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节
王爷,皇上宣您进宫面圣 作者:芙藤幻雪
正文 第38节
王爷,皇上宣您进宫面圣 作者:芙藤幻雪
第38节
元月初一,云闲鹤站在窗外远眺了一天。
元月初二,云闲鹤又站在窗外远眺了一天。
元月初三,云闲鹤还是站在窗外远眺了一天。
元月初四,云闲鹤没有站在窗外远眺,而是病倒了。
贺君芜自从知道云闲鹤清醒之后没什么大碍,便努力忍住不去看他,可是却一直在关注着他的动态。
贺君芜抓着宫人汇报的字条,紧紧捏在手心里,没多久就捏碎了,最终用力叹了口气。他知道那个人对自己有多重要,越是重要就越不敢触碰。可是贺君芜已经难受得撕心裂肺了。他知道云闲鹤在看什么,他在看那个方向,这个时候那个地方必然是冰天雪地一片。
在贺君芜的人生信条里,从没有什么是忍让。想要得到的就努力去争取,得不到宁愿摧毁也不让别人拿在手里。
贺君芜终于下定决心,去云闲鹤的房间里看他。那个人长期站在外面,感染了风寒,所以此刻脸颊微红地躺在床上,闭着双眼,喘息也非常粗重。
贺君芜看得觉得自己眼睛发涩,声音愈加冷漠无情:“你看也没用,你想看到的那个人永远也看不到了,我不会放你出宫的,就算你从此腐烂在皇宫里。”
云闲鹤并没有理会贺君芜的话。
不理不睬,这一点让贺君芜暴躁。这世界上,没有人敢对他不理不睬,难道是自己一味的容忍所以让他如此有恃无恐了吗?他真的以为自己不会对他怎么样?
“他早就跟他的梁潇哥哥双宿双栖了,怎么会记得你这么一个不重要的棋子?你就算是把自己的眼睛看瞎他都不会出现在你面前。”贺君芜语气愈加恶劣。
这一次云闲鹤笑了,他睁开眼睛,眼神里充满了对贺君芜的鄙夷:“知道他很好,我就很开心了,他忘记我也无所谓。我爱他,不需要与他天长地久,只需要祝福他天长地久;不需要将他锁在自己身边,只要知道他在某一个地方开心快乐;不需要他记得我爱我,我只要好好爱他就好。贺君芜,这就是我跟你最根本的不同。这个世界,你得不到的太多了,就算你是大真国国君又如何?你就算强迫我,也只会让你自己更加可悲。因为你永远得不到你真正想要的东西。”
明明是贺君芜俯视着云闲鹤,可是云闲鹤的眼神却仿佛他才是高高在上的那个人一样。贺君芜冷笑:“想要的就要拽在自己手里。”
“拽得太紧了,手中的沙子反而流得更快。”云闲鹤说完,闭上了眼睛,不再搭理贺君芜。
我想抓紧你,让你只看见我,心里只有我。贺君芜指点江山这么些年,想要的从来没有得不到过,只除了面前那个人。明明曾经是自己最柔软的部分,为什么到后来要不断伤害来得到?
