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节
窒息游戏 作者:风夜昕
正文 第3节
窒息游戏 作者:风夜昕
第3节
一会儿“雷厉风行”的,一会儿又“柔情似水”的,这脸变得比孙悟空还快!这位大哥不是有双重人格吧?
“谢谢贺老大。”关智不知道自己现在的表情是不是够恭敬。要不要再表现的“欣喜若狂”一点?贺君渊亲手帮他打领带,多大的“荣誉”啊?
静静看了他一会儿,贺君渊像是在想什么一样,然后又转过身向门口走去,出门前对身后的关智说:“你可以在这里休息或者四周看看,有什么事跟佣人说就行了。”
“等一下!”关智突然叫了一声。
贺君渊转过头看着他。
一向对他没什么好脸色的关智此时竟然露出一抹“羞涩”的表情,看着贺君渊有点扭结地问:“贺老大,麻烦能给我一下我们聂老大的电话么?”
眯起眼,贺君渊看着眼前的男人,虽然头发黑了,感觉成熟了,但脑子依然“少根筋”。
“你真是”最后那一声叹息,关智听得一清二楚。
他知道,他被鄙视了。
好不容易跟聂风宇联系上了,关智激动得都快落泪了。先抱怨了几句外面的日子简直不是人过的,但聂风宇听是听着,却没有让他回去的意思,无奈之下只得作罢。
简单说了几句之后,关智压低声音,说:“聂老大,你跟商量个事!”
“什么?”
“我能做了姓贺的么?”
“可以。”毫不犹豫地答应,“后果你自己承担。”
后一句话把关智刚燃起的“希望之火”瞬间熄灭。这时电话那里聂风宇突然又说:“你在那里,只要帮我盯着苏禾就行了。贺君渊的话,你还是少接触”
冤枉啊!关智仰天长叹,“这明明是他来接触我吧!再说不是你说让他好好关照我的么?”
电话那头没了声音,半晌,聂风宇无奈地说:“我没有。”
关智嘴角抽了一下,“聂老大,你可别吓我。”
聂风宇给他的回答是一句“好自为之”然后毫不犹豫地挂了电话。
握着手机,关智不断地告诉自己: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刚刚贺君渊还说他离他的标准差了十万八千里,这老大说话不可能像放屁一样吧!
晚上七点左右,贺君渊的宴会正式开始。
关智并不知道这场宴会是什么性质的,他也没兴趣知道。站在大厅的一角,拿着酒杯,他看着眼前来回穿梭的人群。到处是衣着光鲜的男人女人,年过半百头都秃了的老头和妙龄少女的组合不再少数,当然,反过来的也有。
关智觉得自己在这里,感觉倒有点“突兀”了。
贺君渊站在离他十米几远的地方,正被一群人包围着,周围人有说有笑,而他只是淡淡地微笑着,整个人看上去对这种应酬游刃有余。
突然,贺君渊抬起头,视线与他相撞,关智淡淡地别开视线,低下头喝了一口酒。
他现在都不太敢跟贺君渊对视了
不过不知道是不是今天晚上他太英俊潇洒,贺君渊无论走到哪都会有意无意地看他一眼,生怕他走丢了似得。那眼神倒是说不上色情,但绝对的别有意味。
“怎么躲在这里?”
一抬头,贺君渊不知道什么时候从人群里出来了,正朝他走过来。
关智做了个“无聊”的表情,“我本来就不知道在这里场合应该干什么。”
贺君渊站到他旁边的时候,一股酒气也随之扑面而来。关智皱了皱眉,他喝多少了?
从宴会开始,就有人不停地来向贺君渊敬酒,推杯换盏之间,估摸每次喝一口也差不多有十几杯了。贺君渊脸色倒是没怎么变,就是看人的眼神更加“迷茫”了。
关智顿了顿,忍不住问:“贺老大,你没醉吧?”
抿了抿嘴唇,贺君渊轻声叹了口气,低头用揉了揉额头,“谁知道呢”
这算什么答案?
“那个贺老大,时间也不早了,我”
“嘘~”伸出食指放在唇边,贺君渊打断他话,转过身。二个中年男人端着酒杯朝他们走了过来,一人手上挽着一个女伴。很面熟,似乎经常出现在电视上。
“贺先生,怎么躲在这里啊?让我们好找!”
