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节
情有所倚 作者:离烟一曲
正文 第2节
情有所倚 作者:离烟一曲
第2节
“想啊。”吴思凡回答的很坚定。
“好。”
离绪说着走向了点歌台。众人看见他走过来，都自觉的让开了路。离绪很快点好了歌，看了一眼列表，前面还有十几首，看来自己还要等很久，于是又走回了吴思凡身边坐下。吴思凡的目光一直跟随着他，看他走了过来，递给他一杯水说道：
“点了什么歌？”
“你猜？”离绪难得的俏皮。
“不猜，猜透你太难了。”
“那就听吧。”
“还要等多久？”
“两小时。”
“”吴思凡一脸吃了苍蝇的表情，站起身走向点歌台。看见离绪点的歌的时候，吴思凡多少是有点诧异的，抬头看了一眼角落里的离绪，后者正一脸淡定的坐在那里，手中还端着刚刚自己递给他的水。吴思凡点了一个“置顶”就回到了沙发上坐下。
很快，优雅的扬琴声响起，刚刚还热闹非凡的包厢里，中国风味十足的前奏渐渐地抚平了躁动的人群，大家都找了个地方坐下，没有一个人上去抢麦。就在前奏响起的时候，大家就呆了，虽然《新贵妃醉酒》这歌很火，但是在ktv真正敢点的也没几个，因为后一段的女声京剧唱腔太困难，唱得不好很容易弄巧成拙。所以很多人说，敢点这首歌的要么不怕死，要么有真功夫。他们不知道离绪是哪一种，但是看他一脸平静的拿起麦走到中间的样子，他们相信离绪应该是属于后者。
那一年的雪花飘落梅花开枝头
那一年的华清池旁留下太多愁
不要说谁是谁非感情错与对
只想梦里与你一起再醉一回
离绪唱的很是平静，脸上也没有什么表情，声音里有着少年的阳刚和青涩。就像还未熟透的橘子，酸酸的不算好吃却让人欲罢不能。随着一句“马嵬坡下愿为真爱魂断红颜”结束，所有人都开始期待起来，原本瘫坐在沙发上的吴思凡也坐直了身体看向离绪。
歌曲开始进入□□部分，离绪看着吴思凡，缓缓开口：
爱恨就在一瞬间
举杯对月情似天
爱恨两茫茫
问君何时恋
菊花台倒影明月
谁知吾爱心中寒
醉在君王怀
梦回大唐爱
吴思凡一直以为只有陈家明那种阴柔的男子才可以唱出这样的词句，却没想到，离绪坚毅的身体里面竟也可以发出如此温婉动听的声音，那声音百转千回，一点一点的渗透进吴思凡的心里，他仿佛看见马嵬坡下的杨玉环那决绝悲痛的双眼，一转眼，那双眼的主人又变成了离绪。
所有人都听得有些痴了，这个冷漠的少年心里究竟埋藏着怎样的情感，为何他的声音听来如此让人心痛，明明是没有表情的脸，此刻在灯光的掩映下，却显得如此悲凉。
好在，一首歌的时间很短，短到所有人都没时间去猜测离绪背后的故事。离绪放下了麦回到沙发上，拿起刚刚喝剩的水，看着吴思凡问了一句：
“怎么样？”
“很不错。”吴思凡由衷的赞道。
“你要不要来一首。”
“算了吧，我的歌，还不到唱的时候。”吴思凡意味深长的说着“你怎么会想到唱《贵妃醉酒》？”
“因为我喜欢那一句‘爱恨就在一瞬间’。”离绪少见的没有回避这种问题。
“你爱过？”
“爱过，依旧爱着。”
“她不爱你？”
“不知道，不敢知道。”
“我以为你不会对女孩子动心，整天一张禁欲脸。”
“你不也是，你爱过吗？”
“不知道。”
“不知道？”
“不知道算不算爱，我也不懂。”
“你也会不知道。”
“会，因为他不一样。”
“为什么？”
“小家伙，好奇心太重不是好事哦！”
半夜12点，闹够了的众人开始散去，各自回家。
离绪将喝了酒的吴思凡送到了某高级公寓的地下车库，停好车子，准备从入口处离开，吴思凡却在他身后问道：
“这么晚了，你去哪里？hz”
“找个宾馆住一晚。”
“去我家住吧，家里还有个客房。”吴思凡说完转身就向电梯走去，似乎不想给离绪拒绝的时间。
吴思凡的家不大，远没有他的办公室那么夸张。小小的两居室装修简约，进门是一个客厅，左手边是一个开放式厨房，中间隔着一个吧台。对面是两个房间，没看见卫生间，大概都在房间里面。客厅很干净，没有单身男人的混乱，灰色的欧式沙发上散落着两三本时装杂志，靠门边的墙上一台大电视机，白色的地毯软软的，踩上去很舒服，让人想直接倒在上面；右手边是一个大大的飘窗，一米多宽，上面铺着榻榻米，还有几个靠枕，冬日的午后，泡一杯茶，靠在上面，看一本书，应当十分惬意。
吴思凡脱了鞋子，让离绪在客厅等了一会儿，自己进客房整理了一下。其实也没有什么好整理的，自己本来就爱干净，家里没有什么需要打扫的，只需要给客房的床换一套床单被套就可以了。所以没多久，吴思凡就整理完出来了。离绪坐在沙发上，看着随手拿起的一本杂志。
