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节
王爷,皇上宣您进宫面圣 作者:芙藤幻雪
正文 第13节
王爷,皇上宣您进宫面圣 作者:芙藤幻雪
第13节
司马若愚观察着第二梁潇的表情,暗地里叹了口气。这个王爷的一切都好,头脑,武功,谋略,所有的一切都表示他将是一个值得追随的好主子,可是这个主子坚毅的目光每当提到九方瓒都会有那么一丝的动摇,那是或许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的动摇。
“鄙人以为,以那个人那样的性情,必定不会随意付出感情,所以他对郑天香或许只是一种利用,可是怎么利用鄙人暂时还猜不透。”
梁潇冷笑,道:“你不用猜,我们只等静观其变好了。如今他刚亲政不久,很多事情怕是他自己都搞不清楚。江南那边情况如何?”
提到江南的产业,司马若愚不得不小心禀报:“回王爷,最近几年兴起的第一庄抢了我们不少生意,如今两家在各个产业方面可以算是平分秋色。只是鄙人觉得奇怪,到底是谁有那个能耐,在那么短时间内在那么多行业都有如此出色的成绩,而且到底谁才是他们背后的人。这些信息我们暂时都很难查探到,只是发现这个第一庄庄主似乎非常神秘。”
梁潇问:“你以为,是谁有能力在那么短的时间内支持那么多产业同时发展?如果没有几年的谋划,没有资产的积累,你以为还有谁会有那么大的能耐抢我们的生意?”
司马若愚惊讶道:“王爷的意思是,那个人?”
如果是那个人或许这些都并不奇怪。可是这些都需要几年的谋划,如果说几年前,那个人也不过只是一个非常小的孩子,就算有那种心思,怕也没有那么好的策划能力吧?那么就是说,有一个人,一个他们谁都不知道存在的人,从一开始就帮那个人策划了这一切,只等一切时机成熟了以后坐享其成?那样一个人为何到现在依然是默默无闻?到底是谁在暗中帮那个人?
突然感觉到的压力让司马若愚不禁变了脸色。
“怎么?怕了?”梁潇眼中游过一丝讥讽。如果只是这样就怕了,那么今后要怎么走下去?他们之间的游戏才刚刚开始不是吗?
司马若愚复又笑道:“怎么会怕呢?我只是觉得有点兴奋罢了,很久没有这样的感觉了。”
男人身体里本来就有一种天生的好战因子。斗智斗勇这些,对于一个谋士来说不正是生命的含义么?
梁潇笑,那笑里带了一种嗜血。我们的游戏似乎越来越有趣了呢。
26二十六 无题
九方瓒撑着伞站在白茫茫的雪地里。天气已经冷到呵气成冰。走过来已经是一个个深深的脚印。远处有宫人们在扫雪。积雪厚厚地堆在一旁,怎么都化不干净。
九方瓒看着眼前的那株梅花开得正艳。淡淡的红色迎接着风雪的摧残。偶尔也会有一两片花瓣在雪的打击下一同飘零,点缀着地上的一片雪白,不久又会被冰雪覆盖。
九方瓒喜欢看雪,喜欢看雪中盛开的梅,喜欢看旁边被雪覆盖花草树木,喜欢这么纯净的颜色。所以九方瓒自己特意选了一件纯白的狐裘,似乎这样可以跟漫天的冰雪更加接近一些。
闲云也慢慢地朝这个地方走来。大真在南方,很少有那么大的雪,像这样踩上就立刻陷下去的雪更是一次都没有见过。所以虽然冷得不得了,他还是穿了厚厚的衣服,抱了暖手炉一起出来看雪了。
闲云走到九方瓒身旁,问了一句:“在想什么呢?”
九方瓒状似吃惊地问:“你看得到我?”