贺君芜气笑了,如果我无法进驻你心里,就让我在你身体上留下永远无法磨灭的印记。你会记得我,就算你心里没有我。
他一步走过去,紧紧吻住了云闲鹤的唇。云闲鹤的唇因为发烧而有些烫,整个人也因为风寒而呼吸不畅。他打不过贺君芜,只有张开嘴来呼吸。可是刚张开嘴,就被贺君芜完全占据无法呼吸了。贺君芜身上有一种非常霸道的味道,强迫云闲鹤接受他。
等贺君芜终于放开云闲鹤的时候,他已经因为突然大量空气涌入气管而不停咳嗽。
这样强迫的占有并不是第一次,云闲鹤也知道这不会是最后一次。原本就有些攀高的体温在这一次之后更加高了。云闲鹤烧得有些迷迷糊糊的,便开始整日整日地昏睡。
“回禀国君,公子原本只是偶感风寒,稍微休息几日就没事了,可是现在公子身后有轻微的裂开,寒气入侵,所以才会一直昏迷不醒。”太医颤巍巍跪在地上,花白的胡须随着他的颤抖也跟着一抖一抖。
“那就给他喂药。”
“公子现下可能心绪不稳,所以吃什么吐什么。”太医将头死死磕在地上。
“要你什么用?喂药不行就施针。”
“微臣已经给公子用过针了,只是公子针感不强,所以收效不大。”太医快哭了。并不是所有人都适合用针的,这位公子明显就是用针无效的那一种啊。
贺君芜一脚将太医踹开,小心翼翼将云闲鹤抱在自己怀里。这个人醒着的时候不敢抱,只有昏迷的时候,才敢这样肆无忌惮地抱着他看着他。贺君芜从来不觉得这样很苦,得不到就毁掉一直是他的行事作风。
这个人,明明看起来这么弱,却是要命的倔强。他说要离开,就会想尽一切办法离开。
“我怎么会让你离开,你生或者死,都只能留在我一个人身边,我不管你是不是我的弟弟,我这辈子认定你了,就只要你。你心里有我也好没我也罢,我不在意。只要你还在我身边,让我能看见你,感受你就好了。”若是以前,贺君芜绝对不会说这样的话。他曾经想过要毁掉云闲鹤,可是最后发现自己还是不忍心。
云闲鹤昏迷了几日,贺君芜就在他房中呆了几日。所有的奏折都拿到房中,方便他随时注意云闲鹤的动态。云闲鹤皱一下眉头,他都要去看看云闲鹤到底好不好。
好在在治不好就要掉脑袋的威胁之下,太医们使出浑身解数。云闲鹤昏迷的第三天,烧就慢慢退了,也不再吃什么吐什么,只是一直不见醒过来。
贺君芜不急,他一点也不急。反正这个人还在他身边就好。
看着床上那个人恬静的睡脸,贺君芜轻轻俯□,吻了一下那人的额头。昏迷了那么多天,原本的红潮退下之后,脸上就是虚弱的惨白。贺君芜轻轻描着这人的脸,眉毛,眼睛,鼻子,嘴巴。每一处都是他最喜欢的。这个家伙还是小孩子的时候就喜欢睁大眼睛看着自己,偶尔还会有眼泪在眼睛里打转,就是不留下来。还会用糯糯的声音叫自己哥哥。
贺君芜俯□轻轻抱着云闲鹤,明明抱了个满怀,却依然觉得自己的内心是空荡荡的一片。
“对不起。”这个词语对贺君芜来说是那么生涩,他生平第一次跟一个人道歉。对不起你什么呢?对不起没有办法让你爱上我。
贺君芜自负得从来不会对自己的行为感到后悔,所以他不后悔伤害云闲鹤,不后悔强迫云闲鹤,不后悔差一点逼死云闲鹤。只是对于无法让云闲鹤爱上自己,觉得无力。第一次无力的感觉充斥了他的全身。放不下,得不到,进退两难。
第七天的时候,云闲鹤醒来了。
七天的昏迷让他原本就消瘦的身体变得更加瘦弱,仿佛风一吹就能吹跑了一样。
贺君芜看着云闲鹤对自己的接触并没有很强烈的排斥,便端了粥亲自喂他喝。看着云闲鹤只是有些狐疑地看着他,就将粥喝下去的样子,贺君芜手有些微微发抖。他设想过云闲鹤会绝食,会推开他的手对他说永远不要出现,会大吵大闹;却没想到云闲鹤接受得如此之快。
他记忆中的那个人,似乎不是这个样子的。自己已经让他难受到如斯田地了吗?