贺君渊淡淡一笑,不作声。
关智知道,贺君渊这男人,表面上就是个正正经经的商人。奉公守法,照章纳税,大大的良民。
“这位是”一人看到了关智,发出疑问的同时上下打量起来。
“这位是我的朋友,关智。”贺君渊介绍道。
从“小弟”到朋友,这档次升得未免太快了。关智冲对方微微一点头。他不擅长应酬,更不会说应酬的话,认识他的人都觉得他“疯疯癫癫”的,其实大多数时候,他是个很安静的人。
贺君渊像是知道他这种性格似得,没再把话题交给他,自己跟对方寒暄起来,他话其实也不多,但是对方二男二女,四个人又一人敬了他一杯酒。
看着他像喝水一样喝酒,关智突然觉得有点“心惊肉跳”的。
直到宴会结束,关智才算是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了。
贺君渊喝醉了,醉得彻底,趴在他身上任由佣人怎么拉都拉不走,说得不好听点,就像八爪鱼似得,关智被勒得快喘不过气来。身上全是贺君渊倒下时洒下来的酒,衬衫都湿透了,沾在身上。
“关先生,麻烦你带先生回房间休息吧!客人由我们来送就行了!”
关智严重怀疑这帮人是不敢拉贺君渊,怕把自己老板拉坏了不好交待。
“妈的!这算什么!”关智扶着醉得快要不醒人世的贺君渊,跌跌上了楼,按佣人的话走到走廊尽头的房间。
进去之后也没心思看房间里面什么样了,直接把人甩到床上。谁知道贺君渊抓得也够紧的,自己倒下去的同时硬生生把关智也扯下去了。
“靠!”两个男人一起倒在大床上,两俱身体随着床垫上下弹动了几下。
爬起来,关智累得气喘吁吁。别看他以前专门干抓人的活,其实最近身体虚着呢!
“嗯”贺君渊轻哼了一声,转了个身背对着他。
关智看了一眼旁边睡得死死的男人,一腔怒火终于爆发了。
“啪!”抡起拳头照着贺君渊脑袋上就是一拳。
“妈的你个姓贺的!真他妈的会折腾人!”
“外人面前一副人模狗样的,我又不是你手下,你指挥得倒挺兴奋的是不是!”
“你啊!老大不小的一个人,怎么那么爱记仇!”
“说话像放屁一样!鬼知道你哪句真哪句假!”
不过见几次面,“仇恨”和不满已经到这种程度了,也算是少见。等关智咬牙切齿地终于骂够了,他从床上下来,房间里转了一圈,找到了浴室就进去想洗个澡换身衣服。
等浴室的关门声响起之后,床上的人缓缓睁开眼,扬起嘴角,几秒之后又慢慢闭上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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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智在贺君渊房间里的大浴室里冲了个澡,衣服裤子上全是酒,陈年的特级红酒香气扑鼻,就算不喝也能让人有股微醺感。
洗干净了,关智觉得浑身发热,浴室里一片蒸汽,雾蒙蒙的,抹了一把镜子,他看见镜中的自己脸色发红。
刚才太急,忘了找换的衣服了,不过他也没在意,反正外面就一个睡死了的贺君渊,没人看。
关智也算是个“豪放”之人,不拘小节,光着身子拿条毛巾,擦着头发就出去了。
刚踏出浴室的门,外面床上原本应该睡着的人此刻正半倚在床头,眯着眼看他,那样子就像是已经等了很久了。
两人视线在空中打了个照面,贺君渊眼里笑意朦胧,关智心里“咯噔”一下。
“操!”
这一下把关智吓得一点也豪放不起来了,手忙脚乱地找东西挡自己,却发现手里只有条毛巾,也管不了那么多了,直接把半湿的毛巾围到下 身,先遮住重要部位再说。毛巾长度不够,他只能用手拽着。
失算!醉成那样竟然能醒?关智脑中“灵光一闪”,瞪着床上的人问:“你到底醉了没有?”
比起他的失态,贺君渊可谓一派从容。解开衬衫的扣子,露出整片胸膛,结实的肌肉均匀地分布着,多一分太多,少一分则太少。任何人见了都要赞叹的好身材,如果是女人可能早就跳到床上了,但关智并不买账。
别说“衣衫半褪”的贺君渊了,贺君渊的裸体他都见过!虽然是泡在水里的。
低下头,贺君渊微微皱眉,伸手揉了揉额角,浑身散发出一股“忧郁”气息。
“啊头很痛。应该是醉了。”
关智这回知道了。这位大哥根本就没醉。他刚才是把他当猴儿耍呢!
“您行!”一手扯着毛巾,他向贺君渊竖起大拇指,“演技能得‘奥斯卡’了!”
再也懒得跟贺君渊争什么,关智转身就往门口走。眼前这位他惹不起,惹不起他躲得起。
没走两步,身后贺君渊问了一句:“你就这样走?”
身上就条毛巾遮羞,关智也知道这样实在不雅,但是让他问贺君渊要衣服穿,他宁可光着。
“不劳您费心!让人当‘暴露狂’抓了我不会说我认认贺老大的!”开玩笑!他去拿自己的衣服穿总行了吧!
他执意要走,身后的人也没阻拦,关智几步冲到门口,一拉门嗯?
