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节
幸福就是暗恋变初恋 作者:玉安歌
正文 第5节
幸福就是暗恋变初恋 作者:玉安歌
第5节
啊,被主动抱住了。
沈承临平复了一下心情,还是带着一脸的潮红和坚定,十分认真的说:“你有想说的话,一定要跟我说,你想搬走的话,我们随时回宿舍。”
骆文远点了点头,沈承临情动,正要去吻他,房门却被大力推开了。
“吃饭——”沈父系着围裙,呆滞了一秒,又转身离去:“真是、真是不像话。”
骆文远倒是不知道自己刚才是要被吻了,有些讪讪地说:“啊……看来以后不要随便抱了。”
“不……不要啊。”
☆、17
沈父沈母毕竟不准备一直租房子住,趁着沈父的工作还有一阵子才入职,夫妇俩赶紧利用这段时间去看房子。
今天要去的楼盘可能有点远,骆文远洗漱完毕刚一坐到餐桌旁,沈母便开了口。
“我和他爸今天要出去,中午应该不能回来做饭了,你到时候给阿临打电话,看午饭怎么吃你们自己商量吧。”
经过几天的相处,再加上自己想开了,骆文远也不那么紧张了。他抬起头朝向沈母的方向笑道:“好,阿姨你们也路上小心,我听沈承临说今天可能要下雨,也带上伞吧。”
在沈父面前,骆文远刻意的把‘老沈’这个称呼隐去了,要不然……好像有点尴尬。
沈母先是点点头,又反应过来‘嗯’了一声道:“那你自己在家小心点,注意安全,有事就给阿临打电话。”
骆文远听到沈母这个语气,稍微怔了一下。
沈母端起自己的碗盘站起身来,骆文远便下意识的往旁边挪挪椅子给沈母让路,便在这时听到‘啪啦’一声脆响,紧接着面前的桌子也抖了一下,像是有谁撞了上去。
骆文远吓了一跳,忙问:“怎么了?”想伸手去扶,又无从下手。
沈父却已经扔下报纸快步走到厨房来,扶住沈母忙问:“没事吧?”
沈母站稳了身子,扶着额头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手滑了……”
沈家父母走后,骆文远又回到桌前,习惯性的打开了邮箱。昨天晚上才把这三天的稿件发给了编辑,不知道那边看到了没有。
邮箱和之前的每一天一样,被不知道哪来的小广告塞得满满当当,骆文远一条条读下去,把广告都删掉,直到未读邮件变成了0。
看来编辑出差还没回来,骆文远有些泄气地关掉网页,又把word打开,却又有片刻走神。
心里快速算一下,账户里……应该没多少钱了。
自从他失明以来,父母怕他不方便,都是把两人的生活费一起打给骆文英的。他们跟家里扯谎说一起留在了市里,现在也没法开口单独和父母要钱。
编辑已经出差很久,最近也没来得及给他把稿费打过来,骆文远坐吃山空,银行账户已经快要见底了。
虽然他自己并没有什么要花钱的地方,但卡里没钱的感觉着实不太好,
骆文英又天天就知道跟小女朋友混一起,有了女友忘了哥哥……
熟练地拨了弟弟的号码,听筒里铃声孤单的响了三声,带着点回音,然后啪的一下被掐掉。
骆文远无奈的笑笑,快速编辑了个短信,虽然和弟弟开口要钱有些不太合适,但他一人拿两人的生活费也相当不合适。
在等骆文英回应的空当,骆文远又给沈承临打了个电话,结果沈承临竟像是和骆文英商量好了似的,十分少见的没有接电话。
过了十分钟,弟弟还是没有回短信,再给沈承临打个电话,还是没人接,骆文远有些心塞地回到电脑前面,开始一天的工作。
天有些阴,呼呼地刮着风,沈承临皱着眉头在和电话那边的人说着什么。
收包裹的客户说什么也不愿意到楼下来取一下,也不愿意交给保安转交,更不同意下次再送。沈承临拿着电话,耐着性子说了好多话解释半天,最后电话却被‘砰’的一声挂断。沈承临烦躁的揉揉头发,回头看了看自己今天要送的包裹。
今天的量比平时少些,沈承临想着中午就能完成了,就把自己平时那个带铁箱的电动车换给了片区另一位快递员,自己骑的是没有铁箱的电动车。车上还摆着不少快递,一个一个码得整齐,沈承临抬头看看七楼的那个窗户,叹了口气。
他没办法,只好掏出那个前辈送给他的大口袋,开始把电动车上的快递一件件塞进去。不知道有些买家买的都是什么,重的不行,沈承临拎了拎装满的袋子,一个使力把它扛在肩上,走进了这幢老式公寓。
谅他是常运动的健康体魄,背着这么重的东西一路爬到七楼还是让他有些气喘吁吁的,他有气无力的敲了敲门,门开了一条缝,露出一个大妈的脸。
大妈的脸上露出了胜利的微笑。
沈承临已经没力气与她纠缠,送完便走。
只是这个大妈却像是带着诅咒似的,连带着后面的好多个包裹都要求送货上楼,且决不妥协。沈承临送了一周快递,这样的情况一周加起来都没有这一天遇到的多,他只好一次又一次的把包裹扛到肩上,一次又一次的爬楼梯。