“可以了，早点休息吧，房间里面有卫生间，洗澡的东西里面都有。换洗的衣服我明天早上拿给你，我不会再进去，所以你晚上可以裸睡。”吴思凡说得很认真，没有一点调戏的成分，像是发誓一般。尽管看过了离绪身上的伤痕，可是这几天一起住酒店，离绪还是会穿着衣服睡觉，所以他知道离绪其实很在意自己身上的伤痕。
离绪有些感动于吴思凡的体贴，这个男人，除了那天逼自己在他眼前换衣服之外，便再也没有强迫过自己，哪怕是自己每天晚上穿着衣服睡觉，他也没有再说一句，仿佛在小心翼翼的保护着自己可怜的自尊。离绪有些动容，却不敢流于表面。他害怕这一切都只是出于吴思凡良好的教养，更害怕一旦自己过于敏感，会连这点体贴都得不到。
离绪小声的说了谢谢就进了客房，吴思凡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笑的很是苦涩，究竟要怎样，自己才可以打开这扇门？吴思凡不知道，不敢尝试。在他没有确定这扇门背后是什么的情况下，他连窥视都不敢。
吴思凡的生活一直很健康，晚上十点睡觉，早上六点起床，去楼下的公园跑步，七点钟回家洗澡吃早餐，八点钟出发去公司。可是最近，因为招商会得事情，他每天都睡在酒店，每天应酬那些客户，睡觉往往都是后半夜的事情了。吴思凡实在觉得有些累了，回房间洗了澡，准备好自己和离绪明天要穿的衣服，就倒在床上睡了过去。
吴思凡没有定闹钟，因为公司放假五天，算是中秋节和招商会的补偿。所以吴思凡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上午十点了，真的是越活越回去了，累了几天生物钟就乱了。迷迷糊糊之间想起好像有什么事，又想不清楚，闭上眼睛又倒了下去。不到一分钟，吴思凡突然睁大眼睛，匆匆的从床上爬了起来。真是的，昨晚答应那个小鬼今天早上给他拿衣服过去的，结果自己差点都忘了他住在这里。匆忙的拿出衣柜里准备好的衣服，顾不上洗脸刷牙就到了客房门口。敲了一下门：
“小家伙，你醒了没？我给你拿衣服。”
“进来。”
吴思凡打开门，离绪正坐在床上看杂志，穿戴整齐，还是昨天那套。看着几乎□□的吴思凡，离绪差点一口老血喷床上。这货是来秀身材的吗？还有那明显没有睡醒的眼神是怎么回事，要不要这么诱惑？离绪别过脸不去看他：
“电饭锅里面有粥，你要是饿了可以吃点。没什么事我先回去了。”起身准备出门，却被站在门口的吴思凡挡着进退两难。
“粥？你煮的？”
“嗯！”
“你吃了吗？”
“吃过了。”
“你几点起的？那个我最近有点累，结果就睡晚了。”吴思凡有些不好意思，人家来自己家里住，结果还给自己煮粥，而且自己百年一遇的贪睡模样还被他看到了。
“比你早点。”离绪不忍心说得太明确。这个霸道总监现在明显觉得自己很丢脸，再打击他有点不人道。
“你换件衣服吧，我先去洗脸刷牙。”吴思凡把手中的衣服往离绪手上一塞就转身回了房间。
离绪看着手中那套潮味十足的白t恤加牛仔裤，冷汗直流，很是无语，这和自己平常的风格差太多了，穿上这个估计跟高中生差不多。但是这是吴思凡给自己的，上面还能闻到和他身上一样的柠檬味道，离绪从来不知道，这个味道现在对自己竟然有这么大的诱惑。抱着衣服深吸了一口气，关上门换上，好像整个人都被吴思凡的气息包围着，甜腻的不得了，很庆幸自己没有拒绝他。
☆、风和日丽
离绪换好衣服出来的时候，吴思凡已经坐在吧台上喝粥了。吴思凡今天穿的也不正式，但是再不正式也是白衬衫，休闲裤，不像自己完全的学生模样。离绪有些尴尬的站着，手上拿着自己的衣服：
“有没有袋子，我把衣服拿回去洗。”
“放假有计划吗？回家还是出去玩？”吴思凡没有理他的问题。
“没有。”离绪如实回答。家，肯定是不会回去的，自己好不容易才可以逃出来；玩，自己似乎也没有这种兴致。
“正好我也没计划，要不你带我逛逛s市吧，我来了一年还没出去玩过。”
“没玩过。”
“你不是在这里读的大学吗？不要告诉我你这几年都没出去玩过？”
“没有。”
吴思凡噎了一下，好吧，你赢了。看了离绪一会儿继续说道：
“小家伙，我觉得你穿这样挺帅的，阳光，就是话少了点，也不笑，一点都不像小孩子。”
“我本来就不是小孩子。”
“19岁不是小孩子是什么？”吴思凡笑了。
“你为什么喜欢挤兑我？”离绪用了“挤兑”这个词。
“想让你多说说话。”
“我是你的秘书，事情做好不就可以了。”
