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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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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人物 作者:小春贤

    正文 第10节

    小人物 作者:小春贤

    第10节

    ☆、第 56 章

    早上,肖长山被客户里顾航和肖城说话的声音吵醒,今天是星期天,肖城不用上学,平时的这个时候,肖长山一般会趁着早市去摆一下地摊的,不过今天起晚了,估计早市是赶不上的,他随意套了件衣服走出房间。

    此时,顾航正看着肖城吃饭,他见肖长山起来了,便说;“你怎么不多睡一会儿?今天就别去出摊了,好好在家歇一天。”

    肖长山摇了摇头,说道:“做咱们这个生意,混得就是脸熟,等下午我再去吧。”

    顾航知道肖长山很固执,几乎很难说得动他,于是便说;“那你别去,我去守一天。”肖长山笑了一声;“人家认得是我,你去有啥用啊。”

    顾航抿了一下嘴,皱着眉头说;“那就不去,少挣一天的钱,不会咋样的!”说罢,他进了厨房,拿出几个煮熟的鸡蛋,过了一晚,肖长山脸上的乌青看起来更肿了几分,顾航包好熟鸡蛋,在肖长山肿的地方滚了几下,肖长山疼的龇牙咧嘴,肖城站在一旁,脸上皱成了一个包子样,嘴里不停的抽气,好像替他二叔疼似的。

    肖长山用眼角看到顾航一直紧锁着眉头,脸上也面无表情的,手上虽帮他敷着伤口,只是正眼也不看他一下,显然还在为刚才的事生气,肖长山故意装作很疼的样子,嘴里轻哼了几声,想叫顾航心软,谁知顾航还没说话,倒是一旁的肖城可怜巴巴的瞅着顾航,说道:“航叔叔,你轻点吧,二叔看着可疼的样子了。”

    顾航嘴巴几乎抿成了一条直线,他看了肖城一眼,没作声,肖长山叹了一口气,想着今天是星期天,估摸着也没什么生意,再说算着日子,也差不多该带顾航到医院去复查身体了,便握住顾航的手,说道:“行了,听你的,今天就在家歇一天。”

    顾航听了肖长山的话,脸上这才松动了几分,肖长山又接着说;“不过今天该带你医院去复查身体了,等会儿吃完饭,咱们就去吧。”顾航想着到了医院,正好也能看看肖长山身上受伤的地方,于是便点头答应了。

    说定今天肖长山休息一天之后,顾航进了厨房,端出早饭,一家三口吃完之后,肖长山收拾好东西,就带着顾航跟肖城往医院去了。

    现在他们来医院,一般都不再需要挂号,直接找秦医生就行,秦医生因为吴经国的原因,跟这两人也熟识了,他见了肖长山满脸乌青的样子,吓了一跳,问道:“这是怎么了?”

    肖长山笑了两声,说道:“没事,跟几个小混混打了一架。”

    秦医生说;“看起来伤得很重,要不要去看看。”

    说起来这个,顾航就气得要死,刚才进了医院,顾航要带他去检查一下,谁知肖长山死活不去,秦医生很清楚他家的情况,他简单帮肖长山看了一下,确实没什么受伤的地方,不过为了保险,他还是补了一句;“最好还是去拍了个片子看看,毕竟胸腔里都是人体重要器官,有些隐形的伤,我们也不能单靠手能摸出来的”

    顾航听后,这下也不顾肖长山的坚持了,他直接把肖长山给拖去拍了片子,这顾航虽说病后身体素质大不如从前,不过毕竟以前当过兵,动起真格来,肖长山压根不是他的对手,好不容易等拍了片子,肖长山从里面出来,瞪了顾航一眼,说道:“这下你可满意了吧?”

    顾航当然放了心,不过现在肖长山正气着呢,于是赶紧顺毛摸;“我也是为你好,要是真伤到哪里,你想担心死我啊。”

    肖长山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不过到底也没说啥,接下来就该复查顾航的身体了,肖长山去排队交钱的,顾航在旁边陪着一起,因此也没耽误时间,只是缴钱的时候,肖长山连口袋里的钢镚都掏了出来,顾航看了心里很不是滋味,这段时间,因为不用住院,肖长山每天出去摆摊,虽说不像先前那样山穷水尽的,只是日子依然过得紧巴巴,尤其是每次来医院复查身体一次,就要两三千块钱,几乎能顶肖长山摆一个月的地摊了,还有家里的日常开销,再加上马上肖城学校里要交生活费,感觉每天睁眼就要花钱似的,顾航天天巴望着能掉个馅饼到他们家。

    肖长山拿着缴费单子,见顾航一脸沉重的样子,便拍了拍他的头,安慰的笑了一声,说道;“走吧。”

    看着肖长山这么乐观,顾航也跟着松了一口气,他笑了两声,拉着肖城,随着肖长山一起往各个科室做检查去了,因为他们常来这家医院,要查的几个项目也都已经摸熟了,因此不大一会儿,就查好了,只等下午来拿报告就行。

    现在差不多快中午了,三个人先在外头简单吃了中饭,歇了一会儿,直接往医院来取报告,肖长山拍得片子先出来的,他们送到外科医院那儿看了一下,医院也说除了皮肉伤以外,内脏没有问题,顾航听说后,放了心,倒是肖长山嘴里不停的埋怨,他道:“我就说没问题,看看吧,又白花了钱!”

    顾航咧嘴笑了一声,说道;“这钱咱花得高兴!”眼看肖长山又要瞪他,顾航摸着肖城的头求支持;“小城城,你说对吧!”

    肖城虽说不太明白,但也知道是为了他二叔好,便跟着一起点头,重重的说;“对!”

    肖长山捏了一下他的脸,狠狠的说道:“现在你就听你航叔叔的,你们两人是一派的了!”

    肖城笑眯眯的说:“城城也听二叔的,咱们三人是一派的,二叔是大师兄,航叔叔是二师兄,我是三师兄!”

    肖长山和顾航都被他的孩子气给逗乐了,顾航忍俊不禁的笑道:“以后少看电视剧,瞧瞧你都跟着学得啥呀!”肖城对着顾航淘气的吐了吐舌头,躲到他二叔身后去了。

    肖长山的身体看完之后,就该去取顾航的检查报告了,拿到报告之后,顾航他们等了一会儿,等秦医生上班之后,才找了过去,秦医生也一直比较关注顾航的病情,等看了顾航的各项检查报告之后,便笑着说;“总体来说,恢复情况还算不错的,以后只要好好休养就行。”

    这话肖长山听了可算是舒了一口气,他每回陪顾航来检查身体,就盼着医生说顾航身体好,那秦医生又说;“以后你们每半个月来检查一次就行!”

    肖长山忙不跌的点着头,又听秦医生交待了一些问题,便跟顾航一起出了医院。肖长山和顾航心情都挺不错的,两人都感觉现在情况越来越好,没准再过不了多久,他们的生活就能回到正轨了。

    这段时间因为他们一直比较忙,好长时间没去看吴经国了,今天得了这个好消息,肖长山便说;“我们去看看吴老头儿吧,这么长时间没去看他,心里怪想的。”顾航也跟着一起点头,于是半途中,又往吴经国家去了。

    吴经国其实挺气肖长山他们的,心想他们自从出院之后,这么长时间都不来看他,典型的过河拆桥,不过等看了肖长山满脸乌青的出现在他面前,还是被惊了一下,心里的那些不快也丢到脑后,他说;“你这是怎么了,跟谁打架了?”

    肖长山随意找了一个借口糊弄过去,也不知吴经国信了没有,他走进吴经国的家里,许久没来,家里又积了一层灰,脏衣服脏袜子丢得到处都是,肖长山都不知道他儿子是怎么放心他一人独居的,于是无奈的对吴经国说道:“吴老,你好歹也是享受国家津贴的,就不能请个保姆来照顾你的生活么!”

    吴经国气鼓鼓的哼了一声,说道:“我没又请你来,你管我家里是什么样的!”