于是到了午饭时间他还没送完,沈承临掏出手机来想打个电话给家里知会一下,却发现手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没电关机了。他看了看最后的三个包裹和越来越阴的天,更加加快了脚步。
但要不说人要倒霉喝凉水都会塞牙,等沈承临终于从最后一户的小区出来的时候,酝酿了一上午的大雨终于倾盆而下了。雨下得又大又急,从无到有似乎只花了一瞬间,沈承临骑上电动车,有些无语的看着自己带的、在电动车上完全不实用的雨伞,匆匆停到街边的便利店门口避雨。
沈承临看了看表,已经一点半了,早就过了吃饭的时间。他抬头看了看天,愈发觉得这雨一时半会的是不会停了,转身踏进便利店借个电话,想给骆文远报个信。
电话通了,却没有人接。沈承临挂了电话,又拨给父亲,这才知道父母没在家。
他有些焦急起来,骆文远的电话还是没人接,他又看看天上的乌云,心一横,往家的方向赶回去。
在家的骆文远,到了午饭时间也一直联系不到沈承临就有些急起来。
电话听筒里传来对方已经关机的提示,骆文远把手机放回到桌上,放空了几秒钟,又觉得自己有些好笑。
这么大的男人,不过几个小时没联系上,能出什么事情。
沈承临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回来,骆文远的肚子却已经不争气的叫起来,他抓抓头发,保存了文档,往厨房走去。
左手摸到桌子,右手往上一伸就摸到了橱柜,从右边往左数第三个……打开柜门果然摸到了方便面。骆文远拿了一包出来,左手顺着桌子往前,走到炉灶前面。
拿锅,摸了摸是干净的,接水,盖盖,点火。明明很简单的事情,骆文远却还是花了一些时间。锅里的水慢慢滚起来,发出嘶嘶的响声,骆文远突然来了兴致要挑战一下自己,又去冰箱里摸了一个鸡蛋。
大门突然大力被推开,伴随而来的是沈承临的声音:“文远——”骆文远偏偏头,冲门口回话:“回来啦。”
沈承临听了声音,放下了心又带着点好奇进到厨房来,带进来一身的冷风和雨气,骆文远关上冰箱门,转头带着点担心去摸他手臂:“诶,你不是带伞了吗,被雨淋得这么厉害?”
沈承临接过他手中的鸡蛋,有些郁闷的回:“风太大,骑电动车根本打不了……”他看到灶上烧着的水,又道:“别煮泡面了,我炒个饭给你。”
“你还是先去洗个澡吧,别感冒了。”骆文远摸摸他的衣服,湿的能挤出水来:“又湿又冷,跟酒精海绵似的。”
“嗯,”沈承临应了:“刚给你打电话没人接,着急了。”
沈承临去洗澡了,骆文远又回到卧室拿起手机,果然有好几个未接电话,除了这些,还有一条未读短信。
“哥,实在对不起!上次老妈打电话来,我出来玩的事被戳穿了……然后顺带着你的事儿也露馅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老妈说要来看咱们,我实在是没办法……但是我替沈承临说了不少好话,真的!所以这个月我只收到了一半的钱,以为老妈可能直接把你的打给你了……我还以为老妈肯定打电话问过你了所以我都没敢联系你,对不起……那个你先看一下,如果老妈没打钱给你告诉我,我对不起你砸锅卖铁也寄钱给你!!!”
机器女声把短信一个字一个字的读出来,读完了骆文远还没晃过神来,以为自己听错了。他又从头听一遍,确认了自己的确没听错,心都慌起来。所以母亲已经知道自己和沈承临在一起的事了,但却没联系自己,这是什么意思,默认了吗?
骆文远赶忙登陆了网上银行查询余额,这一查果然发现了母亲在月初的一笔转账,他心情复杂的又打开短信读了一遍,犹豫着是不是应该给家里打个电话。
沈承临洗澡出来正好听到,语气带着些讶异的道:“文远,你……钱不够用?译稿的钱还没发吗?”
喂,这个重点抓错了吧,骆文远放下手机答道:“没,编辑这阵子正好出差了,不过没关系,刚发现母亲月初打过钱过来。”
“出差这么久,还回不回来了。”沈承临随手把换下来的衣服扔到洗衣篮里:“我去弄饭,二十分钟后吃饭。”
骆文远点点头,仍是拨通了家里的电话。沈承临出门前,想想又从自己的钱包里掏出一沓纸币塞到骆文远钱包里。
☆、18
日复一日的相处,四个人渐渐倒真像一家人一般,周末一个闲适的下午,四个人在客厅支起了麻将桌。
旁边的电视吵吵闹闹,在放什么综艺节目,几人却都没在看。沈母十分专注地摸了一张牌,眉头瞬间皱了起来。
“三饼——今天手气真差!”
“吃。”骆文远坐在沈母下家,在面前的牌里摸到二四饼,摆了出来。
沈母拿起刚刚打掉的三饼递给他,表情不是一般的懊恼:“我想要什么怎么也摸不到,倒是一直给你喂牌,真没有更好的上家了……诶,还是夹张!”
“我也等三饼好几轮了,正想拆呢,谢谢阿姨啊。”骆文远笑的狡黠,打出一张牌。
“真是的!”沈母手上作势拍他脑袋,却是一点劲也没使,脸上也笑开了:“吃牌不算本事,看我这局胡一把大的!”
