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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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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盗马金枪传 作者:左更白起

    正文 第27节

    盗马金枪传 作者:左更白起

    第27节

    ☆、刀劈玉面狐

    木屋内,玉面狐闫雪莹拿着从冯渊怀中掉落的画像乐不可支,九天玄狐陆素珍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便上前询问。

    闫雪莹笑道:“姐姐,你可知这个男人是谁呀?他可是威震边关的杨平杨延顺!也正是涪王下令悬赏的杨八郎!今夜姐姐把他送给了我,你说妹妹能不感激你嘛!”

    陆素珍一听此言大吃一惊,也没想到自己误打误撞居然抓到了杨八郎!她转过身上下打量杨延顺,随后嘴角一勾,笑道:“妹妹你可是误会了,姐姐我只是把杨八郎借给你快活快活,可不是把他整个的送给你!这去王府领赏一事嘛还得咱们姐妹一同前去!”说完伸手摸了杨延顺脸颊一下。杨延顺把头一甩,很是厌恶地瞪了陆素珍一眼,他听这两个女淫贼根本没把自己当人看,而是当做物件一般借来送去,恨的杨延顺牙根痒痒。

    再说闫雪莹听了陆素珍的话,也明知自己不可能独吞杨八郎,便道:“妹妹我可真想马上就和这鼎鼎大名的杨八郎一起快活快活,可他现在是涪王要的人,咱们怎敢染指呢!现如今这个杨八郎碰不得了,妹妹我又馋的紧,倒不如把冯渊借给我快活一次!”说完便扑向冯渊,把冯渊拽到床边,丢上床去便想做那苟且之事。

    一旁的陆素珍一看当即不答应,叫道:“慢着!你不准动冯渊!那是我的人!”

    闫雪莹闻言心中不爽,反问道:“姐姐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可不够仗义!你要和我平分杨八郎,妹妹我半个不字都没说。我想要借冯渊玩一玩,你却不准!前前后后一算,妹妹我今夜可是什么好处都没得到呀!倒是你,既得了男人又得了赏!”

    陆素珍柳目倒竖,“分你一半杨八郎已经够抬举你的了!冯渊,决不允许你碰一下!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话音一落,就见闫雪莹面容不善,猛然挥手,射出三根银针。陆素珍看在眼中,身子一侧,躲过银针,接着骂道:“骚狐狸,你太放肆了!”

    “姐姐号称九天玄狐,也没比我这骚狐狸清纯到哪儿去!按理说咱们俩都是做倒采花的勾当,今天你借我一个男人,明天我还你一个男人,这种事情也不是头一次了,你何必为了一个臭豆腐和我翻脸呢?难不成,姐姐你对这傻小子动了真情?我劝姐姐还是要清醒些,咱们倒采花的最忌讳对男人生情!”

    “住嘴!何时用你来教训我!”陆素珍怒斥道:“玉面狐,你太猖狂了!一而再,再而三地惹怒我,今天我就要和你决一死战,从此江湖上有你没我,有我没你!”说着陆素珍向前一进步,自腰间抽出一口盘蛇剑,亮闪夺目,如同银蛇出洞,直奔闫雪莹咽喉而来。闫雪莹也顾不上床上的冯渊了,急忙抽出蝎尾鞭招架,二人就在木屋之内打斗起来。

    倏忽间陆素珍一剑扫灭了烛灯,杨延顺一看机会来了,此时不逃更待何时!当即挣开腕上绳索,跳出屋外,绕了一圈,终于在屋后找到了乌龙驹,他正准备翻身上马,突然又停住了动作,兀自忖道:我跑了出来,可冯渊还在两个女淫贼的手里呢!虽然说我与冯渊非亲非故,甚至还有仇,可我真的能丢下他不管吗?

    杨延顺的脑海中不断闪现冯渊的那张俏脸、鬓间插戴的粉花、一张嘴“吾呀吾呀”的口音以及他叫自己“杨八浪”时候的样子。思来想去,想去思来,杨延顺一拍自己的脑袋,骂道:“畏畏缩缩,优柔寡断,岂是大丈夫所为!”说罢,自鸟翅环得胜钩上摘下九环金攥定唐刀,持刀返回屋前,大喝一声冲进屋内,准备搭救冯渊!

    屋内的两个女淫贼也是打得难解难分,就见陆素珍手拿一口盘蛇剑,这口剑可是宝贝,是一种软剑。平时不打架的时候可以缠在腰间,常人看不出来,等到动手打架的时候再抽出来,用力一甩,软剑可以变成硬剑。软硬兼备,出其意料,可以打敌人一个措手不及!另一边闫雪莹手中的兵刃也不可小觑,她用的是九节连环蝎尾鞭!鞭子可长可短,如同弹簧一般!鞭子尖上还淬了奇毒,见血封喉!她要是耍起鞭子来,常人不敢近身。

    盘蛇剑、蝎尾鞭,这两件兵刃正配两个女淫贼,她们俩个人蛇蝎心肠,行走江湖多年,看见漂亮小伙就心动,心动就想玩,玩完就杀,令人发指!

    再说两人在屋内打了四十回合,虽然未分胜负,但是闫雪莹知道长久下去自己一定不是陆素珍的对手,便把心思放在了冯渊的身上。她心中想道:你陆素珍不是一直护着冯渊不让我碰吗,那我就杀了他,咱们俩谁都别想占到便宜!杀了冯渊之后我能打就打,不能打我就逃!我去搬救兵,再回来抢了杨八郎,让你九天玄狐什么都得不到!

    想罢,闫雪莹手中蝎尾鞭向前虚晃一招,陆素珍不知实情,急忙向后一闪。闫雪莹暗笑一声,手腕一甩,蝎尾鞭突然调转鞭头,方向转了一百八十度,直奔床上的冯渊刺来!

    陆素珍一见闫雪莹的蝎尾鞭不打自己而是奔冯渊去了,就知道自己上了当,心说不好,手中的盘蛇剑急忙向前一射,正刺在蝎尾鞭的鞭尖上,火花四溅!蝎尾鞭被打歪了方向,而盘蛇剑也被弹飞,正扎着床边的木框上。吓得冯渊一缩脖子,浑身直冒冷汗。

    再说陆素珍自射出盘蛇剑之后,自己的身子也随剑而走,来到闫雪莹身后,伸手就是一掌!闫雪莹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啪!”的一声正被打在后心。紧接着陆素珍绕过闫雪莹,来到床边,伸手抽出盘蛇剑,将冯渊护在身后,看着闫雪莹不住冷笑。

    闫雪莹被拍了一掌,就觉得胸膛里一阵翻滚,差点吐出血来。她不敢大意,捂着胸口后退几步,退到了屋门前。正巧赶上杨延顺提刀冲进屋内,一眼就看见背对着自己的闫雪莹,二话不说,抬刀便砍!闫雪莹只觉得身后恶风来袭,急忙回头,还没等看清楚,定唐刀就从天灵盖劈下,一路向下,根本没停,活生生将闫雪莹劈为左右两半!

    这件事发生的太快,陆素珍也没有反应过来。就只看见闫雪莹站在屋门前,突然身体就一分为二,向左右两边倒下,鲜血混杂着五脏六腑以及肠子下水,乱七八糟的洒落了一地,腥气逼人!再仔细一看,这才明白过来,闫雪莹被人活劈了!而那劈人的便是杨八郎,此时正提着滴血的大关刀向自己走来

    ☆、呕吐呕吐

    话说杨延顺刀劈玉面狐闫雪莹,迈步进屋,直奔九天玄狐陆素珍。虽然说这是两个女子,好男不应该和女斗,但是闫雪莹和陆素珍除外,这是两个倒采花的女淫贼!杨延顺最恨这种不要脸的女子!两个女人长得一个比一个貌美天仙,可就是不学好,专干下九流的勾当,不做良家做【淫】妇,实在令人齿冷!所以,杨延顺心中腾起杀机,想把这个陆素珍也劈死刀下。

    再说陆素珍,眼见闫雪莹惨死眼前,心中惊骇不已。虽然说她是个女淫贼,手下的人命官司也不少,但是没见过死的这么惨的!活活将生人劈为两半,哪个女子亲眼看见此等场面能不吓得花容失色?但好在陆素珍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行走江湖多年,此时还能强装镇定,就见她咬牙立目,横剑在手,问道:“杨八郎,你要干什么?”