这句话让旁边的宫女都忍不住要窃笑,他们的皇上怎么能问出这么可爱的问题呢?虽然他一身白衣,可是也还不至于被掩埋在雪里看不见啊。
闲云却很严肃地用手扫了扫落在九方瓒肩上的雪,说:“别人都能看不见你,唯独我有不得不看见你的理由,你已经是我在这个世界上的唯一。”
九方瓒理解的当然是,他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知道闲云身份的人。可是在众宫女眼中,却是华妃对皇上的深情告白,不由得又感动了一把。以至于之后整个皇宫,甚至是天下都知道皇上与华妃伉俪情深。
“听说过段日子,鲜卑将会有使者出使我国,理由是为皇上祝寿?”闲云拉过九方瓒的手,故意走得摇摇晃晃好似站不稳一般,将自己一半的体重都放到了九方瓒的身上,在他耳边小声道。
闲云毕竟也是十六岁的年纪,正直长身体的时候,到九合来这半年里,身高猛长,如今靠在九方瓒身上,让同样十六岁的九方瓒感觉有些吃力。
“你是不是该节食了?再这么长下去,就算我不说也会有人发现的。”九方瓒皱了皱眉头,并没有直接回答闲云的话。
如果不出所料,之前冒充大真来使的就是鲜卑的探子,这前脚才刚离开,后脚就又有人来了,这不是明摆着有问题么?
九方瓒想了想,道:“领来将挡,水来土掩,咱不如来猜猜鲜卑的目的是什么?”
“肯定不是为了我这个倾国倾城的王妃。”闲云笑。
九方瓒一下踩不稳,就要掉进雪坑里了。
“你之前说过,他们想要拿回他们的兵符。”
“我只是猜测……”闲云随口道:“等等,你这么说,难道那东西在你手上?”
见九方瓒笑而不语,闲云更加笃定了自己的猜测,便问:“怎么会在你的手上?再如何也应该……第二梁潇送给你的?”
九方瓒低头看脚下的雪,长长的睫毛遮住了眼里的光。
闲云笑,带着别人看不懂的苦涩,暗暗握住了自己的拳头。
……
最近宫里的宫女们一个个都有点面黄肌瘦,干活都不太有劲儿。
九方瓒在看见第三个晕倒的宫女了以后,终于开口问道:“难道宫中出了什么瘟疫么?怎么只传染给女人?太监们一个个都好好的,就是宫女们都看起来病恹恹的。”
九方瓒问的不是别人,而是跟在他身边的朱淮安。
淮安道:“臣听说是因为华妃娘娘。”
“关华妃什么事?也没见华妃生病啊。”
淮安眉毛抽了抽,回道:“华妃娘娘说,皇上嫌她胖,所以最近在节食减肥。”
九方瓒想着,自己什么时候说过那家伙胖了?才想起来,那家伙的个子最近在抽芽,猛长高,自己怕被别人怀疑了,才让他少吃些。九方瓒觉得无语了,道:“就算华妃要节食,跟宫女又什么关系?”
淮安又耐心解释道:“皇上怕是不知道,华妃是众宫女们心目中的仙女,美丽大方,温柔善良,才德兼备,华妃的一言一行都会引起宫女们的纷纷效仿。”
九方瓒觉得自己头顶有乌鸦飞过,这么冷的天理,硬是冷汗都流了出来。
九方瓒无法,只好去怡华宫找闲云。并且在众宫女太监面前用非常深情款款地语气表达了华妃在他心中是最美,无论胖或瘦都不会影响这个地位,所以华妃想吃多少吃多少,他是绝对不会嫌弃的云云。
闲云听罢,方满意地点头道皇上的心思让臣妾大为感动,必定会按皇上的吩咐想吃多少吃多少。
对着闲云说这番话,让九方瓒自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听了纤云柔情似水的回答,九方瓒的鸡皮疙瘩掉了一地。九方瓒本来只是想让宫女们也跟着多吃些,别三天两头有人在他面前昏倒就好,结果先恶心了自己一天吃不下饭。
后来九方瓒才知道自己是在是低估了闲云的影响力。因为本来身材标准的宫女们已经一个一个珠圆玉润地朝某种吃了睡睡了吃的动物身材发展后,九方瓒才终于知道了什么叫顺其自然。那是后话不提。
……
司马若愚走进梁潇书房的时候,梁潇正在批公文。梁潇批公文的速度很快,摆在右边的尚未批示的公文一点一点消了下去。
“王爷,江南那边的事情已经处理了,各个大臣该联络的也都差不多了。最近听说鲜卑要来九合给皇上贺寿,王爷准备怎样处理?”
