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节
窒息游戏 作者:风夜昕
正文 第7节
窒息游戏 作者:风夜昕
第7节
比起刚才,关智的酒劲过去了,所以现在倒并不怎么难受了。只是贺君渊那只手摸得也越来越不是地方了。
“那个--你要帮我揉揉肚子助消化我是没意见,只是,你不觉得位置好像不对么?”关智垂下眼看了一眼贺君渊的手,不往下就不是揉肚子,是揉睾 丸了。
“哦--哪里不对?”贺君渊眯起眼笑,缓缓低下头,在关智脸上一口一口地啄着。
从认识贺君渊到现在,他还没做过这么煽情的事。关智愣住了,一时间只能感觉到贺君渊嘴里呼出来的温热气息,不明白是不是其实喝醉的是贺君渊。
“那个女人--真的是你姐姐?”一边问,贺君渊解开了关智的腰带。虽然没穿制服,但是关智身上的衬衫和裤子仍然是警服的。
“唔!”私密处突然被抚摸着,关智轻喘了两声,“不是我姐姐难道是我妈?”
贺君渊轻轻捏了一下手里的东西,满意地听到关智一声抽气之后,似笑非笑地说:“你们的感觉,可不像。”
不像?
“不像什么?那我跟你像不像?”
听他这么一说,贺君渊倒是好像愣了一下,然后低头在关智唇上亲了一口。
“你给我的感觉的确是挺像的--”
不明白他在说什么,关智没好气地说:“放手!”
因为心情不好,今天晚上的关智对贺君渊没有平时客气,就算平时的客气也是假情假意的那种。而贺君渊却似乎很喜欢现在的感觉,他能感觉到关智心情不好,至于关智为什么心情不好,那便是仁者见仁了。
今天晚上看样子贺君渊心情大好,而他表现的越是明显,关智心里就越是觉得光火。
“贺老大,应付完我姐姐又来应付我,精力还真是够充足的。”
他话里带刺,贺君渊却并不生气,而只是在关智腰侧捏了一下,低下头凑到他耳边说:“应付你可比应付你姐姐更费精力。”
感觉到男人的欲望在自己下 体摩挲着,关智很清楚贺君渊要做什么。并不是第一次,也没什么好害羞的,虽然纵欲对身体不好,但是贺君渊这个出力的都不怕了,那他也没什么好怕的。
只是他现在很平静,连一点激情都感觉不到。贺君渊摸了很久,他还是没有感觉,像是冷感一样,不过,这对贺君渊来说可能并不重要。
贺君渊的手在关智身上游走着,灵活的手指像是剥掉他的皮肤一样,贴在关智身上,缓缓地把衣服褪了下来。车里虽然并不冷,但是陡然没了衣服,还是让关智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却又在贺君渊的手抚过之后,马上消失了。
车里并不宽敞,两个成年男人呆在一起更是只有拥挤,却也因此拉近了他们的距离。黑暗中虽然看不清对方脸上的所有表情,但是触感也更加清晰起来。
关智感觉到自己的臀部被抬起,然后裤子就被扯了下去。
靠!够灵活的!
贺君渊一只手揉捏着关智的臀瓣,男人的腰身意外的柔软,在车厢里这种地方,方便了许多。比起关智,他好像有点焦急。腿 间的东西抵在关智大腿根部,若有似无地勾引着男人的情 欲。
关智似是难耐地喘息了一下。贺君渊从他内裤边缘把手伸了进去。
“你有没有告诉你姐姐我们的关系?”他问。
关智看了他一眼,“什么关系?朋友?”
扬起嘴角,贺君渊说了句:“这种关系!”同时手上一用力,一根手指插进了关智的身体里。
“啊~靠!”说不清是疼的还是吓的,关智反射性地抬起双腿缠到了贺君渊身上。突然好像想到了什么,他在贺君渊耳边说:“你不要去招惹我姐姐--”
“为什么?”缓缓抽动手指,在他身体里轻轻搅动着,贺君渊问:“你在害怕?”
害怕贺君渊被姐姐抢走?
关智抿了抿嘴唇,轻轻扭动着身体。
“我姐姐,跟我不同。”
而贺君渊好像并不想就这样放过他,继续问:“有什么不同?”