大门纹丝不动,分明就是被锁上了。
关智一愣,这什么情况?转身回头去看贺君渊,后者也正看着他,笑得“得意洋洋”。
“走啊!怎么不走了?”微微一笑,贺君渊缓缓挪动身体,从床上下来。这种仿佛“恶作剧”得逞的语气和表情,算是难得一见。
关智觉得自己胸口有股火在烧,他已经很久没有这种感觉了,而现在,他一天之内就有了两次。
“贺老大,这个玩笑不好笑。”冷冷开口,声音虽然平静,但是看着贺君渊一步步的向自己走来,关智心中仍然止不住地升起一丝紧张。
男人赤着脚,踩在厚实的地毯上,一步一步从容缓慢,像只豹子一样悄无声息地向着接着他的“猎物”。贺君渊眼神里有股别样的情绪,他看着关智,有种“势在必行”的感觉。
关智怕的就是这个!
他一直明白跟贺君渊不能硬碰硬,可这家伙也太他妈的不要脸了!现在他是逃跑无门,身后还有个“野兽”一副想要吃了他的样子。他实在不明白自己这个样子有什么好让贺君渊“垂涎”的,就算染了头发也不至于一下子变成美男子吧!
自己长什么样子,关智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光着身子,一股凉气从脚底直窜到脑门,关智向后退了一步,靠在门上。
贺君渊已经来到离他不到二米远的距离,静静地看着他。
关智长得的确算不上美男的级别。但是脱了衣服,一副匀称的身体还是让他增色不少,黑头发更适合他,换了个形象,再跟从前一比,已经不止好了几分了。头发还半湿着,发梢还在滴着水,原本只给人凌乱感觉的头发现在呈现出一种微卷的状态。挡在眼前,让眼部以下的线条更加清晰起来。
贺君渊微微眯起眼,似乎是想看他看得清楚一点。
关智闻到了贺君渊身上浓浓的酒味。
“你到底想干什么?”要死也得死个痛快吧!他现在就一只手能动,要打架的话要么单手,要么只能“肉博”了。
像是没听到他的问题一样,贺君渊看着关智,又向前走了两步。关智甚至闻到了从他口中呼出的空气里都带着酒味。再一看贺君渊这个样子,还真忍不住要再怀疑一下他到底醉了没有!
“你”终于,贺君渊开口了,似乎有点犹豫,他靠近关智,缓缓伸出一只手。
关智以为他要摸自己的脸,谁知他太“高估”贺君渊了。
贺君渊的手中途改了方向,向下一伸,然后一拉,把他上唯一的毛巾给扯了下来。
屁股上一凉,关智听到了自己神经断掉的声音。
而这时贺君渊低下头看着他的私 处,手伸到他胯间,想要分开他的腿
“咣~”一声,什么东西碎掉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贺君渊一声闷哼,直直地倒了下去,压在关智身上,然后又从他身上慢慢滑了下去。
喘息着,关智手里拿着半只陶瓷花瓶,看着倒在地上的贺君渊。
前几秒,他还没反映过来,他刚才的举动完全是出于本能,可能还有点冲动。几秒之后,他抬头看了一眼自己手里的花瓶,吓了一跳。
这花瓶也太厚了吧?跟他想象中的差距实在太大,这种厚度打在头上他再次低下头看着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的男人,一股血腥气直冲鼻孔。
出、出人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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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智有点佩服自己。那么英俊的一个“脑袋”,说砸就砸,而且没有一点犹豫和彷徨,当年他要是有这股魄力,估计现在在“江湖”上的地位不会比贺君渊低。
问题是现在砸了之后,一种后知后觉的“恐惧感”就慢慢涌了上来。关智自己也不知道到底怕的是贺君渊就这样被自己砸死了,还是怕他不死以后报复自己。
曾经有那么一瞬间,“抢救”和“灭口”两个念头在他脑中徘徊。不过最后还是前者和一点未曾泯灭的良知占据了上风。
好在贺君渊的抗击打能力还算强,脑袋没开花,就是血喷得多了点,双目紧闭的男人衣衫不整地倒在咖啡色的地毯上的画面,还真有几分“血腥”的美感。只是关智现在是没心思欣赏了。
扔掉手里的半只花瓶,也顾不得自己的浑身赤 裸,关智先把贺君渊扛起来放到床上,确定不需要人工呼吸,人也暂时死不了之后,又从浴室里拿了几条毛巾和卫生纸什么的,简单把贺君渊头上的伤处理了一下。看样子可能需要缝针,那贺君渊这一头秀发是保不住了。
“贺老大,男人的头发不重要,光头也挺拉风!”
嘴上“安慰”着昏迷不醒的人,关智心里还有点七上八下的。
自己怎么就这么容易就出手了呢?
