寻短见的，我只会等着人来取我性命。”我说。
“你想说，你不傻么？”白莲看着我说，“就因为一个男人你就要死不活的了？”
“他比我的命重要。”我说，“失去了他，我也许活不下去。”
“那你为什么不争取让他回到你的身边呢？”白莲拖着下巴说道，“不是应该努力争取的么？”
我摇头，我知道我如果想要张以昂回到我的身边的话，张以昂可能会二话不说就回到我的身边的，纵然他不是一个好爱人，他也绝对是一个好父亲，但是我不会这样做的。
我知道这样做会害了他的，我不应该在张以昂的身边的，我们是父子，不应该这样乱来的。我不想他过的不好，我宁愿我自己过的不好一点。
那天晚上我怎么都睡不着，担心张以昂，担心林岚，担心一切的一切。
睡不着最后还是穿上了衣服偷偷的溜进了医院里面，进了病房里面。
江米看见我的时候并不觉得吃惊，他大概也知道，我是这样的人，心里有点儿事儿就会放不下。
林岚安静的躺在床上面，看起来好像只是睡着了，自己她的脸色是不正常的白，她看起来非常的憔悴，浑身上下插着各种各样的管子，这让人非常的心疼。
江米说：“她就好像只是睡着了，不过睡的太过于安静了。”
我微微的点了点头，并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
白莲坐在床头看着林岚，说：“她长的真好看，这么漂亮的姑娘，怎么会出这样的事情呢，真的是太可怜了。”
我看着林岚，心里也觉得非常的难过，林岚是一个好姑娘，可是就这样的出事了，能不能熬过来现在还不知道。
我只能祈祷上天能够让林岚熬过来，就算是用我的性命换也可以。
只是心中还是有种不祥的预感，这种预感告诉我，林岚可能熬不下去。
我不知道如果林岚熬不下去江米会怎么样，不过我真的是非常的害怕，非常的担心，担心江米也会熬不住。
江米看起来很憔悴，很吓人，我想他也已经是累到极致了。
我说：“江米，你休息一下吧，我来看着林岚吧。”
江米摇头说自己睡不着，他的手紧紧的握着林岚的手，眼泪落下来啪嗒啪嗒的打在林岚的手背上面，只可惜，林岚感觉不到，林岚睡的很死很死。
那天晚上，好几次，林岚都有危险，好几次医生经过抢救之后，确定林岚暂时没有危险。
整整一晚上，我们都被折腾的非常的累，不仅仅是我们，医生们也是，他们在病房里进进出出数十次，只是第一个晚上而已，医生说，按照现在的状况来说，林岚很难熬到第三天，第二天会更加的难熬。
江米听到之后靠在我的身上哭了很久很久，江米说：“孩子没了，林岚可能也不想活了。”
“不管怎么样，都希望林岚能够熬下去。”我说，心里却很是没有底。
天亮的时候我跟江米都非常的疲惫，坐在那里，开始打起了瞌睡，我知道江米更累，他的工作是那样的折腾人。
也不知道是过了多久，我们两个都睡着了，江禁来的时候我们才醒来的，他送了一些吃的过来，问了一下林岚的情况之后就走了。
张以昂来的时候手中还拿着一束花，送到了江米的手中之后，才看向我。
我拉着张以昂出去了，有些吃惊于他会出现在这个地方，我想或许应该是江禁告诉他了这个情况，要不然就是沈颜他们说的。
我说：“你来干什么？”
“来看看你……你还好么？”张以昂看着我问道。
“我很好。”我说。
“子扬，对不起。”张以昂很认真的说道，“你说的对，我们还是分开了。我已经给你安排好了去美国了，所有的手续都给你办好了……”
“好，谢谢。”我面无表情的说道，我知道，我已经绷的很紧了，我不知道张以昂原来是这样的想要我离开，就连所有的一起都给我准备好了，而且就连让我呆在国内都不肯，让我去国外，或许是生怕我打扰到他了吧。