沈承临坐在骆文远对家,看两人的互动,不禁很庆幸自己买麻将的这个决定。
沈家父母刚来那阵子,家里实在是时刻都弥漫着尴尬的气息,除了吃饭的时候是大家坐在同一张桌子上,别的时候骆文远和沈父沈母是完全的没交集。
要骆文远坐在客厅陪他们看电视,两代人的兴趣又真的不一样;沈家父母白天去看房子的时候也不愿意带孩子们去,嫌他们累赘。沈承临在中间,陪父母又心疼骆文远,陪骆文远又怕父母更看他不喜欢,简直左右为难。他看着家里日复一日枯燥乏味的样子,想来想去,突然想起沈母一度十分喜欢的麻将。
搬到这里来之后,沈母没了牌搭子就再也没机会打过麻将,沈承临琢磨着家里正好有四个人,麻将又是靠手指触摸也能分辨的牌,便动了心思。他和骆文远商量,骆文远虽然没打过,但毕竟失明后基本就没有过什么娱乐,听了也愿意尝试一下,沈承临这才买了麻将回来。虽然最开始是从安静拘谨开始,但国粹就是国粹,几次下来不仅在牌桌上,整个家里的气氛也轻松很多。
沈承临在牌堆里看看,又看看自己的牌,犹豫良久不知道打哪张好,沈母有些着急的催他:“想这么久,好了没啊。”
沈承临被这么一催,手一抖就打出一张牌来:“七饼。”
沈母刚要去摸牌,骆文远却嘿嘿笑了,把眼前的牌推倒:“不好意思啊,我胡了。”
“又胡了?”沈母的手还僵在空中,有些不可置信地看他,又低头去看他推倒的牌:“还、还是清一色……”
骆文远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新手运、新手运。”
“什么新手运,哪有持续这么长时间的新手运。”沈父摇摇扇子:“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啊……”
沈母笑着,给钱也给的爽快,转头跟沈承临笑道:“之前不明显,现在看来真的是聪明孩子,跟你太不一样了。”
您是来黑我的吧,沈承临想,夸人就夸人,拉上我干嘛。
气氛正好,四个人坐在一起言笑晏晏,沈母站起身来:“休息一下,我去切点水果,回来再战!”
沈承临还为着被黑而不满,沈父要去帮忙,被沈母又按了回去,骆文远也站了起来:“有什么我能帮忙的吗?”
还没等沈母回答,骆文远的电话铃声却突然响起来,沈母笑笑:“你还是先接电话去吧。”
电视里的节目仍是热闹非凡,骆文远拿了手机进了卧室,客厅里一下子只剩下沈父和沈承临两个人。沈父悠闲地扇着扇子,随意看着电视,沈承临则是一个人开始洗牌码牌。
“这孩子不错。”沈父眼睛没离开电视,开口说道。
沈承临码牌的手不停:“嗯,我知道。”
“你这孩子,”沈父失笑:“革命要成功了,你也不激动?”
“成功?”沈承临放下手里的牌,看看厨房,又看看父亲:“要成功了吗?”
“虽然是个男孩,但是人很不错,你妈最近也没那么排斥他了不是吗。”沈父有些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儿子:“你妈昨晚上还说,这孩子长得干干净净的,又聪明勤奋,要不是他失明了,估计也看不上你。”
沈承临被噎了一下,却反驳不出来,这在某种程度上也是事实吧……
“其实比起是男人,你妈更担心的是他盲人的身份。”沈父的表情严肃起来:“我说这话可能不好听,但是他一个挺优秀的孩子,突然失明,如果心理上接受不了自暴自弃,有些不平衡、心理障碍也是有可能的。你妈更担心的,是这些挫折带给他的影响,也怕你以后日子辛苦。”
“不过这阵子接触,看他心态还是挺好的,也很上进,你妈就比较放心了。”沈父余光看到厨房门开了,又快速加一句“继续努力”便转回头去看电视,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沈承临看看母亲,仔细回想这阵子母亲的态度转变,难道是真的要成功了?他有些激动。
沈母走过来放下手上的水果,随口问道:“他电话还没打完?那咱们先吃,给他留些出来。”
沈母好像对之前爷俩的对话完全没听到,沈父自然得很,回身拿了一块橙子吃,沈承临刚要动手,却听到从卧室传来的骆文远的声音。
“您这是什么意思?这都一个多月了,为什么早没跟我说?”骆文远少见的提高了音量,语气也很是激动的样子。
骆文远是个性子温的,沈承临从没见他如此失态过,马上起身往卧室走去,沈母也有些惊讶,和沈父对看一眼。
卧室里的骆文远正拿着电话满屋子乱转,十分心烦意乱的样子,连沈承临已经进来了都没发现。沈承临走上前去揽住他的肩膀,骆文远先是惊得一跳,然后才意识到是沈承临。沈承临不住的抚摸他的后背,使得他情绪冷静了些。
骆文远有些无力似的,整个人都倒到沈承临怀里,低头将额头也抵在沈承临肩膀上。
“即使是这样,这之间都一个月了,您有很多机会可以通知我吧,就算您出差了,这期间审稿的人也可以通知我吧?这期间我每三天交一次稿,发到的都是您之前所说的公共邮箱,难道您现在告诉我都没人看过?那既然这样要求我三天交一次稿的意义在哪里?”
“更何况,当初我们谈的时候说的是正稿按照样稿的水准就可以,我这一个月来发过去的稿子也很多了,不知道哪里完全达不到样稿的水准?您指出来,我完全可以校正修改,绝无二话。”
“您说我水平不达标,语句不通顺,需要大量编辑校对,又不肯指出具体段落和例子,我不知道您给出的这个结论是从何而来,还是只是您的主观臆测?”
“样稿明明合格了,我之后的稿件我完全可以自信地说和样稿比只有更精准没有更马虎,我不能接受您简简单单的‘不达标’三个字,如果您坚持,我希望您能向我指出具体段落和位置。”
车轱辘话来回说,沟通却是不太顺利的样子,在骆文远的连番质问下,对方‘啪’地一下挂掉了电话。
骆文远完全没预料到这个反应,拿着电话愣住了,沈承临接过手机,扶骆文远坐下:“翻译的事出问题了?”
