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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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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综洪荒]紫霄宫里锁着只三足金乌 作者:皇权至上

    正文 第2节

    [综洪荒]紫霄宫里锁着只三足金乌 作者:皇权至上

    第2节

    太一冷笑一声,一双上挑的凤眼儿微眯,“太一如今早已这番境地,又有什么好畏惧?”

    鸿钧轻轻嗯了一声,又问,“那陆压…和剩下的妖族呢?你也不为他们想想?”

    “他们自然会有各自缘法。”

    太一回答的这样冷淡,而又斩钉截铁,没有一丝的犹豫。可鸿钧却把他一瞬间禁握的拳头以及那股命运掌控于他人之手的悲哀与不甘的神色看的清清楚楚。

    一时间,他也就唯有在心里暗暗的叹上一口长气,又何苦如此倔强?

    鸿钧冷淡的目光再次看向瑶池、东阳二人,与对太一时那股自然而然的柔和不同,此刻的鸿钧毫无半点的感情神色,只如同在苛刻的打量一件物品,观察他们是否有被买下的价值。

    二人顿时心跳如鼓,只下意识的暗暗去瞄太一的位置,然而他们此次却是失望了,在说完了那些话后,太一就空茫的盯着自己的脚下,早已经陷入了往昔的回忆里。

    然而瑶池二人却是不知道,就是因为这个下意识的动作,才让鸿钧彻底压下心里的不悦,默认了太一的意思。

    “即日起,尔等二人便是我门下记名弟子,天庭之事,我自会找你师兄几人再做商议。”

    瑶池二人近乎被这天大的馅饼给砸晕了,记名弟子,虽然只是最为末端的记名弟子,但也是是道祖名下的记名弟子啊,出了三清、女娲为道祖入室弟子之外,就连西方的准提、接引二人,曾经也只不过是记名弟子啊!

    两人一时间近乎语无伦次,只跪下连连叩首,“多谢老师,多谢老师,弟子定然不辜负老师的希望。”

    鸿钧只淡淡的应了一声,毫不在意的模样,反倒是看着太一,眼中冰棱消散些许,又多说了一句,“你们该不辜负的,可并非是我。”

    二人先是一愣,还是瑶池机灵,拉着东阳又拜服像太一连连跪拜道谢。

    二人这时候也反应过来了,那里不明白太一的方才那一番呵斥全然是为了他们,虽然不明白他为什么如此行事,但是真心感激。对太一这再造之恩的跪拜,也就格外的真心了起来。

    鸿钧一看,这才稍稍满意。

    他再看向太一,却见他依旧游着神,眉宇间也多了几分的疲惫神色,当下揽过了他的肩头,在他的头顶输了些许的灵气过去,语气带着淡淡的劝诫,变得更加的耐心。

    “若是累了,便睡一会儿。”

    太一这会儿也回过了神来,只是依旧觉得头疼难忍,下意识的就皱起了眉。鸿钧话语间又带着些言出法随的意味,让他终归是忍不住沉沉睡去。

    瑶池、东阳二人就见道祖抱着已经失去意识的东皇殿下,在他的眉心金印一抹。再看过去的时候,殿下就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道祖手上一只小小的,金灿灿的三足鸟儿。

    三足金乌的本体一片华贵灿金,尾羽纤长夺目,比那五彩凤凰的美丽也是不遑多让,更别提那通体的贵气威武了。

    做为道祖的弟子,他们二人也有幸见过金乌本体,然而如今见这羽翼未丰,毛毛茸茸的小金乌时,却是怎么看怎么……可爱!

    二人几乎是同时狠狠眨了眨眼,想要把脑子里那诡异而不恭的形容词甩出去。

    道祖了然的看他们一眼,眼中难得的带上了几分的笑意,他的手指轻轻的梳理小鸟的羽毛,带着无限的欢喜以及骄傲,轻轻道了一句。

    “是不是很萌?”

    萌……?

    瑶池二人有些迷茫的对视一眼,总觉得道祖的语气里有一股浓浓的炫耀的意味。

    等等!道,道祖大人,太一殿下真的知道您这么对他吗!!?

    其实这个场景大概是很好笑的,向来冷淡严肃的道祖小心的捧着一只小小的金色鸟儿,一脸宝贝的问是不是很萌……未来的两位天庭大佬则一脸懵逼的看着。

    违和感是都死了吗?