关智仰起头,像是一颗心也悬着,只是最后,还是什么也没说,缓缓闭上眼。
等了半天,还是没等到他的回答,而且关智又安静得异常,贺君渊终于疑惑地低下头一看--睡着了。
酒劲还是上来了,一连几天都没好好睡一觉的关智终于顶不住,就着微醺进入了梦乡。
半勃 起的性 器抵在睡着的人腿 间,手指还插 在他身体里,关智却睡着了。贺君渊第一次,有种尴尬的感觉,伴随着一股挫败感,
然后,他笑了,黑暗中都能看到雪白的牙齿,像是进餐前的食肉动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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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的时候,关智觉得头很重,而且想要动一下四肢都有点困难,似乎是很奇怪的姿势。睁开眼之后,他发现自己头朝下屁股朝上,腰悬空,正卡在车座间的位置,身体仍然残留着宿醉的感觉。
他记得昨天晚上和警校的同事一起出去喝酒了--他在车上睡了一晚上?
该死!这姿势很容易脑充血挂掉的!
该死的贺君渊,就这样让他在车上睡了一晚!脑中突然冒出了贺君渊的名字,关智也才想起来,昨天晚上贺君渊也在的。
但是此时车里只有他一个,贺君渊早就连影子也不见了。关智从车座低下颤悠悠地爬起来,一屁股坐到位子上。一个晚上睡得他腰酸背疼,一手揉腰一手揉太阳穴,关智眉头拧得死死得,脑中回忆着昨晚的细枝末节。
他完全不知道贺君渊是什么时候走的,然后突然腿 间奇怪的感觉让关智有些疑惑。他低下头,感觉了一下,然后虽然可能不太雅观,关智向车外望了望,然后把伸手把裤子脱了下来,并且发现他的腰带根本没系上,裤子有点松松垮垮地挂在腰上。
当他看到自己大腿上成片的红印子时,下意识地咬了一下牙。数不清的吻痕从大腿根部一下延伸到内裤里,如果不是环境不允许,他肯定还要看看他屁股上有没有。而几块粘在他腿上的干掉的白色的东西,是男人都知道那会是什么。
但是最可怕的还不这是这些--关智瞪着自己腿 间那萎靡的一根。
他的内裤没了。
他超市里“买二送一”的内裤。他昨天刚换的。
想也知道会是谁干的好事,关智咬牙切齿地抬地头,提上裤子狠狠骂了一句:“变、态”!
以前没有感觉,现在关智才知道内裤也是很重要的“保暖”工具。当他光着屁股穿着裤子回到警校的时候,一路上只觉得凉风从裤管里直往上窜,为了使那个部位不太明显,他连腰都不敢挺起来。
回宿舍换衣服之后,关智一边考虑那条内裤到底要不要问贺君渊讨回来,一边给关尹打电话。
电话虽然通了,但是没人接。关智看了一下现在的时间,想可能是关尹还没起来,或者在洗澡之类的,也就没太在意。也许他应该去请个假,关尹难得来一次,应该抽时间多陪陪她,这种事,由他来比由贺君渊来更合适。
酒店套房里,关尹从浴室里出来,只有她一人的房间显得空旷。刚洗完澡,赤 裸的身体还在冒着热气,较普通女人更白 皙一些的皮肤上沾着水珠,一头齐腰的长发半湿着披在胸前,女性丰满的胸部若隐若现,再加上笔直修长的双腿,无论从何种角度看,都是副完美的身体。
伸手抹了一下下巴上的水珠,关尹走
到床边拿起床上的浴袍,穿上之前,她在穿衣镜前看了看镜中的身体,一种称不上得意的表情浮现在脸上。
她知道,那个男人很喜欢她的脸。而且,应该也会喜欢她的身体。
男人就是这样一种生物,对女性柔软纤细的身体痴迷,是本性。
如果,以前她就拥有这样一副身体,是不是就不会像今天这样--皱了一下眉,关尹移开视线,穿上浴袍,缓缓系上腰带。
拿起桌子上的手机,有未接电话和关智发来的短消息。
看着手机上的留言,关尹扬起嘴角笑了笑,飞快回了消息。合上手机之后,她突然有点厌恶自己。
那种感觉不算是罪恶感,却好像更胜于罪恶感。
她跟关智相依为命了十几年,却又好像十几天那么短。关智一直很照她,甚至到了无微不至的地步,从他懂事的时候起。相反她好像一天当姐姐的责任都没有尽到,两个人的身份好像换了过来,这让她有失落感,她欠了关智很多,却从来没有照顾好他。
关智跟在聂风宇身边,一开始并不是情愿。只是那个男人看到关智之后,便让他留了下来,她知道关智的梦想并不是像现在这样,混吃等死。只是因为她的存在,像个累赘一样,放不下、放不开。
关尹知道,她拖累的关智,她除了给了关智第二次生命,再没有给他别的。而关智一还,就是十几年,几乎马上要用尽了他的青春。
她唯一的弟弟,为什么--你要碰到他呢?