“离绪，说说你的故事吧。”吴思凡喝完了一碗粥，放下碗筷，认真的看着离绪，他从来没有这么认真的叫过离绪的名字。离绪有些愣住了，他从来没想过吴思凡会对自己的过去感兴趣，他在吴思凡的眼睛里没有看见好奇，而是一种难以言说的东西，类似于关心，疼爱，又不太像。只是自己的过去自己都不愿意再想起，又怎么可以对眼前这个最爱的人说呢！
“没什么特别的，跟别人一样上学。”
“离绪，你知道吗？你和我以前很像，但是现在我被现实打磨的会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了，有时候我都快不认识自己了，明明很讨厌的人我还是会去接触，明明很讨厌的事情我还是会去做。我不知道你背负的是什么，但我想那些东西一定很沉重，以至于让你这么年轻就学会了沉默寡言。你刚来的时候，我以为你只是小孩子有点高智商就喜欢装酷，装冷漠；可是渐渐地我发现你不是装，你是真的冷漠，看透一切的冷漠，有时候看到你的眼睛我都会害怕。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放弃读博的机会来我这里当秘书，但是我愿意相信你，因为你的眼睛虽然冷漠却很干净。”吴思凡说得很诚恳，诚恳的让离绪差点脱口而出“为了你”。然而长久以来的理智还是占了上风，离绪没有口不择言：
“谢谢你相信我，因为我像以前的你，所以你会跟我多说话是吗你不希望我变成你是吗？”
“是的，不希望。可是我也不希望你一直这样冷漠下去，一个人，把什么都看透活着就没有意思了。喜欢我给你选的衣服吗？活的开心一点，像个19岁少年该有的样子不好吗？”
“思凡，你是在关心我吗？”终于还是问出了口，虽然没那么直接。
“关心你不应该吗？你以为每个人都可以叫我思凡吗？小家伙，这是特别优待懂不懂？”吴思凡笑道。
离绪没有再问，不管是因为上下级关系，还是因为朋友关系，亦或是其他的，只要他能关心自己，自己就应该知足了，就应该照他喜欢的样子去活，至少现在应该这样。他之所以不敢问的太真切，是因为他还有顾虑，过去的一切，他并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过去了，他是逃了出来，可是那个人想找到他，易如反掌。
离绪对着吴思凡笑了笑，像早晨的阳光，微微有些晃眼，但是却很温暖。
“我做饭给你吃吧！”
“你会做饭？”吴思凡不可置信的看着离绪。
“你不会？”
“我会做西餐，牛排意面什么的。中餐不会。”吴思凡如实相告。
“我会”离绪想了一会儿又说道“我要去买菜，超市在哪？”离绪说着穿鞋准备出门。
“两公里不到，我开车和你一起去吧。”吴思凡也起身拿了车钥匙打算和离绪一起去超市。
“走路去。”离绪突然而来的兴致。
“外面很热。”吴思凡看着离绪，一脸“你确定？”的表情。
“就当锻炼了，走吧！”
吴思凡没办法，难得这小鬼有兴致，就陪他一会吧，况且看他笑的样子，自己心情似乎也变好了。放下车钥匙，跟着离绪出了门。
走出公寓大楼，吴思凡就后悔了。外面那根本不叫热，那叫蒸，体感温度接近四十度，再加上s市湿度常年高达80，人简直就是在蒸笼里。可是离绪好像对这温度没有任何反应，依然大踏步在前面走着，跟了几步，吴思凡就叫住了他：
“小家伙，你知道超市在哪吗？你就在前面走。”
“不知道，但我要是走错了，你也就没饭吃了。”离绪明明语气很冷酷，但是却又转头冲吴思凡笑的很奸诈。吴思凡被他笑的一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心想着这种笑还不如平时冷漠的样子好看呢。
吴思凡不敢再招惹离绪，就在他后面跟着走，只是在路口的时候会提醒一下左边还是右边。
等到两人到超市的时候，吴思凡已经热的满头大汗了，看向离绪的时候才发现，卧槽，这小鬼是练了什么寒冰掌之类的武功吗？怎么一点汗都没有，脸不红，气不喘的。吴思凡觉得自己被离绪骗了，看来离绪是对自己的体质很自信，才会这么大热天坚持走出来买东西啊！再看到对方正一脸的得意的看着自己，吴思凡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心里把离绪骂了一万遍。
吴思凡根本不知道应该买什么，他对于中餐一窍不通，从小在国外长大，吃得都是西餐。最近一年开始接触中餐，都是在饭店里面，喜欢吃，但是做的话，属于调料都认不全的那种。倒是离绪，直奔生鲜区。鸡鸭鱼肉，青菜萝卜的买了一大堆，又跑到调料区，油盐酱醋的买了一篮子。尽管吴思凡一再表示自己家里油盐还是有的，但是离绪还是没理他，被他唠叨的烦了就说了一句“只会做西餐的人没资格发表意见。”吴思凡被他呛了一句，就没再管他，转身去挑了不少水果。