    肖长山叹了一口气,挽着袖子认命的帮他打扫屋子,顾航也到厨房里烧水帮着一起收拾,倒是吴经国,心安理得的带着肖城在院子里玩。

    肖长山和顾航把吴经国家里打扫干净之后,又帮着烧了一顿饭,彼时,天都快黑了,吴经国把他们送到门口,他看了肖长山一眼,说道:“你这么大的人了,也要保重自己,你家里的病的病,小的小,全靠你一个人呢。”

    肖长山摸了一下鼻子,不好意思的笑着说;“哎,我都知道呢!”

    吴经国瞪了他一眼,骂道:“知道就好!”顿了又顿,他又说;“你们要是有空,就带着孩子到我家来玩!”肖长山心道,到你家哪是来玩的,每次都是当打扫屋子的。吴经国似乎也有点不好意思,于是补了一句;“城城这孩子挺投我的缘!”

    肖长山点头答应;“有空一定带孩子来看你!”吴经国应了一声,亲眼目送着他们走远,这才回身把门关上。

    此时到了深秋,入夜的时候气温有点凉,走在中间的肖城连打了几个喷嚏,顾航牵起他的手摸了摸,又问道:“冷么?”肖城扬起一个笑脸,摇了摇头,他见他二叔落后两步,等他二叔走近,伸出另外一只手握住他二叔的手,又仰头看了他二叔一眼,眯着眼睛笑得很甜。

    ☆、第 57 章

    肖长山身上的伤痕一直过了好几天才消褪,顾航怕肖长山出去摆摊时再吃亏,跟着他一起去摆了几天摊,不过肖长山那一架似乎打得还管用,之后便没什么人来找茬,肖长山也就没叫顾航一起来了,现在顾航身体渐渐好了,便销了假,回单位上班去了。

    这天,肖长山收摊回家,他到楼下时,见楼下停了一辆小汽车,肖长山见这车子陌生,心里暗自好奇,忍不住看了一下车牌号,顿时愣了一下,那是他们老家那儿的车牌号。他心里一顿,提着东西连忙上了楼。

    刚走到门口,肖长山就听到里面有说话声,他想也没想,直接伸手敲门,立时,门被打开了,是顾航来开得门,肖长山看了一眼顾航,见他脸上表情很僵硬,问道:“是谁来了?”

    顾航见肖长山回来了,脸上缓和了几分,人也不像刚才那么紧绷了,他默默不语,拉开门让肖长山进来,肖长山这才看到家里的客厅里坐着一男一女两个人,年龄大约五十来岁,看那眉眼,跟顾航长得还有几分相似,肖长山见了这情形,便知道这两人大概是顾航爸妈了。

    肖长山又扫了一眼,没看到肖城,不过看到房间的门动了一下,接着肖城的小脑袋探了出来,肖长山瞪了他一下,肖城又赶紧缩了回去。肖长山换了拖鞋,走到顾航爸妈面前,微微点了一下头,又扭头看着顾航问道;“这两位是李叔跟阿姨了吧。”

    顾航点点头;“嗯。”

    顾航的爸爸李金国自从肖长山进了这屋子后,便一直在暗暗打量他,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肖长山,他现在对这人的心思很复杂,一方面是因为他跟自己儿子这种见不得人的关系,另一方面是顾航生病了,他们这些至亲竟然毫不知情,是他一个外人不离不弃的照顾他。

    在李金国打量肖长山的同时,肖长山也在注视这对夫妇,他们夫妇两人穿得很体面,顾航爸爸戴着一副眼镜,显得他气质很儒雅,像是某所大学的教授,另一边的顾航妈妈,长得更像顾航的哥哥李宇,她保养得很好,画得淡妆,自肖长山进来后,脸上的表情看起来有些别扭。

    肖长山一副主人的派头,他跟顾航两人并排坐在李金国夫妇面前,开口问了一声好之后,便又对顾航说;“李叔跟阿姨是什么时候到的,有没有吃晚饭?”

    顾航像是现在才想起这个问题,他转头问他爸妈;“你们吃饭了吗,要是没吃的话,我现在去做点吃的。”

    李金国面无表情,他淡淡的开口说道:“来的时候,我们已经吃过了。”顾航见此便点了点头,坐在肖长山身边没有开口。

    这对夫妇跟顾航两人的交流显然是很少的,除了肖长山以外,三个人都有些尴尬,肖长山见顾航给他爸妈连杯茶都没上,便笑着说道;“家里来了客人,怎么连茶都不倒!”

    顾航‘哦’了一声,起身往厨房里倒茶去了,李金国一直冷眼看着肖长山,见他把自己儿子支使得团团转,心里很是憋闷。

    不一会儿,顾航端了茶出来,放到李金国夫妇面前,嘴里轻声说道:“爸,妈,你们喝茶。”李金国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随后直接无视了肖长山,先望着顾航说:“你生了这么大的病,怎么连电话都没打一个。”

    顾航不知该怎么回答,先转头望了一眼肖长山,李金国见了这没出息的儿子,心里气得很,他压着怒气说;“我问你话呢,你看别人做什么!”

    肖长山心里冷笑了一声,他说道:“李叔,小航从去年住院了,部队里把信先寄到你家里去了,至于你们怎么不知道,那我就不清楚了。”

    李金国被噎了一下,半天没有开口说话。肖长山又对这夫妇二人说道;“两个月前,小航要动手术,我没有权利签字,还特意回家想请你们帮着代签,谁知遇到你们不在家,便是顾航大哥签的。”顾航的妈妈想了一下,茬开这个话题,她说;“小航的哥哥也怕我们知道了着急,这才瞒着我们,我们也是前不久无意间知道了小航住院的事。”

    李金国看了顾航妈妈一眼,顾航妈妈顿了一下,没作声。肖长山才懒得管他们家的事呢,只要不碍着他跟小航过日子就行,他问道:“李叔跟阿姨这次是过来看小航的么?”

    顾航妈妈说话,等着李金国开口,李金国微微颔首,他看着顾航说;“你现在身体怎么样了?”顾航抬起头来头看着他爸,轻声说;“做了三次手术,现在已经好了很多。”

    李金国叹了一口气,接着看了顾航一眼,恨恨的说道:“早知道有今天,你之前为什么不听我们的劝呢,搞得现在生了病,连看病得钱都没有,要不是我们知道了,你是不是打算一辈子也不告诉你爸你妈?瞧瞧你现在过得什么日子,身边连个照顾得人都没有,在家里,好歹还有我们照顾,看病得钱也不用为难,我真不知道你这孩子在想什么!”

    顾航还不等他爸说完,先开口说道:“长山在照顾我呢,我们家里虽不宽裕,但是我现在过得越来越好了。”

    李金国听了那声‘我们’就来气,他指着肖长山回来时提得一包东西,朗声说道:“过得好你们会住这种地方,会去摆地摊?”

    顾航眉头紧紧皱在一起,他直直的看着他爸,沉声说道:“就算摆地摊,长山也没让我受一点儿罪!”

    这话无疑是点燃了一个炮仗,李金国瞪着顾航,怒斥道:“我们家谁让你受罪了?”

    顾航脸上涨得通红,回瞪着他爸,他就不爱听别人说肖长山半点不好,哪怕这人是他爸!李金国又指着肖长山;“你倒是说说,这人哪里好,把你迷得五迷三道的,为了他,亲生的父母都不认!”

    这话简直戳中了顾航心里的痛处,他也火了,他站起来,跟他爸对视,说道;“我没不认你们,是你们不认我,我回家看你们,你们连见我一面都不愿意,还叫我要咋认你们?”

    李金国骂道:“你要不是跟个男人胡搞,我犯得着这样吗?”顾航忍不住又回了一句;“要不是你们从小把我送到乡下,我会认识长山吗?”

    眼看这父子两人要吵起来了,肖长山一旁也看够了,他看了一眼顾航,说道:“坐下!”