不过这事也不能全怪关智,任谁在当时那种情况下还被人摸了大腿都会下意识地反抗吧!他这应该算是“自卫”,顶多还有点“过度”。还有那个花瓶的厚度也是关智无法释怀的原因之一。
太他妈的厚了!打人的话,三分之一的厚度也就足够把人打晕了,结果现在是直接开瓢儿放血了。
其实还有一点也是关智当时完全没有预料到的,他那一下不仅砸了贺君渊的头,也连带砸坏了一只价值数接近上百万元的古董花瓶。
几乎用完了全部的卫生纸,贺君渊的血总算流的没那么厉害了,就是失血过多的“后遗症”开始显现了,脸色有点发白。
病美男的气息越发的浓厚起来,真是“我见犹怜”!可惜某人仍然不懂欣赏。
关智跳下床,准备闪人。不过在此之前他得先找几件衣服穿,不然就现在这情况,被人看到就是个“奸杀现场”,而且自己还是那个“犯罪分子”。虽然人是他砸的,但是一开始“耍流氓”的可是贺君渊。
从贺君渊家里逃出来,关智用得是逃离杀人现场的速度和心态。但是表面他,他仍然是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
下楼时碰到那里的佣人,关智也只是微微一笑,留下一句:你们老板正在洗澡,让你们十分钟后给他送杯咖啡上去。虽然贺君渊现在更需要的可能是吗啡,等醒过来之后好止一下疼。
婉言谢绝了司机要开车送他的提议,关智一个人匆匆离开贺宅,等到确定四周没有人之后,终于开始“落荒而逃”。急忙在路边拦了辆出租车,快速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在车上,关智终于开始忧郁了。
这一花瓶的帐贺君渊会怎么跟他算,还真的需要好好研究研究。
没等他研究出来,车已经到了。
下车之后,关智站在警察学校门口,突然想要是眼前要是个监狱多好,进去了至少能躲开贺君渊本人。
“谁?”门卫室里又是一声大喝,场面几乎和那天一模一样。门卫大叔披着大衣出来一看,愣是没认出来黑头发的关智是谁。
关智心想自己这张脸还没那头黄头发有特色,也就贺君渊有那“重口味”了。转念又一想,或许贺君渊不是想非礼他,只是想帮他擦擦汗,或者挠挠痒什么的
也不知道是在为谁开脱,关智脑子里胡转乱想地就进了教职工宿舍大楼,来到自己人宿舍门前,伸手拿钥匙,结果一摸口袋,坏了!别说钥匙了,连衣服都不是自己的了。
原来从贺君渊那里走的时候,他顺手从贺君渊衣柜里拿了两件衣服穿上了。成熟低调的givenchy衬衫和ralph uren的双排扣西装在关智身上体现不出多少品牌价值,更何况还是大了一码的。对他来说只要不用裸奔就行。
正准备去问门卫拿备用钥匙的时候,关智手一抬往门上一推,门竟然开了。
他忘了锁门了?
疑惑之际,关智推开门,走了进去。晚上光线不太好,但他还是看到了有个人影坐在他床上,一动不动,黑暗中那轮廓有那么点“思想者”的意思。
“靠!”叫了一声,关智急忙去开灯,还好灯就在门口,这是个人性化的设计。
灯一亮,关智冲着房间里的人大骂:“大半夜的你他妈在这里装鬼要吓死人啊!”
苏禾坐在床上,双手交叉支着下巴,等灯亮了之后,像是机器一般,缓缓抬起头,转过头看着关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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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干了件无论从各方面来说都与他的“身份”不附的事,关智正心虚,现在被苏禾这么一吓,他才意识到自己有多么心虚!
把贺君渊砸成那样,就是聂风宇把他绑了送到贺君渊面前请人家发落,他也没什么好说的。不过目前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贺君渊要向他问罪得往后排排了,先解决眼前这位吧!
关智看了一眼坐在床上的苏禾,后者脸上没什么表情,但也绝对称不上“和蔼”。
刚才关智那一声狂吼苏禾也没什么反应,整个人比关智还“颓废”。也不说话,只是冷冷冽盯着关智。
两人相视无语,气氛简直让人“窒息”。最后关智忍不住了,他最受不了这种“沉默压迫”。
“喂~你要打还是要骂至少开个口吧!”