深深叹了口气,像是用完了所有的无奈。关尹闭上眼,告诉自己:就再欠一次,最后一次。
上午下课后,关智就去找了教务处申请短假。好在前一期训练刚结束,很多课程也空了下来,所以关智顺利的拿到了几天假。
换好衣服,关智马上电话给关尹,但是除了早上回了一条消息给他,关尹已经一上午没有联系他了。
电话仍然无人接听,关智听着电话那头空洞的声音,皱起眉。想了想,虽然有点不情愿,还是拨了另一个人的电话。
“喂?”没过多久,贺君渊的声音传了过来,只要一声就能肯定。
说实话,贺君渊的号码是怎么到他手机里的,关智至今不知道。但是既然有了,他也没必要删掉。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用得着了,比如现在。
只是在电话接通的一瞬间,关智突然不知道要说什么了。
倒是贺君渊继续说了下去,“这还是你第一次主动打电话给我--”早知道是关智,语气中也多了一丝调笑意味。
“想要内裤了?”
关智没心思听他说这些,他觉得自己有些冲动,等听到了贺君渊的声音之后才发现。
“内裤的事,下次再跟你算账--”他说,听到贺君渊的笑声之后,有点咬牙,又问:“你在哪里?”
过了几秒,贺君渊说:“我在跟你姐姐吃饭。”
关智愣住了,什么?
“她跟你在一起?”
“嗯--,你要上课,没有空。我带你姐姐四处逛逛。”
关智张开嘴,却说不出话。
那头,贺君渊也安静了几秒,然后问:“你要跟她说话么?”
抿了抿嘴唇,关智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自然一些。
“不用了。知道在她在哪里就行了,你们继续吧!我等会儿还有客。”
“--嗯。”
挂了电话,关智转身走了几步,却又好像忘了什么一样回头看了一眼。最后他拿着手机,蹲在路边,看着地面发呆。
“小关吗?”看到贺君渊合上手机,关尹问了一句。
贺君渊点了一下头。
他们走的其他不远,离关尹的酒店不到几公里的一家高层观光餐厅,并不是什么适合普通情侣约会的地方,因为价格过于昂贵。当然,请关尹到这里来,贺君渊可能只是想尽一下地主之谊。
食物很精致,也很美味。两人吃了不到半小时,似乎只是浅尝辄止,便很快放下了餐叉。关尹看着落地玻璃外的城市的风景,并没有露出什么赞美的表情。
“晚上来,应该会更漂亮。”贺君渊突然说了一句。
转过头,关尹笑了一下。
“贺先生很会讨女人欢心啊。”
贺君渊笑而不语。
“这次来,真是麻烦你了,百忙之中还带着我到处走。这些本来是应该我弟弟的事的--”
“他比我忙。”贺君渊扬起嘴角,食指在桌上有节奏地轻轻敲打着,“作为朋友,我代替他也一样。”
“哦?是吗?”关尹挑了一下眉笑了一下,涂了唇膏的嘴唇而显得更加丰满诱人。
“只是这样吗?”
贺君渊的表情在询问她的意思。
“贺先生,你跟我弟弟是什么关系?”关尹也并不拖拉,开门见山地问了出来。
不动色声地沉默了片刻,贺君渊微笑着问:“为什么要这么问。”
关尹侧过头,看着窗外,好像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的意思。只是过了没多久,她突然问了一句:“你试探了我两天,试探出什么没有?”
这次,贺君渊也不再掩饰什么,他十指交叉放在膝盖上,整个上身向后靠在椅背上。
“我说过,关小姐长得有些像我的一位故人,可能是这个原因,所以不禁想要多接近一下关小姐。并没有其他的意思,如果这样冒犯到关小姐,我为我的失礼道歉。”
他的道歉无懈可击,甚至基本上应该没有人会介意,而是恨不得像他这样的男人能天天跟在自己屁股后面。关尹笑了笑,回对看着他问:“是吗?真的很像吗?”