“哦,十七岁了。”梁潇也只是淡淡说了一声,就没了下文。
司马若愚只好在一边站着看梁潇批公文,等梁潇批完公文了,才听到他说:“过段时间就是我父亲去世十年忌日,你知道要怎么办了?”
司马若愚领命下去了。老王爷去世十年忌日,自然不能去皇上的寿宴,免得坏了喜庆的气氛。如此就跟鲜卑不会有见面的机会了,如果鲜卑的使者同时出现在皇宫和梁王府呢?司马若愚笑得狰狞,王爷果然要出手了么?无论他心里如何不舍,都必须要去完成他的使命,这是早就已经注定的。
司马若愚前脚刚离开,高公公就来了:“王爷,皇上宣您进宫面圣。”
梁潇愣了一下。自从九方瓒大婚之后,就几乎都没有主动叫他入宫了,这句从很久以前就已经习惯的话,已经好久没有听到了。
梁潇不动声色地接旨,更了衣便跟高公公进宫去了。他当然知道,以他现在的身份,跟九方瓒的立场来说,这次请他入宫自然跟平常任何一次都不一样,他甚至还不知道九方瓒突然来找他是为了什么。
等梁潇站在九方瓒面前的时候,只是轻轻看了那个人一眼,便给他行礼。那个人的模样早就已经刻在自己的骨骼里,只需要看一样,就会知道那个人细微的变化。
九方瓒见梁潇,也不像从前那样笑着跑过去拉着他的手笑着叫梁潇哥哥,而是坐在自己的龙椅上,定定看着低头的第二梁潇。
“梁王怎么如此多礼,你我何须此等礼节?”九方瓒的声音很冷,说着不必多礼的话,却没有让梁潇起来的意思。
“天地君亲师,梁潇自然要给您跪下。”梁潇低头看着自己的手,也没有要抬头看九方瓒的意思。
“哦,那么对梁王来说,朕是哪一种?”九方瓒语气温和,声音却冷得掉渣。
“您自然是君。”梁潇想,这大概是九方瓒第一次在他面前自称朕,他们注定了要为敌的,即使他不信宿命,可是他也知道有些东西他无法改变,就像他们无奈相对的立场。
九方瓒走到梁潇面前站定,让自己明黄色的龙纹靴可以清晰地出现在梁潇眼前。他道:“梁王既然知道朕是君,又为何还要做出此等欺君罔上之事?”
梁潇做的欺君罔上的事多了,随便一条给九方瓒拿出来都可以治个满门抄斩的大罪,之事不知道九方瓒这次说的是什么罪。
梁潇笑,抬头,对上九方瓒的黑眸,一字一句道:“皇上指的,可是臣不顾皇上身体,硬要了皇上的事么?”
九方瓒脸色一白,当初他没有任何实权,只能靠着梁潇,如今他也没有想过梁潇会将过去的事情那么轻松地说出来。九方瓒指的只是梁潇收兵买马的事情,梁潇自然也清楚他最近的动静太大了,大到九方瓒不得不过问的地步。可是九方瓒还不能明说,明说了就相当于逼梁潇造反。他还没有准备好,还不能冒这个险。
“王爷无需顾左右而言他,你自然知道我说的是什么。”
梁潇继续笑,看着九方瓒白了脸还故作镇静的样子,道:“恕臣愚钝,皇上若是不说,臣不会知道,臣会以为皇上说的就是那件事。”
九方瓒也笑:“谁都知道梁王爷是我朝第一人了,梁王爷的事迹全国都在传唱呢,梁王爷何必谦虚?”
梁潇也跟着打哈哈邪笑道:“皇上,市井传言多有不实,他们肯定不知道皇上在臣身下脸红时候的样子有多么迷人。”
九方瓒负在身后的手用力握紧,指甲钳进了肉里,九方瓒才终于淡定下来,笑道:“想必王爷今天是不欲与朕多谈了,就先回府休息吧。”
梁潇冷笑着说皇上龙体保重之类的话,才起身拍了拍衣袖转身离去。
27二十七 试探
九方瓒一直站在原地,保持同样的姿势,用力咬着嘴唇。他以为他已经可以面对梁潇,他以为他做了足够的准备,他以为他可以在梁潇面前漂亮一次,可是他还是一败涂地。
他记得很久以前,曾经听一个能人说过,梁王身上龙气环身,怕是有颠覆之能,即便让九方瓒继位,两人八字想冲,也只有一成守住王朝的可能。
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九方瓒那么多年以来的师父。那个教会了他所有明争暗斗,玩弄权术,内功武术的人。他说,若有他的传授,或许那个可能性会提高到三成。
九方瓒才知道原来那个在他面前一直冷着脸来宠溺他的人,也会在他改变的时候改变的。刚才他的不自量力正好说明了这一点,梁潇不是没有野心,只是收起了自己的爪子,但是那并不表示他的爪子已经不锋利了。
只有三成么?