这正合我意不是么？我努力让自己看起来不要是那样的难过，我努力的让自己看起来很开心。
我说：“美国那边很开放，倒是适合我过去，你考虑的真周全。你放心吧，到了时候我就会走的，你不用为了避开我不回家的，就算是你带人回家，我也不会介意的。”
张以昂看着我沉默了片刻之后微微的点了点头。
我说：“我要进去了，你回去吧，又不是你的朋友，没必要来凑热闹。”
“那我走了。”张以昂看了我一眼，欲言又止，最后转身就走了。
白莲靠在门边看着我说道：“你就这样把他给赶走了？答应的那么爽快，不想留下来看着他了？”
我摇了摇头，就算是想，他也不会同意的。而且我留下来，一定会扰乱张以昂的思路的，既然如此，我还不如离开的好，我真的不想打扰到张以昂。
也许我没有那样的大方，看着张以昂跟别人生活在一起我还是会打心底里开心，但是我也不会自私到，为了自己能够开心，让张以昂过上如坐针毡的日子。
当我转过身看向病房的时候，我发现江米又在拼命按铃了，林岚的状况又开始不稳定了。
看着床上的林岚，我心急如焚，医生护士一股脑儿的冲过来将我推开进了病房。
我跟白莲站在窗口看着里面一系列的急救措施，心疼的不得了，白莲说：“你说她还能熬过去么？与其这样受苦，倒不如死的干脆一些。”
“你希望她死？”我吃惊的侧过头看了一眼白莲。
“不是我希望她死，我是说她如果死的干脆一些的话，就不会遭受这些折磨了，我想，她应该是熬不过去了！”白莲说，“我几乎能看见她的灵魂正在挣扎着要从身体里面出来。”
“可我们不希望她死。”我苦笑着说道。
“又时候该死的时候就只有死，没得选择的。”白莲突然忧伤的说道，“就像是我那样的想要活着，但是最后，我还是死了不是吗？有时候真的没得选择，无论你怎么努力，你都没的选择的，你只有死路的时候，那就只能选择一条舒服一点的死路。”
我知道白莲说的是没有错的，而就像是白莲说的那样，林岚是真的不能活了。
她终究还是死了，林岚终究还是没有被及时的抢救过来，医生宣布林岚的死亡时间，然后冷漠的走出了病房。
江米站在林岚的床边，难以置信的看着床上的林岚，看着那些已经被撤去的仪器。
我靠在墙边，难过的滴落了一滴眼泪，林岚，终于还是死了，就像是早就预料到的那样，林岚死了。
白莲说：“我说过的，她熬不过去的。也许死了对她来说也是一种解脱，总比一直躺在那张床上，醒不来，死不了的好。”
我不知道怎么样才是最好的，每个人都会有不同的想法，我只是到江米真的难过了，江米跪在了地上，然后开始嚎啕大哭。
只是人生人死就是那么一回事，就算是再难过，都会过去的。
几天之后，我们为林岚举行了葬礼，参加葬礼的人很少，只有几个林岚的朋友，跟江米的朋友，加起来十个都不到。
那天的雨下的很大，所有的人都撑着伞，脸上格外的悲痛。
只是当一切结束以后，人们都各自散去了，散去之后，悲痛也都不见了，人生大抵就是这个样子的，人死了之后，亲朋好友悲痛一阵也就过去了。
就像是没有过不去的坎儿，除非你真的是非常的倔强，才会跟自己过不去，否则的话，死了，留下的只是偶尔的悲伤，偶尔的想念之外，就再无其他，就像是许凡出事之后。
卷三：往事，如烟云散
第一章：四年后
我终于还是出国了，在张以昂的安排之下去了美国。
我在美国整整呆了四年，直到学业结束之后，我才回国。
四年后的春末夏初的一个午后，我再次回到了以前的城市。
当我再次回到当年我跟张以昂所住的地方的时候，早已经人去楼空，张以昂不见了，连带着我们之间的回忆。