    然而等两位未来的天庭之主暗踟蹰想看第二眼的时候,道祖大人已经宝贝的把小鸟儿交给了他的善尸。

    于是这两位又一脸惊悚的看着向来比道祖大人更加严肃的善尸,眼底满满的都是轻柔笑意,十分温柔接过小金乌。

    相比之下道祖大人的脸又变得有些难以捉摸。

    瑶池二人便再次眨了眨眼。

    啊怎么回事,感觉今天的眼睛特别的酸呢。

    两位未来的天庭保父姆完全不知道未来的人间有一个状态能够很好的概述他们如今的状态。

    什么叫做冷冷的狗粮往脸上胡乱的拍,今天的眼睛也依旧被闪瞎什么的……只能呵呵了吧。

    但索性道祖大人在没有东皇殿下影响的状况下还是十分的正常的,盯着二人看了一会儿,也没有忘记了做正事儿。

    于是好不容易明争暗斗又掐了几回架,总算解决了天庭势力范围分割的几位圣人,再次得到了道祖大人的召唤,就连女娲也是被传召在内。

    几位圣人虽然一脸不明所以,但到底还是极其快速的就赶到了紫霄宫。然而,接下来的事情却让几个圣人纷纷如造雷击,一脸僵硬震惊的呆愣在原地。

    道祖召出封神榜,言明由东方洪荒圣人门下,选出三百六十五位神明,选取入榜,自此归于天庭,再无三灾九劫侵扰,不受雷劫。

    道祖短短几字,已然让几位圣人的脸色连番变了几变,首先,既然是道祖有所甄选方式,那么就说明他们先前选取的方法毫无用处,几番大打出手就全然成了笑话。

    而言东方中选出人物,无意是将西方踢出了一边,虽然在两位西方圣人立教之时就已经退出了鸿钧门下,但此话一出就等于彻底封杀了他们企图掺一脚、分上一杯羹的想法。

    当然,三清也没乐上多久,一听封神榜的利处如此逆天,再仔细一探查,哪里还不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

    一时间,风水轮流转,早已经接连转了几番。暂不提其它圣人满脸的庆幸,通天与原始二人,却是复杂对望一眼,显然也是各自心中有所想法。

    然而道祖就是道祖,待所有事物吩咐下去之后,就已经挥手让他们各自离去了,典型的甩手掌柜,却又让人不得不服从。

    第五章

    作为巫妖大战主角之一,妖族早已经没落,女娲出生于妖族,门下弟子多为妖类,此次的天庭选榜自然与她豪无甘系。

    而作为三清之首的老子一脉,向来弟子淡薄,除了一个道教大弟子玄都之外,再无其它弟子。

    而玉清原始与上清通天却是广收门徒,通天因为性格的关系,向来有教无类,而其截教,更有截取一线生机之意,是以广收门徒,凡是圣人讲道,有缘者皆可听闻。此时此刻,正是其门徒势力达到最为巅峰的时候,所谓万仙来朝,可不只是名头上说说而已。

    相比通天,其兄长原始则更加喜爱脚跟上佳,资质不凡者,是以真正排的上名的弟子唯有十二人,此十二人也就并称为阐教十二金仙。再往下,便是玉虚宫的三代弟子了。

    然而做为圣人,哪里还不明白入封神榜不消五劫的代价无非是身死,被缚入那封神榜,从此实力再不得半分进寸不说,更是要共那所谓的玉帝王母驱使从此不得自由之身。

    洪荒众人,大多无父无母,惟有那传道的恩师恩重如山,除了如、帝俊羲和那般的天地认可的道侣,唯有师徒的关系是最为牢靠,也是最为亲近的关系。

    弟子濡慕老师,老师自然也不可能眼睁睁的看弟子陷入如斯境地,放任弟子去死。

    是以两人对视一眼,彼此的面色皆算不上怎么的好。

    但原始心中一转,自然已经有了想法,他早就对通天有教无类的做法感到不满,他等圣人,身份崇高,又何必去管那些个没有资质,轮不上脚跟的,平白折损了自己的身份。

    况且如今通天门下弟子众多,良秀不齐,皆是些披毛带角之人,湿生卵化之辈,与他门下那十二个脚跟甚好的弟子自然是不同。也就不妨正以此番机会送他们入榜,岂不是善哉?