    顾航的气像是突然消了一般,他乖乖的坐在肖长山旁边,沉着脸一句话也不说,只是胸口还不停的起伏,另一边的顾航妈妈也拉着李金国,劝道:“你干嘛呀,好端端的怎么又吵了起来,有话好好说。”

    肖长山看着顾航说;“跟自己爸爸吵什么呀,快跟李叔道声歉!”

    在肖长山面前,顾航乖的跟只猫似的,他别扭了一下,最后在肖长山眼神的鼓励下,看着他爸,说道:“爸,对不起,我不该跟你吵架!”

    顾航不道歉还好,这道歉的话刚说出口,李金国脑仁突突的直跳,他瞪了肖长山一眼,就觉得肖长山这是故意的在他面前显摆他辛辛苦苦养的儿子听他一个外人的话,李金国喘了几口气,他看着肖长山说;“我过来不是为了跟顾航吵架,是来带他回去看病的。”

    肖长山侧头看了一眼顾航,等着顾航回答,顾航看着他爸,认真的说;“爸,我是不会跟你回去的。”

    李金国脸都被气青了,他骂着顾航说;“你是想把我气死吗?”

    顾航不吭声,在肖长山回来之前,他们就跟顾航谈过,顾航当然不会跟他们一起回去,就算有一天要回去,也是跟着肖长山一起回去,顾航妈妈安抚着李金国,她说;“小航要是不愿意回去就算了吧,毕竟你也知道他的性取向,再说咱们来看过他,知道他的病现在好了就行。”

    李金国也不想跟顾航再谈下去了,他哼了一声,起身准备要离去,顾航妈妈赶紧跟上,肖长山和顾航将他们一起送到门口,顾航妈妈说;“你们不用送了,我们今天就会回去的。”

    顾航听了他妈妈的话,果然送到门口就没送,倒是肖长山亲自将他们送到楼下,顾航妈妈见了,心里长叹一口气,从皮包里拿出一个信封塞到肖长山手里,她说;“这是三万块钱,你们先用着,等以后不够了,打电话告诉我们一声。”

    肖长山嘴角微微一挑,也许他们很缺钱,不过面对顾航父母施恩一般的作派,这钱他真接不下来,最困难的时候他们都过了,还在乎这三万块钱么,他把钱还给顾航妈妈,嘴里说;“阿姨还是把这钱拿回去吧,小航长年不在你们身边尽孝,这钱就当是他孝敬你们的。”

    这次连顾航妈妈的脸都青了,已经走远的李金国回头瞪了顾航妈妈一眼,顾航妈妈把钱收了回来。

    肖长山望着已经开远的车子,冷笑了一声,他承认,他就是气顾航一直被这夫妇两人冷遇,所以才故意让这两人难堪的,肖长山一回身,见顾航就站在楼梯口直愣愣的看着他,心道,今天小航又该难过了。

    ☆、第 58 章

    顾航爸妈来吴市的事像是一颗小石子丢在水里,水波散开也就过了,肖长山和顾航谁也没再提起过,日子不紧不慢的到了冬天,吴市是海滨城市,冬天倒是不大冷,只是空气很潮湿,肖长山的伤腿每天都酸麻酸麻的,走起路来,瘸得更厉害了,更何况他每天摆摊辛苦,顾航看了心里又疼又急的。以往刚来吴市时,顾航每天会给他用草药泡脚,现在多了一项工作,除了给你泡脚以外,还会帮他按摩,肖长山还玩笑,如今他们这两人,算是他给顾航按摩头,顾航给他按摩头。

    他们一家三口因为是北方人,吴市刚入冬时,一家三口都很不习惯,肖城还感冒了好几天,好在孩子皮实,吃了几天药,病也就好了。

    现在顾航给自己熬药的时候,也会给家里熬一锅祛湿的汤药,这还是他问洪教授要的方子呢,不过肖长山和肖城喝了两次嫌太苦,就不愿意喝了。顾航便换了一个方法,时不时的会做些冬天时令食物来吃,不过他手艺不太好,肖长山和肖城吃得也很勉强,有时候遇到肖长山有空做饭时,肖城就会激动得手足舞蹈,相当不给顾航面子。

    马上肖城幼儿园的学费要交了,他们一个季度交一次,那幼儿园师资力量好,设备齐全,学费自然也很贵,肖长山攒了很长时间的钱,刚刚够交他的学费,现在存款又完了,再加上顾航每隔一段时间要去复查身体,现在他每天都有一种紧迫感,就是挣钱挣钱,再多挣一点钱!

    肖城现在性子开朗了许多,他跟顾航和肖长山都很亲近,只是面对外人的时候,多少还是会有点腼腆,前不久,他们幼儿园又把肖城的画拿到市里去参加少儿比赛,拿了一个二等奖回来,幼儿园的小林老师还特意找到顾航,说是肖城很有天赋,建议找一个专业的老师好好培养,别把孩子给耽误了,顾航也觉得自家熊孩子画画不错,可是家里没有条件培养他,他回来跟肖长山商量了一下,他们现在确实没有钱再送肖城去学画画,只能把这事先放一放了。

    现在看着家里一点一点平顺下来,两人心里挺高兴的,他们除了穷点,日子过得还算不错,如今两人就盼着日子一直这么顺顺遂遂的过下去。

    这天下雨,肖长山没去摆摊,又恰逢星期天顾航放假,肖城幼儿园组织到博物馆去参观了,家里就他们两人,两个人窝在客厅的旧沙发上,气温有点低,顾航拿了毯子搭在两人身上。

    肖长山趴在顾航腿上,顾航找了一直挖耳,轻轻给他掏着耳朵,顾航每掏几下,就会问他痛不痛,肖长山不时回应两句,其实顾航手劲很轻,肖长山舒服得都快睡着了。

    顾航对着他的耳朵吹了吹,又问;“痛不痛,我的劲儿大么?”

    肖长山眯着眼睛,嘴里轻轻哼了两声,顾航见他的更加舒适的,便又叫他换了方向,给他掏另一只耳朵,不知不觉,外头的雨势越来越大了,顾航侧耳听着外面的雨声,竟有一瞬间的错觉,希望这雨一直下下去才好。

    过了大半日,顾航给肖长山掏好耳朵之后,又捏了捏他的耳垂,肖长山的耳垂很厚,轻轻捻一下,肉肉的很舒服。

    肖长山用脑袋在他腰上蹭了几下,眯起眼睛看了一下顾航,气氛太好了,他开始生起了别的心思了,不时的用手摸着顾航的腰,那里的是顾航的敏感地带,每当他的手轻轻碰到那地方,顾航后背就会轻轻颤栗几下。

    顾航跟他处了这么长时间,还能不知道他的心思么,他手插进肖长山的头发里,给他轻轻按摩了一下头皮,低声说道:“舒服么?”

    肖长山动了动身子,从喉咙里发出一声意义不明的声音,他呼吸有些重,又蹭了蹭顾航,顾航给他轻轻抓着头皮,又在他耳边问道:“重不重?”

    原本是很正常的一句话,只是肖长山莫名的就觉得下腹一紧,翻身把顾航压在身上,扬着眉毛,问道:“重不重?”

    顾航脸色有些潮红,睁着亮晶晶的眼睛看着肖长山,轻轻的笑了一声,嘴里吐出一个字;“重。”

    肖长山觉得胸海里有一根弦嘣的一声断了,他看着顾航的眼睛,说道:“在这儿还是回房里去了?”

    顾航没有回答他的话,他伸手攀住肖长山的肩,身下被他的肿胀顶得心里有些发慌,顾航轻轻喘了一声,眼角有些发红。

    肖长山就是觉得这样的顾航让他爱得不行,他挺了挺腰,顶了顾航一下,急声问道:“想我吗?”

    顾航抿了一下嘴唇,额头上沁出了一些细密的汗珠,他直勾勾的看着肖长山,嘴里说道:“想,每天都想!”