由于不是周末，超市人不多，结账的时候没有人排队。收营员扫条码的时候，吴思凡递给收营员一张卡。离绪扫了一眼是超市的储值卡，有些吃惊：
“你还有超市的储值卡？”
“刚过来的时候公司给我的，比较方便。”
“公司什么时候能给我这待遇啊，吴总监。”离绪开玩笑到。却没想到吴思凡竟认真的说道：
“你想要可以给你啊。”
“谁知道里面有没有钱。”离绪哼了一声。收营员已经把卡递给了吴思凡还顺带说了一句“您的卡，里面还有一万四千八。”
吴思凡拿了卡带着离绪到了贵宾接待室，里面有一个客户经理模样的人，看见吴思凡进来就站了起来。吴思凡走到他身边悄悄地说了两句话，还把卡递给了那个经理。经理接过了卡，对着离绪说道：
“先生，请这边坐。”指了指办公桌前的一个座位。离绪大概是知道吴思凡要干嘛的，但是好像根本就不想拒绝。坐了下来，经理没说什么就到电脑前操作了起来，过了一会儿，经理将卡递给离绪说道：
“离先生，吴先生，变更手续已经完成了。”
离绪拿着卡，想了一会儿说道：
“就这么送给我了？”
“离先生，这是我们公司的黑金卡，只限一人使用，里面有使用者的一切信息，包括指纹，照片，客户储值金额再大也不用担心安全问题。刚刚吴先生就是要我把这张卡的变更到离先生您的名下。您可以在任何一家我们公司旗下的超市，百货商场，便利店使用。”经理解释道。
吴思凡不想在外人面前在解释过多，说了一句“走吧”就离开了。两人提着一堆购物袋，一前一后走着，这次是吴思凡在前，离绪在后，离绪在吴思凡身后问道：
“一万四，你就这么给我了？”
“一万四买你给我做饭够不够？”吴思凡答非所问。
“一顿饭还是可以的。”离绪在身后给了吴思凡一个白眼，当然前者完全没看见。
“离绪，搬过来住吧！”吴思凡回头看着离绪的眼睛认真的说。
“你是想我每天做饭给你吃吗？”过了最初了震惊，离绪开玩笑似的反问道。
“是啊，我吃腻了西餐，又不想去饭店吃地沟油。”吴思凡借着离绪的话说。其实他也不明白今天怎么会这么冲动就把卡给他了，而且还说让他搬过来住这种事情。看着离绪有些不知所措的样子，吴思凡换了一口气，解释道：
“你住的离公司太远了，每天坐车也不方便，住我这边，平常万一有加班晚上我也可以载你，至于做饭，你愿意做就做，我没真想让你照顾我的日常生活”吴思凡还想继续解释，却被离绪打断了：
“下午把你的车借我，我去搬东西。”离绪笑的天真无邪。
顶着同样的烈日走回家，吴思凡却觉得，今天风和日丽，气候宜人。
☆、岁月无声
不得不说，离绪的手艺还是不错的。闻着满屋子的饭菜香，吴思凡忍不住走到吧台那里看了看（刚刚因为碍事被离绪赶了出来）。那一大盆辣椒是什么鬼，能吃吗？不过闻起来还是很香啊！吴思凡指着那一盆辣椒问离绪：
“这个是菜吗？”
“水煮牛肉”离绪微微皱眉的看着吴思凡“不能吃辣？”
吴思凡一面说着能一面拿起筷子就吃了一个辣椒，离绪看着他吸着气转身去找水喝，心想还总说自己是孩子，这个霸道总监在自己面前倒是更像个孩子。
过了一会儿，离绪做好了剩下的菜就招呼吴思凡过去吃饭了。指着那个水煮牛肉说道：
“吃肉，不要吃辣椒。”
吴思凡愤愤的看了他一眼，夹起一块牛肉放进了嘴里，虽然还是有点辣，但是比起干嚼干辣椒，实在是好太多了，而且这个牛肉很嫩很入味，吴思凡没想到牛肉做中餐竟然比牛排好吃多了，少了牛肉的腥味，却将牛肉的鲜香都刺激出来的。吴思凡觉得自己一定会上瘾的，于是抬起头一本正经的对离绪说：
“我决定聘请你做我的私人厨师，你开个价吧！”
“好好吃饭，别说话。”离绪盛了一碗饭递给吴思凡，像个教训熊孩子的家长，没理会他的发神经。
吴思凡接过饭，认真的吃了起来。吃到一半突然想起搬家的事情，又抬头看着离绪说道：
“等会吃完我和你一起去搬东西吧，我在家也没事干。”
“”离绪没理他，吃得很淡定，看不出来是好吃还是不好吃。
“喂，要不要我跟你去，小家伙。”吴思凡不死心。
“”离绪还是没理他。
“喂，说话。”吴思凡不依不饶。
“好。”离绪吞下最后一口饭，放下碗筷回答道。看着吴思凡也吃好饭，放下碗筷，离绪问道：
“好吃吗？”
“好吃，哪里学来的？”
“自学成才。”
“还有这兴致？”
“不喜欢跟人接触。”
“小家伙，我是第一个吃你亲手做的饭的人吧！”没来由的自信。
离绪没说话，点了点头。
吴思凡满意的笑了笑，起身把碗筷放进水池洗了，离绪没想去凑热闹，就坐在沙发上等吴思凡。吴思凡看见离绪又坐在那里看时装杂志，好奇的问道：
“小家伙，你都没有什么兴趣爱好吗？”
“没有。”