    原始负手将自己的想法与通天一说,本以为顺理成章,却不料通天一幅震惊的看他,言词之间已然是带上了几番的激动。

    “二哥!那是我碧游宫的弟子!即便是脚跟不好那又如何,所谓大道五十,天衍四十九,自有一线生机。他们既然叫我一生老师,我自然便有庇护他们的责任,如何能够轻而易举就送他们去死呢?”

    原始却是不曾想到通天竟然会为此而顶撞于他,言语之中更是恼怒,“你为了那湿生卵化的孽畜竟然顶撞兄长?你当真当我不知道你那碧游宫里圈藏着多少当初巫妖大战之下残存的余孽!?你此番行径,岂非是专与天道做对?”

    “何谓余孽?巫妖之战早已经过去,又有谁能够说当初之事是谁对谁错不成。况且当世大妖早已经纷纷陨落,我之教众也不过是之后方才粗通灵智的弟子罢了。”

    原始越听,神色便是越冷,直到通天说完,他才淡淡的开口,“师尊之令,天道旨意,不可违背。”

    违背?通天一时间心中也是陡然失笑,他何时说过要违背?师尊难道还指名道姓的要他截教出人不成?他本还顾忌着兄弟情谊,愿与他阐教各分几人凑齐这三百六十五名神位,但如今看来,他阐教也是家大业大,二代弟子虽然稀少,但三代弟子也是众多,他通天何苦来哉多费这份思量?

    这样一想,他的神色也骤然变冷,“如此,便全凭小辈们手底下见真章,我等又何必参与,不过各自缘法便是。”

    原始却是怒极反笑,“好好好,便看他们各自缘法便是。”话一搁下就已经驾云而起,不再管通天是何种神色了。

    眼见原始盛怒离开,通天只一人沉默站立,事实上这样的争吵自从他们成圣分立道场以来,发生的就越发的常见起来,与原本兄弟之间的拌嘴始终参杂的一分对对方的关心不同,关于道教上的歧义使得他们个关系变得愈发僵硬。

    可不论是高傲的原始,还是倔强的通天,对于自己的教义始终是固执己见,不愿意退让。

    正当通天心思复杂之时,便到见老子牵着青牛缓缓走来。

    对着自己这位信奉清闲无为的大哥,通天还是相当敬重的,当下带着一股自己也没有意识到的委屈语气,唤了一声,“大兄。”

    老子微微一顿,对着他这个好似永远也长不大的三弟微微颔首,神色中带了些许的暖意,“三弟。”

    “大兄,二哥他……我又惹二哥生气了。”

    这句话,是通天从洪荒初开之时便常说的。通天作为他们之中的三弟,从来都是贪玩好斗,闯下的祸更是数不胜数。原始虽然稳重,但也速来高傲,一边与他收拾通天留下的烂摊子,一边就教训不安分的通天,把人训的垂头丧气,满脸通红,才拂袖离开。

    老子不经想起,那时候的通天也是一脸委屈的拉着他袖子,带着三分撒娇的讨饶,“大兄,我又把二哥他惹生气了。”恳求着自己去说两句好话。

    然而此次,他的语气里却没有了那向来的卖乖意味,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茫然。

    他并不认为自己做错了。

    老子微不可闻的叹了一口气,他向通天摇了摇头,却是规劝,“你二哥性子高傲,你又何必顶撞与他?”

    他说完,便驾着青牛,缓缓离去。徒留下通天一人沉默站立。

    大兄这一次,也认为是他做错了。直到回到碧游宫之时,通天带着苦笑,尚且依旧在想这个问题。

    碧游宫中,得知师尊回来的几位弟子早已经候在殿外恭迎师尊回府。截教中不乏如三霄姐妹这样的活泼性子,早早的就迎了上去,师尊长师尊短的说笑起来,至于那些稳重如金灵、多宝等人,则淡淡含笑,早已布置好一切在旁等候。

    有如此贴心弟子在旁侍候,通天也是渐渐含笑,再没有方才的难言心境,待他入了房门,再见那双款款含笑的温柔眼眸,心中郁气也是彻底消散了。

    通天上前牵起那一身着墨绿绣柳长衫的青年,看着他从未改变的过的温润神色,微微含笑,小心的引领着将他牵到了床头,细致的为他净面擦手。

    看着他别无一二的神色,与那双纯洁透亮的眼眸,对封神榜一事也自有了计较。

    放下帕子,便已经走出了房门。

    圣人的梵音顷刻间传遍了整个碧游宫中。

    “紧闭洞门,静诵黄庭叁两卷;身投西土,封神榜上有名人。莫要成了那劫灰灰,再来向本座哭诉。”

    暂且不提碧游宫的弟子是如何的疑惑,也休去管玉虚宫又是如何的行径,至少发生在紫霄宫前这兄弟二人的争吵瞒不过鸿钧的耳目。

    鸿钧善尸顺口就讲给了太一听了。

    太一觉得,或许是觉得他被困于紫霄宫,左右也翻不出何等风浪,所以鸿钧一旦空闲,就会给他讲些如今洪荒的局势。

    也不知道祖知道了他的这番心思,又该如何的欲哭无泪?