    杨延顺手中九环金攥定唐刀一晃,九个金环哗哗作响,冷笑道:“干什么?送你上路,正好两只狐狸做个伴儿!”话音一落,手举大刀向下劈。

    陆素珍一看不好,急忙闪身躲避。杨延顺见一招走空,急忙第二招砍来,大刀一横,用了一招小鬼推磨。陆素珍吓得脑门冒汗,急忙原地一跳,运用轻功腾空而起。杨延顺手下不留情,一看陆素珍跳起来了,便伸左手拉刀尾,右手推刀杆,把定唐刀当做一把大铁铲,横扫陆素珍腰眼。陆素珍尚在空中,脚下没有着力处,再想躲也来不及了,但是心知如果被大刀拍在腰间,定死无疑!陆素珍只好趁身体下落的时候,运用丹田气,身子一斜,定唐刀没有拍在腰间,却正正好好拍在陆素珍的背上。就听“啪!”的一声,陆素珍被拍的横着飞了出去,倒在窗下,口吐鲜血,身受重伤,但是命保住了。她也不敢停留片刻,从地上爬起,翻窗跳出,飞也似地逃了。

    杨延顺再想追她也已经来不及了,毕竟陆素珍是绿林中人,有着陆地飞腾的功夫,而杨延顺不同,他只是一员武将,攻城略地很在行,两军交锋也无人能敌,但是论起‘横跳江河竖跳海,万丈高楼脚下踩’的江湖武艺,他是一窍不通。他之所以能够刀劈闫雪莹,拍飞陆素珍,靠的只是一力降十会,但若动起真格的,十个杨延顺也打不过一个陆素珍。杨延顺心里很清楚这一点,故而没有去追,也不敢去追,便转回身,把瘫在床上的臭豆腐冯渊一把拉起,用他自己的小钢刀把绑着他手脚的绳索割开,刚想说咱们快走吧,半个字都没出口呢,就见冯渊脸色不正,红中透绿,绿中带黑。杨延顺吓了一跳,以为他中毒了,便双手抓住冯渊两边肩膀,一边摇一边问:“臭豆腐,你怎了!”

    杨延顺话音刚落,就见冯渊张开嘴“哇”的一声吐了杨延顺一身。

    “臭豆腐,你他娘的活拧歪啦!”

    “吾呀!不怪鹅,都怪你这个混账王八羔子,残头萝卜缨子,臭脚老婆养的!你你哇”。

    冯渊话没说完,又吐了杨延顺一身。

    原来,杨延顺刀劈闫雪莹,不但陆素珍看见了,被闫雪莹丢在床上的冯渊也瞧见了。别看冯渊是个男人,但他却远不如陆素珍!陆素珍杀人无数,即便是心中惊惧,但是没在外表上表现出来。冯渊却是受不了,他平日里都是做些小偷小摸的勾当,虽然也宰过活人,但哪见过这场面啊!眼见闫雪莹左右一分,鲜血混着五脏六腑流淌在地上,血腥味扑鼻,当即腹内翻腾,恶心的要吐。不过紧接着杨延顺又和陆素珍交手,冯渊在一旁看的提心吊胆,便把这茬压了下去。等到杨延顺打跑了陆素珍,转过身来解开了冯渊的绳索,冯渊心一松,方才的恶心劲又上来了,他强忍着不吐,故而脸上一阵红一阵绿。但是杨延顺不明就里,以为冯渊中毒了,抓着他的肩膀一阵摇晃,冯渊再也忍不住了,这才把嘴一张,吐了个三江倒流,四海奔腾!而且他吐的这些脏东西一点没浪费,全吐在杨延顺身上了,地上一点没有。

    杨延顺只觉得眼前一黑,心中暗自骂道:作孽呀,我回来救这个臭豆腐干嘛!

    ☆、飞来的鸡骨头

    破晓之时,木屋之内,杨延顺赤身裸体,面容不善,两眼紧盯着床上的冯渊冯更谣。后者不明觉厉,只觉得自己背后发凉,连忙把床上的被子一把拉过来,盖住自己的身躯,轻声颤音地问道:“吾呀杨八浪,你你要干什么!鹅鹅可不怕你!”

    杨延顺伸手一抓,把被子掀开,跳上床榻一脚把臭豆腐冯渊踹下床,指着他的鼻子骂道:“滚出去,给老子拿新衣服去!”

    冯渊一愣,呆了半响,这才反应过来,“吾呀!去去哪儿拿衣服?”

    “马背上!”

    冯渊一溜烟儿跑出屋外,寻到了乌龙驹,从马背上摘下包袱,拿出新衣服,刚想送进屋去,转念一想,这个杨八浪欺人太甚,鹅不能就这么被他欺负着,鹅干脆拿着他的新衣服,骑着他的宝马,鹅自己逃跑算了,就让他光着身子在屋里等着吧!刚想到这儿,就听一阵破窗之声,紧接着眼前金光一闪,那把九环金攥定唐刀从屋内飞出,正插在自己面前的空地上。

    “想走可以,先把衣服送进来!”

    冯渊哪还敢造次,当即拿着衣服灰溜溜地钻进屋内,等到杨延顺穿好衣服,他才小心翼翼地说道:“吾呀!杨八浪,你蛮厉害的嘛,连陆素珍都打不过你!鹅佩服你!”

    杨延顺此时心中烦闷,根本不想理他,自己耽误了一夜,小妹颜书瑶凶多吉少啊!正想着呢,就听冯渊又在耳边叫道:“吾呀!杨八浪,看来鹅想抓你领赏是不可能了,那么你接下来打算去哪里呢?”

    杨延顺有心不回答他,但是还是开口了,答道:“我要赶去马家庄救人!”

    冯渊一听此话,哈哈大笑。杨延顺不知何意,便问道:“你笑什么?”

    冯渊:“吾呀!杨八浪,你有没有脑子呀,此处距马家庄差的十万八千里!你走错路啦!”

    杨延顺一听,心道不好,怕什么来什么,自己果然走错路了!越想越愁,冯渊便在一旁询问怎么回事。杨延顺也不想瞒他,便把细脖大头鬼房书安搅闹秦家老店,小妹颜书瑶被白莲花宴丰掳走的事和他一说,冯渊一拍大腿,道:“吾呀!杨八浪,你昨夜刀劈闫雪莹,拍飞陆素珍,也算是救了鹅一命,鹅这个人呢有恩必报,鹅知道马家庄在哪里,也认识白莲花宴丰,鹅带你去马家庄救你的姘头!”

    杨延顺抬起来又是一脚,正踹在冯渊屁股上,骂道:“怪不得你小子被人叫做臭豆腐,这张嘴太缺德了!那是我小妹,也是我嫂子,你他妈才找姘头呢!”

    臭豆腐冯渊疼的吾呀吾呀乱叫,听杨延顺一口一个小妹,一口一个嫂子,早就迷糊了,心说到底是谁啊?但是也不敢再问,就怕杨延顺再踹自己。

    再说杨延顺,听冯渊说要给自己带路,自然很是高兴,心说看来昨晚决定回头救他果然没错,这就派上用场了。可是又一想,这个冯渊是个丧门鸟,自从遇到他之后自己一步一个坎儿,把他带在身边准倒霉!便问冯渊可不可以画一张地图,自己带着地图前去马家庄,就不用他带路了。没想到这个冯渊吾呀一声,非说有恩必报,一定要亲自带路,若是不答应他,他转身就走,什么也不和自己说。杨延顺万般无奈之下,只好点头,二人烧了木屋,同乘乌龙驹,在冯渊的带领下,直奔马家庄。

    一路之上,冯渊吾呀吾呀地说个没完没了,杨延顺根本没心思和他闲扯,只想快点赶到马家庄,看看颜书瑶是否已遭不测。二人绕回睢隍道,重新选择第一条路。杨延顺一看,正是翻江鼠蒋平走的那一路,心说水耗子呀,你可一定要找到马家庄救出小妹!

    杨冯二人策马跑了十五里林道,刚冲出密林,冯渊突然吾呀一声叫道:“杨八浪,停下马来,停下马来!”

    杨延顺闻言急忙一勒马缰绳,乌龙驹瞬间停住。“怎么,马家庄到了吗?”

    冯渊一摇头,指着林前的一块空地,道:“吾呀!杨八浪,你看那有一间小店,咱们去吃早饭吧!”

    杨延顺抬眼望去,面前果然有一家小店,店幌子立的老高,下面是一间茅草搭盖的棚子,摆了几张桌子,有两三个过路的行人正在歇息用茶。杨延顺眉头一皱,心说我现在哪还有心思吃早饭,便道:“不吃了,救人要紧,咱们越快越好!”

    冯渊却是不答应,“吾呀!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不吃饱了怎么有力气赶路?就算赶到了马家庄也没力气救人啊!而且鹅昨晚吐了那么多,肚子里早没东西了!不行,鹅要吃饭!”说完没等杨延顺说话,冯渊自己从马背上‘滋溜’一下滑了下去,三步并两步,跑向那家小店。

    杨延顺气得咬牙切齿,这个臭豆腐净给自己帮倒忙,自己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他却还有心思吃早饭!可是到如今,自己却拿他无可奈何,他不给自己带路,凭自己一个人也找不到马家庄,只好催马上前,跟在冯渊身后。

    再说冯渊,来到小店前,寻了一张桌子,叫来小二,吩咐一声上饭上菜上酒上茶!时间不大,摆了一桌子的酒菜,冯渊吃肉喝酒,杨延顺在一旁看着,没动筷子,根本吃不下。看看冯渊,又看看太阳,时间不早了,便道:“臭豆腐,你快点吃,吃完了咱们好早点上路!”