骆文远眼神空洞,直直盯着前方,一片迷茫表情,过了许久才苦笑一声:“居然有这样的人。”
骆文远跌坐在床上,又是气愤,又是委屈,颠三倒四的描述了情况。原来自从骆文远接下这个翻译的工作,对方编辑就‘出差’了,同时许诺稿费等他回来再一起付。骆文远初入行没经验,也一点戒心也无,这段时间来按照之前说好的每三日发一次稿子,却一直没收到稿费。直到最近,快要进入尾声了,骆文远才嗅出一丝不对,一边暂停了翻译,一边联系对方索要工作报酬,却没想到编辑大叔一出现,就借口他的稿件水平不足不能支付稿费。
骆文远觉得这简直是荒谬至极,第一他完全有信心自己的翻译和样稿水平相当,对方完全是睁着眼睛说瞎话;第二个即使对方不满意,这之间那么多时间可以沟通,或暂停合作,怎的到现在都进入尾声了才说?他在电话里与对方理论,却被对方摔了电话。
最可气的是,对方借口稿件需要大量的编辑校对,本身翻译没有任何价值可言,所以在编辑润色后仍会出版,但却不会印上骆文远的名字。
第一次接到工作,连正式合同也没有签,这明显是欺负他是学生人微力薄了。
沈承临听了也是十分气愤,过去这段时间骆文远是多努力他都亲眼看见,骆文远的译稿也全部都由他校对过,虽然他不知道翻译水平,但所谓语句不通顺什么的是绝无可能的。白利用了他一个月的劳动力,最后拒付报酬,哪有这样的事?
沈承临拿起骆文远手机回拨过去,想和对方理论一番,可骆文远的电话号码却像是被拉黑了,根本打不通。沈承临挂掉电话,低声咒骂一声。
骆文远想来想去,也不知道如何才能挽回自己的损失,为自己争取权利。他实在太后悔了,怎的就那么容易相信人,怎的只因为收到了样稿报酬就放松了警惕?
沈承临不会安慰人,他看着骆文远难受的样子心疼得紧,却又不知道如何是好。他单膝跪在骆文远面前揽住他的脖子,让他靠在自己怀里,轻轻摩挲着他的后背。
“怎么这么久——”沈母见两个孩子许久都不出来,有些担心的来看看情况,却见到这样一番景象,骆文远慌忙从沈承临怀里出来,强笑了一下。
“这是怎么了?”沈母感受到这屋里的气氛,问沈承临。
骆文远强笑着,还想说没事,沈承临却一五一十地跟母亲说了。临了骆文远自嘲的笑了一下道:“我就说我这样业余的水平,怎的也有工作找上门来,是我想太好了。”
沈母看骆文远的样子也难受得慌,但仍是理智的很,向沈承临道:“译稿呢,给我看看。”
沈承临这才想起来家里还有沈母这位专业人士,沈母在出版社工作二十余年,经手过的各种图书叠起来绝对有山高,他赶紧打开电脑,把原文和译稿打开给母亲看。
沈母沉默的看了几页,转头问沈承临:“手机呢,我打电话和他说。”
骆文远的号码已经被拉黑,沈承临掏出自己的手机,找到对方的电话号码,拨了过去。
换了个号码,电话倒是很快就通了,沈母拿着电话,给沈承临一个‘安心’的表情。
“喂,您好,您是张编辑吧。”电话接通了,沈母的语气是十分的和颜悦色:“我是骆文远的母亲,我打电话来是想和您谈一件事。”
许是因为是长辈打电话的关系,电话那边的人没有立刻挂电话,沈母抓住空当口中不停。
“之前我儿子与您合作的这部,已经交稿了八成,但我刚刚才听说您那边觉得这边的译稿不达标,不能支付稿费。这件事我觉得不是很合理,毕竟您那边是准备出版的是吧,我们这边退一步,稿费可以压一点,您觉得怎样?这是骆文远的第一部作品,我们还是很想看到他得到相应的承认的。”
“压价也不行吗,您的意思是稿费是绝无可能的是吗?”
骆文远听得气愤又难受,脸都埋到手里,沈承临却看着母亲愈加开朗的笑容,有些困惑。
“我明白了,我可以理解。张编辑,我完全可以理解您的决定。”
“是这样的,我也在聚联出版社工作二十多年了,我叫白韵,您可以查一下,这个译稿我也看过了,既然您那边觉得无法使用的话,我们保留这份译稿的版权,并且会通过聚联出版社出版。所以今天跟您说明白了,希望我们不会在您出版的书中看到文远的译稿,不过既然您曾说他的译稿需要大量编辑没有任何价值,我想我们也不必要担心对吧。”
“既然出版当然是全文出版,我看了一下,译稿本身不太需要过多编辑,可能会有少许润色而已。”
“所以您那边如果与我们出现了雷同文字,我们自然是会追究法律责任的。”
“啊,是,是……对,谢谢您的肯定,张编辑,但您刚刚压价都不肯,现在又愿意支付稿费,我们这边的确情感上挺难接受的。”
“呵呵,您这人挺逗的,其实是我儿子不愿意利用我的资源才接了您那边的案子,他的稿子您都看过了,您觉得千字五十合适吗?”
“您还挺大方的,千字七十我们可以考虑一下,但说实话,我们出版社自己出版的话给的是千字九十外加版税抽成的,唉,也是我们孩子倔,其实您那边要是有困难也没关系的。”
“是,您自然可以考虑一下,我们也不是很急,周一前给回复就行,您那边要是有困难真的没关系,我其实也挺想为我儿子出版他的第一本译著的。”
“好的,那我们就等您消息。”
沈母挂了电话,骆文远和沈承临已经有些目瞪口呆的样子,沈承临张大了嘴:“妈,您太牛了。”
骆文远还为着被叫‘我儿子’而感觉有些吃惊,同时又没想到这事这么容易就解决了,连声道谢:“阿姨,太谢谢您了!”