九方瓒也不知道自己在原地站了多久,直到闲云朝他走过来。
闲云叹了口气,用手将九方瓒环住,才道:“过去的事情,谁都有谁的无可奈何,谁又不曾错过?”
九方瓒身体一僵硬,抬头望闲云道:“你都听见了?”
闲云不说话,只是抱住九方瓒。
其实对于那些事情,九方瓒不是不介意,而是他知道他不能介意,一旦介意了就有很多不应该有的情绪迸发出来,他会担心他控制不住,他会先乱了阵脚,他会败得体无完肤,他知道那些事情他有他不得不接受的理由,他也有不得不看开的理由,他有必须承担的理由,可是纵然有那么多理由,不代表他真的可以不介意。
以前,九方瓒曾经想过,还好那个人是梁潇,还好是第二梁潇,如果换了别人,他一定接受不了。也许现在他也还是这样想,可是为什么看着梁潇那么冰冷的眼神的时候,他觉得自己的心里很痛?他从来都不觉得他对梁潇会有什么特殊的感情,或许是因为从前梁潇一直的宠溺,可是现在,等他终于觉得要张开翅膀飞的时候,却发现那个一直陪着他丰满羽翼的人已经飞到了他遥不可及的地方,他想回头却已经没有了着陆点。
闲云紧紧抱着九方瓒,让他悲痛的静默。闲云也有自己的私心,他看见走出去的第二梁潇,指尖流出的血,那是因为太过用力抓紧地面造成的。闲云不知道这两个人为什么会走到这个地步,但是或许两个人好好的反而是他不愿意看到的。闲云觉得自己的想法很自私,只是那么多年来,他只有跟九方瓒在一起的这段时间,能够放开来欢笑,不所畏惧的生气,所以现在他只是想要好好抱住眼前的人而已。
不知不觉间,原本比九方瓒还略微矮小的闲云已经长得比九方瓒还高了,让九方瓒可以正好把头靠在闲云的肩上。
九方瓒突然一把推开闲云,笑道:“我就说了让你多少节点食,看,都长得比朕还高了,别人发现了怎么办?”
闲云看着九方瓒的双眼,那双黑瞳已经没有情绪流露出来了,依旧是那样没心没肺的笑,达不到眼底,似乎跟以前没有什么不同。
九方瓒道:“这可怎么办,朕的爱妃如果被别人发现是男人的话可就糟糕了。对了,不如在那之前把你打入冷宫吧。这样比较安全,理由就是,华妃无所出。”九方瓒说完对自己的主意还非常表示满意地点了点头。
闲云看着九方瓒变得比翻书还要快的表情,真想一拳揍过去,事实是,他确实也揍了。
九方瓒轻松躲开了闲云的攻击,笑道:“爱妃,谋杀亲夫,尤其是作为皇上的亲夫,可是死罪。”
闲云完全不停,只是很没技巧地攻击。却是在心里一阵欣喜,原本或许还在担心你无法接受我身为男人的事情,多少次就想如果自己真的是女儿身就好了,可是现在似乎不需要这么担心了呢,至少你也不是完全不能接受的呢。
……
鲜卑的使者果然提前了半个月就带着丰厚的礼物到了九合都城。当天果然有鲜卑的使者冒充平民去拜见第二梁潇,却被第二梁潇的人赶了出去。
九方瓒坐在上面听着这样的报告,眼里的光芒不停闪烁。梁潇这样的性子,怎么会赶前来探访的人出去?要么他知道那个人的身份而不愿结交,要么就是另有所图。
九方瓒自然倾向第二种,他第二梁潇会有因为顾虑什么而不结交的人么?答案自然是没有。所以九方瓒自然交代来人好好盯着梁王府的动静。
“皇上,该用膳了。”天璇带了一群宫女走进了九方瓒的书房。
九方瓒皱眉道:“天璇,怎么把午膳都端到这地方来了?”话里没有责备的语气,令天璇放下心来。
天璇微微嘟了嘴抱怨:“皇上您说去什么地方,我们就把午膳端到什么地方,可是皇上你去吃过几次?您好歹也可怜可怜御膳房的人,他们辛辛苦苦想出来的膳食,皇上可是看都没有看过一眼。”