    “吾呀!什么早点上路,说的这么不吉利!你才上路呢!”他一边说着,一边啃着手里的鸡腿,等鸡腿啃完了,他就顺手把鸡骨头向身后一丢。

    他们俩坐的桌子正靠在路边,路上正巧来了一群光头和尚,冯渊的鸡骨头不偏不倚正丢在其中一个大和尚的光头上。那和尚被飞来的鸡腿吓了一跳,伸手一摸脑袋,心说什么玩意,摸了满手的油,仔细一看,是人啃完的鸡骨头。大和尚脑袋一晃,张嘴骂道:“哪个不长眼的,敢丢我鸡骨头,站出来!”

    冯渊一听,扭头一看,那胖大的和尚身披僧衣,光头大脑袋,豹子眼,狮子鼻,四方大口,耳大垂轮,长得跟南瓜成精似的。冯渊咯咯一乐,不但没有道歉,反而笑道:“吾呀!正是你家冯渊冯大老爷丢的鸡骨头,大光头你有意见吗?”

    杨延顺捶胸顿足,心说你个臭豆腐冯渊,净给我惹是生非,跟在你身边,我杨八郎倒了八辈子的霉啦!

    再看那群和尚,足足有十九个人,而且看起来个个都有武艺在身,这要是一言不合,打斗起来,自己和冯渊非得吃亏不可!想到这儿杨延顺急忙起身替冯渊赔礼道歉。哪成想,人倒霉喝凉水都塞牙,就见那群和尚当中有一个人突然指着杨八郎喊道:“师叔,他就是杨八郎!和这画像上的一模一样!”

    ☆、光头大聚会

    杨延顺怎么也没想到臭豆腐冯渊的鸡骨头丢出了一场横祸!

    当那群和尚当中有人叫出“杨八郎”三个字的时候,杨延顺就心说不好,又摊上麻烦了!

    再说那胖大和尚,一听此话,也不管冯渊了,转过头来看杨延顺,瓮声道:“你就是杨八郎?跟贫僧走一趟吧!咱们回庙里谈一谈!”说着蒲扇一样的大手抓住杨延顺的肩头,疼的杨延顺一咬牙,急忙一个老龙抖甲,臂膀一晃,甩开大和尚的手掌,紧接着拽起桌旁的冯渊向后一退,骂道:“臭豆腐,你个丧门鸟,净给老子惹事!”

    冯渊也暗抽一口冷气,满脸的委屈。再看杨延顺,摘下定唐刀紧握在手中,护着冯渊,硬眉紧皱,喝道:“秃驴,想不到你们出家人也要抓八爷去领赏,真是令人可发一笑!不过我杨八郎也不是好惹的,你们想抓我,先问问这把刀答不答应!”

    那大和尚见状哈哈大笑,道:“杨八郎,早就听说你一把大刀威震边关,今天我倒是要看看,你到底有几分能耐!”说完一挥大手,身后的十八名年轻的和尚冲上前来,每个人手提一根齐眉棍,将杨冯二人围在中间。

    冯渊一看,支吾道:“吾呀!杨八浪,这是少林寺的十八棍僧,你可要小心啊!”

    杨延顺冷哼一声,一脚踢开冯渊,挥刀来战十八棍僧,有刀在手,杨延顺就不怕!定唐刀上下翻飞,左支右挡,前劈后挑,以一人之力大战十八棍僧。虽然不是马战,但是定唐刀依旧发挥了杨延顺的看家本领九反朝阳。

    一旁的冯渊都看傻了,不住吧嗒嘴。而那个大和尚也是不住点头赞叹,杨家将果然是大宋朝的擎天博玉柱,架海紫金梁。这个杨八郎乃是人中俊杰,虽然他不会功夫,但是这一套刀法也足以让他威震边关了,不过他怎么就走了邪道,背国投敌了呢!可惜了!

    大和尚正在兀自想着,打斗已经结束了,杨延顺最后一招刀法收回,手执定唐刀站在中央,围绕着他一圈的少林棍僧已经倒在地上,哀声不断。

    杨延顺并没有下杀手,毕竟这些和尚也没想要自己的性命,自己当然不能动手杀佛门之人。

    大和尚一见手下徒弟尽皆倒地,便变得恭敬许多,双手合十,口念佛号:“阿弥陀佛!杨施主果然好身手,不如贫僧陪你打上几个回合?”

    “来吧!”杨延顺先下手为强,挥刀便劈!

    再看大和尚,不躲不闪,等到大刀离脑门三寸远时,这才不慌不忙地举起双手一合,正接住大刀。杨延顺一见心中惊惧,这么多年以来还是头一次有人敢用手接住自己的大刀。紧接着杨延顺便想抽刀,怎知竟是抽不动。大和尚哈哈一笑,杨延顺就是一皱眉,手中定唐刀一拧,看你松不松手!

    大和尚也不逞能,顺势便松开大手,紧接着双掌一晃,便迈步上前。杨延顺只看见大和尚身子一动,也不知道他用的什么步法,还没看清呢,大和尚人还没到,肚子先到了,正撞在杨延顺胸前。杨延顺就觉着自己被寺庙里的金钟撞了一般,胸前一闷,好悬没背过气去,又急忙后退了几步,用大刀向后也拄地,这才站稳。再看大和尚,依然笑呵呵得看着自己。杨延顺心中不服气,又挥刀来战,一僧一俗,一胖一瘦,就打斗在一处!

    一旁的臭豆腐冯渊看得清楚,前两个回合,杨延顺就恐怕不是那个大和尚的对手,现在俩人又打在一处,杨延顺依旧一直处在下风。冯渊心中着急,就想帮帮杨延顺,便在一旁喊道:“吾呀!大和尚你印堂发黑,你的死期到啦!杨八浪,扎他耳朵!削他脑袋!扣他鼻孔!像踹鹅一样的踹他的大屁股!”

    冯渊吓唬大和尚,怎知大和尚佛心稳定,丝毫没受他的干扰,倒是杨延顺,耳听着冯渊吾呀吾呀地乱叫,就愈发地心烦!期间抽空回望一眼冯渊,硬眉一皱,虎目一瞪,冯渊立马闭嘴不喊了。

    再看二人打斗三十回合上下,大和尚左手抓住定唐刀刀杆,右手为掌,正拍在杨延顺肩膀上。杨延顺哎呀一声,就觉得半边身子都麻木了,大和尚用力一拽刀杆,把定唐刀抢在手中,接着把腿一抬,正蹬在杨延顺小腹上。杨延顺腹如刀绞,冷汗顺着额头流了下来,双膝一软,跪倒在地,再无反抗能力。

    臭豆腐一看杨延顺被人打趴下了,大事不好,他吾呀一声转身就跑。虽然他轻功不错,但在少林寺大和尚面前就是实实在在的大饭桶。大和尚抢身上前,伸手就抓冯渊,冯渊还想反抗,便使出他仅会的那三招,“丹凤朝阳,泰山压顶,饿狼掏心”。三招过后,就被大和尚像抓小鸡似的,拎着衣领摔到杨延顺面前。十八棍僧急忙上前,押住杨延顺和冯渊。

    大和尚哈哈一笑,对杨延顺说道:“杨施主,莫要担心,贫僧并不是要抓你去王府领赏的,而是受本门师兄之命,抓你回寺院,至于师兄怎样处置你,贫僧就不得而知了。杨施主,委屈一下,跟贫僧走一趟吧!”

    杨延顺把头一扭,没有说话,冯渊却道:“吾呀!大和尚,你要抓杨八浪,为什么还要把鹅也捎带上?”

    大和尚:“你修养太差,心性不定,长此下去,定会走入邪道,贫僧不忍世间又多一个恶贼,所以要带你去佛门方便地,好好地改造你!若是你有意悔改,还可以剃度出家,拜入我佛门之下!”

    “吾呀!大和尚,鹅才不要去当和尚呢,快放了鹅,快放了鹅!”冯渊手刨脚蹬,拼死挣扎,但却不起作用,被两名棍僧夹杂中间,憋得脸红脖子粗。

    大和尚把手一挥,‘阿弥陀佛,咱们回寺庙去见掌门师兄复命吧!”

    十八棍僧便押着杨冯二人,跟在大和尚身后,向一条大道走去。一路之上,杨延顺仰望苍天,悲从心来,心说自己当年在边关战场杀人太多,作孽太深,故而遭此报应,遇见了丧门鸟冯渊,怕是上天派他来折磨自己的。自己才出狼窝,又入虎穴,若是有幸不死,恐怕将来还要踏进龙潭,唉!小妹、三弟,二哥对不起你们呀!大哥,你又在何方,可知我等遭此劫难,等你回来搭救啊!

    杨延顺心中悲戚,冯渊也是心中委屈,一直在叫倒霉,走了约有半个时辰,就见前方道路来了一个小和尚,虎头虎脑,身披僧衣,脚踩僧鞋,脖子上挂着一串大佛珠,走起路来步履如风,四平八稳。冯渊瞧见,咯咯一乐,叫道:“吾呀!杨八浪你看,今天真是光头大聚会啊,前边又来了一个小光头!”

    杨延顺听他说话心中就来气,也没理他,抬头看了看,前方果然来了一个小和尚,等到那小和尚走近了,只觉得看着眼熟。杨延顺仔细回想,突然眼前一亮,急忙喊道:“小师傅留步,文桀在此,快来救我!”