贺君渊似是认真地想了一下,然后才说:“感觉而已。”
看不出来对他的答案满意于否,关尹低下头,看着盘子里被她切得四分五裂的牛肉。血腥的让人作呕,败掉了她全部的胃口。
晚上八点的时候,贺君渊送关尹回了酒店。进门之后,关尹并没有马上把门关上,她转过看着门外的贺君渊。
“进来喝杯茶再走吧。”
这种邀约,没有人会不明白。贺君渊有瞬间的犹豫,然后说:“今天一天你应该很累了,就不打搅了。”
关尹笑了笑,双手环在胸前。
“怎么?怕我吃了你?”
并不回答,贺君渊似乎在等她的放弃。
无声对峙了一会儿,关尹说:“来吧!如果你不介意,我倒是很想跟你聊聊我弟弟,还有你的那位‘故人’的事。”
贺君渊轻轻皱了皱眉。关尹侧过身让出空间,像是肯定他会进来。
而男人斟酌之后,还是进了房间。
前脚一进门,身后的门就被关上了。
贺君渊还没来得及转身,一具柔软的身体就从背后抱住了他。丰满的胸部紧贴在他背上,让他清晰地感觉到女性的身体散发着淡淡的香气和热度。
然后,衣服被解开时布料摩擦的声音响起,在寂静的房间里异常清晰。
在感觉到贺君渊身体有一瞬间的僵硬的时候,关尹笑了起来,两条手臂环在他胸前。
“怎么了?贺先生没碰到女人么?这可不像你的作风啊?”
贺君渊垂在身体两侧的手缓缓握了起来。
“你是谁?”
“你不是最喜欢这样的身体的么?”关尹一只手缓缓抚摸着他的胸口,“有胸部、漂亮的女人,不是你的最爱么?”
“你到底是谁?”贺君渊的声音,可以听出他的忍耐已经快到极限。
关尹稍稍放开了他一点,拿起贺君渊的一只手放到她胸前。
碰触到那柔软,贺君渊猛地抽回了手,动作里能感觉出一丝厌恶。
“我最后问一次,你到底是谁?”冷冷的声音像是不带任何感情。
“想知道我是谁--”关尹像是在喃喃自语,“那,为什么不转过身来看我呢?”
贺君渊皱了皱眉。
“你看着我啊--”关尹缓缓扳动着他的身体。
房间里并没有开灯,借着窗外的灯光,能依稀看清事物,但是有时候,一些不能光看表面的东西,在黑暗中也许会更清楚。
贺君渊没有转过去看关尹,也许他对这个女人的印象已经被破坏,或者一开始他就并不看好这个女人,虽然她是关智的姐姐,但是那与关智无关。至于会接近关尹,一切的一切,不过是像她说的那样,因为关尹像他的一个故人。
然而,在贺君渊自己还没有结束这个“幻像”的时候,关尹已经先一步了。
再次拿起他的手,伴随着一声轻笑,这次,关尹不是把它在自己胸前,而是缓缓地、缓缓地向下移动着--
在贺君渊刚要抽回手的时候,他怔住了。
“喜欢这样的身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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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属于女性的器官,出现在那具身体上,贺君渊怔了一下。身后传来关尹的笑声,那种带着兴奋和嘲弄的笑声,竟然开始意外的男性化起来。
“吓到了?”目的已经达到,关尹笑着放开了他的手。
缓缓握紧拳头,贺君渊咬了咬牙,问:“你到底是谁?”