我站在门口，打开门的是一对年轻的小夫妻，我向他们询问张以昂的状况，他们无从知晓。
四年，整整四年，我跟张以昂断了联系，我去了国外之后，张以昂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人间蒸发了，他的手机号成了空号，他的人不见了，连带着黑猫。
我问过所有熟知我或者熟知张以昂的人，但是每个人给我的答案都是一样的，张以昂去了哪里他们都不知道。
江禁不知道，叶青不知道，公子蓝不知道，沈殷，沈颜都不知道，他们唯一知道的是当他们想要联系张以昂的时候，不论是去他的住处，打他的电话，还是去他常去的地方，他们都找不到他这个人了。
而这些人，每个人都是那样的神通广大，他们要找一个人，完全是轻而易举的，如果不声不响的失踪了，就算是飞到一个鲜为人知的国度，我相信他们也是能够找到我的，但是张以昂他们却找不到。
其实对于张以昂，我心里虽然也还是会有些伤痛的，可是我始终都相信我是可以释怀的，我几乎已经没有想要继续跟张以昂在一起的执念了，我唯一想要知道的，只是看看张以昂过得好不好。
只不过是，这四年来，我都没有张以昂的消息，一丁点儿都没有。
我想张以昂或许是在躲着我，或许是难以面对我们的过去，所以才会失踪的。
我总是自我安慰说张以昂活的一定比我好。
我一直以为我不能多活几年的，不过比较庆幸的是，出国之后我始终都没有出事，我发现我的身体越来越好了，阎王爷没有再给我任何的困扰，他没有再来追我的命。
而我的见鬼之眼也在在美国的第二年消失了，对的，我看不见任何鬼魅了，我变成了一个正常人。
也许我已经适应了拥有阴阳眼的日子，但是天知道，当我发现我再也看不见鬼魂的时候，我是多么的高兴，我想或许我可以过正常的日子了。
如果说年轻的时候最向往的是有一段刻骨铭心的爱情，那么现在我再也不想要爱情了，纵然心底深处还有张以昂的位置，我却向往平淡的日子，而我想要过平淡的日子，首先不应该有的就是那双能够见鬼的阴阳眼。
多么的庆幸，我的阴阳眼就那样的消失不见了，阎王爷也彻底的放弃了要我的性命。
孙泽打我电话的时候，我刚从公寓里面走出来，回头再看一眼公寓，四年过去了，物似人非。
只是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惋惜的是，我再也见不到张以昂了。
有时候我会想四年前的我也许太过于稚嫩了，想的太过于简单了，很多时候就觉得只要我能跟张以昂在一起那就可以天不怕地不怕了，其实那段感情真的是不该发生了，我们是父子。
孙泽问我有没有见到我的旧爱。
“没见到，他失踪了。”我对他说。
孙泽是我的上司，也是追求了我很多年的人，是在美国留学的时候认识的，四年时间我们一直在一起，他创立了公司之后让我做他的合伙人，我没有合伙，后来做了他的特助。
我跟孙泽的关系一直都不错，他知道我的所有的事情，从来都没有觉得我跟张以昂在一起很恶心，也没有说过什么。
我答应过他，只要看到张以昂过的好，我就跟他在一起。
孙泽是个很会生活的人，对他没有那种砰然心动的感觉，倒是有种日久生情的感觉，跟他呆在一起总是会觉得很安稳，很心安。
就好像是人到了一定的年纪，就会向往这种简单的生活，过着简单的日子，有一个伴儿，一起安稳的过着日子，而不是追求什么刻骨铭心，撕心裂肺，要的只是会过日子的人。
无疑，孙泽就是那种很会过日子的人，他会一直都陪着我，然后就好像是贤妻良母一般。
孙泽说在附近的星巴克等我，让我过去。