    ☆、一片伤心画不成

    小光头听到有人喊他,急忙抬头一看,一眼就望见了被押着的杨延顺,也惊呼道:“文施主,你怎么在此处?”

    杨延顺忙道:“此事说来话长,你先别问了,快快救我!”

    话音一落,就听走在最前头的大和尚高声喝道:“阿弥陀佛!东来徒侄,好久不见!”

    原来,这个小光头正是杨延顺在扬州城遇见的向东来。当初杨延顺还曾帮助向东来抓住了刘一,后来刘一被天雷劈死,两人才就此分手,一直未曾得见。临行之时,向东来曾对杨延顺说,相识是缘,相逢亦是缘。有朝一日,你我定可再次相见!果不其然,今天杨延顺被大和尚抓住,在回寺庙的路上,正好撞见向东来,所以杨延顺大呼求救。

    再说小光头向东来,一听大和尚叫他,急急忙忙行礼道:“阿弥陀佛,原来是凌空师叔!师叔,不知你为何押着文施主,这要去哪里呀?”

    大和尚凌空答道:“我受二师兄之命,前来抓拿杨八郎!”

    向东来一听这才得知,原来文桀就是杨八郎,遂道:“师叔,小侄曾与杨施主有些交情,可否容我与他说几句话?”

    凌空点点头,向东来便来到杨延顺跟前,念声佛号,请押着杨延顺的两名棍僧给杨延顺松绑,随后又道:“原来文施主就是鼎鼎大名的杨八郎,小僧以前有眼不识泰山,还望见谅!”

    杨延顺自然不会责怪,而是急道:“小师傅可否救我?实不相瞒,我有要事在身,耽误不得呀!”

    向东来闻言面色一黯,叹息一声,答道:“杨施主,不是小僧不想救你,而是无能为力啊!首先,凌空是我的本门三师叔,他又是受了二师叔之命前来拿你,谁也不敢违命!其次,就算我敢违命救你,我也打不过凌空师叔啊!”

    杨延顺见向东来说得诚恳,也知道他却是无能为力,那个凌空的确武艺高强,便道:“既然如此,不知小师傅能否帮我一个忙?”

    向东来双手合十,道:“杨施主尽管说,小僧定是竭尽全力!”

    杨延顺这才放下心,从怀中掏出一样东西,道:“小师傅,请你拿着这串佛珠,去扬州请金枪太保于台文,让他快来救我!”

    向东来接过佛珠一看,欲言又止,杨延顺便问道:“小师傅,有何不妥之处吗?”

    向东来:“杨施主,这串佛珠你从哪里得来的?这是我师父的啊!”

    杨延顺一听,心中大喜,忙道:“老光头哦不,吹灯大师是你师父?”

    向东来:“是啊!我看不用去请金枪太保了,我直接去请师父来吧!只要师父出面,二师叔一定不会为难你的!”

    杨延顺:“不不不,金枪太保也要请来,人多好办事!小师傅,你骑我的宝马乌龙驹,快去快回!”

    向东来点头答应,又去请示凌空,可否把杨八郎的马匹交给自己。凌空在一旁听的清楚,想不到这个杨八郎和自己大师兄还有关系,便点头应允。向东来辞别众人,骑上乌龙驹,一骑扬尘,回扬州去请吹灯大师!

    送走了向东来,杨延顺又被棍僧押解重新上路,可是心中暗道,想不到老光头吹灯真的有师兄弟,便问道:“凌空大师,在下有事不明!”

    凌空闻言便道:“杨施主有何事不明?”

    “敢问你的二师兄法号是否叫拔蜡?”

    “阿弥陀佛,杨施主休要口出狂言!我二师兄法号金灯,复姓欧阳,名标字普中!”

    杨延顺打个哈哈,也没再继续问下去。日落偏西的时候,一行人来到一座山上大庙,庙宇巍峨,庄重肃穆,比起吹灯大师的古刹不知大了多少倍!杨延顺定睛一看,山门前提着三个金字,药王寺!

    等到被押进寺内之后,凌空大和尚去找掌门师兄复命,杨延顺和冯渊被押在院内等候。杨延顺心想,这些和尚抓我不是为了领赏的,不为财恐怕就是为了要我的命!转念又一想,只要那个金灯出来见自己一面,凭着吹灯大师的情面或许还会放自己一马!可谁想到金灯根本没有出面,直接下令把杨冯二人押进牢房,严加看管!杨延顺只好垂头丧气地被押进牢房,倒霉的是冯渊居然和自己关在一处,自己双手被套上枷锁,双足被拴上铁链,可冯渊却是被没有被限制,只是被关着而已。

    时间不大,有小和尚送来水食,冯渊一看都是青菜馒头,不禁口发牢骚,“吾呀!鹅要吃肉!鹅要喝酒!少拿这咸菜条糊弄冯大爷!”

    而那小和尚根本没有理他,转身又出去了,冯渊回头看看杨延顺,忽然觉得他挺可怜的,便一边骂骂咧咧一边拿着馒头给杨延顺吃。

    “吾呀!看你被锁的跟个猴子似的,啧啧,真是可怜啊!不过好在咱们俩都关在一起,鹅没有被锁着,鹅可以照顾你呀!你一天没吃东西了吧?早就让你和鹅一起吃点早饭,你就不听,怎么样,吃亏了吧!你要是吃了早饭一定能打赢那个大和尚!鹅相信你!来,鹅喂你吃馒头,张嘴,啊!”说着冯渊拿起馒头就往杨延顺嘴里塞。

    可杨延顺此时正在气头上,因为他刚想起来和翻江鼠蒋平等人约定无论结果如何,今天日落之前都要在秦家老店汇合。可如今自己身陷药王寺,别说去救小妹颜书瑶,便是自己这条命能不能保住都是问题。再加上冯渊一提起吃早饭的事,要是按照自己的想法,不吃那顿饭,也就惹不来这场祸,所以想越生气,归根结底来讲,都怪半路蹦出个臭豆腐冯渊!如果没有冯渊出来捣乱,自己就算走错了路,也可以及时按原路返回,去和众人汇合,都因为冯渊出来捣乱,才发生了一系列的事情!

    想到这儿,杨延顺看着面前的冯渊,目露凶光,抬起一脚正踹在冯渊小腹之上。因为他双腿也被铁链锁着,所以只能用上三分力气,但是也疼坏了臭豆腐冯渊!冯渊把手中的馒头一丢,双手捂着肚子,骂道:“吾呀!杨八浪,你为什么踹鹅!疼死鹅啦,疼死鹅啦!”

    杨延顺一抖锁链,道:“冯渊,我真恨不得一脚踹死你!你个丧门鸟,你害苦我啦!”

    冯渊一听这话,不禁悲从心来,从地上爬起来,擦擦额头上的汗珠,眼圈一红,泪珠已在眼中打转,哀声道:“吾呀!杨八浪,你要是这样说话,那咱们之间的情义可就散尽了!”

    杨延顺也没多想,随口答道:“放屁!八爷我何时与你这等江湖草寇有过情义!昨晚真不该救你,让你死在陆素珍剑下最好!”

    “吾呀!气死鹅啦!杨八浪,鹅自认对你有情有义,可你却丝毫不领情!还骂鹅是草寇呜呜鹅,鹅打死你算啦!”说着冯渊擦掉眼角泪珠,悲来横集,抬起手来就要一掌拍死他,可却又在离杨八郎脑门上三寸停住了!冯渊眼含热泪,心如刀绞,收回手来,转过身去。杨延顺这才看的清楚,冯渊哭了!

    冯渊一哭,杨延顺也觉得后悔,责备自己不应该把责任全都推在他的身上,要怪只能怪自己作孽太深,遭此报应!想罢,杨延顺刚想开口道歉,就见面前背对着自己的冯渊突然转身,面容含恨,伸手一招“丹凤朝阳”正拍在自己胸口!

    杨延顺事先没做准备,这一招挨得结结实实。虽然冯渊的武功不济,但他却是用了十足的力气,而且这一招丹凤朝阳也是冯渊仅会的三招绝技之一,所以威力也不容小觑!

    再说杨延顺,胸内五脏六腑翻滚,仰面朝天,喷出一口鲜血,面色惨白,良久未动。冯渊见状也是一惊,心说坏啦,莫不是鹅用力太狠,真把他打死了!

    想到这儿,冯渊急忙去看杨延顺,就见后者浑身肌肉紧绷,四肢发力,把枷锁铁链尽皆绷的嘎嘎响。冯渊不由得后退几步,口中惊呼:“杨八浪你你”。

    话还没说完,就见杨延顺两手向外一分,双足一挣,只听得“砰!砰!砰!”三声闷响,枷崩锁断,链折铐开,杨延顺长啸一声直扑奔自己!

    冯渊躲闪不及,正被杨延顺压在身下,就见杨延顺两目充血,右手挥拳,眼看就要落下,慌乱之中冯渊叫道:“你要做什么!”