身后的人没有回答,而是慢慢走到他面前。关尹仍然赤 裸着身体,黑暗中仍然能看到他嘴角的一抹微笑。
“我以为到这个地步了你应该能认出我的,但是看来,这副身体和面孔还是迷惑你了。真让我失望--”站在贺君渊面前,关尹低下头,稍稍侧过脸。
“还是说,时间太久,你已经忘了以前的我长什么样子了。”他伸手拢起了自己的头发,露出整张脸。
贺君渊微微睁大眼,七分的侧脸虽然线条已经柔和,却仍然有当时的影子,已经足够他回忆起来。
“尹玥--”尘封了十几年、已经快被时间埋没的名字,从贺君渊唇间缓缓吐了出来。本以为永远也不会再叫出这个名字,生硬的吐字和沙哑的声音,说明他有多么震惊。
听到自己以前的名字,关尹闭上眼,像是在回忆一般。
“好久没听到有人这样叫我了。特别是你--”笑了笑,他抬头看贺君渊,“到是你的声音是变了,没有当年那种感觉了--”
“你没死?”贺君渊拧起眉,这是第二个让他无法相信的事。
关尹放下头发,自嘲一笑。
“是啊!我没死,你很不甘心吧?因为按理说,我早就应该在那天死了。”
他的话让贺君渊有一瞬间的迟疑,但是马上又问:“为什么要变成这个样子?”由一个正常的男人,变成今天这副样子,根本不是一般人会去做的事情。
关尹笑了笑,“觉得我疯了是不是?由男人变成现在这副不男不女的人妖样。”
他缓缓弯下腰捡起了地上的裙子,慢慢地穿上。然后看着贺君渊,关尹一字一句地说:“其实,我还可以更疯的。”
为了你,我早就疯了。
贺君渊皱着眉,看着眼前已经完全不熟悉的人,他的再次出现,让一切都变得混乱起来。
“贺君渊,当年你说你不喜欢男人,然后在所有人以为我死了之后,我想如果我换个性别是不是就可以重新接近你了--”说着,关尹自己的表情也变得有一丝茫然,他做了,在所有人看来就是变态的事,他还是选择了。可之后,他发现他害怕的竟然不是面对贺君渊,而是他自己。
“你绝对不会想到,那时候,连死对我来说都是种机会。”
回忆起往事,贺君渊露出一丝悲哀的神情,“尹玥--”
关尹冷漠地别过头,不再看他。
“贺君渊,我爱过你,所以我也恨你。我不会原谅你所做的,你杀过我一次,我不会再让你有第二次机会的。”
贺君渊低下头,深深叹了口气。事情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是他完全没有想到的。
“尹玥,对不起。”但是尹玥还活着,他还是觉得松了口气。甚至,有种庆幸的感觉。
“收起你那伪善的脸,这里只有我们两个,没有人会再被你骗到。”关尹冷冷地看着他,突然又笑了一下,“啊~不过好歹也这么多年没见了,我就再送你样‘见面礼’吧!”
贺君渊抬起头疑惑地看着眼前的人。尽管样子变了,但是关尹的眼神仍然和当年一样,那是他生气时的怨恨。
“告诉你个好消息,不仅我没死,你弟弟也没有死。”笑了两声,关智说出了让贺君渊无比震惊的话。
贺君渊愣住了,似乎是不能肯定自己听到了什么。
关尹欣赏着他的表情,又重复了一遍:“你弟弟,也没有死。”
这次,贺君渊终于反应过来了。
“你说什么?”吼了一声,他失态地冲上前扯住关尹的双手,恶狠狠地盯着他问:“你再说一遍,你说谁没死?”
被抓得很疼,但是关尹却笑得越发开心起来。他知道,此时疼的不是他,而是眼前的这个男人。
“我说,你弟弟,贺君智也没有死。”
贺君渊完全怔住了。应该说比起眼前还活着的人,现在才是最让他震惊和难以相信的。
看到他的表情,关尹扬起嘴角,冷笑着说:“那天只有我和他两个人活了下来,很幸运吧?不知道是不是他保佑了我,而且还让我再次见到了你。”
“他在哪里?”贺君渊问。现在关尹说什么他都不能马上相信,唯有亲眼见到才能证明。
“还能在哪里?”关尹一副“你明知故问”的表情,“你们不是朋友么?这几天天在一起,怎么?你没认出他来?”
瞬间脑中浮现出那个人,“不可能--”贺君渊拧起眉。不是关智,不会是关智,他已经确定过了。
关尹挑了一下眉,甩开他的手笑着说:“不相信?可以去验dna啊!你总会找到办法让自己相信的。”
“他大腿上没有胎记--”
“洗掉了!”终于,关尹忍不住大笑了起来,“连脸都烧得必须整容了,一个胎记又算得了什么?”
贺君渊沉默了。关智大腿上,的确有几处淡淡的类似烧伤的痕迹,当初因为并不是胎记,所以他没有在意。
看着贺君渊纠结的表情,关尹心里涌出一种报复的快感,他要的就是这种结果,看着贺君渊痛苦。但是还远不止这些,他要让贺君渊也尝到他的痛苦,只有这样,现在的一切才有意义。
“贺君渊,后悔了么?”
贺君渊抬起头看着关尹,后者讽刺地笑着。
“和自己的亲弟弟发生关系,有什么感觉?”