    肖长山再也忍不住他,他俯身吻住顾航的嘴,这个吻有些急,两人都喘着粗气,互相感受着彼此的气息,顾航眼神有些迷茫,伸手搂住他的背,不停的回应着他。气氛正是浓情蜜意之时,肖长山放在桌上的手机响了,刚开始两人都没有理会,谁知那电话停了一下,又接着响了起来。

    顾航分神了,他推开肖长山,说道:“电话来了。”

    好事被打断,可想而知肖长山有多气,他嘴里骂了一声,也不知道是谁挑这个时候打电话,他们在吴市的朋友很少,电话平时几乎不怎么会有人打,待他起身接起电话一看,才发现是安小浩打过来了,不免觉得心里有些纳闷,他刚接听,那头安小浩的声音先传来了,他说;“哥,你咋这么半天不接电话呢?”

    肖长山脸上忍不住红了一下,他清了清嗓子,说道:“刚好有事,没听到。”他听到安小浩的声音有些激动,便好奇的问:“你这会儿打电话过来是有啥事吗?”

    安小浩直接跟他说;“哥,你不知道吧,有一条国道快修到咱们镇上,咱们镇上有一批房子要拆迁,我回去看了,正好有你家跟我家呢。”

    肖长山听说是拆迁,先是是愣了一下,说道:“这事怎么没听说过,你这消息准吗?”

    肖长山这么长时间不在家,不知道这事也算正常,那边的安小浩说;“怎么不准?拆迁办都已经在跟镇上那几家人沟通了,大部分人都是想拆迁的,咱们县上都是些老房子,有了钱再起新房就是了,我知道后赶紧给你打了一个电话,你要是有时间,就尽量回来一趟。”

    肖长山听后,默不作声,电话那边的安小浩顿了一下,缓了一下之后,轻声问道:“哥,怎的,你不想拆迁么?”

    这消息来得太突然了,肖长山想了一会儿,肯定的说;“拆,我这几天就抽空回去。”安小浩知道后,又跟肖长山说了两句话,便挂上电话。

    顾航刚才在旁边也听到他们的通话了,好像是关于什么拆迁的事,于是问道:“长山,是什么事,我怎么听到安小浩说啥拆迁呢。”

    肖长山点了点头,对顾航说:“有一条公路要打咱们镇上过,可能会折迁一批房子,其中就有咱们家,小浩是打电话来通知我们的,让我们有时间回去一趟。”

    顾航听说是老家房子要拆迁,先是愣了一下,随后眉头微微皱起,那房子是肖长山爸妈留给他们最后的一点财产了,要是拆迁了,以后他们回家住哪儿?顾航把心里的顾虑一问,肖长山心里也有几分沉重,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像下决定似的说;“拆吧,那房子留那儿也没住人,等以后回家再说,以后的事谁说得准,咱们回不回老家还两说呢。”

    肖长山也知道那房子对他的意义,他说这话既是安慰顾航,也是安慰自己,现在他们急需用钱,先过了眼前的难关再说,如果能有一笔赔偿款,他们的日子就会好过许多。

    顾航听了肖长山的话,半天不吭声,肖长山看着他,又拉着他的手说道:“等咱们有了钱,就可以送小城城去学画画了。房子没了没关系,只要你跟城城过得好,我相信我爸妈在天之灵,也不会说啥的!”

    顾航噗嗤笑了一声,他说;“咱爸要是知道你把他的房子钱拿来贴外人,非气活过来不可!”

    肖长山他爸妈死得早,根本不知道有顾航这号人,他一点儿也不在乎,更何况顾航怎么会是外人呢。他说道:“没事的,我爸气活过来有我呢!

    其实那房子不光对肖长山意义重大,对顾航同样如此,他当兵这么多年,对他来说,那里就是他的家,他跟顾航有很多记忆,也是在那房子里发现的,他轻轻叹了一口气,说道:“只要想到房子要被拆了,心里觉得空落落似的!”

    顾航看到他小模小样儿的,忍不住在他腮边亲了一口,笑着说;“我还没怎么样呢,你倒是先愁起来了!”

    之后两天,肖长山先找人打听了一下拆迁赔款的事,而后又跟安小浩联系了一下,确定现在拆迁办就在他们镇上办理拆迁赔款的事,当即便买了回乡的车票。

    ☆、第 59 章

    这次回乡下去,因为顾航要上班,还要要照顾肖城,于是就肖长山一个人回老家,肖长山回到九里镇的时候,正是早上的时候,他这一路走来,心里很惊奇,这一年时间他不在家,镇上的变化非常大,镇上新开了两家超市,还在镇政府门口修了一个广场,再看到镇上的告示牌,才知道公路已经修到他们隔壁县了,再过不久,大概就能修到他们镇上了。

    肖长山下车,先到街上吃了早饭,等回到他家那条巷口时,也发现巷子里每一家都加盖成两层楼或三层楼,有的人家想来是正在赶工,连屋顶都没盖,就剩他们家,还是早年的平房,夹在这一栋栋楼房中间显得很怪异。

    他提着东西进去时,刚巧遇到隔壁家的何婶子出来倒拉圾,何婶子看到不认得的人进来了,多看了两眼,这才发现是肖长山回来,她惊讶的问道:“长山,这一年来你到哪里去了?怎么一直没听到你的信儿,我们还在猜你是不是出了啥事呢!”

    肖长山当日接到顾航病重住院的消息时,因很赶时间,也没跟熟识的邻居打招呼,直接带着肖城就找顾航去了,再说他家又没有近亲,所以几乎没人知道他往哪里去了,因此何婶子看到他突然回来了,不免感到很惊讶。

    肖长山笑了两声,随口说道;“到外地去讨生活了,这次回家,也是有人通知我,说咱们镇上的房子要拆迁,所以赶着回来了。”

    何婶子原本还要好好问问肖长山这一年是怎么过的,不过听他提起拆迁的事,便来了精神,眯着眼睛得意的说道:“是呢,咱们运气好,刚好就在公路经过的地方,要是能赔个二十来万,在镇上可以置办两套新房子呢,正好大儿跟二儿一人一套,以后结婚都不用为房子发愁了。”

    肖长山听说能拆迁款能有二十来万,心中一动,他本身一直不在家,所有的信息也都是从安小浩那儿听来的,不过安小浩住在市里,消息其实也不是很灵通,他自己估摸着到顶也就赔个十来万左右,现在听何婶子说能赔二十来万,便问道:“能赔二十万,有这么多吗?”

    那婶子看着肖长山,说道;“正在跟拆迁方谈呢,我们巷子的十几家都说好了,要统一战线跟拆迁办谈判,不赔二十万就不签字,他们工期一天就是几万块,看谁耗得起!”

    顿了顿,何婶子又看着肖长山,眼神里带了点可惜,她说;“能赔二十来万也是因为咱们家都加了楼层,像你们家还是老式的平房院子,可能也就赔十几万左右。”

    肖长山笑了一下,就算赔十几万也远远超出他的预期,他说;“赔十几万也不错!”

    何婶子摇了摇头,对肖长山说;“哎,你要是找工匠,赶紧给你家楼房加两层,兴许也能赔二十来万,不过现在因为拆迁的事,镇上的工匠很俏,也不知道能不能找到人。”

    肖长山没作声,他不会在拆迁这事上耗太多时间,吴市那头只剩下顾航和肖城,他很不放心,他现在就想着能把拆迁的事尽快办下来就行,于是便问何婶子;“咱们拆迁这事谈到什么地步了?”

    何婶子叹了一口气,说道:“还僵着着,前几天他们想过来量地,被我们拦住了,我们的意思都是先谈好赔款的事再来量地。”

    肖长山微微皱了一下眉头,听这意思,两方竟是还没有谈妥,何婶子想了一下,对肖长山笑着说;“正好你回来了,多一个人,咱们就多一分底气,明天你跟我男人往拆迁办去打听打听,反正是国家赔的钱,不要白不要!”