    “我打死”,你字还没出口,杨延顺猛然清醒,看着被自己压在身下的冯渊,又看看身后崩断的枷锁铁链,落日的余晖从天窗洒进牢房,此情此景,唤起杨延顺心底的记忆。那一身红衣闪过眼前,杨延顺便如同被人抽筋拔骨一般,泄了浑身气力,站起身来,踉跄着走回牢房墙下的暗处,仿佛早已习惯了牢房内的一切,目光呆滞,毫无生机。

    冯渊尚不清楚杨延顺为何变成了这样,只觉得心中压抑,走上近前,刚要开口询问之时,却见杨延顺两腮落泪,这正是“曾伴浮云归晚翠,犹陪落日泛秋声。世间无限丹青手,一片伤心画不成!”

    作者有话要说:  求诸君收藏啊!评论呀!指导啦!!!在下携边关众将拜谢!再拜谢!

    ☆、夜闯马家庄

    话说翻江鼠蒋平蒋则长很是郁闷,自从和杨八郎分道扬镳之后,自己无时不刻不在担心着杨八郎的安危。同时,也时刻挂念着自己的弟妹颜书瑶。这两个人无论哪一个出了事情,自己都担待不起,到时候怎么见小五白玉堂以及大哥等人呢!

    蒋平在马上合计,细脖大头鬼房书安和追命鬼黄荣海也在不停地合计,两个人不知道在小声嘀咕着什么。白眼眉徐良则紧紧地盯着房书安和黄荣海,生怕这两个人再在闹出什么乱子来。一行四人策马而行,走了约有三炷香的时间,终于在面前看见了一个大庄马家庄!

    蒋平一见马家庄,心说坏了,果不其然,自己走对了路,那杨八郎一定是走错路了!也不知他何时才能发现,最好尽快赶回来!

    再说细脖大头鬼房书安来到蒋平身边,道:“四爷爷,咱们真的要进庄吗?”

    蒋平小眼一瞪,答道:“废话!不进庄子怎么救人?”

    房书安:“可是可是就怕白莲花晏丰他哥哥白菊花晏飞也在庄子里啊!这个白莲花倒是不足为虑,可是他哥哥可不白给啊!估计咱们四个都不是人家的对手。”

    蒋平刚想呵责,突然间庄子旁飞奔过来一队人马,这队人扬鞭打马跑的飞快,由远及近,眨眼间便来到近前,从四个人身边飞奔而过。四个人浪荡江湖多年,都已看出这队人马各个都是武林好手,要命鬼黄荣海更是吓得躲在翻江鼠身后,不敢正眼去瞧。

    此时虽然是夜间,但是蒋平的小眼睛却是目放精光,等到那队人马的最后一个人经过身旁时,他突然叫道:“铁兄弟留步!”

    话音一落,最后那个人一勒马缰绳,坐骑嘶鸣一声,人立而起。马上那人仔细打量蒋平,因为天色太暗,他没看清楚。蒋平咯咯一乐,笑道:“铁兄弟认不出来我了吗?在下蒋平蒋则长是也!”

    那人闻言这才看清,急忙道:“哦啊,原来是蒋四爷在此!大哥等一等,蒋四爷在这里!”

    一声叫喊,那一队人马又都折了回来,房书安翻着母狗眼看着,就见一共八个人,为首一位身披雕尾英雄氅,长巾束发,紫簪横冠,气势凌人。再仔细一看,天庭饱满,地阁方圆,刀削俊眉,虎目龙睛,鼻如悬胆,耳似垂珠,唇红齿白。一举一动干净利落,潇洒随风,好一个江湖俊杰!此人身后还有七人,也是双目放光,各个虎胆龙威!

    “三弟,何事唤我?”“大哥,大五义的蒋四爷在这儿呢!”

    为首那人闻言一愣,仔细看看路旁的四人,随后翻身下马,来到蒋平跟前,双手抱拳,道:“原来真是蒋四爷,于台文方才眼拙,没有看清,四爷莫怪!”

    蒋平也急忙下马,手扶着于台文,笑道:“于太保多礼了!”

    于台文当即又叫来身后的几人前来见过蒋平,蒋平一看,都是金枪镖局的众家太保,分别是二太保凌松凌寄魂、三太保铁沐风、四太保胡天黑、五太保常天庆、六太保常天灰、七太保夏侯慕徒、九太保雷震雷鹏飞以及小妹白凤棠!

    蒋平不禁心喜,便问道:“于太保,不知你们赶着去哪里啊?”

    于台文也不隐瞒,便道:“四爷,我等兄弟要赶去金陵!”

    蒋平心中一动,又问道:“不知去金陵又所谓何事啊?”

    于台文答道:“四爷,你可知五爷白玉堂在金陵成婚一事?五爷成婚之后,不想当夜就被涪王血洗知州府,掳走了五爷的义弟颜查散。在这之后,五爷的二弟杨八郎带着五爷之妻只身前往金陵,我等得知此事之后,特地前来助杨贤弟一臂之力!”

    蒋平提听到此处,便把大腿一拍,叫道:“太好了!你们来的太是时候了!我正愁没人帮忙呢,你们就来了,真乃天意也!”

    于台文身后的二太保凌松闻言问道:“莫非蒋四爷也知道杨老弟之事?”

    蒋平哀叹一声,道:“何止是知道啊,我方才不久和杨八郎分手!”说完便把自己和杨八郎的事情一说,众人面面相觑,突然有人叫到:“四哥,你是说我嫂子被采花贼掳走了?”

    蒋平抬头一看,此人正是小五白玉堂之妹、身在金枪镖局的白凤棠!

    “不错呀,不但如此,杨八郎还走丢了,能不能按原路走回来还不知道呢!”蒋平叹气说道。

    于台文眉头紧锁,道:“四爷,既然颜书瑶就在这马家庄,我们还是先救人要紧!至于杨贤弟等救完人之后再想办法找回来也不迟!”

    “于太保说的太对了!正好你们来了,我也就不怕白菊花兄弟俩了!”蒋平说完又一拍房书安的大脑袋,道:“书安呐,快点前头带路,咱们这就去救人!”

    细脖大头鬼慌忙应和,心说自己今夜真是大开眼界了,不但看到了威震边关的杨八郎和大五义当中的四爷蒋平,还有幸看到“铁胆誉神州”的金枪太保于台文!真是三生有幸!

    房书安不敢怠慢,带着自己的兄弟黄荣海在前边开路,黄荣海一边走还一边说:“有点意思,金枪太保都来了,真是太有意思了!”

    再说一行人进了马家庄,才发现这庄子不算太大,轻而易举地就找到了晏家的宅子。因为晏家在马家庄最有钱,而且兄弟俩又是江湖大盗,故而晏家的宅子正在马家庄的中央。

    众人来到宅子门前,房书安刚要叫门,就被蒋平一把抓住,道:“书安别急,咱们得安排安排,不能这么莽撞,如果打草惊蛇,被这兄弟俩跑了可就不好了!于太保,你说该怎样办?”

    “蒋四爷说的有理,万不能走脱了这两个贼人!”说罢于台文一摆手,叫来‘银翅横江’常天庆和‘铁锤镇江北’常天灰兄弟俩,低声嘱咐道:“五弟六弟,这个宅子是个四方的院子,你们俩去守住宅子的后门,千万不要让贼人跑了!”兄弟俩应和一声转身悄悄奔宅子的后门。随后于台文又叫来铁沐风和夏侯慕徒,道:“三弟、七弟,你们俩分别守在左右院墙外,如果有贼人跳墙而逃,你俩就杀了他!招惹了白五爷和杨贤弟就等于招惹了咱们金枪镖局,要死的不要活的!”三太保和七太保也轻声应和一声,便往宅子左右走去。

    再说于台文安排妥当之后,便问蒋平道:“蒋四爷,你看这样安排如何?”

    蒋平点头笑道:“于太保安排的天衣无缝!”说完又对房书安说道:“书安啊,你现在就去叫门!态度要蛮横,越横越好!争取把白家兄弟俩吓住,不战而屈人之兵是最好的!”

    房书安一听此话心里可乐开了花,因为这小子平时最爱做的事就是狗仗人势!他欺软怕硬,以前也没少被白家弟兄欺辱,今天仗着身后有金枪镖局的八家太保撑腰,一定要找找以前丢掉的面子!想罢,他晃着大脑袋来到门前,把手一挥 ,咣咣砸门。

    片刻之后便有看门的伙计前来开门,把门打开,伙计瞅了瞅,就见门前来了好多人,为首的一个人细脖子大脑袋,一脸的痞子相,嘴撇的跟瓢似的。

    伙计问道:“干什么的?大晚上砸什么门?”

    房书安把母狗眼一翻,嘴一撇,骂道:“干什么的?抄家的!快把晏飞和宴丰给房大老爷牵出来!房爷今夜要和他俩大战三百合!识相的就赶快投降,跪在地上给房爷磕响头,再把颜大奶奶给我请出来!如若不然,房爷一发威动怒,别说什么白菊花、白莲花,就是你们家的耗子洞,房爷也给你扒开了,把里面的小耗子崽儿掏出来一个接着一个的摔死!”