“看电视吗？”
“偶尔”
“看什么电视？”
“蜡笔小新。”
砰碗掉在地上碎了，离绪看向傻站在那里的吴思凡，吴思凡也这么看着他。过了一会儿，吴思凡不可置信的又问了一遍：
“你刚才说什么电视？我是不是听错了。”
“蜡笔小新。”
“哈哈哈”吴思凡从地上捡起碎片，却还是忍不住的笑，笑了一会儿，又看着离绪边笑边说：“你都多大了，还看蜡笔小新。”
“谁上午还说我是小孩子的。”离绪一脸不屑的回道。
“嗯，挺好，你为什么喜欢看蜡笔小新？”吴思凡忍着笑说道。
“不知道。”离绪的语气有些伤感，尽管很淡，吴思凡还是捕捉到了。没有再笑，把洗好的碗筷放好，走到离绪身边坐下，靠在沙发背上说道：
“离绪，你小时候是不是过得很苦？”
“没有，很普通。”离绪回答的很平静。
吴思凡实在不知道这样的对话还要继续到什么时候，每次自己问到这种问题，离绪都是这样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可是他那满身的伤痕，还有那双仿佛看透一切的眼睛，以及这冷漠的性子，都无一不在告诉自己，离绪的过去并不像他自己说得那样普通。吴思凡就像一个医生，尽管知道离绪中了毒，却不知道原因，也不知道该如何下手去给他医治，问的太多又害怕他会更痛。吴思凡没有办法，他能做的只有等，如果等不到离绪心甘情愿开口的那一天，那他就这样陪着他，尽量的给他一些温暖，至少让他以后不会再那么孤单。其实吴思凡可以像第一次一样去查离绪的过去，可是现在的他却不想那么做了，因为他不愿意做违背离绪意愿的事情。
看着吴思凡没有再说话，离绪起身说道：
“我要去搬东西了，你不是要跟我去吗？”
“哦，好。”拿上车钥匙，两人出了门。
吴思凡看着离绪那为数不多还几乎一样的几套衣服的时候，心里在想“好歹公司也是做服装的，这小子这审美可是不怎么样啊，还好长得帅，不然真有点丢脸。”一面帮离绪把衣服装进行李箱，一面和离绪说道：
“明天我们出去逛街吧？”
“不去。”离绪觉得两个大男人逛街实在有点奇怪。
“额不是逛街，是去公司的店铺看看销售情况。你知道的，我平常都没有时间下店。”吴思凡只好解释道。
“剥削劳动力。”离绪不满的说。
“三倍工资。”吴思凡直接抛出金钱炸弹。
离绪理都没理他，开玩笑，那么值钱的储值卡都能随手给自己，还在乎这三倍工资，再说了自己本来就不是为了工资来的，只是想逗逗这个霸道总监罢了。
“那你开条件吧。”吴思凡妥协了。
“晚上你做饭，中餐！”离绪想了一会儿说。
“我请你去饭店吃行不行，多贵都可以。”吴思凡讨好的说。
“不行。”离绪一口回绝。
“好，我做什么你都吃。”
“可以。”
离绪想着以后就可以这样没事和吴思凡斗斗嘴，还可以每天一起吃饭，一起上下班，同住一个屋檐下。这样的日子实在太美好，从来没有想过会有这么一天，当初只是因为多看了一眼就决定留在这个人身边，如今，自己却在他的生活里越陷越深了。这样的幸福自己从未奢望，只希望可以长久一点，再久一点。
收拾好了东西，两个人又开车回到了吴思凡的家，从今以后，这里就是两个人共同的家了。
这天晚上，吴思凡吃到了这么多年来最难吃的一顿晚饭，咸的要死的鸡汤面和没有咸味的西红柿炒鸡蛋。看着炒的稀碎稀碎的鸡蛋，尝了一口自己煮的鸡汤面，吴思凡的脸都绿了，可偏偏离绪还是像没事人一样吃的那么淡定。吴思凡第一次觉得离绪这不食人间烟火的性子倒也挺好，至少没让第一次做中餐的自己太过尴尬，要是他直接一口喷出来，那自己究竟是该惭愧还是应该骂他不给面子呢！
终于解决了晚饭，吴思凡直接倒在了沙发上，只觉得往事不堪回首。离绪坐到他身边，看着一脸绝望的吴思凡说道：
“以后我来做饭吧。”
“我做的很难吃吧。”吴思凡一脸我就知道的表情看着离绪。
“我都吃完了。”
“如果让你天天吃呢？”
“可以。”
“你厉害，我不行。”
“我教你。”
“教我做饭还是教我怎么把这么难吃的饭吃下去？”
“你想学哪个？”
“还是你做吧。”
“好”。
两个人一起好像也没有很多话好说，说着说着就开始陷入沉默了，吴思凡拿起遥控器，胡乱的换着台，正好看到在放《蜡笔小新》。
那一晚，两个大男人坐在沙发上，看着《蜡笔小新》，笑的像个神经病一样。
那一晚，离绪忘记了自己的过去。
那一晚，吴思凡忘记了自己的约定。
那一晚，月色正好，岁月无声。
☆、暧昧
“小家伙，你好了没？”某商场试衣间门口，吴思凡扯着嗓子喊道。离绪已经进去五分钟了，只是试套衣服而已，却迟迟没有出来。吴思凡都开始怀疑他是不是在里面晕过去了，正在考虑要不要进去看看，离绪终于在他的千呼万唤中出来了。