苏禾皱了皱眉,“你去哪里了?”虽然没破口大骂,但是他现这种态度反而更让人不安。
关智低下头,沮丧地说了一句:“有事。”
“有事?”眉一挑,苏禾缓缓站起来,盯着他问:“一句有事就可以抗命?一句有事就能毫无音信地失踪好几个小时?一句有事就能把上级的话当‘耳旁风’?关智,需要我再提醒一下人的身份么?你现在已经不是在那个地方混吃等死的挂名警察了,这里不是可以让你任意妄为的地方,如果你再继续”
“够了……!”关智突然叫了一声,硬生生地打断了他。苏禾脸上的怒意已经越来越明显。
“少跟我来这套冠冕堂皇的话!都他妈的放屁!”咬着牙,关智狠瞪着苏禾,“你那些个官场上的话留着说给别人听吧!我关智不是什么有文化的人,但至少还知道什么叫轻重。你今天怎么骂也好,我没话好说。我不服从命令是我不对,但是比起服从,我知道什么对我来说更重要”说着说着,他低下头有些挫败地叹息一声,从苏禾身边走过去重重地坐到了床上。
“我不过是想去见自己兄弟最后一面,有错么!”
头埋在双掌间,关智两手肘撑在膝盖上,看不清他此时脸上的表情。
苏禾看着突然变了性情的人,没说话。
气氛急转直下,刚才还是飘着浓浓的“火药味”,被他这么一弄,突然凭空生出几分悲凉的味道。
突然又响起几声抽泣声,关智的肩膀微微抖了两下。
“妈的!浑身都是血的鬼样子早知道不见也罢!”
站在原地的苏禾若有所思地看着关智。片刻之后,问:“你的朋友?”
“狗屁朋友!”没有抬头,关智吼了一声,声音里带着哭腔。
“朋友个鬼!走的时候说好了会好好照顾自己,结果不过几天时间就变成那副鸟样!王八蛋!早死早超生!”又是一阵抽泣,伴着关智的骂声。悲伤和怨恨掺杂在一起,是最难受的时候。
苏禾又沉默了。这时的关智不仅肩膀偶尔抖动两下,整个身体都在颤抖着。
“你知道么他满脸的血,连我都差点没认出来。”说完这最后一句,关智再也没有开口。
房间里一时间只有两人的呼吸声,静得连根针掉到地上都能听到。
直到关智狠狠地抽了口气,然后听到苏禾轻轻叹息的声音。
“今天的事就先算了。你休息吧!”
关智放下手,仍然低着头,哑着嗓子问:“需要我写检查么?”
刚要转身的苏禾看了他一眼,无奈地说:“不用了。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抬起手揉了一下眼睛,关智缩着肩膀,又问:“那,你今天有什么事找我?”这个动作再加上他的声音,透出一股可怜兮兮的味道。
最后看了他一眼,苏禾转过身伸手去开门。
“算了。这段时间你最好调整一下情绪,你不会一直在这里,时机到了之后,会有新的地方让你去的。”
关智还没来得及问什么,门口传来关门的声音,然后是渐渐远离的脚步声。
又过了一会儿,直到听不到声音,确定人已经走远了。床上的关智慢慢抬起头,眼眶里闪着点点泪花,这眼泪可是货真价实的憋出来的。
这傻冒,还真信了!
关智不得不佩服自己的演技,前不久他才说贺君渊能得奥斯卡,现在看来自己也至少能弄个提名。
伸出手指抹了一把眼角的泪水,关智看了一眼门口。看来苏禾这一关暂时是过去了,至于他刚才说的事,明天再找个机会问问清楚。想好了,他暂时松了口气,站起来脱衣服。
身上质地精良的外套摸上去手感一流,也提醒了他这衣服原来的主人是谁。本来不觉得怎么样,现在想起来身上的衣服是贺君渊的,关智浑身不自在。
伤害罪还不算,现在又多了条偷窃罪,这次要脱身可不像刚才那样,编点瞎话那么容易了。
想到这里,关智又是一阵头疼。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身上的衣服散发着贺君渊的味道,效果可以媲美“煤气”。
当天晚上,关智做梦了。梦里贺君渊趴在他身上,露出一口白牙阴森森的对着他笑。看样子是不是准备喝他的血就是准备吃他的肉。他怎么挣扎都没用,或者说他根本就没挣扎,好像早就看透了会有这一天似得。
其实关智还觉得有点庆幸,“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他想了一晚上的贺君渊现在梦到了也算了了“心愿”。而且梦里贺君渊仍然是平时的样子,要是满头是血的话,估计他能吓得从床上蹦起来。
然后贺君渊没压他多久,人物和场景就换了。好像回到了以前的地方,关智看到自己枕在那个人腿上,仍然是以前的样子,只是那个人,好像有些不同,熟悉却又陌生
第二天一早,关智还在睡梦中,突然被外面的广播吵醒了。刚睡没几个小时,晚上又没睡好,不是自然醒就头疼的厉害。现在睡眼惺忪地被吵醒了,关智打起几分精神,终于听清外面的广播好像是在寻人。
‘请关智老师的到广播后马上到校长室。请关智老师听到广播后马上到校长室’
广播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关智整个人钻进被子里,一分钟之后从床上坐起来。
“知道知道了!有完没完啊!操!”警校的学生脾气真是好,要是普通学校这一大清早的放这个,关智肯定他和广播员有一个绝对会挨揍。
姓苏的不知道又抽什么风!昨天晚上不是都解决了么?难道睡了一晚上才发现不对劲,还是觉得不平衡又要让他写检查?