“不用,”沈母酷酷的:“什么人啊,就想白用别人的劳动成果,吓唬一下就涨价了,他拿到的预算我保守估计都有千字一百,就坑你这学生。文远,你还想和他合作吗?”
骆文远一愣,要到稿费都是万幸,更别说还涨价了,能合作自然是好的。
“我说我们出版社能出版也是认真的,你译这本书我曾经听说过,聚联虽然之前没有出版这本的计划,但你把译稿整理好了带过去,说不定有戏。我说千字九十加版税抽成也不是随便说的,只是计划外的书可能没办法马上出版,排队得排个一年半载,你怎么想?”
骆文远纠结了,他也还真的不想第一本书就利用沈母的资源。沈母见他沉默就知道他所想了,拍拍他肩膀道:“你也想想,想好了跟我说就行了。现在不说这个,赶紧出来让我把钱赢回来!”
沈母说完就出了房间,骆文远还隐约感觉得到肩膀上的触感,鼻子酸酸的。
沈承临全程围观,心里只有一句话:果然是要成功了啊。
☆、19
那位张编辑当天晚饭时间就打来了电话,电话里还是一副舍不得油水的模样,开出千字七十加抽成的价格。沈母等一下午居然等到这样一句没诚意的话,气得够呛,轻飘飘一句:“谢谢您了,我们已经决定从聚联出版了”把张编辑打发了,转头跟骆文远说:“走聚联吧,这人忒不上道。”
骆文远点点头,又有些担心的道:“但我的稿子会不会不够好?”
沈母回想一下,毕竟是第一次翻译,不足的地方肯定是有的,但仍是说:“只管先发过去看看吧,我看着应该成。”说着又瞥自己儿子:“都是一届的学生,差距太大了,怎么阿临就是个字母表都认不全的。”
骆文远‘噗’地喷了出来,沈承临十分不满地看了沈母一眼,懒得和她争辩。沈父低头吃饭,随意接到:“你太夸张了,字母表应该还是认识的。”
沈承临又看看爹,您这好像也没帮上什么忙……
吃完了饭,沈父一如既往的把碗盘收拾了在厨房刷碗,沈承临在后面帮忙擦桌子切水果,沈母就坐在桌前和骆文远闲聊。
“对了,明天我们上午还要去看房子,早饭不一起吃了,你让阿临给你弄个三明治什么的。”
沈承临端来水果摆到桌上:“那么一大早就去?”
“可不是呢,”沈母随手拿了个草莓:“买房不易啊。”
沈承临坐到桌旁,实在是忍不住问:“老爸……是不是下岗了?”
太不正常了,一个月来也没听说沈父要去上班的事情,尤其这次过来后家里做饭买菜刷碗都由沈父包圆了,这可是之前没有的事情,要沈承临不多想也不可能。
“哈哈——”沈母忍不住笑出来:“孩子你想太多了,只是这次调职,顺便休个假而已,过几个月去上班,你不用危机感这么强。”
其实沈承临不问,骆文远也觉得奇怪来着,沈家父母自从来了就是日日在家,除了有时候去看房出个门,平日里实在是闲得很。
而沈家父母又不知道为什么,总挑那奇葩的时间去看房,要么下大雨,要么大早晨的。
沈父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从厨房出来了,拍了下沈承临脑袋:“你个乌鸦嘴。”
骆文远张嘴吃掉沈承临送到他嘴边的草莓,和大家一起闲聊,听沈承临小时候发生过的糗事,有那么一种温暖的感觉从心里不住滋长,让他整个人都暖洋洋的。
真的好像一家人。
第二天的天气倒是没下雨,晴空万里,可伴随而来的也就是及其闷热的高温。沈家父母回来的还算早,赶在了做午饭的时候。
走了一上午,俩人都累了,干脆也不等沈承临回来直接开饭了,骆文远帮忙摆好碗筷,几人就围坐在桌子前吃饭。
平日里都是四个人吃饭,沈承临不住的给骆文远夹菜,今天沈承临没在,这任务就落到了沈母身上。沈母倒也自然地给骆文远夹了个鸡腿,笑道:“你倒是个好养活的,不像阿临,挑食的要死。”
骆文远笑着接了,也不像刚开始那样不住的客气道谢,又想起来工作的事:“的稿子我已经整理好了,还差大概七八章,是先译了吗?还是等出版社有回应了再说?”
沈母已经把前半部分的稿子发给了出版社,在排队等审。毕竟沈母现在不在那继续工作了,也不好一直打电话催那边。
“你白天要是没什么事就先译了吧,也当打磨自己了,就是不用着急弄,慢慢来。”
骆文远点头应了,又拿了手机出来查了下时间,站起身来就要往厨房去。沈母奇怪问道:“这是干嘛去?”
骆文远从冰箱里拿了昨天剩的半个西瓜出来,切了一块下来摆到台面上,又把剩下的放回冰箱里。
“一般周一他都是十二点半回来,还有十五分钟,今天天气这么热,他回来肯定吃不下饭要先去吃西瓜。那西瓜那么凉,我拿出来温一温省得他吃的肚子疼。”骆文远一边回话,一边把切下来的西瓜端到餐桌上。
沈母惊讶的看了看他,又转头去看沈父,沈父本来心情不是很好的样子,闻话也好奇不住:“问他自己都不知道几点下班,你怎的知道?”