离绪穿着吴思凡给他挑选的学院风的白衬衫、修身牛仔裤、白色球鞋，再配上那柔顺的长刘海，仿佛从韩剧中走出来的美少年。只是这个美少年的脸色不太好，似乎不太喜欢这么小鲜肉的打扮。铁着一张脸，万般无奈的走到吴思凡面前，离绪咬着牙问道：
“好看吗？”其实不用问，光是那些女导购那像是要扑上来吃了自己的表情，就知道离绪现在的样子多么惹眼。吴思凡看着那些花痴的导购撇了撇嘴，侧着头在离绪边上低声说道：
“好看，不过以后还是不要穿的这么惹眼出来了，我怕那边那些‘阿姨’忍不住吃了你这块小鲜肉。”吴思凡还想在调戏两句，就被一个没有眼力见的“阿姨”打断了：
“你好，请问可以给您拍张照片吗？”这句话是对着离绪说得。
离绪正不知如何拒绝，吴思凡就不爽了，看也没看来人：
“不可以。”
“阿姨”看着眼前这个一脸不爽的霸道总裁样的男人，心里想着这正主还没发话呢，这男人是什么人，正要再问一句，吴思凡接下来的动作就惊呆了所有人。只见吴思凡一手楼过离绪的肩贴近自己，一面转头对着“阿姨”说道：
“我是他男人，还有什么问题吗？”
在经过最初几秒的惊愕后，“阿姨”双眼放光激动地说道：
“那我可以给你们两位拍个照片吗？”
吴思凡的脸瞬间就黑了，本来以为自己说了那句话就可以摆脱这些“阿姨”的不良企图，却没想把自己都绕进去了。而离绪更是从他搂着自己开始就已经石化了，僵直着身体没有挣脱也没有贴近，就那样任由吴思凡半抱着。
看着远处那几位蠢蠢欲动的店员，吴思凡拉着离绪的手走向了收银台，匆匆结了账就快步离开了商场，完全无视一路上那些或惊讶或激动或鄙视的目光。直到走出商场，吴思凡才放开了离绪的手，看着他已经满面潮红的脸，吴思凡笑了出来：
“害羞了？”
“”离绪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很明显自己的表现已经出卖了自己，这时候再否认，就是自欺欺人了，吴思凡肯定也不会信；可要他自己承认，离绪也是死都开不了这个口，况且也不知道吴思凡刚刚的行为究竟是开玩笑还是什么。干脆不开口就这么看着吴思凡，眼里面的羞涩慢慢也变成了平常的冷漠。
看着离绪慢慢变冷的目光，吴思凡有些不知所措：
“生气了？”
“没有。”离绪平静的回答。
吴思凡听着这话感觉怪怪的，好像、貌似、大概是女人撒娇时候说得话。可是这话被离绪说出来，吴思凡就不太相信自己的判断了，只好继续解释道：
“刚才你也看到了，我只是不想她们给你拍照，才那样做的，没想到这世界哪里都是腐女，我这也是没办法才拉着你走的啊，你说你当时都傻了，站那里真当模特啊！”
“为什么不想别人给我拍照？”离绪直视着吴思凡的眼睛说道。
吴思凡也说不好，自己是出于什么心理，只是一想到离绪的照片出现在别的女人的手机里，自己就觉得整个人都不舒服了，那感觉不好形容，如果硬要说，就是跟看着自己老婆跟别的男人当街接吻差不多了。其实吧，就是□□裸的吃醋而已，只是吴思凡不想承认也不敢承认罢了：
“你说你好歹是我们公司的员工，万一人家拿你的照片去做宣传，别人还以为我们公司的服装有多差呢！”
“切！”离绪给了吴思凡一个白眼，这话说得傻子都不信好吗！不过吴思凡也没想过这么拙劣的谎言就能骗过离绪，反正只要他不继续追问就可以了。
离绪比吴思凡更郁闷，一大早就被叫起来出门，说是下店看销售情况，却被一路拉着试衣服，各种风格的衣服都试了一圈，每次都会被围观，现在两个人手里是大大小小的购物袋，从外套到内裤，什么都有。对于离绪“给谁穿“的问题，吴思凡的回答永远都是，拿回公司作分析。要不是刚才的拍照事件，离绪还不知道要试到什么时候。现在想起那个阿姨，倒真是有些哭笑不得了。
吴思凡看了看时间，已经是中午了，自己的肚子也饿了。跑了一个上午，本来只是想着离绪的衣服都是一个样子，想给他换换风格，却没想到离绪年龄不大，身材却是一流，在看他换了一身正装之后，吴思凡就像吃了炫迈一样根本停不下来，不停的让离绪尝试各种款式。过程中还要不停的忽悠满脸不情愿的离绪，现在吴思凡自己也是累的要死，早餐吃的稀饭也早就消耗光了。
看了看四周，都是商场，从外面看不出里面有什么吃的。没办法看来还是只能进去找吃的，不过肯定是不能再进刚刚那家了。吴思凡招呼了离绪一声，向着对面的商场走了过去。进了大门，就是一个楼层指引，吴思凡没指望离绪会去看，只能自己走过去看了，负一层有个美食街，顶楼有较为高级的餐厅。吴思凡不知道离绪喜欢吃什么，他曾经说过能填饱肚子就行。吴思凡看着那些花里胡哨的餐厅名字，仔细的寻找着，没看见川菜（吴上仙觉得离绪既然会做水煮牛肉就大概是偏爱川菜的），正发愁是不是要换个商场再找找。突然眼前一亮，环球美食自助餐厅，这个好，想着自助餐品种那么多，总会有离绪喜欢吃的。