    肖长山应了一声,又跟何婶子详细打听了一下如今拆迁的事,便跟她道别,回了家。

    这一年来,肖长山家里没住人,门口的锁都生了锈,肖长山花了好一会儿工夫才把锁给打开,开门之后,肖长山见院子里落了一地的树叶,灰尘更是到处都是,不过院子里的栀子树一年没人打理,倒也没有死,只是看着树叶有些发黄罢了,他又四处看了看,发现了一件让他惊奇的事,去年他把顾航留下来的花种一股脑全种下去了,没想到竟活了两株,只是长得很瘦弱,也不认得是什么花。

    肖长山在院子里看了之后,又开了堂屋的大门,一进去,扑鼻而来一股潮湿的霉气,屋里桌子柜子上到处都是灰尘和蜘蛛网,房间里的床铺当时走的时候没收拾,落了一层灰尘,肯定是不能睡觉,肖长山见时间还早,把铺盖都掀了,准备等会烧水来浆洗,棉絮也抱了出来,挂到院子里的竹杆上晒太阳去霉气。

    肖长山家里是那种老式的压水井,不过厨房的缸里已经没有水,他带着水桶,到隔壁婶子家里提了一桶水,回来时婶子给了他一把青菜几个萝卜,又给了他两碗米,肖长山也没客气,道了一声谢便接了过来。

    接下来,肖长山便开始在家里大扫除,先压了一缸水,把厨房里的大锅灶台清洗之后,烧了两锅水,把铺盖泡着,而后又将屋里屋外都清扫擦洗了一遍,等到最后把院子里也收拾干净时,已经到了下午。

    肖长山一直忙着打扫卫生,连中饭都没吃,这会儿事情都做完了,才觉得肚子有些饿,他简单做了点吃的,便将院门一锁,推着三轮车,往他的修车铺去了。

    出去的时候,路上遇到相熟的人,都很好奇他这一年来往哪儿去了,肖长山随意说了两句,因为一路不停的有人跟他打招呼,等到了修车铺时,天都有些暗了。

    到了修车铺时候,肖长山看到隔壁的郝老头在门口,便主动打了一声招呼,那老头儿看见肖长山回来了,愣了一下,问道:“你跑哪儿去了?”

    肖长山把这一年来的经历又简单说了一遍,郝老头背着手,问道:“你也是听说镇上要拆迁,这才回来的?”

    肖长山点了点头,郝老头儿又问:“那以后你就不打算修车了?”肖长山又点头,他笑着说;“如今我把家都安在吴市了,这修车铺的生意可能就要丢下了。”

    郝老头儿听了他的话,脸上顿时黑了下来,他从鼻孔里哼了一声,瞪了肖长山一眼;“一个个都是忘本的东西!”

    肖长山也知道这老头儿脾气怪,倒是没在意,他笑着说;“这么多年劳你照顾了,修车铺的东西我也都该搬走了,你看看有用得着的东西就拿回去!”

    郝老头儿也不知哪来的气,他气的将脸扭到一边,连话也不想跟肖长山说了,背着手哼哼唧唧的进了屋里,倒是不大一会儿,附近的左邻右舍听说肖长山以后不做修自行车的生意了,便都过来看热闹。

    开门的时候,肖长山发现修车铺的锁似乎有人定期往里面上机油,倒是没有肖长山想象中生锈的样子,他开了门之后扫视一眼,棚子里自然也都积了一层灰,以前修车的家伙因为长时间不用,也都生了锈,肖长山一样一样的东西都搬到小三轮上,东西都不多,不过半个小时就收拾完了。

    其中围观里有个女人,对肖长山说道:“你以后都搬到大城市去住了,这些东西还留着干啥?”

    其实肖长山本来也没准备把修车铺的东西带回去,他想着横竖也值不了几个钱,便对围观的人说道:“你们瞧着有什么东西用得上的,就拿回去用吧。”

    这话一说,立时便有个五十来岁的男人拿了肖长山以前修车的工具箱,笑着说;“那叔就不客气了,你这工具箱里的工具齐全,拿回去有时候敲敲打打用得上!”

    有这一个开头,接下来围观的人便都从小三轮上挑着用得上的东西了,不大一会儿,小三轮上的东西都挑走了,只剩下两张破凳子没人要,肖长山也不在意,反正这东西他也带不走,分给他们正好。

    过了一会儿,见他们把东西都挑好了之后,肖长山推开了郝老头家的院子,那郝老头儿见了他,哼了一声,问道:“你来干啥?”

    肖长山笑着说:“来给老叔送钥匙的,那修车铺的棚子当时建得很结实,我给你留着,平时放放什么杂物也行!”

    郝老头瞪着他说:“谁稀罕你的棚子,你赶紧拆了去!”

    郝婆婆听到外头的声响,从厨房里出来,见是肖长山,也惊了一下,听肖长山说了这一年的经历之后,摇着头说道:“你一个单身大男人,腿上又不好,拖着孩子也不容易,在外头过日子一定很辛苦吧!“

    肖长山笑了两声,对郝婆婆说:“哪儿都是一样!”这话他倒是真心的,毕竟有顾航跟肖城在的地方,别管是老家还是哪里,对他来说都没差。

    郝婆婆接了肖长山的钥匙,送了两瓶家里的腌菜给他,肖长山接了过来,向二人道别,便推着小三轮回去了。

    ☆、第 60 章

    到了夜里,整间屋子里只有肖长山一个人,四处都是静悄悄的,吃了晚饭之后,刮起了一阵北风,肖长山躺在床上听着外面呼呼的风声,被子里虽然很暖和,但是他就是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虽然说忙了一天,肖长山现在还一点睡意也没有,他望着头顶的房梁,手里摩挲着手机,想了一会儿,还是拨出顾航的手机号码。

    电话很快接通,从那头传来顾航的声音,他说;“长山,你怎么这么晚打电话过来了,长途加漫游很贵的。”

    肖长山听到顾航熟悉的声音,一直空落落的心像是被突然填满一般,他脑海里想象着顾航的笑脸,心情平静了下来。

    顾航见他一直不说话,语气里带了几分急促,便问道:“长山,你倒是说话呀,是不是家里有什么事”

    肖长山回过神他,他笑了两声,说道:“没事,就是想你!”顾航愣了一声,好像有些害羞,过了一会儿,他说;“我给你打过来了,省得你费钱。”

    说完,还不等肖长山反应过来,便挂断电话,不到两分钟,电话又晌了起来,肖长山接听后,电话里传来顾航的声音;“咱们家拆迁的事还算顺利吗?”

    肖长山说;“我才刚回来一天,是啥情况都没摸清呢,不过已经跟左邻右舍的打听了一下,说不定拆迁赔款可能比咱们估得高,具体的事还要等明天再到拆迁办去问问。”

    顾航听了这消息,心里也挺高兴的,肖长山又问:“小城城呢?”顾航说;“都这么晚了,早就已经睡了。”

    肖长山又问;“小城城这两天在家乖吗?”

    顾航在那头哼了一声,说道:“咱们这孩子啥时候不乖了昨天晚上我出去摆地摊,他还跟着我一起去帮着收钱呢。”

    自肖长山回了老家之后,顾航就代表他去摆地摊去了,不过因为他白天要上班,只能晚上去,家里没人照顾肖城,便只能把肖城带在身边了。

    肖长山眉头微微皱起来了,他说;“走时不是跟你说了么,叫你不用去摆摊,少出几天摊也不会怎么样的。”

    顾航说:“咱们好不容易在哪儿混了个脸熟,虽说人家都不认识我,但是我摆在你的摊位呢,人家看了咱摆的东西就知道了。”

    肖长山还是心疼顾航,他就是不乐意顾航去做这些事,于是开口说道:“听话,别去出摆,就在家好好照顾城城,等我回去再摆摊。”

    顾航嘴里答应着,但其实还是没往心里去,就想着大不了不告诉他就是了,反正他也看不到。

    肖长山又特别嘱咐了一声;“要是叫我知道你瞒着我去摆摊,回去肯定好好收拾你一顿。”顾航笑了两声,说道:“我都知道了。”

    肖长山心里其实还是不大放心,就想着早点把家里的事了结了好赶回吴市去,他问顾航;“你想我吗?”