骆文远笑笑:“他的确每天下班时间都不太一样,但却是每周为一个循环,也算有迹可循。”
沈父沈母面面相觑,又带着点怀疑的神色。
果然,刚过十二点半,门就被大力推开了,沈承临大步跨进来,一脸的汗:“热死我了。”
沈母招呼他来吃饭,沈承临却直往厨房走。
沈母看看骆文远,又看看往厨房奔的儿子,赶紧喊道:“诶,是要吃西瓜吗,这文远给你切好了的,来这吃。”
沈承临转过头,果然看到桌子上摆着切下来的一小块西瓜,他又调转方向来到西瓜前面大口吃起来,动作急切的像是个野人。
骆文远笑着起身去把饭给沈承临盛好,端回来的时候西瓜已经被消灭干净了,沈承临舒服的靠在椅子上,惬意的哼唧了一声。沈母看看儿子,不禁赞叹道:“文远你真是神了……”
已经到了八月份的尾巴,马上又要开学了,吃饭的间隙,沈母便好奇问道:“下学期都有些什么课啊?”
沈承临一怔,转头去看看骆文远,骆文远已经吃完了饭,正坐在他旁边听他们聊天,沈承临见他没什么异样的表情,才快速答了。
其实他也没什么需要担心的,骆文远已经完全接受了这个事实,也早就走出来了。他听了沈承临说的,还饶有兴趣的与他讨论起来教这些课的几位老师。
不过说着这个,骆文远心里却在盘算另外一件事,九月下旬就是沈承临的生日了,不知道应该送个什么给他?
本来还想着等稿费来了就可以用自己的钱准备一份礼物,现在看来只能还是用生活费了。自己自从搬来就少了很多花钱的地方,在某种意义上,自己能剩下来的生活费还不都是沈承临给他的。
用这笔钱还真的有那么点心虚。
吃完饭回了房间,骆文远还在自己纠结着,却被沈承临按住坐下。
骆文远带着些疑惑歪了歪头,乖乖坐着。
沈承临蹲在他面前,脸红红的,深呼吸好几下,才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盒子:“我……我有东西要给你。”
“什么?”骆文远笑问:“有礼物这么好?”
骆文远伸出了手来,沈承临憋住了气,像是捧着个易碎的泡泡,轻轻把手里的盒子放到骆文远手上。
天鹅绒的触感让骆文远怔了一下,他笑道:“什么东西包的这么精致。”一边伸手去摸索着打开盒子,而当他摸到那盒子的具体形状,将它打开了,却又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一样停住了手。
骆文远迟迟没动作,沈承临也一口气憋着送不出来,把脸都涨红了。过了许久,骆文远才轻轻一动,把憋着气的沈承临吓了一跳。
“我……刚发了工资,不知道、不知道你喜不喜欢。我、我就是觉得挺好看的,你不用有压力……”
骆文远的手指摸到盒子里的底座,又往里蹭蹭,摸到了一个凉凉的小环。
那是一枚银戒指,一点花纹都没有的一个环,朴素的很。骆文远的手指在上面摸来摸去,也不说话,害的沈承临又一口气憋住了。
其实骆文远也不知道应该给出怎样的反应,他自己也有些懵,这像求婚一样的气氛是怎么回事啊。他手指摩挲着那个凉凉的小环,脑海中想象了一下它的样子。
沈承临一口气憋不住,差点背过气去,他伸手过去把那戒指摘下来,手上哆哆嗦嗦的:“我、我给你戴上?”
“噗,”从沉思中出来就听到沈承临这发抖的声音,骆文远忍不住笑出声来,他伸出左手在身前放平,又用右手摸摸沈承临的头:“好啊,乖——”
沈承临赶紧拿住戒指往骆文远的中指上套,结果进到一半竟然卡住了,他瞬间连手指尖都凉了,又赶紧试了几次,却的确套不上去。
遭了,一股子热血的买了戒指,结果居然不合适,他会不会气死了。沈承临后悔死了,他为什么没先量一下再去买呢?他就记得骆文远的手指修长得很,在店里纯靠目测的买了这个戒指,现在想想也太不严谨了。
“哈哈——”骆文远又笑了,伸手接过那枚戒指,往自己无名指上套,果然很顺利的一下子就套上了:“你怎么这么呆啊。”他说着又去摸沈承临的头:“诶哟,太可爱。”
沈承临的脸‘腾’的一下烧起来,眼神跟着骆文远的手上下翻飞,死盯着那套在无名指上的银环。没过一会,他又一下拦住骆文远的手,把那戒指拔了下来。
骆文远被吓了一跳,愣愣的说:“送人了还有拿回去的?”
沈承临没说话,翻出一条自己以前的链子,把戒指穿上又给骆文远挂在脖子上:“不行,现在不能戴在无名指。”
骆文远这才明白他在闹什么,笑着拥住他:“好吧,听你的。”
“不过你发了工资,怎么也没给阿姨叔叔买点什么,我受之有愧啊……”就这么静静的抱着,骆文远突然问。
“要买的……等工作结束那天买,我这不是、看到这个就等不及了……”
☆、20
入秋了,学校也再次开课了,在沈承临去学校上课的空当,骆文远和沈家父母就盘算起沈承临的二十岁生日这件事来。
沈家父母对这个生日很是看重,按他们的话说,二十是弱冠之年,放在古代,就可以取表字了,是很重要的一天。只是说到具体怎么办,沈家父母却发了愁,毕竟现在的年轻人都在想什么,沈母也说不好。
沈母的意思,还是让年轻人们自己玩,他们给安排好场地什么的就行了。虽然比较老套,安排个地方聚会吃饭,再转战ktv什么的,应该不会错的吧。
一旦定了行程,骆文远便分头联系起沈承临的朋友们,他认识的仅有篮球队的几个人,于是只好再拜托他们联系其他人,来来回回竟也组织了十几个大小伙子。一群小伙子一合计,正好还没通知沈承临呢,干脆给他个惊喜好了,于是大家也都瞒着沈承临,暗地里准备。
沈家父母对本地还不是很了解,骆文远又不是很方便,于是这实地考察定地方的重任就交给了骆文英。骆文英暑假后半回家,知道了父母根本没为难骆文远出柜的事儿,说话也有了底气,皱着个脸在电话里大喊:“凭什么压榨我!”