从贺君渊接关智的电话的那刻开始,关尹就知道贺君渊和关智的关系不一般。然后亲眼见到之后,不论是关智还是贺君渊的表情,都他更加确定这一点。
这是冤孽,却又是命中注定的。
贺君渊突然伸出手捏着关尹的肩膀,他的手在微微发抖,关尹感觉得出来。
这个男人怕了,他害怕了。终于,也有他贺君渊害怕的东西了。
“他是你弟弟,你怎么能--”
“不!”面无表情地打断贺君渊,关尹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他是你弟弟。”
甩开他,关尹走到一旁。
“我不会告诉你更多了。我知道你不会马上相信我,我会等着你相信我的那天。但是,我不会再让你碰关智了。”转过头看了贺君渊的背影一眼,关尹扬起嘴角。
“现在不管他是谁,我都不会让他再回到你身边。”
贺君渊转过身,已经冷静下来的男人恢复了往日的沉着,眼神中透着犀利,看着关尹,说:“我会亲自确定,不管他是不是我弟弟,我都不会放弃。”
嗤笑一声,又像笑不够似得仰起头,关尹扶着额头笑了起来。
贺君渊抿起嘴角看着他。眼前的关尹,似乎已经是接近疯癫的状态。
直到笑够了,关尹才停下来看着他说:“贺君渊,你未免太高估你自己了。你以为他要是知道了你的所作所为,还会认你这个哥哥?”
缓缓拧起眉,贺君渊没说话。
关尹对他摇摇头,“这次,你赢不了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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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挂了贺君渊的电话之后,关智回宿舍睡了一下午。假是不是白请了,他目前不太清楚,但是请都请了,现在回去说不要也没什么意思了,耍人也不是这么耍的。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这次是真正的一觉到天亮,从白天睡到晚上,再从晚上睡到白天,像吃了安眠药似得。其实他自己知道,每当他有什么事情不想去想的时候,都会这样。像是自我催眠,睡觉了,一切就都不用去想了。
醒的时候,关智发现自己眼前一片模糊。
望着天花板,泪水还在不断滑落,几乎沾湿了整个枕头,等他意识到了却仍然还停不下来。胸口一阵阵抽疼着,像是被掏空一样,不知道是因为疼而流泪,还是因为流泪而疼。
“妈的--”咬了咬牙,关智自暴自弃地从床上坐起来抹了把脸。怎么哭了?都活着呢他哭谁啊?
梦里梦到的东西,他还记得一点,却又拼凑不起来,断断续续像演电影一样,甚至里面的人是不是他都记不清楚了。
恢复过来之后,关智从枕头低下摸出手机,开机一看时间,八点半多一点。作为假期来说,这个时间醒未免太浪费了一点。可是又突然想到自己请假的原因,关智又是一阵反射性的头疼。
现实总是残酷的,还不如继续做不着边际的梦呢!
收拾完之后,关智准备去找关尹。算了算,这个时间后者应该还没有起床,等到了酒店之后就差不多了。不过在他出宿舍之后没多久,碰到了苏禾。
黑色的车突然停在关智身旁,车窗放下来之后,他才看到是苏禾。后者自己开着车,正准备出校门,看样子应该是出去公干之类的。
“出去?”苏禾问。表情看不出有什么情绪。
关智啊了一声。随后又补了一句:“我请假了。”
苏禾看了看他,后者脸虽然洗干净了,但是眼睛还有点红,仔细观察,还是能发现哭过的痕迹。
关智不知道自己在梦中痛哭流涕的样子已经浮现在苏禾脑中,又问了一句:“你也出去?那慢走,不送。”
没有马上开车走人,苏禾想了想,问:“你要去哪里?”
“呃?”