    顾航有点不好意思,肖长山是个很内敛的人,除了在床事上,平时他从来不会问他这样的问题,一想到这里,顾航连脸都忍不住有些发热了。

    肖长山见顾航迟迟没有回答,肖追问道;“到底想不想我?”

    过了一会儿,那头的顾航轻轻‘嗯’了一声,他说道:“我也很想你,城城也一样,今天还不停的问我,你什么时候回来呢。”

    肖长山觉得心里暖阳阳的,两个人都没有说话,不过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这让他们都很安心,过了许久,顾航才说;“睡吧,打电话贵着呢,等你办完事回来了,咱们再好好聊。”

    肖长山说道:“嗯,你在家好好照顾自己跟小城城。”顾航笑着说;“知道了,你早点回来。”

    肖长山应了一声,跟顾航道别一声便挂断电话,而后,他心满意足的钻到被窝里去睡下了。

    第二天,肖长山起得很早,他先去跟他爸妈和他哥哥扫了墓,这一年的时间不在家,他们墓上早长满的草,幸好肖长山去的时候带了铲子,把杂草清除了,又添了锹土,顺便还跟二老汇报了一下家里的房子即将拆迁的事。

    虽说在吴市时,肖长山说家里没住人,房子拆迁换成现钱能减轻他们不少压力,不这那话毕竟是拿来宽慰顾航的心,真等他回了家,看到家里的栀子树也不舍得,看到他家的院子也不舍得,看到他爸妈留下来的老家具也不舍得,他都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也会这么犹犹豫豫不果断。

    不过现在拆迁文件都已经下了,市政府也挺看重这项目,都指望着靠着这条公路都把市里的经济带动起来呢。早拆晚拆都要拆,只是肖长山没有工夫跟镇上的人一样,把自家房子加楼层来跟政府谈条件,他现在就想把事情赶紧解决完了,好赶回吴市去,再说了,他总觉得加盖楼层那法子不靠谱,未必政府还能让你小老百姓给拿捏住不过这话他也没跟何叔何婶说过,就算说了,想来他们也不会听进去的。

    肖长山给他爹妈扫完墓之后,等回到家里时,何婶子跟何叔正站在他家门口,他们见他回来了,嗔怪一声;“哎呀,你一大早跑哪儿去了,昨天不是说好了要你叔带你到拆迁办去打听你家赔款的事吗?”

    肖长山不好意思的说;“早上去给我爸我妈扫了墓,也告诉他们一声咱们家要拆迁的事。”

    何婶顿了一下,点着头说道:“确实应该告诉他们这个好消息。”

    拆迁这事对镇上大部分的人来说都算是好消息,毕竟有钱赔,能换新房。肖长山虽说跟他们想得不大一样,却什么话也没说,他跟何叔何婶说了两句话之后,开门先放下东西,又换了衣服,便跟着何叔一起往拆迁办去了。

    拆迁办就在镇北边的镇政府旁边,拆迁办主任年龄大约四五十岁,是本地人,不过肖长山不认识,年龄大概五十来岁,人看着和和气气的,说话总是慢条斯理的,这拆迁办主任的工作是跟人磨嘴皮子的,要是换个年轻人来,冲动易怒,大概尽跟着拆迁户闹矛盾去了。

    何叔自一进门,脾气似乎就突然变得暴躁起来了,不停的抱怨前几天拆迁办的人没经过他们同意就要往家里量地去了,拆迁办主任也不打断他,就让他说去,偶尔还跟点点头,何叔讲了好一会儿也不见他回应,顿时没意思了,他瞪了拆迁办主任一眼,说道:“刘主任,我说得你倒是听到了没有?”

    那主任点了点头,说道:“我听到了,我过后帮你去问问,要真有这事,一定批评他们。”说罢,他又转头看着肖长山说;“你不是带着小肖来打听拆迁的事么,也让人家小肖说说呀。”

    肖长山坐在刘主任面前,说道:“我就是想来问一下,照我家那房子的面积,大概能赔多少钱?”

    何叔听了他的话,在他背后捅了他一下,又埋怨的瞪了他一眼,这话哪儿能这么问,先前不是已经在路上说好了,暂时不提拆迁赔钱的事么。

    刘主任笑着从抽屉里拿出一个计算器,飞快的按了几个数字,他说;“还没到你家去量过地,不过我估摸了一下你家的面积,大概能赔十二三万。”

    肖长山点了点关,比他先前估算的差不多多了一万左右,不过一旁的何叔不高兴的皱眉说道:“你这是咋算的,长山家的房子连院子,最起码三四百平米呢!”

    刘主任看着何叔说道:“老何,咱们拆迁的原则是实际住房面积跟院子都是分开来算的。”

    何叔顿时不满的拍着桌子说;“难道那院子就不是我家里的?”

    刘主任无奈的摇了摇头,就因为乡镇住家一般都带有大院子,拆迁户普遍都不能接受住宅跟院子分开来算,只是这样一来,拆迁的赔款将大大超过他们的预算,财政部门也承担不起,他看着何叔说;“老何,你也知道,国家对这方面是有明文条款的。”

    何叔梗着脖子说;“我不懂什么国家条款,我就知道院子也是我家住了这么多年的,就应该住宅面前一起算。”

    刘主任见此,便对何叔说;“你们一夜之间把家里的房都加了楼层,连许可证都没有,这可不符合规定。”

    何叔鼓着一双眼睛说;“我在镇上住了一辈子,从来没听说过盖房还要许可证的,房子是我家的,我想怎么加就怎么加,你们管得着么!”

    刘主任慢悠悠的说;“我不当这拆迁办主任我自然管不着,现在既然当了这拆迁主任,这就该我管得事,不说别的,就你们这加盖的楼层,真说起来,还算是违章建筑呢。”

    何叔气得脸都红了,肖长山眼看他们要吵起来了,便打着圆场,他对何叔说;“算了,叔,要打听的事我都知道了,咱们回去吧。”

    何叔哼了一声,愤愤不平的出了拆迁办公室!

    作者有话要说:  文里提到拆迁的实际住房面积跟院子都是分开来算这一点是我胡诌的,大家别当真!

    ☆、第 61 章

    出了拆迁办公室,何叔埋怨的看了肖长山一眼,说道:“你现在跟拆迁办的谈啥赔款的事啊,我不是说了么,先来探探情况的。”

    肖长山笑了笑,心里挺无奈的,现在因了这拆迁的事,整个巷子里的人,只要聚到一处,嘴里谈得都是拆迁赔偿的事,不过他也挺能理解的,都是平头百姓,无非就是房子家人跟钱么,就算是他,其实跟大家也想得一想,盼着能拆迁多赔钱。

    他看何叔很生气的样子,也没辩解,直接说道:“叔,我这不是没经验嘛。”

    何叔又瞪了他两眼,从鼻孔里哼了一声,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得背着手回去了。

    今天肖长山到拆迁办打听了赔款之后,就已经打定主意同意拆迁办的条件,然后尽快把家里的事情办完了之后,就赶回吴市去,回家之后,他在家里四处看了看,到底还是挺不是滋味的,像是家里一整套的家俱,全部是他爸妈结婚时的置办的,用了这么多年,家俱上都是岁月的痕迹,只是这家俱因为样式老旧,就是要送人也没人要,不过遗弃的话,肖长山心里又很不舍得。

    肖长山摸了摸他家那一对红色的木柜,轻轻吁了一口气,拿起铁锹,准备把院子里的栀子花树先移走。

    树自然是不能带到吴市去,左邻右舍的也迟早都是要搬迁走,他想了一下,决定把花移栽到镇上不远处的一条小河边,只是老话说,人挪活,树挪走,偏巧现在是冬秀,也不知道到时能不能活下来。

    这棵栀子花树是肖长山妈妈年轻时栽的,早几年他用砖给围了一个花坛,因为有很多年了,树根底下盘根错节,肖长山把花坛先给拆了,挖得时候非常小心,遇到不能用铁锹挖的时候,就直接用手来挖,等把这棵树挖出来的时候,都已经过了两三个小时了。

    把栀子花树挖起来后,顺便肖长山也把去年栽活的花一起挖走了,出巷口的时候,有邻居看见他用小三轮拖着栀子花树,便吃惊的问道:“长山,拆迁通知都还没下来,你咋这么快就开始把树给移走了?”