离绪不知道吴思凡看什么看的那么投入，吃个饭而已，至于吗！终于是看见他抬头叫自己了，也没问吃什么就跟了上去。两人乘电梯一路到了顶楼，刚一出电梯，吴思凡就傻了。刚刚也没看那家餐厅在顶楼哪里，现在三条路摆在眼前，往哪里走都是问题。定了定神，想着不能让离绪鄙视自己，于是随便选了左边的路就走了过去，心里盘算着路上肯定会看到指示牌，一定能找到的。两个人就这么吴思凡在前，离绪在后的走着，吴思凡很着急，因为这条路人越来越少，而且没有看到任何指向性的标志。离绪很悠闲，因为他今天已经被围观够了，此刻正是难得的安静。终于，在看到前面的装修标志时，吴思凡停了下来。满脸尴尬的回头对离绪说道：
“我好像走错路了。”
“哪家饭店？”离绪果然满脸鄙视的看着吴思凡。
“环球美食。”
“跟我来。”离绪说着转身就走。
“咦，你怎么会走？”吴思凡在离绪身后惊讶的问道。
“电梯里面有楼层指引。”
吴思凡心想着，离绪一会儿肯定也得走错，就算看过楼层指引，但是这上面的路跟迷宫似得，绕来绕去，根本不知道走到了哪里。事实证明，吴思凡真的小看了离绪。离绪并没有毫无章法的乱走，每个路口他都很有目的性的选择方向，从来没有犹豫过。就这样兜兜转转了三四分钟后，吴思凡终于看见了环球美食的大门。此时吴思凡的内心是奔溃的，但他还是不死心的问道：
“这一路过来那么多路口你怎么记得住？”
“我曾经一个人走出了lo hedge（英国朗利特树篱迷宫）。”
吴思凡像看怪物一样看着离绪，只是他哪里知道，对于离绪来说，lo hedge算什么，他曾经经历过的那些，比迷宫可怕多了。吴思凡没有机会再问了，因为两人已经走进了餐厅。服务员带着两人到了靠窗的一张桌子，开好单子收了钱就转身走了。服务员一走，吴思凡就忍不住去找吃的了。
这家自助餐还是比较高级的，虽然没有澳洲龙虾之类的，但是鲍鱼螃蟹什么的还是不少，还有各式点心，红红绿绿的酒水，鲜榨果汁，各种菜系的炒菜，西式牛排，披萨，总之是几乎应有尽有。吴思凡一眼就看到了披萨，走过去用盘子拿了一块就回去吃了起来，他实在是饿极了。离绪扫了一圈，起身去拿了两杯鲜榨的西瓜汁，递了一杯给吴思凡。吴思凡吃披萨吃的正渴，接过西瓜汁，谢字也没说就一口干了。离绪又起身给他倒了一杯，这才坐下拿起自己那杯慢慢喝起来。吴思凡解决掉一块披萨，看着离绪还在那里慢条斯理的喝西瓜汁，问道：
“你不饿吗？”
“还行。”
“我们去拿吃的，花了钱在这里喝果汁，傻啊！”。吴思凡起身走到离绪边上。
“吴总监还在乎这点钱？”离绪调笑道，依旧坐着。
“小家伙不知道养家难啊！”吴思凡痛心疾首的说道。
“养家！你不是没结婚吗？”离绪抬起头看着吴思凡。
“没结婚啊，只是养了个小家伙，还是个整天冷着脸的小家伙。”吴思凡低下头，盯着离绪的眼睛说道。
离绪被他看的有些不自在，又听到这么暧昧十足的话，瞬间心跳就加速了。站起了身，没再理吴思凡，自己去拿吃的了。
这顿饭，离绪吃的食不知味，因为吴思凡一直用那种眼光在看着他，似笑非笑！
☆、我懂，我在，我帮你
回到家，已经是下午了，吴思凡开了门直奔离绪的房间，将购物袋一个个拆开，把衣服一件件挂进离绪的衣橱里。离绪看着吴思凡有条不紊的整理着衣服，问道：
“不是要拿回公司作分析吗？”
吴思凡一面忙着手中的活一面说道：“你还真信啊！公司需要这些衣服分析什么，要分析也该分析明年的流行趋势。”
“那这些衣服是？”离绪明知故问道。
“小家伙，你平时看起来不傻啊，怎么今天这么笨呢！这都是给你买的，你的衣服太少，太一成不变了。”
离绪才不傻，他早就知道这些衣服不可能是要拿回公司的，且不说g的设计部根本不在中国，就是真要分析，也不会拿当季的衣服了，冬装都已经出样品了，即使要分析，也该分析明年的春装趋势。
离绪也觉得吴思凡是在给自己买衣服，可是他不敢去想，他害怕这只是自己的自作多情，即使不是拿回公司，吴思凡也有很多理由买这些衣服，或许只是因为自己的身材和他差不多，而他又懒得试呢？离绪明白一个道理，他不能奢求太多，否则最后的失望他会承受不起。可即使是明白这些道理，离绪还是在吴思凡一次次要他试衣服的时候，按照他说的傻傻的做了，因为他的心里始终还是存有一丝幻想，而且，他享受着每次看见自己新造型时吴思凡的惊艳目光。离绪若是不傻，又怎会如此任由吴思凡摆布呢！