“唉……”骆文远装模作样的叹了口气:“果然是儿大不由娘啊,亲嫂子的事儿都不愿意帮忙,亏得我一把屎一把尿把你喂养大,算了,我会提着盲杖自己去的,再出车祸了记得帮我收尸……”
“我靠,哥,我去,我去还不行吗!您这话里槽点也太多了吧!第一我不是您儿您也不是我娘啊!第二那是我亲嫂子吗,您说是我姐夫还比较可信吧!第三你才是被屎尿喂养大的啊!第四你就比我大一岁喂也轮不到你喂啊!第五你不道德绑架不威胁我成吗!”
骆文远只选择性的听了第一句话,微笑道:“好的,那就麻烦你了啊。”然后在骆文英第二次哀嚎前迅速挂掉电话。
骆文英口头抱怨着,做事倒是挺麻利靠谱的,没几天就整理好了一沓饭店的菜单,趁沈承临不在家拿上门来。
骆文英到的时候,是沈母开的门,还没等他自我介绍,沈母就将他认出来了,一边请他进来一边笑道:“你和你哥哥真像,都是一表人才。”
骆文英和沈母打了招呼,有点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没我哥帅,我哥长得又帅学习又好,从小就是街坊邻居家那个‘别人家的孩子’,我从小就带着阴影长大的。”
骆文远在屋里听到了声音,起身从房间出来,朝门口的方向道:“文英?你来的够快的。”
彼时文英已经往客厅走了两步,听了声音又放轻了脚步退回门口,才大步往哥哥方向去了:“可不是呢,哥你给的任务,我可不敢马虎啊。”
几人说笑着到客厅坐下,连沈父也参与进来,沈母却久久不能回神。她回想着刚才骆文英照顾哥哥的小动作,动作快到简直是没有思考身体已经先反应了,她又控制不住的去看并排坐的兄弟俩,明明八分相像的两张脸,却生生因为这一双眼睛而不得不走完全不一样的人生。
沈母一时出神,在回过神来就对上了沈父关切的眼神,茶几上已经摊了不少纸张,沈父拿了其中一张,又重复道:“你觉得怎么样?”
“挺好,挺好的。”沈母赶紧答道,又作势翻看茶几上的另一份菜单:“这个呢,这个我看着也不错……”
经过一段时间的周密准备,沈承临的生日当天悄无声息的到来了。
那天沈承临是下午最后两节的课,中午吃午饭的时候,沈承临敏锐的感觉有什么好像不太对。
家里的餐桌最近以来,不说欢声笑语,至少也是其乐融融,哪有今天这么死气沉沉过。
沈承临安静的扒着饭,偷偷抬眼观察桌上的其他三个人。
沈父平日里也是个沉默的,无异常,可以忽略;沈母对食物要求极高,常常或表扬或批评沈父的每一道菜,今天却就光盯着面前这盘菜心,一语不发;骆文远虽然不是什么开心果类的角色,但平时也常聊些时事的,今天也只顾着埋头吃饭。沈承临左右看看,困惑的歪了歪头。
直到他出门前,沈承临也没能弄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他背上书包站在门口,回头干巴巴的喊了一句:“我走了——”
坐在客厅摇扇子看电视的沈父‘嗯’了一声,算是听到了,沈母和骆文远却不知道去哪了,连个回音也无。
沈承临有些悲伤,背上书包走了。
就当他前脚刚踏出去,沈母和骆文远后脚就分别从自己的房间出来了,两人已经换好了外出的衣服,骆文远还拿好了盲杖。
沈父站起身来:“走吧。”说着就一马当先出了门,他顺便左右窥探一番,确认沈承临已经走远了,才回头对沈母道:“安全。”
沈母提上手提包,到玄关穿鞋,又问骆文远:“我们先走了,一会你们走时记得锁门。”
骆文远应了,沈母才放心走了。
果然又没过多久,骆文英和小女友就来接骆文远出门了,三人走到楼下打了辆车,直奔市中心的商场。
“我想要个这样的。”银饰柜台前,骆文远把脖子上的项链拉出来,指着上面套着的指环说。
售货小妹仔细端详了一下,发现只是个素圈,连连笑答‘有的’,转身去拿。这厢骆文英的小女友却看这戒指看直了眼,就差流口水出来了。
“喂、喂,哈喇子收一下。”骆文英实在看不下去,拍了下女朋友脑袋,又手动合上她那合不上的下巴。
“情侣戒,好浪漫诶!简洁大方,典雅高贵,文英文英,我也要!”小女友一蹦一蹦的,眼睛说什么也离不开那银圈。
“要你妹,要情侣戒,你还不如把我送去卖血先,小妮子想太多了!”骆文英一边毫不留情的摧毁着女朋友的浪漫幻想,一边接过售货员拿出来的戒指座,拔出戒指放到哥哥手上。
骆文远接过戒指,仔细地来回抚摸着,果然很像,连厚度都差不多。他满意的笑了:“就要这个。”说着又从口袋里拿出准备好的一根线:“周长要这么长的。”
旁边的小女友还在絮絮叨叨个不停:“一枚戒指,环住你我的爱恋,环住你我的未来!哦,你看它闪耀着的银色光芒,就像我们之间的爱,那样纯洁,那样美丽,那样璀璨!戴情侣戒,重要的不是戒指本身,而是我们对彼此的承诺,对彼此的信心!文英,你爱我吗,你爱我的话,就……”
骆文英不耐烦地横了她一眼:“小妮子你有完没完,安静一会!”