    肖长山笑着说;“都是迟早的事,别的都往后推,只是这棵花先移走,省得以后忙乱。”

    那邻居点了点头,肖长山也没多解释,跟邻居说了几句话,直接拉到镇上那条河边,正是隆冬的时候,地下的土地都长实了,肖长山挖得时候很不容易,镐子铁锹轮番上阵,好不容易挖了一个坑,肖长山估摸这坑挖得也够了,便把栀子花树放进炕里了,栽得时候,他不小心弄断了一条根,可把他心疼了一下。

    好不容易把树放进去,肖长山往里追了点肥,又填上土,另外两棵不知名的花也栽在离栀子花树不远处的地方。

    都栽了之后,肖长山见这棵栀子花树看起来很没精神,忍不住心里直犯嘀咕,不过现在栽在这儿,也就只能听天由命了。

    回去之后,肖长山开始收拾家里的东西,家俱之类的大件留着最后收拾,他先把衣物和棉被打包了,打算一部分送人,另一部分带回吴市,家里还有一些零碎东西,直收拾起来花了肖长山不少

    工夫,不过清理东西时,肖长山倒是找出了不少让他觉得意外的东西,有他和他哥小时候穿的小衣服小帽子,有他上学那时很流行的两轮滑冰鞋,有他家的相册,里面有他爸妈年轻时的照片,有他和他哥婴儿时的照片,还有他学生时的照片,他甚至还找出了有两三张跟顾航一起的合影。

    他还找到一个纸箱子,用胶带封了起来,肖长山打开一看,才发现里面竟然是顾航的东西,不过都是些书本相册还有笔记本之类的,肖长山这才记得是顾航外婆去世的那年,顾航搬到他家来寄放的。

    肖长山挺好奇的,他拿出了一个笔记本,看了之后才发现是顾航写的日记,肖长山几乎是没有任何心理障碍的直接就看起顾航的日记来了,日记里大多数都写的是些小事,不过肖长山发现自己在他日记本里出现的次数非常多,从字里行间似乎顾航很早就喜欢他,这点倒让肖长山很惊讶的,他跟顾航在一起这么多年了,还从来没讨论过是谁先喜欢上谁的,原来顾航原来早就喜欢他了。

    他挑着看了几篇,自言自语的哼道:“原来我是被这小子给掰弯的,亏他总是装着一副老实相。”

    把顾航的东西都收拾了之后,肖长山家里不重要的零碎东西都基本收拾好了,不重要的东西,他用小三轮一股脑全拖到回收站去卖了,剩下家里的大件,就等着把拆迁的事先谈妥了再说。

    第二天,肖长山吃完早饭,就往拆迁办去了,拆迁办的刘主任见了他,还挺惊讶的,肖长山直接开山见山的说道:“我就是过来办拆迁手续的。”

    刘主任还有点不敢相信,他昨天才来一次就决定要把拆迁手续办了,这也太快了吧,况且这人看着不过二十六七岁,不知道他能不能给家里做主,他看着肖长山问道;“肖同志,你爸妈呢,拆迁这么大的事,你说了算数么?”

    肖长山说:“我爸妈早不在了,家里这事就我做主。”

    刘主任想了一下,对肖长山说;“你是想要赔钱,还是还建房?”

    肖长山毫不犹豫的说:“就赔现钱吧。”

    刘主任顿了一下,跟肖长山说;“照理说,赔钱还是还房都由你说了算,只是我多一句嘴,我想着还是还房来得好,钱总有用完的一天,要是还房,那可是实实在在的东西呢,再说了你房子拆了,总要考虑着以后住哪儿啊。”其实刘主任也是好心,他看肖长山年轻,怕年轻人好高骛远,拿着钱没几天就给败完了,所以才多嘴劝了他两句。

    肖长山笑着说;“还是赔现钱吧,以后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呢。

    刘主任这才没说什么,把拆迁的条例仔细跟肖长山讲了一遍,直接说好等一会儿他跟着一起过去量地,肖长山问道:“手续办好后什么时候可以拿到钱?”

    刘主任头也不抬的说;“十五天以内。”

    肖长山眉头一皱,十五天实在太长了,他说;“能在三天以内吗?我要赶着回去呢。”

    刘主任也有点为难,不过肖长山第一个来跟他办理拆迁的事,给他以后工作进展带来了不少方便,他沉吟了一会儿,对肖长山说;“我要跟上级领导请示之后才成。”肖长山点了点头,便

    带着刘主任跟另外两个拆迁办的人往家里去了。

    拆迁办的刘主任大家几乎都认识,他一来,周围几家都围过来了,等邻里们知道是肖长山家要量地之后,像是炸了锅一般,其中一个大叔瞪着肖长山:“拆迁的赔款都没谈妥,你现在就叫人来量地,这不是动摇军心么!”

    肖长山耐心的说;“老叔,家里大人小孩都在吴市呢,要是等着跟拆迁办的谈判,我实在是等不起,我也不指望着能多分钱,我只得我该得那一份就是了。”

    这话周围人不爱听了,有人激动的说:“你说谁得了不该得的?这院子房子都是自家的,该赔多少,国家就得赔多少。”

    肖长山也不想跟他理论,对那人说:“婶儿,你说得很是,你们跟拆迁办的慢慢谈判,少了我一家,也不碍大家什么。”

    很显然这话惹恼了几十年相处的老邻居,本来说好了要统一战线对抗拆迁办的,他这么样一做,邻居们都有一种被背叛的感觉,再者他先动了,剩下还在坚持的不免都心里暗暗计较起来。

    就连何叔何婶也特地过来,心疼的说道:“长山,你现在就跟他们把字签了,这得少拿多少钱啊。”

    肖长山不吭声,有个大妈阴阳怪气的说道:“你们都别劝了,人家现在是城里人,能看得起这多出来的几个钱?”另外有人接话了,说;“真看不起,干嘛还回来拆迁!”

    肖长山一言不发,任他们围着自己指指点点,最后还是拆迁办的刘主任说;“你们自己不拆,还拦着让人家不拆,这理到哪儿也说不通啊。”

    这话一出,围着的人安静了一下,随后肖长山把刘主任他们带了进去,直接量了地,因为肖长山第一个答应拆迁,所以量地的时候,刘主任一般都放得很宽,最后量了之后,再一算,能赔到十二万七千多块钱,比昨天估算的又多了一万多。

    肖长山也没跟着再回拆迁办去办手续,直接当场签了字,刘主任高兴的说:“你放心,正式的手续办好后,我给你送来,到时拆迁款肯定给你准时到位,现在这房子你还能先住着,等以后拆到你这儿来再搬。”

    肖长山跟他道了谢,亲自送着他出了门。

    ☆、第 62 章

    这一回,肖长山算是彻底把左邻右舍的全给得罪光了,现在他出了家门,没一个人肯理他,不过有人听说他家量地了,都在悄悄打听他家量了多少,出的什么价钱,得了多少拆迁款。

    有一天晚上,肖长山晚上睡觉的时候,听到头顶的瓦片上有被石头砸碎的声音,他出门打开院子里的灯一看,正好有个东西‘砰’的一声丢到院子里,肖长山喝斥一声;“谁在外头!”