九方瓒笑,说朕的好天璇,你看朕不是忙到忘记了么?今天朕一定好好用膳,绝对不辜负御厨和天璇的一番心意。
天璇鼓了腮帮子嘀咕着:“过了今天,明天还不是照旧。”说是这么说,却也着人张罗着给九方瓒布膳去了。
九方瓒吃饭的时候刚好有人来报第二梁潇的新情况。九方瓒刚想起身,就被旁边看着的天璇用及其哀怨的眼神给望到坐了下去。九方瓒无奈,只好快快吃了几口,就跟来人商量对策去了。
身后的天璇见九方瓒这样也只能小声抱怨。皇上以前多好啊,整天吃的水灵水灵的,现在可好,朝政忙得不可开交,直接饭都不吃了,这都还在长身体的时候呢,看人家华妃娘娘吃的多好,一日三餐的还有点心,都快比皇上还高了。
九方瓒听着听着,觉得以后还是让闲云少在自己身边走动好了,不然都被别人发现他比自己还高了。九方瓒即使这样也还没有一点要多吃一点东西长高一点的觉悟,所以他就注定了只能比整天好吃好喝好玩好睡的闲云矮了。
父亲过世十年,今年要悼念亡父在天之灵。九方瓒念叨着着条消息,就梁潇那样的人来说,他或许会是个孝子,可是这十年忌日必定也另有阴谋。九方瓒又想着鲜卑使者的到来,难道这是策划好的?
九方瓒想着就觉得自己头疼。他自己都不明不白,为什么会跟梁潇走到这样相互算计的地步。他承认他骗过梁潇,他也算计过梁潇,可是他并不认为这会成为他和梁潇最终反目的理由。虽然早就有人预言过梁潇的谋反,可是他依然不知道梁潇谋反的动机是什么。如果说梁潇有野心,那么他手上掌握了九合大部分的兵权,在朝堂上也有无可匹敌的影响力,在民间更是百姓追捧崇拜的对象,他为什么还有一定要反的理由?退一万步来说,如果梁潇只是不满足于一个臣子,想要成为一国之主,为什么不早开始谋划,而是要在他开始慢慢接手朝政的时候开始?只是想要对付自己么?可是自己有什么值得他处心积虑非对付不可的理由?
九方瓒想不通。如果说他没有听过他师傅的预言,那么所有人中他最信任的人必定是梁潇,梁潇想要什么他必定尽力满足,可是现在呢?
“师傅,你是不是有什么没有告诉我的?”九方瓒看着外面已经晴朗的天空和渐渐融化的雪喃喃着。
今年的冬天过的好快,宫里的梅花也都慢慢凋零了。
九方瓒总觉得心里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好像那在雪中融化的水,慢慢的袭过他的全身。
“淮安。”九方瓒出声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声音有些沙哑。
朱淮安拿了一件白貂披风给九方瓒披上,方回道:“现在天气还冷,皇上还要注意身体。”
九方瓒点点头,道:“淮安,你帮我去江南走一趟吧,我有些不放心。”
朱淮安皱了眉道:“若是臣不在身边,恐怕……”
九方瓒轻笑,说淮安,朕知你担心朕,可是朕能照顾好自己。
朱淮安又说:“好,臣请待皇上生日过后再启程。”
似乎也没几日了,那就缓一两天也好。九方瓒笑着回了,又转头看向庭外的雪
生日啊。九方瓒偏了头想,今年会收到一些什么样的礼物呢?可是九方瓒又想,他好像已经准备不来给我贺寿了,我还有期待的礼物么?
28二十八 刺杀
九方瓒生日这天,让闲云逼着穿大红色的衣服。
九方瓒抱着一堆衣服,微苦着脸对闲云说,生日又不是成亲,穿什么大红色?