    但总之现在鸿钧要讲,他东皇太一自然也就听着,可听闻他三清兄弟之间的兀自争吵,却是蓦然嗤笑。

    太一的神色里,满满的全然都是快意与嘲笑,竟是扶掌轻笑,“好一个狗咬狗。”

    鸿钧看的,一时间竟是默然,他会选择通天之事与太一说,也是想要看看太一对通天的态度,他才好在封神之战中有所斟酌,但看他如今的状态,显然是对所有的圣人皆无好感,哪怕那人是之前与他留有旧识的通天。

    鸿钧的语气有些复杂的问道,“通天难道非你旧友吗?”

    “旧友?”太一看着他嗤笑重复,神色之中却是满满的理所当然,“他圣人之尊,我又哪里配位他相提并论……何必厚着脸皮上去自取其辱?对了,你不也加了个旧字吗?何必多此一问。”

    当日西方二圣联合掩盖天机,使技诱骗他那十个子侄,他等身在局中而不知局,可他三清却是看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他可曾有过半分的提醒!?

    ———没有。

    九天之上的圣人们,就这样冷漠的看着这一出闹剧,看着他的九个子侄一一陨落。

    稚子何辜,稚子何辜啊!

    太一至今都记得,那满地的鲜血,他一个个子侄倒在地上的惊恐绝望,还有那满满的不敢置信。

    当时洪荒局势紧张,他们甚至还没有好好的看过这一大千洪荒世界,却已经无望的走向死亡。

    他因为血脉的悲鸣而不顾一切赶到的时候,只剩下哀哭不停蜷缩在一侧的小十,还有身受重伤,奄奄一息的小九。大哥帝俊悲戚疯狂的哀鸣还在耳边,那一股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小九慢慢断气的恨意与绝望几乎扭曲了两位帝皇的所有理智。

    那一刻起,一切都崩塌了。

    什么朋友,什么交情?也不过是年少无知罢了。

    那一刻起,巫妖两族便正式的走上了最后的结局。

    东皇太一抬头看向鸿钧,眼底的恶意展现了个淋漓紧致。

    “三清?他们的情谊也不过是如此。我倒要看看,在气运之争的时刻,在利益抢夺的面前,他们还能够有几分兄弟情义。”

    第六章

    又过百年,封神之战的真正起始,便以商纣王帝辛于女娲庙不敬为始。女娲身为圣人,更为人族圣母,如何会任由一个人间的帝王不敬,当下降下天雷,以示警戒。然而这帝辛却如同鬼迷了心窍,竟然提了淫诗对女娲不敬。女娲娘娘当下震怒,派那青丘之狐苏妲己前去迷惑商纣王。

    而事实上,商纣王帝辛并非是那等无药可救的昏庸无道之辈,凭借其公绩做为来说,成为明主也并不为过,如何会如此三番五次、不识轻重的做出此等荒唐事迹来?自然是又有一桩因果所在。

    于内,商纣王一事恰开起这封神榜一事,正式为这大战召开的序幕,而于外,西方两位圣人早已经耐不住寂寞的算计了帝辛,令他口出狂言。天道意志以及圣人的干涉,帝辛就作为了一切起始,正式宣告此次量劫已然拉开序幕。

    曾经的三清,为了争夺气运,早已经支离破碎,两大教派之间,门徒大打出手,纷争怒骂,你落了我的皮面,我自然也要找回场子。

    一时之间,打了小的来了老的,法力不够拿量来凑,彼此间斗法斗宝,早已经闹了个不可开交。

    可笑本来的兄弟教派,竟然发展到了这样的田地,有何来半点的情分之说?