原本是来出差的，孙泽自己是搞定工作，让我抽了时间出来找张以昂，可惜的是没有找到张以昂，甚至于是一点头绪都没有找到，真是让人烦躁。
初夏午后的天气很好，我缓慢的走在路上，不一会就看见了那个咖啡厅了。
远远的就看见孙泽隔着玻璃窗朝着我招手，他跟张以昂很不一样，是一个非常阳光的人，穿着蓝色的衬衫，西装裤子，看起来很沉稳，不像是张以昂，永远都像个长不大的孩子，永远看起来那么年轻，永远都是阴郁着脸的。
我穿过马路，进了咖啡厅里面，就像是往常一样，孙泽已经给我点好了咖啡了，他一手拿着平板浏览着一些跟事业有关的讯息一边漫不经心的问道：“一点消息都没有？”
“没有，就好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我说。
“怎么会这样呢，你已经找了四年了，四年来，你都找不到。”孙泽抬起头看着我，伸手抓住了我的手，他说，“我已经等了你四年了，你还忍心让我继续等下去么？”
“对不起。”我摇了摇头，如果见不到张以昂，我始终都没有办法让自己安心。
孙泽说：“你并没有放下他，你心里还存着一丝侥幸吧，希望他日子过的不好，然后你去照顾他，你们又可以顺理成章的在一起了。”
我怔怔的看着孙泽，这是孙泽第一次跟我说这样的话，他也很认真的看着我说道：“张子扬，我知道，你不是无情无义的人，但是，你就不能放过自己么？也许他真的过的很好，只不过是不想见你，所以才躲起来的呢？如果这样的话，你依然打算一辈子都一个人么？你打算让我一辈子都等你，等到最后孤独终老么？”
“如果不是呢，如果他过的很不好呢？”我看着孙泽，依然坚持。
“你就不会想如果是呢？你说我的心都快被你伤成窟窿了，你就不能假装跟我在一起？”孙泽可怜巴巴的看着我，就好像是一直被人抛弃的小狗。
“你知道我很坚持自己的观点的。”我说，“你如果真的要强迫我跟你在一起那是不可能的。我也不会拦着你跟别人在一起的。有好的，你就不要管我了，就像你说的，你为我付出的已经够多了。”
我知道我的话未免是有些冷血无情的，但是对付孙泽我真的没有别的话可说了，而且即便是我这样说，孙泽也不会放手的。
就像是当年我怎么都不会放弃张以昂一样，就算是明知道不可能，我还要执着的坚持。
孙泽叹了一口气说：“笨蛋！”然后宠溺的伸手敲了一下我的脑袋，他说，“我呢，好话，坏话，说不出口的话，全部都说完了，但是你还是这样，我就真的没有办法了。私家侦探，警局里的关系，我都用到了，能用的我都用了，还是一点儿音讯都没有，他躲的真的很彻底。”
我苦笑着没有说话，不知道张以昂如何才能做到这样的地步的，真的是了无音讯。
回到酒店之后，孙泽紧紧的抱着我，他说：“张子扬，我有种很不好的预感，我总觉得我会失去你。”
“有么？你已经说了四年了。”我淡淡的笑着说道。
“有，预感越来越强烈了。”孙泽说，“其实我从来都没有得到过你，可是我怕以后连我们这样相处的机会都没有。”
“不会的。”我说，“即便是找到张以昂之后，我们还是朋友。”这是我唯一能够保证的，我不知道张以昂会是怎么样的，就像是孙泽说的，或许我打心底里还是想要跟张以昂在一起的，只是到底会怎么样我也不知道。
如果张以昂真的像我想的那样的话，我想，我必然会回到张以昂的身边的。
而我跟孙泽唯一能够保证的就是我依然可以跟他做朋友，至于其余的，没有任何我能够保证的。我知道，我很伤人，但是我知道，有些事情总是早点说清楚来的好，以免以后会有误会隔阂。
孙泽其实不在乎我怎么样说的，即便他不是很大度的人，他也希望我过的好。