好容易将一碗粥给云闲鹤喂了,贺君芜又小心地给他喂药。贺君芜长这么大从来没有这么伺候过一个人,可是看着这个人温顺的样子,贺君芜微微勾起嘴角笑了。如果他们可以永远这样子就好了。
云闲鹤喝了药,便闭上了眼睛。他很瘦,因为瘦,才显得眼睛更加大,睫毛更加长。
贺君芜用手指轻轻给云闲鹤擦了擦嘴角,想要吻下去,最终只是吻了吻那人的眼睛。
若是有人看见贺君芜如此温柔的神情,一定会惊吓得下巴跌到地上。这还是那个阴郁狠绝雷厉风行的大真国国君吗?
于是每天,贺君芜又多了一项活动——给云闲鹤喂皱喂药。
“外面的花都开了,特别美,等你好了可以出去看看。”贺君芜的语气温柔得无以复加。连他自己都不会想到,有一天会用如此轻柔的语调说话。
云闲鹤依旧一句话没说,只是在看见贺君芜腰间的佩剑的时候,伸手轻轻讲那把佩剑拔了出来。
贺君芜见状吓了一跳,连忙把佩剑拿回来。
云闲鹤从醒来之后都没有说过一句话,甚至面无表情,乖巧到令人发指。正是因为如此,贺君芜才更加担心云闲鹤。如果他会吵会闹,或许贺君芜还不会如此紧张。
贺君芜依旧每天按时给云闲鹤喂粥喂药,只是之后,贺君芜向来随身携带的佩剑在进云闲鹤房间的那一刻就解下了,他不想看见有意外,如果云闲鹤真的在他面前变得冰冷,他不知道还会如何。他失去过一次,害怕再失去第二次,那种疼到无以复加,好像心脏都要变得麻木的感觉,他再也不想尝试了。
这天贺君芜给云闲鹤喂了药之后,听见云闲鹤冲着他淡淡笑着说了一声:“谢谢你,哥哥。”
一个多月没有听见云闲鹤说话了,他的声音有种久为出生的沙哑,但是笑容却纯粹得刺伤了贺君芜的眼睛。有多久没有看见这个人笑了?似乎真的是很久很久了,久到他都快忘记了原来这个人笑起来,是连天地都会为之失色的。
贺君芜绝对不会承认,自己在听见云闲鹤叫自己哥哥的时候,心里的酸痛和自己快要忍不住溢出来的眼泪。人前向来强硬的他不会将自己的这一面暴露给任何人看。
贺君芜只是小心地摸了摸云闲鹤的脸,依旧很消瘦。他似乎有点理解云闲鹤的那种心情了。只要知道那个人还能灿烂地笑着,即使自己疼得千疮百孔,也甘之如饴。
已经转身离开的贺君芜没有看见云闲鹤阴沉下来的眼神。
宫人每天都会跟贺君芜禀报云闲鹤的动向,即使贺君芜每天都会看见云闲鹤,也还是想要知道他每时每刻都在做些什么。他从来都喜欢将一切都掌控在自己手中。
“国君,云公子要了一本书。”
“给。”
“云公子要了一支笔。”
“给。”
“云公子要了一根绳子。”
“给。”
“云公子要了一把匕首。”
贺君芜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还是说:“给。”
如果我可以任你予求予取,你是否也会施舍给我一点?我要的不多,只要你心上的一点点位置。
贺君芜从来不知道,原来自己也会有如此卑微的一天。那个人磨灭了自己所以狷狂的心性,却还是对自己视若无睹。
“我不在的时候,他都在做什么?”
“有时候对着书发呆,可是最多的时候还是对着匕首发呆,好像……好像要在自己身上试验一番。”
贺君芜又闭了 闭眼睛。放下所有的奏折,去看那个让自己无论如何都忘不了的人。
他进门的时候,看见了云闲鹤慌忙藏匕首的动作。平时这个时间他是不会来的,所以他根本就不知道会看见这样的云闲鹤。
即使这样了,还是想要逃离我身边吗?即使死也要离开我吗?你就真的那么恨我吗?