    ☆、白菊花

    马家庄,晏家宅。

    细脖大头鬼房书安砸开宅门,狐假虎威,狗仗人势,大放厥词,吓得看门的伙计一溜烟儿地跑进内宅报信去,众人也推开宅门闯进院中。

    时间不大,伙计找来了家宅的主人,众人抬眼观瞧,就见从后院走出一人,此人面似银盆,八字利剑眉,大豹子眼,通官鼻梁,方海阔口,牙排碎玉,齿白唇红;穿蓝挂翠,腰中挎着宝剑,白鲨鱼皮的剑匣,灯笼穗左右偏摆,粉底青面的靴子,二十挂零,风华正茂,脸上不冷不热,迈步来到院中。

    两伙人互相看了看,谁也没有先说话,蒋平一掐房书安,房书安这才反应过来,大叫一声:“啊呔!来者可是白菊花宴飞?还认识你家房大老爷吗?”

    那人闻言打量房书安片刻,突然大笑道:“晏某还以为是谁,原来是细脖大头鬼房书安啊!不知房爷今夜驾临寒舍有何贵干?”

    “有何贵干?房爷要干的事情可多了呢!先把你颜大奶奶请出来,随后咱们再算一算前仇旧恨!”房书安伸着脖子扯着嗓门喊道。

    白菊花晏飞一听,心中不明,便道:“房书安,你说什么呢?哪里来的颜大奶奶?”

    “啊呀,你他娘的还不承认?我告诉你白菊花,你别不识好歹,以前房爷怕你,但是今天夜里房爷可不怕!你看见我身后的这些人了吗?都是房爷请来的祖宗们,专门对付你这孙子的!你若是赶快交出人来,我们既往不咎,如若不然,你看,这是什么!”说完话房书安自腰中抽出一尺二寸长的小片刀,明晃晃,闪亮亮!也不顾旁人,房书安握着小片刀耍了一趟二十一式寡妇刀法。等他耍完了,把刀一收,手指白菊花晏飞,叫道:“房爷乃是天下第一的刀客,这把宝刀专门砍狗头,就问你怕不怕!”

    晏飞听着房书安吹的都快没边了,本想拔出宝剑教训教训他,但是一看房书安身后的那些人,看着面生,不知是何许人也,还是谨慎为妙。所以晏飞也没动怒,而是冷笑一声,道:“房书安,你别瞎咋呼了,别人不知道你,我还不知道你吗?你小子就是狗掀帘子,全靠嘴!动起真格的来,你就是个大饭桶,十个你都不够给我塞牙缝的!我告诉你,我这儿没有你要找的人!什么颜大奶奶颜大姥姥的,我这儿统统没有!你们从哪来就回哪去吧!”说完,晏飞一甩袍袖,就要送客。这时候突然就听有人说道:“晏飞,你真有意思!你说没有就没有?我们能信吗?你把白菊花宴丰找出来,你问问他,看他说有还是没有?”

    晏飞一看说话这人,也认识,正是江夏三鬼中的老二黄荣海。再说房书安一听这话,也想起来了,忙道:“晏飞,你弟弟宴丰掳走了我们的人,要不然我们能追到这儿来吗?你快让他把人交出来!”

    晏飞闻言把眼珠一转,心说坏了,不用说,一定是宴丰干的这事!他们兄弟俩的都是采花贼,而且兄弟连心,晏飞自然要包庇宴丰,便道:“放屁!我说没有就没有!你们快滚,否则休怪晏某不客气!”

    翻江鼠蒋平闻言怒火上升,他本就担心颜书瑶的安危,而且此时又弄丢了杨八郎,起因都在白家兄弟身上,一听晏飞放出狠话,当即拽出分水峨眉刺,跳到院子正当中,小胡子气得一颤一颤的,张嘴就骂人:“晏飞,你小子别不识好歹,四爷忍你好久了!识相的快把人交出来,否则四爷刀子扎进去,让你变红菊花!”

    晏飞手握宝剑,仔细打量蒋平,良久才道:“哦我还以为是谁,原来是大五义中的水耗子呀!我说蒋矬子,你别说大话吓唬人,这又不是在水里,你能翻出几个浪花?不瞒你说,要是你们大五义中的锦毛鼠白玉堂来了,白某可能会怕,但是只有你一个,嘿嘿,这不是送死嘛!”

    常言说,话不投机半句多,蒋平本来就最恨别人叫他水耗子,如今白菊花晏飞左一句水耗子,右一句蒋矬子,蒋平听了当然不能忍,手中握着峨眉刺便向前一挺身,就想扎死晏飞。

    再看晏飞,不慌不忙,飘飘然退出一丈开外,随后手按绷簧,“咔嗒”一声,弹出紫电青霜剑。蒋平一看晏飞手中的长剑,不禁打了个寒颤,这把剑冒着紫光,散着寒气,一看就宝剑。但是事到如今,管他宝剑与否,我也不能怕,想着蒋平又向前一纵身,手中峨眉刺一划,真奔晏飞颈嗓咽喉。

    晏飞冷笑一声,心说不自量力的水耗子,今天就让你见识见识白某的厉害!紧接着手中紫电青霜剑一挥,便与蒋平战在一处。蒋平本就武艺不及晏飞,加上晏飞年轻,并且占着兵刃上的便宜,不出三十回合,蒋平额头就冒了汗。五十回合之后,蒋平只有招架之能,毫无还手之力。房书安在一旁看的清楚,他眼见蒋平力有不逮,怕他出了闪失,急忙晃着大脑袋叫道:“四爷爷唉,你快回来吧,咱们这边还有这么多高人呢,何必用的着你去拼死拼活呢!”

    蒋平被房书安一提醒,这才明白过来,心说自己都被气糊涂了,这还有金枪镖局的八家太保呢,自己逞什么能呢!想到这儿萌生退意,便虚晃一招,向外一跳。晏飞一看蒋平想跑,当即加紧步法,提起宝剑向前一纵,就听蒋平哎呀一声摔在地上,仔细一看,虽然没有被宝剑刺中要害,但是宝剑外面有一层气刃,锋芒划破了蒋平的胳膊。

    晏飞见状冷笑三声,“哈哈哈,蒋矬子,我就说了你这两下不行!怎么样,见血了吧!”

    没等晏飞话音落地呢,就见一人“嗷”的一声窜了出来,正跳在晏飞面前,也不说话,抬起两个巴掌就打他脑袋。晏飞心说不好,若是被这两个巴掌拍住,自己的脑袋就得像西瓜一样被拍碎了!想罢他急忙向后一闪身,就听“啪!”的一声,那两个巴掌合在了一处。晏飞冷汗直流,庆幸自己躲过去了,再抬眼观瞧,面前站着一个大汉,膀背腰圆,一身横练的肌肉,铜铃大眼,四方大口,满身的煞气!此人正是四太保胡天黑,他见蒋平受伤,晏飞耀武扬威,心中就生气,也没和别人商量,就自己蹦了出来,先给晏飞一个下马威!

    晏飞平了平气血,问道:“这位好汉,你是谁人?为何突然动手!”

    “你他妈管我是谁呢!死去吧!”胡天黑双掌合十向前一伸,正抵在晏飞喉咙上,紧接着双手一分,掐住了晏飞的脖子。再看晏飞,手炮脚蹬,脸红脖子粗,被胡天黑掐的都快翻白眼了。不过他也是受过高人的传授,名人的指导,此时意识还算清醒,攒尽吃奶的力气把手中的宝剑向上一挥。胡天黑知道他这把宝剑的厉害,也不敢托大,急忙把手缩回,晏飞这才能够喘气,得以活命。哪成想自己没喘几下呢,胡天黑又晃着双掌来到近前,不容分说向下就拍,晏飞急忙原地转身,躲过一掌又一掌,一共躲了一十八掌!这也就是白菊花晏飞,若是旁人,早就被胡天黑拍死了!

    再说金枪太保于台文,看着自己的娘家表弟胡天黑和晏飞打在一处,虽然占着上风,但是他看的仔细,晏飞这小子眼珠滴溜溜直转,一看就不是什么正人君子。而且此等采花贼下手最黑,毒镖暗器什么都会,万一晏飞突然打出毒【药】镖来,四弟就得吃亏!想罢于台文一招手,铁扇凌松急忙来到跟前,“大哥,何事?”

    于台文把眼一眯,道:“四弟虽然厉害,但是晏飞诡计多端,长此下去,定然使诈,我怕四弟吃亏,你快去换他下来!”

    凌松点点头,道:“我也正想上去,不过要活的还是要死的?”

    于台文:“人要死的,剑要活的!”

    凌松转身看着打斗的二人,本来眯成一条缝的眼睛突然睁开,脚下一滑,便已到了胡天黑与晏飞的中间,右手自腰间抽出一把五金折铁扇。

    再说晏飞,本来正想趁胡天黑不备,想要暗中打镖,哪知道面前突然多了一个手拿铁扇的人,还没等明白怎么回事,就见扇面一扫,紧接着天旋地转,自己好像飞了起来。准确的说,只有脑袋飞了起来

    ☆、我来救你

    凌松凌寄魂铁扇一扫,眨眼间白菊花人头飞起,溅起一滩血水,人头打着旋儿的飞上房檐,又骨碌骨碌地滚了下来,正落在细脖大头鬼房书安的脚前。就见房书安咯咯一乐,脚踏着人头,挥着手里一尺二寸长的小片刀,叫骂道:“叫你小子狂!白菊花呀,你也有今天,被房爷踩在脚底下的滋味如何?你说呀!你倒是说话呀!”