闲云笑曰:“喜庆啊。”
九方瓒无奈,只好穿上了闲云给准备的大红色衣服。闲云看着却是呆了一下,摇头道:“谁说我是第一美人的,我面前这个可是比我美了不知好几辈呢!”
九方瓒抽了抽眉毛,语气不善道:“只有你一个男人才会认为别人称赞你是第一美人是一件很荣幸的事情。”
闲云立即睁大眼睛做很惊讶地说:“咦?难道不是么?”说着闲云又暗自笑了笑继续道:“我是觉得美是不分性别的啊,谁说男人就不可以是第一美人了呢?”
语毕,闲云还伸手在九方瓒脸上摸了一把。
九方瓒恶言恶语道:“我看你别叫闲云了,叫咸猪好了,看好你的咸猪手。”
闲云立刻扯了手帕假装拭泪道:“怎的这么不公平,凭什么你就可以对我上下其手,我就不可以讨个利息?”
九方瓒立刻走远了道:“闲云,晚宴尚未开始,朕还不想今天晚上吃不下饭。”说着就先走了。
闲云在后面看着九方瓒的那一抹红色,露出了个恬淡的笑。若能永远如此,他便什么都不要了。
九方瓒作为九合的上位者,又刚亲政,这一年的生辰来了不少人。
九方瓒笑盈盈看着端礼物端到手软的太监,一挥手好酒好菜便都上来了。
九方瓒向来喜欢宴会。并不是他喜欢热闹,而是在九方瓒看来,一个宴会可以看见很多东西,那些是他平时在朝堂上所看不到的。所以每一次的宴会,九方瓒都只是一个旁观者,看着每个人的另一张面具,看着他们之间的明争暗斗和相互吹捧,九方瓒觉得这样的人他才能更好的驾驭。
下首第一个位置是空的,梁潇果然没有来今日的宴会。九方瓒冷笑了一下,将面前的酒偷偷地倒到了地上。九方瓒不能喝酒,一点都不能碰。他既不能让大臣们发现,又不能真的一点酒都不能碰。
倒是鲜卑的使者似乎看出了什么,故意端了酒盏过来敬酒。
对于一个来使,九方瓒略微有些无奈地看着自己面前的酒,心里却在迅速地盘算着,自己从喝酒下去到醉倒会用多长时间,在醉倒之前找到一个好的立场理由是否能够不引人怀疑。
“怎么?难道九合的皇帝看不起我这个小小的来使,不愿意喝我敬的酒?”来使乌欱笑得似乎有点不怀好意。
若是别人这般说话,九方瓒必定不会买账,只是这关系到两国之间的关系,况且九方瓒刚刚亲政,根基不稳,此时还不宜掀起战争,更加不能给他们一个打仗的借口。
九方瓒笑着一口喝下。这才发现,里面盛的全部是水。九方瓒抬头看去,却看见闲云笑弯了的双眼。
原来是闲云事先换过了酒。
乌欱看着闲云,眼里闪着光,便道:“这位想必就是大真国的纤云郡主了吧?”
闲云放细了声音回道:“那只是本宫出嫁前的名讳,如今本宫是九合的华妃,乌欱大人这也不知道么?”
乌欱听了闲云这般类似讥讽的话也不恼,而是笑着说:“乌欱敬郡主一杯。”
九方瓒半眯了眼,闲云那番话自然是让他改口的意思,可他竟然完全没有要改口的意思,这不是明摆了要找茬么?鲜卑刚与大真打仗没多久,元气尚未恢复,这就要来惹九合了么?他鲜卑藏的到底是什么祸心?他们难道就不知道休养生息么?以战养战对这样屡战屡败的鲜卑,可没有任何利益可言。
九方瓒给自己倒了一杯水,道:“这儿可没有什么郡主,不过朕倒是可以替朕的爱妃陪乌欱大人喝一杯。”
乌欱又笑了笑,对九方瓒道:“荣幸之至。”
方喝了就,就有宫人上来说,梁王的府人到了。
这番来的不是别人,正是梁潇的亲信,司马若愚。
九方瓒第一次见到司马若愚愣了一下,便笑问:“今年梁王给朕挑了个什么好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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