我想如果我真的有机会跟张以昂再在一起，他也不会有所阻拦的，即便是心中很不快。
我从孙泽的怀中站了起来，我感觉到他起了反应，硬硬的顶着我，此时此刻，我并没有什么欲望。
有时候觉得挺对不起孙泽的，我好像有点李勇他的感觉。
我没有因为喜欢张以昂而守身如玉，该有欲望的时候，我还是会疏解，不是随便的找个人，便是跟孙泽在一起。
一夜情这种事对圈子里的很多人来说，都是家常便饭，我也不例外。
第二章：生日聚会
第二天，孙泽又给了我一些时间去寻找张以昂，这次是陪着我去了所有张以昂可能会去的地方。
结果可想而知，找不到张以昂的一丝踪迹，他是彻底的人间蒸发了，就那样，我怎么都找不到他了。
一天都没有找到张以昂，最后，我还是跟孙泽回到了c城。
当天是孙泽的一个朋友的生日，孙泽让我晚上做伴陪他去那个朋友的生日会，我不好拒绝就答应去了。
孙泽的朋友多半都是gay，应该就是物以类聚吧，我跟他混在一起的时间多了，他的圈子也还算是熟，多半的人我都认识。只不过我跟圈子里的人总是靠的不远不近的，不喜欢深入他们，也不喜欢混杂在一起。
其实同志的圈子总是很乱的，一夜情这样的事情是家常便饭，伴侣三天两头的换，我是难以融入的，而我的自我保护意识有特别的强烈，所以都很少混杂在中间。
孙泽经常说我虽然是同志，但是看起来一点也不像个同志。
包括很多孙泽的朋友第一次看见我的时候都会问我是不是直男被孙泽给掰弯的。
当然不是，我的生来如此的。
只不过我依然不喜欢这样杂乱的圈子，在美国的时候有时候会去龙蛇混杂的地方，认识一些基佬，但是玩了几次，就会觉得非常的反感，所以还是放弃了。
而现在，多数的时候都只希望身边有个伴侣，或者如同孙泽这个样的，能一起过个日子的，平平淡淡的就好了。
只是虽然有孙泽这样的人选，心里对张以昂的惦记依旧是难免的。
张以昂如果不失踪，如果能够看到他好，我或许就会死心塌地的跟着孙泽了，可是张以昂失踪了，不见踪迹，让我心中有一丝的侥幸，然后就想着回到张以昂的身边，就像是孙泽戳破我的那样。
我不是希望看见张以昂过的很好，我其实更期待的是张以昂过的不好，这样我就能够回到他的身边了。
孙泽的朋友是一个小男生，十七八岁的样子，是孙泽认的弟弟，曾经追过孙泽，孙泽拒绝了，后来就当了孙泽的弟弟。
生日是在一家ktv里面过的，我们去的时候已经有很多人在了，大大小小的都是圈子里的人，有许多都是我跟孙泽在一起的时候见过的。
小男生叫季文，看起来很斯文，是一个小受，看见孙泽跟我的时候乖乖的叫了两声哥哥。
“生日快乐。”我将孙泽准备的礼物递给了季文，季文开心的接过去，然后就兴奋的打开了，里面的是季文一直想要的一款平板，孙泽对自己的朋友总是非常的大方的，对季文特别的好，就像是当他是亲弟弟，要什么就给什么。
“谢谢哥哥！”季文看见了之后很开心，拿着平板跟身边的人炫耀，嘴里嘀咕着说，“还是哥哥最好了！”
然后周围的人就看向我们，大多数的人的视线都是落在我的身上的，或许因为我递礼物过去，所以以为是我给的孙泽的生日礼物。有几个熟知情况的就只是对着孙泽笑了笑。
我们坐在一边的角落里，一群人躲在乌烟瘴气的包间里面，开始喝酒唱歌。
我不大喜欢这样的场合，人一多就不自在，吵的厉害也不舒服，孙泽出去上厕所的时候，我的身边靠过了几个人来。
一个看起来比较魁梧的男生一下就坐在了我的身边，伸手很不礼貌的就放在了我的肩膀上，然后问道：“直的？”
第25节
恋耽美
正文 第25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