随便洗了把脸,关智套上衣服出了门。贺君渊的衣服是万万不敢穿了,他捡了件旧外套就穿上了。款式过时了不是一年二年的格子夹克,面料上是一片不自然的皱褶,仔细闻还能闻到一股淡淡的霉味。
这样的关智,走出教职工宿舍大楼又是一片高回头率。
最原路来到校长室,这次关智算是客气了点,站在门口伸手敲了两下门。等门里的让他进去之后,才推开门走了进去。
进门之后下一秒,连苏禾的影子都没看到的时候,关智只觉得眼前一黑,有什么东西向他飞了过来。身体先一步做出反应,他下意识地伸手接住,低头一看,是份报纸。
不明所以抬头,苏禾正坐在桌子后面铁青着脸看着他。
看样子是让他看报纸了。关智也懒得问,疑惑地打开报纸低头一看,瞬间囧了。
报纸上,他和贺君渊的照片赫然映入眼帘。
两人并排站在一起,贺君渊微微低着头好像正跟关智说些什么,关智也在看他。贺君渊自是不说用,染了黑头发的关智一身休闲的西装打扮,竟然也意外的上相。这照片灯光、角度和时机都抓得很准,把两个人的表情拍得清晰不说,好像还隐约透着一股暧昧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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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哪个天杀的拍这种照片!?
看着照片上两个男人“眉目传情”,关智气得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他万万没想到连这个也能上报纸!更没想到上了报纸还能让苏禾看到。
快速翻了一下手里的报纸,其他的新闻都是大大小小的明星的花边新闻,不是这个男明星有外遇了就是那个女明星疑似堕胎了,和这些比起来,他和贺君渊的“新闻”算是最正经的了。总得来说就是份不太主流的小报,看样子也就是以八卦为主的东西,发行量也不高,但问题是都这样了,竟然还能让苏禾看到!
这家伙平时都看这种报纸的么?
此时关智脑子里是乱轰轰的,不知道是应该气报纸上的照片还是气自己衰,昨天刚“声情并茂”地表演完,今天一早就穿帮了,他都有点不敢抬头看苏禾。
该死的媒体的效率真是够高的!
“他就是,你那个‘浑身是血’的朋友?”刚进门的时候苏禾的脸色还是铁青,现在已经接近“黑如锅底”了。英俊的脸上终于开始弥漫出一丝“杀气”。
呃从某种程度上来说,的确是浑身是血。关智皮笑肉不笑地撇了一眼报纸上的贺君渊,然后抬头看着眼前的苏禾。
“相信我,这张照片之后的一小时,他的确浑身是血了。”也就这点他没撒谎。
“相信?”苏禾盯着他,缓缓从椅子上站起来。
“你觉得,我还会相信你么?”
我觉得应该不会。关智在心里回答了。
关于报纸上那篇报到,基本内容是贺君渊要投资电影公司,打算进军影视界。这种玩票性质的投资算不上什么新奇的新闻,就好像是有钱人又买了辆车一样。但昨天晚上的贺君渊的宴会里,出席的人却不仅仅是影视圈里的了。可以说,昨晚到场的,跟贺君渊的关系非亲即故。
有句话叫“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登在报纸上,有些人看得就是八卦新闻,但是有些人却能从这里新闻里找出点别的东西。关智大概就算是其中之一。
因为关智的身份敏感。
在其他人眼中,贺君渊和聂风宇这两人的一直算是“井水不犯河水”,而现在关智做为聂风宇那边的人,出现在贺君渊的宴会上,也不得不让人猜测这两个人的关系是不是会有什么变化。再来身为警察,不管职位是大是小,跟贺君渊沾上关系的,总会有让人浮想的机会。
关智和贺君渊的照片,简直可以说就是张“警匪大片”的宣传照。
在贺君渊那边关智是警察,却又跟贺君渊不清不楚。在苏禾这边,他跟贺君渊的关系又怎么看都会让人误会。关智明白了,这回他成了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了。
想到这里,苏禾已经走到他面前了。两人见面以前,这是第一次面对面靠得这么近的距离。关智下意识地往后靠了一步,却发现身后就是门板了。
“你干什么?”他举起报纸挡在胸前,以为苏禾是不想开口,想直接跟他动手了。
“你竟然跟贺君渊有关系,我还真是小看你的人际关系网了!”苏禾从表情到脸色仍然难看,说话时还透露出一股讽刺的意味。
关智不爱听了。就算他跟贺君渊真的有关系,也轮不到他来管吧!
“我不过是在他那里吃了个饭,不算违反纪律吧?”