    然而这一些,太一都暂时没有时间再去了解。距离巫妖大战已经有近三千年的时间,他的境界也暂时算是稳定在了大罗金仙巅峰的实力,若是加上先天至宝东皇钟,照样对准圣而不后怯,若单单是准圣中期以下,鹿死谁手尚且未可知。

    面对千年来一直静静站立于一旁的道祖鸿钧,他终于提出了自己的要求,“我要见小十。”

    鸿钧当日陈诺,只要太一好好养伤,直到实力可以破开混沌之时,便可以随时去看金乌十太子。而太一此时此刻,虽然有借助法宝的嫌疑,但也勉强算是达到。

    是以鸿钧也并不阻拦,当下就点了点头。

    以现在太一对自己的态度,不过是因为他手上捏着妖族与金乌十太子才面前保持住了此刻表面的平静,若是再在此等小事上去食言,太一怕是会恨的当场出手。才不管什么实力优劣,什么是否理智。

    既然已经答应了太一,他自然也要去感应一番如今金乌十太子的方位处境,然而此番不看不知晓,一看,却是立刻整个道祖都不好了!

    他看着太一,神色中竟然破天荒的带上了一分迟疑。

    太一哪里看不出他神色中的不对劲。

    他的心下一沉,当下一阵惶恐已经全然的笼罩了他,上前两步狠狠的抓住了鸿钧的衣领,神色,近乎是扭曲。

    “小十!你把小十怎么样了!”

    他不敢想象,真的不敢想象,如果连小十都出了意外,如果他连小十都护不住,那他东皇太一还有什么颜面去面对逝去的帝俊,又还有什么理由苟活于世!?

    “小十,小十……大哥……”

    这一刻,太一的神情几乎是卑微的,他松开了鸿钧的衣襟,缓缓跪坐余地,眼角已经泛起了绯红。

    他的坚持,他的傲气在此刻,在这个最后的血脉面前,唯有碎裂的七零八落。

    “求你,鸿钧……道祖……他怎么样了,告诉我,告诉我,我都听您的,求您……”

    近乎是语无伦次的哀求。

    他从未如此清醒的察觉到,他早已不是那个圣人都要忌惮的天庭之主,不是昔日凭借一口东皇钟可敌圣人的东皇太一,成王败寇,他不过是鸿钧的一介俘虏,是在洪荒苟延残喘的失败者。

    鸿钧见他此模样,顿时是心中大痛,长袖一挥就已经搂上了地上的太一,低声细语、一点一点回答他的问题。

    “他没事,他很好,他还在太阳星,你若是想,我随时可以待你去见他。”

    东皇太一如同攥住最后的救命稻草,用上了所有的力气,竟然讲鸿钧都捏的手腕深疼。

    “带我去。”

    鸿钧看着太一的眼睛,他的眼底里全然是悲伤却坚决的意味,鸿钧便知此次他若不亲眼见到金乌十太子平安无事,就绝不会放心。

    他暗叹一口气,却也唯有答应了。

    只是鸿钧的心中也是不免对女娲极其的不满。

    他早已经特意叮嘱过女娲好生照顾金乌十太子,言喻间更有明确透露,过会带太一前去看十太子。

    而如今,看看她做得是个什么事?!

    堂堂金乌十太子,妖族金乌的最后血脉,竟然被迫化为原型,被锁于太阳星,只肩负成为洪荒日升日落。

    这算什么?

    整个洪荒早已经自成一体,哪怕是洪荒初开之时,太阳星与太阴星也自可昼夜交替,完成一日夜的分化,哪里用得着这样一只小金乌被迫困于太阳星,承担这样的责任?!

    这样明显的折辱,又让太一会如何去想?

    道祖心中早已经盛怒,周身的气势自然也就凌厉了起来。

    从洪荒到达太阳星的距离,对于道祖不过是眨眼的时刻。尽管心中早已经有了猜测,但当看见那被锁链紧紧束缚住的小金乌,东皇太一一瞬间依旧是恨的目眦欲裂,双眼绯红,一瞬间的恨意几欲滔天!

    这已经是他金乌一族最后的血脉!