一股浓重的悲哀从贺君芜心里升起,挥斥方遒的贺君芜,冷血无情的贺君芜,竟然会为了一个人卑微到如此境地。放佛全身的血液逆流,让他完全无法控制自己的行为。
等贺君芜清醒的时候,他已经将云闲鹤死死压在连自己的身下。云闲鹤隐忍地咬着唇,严重透着一种淡漠。
为什么如此淡漠?明明已经可以笑着对我说话了,为什么现在又要露出这样的表情?想让我放开你吗?我怎么能眼睁睁看着你从我身边离开?我怎么能硬生生割下自己整颗心脏?我怎么忍心让自己从此见不到你?
那种浓重的悲哀如同黑云一般笼罩着贺君芜,让贺君芜有一种破罐子破摔的冲动。他不顾一切的继续了下去。
为什么在你面前的人明明就是我,你却还是想着别人?为什么在你身上的人明明是我,你却还是能不理不睬?为什么我为你改变了那么多,你却毫不在乎?如果从一开始就是错的,你为什么又要融化我冰封的心?你为什么离开之后又要再次出现在我面前?为什么你就是没有办法爱上我?
“我死也不会放手。”贺君芜说着,紧紧搂住了云闲鹤。
几乎就是那一瞬间,云闲鹤藏在枕头下的匕首刺穿了贺君芜的胸膛。
“你以为这把匕首是用来自尽的吗?我的哥哥,我怎么能因为你而放弃自己所有的人生呢?这条命再贱,我也会努力活到最后的。永别了,我的哥哥。”云闲鹤冷冷看着贺君芜,慢慢地下床走了出去。
倒在床上的贺君芜嘴角勾出了一个不易察觉的笑。我死也不会放手,所以唯一离开我的办法就是杀了我。贺君芜笑着眼角流出了泪。
双手一直紧紧握住床边,将那实木床握出了深深的五指印。如果不用这个办法,或许自己永远也没有办法放他离开,将自己心脏剖出来一般的痛,没人受得了。从一开始,贺君芜就知道云闲鹤要做什么了,甚至云闲鹤抽出那把匕首的时候,贺君芜已经预料到他会刺在自己身上。可是他不想放手,一点也不想,所以他选择了最后一次紧紧抱着云闲鹤。
我真的想知道,你所谓的爱,我是否能做到。所以这一次,不要再被我找到了,否则我真的永远也不会放手了。为什么你刺偏了呢?你应该知道只要我还活着,我就会一直找你。怎么办,我现在好后悔,好后悔自己不忍心看你如此难受下去,好后悔放你离开,好后悔容忍自己从此再也见不到你,好后悔做出一个让自己这么后悔的决定。你怎么能,让从来没有后悔过的我,有那么多的后悔?
最后悔的是,我竟然还是如此想要见到你。
……
逃出去的云闲鹤自己都有点不可思议,一切似乎太过顺利,宫门内外连个巡逻的人都没有,他走出去守卫竟然一句话也没问他。自己刚才刺偏了一点,照例说贺君芜应该会立刻找人来追自己的,可是走了大半天,竟然还是一个人影都没有。
云闲鹤最后朝那个只剩下黄色屋顶还在远处若隐若现的地方看了一眼,贺君芜应该不会有事的吧,都说祸害遗千年。最后云闲鹤朝了一个完全陌生的方向,将那两个纠缠了半生的皇宫统统抛在了身后。有些人,有些事,好好放在心上就好。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现在这个是82章,照理说我停在了81章的,因为九九八十一嘛,还有一句话叫什么九九归真,所以呢本来应该已经完结了的。
可是有个孩子傲娇了,说一定要多一张,给云闲鹤一个结局,不能让唯一一个喜欢的角色过着那么悲惨的毫无人道的生活
于是为了满足那个孩子这么一个可爱的愿望,我多加了这一章,怎么样?看的很happy有木有?
其实这一章是在给贺君芜漂白,那个孩子之前黑化的太厉害了,木有办法,只能让他用这么残忍的方式结束,死都不会放手,所以只有杀了他。可是云闲鹤怎么忍心对自己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下毒手呢,所以他还是没死。啊呀呀,真是个悲惨的故事,我就觉得我太感性了,自己都替贺君芜觉得委屈了 哈哈哈~~~其实我完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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