苏禾冷冷一撇嘴,“贺君渊的饭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吃的。”
他要是知道自己给贺君渊放血了,会不会原谅他了?关智突然想。
“你似乎忘了自己的身份,身为一个警察,你在黑帮老大的宴会上露脸,难道不是明摆着告诉别人他跟警方瓜葛么?”
苏禾一吼完,关智有点明白为什么他在学校里没人缘了。这脑子就跟木头似得一根筋,连变通都不会。记得这家伙以前还算正常啊,难道被甩了之后就抑郁了?
“我说,你是不是想太多了?”关智有点尴尬地笑笑。这照片是拍得恶心了点,但还不至于让人想到“警匪勾结”这方面上去吧?
“你懂个屁!”又是一声怒吼,苏禾的火气好像是慢热型的,越到后来越明显。
“这报纸在学校里有多少人看你知不知道?现在可能全校已经有三分之一的人知道你跟贺君渊的关系,而今天他们又会知道你就是他们的新老师!”
他左一个“关系”,右一个“关系”,关智觉得很冤,他跟贺君渊那根本就不能算是有关系吧!
“你先冷静一下,我”关智还没说完,就被苏禾厉声打断了。
“你不如直接告诉别人你是贺君渊养的小白脸!”
不说不要紧,这一说,关智的火“噌”地一下也上来了。本来他还有点心虚,毕竟他骗人在先,现在被戳穿了也只有挨骂的份了。但现在已经不仅仅是因为骗人挨骂的问题了,“小白脸”三个字简直就是在侮辱他的人格!
但关智不是会为自己的人格辩护的人,应该说比起辩护,他更喜欢反击。
“对!我就是小白脸了!怎么了?你羡慕还是嫉妒啊?”牙一咬,关智伸手戳着苏禾的胸口,龇牙咧嘴地说:“哪条法律规定我不能当小白脸了?我跟贺君渊眉来眼去了!生死相许了!你管得着么?”
人大概就是这么堕落的,当关智意识到自己扛下了多大的“罪名”的时候,苏禾已经白了脸,一向冷清的脸上已经满是震怒。
手一伸,一把扯住关智的手臂,然后苏禾猛一用力就把关智推到了门上。
“操!你干什么?”
后脑勺一下子撞到门板上,关智耳边一片轰鸣。等睁开眼,眼前是苏禾一张放大的脸,鼻子是鼻子眼睛是眼睛,正拧着眉盯着他。这场面似曾相识,如果说昨天晚上贺君渊这样看着他的眼神还有点犹豫的话,那苏禾现在就直接多了,他像是要吃人。
“眉来眼去?生死相许?”苏禾扬起嘴角,冷酷中带着一丝阴险,怎么看都跟平时中规中矩的校长相差堪远。
“你倒告诉我,怎么个生死相许法?”
关智“嘶”了一声,瞪着他大骂:“我告诉你爷爷!放开!”他的手腕还被苏禾按着。
他现在肯定,姓苏的是失恋之后也顺便失心疯了!
看来,今天他是注定要练练了!想好了,关智另一只手慢慢握成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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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智是很久没有真正动过手了,他以前的工作,基本上不是吃就是睡,再就是跑个几百上千米抓个人锻炼一下身体什么的。昨天在贺君渊那里算是“破了戒”,现在又要“梅开二度”,下手的轻重还是需要掂量一下的。
打贺君渊那叫自卫,再说伟大一点算是“为民除害”。但是打苏禾,那就是“以下犯上”,说难听点也能算“袭警”。怎么看两件事的后果都不是那么容易承担的。
拳头缓缓握紧,又缓缓松开
关智脸上的表情变了又变,眼神里的“杀气”也起伏了数次,全都看在苏禾眼里。
看了他一会儿,苏禾轻声一笑,松开手放开关智,向后退了一步拉开了两人的距离。关智稍有疑惑地看着他。
“你倒是跟他挺像的”苏禾突然说了一句,关智不太明白什么意思。
“明明想打我,却又能在关键的时候忍住。看起来是很冲动类型,其实忍耐力却意外的强。”
说完苏禾又看了一眼关智,只是与说的话不同,眼神里却没有多少佩服。透过关智去看另一个人的影子,其实是不明智的。
而关智也终于想到了他口中的“他”是谁了。每次提到那个人,苏禾从头到脚都透出一阵悲凉。虽然对他没什么好感,但除却个人因素,关智还是挺同情苏禾的,这人的遭遇是正宗的“陪了夫人又折兵”。
不过现在说这些已经没意义了。
“你到底想怎么样?”关智问,“场面话就别说了,我们两个什么货色你我都清楚,说话还是做事都不用那么复杂。”
苏禾看了他一眼,转身走回自己位子上坐了下来。桌上放着一杯茶,还缓缓冒着热气,苏禾坐在后面闭着眼,一张脸在薄薄的烟雾中透着一丝朦胧。
这气氛让关智觉得诡异又茫然,直到苏禾睁开眼看着他说:“我本来不想把你跟聂风宇的关系拿出来讲。但是你既然自己说了,那我也没必要再掩饰什么。我现在跟聂风宇是井水不犯河水,你跟他的关系对我来说也并不是什么问题。但是你现在的身份已经不仅仅是聂风宇的手下那么简单了。”
话说到这里,所有人已经心知肚明。关智看了看苏禾,耸了一下肩。
“你明白就好。”
苏禾冷笑一声,“彼此彼此。”
上司和下属的戏已经演得差不多,再也没有人愿意继续戴着假面具。关智讨厌,苏禾也不喜欢,从这点上来说,两人还是有共识的。可惜,也就这么多了。
“那没事的话我就走了。”说清楚了,那也暂时也没他什么事了。关智捏着报纸,准备找个地方好好研究一下。
“你跟我暂时是没什么事了。”苏禾说:“不过,你跟贺君渊的事还没完。”
关智眉一拧,“我跟他有什么事?”