“我送你。”
关智“受宠若惊”,随后又眯起眼有点防备地盯着苏禾,对后者的无事献殷勤不能理解。
基本上,他跟苏禾是“井水不犯河水”的,只要后者不再动“歪脑筋”,他家老大看在某人的面子上,政策还是开放的。目前看来,暂时还没什么问题。
不过,关智不认为苏禾给贺君渊打电话只是为了单纯的聊天。
“怎么了?上车。”等了半天没等到他的回答,苏禾终于有一丝不耐烦了,直接下了命令。
关智笑了一声,“不用 了。我就到附近走走。您请!”说着做了个请的手势。
看了他两眼,最后苏禾还是没说什么,开着车走了。
而关智坐贺君渊的车坐出阴影了,总结出再高级的车也不如自己的腿来得安全。
搭了班公车,关智到了市中心区之后,时间仍然挺早。他也没急着去找关尹,反正人不会跑,倒是等会儿见了面之后说些什么倒成了问题。
他不是不想问关尹昨天跟贺君渊做了些什么,但是怎么问还是需要斟酌一下。关智不知道自己算不算心虚,他跟贺君渊的事,就算再洒脱也不是能随便说出口的。先别说关尹,就是他家老大知道了,可能都先抽得他满地找牙。
他这情况,换个角度,就跟“傍大款”有异曲同工之处。虽然关智觉得自己很冤枉,但跟贺君渊做 爱时的快感还是让他的喊冤变得没有说服力起来。退一万步讲,就像他说的那样,贺君渊就是根“按摩棒”,那也太高级了--
逛着逛着,看到一家店门口的玻璃橱窗里摆了些玩偶又贴了几张游戏海报,正好手机又响了,关智索性就站在原地一边看了一边掏出手机。
只是一看到来电显示是贺君渊,原本准备接的手却停住了,盯着手机上的名字看了一会儿,关智把手机重新放回口袋里。没来由的,他现在就是不想接贺君渊的电话,不想听到后者的声音。偏偏手机在口袋不停地响着,外加震动,弄得他整个人心神不宁。
可就在关智下定决心打死也不接的时候,他一抬头,看到玻璃上映出的两个人影,一个是明明不应该出现在这里,并且还在不停地打着他电话的人。另一个则中他自己,张着嘴、茫然又惊愕的蠢样。能同时出现这两种表情,倒也不容易。
贺君渊放下了手里的电话,走上来站在关智身后,先看了他几秒,才笑了笑说:“知道你不想接我电话,所以我就直接来找你了。”
这笑话,放到平时应该挺浪漫,但是现在关智只觉得很丢人。
从玻璃上瞅了一眼身后的男人,与贺君渊快有一天多没见,关智突然有点“如陋三秋”的感觉。并不是说他有多想贺君渊,而是只有今天,他突然很仔细地、很用心地看了看眼前这个男人。
贺君渊的头发长出来了不少,已经能算是从光头的的队伍中脱离了。而且贺君渊的头发本身就软,长长一点,就能垂下来了,总算恢复了几分昔日的风采,感觉甚至还年轻了点。先天条件好,后天“糟蹋”一下也是能顶住的。
关智有点不情愿地转过身,问:“有事?”
贺君渊没说话,只是盯着他,眼神里有着平日没有的东西,看得关智很莫名。
“怎么了?”他今天有帅到这个地步么?
扬了扬嘴角,贺君渊没说什么。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太敏感,关智总觉得今天的贺君渊跟平时不一样,阴阳怪气的。
“是不是昨天玩太累了?没休息好啊?”他比贺君渊更阴阳怪气地问。他还没跟他算内裤的账呢!
这回贺君渊笑了出来,好像关智的“幽默”终于让他们又找回了平时的感觉。
“我发现,你最近可没以前听话了。”
贺君渊话中有话,不过他不说关智还没发现,自己好像是挺长时间没有“狗腿”了。可他现在实在是没那个性质。
“贺老大,我今天有事,没空当笑料给你寻开心了。”
“去哪里?我送你。”
今天怎么这么多人好心愿意送他?关智疑惑地看着贺君渊,后者一脸的“纯良”,也没给他拒绝的机会,搂着他的肩就往停在路旁的车里带。
“喂!贺老大,大街上的注意影响!”关智有点挣扎。
“我都不怕,你怕什么。”
对,他哪能比得过你贺君渊有名。坐进车里,关智在心里嘀咕。
车里一股淡淡的香气,像是香水,只是等车开了之后味道好像渐渐浓了起来。关智有点闻不习惯,但也不是不能忍受。贺君渊坐在他旁边,上了车之后就不再说话,一副在思考什么的样子。
“我去酒店找我姐姐。”关智说,同时想打电话给关尹,却突然发现身上好像使不出力气。不是不舒服,相反,就是觉得很舒服,所以动都懒得动一下,最后甚至到了连手都不想抬的地步。
渐渐地,关智闭上了眼,整个人缓缓地倒在贺君渊身上。
贺君渊低头看了一眼怀里的关智,帮了弄了个舒服一些的姿势。
“贺先生,”前面的司机轻声叫了一句,说:“他们让我通知您,医生已经在您家里等着了。”
“嗯。”