    蒋平在一旁看着,抬起一脚就踹了过去,骂道:“人都死了还说个屁!快给我搜人去,少他娘地装大尾巴狼!”房书安一听不敢言语,把脖子一缩,提着晏飞的人头冲进宅子,挨个屋子搜人。

    再说四太保胡天黑,一看白菊花晏飞被凌松打死了,心中不爽,叫道:“二哥你这是干啥?和我抢个什么劲儿呀!”

    凌松收回铁扇,把手一拱,笑面春风,赔礼道:“四弟,不好意思,二哥看着心痒,脚下一滑,就冲了进来,没想到这个白菊花这么不禁打!四弟莫恼,下次二哥一定不和你抢!”

    胡天黑虽然有时犯浑,但是他也明白此时不是争辩的时候,况且凌松为人颇令自己信服,故而也就不再计较。此时于台文也说道:“四弟,是我让二弟出手的,咱们前来救人,理应速战速决,越快越好!”胡天黑一看大哥发话了,更是不再敢言语什么。凌松俯身捡起晏飞的宝剑紫电青霜,擦拭干净之后交给于台文,后者接过,道:“此等宝剑却配小人,岂不可惜?”

    凌松嫣然一笑,“故而二弟将它取来,献给大哥,宝剑当得君子配!”

    于台文点点头,将宝剑还鞘,却转过身来,叫过白凤棠,道:“小妹,大哥使不来宝剑,还是送给你吧!”

    白凤棠一愣,随即拒绝道:“大哥,还是你自己用吧,我怕是用不来”。

    于台文摆摆手,道:“大哥我人称金枪太保,若是用剑,岂不是还要改名为宝剑太保?那多难听啊!小妹快快收下吧!”

    凌松在旁观瞧,当即明白于台文的用意,其一,小妹在镖局内功夫最弱,虽然平时有众人保护着,但行走江湖,难免遭遇风险,有了宝剑,便多了一层保障;其二,翻江鼠蒋平在此,那不久势必也会见到大五义的其余四人。小妹白凤棠是锦毛鼠白玉堂的亲妹妹,大五义视之至亲至切!大哥将宝剑赠与小妹,他日相逢,白五爷定然感激,如此一来大哥的面上也好过些;其三,此次我等毕竟是来救白五爷的妻子,是为大五义帮忙做事,然而我们却在此趁机夺取宝剑占为己有,岂不是喧宾夺主,忘了正事?宣扬出去,对大哥的名声颇为不利!所以,这把宝剑唯有白凤棠可以拥有。

    想罢,凌松笑道:“小妹,大哥既然有意将宝剑送与你,你何不收下?”

    白凤棠答道:“这么好的宝剑应该留给大哥啊,我我武功又不好,给我也是浪费。”

    凌松摇摇头,“小妹有所不知,此剑阴寒气柔,并不适合男子使用,若大哥佩戴,不但不能发挥作用,反而会妨碍大哥。恰巧小妹你所练的剑法颇具阴柔之色,配此宝剑再适合不过了,定能如虎添翼呀!”

    白凤棠听凌松这么一讲解,当即恍然大悟,便不再推辞,接过于台文手中的紫电青霜剑,拿在手中,倍感清凉舒坦,便笑眯眯地谢过大哥于台文。

    于台文十分高兴,道:“别忘了谢你二哥,可是他帮你抢到宝剑的!”

    白凤棠闻言点头,冲凌松一抱拳,“小妹谢过二哥!”

    于台文也轻声说道:“知我心者莫若寄魂也!”

    凌松依旧春风满面,点点头,看看大哥又看看小妹,没有说什么。就在这时,忽听细脖大头鬼房书安的喊声传来,众人抬头一看,就见房书安和黄荣海从屋子出来,“坏了坏了,屋里没有人啊!白莲花宴丰这小子一定是跑了!”

    话音刚落,就听见大门又被人推开,“大哥,抓到贼人了!”

    众人忙回身观瞧,就见五太保常天庆手中拎着一个人,披头散发的,十分狼狈。六太保常天灰身后背着一个女子,一动不动,不知是死是活,二人身后还跟着铁沐风和夏侯慕徒。

    常天庆走到院中来,把手中那人往地上一摔,众人一看,是个死人,但是看不清面貌,因为脸上血肉模糊,红的白的,不堪入目。

    于台文问道:“五弟,这人是谁?”

    常天庆笑道:“大哥,这人应该就是白莲花宴丰!我们兄弟俩奉您的命令守在后面,刚听见前院打起来了,就看到这小子从后门逃了出来,身上还背了个女子,不用说,准不是好人!我想要抓活的问个清楚,没想到六弟把手中的走线流星锤一甩,正砸在他脸上,结果就直接砸死了,我们只好把他和这女子带来前院,给你们看看。”

    常天灰也道:“大哥不是说了嘛,要死的不要活的!这小子鬼鬼祟祟,一定就是宴丰,咱别管他了,倒是这个女子,现在人事不省,不知道怎么了!”说完常天灰把身上的女子放下,蒋平和白凤棠上前一看,正是颜书瑶!

    白凤棠急忙接过,怀抱着颜书瑶,一探鼻息,还有气,便问蒋平:“四哥,嫂子这是怎么了?”

    蒋平看了看,道:“没事,别担心,被药迷住了!房书安,你去宴丰身上找找,一定有解药!”

    房书安急忙跑到宴丰的尸体旁边,捏着鼻子闭着眼睛找解药,翻了半天才找到一包小药,送到蒋平面前,蒋平用鼻子闻了闻,说道:“没错,是解药,给她喂下去,一会儿就醒了!”

    白凤棠按照蒋平的指示给颜书瑶喂了解药,时间不大,果然就见颜书瑶转醒,她左看看右看看,只认识蒋平。

    蒋平一看白凤棠醒了,心里才算踏实了一半,另一半还惦念着杨八郎。

    颜书瑶开口便问:“我二哥哪去了?”

    蒋平知道她问得是杨八郎,便长叹一声,道:“一言难尽啊,咱们先回秦家老店吧,边走边说!”说完众人便翻身上马,出了马家庄,直奔秦家老店,蒋平一路之上给颜书瑶讲说经过,等到日当正午的时候,众人便到了秦家老店。

    刚一进店门,就见赛叔宝秦希带着要命鬼黄荣江从店里迎出来,“四爷,你们总算回来了,我俩走错了路,根本没找到马家庄,你们找到了吗?”

    蒋平一看只有秦希和黄荣海,并没看到杨八郎,不禁心头一沉,道:“我们走对路了,找到了马家庄,也救回人了!杨老弟没回来吗?”

    秦希摇头道:“没有啊,一直没见回来!”

    蒋平一拍大腿,哎呦一声,“坏了!果然丢了,怕什么来什么!”说完就要起身上马回头去找杨八郎,秦希一看,急忙拦住,道:“四爷等一等,莫要急!”

    蒋平一愣,问道:“老哥哥,你为什么拦我?”

    秦希道:“你忘了杨老弟是怎么和咱们约定的吗?他说日落之前,咱们在此汇合,现在刚刚正午,还没日落呢!或许是杨老弟多走了几里路,现在正往回赶呢,如果你去找他,两人没有碰面,到时候他回来了你丢了,岂不是更麻烦?况且现在来了这么多英雄,你们也忙活一晚了,该休息休息了!”

    蒋平听他一说,头脑才冷静下来,看看八家太保,又抬头看看天,心说罢了,再等等吧,先把这些人安顿下来再说,如果杨八郎真的丢了或是出了事,也就不差这一天半天的了!想罢蒋平便下马和众人一起进了秦家老店,吃喝休息,盼着日头西落!

    另一头,药王寺牢房内,臭豆腐冯渊看着面如土灰的杨延顺,心里难过,也后悔自己不该打他那一掌,可此时又什么话都说不出口,只得呆呆地看着他。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宁静,就见牢房外来了一人,手中执剑斩断牢门锁链,推开牢门,望着冯渊小声叫道:“我来救你,快跟我走!”

    ☆、人生若只如初见

    牢房之内,冯渊见突然有人来救自己,不禁心头大喜,但是抬头一看,心中就凉了半截,来者手拿盘蛇剑,正是九天玄狐陆素珍!

    “吾呀!你你怎么会来?”冯渊磕磕巴巴地问道。

    “我来救你呀!”说完陆素珍伸手来拽冯渊,“快跟我走吧!”

    哪知冯渊一闪身,躲过陆素珍的手,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吾呀!鹅不跟你走!”

    陆素珍眉目之间尽是焦急之色,急忙解释道:“我不会杀你的,你不要怕,我真的是来救你的!以前是我不好,只要你跟我走,我保证重新做人!”