也许就是傻人有傻福吧，离绪最终还是得到了他的奢望，所以有那么一瞬间离绪的脑子只剩下一个念头“他特意为我买的”，离绪没有去考虑吴思凡行为背后的动机或者是理由，因为这已经足够了。离绪像是飞入花丛的蝴蝶，周围都是盛开的鲜花，每一朵都明艳动人，离绪不知道自己该停在那一朵上面，只能在花丛中不断飞舞，满眼□□，却看不清周遭的一切。
直到吴思凡整理完最后一件衣服，走到离绪面前，离绪还是用呆滞的目光看着吴思凡，他的眼里、心里都只剩下眼前这个男人，甚至露出了一个傻笑也不自知。恍惚间一道亮光闪过，离绪才回过心神，才发现原来那道亮光是吴思凡明眸中的无限笑意。同时，离绪也在吴思凡的眼中看见了那个傻笑的自己，刚刚的喜悦霎时变成窘迫。躲避着吴思凡的目光，说了一句“我去做晚饭”就转身往厨房走去。吴思凡在他身后好笑的说道：
“现在才下午三点，而且我们刚刚吃了中饭回来，你确定你现在要去做饭？”
“那我去准备晚上要用的菜。”离绪不敢回去面对吴思凡，因为刚刚自己的样子太傻了，如果这个时候吴思凡问起来，自己真的不知该如何回答。
吴思凡没打算为难离绪，他觉得离绪现在的样子很可爱，所以他并不打算去挑战离绪的极限，万一又把他逼回那个问题少年，自己所有的努力就都白费了。至于离绪刚才眼泛桃花，神情呆傻的模样，吴思凡就只当他是太久没有受到关爱，一时间无法适应，不知该用什么表情去回应了。虽然他也很想证实什么，可是管他呢，现在这样不是很好嘛！
离绪来到厨房，胡乱的从冰箱找出了一些菜，其实根本没有想晚上吃什么的问题。站在水池边上一面洗菜，一面想起了自己那满衣橱的新衣服，还有吴思凡刚才给自己整理衣橱的认真模样，不自觉的脸上又涌出来笑意。笑了一会儿怕被吴思凡看到，又拉下了脸，又想到自己现在的角度吴思凡绝对看不到自己，除非自己面前有面镜子，于是又笑的更欢了。
离绪不知道，虽然吴思凡看不到他在笑，可是他在水池边上给黄瓜削皮的动作早就出卖了他。吴思凡坐在沙发上，目光越过吧台，看见在水池边上的离绪正削着黄瓜，端正的头表明他此时根本没有注意手上的动作。吴思凡有些想笑但又担心他这样早晚会削到自己的手。
看了一会儿，离绪还是之前的姿态，手中的黄瓜也越来越细，越来越短，再这样下去削到手是迟早的事情，吴思凡坐不住了。起身绕过吧台，走到离绪身后，吴思凡的动作很轻，加上离绪正想的出神，所以根本没发现吴思凡已经到了身后。吴思凡思考了一下角度，其实可以轻易的从离绪右边将他手中的削皮刀拿开。可是从背后看向离绪的挺直的腰背，再加上一直没有换下的校园风白衬衫，腰部的线条更加流畅细腻，吴思凡有了一种冲动，想了一会儿，大着胆子从离绪身后环住了他的腰，右手握住离绪拿着削皮刀的右手，左手握住离绪拿黄瓜的左手，将两只手分开。轻轻的说道：
“黄瓜要削皮吗？还削成这样，再削下去，手就该削掉了。”
离绪正沉浸在刚刚的幸福里，后背就一下陷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虽然室内开着空调，离绪还是觉得身体温度瞬间就上升了，而背后的炽热也更加明显。听见吴思凡说的话，离绪顺势放下了手中的削皮刀，剩下的半截黄瓜也扔进了垃圾桶里。可是吴思凡却似乎没有放手的意思，刚刚自己放刀、扔黄瓜的时候，吴思凡的手就一直握着自己的手，现在这样子，离绪的手也不知该往哪里放了。
离绪轻微的挣扎了一下，想把手抽出来，却被吴思凡握着放在了肚子上，现在这样的姿势，吴思凡抱得更紧了。离绪的后背和吴思凡的胸膛之间没有一丝缝隙，离绪能感觉到吴思凡的心也是不自然的快速跳动着。两个人就这样僵持着，没有进一步的动作。
离绪定了定神，打算打破这个僵局：
“思凡，放……”
“离绪，让我靠一会儿。”离绪的“开”字还在口中没有说出来，就被吴思凡堵了回去。
离绪很怕听到吴思凡叫他的名字，虽然每次他叫自己小家伙，自己似乎都很不喜欢，但其实比起这个外号，离绪却更不喜欢吴思凡叫自己的名字。因为吴思凡每次叫“离绪”两个字的时候，声音里总是充满了哀怨悲凉，仿佛最后叫这个名字一般。所以这一次，离绪依旧被这种苍凉的语气狠狠地伤了心，也正是这样，离绪知道吴思凡现在心里一定很苦，他想说什么，可是不敢说。
“思凡，我在。”短短的两个字仿佛是赦令一般，吴思凡的情绪瞬间就奔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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