    接着便听到屋外有逃窜的声音,肖长山倒是没傻到追过去,他走过去一看,几乎气个半死,也不知道是谁这么缺德,竟然有人朝他家里丢了几只死鸡,肖长山一想,左右不过就是巷子里那两家成日偷鸡摸狗的地痞,估计觉得挡了他们的财路,所以来趁机捣乱的。

    接下来两天,肖长山家里不时被人骚扰几下,不时家里的瓦被人砸了,就是有人丢拉圾到他家院子里,头两天肖长山还想着都是老邻居,不想把脸撕破,后来地痞们以为他是怕了,越发猖狂起来,肖长山直接往派出所去报了案,周围惹事的也就那几个剌头,民警们上门一问,虽说没证据就是他们干的,到底他们也收敛了几分。

    只是那两家地痞家各有两个人不好惹,一个是家里的老婆,一个是家里的老妈,知道自家人被民警上门了解情况后,便每天往肖长山家门口指桑骂槐的,肖长山倒也能忍,什么话都没辩解,每天就在家里收拾,现在他家的东西基本已经都搬空了,就剩下几件家俱,因为样式老气没人要,肖长山又不舍得扔,真是把他给纠结死了。

    这一天,肖长山到集市上去买吃的,经过原先的修车铺,肖长山站着看了一会儿,犹豫了大半日,最终敲响了郝老头儿家的大门,郝老头开门一看是他,哼道:“你又过来干啥?”

    其实肖长山也挺不好意思的,他准备把自己家的老家俱都放到修车铺里去放置着,只是原先已经说好把那间铺子给郝老头放杂物的,现在又说收回来,怪难为情的。郝老头见他杵在家门口半天不作声,便又瞪着他说道:“有什么话你快说吧!”

    肖长山清了清嗓子,看了一眼郝老头儿,说道:“家里搬迁,还有一些老家俱没地方安置。”

    说了一半,肖长山羞赧的说不下去了,倒是郝老头儿听懂了他的意思,本来他跟郝婆婆两人住了一间大屋子,也没什么杂物要放的,那间修车棚对他们来说可有可无。他见肖长山耳根子都红了,又哼了一声,从腰上解下一把钥匙丢给他,肖长山接了过来,先愣了一下,随后朝着郝老头说道:“老叔,真是太谢谢你了。”

    郝老头说了一句;“你以为我稀罕你一间破棚子?”

    说完,便把肖长山赶了出去,肖长山家的家俱有了安置地方,他心里很松了一口气,他原本想着,要是实在不行,那家俱也就只能都丢掉了。

    回了家,肖长山先把桌椅板凳这些东西搬上小三轮,拉着小三轮出巷子时,有几家过去的邻居都远远看着,不过没一个人肯伸手帮忙的,反倒是其中有一个四五十岁的女人嗤笑一声;“赔了十几万呢,还在乎这几件破家俱,真是把人笑死了。”

    另一个人接话,说道:“人家搬人家的,关你啥事,兴许人家是念旧呢!”

    那女人大着嗓门嚷道:“念旧?要是念旧能这样坑咱们?”

    肖长山耳朵里听着这两个女人的话,其实倒是没怎么在意,他心里其实也挺不是滋味的,他不过是提前把自家的房子拆迁的手续给办了,怎么几十年的老交情就全完了!这情谊到底得有多脆弱?

    当然,肖长山也没去跟他们争论,他推着三轮车慢慢出了巷口,往修车铺里去了,因为家里的东西多,肖长山花了两三趟才给搬完了,剩下的就是两个立柜跟四个木箱,这些都是肖长山他妈陪嫁的东西,打家俱用的全是好木材,搬起来很费力,再加上肖长山腿上不好,木柜几乎是一点一点往外移的。

    只是木柜太笨重了,遇到一个门槛,木柜怎么也出不去,不一会儿,肖长山身上就热出了一身汗,他歇了一会儿,喝了一杯水准备继续去搬,正在这时,院门被推开了,肖长山听到声响还有些惊讶,自从他提前跟拆迁办的签字之后,几乎再没人愿意上他家来的。

    肖长山放下手里的东西,出门一看,原来进来的是安小浩,安小浩刚走进来,便急忙抢先说道:“哥,我刚回镇上,就听人说你已经答应拆迁办的条件了?”

    安小浩早几天前就知道肖长山回家了,他这次从市里回镇上,就是特地过来看看的,谁知刚回镇,就有熟人跟他说肖长山已经把拆迁手续办了,安小浩一听,急得马上就过来了。肖长山看着安小浩,笑着说道:“这个等会儿再说,你来得正好,快来帮我搭把手!”

    安小浩不明就里的被肖长山拉进屋里,知道是要搬家俱,二话不说,把衣服脱了就帮着肖长山把木柜抬出来,安放到三轮车上后,两人又合力把另一个个木柜也搬上三轮,待都搬完之后,肖长山和安小浩都累得气喘吁吁的。

    安小浩喘着粗气说;“哥,你现在该说了吧。”

    屋里桌椅都搬走了,只剩下一个小板凳,肖长山把板凳让给安小浩坐,自己坐在一个木箱上,他对安小浩说;“是啊,已经办了。”

    安小浩原来还不相信,现在连肖长山都说是办好了,他拍着大腿着急的说;“你咋不再等等?要是跟拆迁办的谈好了,这可能多出好几万块钱呢!”

    肖长山笑了笑,认真的对安小浩说;“你就没发现,拆迁办的跟咱们谈判两个多月,除了一些芝麻大的好处,一点让步都没有?就照这情形,咱们就是再团结,也没啥实质性的进展。”

    安小浩迟疑了一会儿,对肖长山说;“听说公路都已经修到隔壁县来了,他们就不怕耽误工程进度?听说这一停摆,一天就是几十万的费用呢!”

    肖长山看了安小浩一眼,说道:“你看这一条公路修下来经过多少乡镇,难不成就咱们镇上的人聪明,别人都是傻子?”肖长山又说道:“自从你提起拆迁的事后,我在吴市就打听了,因为修这条公路,也确实闹出了许多故事,还听说有个镇上因为临了跟拆迁办的谈不好,那条公路直接绕到隔壁镇上去了呢!”

    安小浩听了这话,一时默不作声,他其实挺乐意拆迁的,他现在一家全都搬到市里去了,家里的老房子留那儿空着也是白白空着,就算是卖出去,也值不了几个钱,如果是拆迁,还能赔一大笔钱呢。

    就说镇上的这些拆迁户,其实别看现在闹得这么欢,大多数人都是愿意拆迁的,只是大家现在都想着怎样从政府手里多弄点钱出来,要是真能多分钱,安小浩肯定是喜闻乐见,就算照着原先说的拆迁方案赔款,安小浩也没啥意见,反正总比原先空着强。不过现在听了肖长山这么一说,安小浩也不得不动起心思来了,真要遇到公路被拆迁户逼得改道,那他家老房子可是一分钱也不值了。

    肖长山见安小浩不说话,便说;“反正左右都随你自己,你住得近,镇上拆迁是啥进度也能随时打听,缓一缓看看情况也好。”安小浩想了一会,对肖长山说;“行,哥,我都知道了,要是过几天实在没啥进度的话,我去把我家拆迁的手续也办了,成天这么想着也挺烦人的。”

    简单说了几句关于拆迁的话题之后,两人都没再继续谈下去,安小浩问肖长山:“顾航那病好得咋样了,还要紧不?”

    提起这话,肖长山心里倒是挺舒心的,他说;“医生说恢复情况挺好,现在最主要的就是慢慢将养着。”

    安小浩知道顾航身体恢复得好,也替他们高兴,他欣慰的说;“身体好就成,到时等好了,你们回来住还建的新房,再做个小买卖,日子肯定能过得越来越好的。”

    肖长山对安小浩说;“我没要还建房,我要的是现钱,这两天钱说不定就能到账了。”

    安小浩一愣,他对肖长山说;“哥,你咋想的,有还建房干啥不要,等这公路一通,你再想在咱们镇上整一套房可就不容易了。”

    第1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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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 第1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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