贺君渊伸出手,很小心地摸了摸关智的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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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君渊记得,他失去弟弟的时候,是十五岁。一个尴尬的年纪,不能够完全为自己做的任何事负责,却又不能逃避。那可能是他一生都无法原谅自己的错,眼睁睁地看着弟弟被大火吞噬,却无能为力。
贺君渊不知道自己一生中还会犯多少错,但是唯独亲手毁掉了自己最爱的人,那可能已经是对他的最大的惩罚。
而当他被告之自己的弟弟还活着的时候,贺君渊已经无法去形容自己当时的感觉了。无论什么感觉,好像都不真实了。
但是当那种激动和兴奋还没有来得及加深,却知道他的弟弟可能就是关智的时候,贺君渊犹豫了。
对于关智,像是没来由的钟情,可是称之为“莫名”。贺君渊从来不理解为什么会对关智有特别的兴趣,也许是那次在温泉里看到他可笑而让人忍俊不禁的样子。但是如果说这样过于牵强的话,那现在,“血缘”可能是更好的解释。
像他弟弟,而又没有血缘关系,简直是“天作之合”。以为自己的弟弟已经死了十几年,现在又出现,那种感觉,已经变得不一样了。贺君渊承认,一开始,他可能的确只是想拿关智来填补什么,替身也好,代替品也罢,前提是关智是跟他无关系的人,没有顾及,他们就不会有更深羁绊,最算再喜欢,他也不会跟自己的亲弟弟上床。
但是现在,一切可能会为时已晚。
他现在暂时不能确定关智的身份,但是化验dna的确是最好的方法,简单而又准确,只要几天时间就能得到结果。
但是贺君渊犹豫了。甚至是痛苦。
验,如果匹配了,那关智就是他的弟弟,他最后的、唯一的亲人。是他最爱的弟弟。但是这样意味着,他们做了永远都不会被原谅的事。那是他们谁都无法承担的罪。
不验,可能还留着一丝侥幸。没有人会知道、没有人会提起,他不会告诉关智的,谁都不会告诉。
而第二条选择,是根本不会被原谅的。那就是变相的逃避,明知道没有希望,却还要用这种自己骗自己的方法给自己一个希望。
房间里,贺君渊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地看着不远处床上的人。
关智睡得很熟,回到这里已经有十分钟,再加上车上的一刻钟左右,完全没有要醒来的迹象。那种药的效果因为而异,而很显然,它对关智的效果非常的好。
这让贺君渊更加的感觉有罪恶感。
关智平躺着,不知不觉间微微侧过头对着贺君渊,后者看着他的脸,没有熟悉的感觉,但是关智本身给他的感觉,就已经与他的长相无关了。
皱了皱眉,贺君渊觉得他可能刚得到,就马上要失去了。似乎没有人或事可以两全,对他来说,到底怎样才是最好的结果--
敲门声响起,贺君渊缓缓抬起头,然后说了声进来。
推开门,进来的是个穿着白大褂的男人,衬衫领带眼镜一样不缺,斯斯文文的,手里拎着一个小型的医药箱,看到贺君渊,轻轻一点头示意了一下。
“贺先生。”不卑不亢,带着恭敬却并不过分。
“嗯!”贺君渊抬头看了他一眼,伸手想去拿烟,却在中途停了下来。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放弃了。
这时男人走进房间,看了一眼床上的关智,问:“是这位么?”
贺君渊点了一下头。
“那,现在可以开始了么?”
沉默了几秒,最后贺君渊闭上眼点了点头。
走到床边,男人看了一眼睡得快要打呼噜的人,半跪在地上,打开医药箱之后,突然转身问:“贺先生,要用血,还是毛发或者口腔粘膜?”
用血验最快,后两样时间则要长一些。
贺君渊愣了一下,看着床上昏睡不醒的人,良久,说了一句:“血吧。”
“好。”男人回过头,从医药箱里拿出了一支一次性的注射器和消毒用的东西,然后站起来卷起了关智的衣袖,露出他整个手臂,用橡皮管系在上臂让大动脉浮现。一系列动作下来,睡梦中的关智没有任何反应。
贺君渊看着关智,缓缓皱起眉。
准备好之后,男人动作熟练地拆开注射器的包装,正准备在关智的手臂上消毒时,身后的贺君渊突然叫了一声。
第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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