苏禾扬起嘴角,笑得阴森森的。
“你不是跟他‘生死相许’了么?”
这家伙是真孙子还是会装孙子?关智心里骂,这种时候了还拿这个寻开心!他要真跟贺君渊生死相许,那昨天晚上就应该直接一花瓶砸死贺君渊!
看着关智一脸的阴郁,苏禾继续说:“不管怎么说,你昨天晚上编得那些故事骗取我的同情心”说着笑了一声,“戏演得倒挺像的。不过既然穿帮了,这事就不能这样算了。”
一想到自己昨天晚上那“声泪俱下”的表演,却还是功亏一篑,关智就心酸。双手一环胸,他一副不服气的样子。
“那你想怎么样?”
“禁闭一星期。”苏禾公式化地说:“等这件事的风头过了再安排你上任。你现在出现在学生们面前,简直就是个笑话!除非你想在学校里出名。”
“你”关智伸出手指着苏禾,一肚子骂人的话都憋在嘴里呼之欲出,最后还是咽了回去。
现在跟苏禾吵,体验不出他宽大的胸怀。他在心里这样告诉自己。在他面前苏禾是弱者,就是个被盯梢的,不用跟他多费口舌。
动作有点僵硬地收回手,关智点点头。
“行!”禁闭就禁闭,他就当放假了。这叫“苦中作乐”,也不是一般人能有的精神!
“你现在是老大,你说得算。”我就当你是秋后的蚂蚱,让你再蹦跶几天。
对于他的“服从”,苏禾似乎还算满意。在他来讲,强扭的瓜也是甜的。
“还有,听我一句劝,少跟贺君渊接触。”算是最后的提醒,苏禾语气难得的诚恳。
关智撇他一眼,“这话你不应该对我说。”说完转身刚要走,身后苏禾突然又叫了他一声。
不耐烦地回过头,后者正双眼含笑地打量着他。
“头发染得不错。不过衣服还是昨天晚上的好。”最后苏禾下了结论。
关智只回了他一个字:“靠!”
出了校长室,迎面吹来一阵冷风,关智身体下意识地瑟缩了一下,本来就不好的心情现在更是有“雪上加霜”的感觉。
皱着眉,报纸夹在腋下,关智两手插在衣服口袋里,弓着背就往教职工宿舍走。
又是临近上课的时间,校园里到处都是行色匆忙的学生。看到关智,虽然后者头发换了颜色,但那一身打扮还是有人认了出来。
这不是昨天那位有个性的兄弟么?有人实在好奇,凑上来问:“喂!兄弟你到底哪个班的?还是新来的校工,干什么活的?”
关智别过头冷冷看了一眼,“干什么的?问你们校长去!”
回到自己宿舍,关智往没叠被子的床上一躺。被子里还有点余温,就着这点热乎气关智脱了外套和鞋子就钻进被子里,趴在床上把报纸拿出来摊在枕头上。刚才没来得及看仔细,现在一看,他发现自己报纸上的照片还挺上相的。
不过现在不是得意这个的时候,盯着照片上的贺君渊,关智心里涌上一阵莫名的情绪。
也不是害怕,但也并不是完全不害怕。
反正自从出来之后,自己心里就没舒服过。叹了口气,关智伸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戳着报纸上的贺君渊啧!也不知道还活着没有?
正戳着,突然枕头低下响起一阵铃声。新买的手机铃声还不熟悉,关智被吓了一跳,手下一个用力,报纸上的贺君渊瞬间就被捅了个窟窿,整个头都没有了。
看着那个洞,又看了看自己的食指,关智张了张嘴。
这难道是不祥之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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