小女友愣住了。
骆文远也被他吓了一跳,不知弟弟什么时候变得脾气这么爆,正要开口劝他,却又听到小女友的声音。
“骆文英你特么找抽是不是,老娘给你脸你还蹬鼻子上脸啊你!”
骆文远听着弟弟不住道歉的声音,心里暗笑,还真是一物降一物。
这厢沈承临带着狐疑,心不在焉的上完了课,却一下课就被肖宽拉住了。沈承临往他身后一看,毫不意外的见到了欧乔木,这两人经过一个暑假的‘滋润’,简直面泛红光。沈承临面不改色:“什么事?”
“沈承临沈承临好久不见!暑假过的好吗?我跟你说今年暑假可真热啊!我们出去玩了一趟,快被晒化了啊!哇看你也晒黑了,去哪玩了啊,好不好玩?唉真没想到一下子我们就大三了诶,感觉好老有没有,真的是时间如梭岁月如歌啊,我们现在真是学长了啊!不过你一直都挺像学长的哈哈哈……”
“说重点。”沈承临眉毛有些抽搐,冷着脸说。
欧乔木一手把肖宽拉回到身后,也是无奈得很:“是这样,咱们毕竟舍友两年,之前这小子还说什么先找到对象的要请客,我们这也一直忽略了,今天请你吃饭怎么样。”
请我吃饭?沈承临仔细看欧乔木表情,却看他不像是开玩笑的意思。
“不必了,家里还等我回去吃饭。”
“哦,这个没关系,我已经跟骆文远打了电话说你不回去吃饭了,走吧,择日不如撞日,家里估计也没准备你的饭。”欧乔木耸耸肩,自然地说。
……有你这样的么,你跟谁商量了。
沈承临掏出手机给骆文远打了个电话,没人接。
过一会一条短信进来:我听肖宽说了,你们去吧,我和阿姨叔叔讲过了。
这么冷淡,沈承临有些惊讶,再回想今天出门前几人的反常举动,有些失宠了的感觉。
沈承临又抬眼看欧乔木,面色不悦。
“走吧走吧,都说好了的,请你吃饭你还这么多话,至不至于。”欧乔木不再和他废话,拉着他就走。
沈承临甩开欧乔木的手,心里暗道:那就宰你一回。
☆、21
欧乔木倒是十分大方,出了校门就招手打了辆车,而当出租车再次停下之后,沈承临望着面前的招牌,简直合不上嘴。
“这里?”
“是啊,不错吧,我可是下了血本了,是不是很感动?”
面前是一家很有名的连锁自助,价钱不便宜,沈承临跟在欧乔木后面走了进去,不得不怀疑难道这俩人是要结婚,这么大手笔……
欧乔木定了位置,跟迎宾报了名字就自顾自的往前走,沈承临跟在后面,走到一个包厢前面。
居然还是包厢,沈承临想,看来的确是要订婚了。
欧乔木把沈承临往前一推,沈承临就下意识地推开了门。包厢的灯没开,一片黑暗,沈承临刚要伸手去找开关,包厢就亮了起来。沈承临抬眼,看到一群朋友,骆文远,甚至还有沈父沈母都在,一下子没合上下巴。
主角到了,包厢里的气氛一下子活跃了起来,一番喧闹起哄之后,还呆滞着的沈承临被拖到桌子前,要他吹蜡烛。沈承临愣愣的,作势要吹,结果却不知道从哪伸出一只手来,从后面按住他的后脑勺,把他的脸一下子摁到蛋糕上。
一片惊呼声起,沈承临一脸的巧克力奶油,一点点抬起头来,转头去看肇事者,沈父神色自若的拍拍手,转身去妻子身旁,深藏功与名。
沈母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出来,又断断续续地给旁边不知道发生什么的骆文远转述,骆文远也跟着笑了,然后就变成了满堂哄笑。
再然后,就不知道哪位跟着起哄的又去抹了奶油往沈承临脸上抹。在沈承临反应过来之前,他已经被不知道多少人群起而攻之。再然后嘛,就变成了一场大混战。
篮球队的老三玩的最开心,挖了满手奶油全场乱击,大呼小叫high翻全场。他可不愿意放走这个难得的好机会,连着几次往沈承临脸上抹,给老二也画了个大花脸,还自豪地喊:“哇,我简直是太有艺术细胞了!”
话还没说完,他却被天外飞来的一坨奶油击中正脸,定睛一看,居然是老五。他一边去挖蛋糕回击一边喊道:“我去你这小屁孩,以下犯上啊你!”
老五身手不错,一伸手挡住了飞来的蛋糕,淡定地说:“你不是也一样。”
老三来了劲儿,更加努力地给老五连环击:“让你嚣张,让你嚣张!看我的!”
“哼。”老五冷笑一声,不以为意。
老四本来是在战圈之外的,却有些羡慕似的:“诶,为什么不带我玩!”
于是如他所愿,好几坨奶油同时飞到了他的脸上。
肖宽没有要加入的意思,居然在那惨不忍睹的蛋糕上找到一点还没被□□过的区域,自己切了下来捧到一边吃。那蛋糕貌似很合他胃口,他一边吃着一边还自己嘟囔着什么,专心致志的。欧乔木在混战中不知被谁击中了,顶着个大黑脸过来在他脸上一蹭:“就知道吃,也不知道给我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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