    冯渊听的迷糊,心说你重新做人与否与鹅何干呢?我干嘛要相信你呢?想着便继续摇头,此时牢房外已有脚步声传来,像是寺庙的僧人发现了陆素珍。

    陆素珍心急如焚,道:“你别犹豫了,我之前受了伤,打不过那些和尚的,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你跟她走吧,想来她不会害你!”说这话的正是角落里的杨八郎,他看得出,陆素珍说的恳切,没有半点虚假。又一想,之前陆素珍处处维护冯渊,不让玉面狐碰他,如今重伤在身,还冒死前来救他,想必是动了真情,只不过实在出人意料!

    冯渊却是反问道:“那你不走吗?”

    “她是来救你的,又不是来救我的,我为什么要走?而且我不想再看到你,宁愿呆在这牢房里!”杨延顺说完又恢复了之前目光呆滞的表情。

    冯渊冷哼一声,小嘴一嘟,肩膀一晃,看着陆素珍道:“吾呀!鹅跟你走,前头带路!”

    陆素珍闻言大喜过望,笑如花开,一伸手拉住冯渊,转身就走,她在前面,冯渊在后面。刚迈出两三步,冯渊突然道:“吾呀!鹅的刀在那儿呢!”说着一指牢房的墙上。陆素珍抬头一看,果然墙上挂着冯渊的小钢刀,便飞身一纵,取下钢刀,交付给冯渊。冯渊接过小钢刀,心中别多开心了,陆素珍便拉着冯渊继续跑,哪知冯渊又是一叫:“吾呀!你看那是谁?”

    陆素珍吓了一跳,急忙抬眼去看,可面前并没有什么人,刚要回头,就觉得后背一凉,紧接着一股钻心的剧痛传来,低头一看,冯渊的钢刀从自己后背【插】进,前胸插出,刀尖挂着血丝,冷冰冰,寒人心。一瞬间,陆素珍想到了自己与冯渊初见的那一晚

    江湖上的小盗贼居然胆大包天偷到了九天玄狐的家里,他一边擦汗一边撬着钱箱铜锁,鬓间的野花鲜艳夺目,全然没有注意到身后已经走近的钱箱主人。当那主人的玉手拿着香巾递到面前时,小盗贼还十分有礼地说了声谢谢,接过香巾一边擦汗一边吾呀吾呀地嘀咕着什么。突然,小盗贼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像是被什么法术定住了一般,一动不动。钱箱主人咯咯一乐,道:“小哥继续呀?要不要我帮忙?我这里有钥匙的!”

    “吾吾呀!呀!不必了,鹅这就走了告辞!”“别走呀,不如留下来咱们一边数着银子一边探讨一下终身大事?”“吾呀!算了算了,鹅是臭豆腐,鹅是臭臭臭臭豆腐!最臭的豆腐!怎么敢高攀呢?告辞!”

    看着小盗贼一溜烟儿的逃了,慌忙中掉落了鬓间的野花,九天玄狐俯身捡起那支花儿,粉嘟嘟的可爱。她平生第一次觉得自己之前做的那些事有多么荒唐,若是此人不嫌不弃,自己甘愿与他长相厮守!

    长相厮守怕是不可能了,陆素珍惨然一笑,美目之中流转着泪花,痴痴地看着冯渊,他还是那么可爱,只是那钢刀着实令人疼痛,痛的她快要说不出话来。

    “你”,陆素珍拼尽最后一丝力气,拉住冯渊的手,呜咽道:“快逃”。

    话音一落,九天玄狐陆素珍松开了手,直直地倒在地上,一双美目到死也没能合上。冯渊看了她一眼,不由得身躯一震,鬓间的野花也被震散,花瓣飘洒,落在陆素珍身上。冯渊突然有一种冲动想要俯身抱起陆素珍大哭一场,却听耳边一声佛号高亢,“阿弥陀佛!”

    冯渊转身一看,牢房前站了一群和尚,为首的一位正是凌空。凌空和尚双手合十,面容悲戚,问道:“你既然不想和她走,便不走罢了,为何还要伤她性命?”

    “鹅杀人何需理由!”冯渊一扭头,不再去看陆素珍,自己走回牢房,坐在地上不再说话。凌空叹息一声,叫手下弟子把尸体抬了出去,又看看牢房内的杨冯二人,摇摇头,转身走了。

    杨延顺紧锁硬眉,站起身来,来到冯渊跟前,伸手一巴掌打在他脸上,口中骂道:“混蛋!”

    冯渊气急败坏,反口骂道:“吾呀!混账王八羔子,残头萝卜缨子,臭脚老婆养的”。越骂声音越低,直到最后一个字时已经听不清,接着他眼圈一红,低头哭了起来,“你不走鹅也不走!”

    ☆、金灯

    药王寺一间禅房内,凌空和尚正向一位大和尚交代着什么,良久,那大和尚睁开双眼,道:“既然如此,带他来见老衲!”

    凌空双手合十,道了一声领命,便转身离去,来到寺院牢房,打开牢门,望着牢内的二人,道:“杨施主,本院主持金灯大师要见你,随贫僧来吧!”

    杨延顺一愣,转头看看冯渊,冯渊身子一晃,想要起身跟来,却又退了回去,把头一扭,没有说什么。杨延顺叹息一声,摇摇头,起身出了牢房,跟着凌空离去。

    再说凌空带着杨延顺来到寺院的大殿前,突然低声道:“杨施主,主持师兄就在里面,他若问起话来,你可要小心答复,或许看在大师兄的面子,二师兄会将你放了也说不准呢。”

    杨延顺会心一笑,点点头,道:“多谢大师提醒!”

    凌空和尚也没再说什么,当即迈步跨进大殿,见二师兄正站在佛前,背对着自己,便道:“师兄,杨施主来了!”

    那老和尚闻言转过身来,高唱一声佛号:“阿弥陀佛!八将军,老衲恭候多时了!”

    杨延顺就听得耳边嗡嗡作响,震的脑袋疼,急忙抬眼观看,就见殿前有一尊大佛,佛像下立着一个大和尚,呵!这大和尚长得与众不同,人都说身材分为“天、同、贯、日,气、甲、申、由”八个字,那这个大和尚的身材就是放大版的“同”字!上下一般粗!他身高过丈,顶天立地,站在那儿一动不动,如果要是蹦上三蹦,估计能把大殿的顶梁戳个窟窿!肩宽背厚,肚大如缸,还是大号的水缸!身上的袈裟都快包不住他的肚子了,撑的像个小帐篷。杨延顺不禁回头看了看凌空和尚,本来以为凌空已经够胖的了,可他这个二师兄金灯足足比他胖了三圈!真不知道这药王寺的伙食怎么这么好,把这里的和尚一个个吃的都长成了这般模样!

    杨延顺继续向下打量金灯,腰下两条长腿裹着僧裤,可这根本不像腿,明明是两根柱子!再看脚下,踏着两只僧鞋,像两条旱船一般,看得杨延顺一愣一愣的。再仔细打量一番,这个金灯头大如斗,浑圆锃亮,上面还受着戒,十二个香疤个个都如同茶杯大小。两道九转朱砂狮子眉,一双铜铃大豹子眼,大鼻头,方海口,面赛红铜!这哪是和尚啊,分明是镇守山门的伏魔石像,杨延顺不禁心中腹诽:这药王寺的和尚怎么把石像搬到大殿里来了。哪知此时凌空突然来到近前,低声道:“杨施主,主持师兄在与你说话呢!”

    杨延顺看看凌空,又看看那“石像”,摇摇头,心中还是不信眼前的石像是个活人!再退一步说,他就算不是石像,去掉脑袋也就是一水缸,怎么可能是人呢!

    金灯和尚似乎看穿杨延顺心中所想,张开大嘴哈哈一笑,蒲扇大手双手合十,道:“八将军莫怕,老衲贱躯颇胖,但还算是个人!”

    杨延顺被金灯一笑,不禁脸色一红,稳定心神,答道:“大师言重了,我只不过见大师宝相庄严,颇有我佛如来风采,不禁看得入神,失礼!”

    金灯也不戳破,而是继续道:“八将军,暂居敝寺,不知可否让你受苦了?若是有不敬之处,还望将军见谅!”

    “佛门方便地,蛟龙得盘,猛虎需卧,又何况我小小的杨八郎呢!再者说我早已不是什么将军了,大师不必客套,有话尽管直说,我既已为阶下囚,是杀是剐,悉听尊便!”杨延顺不想再和金灯扯皮,这大和尚一看便知不是好惹的,此时龙游浅滩,虎落平阳,有什么还是摆在明面上直说最好,省得越来越丢人现眼。

    金灯:“杨施主快人快语,爽快!实不相瞒,老衲请杨施主来,原本是以为施主罪孽深重,想要留施主在本寺出家,每日朝拜我佛,洗刷罪孽,超度亡人,但想必杨施主不会答应的吧?”

    杨延顺冷哼一声,道:“不错,平生不修善果,只爱杀人放火!杨八郎乃一屠夫耳,放不下屠刀,吃不来素斋,受不住清规,怎敢厚着脸皮玷污这佛门清净地呀!”

    第2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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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 第2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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