    东皇太一神色不稳,小太子顷刻之间也察觉到了外人的到来,凝神一看,却是全然的不可置信。

    小金乌振奋的一声轻鸣,便展翅想要向太一的方向飞来。

    然而他却忘记了脚上锁链的长度低低一声哀鸣,便是落到了地上,一双黑色硕大的眼珠里几乎是瞬间晕染起了水雾,带着渴望与濡慕,又是轻轻的低吟一声。

    有何止是小太子?几乎是见到的瞬间,太一的眼中也早已经带上了湿意,眼眉绯红更填几分脆弱之感。他只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就已经向小太子的方向走去。

    相近却又是无言。小太子化做得金乌的轻吟一声,硕大的脑袋凑了过来,在太一的脸颊轻轻的蹭了蹭,下一刻已经口吐人言。

    “小叔叔,我好想你,小叔叔……”

    太一此刻也早也已经是强压眼泪,“好孩子,我的小十,小叔叔也想你。我该早些来的,该早些来的,竟是平白让你受了这样的委屈。”

    他东皇太一脚跟不凡,论武力也皆是整个洪荒数一数二的,与帝俊一起,有谁敢不给他们的面子?再论小十,更是妖族鼎盛之时,整个妖族的皇诞下的子嗣,他理当享受最为崇高的待遇,在众人的祝福与钦羡之下长大。而不是像现在这般……

    小太子长长的吐了一口气,当年亲眼见到几位兄长在他的面前陨落,之后又是巫妖大战,叔伯父亲的陨灭,这些的经历都让小太子极为快速的成长,已经全然不是那个娇生惯养,被人哄骗了尚且不知的小金乌了。

    他看着如今极为痛苦自责的小叔叔,反倒是温和的笑了笑,转而去安慰起他来。

    “小叔叔,你来看我,我真的很高兴。我还有小叔叔,小叔叔总会惦记着我,我一点儿也不委屈。”

    “不委屈?那你如今这镣铐难道是因为好看不成吗?”

    小太子这一次并没有说话,而是一幅落寞的苦笑了一下,才轻轻的开口,“对不起,小叔叔,小十给你丢脸了。”

    “不怪你,不怪你……”

    太一狠狠闭了闭眼,他也知道此刻自己的心境不对,但是他是真的忍不住,忍不住心中的那股滔天怒意。

    他看着小太子,一字一句的说道,“这是这样的羞辱,不是你应该承受的,绝不是!”

    小太子担忧的看了一眼太一,却一时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不知道该如何劝慰他心高气傲的小叔是,只能用脑袋轻轻的蹭着从小宠爱他的小叔叔的脸,希望能有以此传递给他哪怕一丝的温暖与宽慰。

    太一狠狠闭目,舒缓着此刻暴动的内心,再睁眼时已经勉强平静,唯有那眼底的阴霾与言喻中的冷厉透露着他此刻的恨意。

    太一伸手缓缓轻柔的抚过金乌头上的翎羽,“小十,小叔叔答应你,所以的耻辱与怨债,都会一一讨回来的。”

    有的时候,恨意反而振作起来是最好的催化剂。

    在太一的注视之下,鸿钧挥手解开了小金乌的镣铐,亲眼见到那金冠金羽的金乌化作一个眼含热泪,气质雍容又不失温润的青年。

    太一定定地看着那张面容肖父的面庞,心思百转,但他最后,也只是轻轻的将妖族的御令放在了欲言又止的十太子的手里,语气坚定的不容拒绝。

    “你是我妖族太子,也是我妖族希望。太阳星虽然荒凉单调,但这里真火本源便是最适合你修炼的地方。你且安心呆在此处吧。其余的,自有小叔叔呢。”

    第七章

    从太阳星回来的时候,太一就表现的十分的沉默,直到回到了紫霄宫,他方一下握住了鸿钧的手,那双灼灼如星河的双眸紧紧盯着他的眼眸。

    鸿钧自然知道他想要问的是什么,这也并没有什么隐瞒的。

    “天机之下,总有一线生机,筹谋算计,切都要看这局中之人。命运,天道,自有其运转的更本,但只要一切合情合理,那便是顺应天道的。”

    “你的意思是说……”

    鸿钧此时却是微微摇头,右手食指在太一薄唇上轻轻一点,却是不可说。

    “我能告诉你的,都会告诉你。我能帮你的,自然也都会帮你。”

    太一睁眼看他,实在是不明白。

    “都已经到了现在,你又何必再惺惺作态?”

    鸿钧听了也不动怒,只是轻轻的反问,“你觉得,现在你有什么资本能让我惺惺作态?”

    没有。当然没有。

    莫说如今东皇太一不过丧家之犬,命脉更本全然掌握在别人的手里,就算是当初那个天庭之主,圣人之下第一人的东皇太一,也依旧是圣人之下。哪里有资本让道祖鸿钧,亲自放下身段去讨好的?

    鸿钧见他一时间沉默,却是没有再给他胡思乱想的时间,只是拉住了他的手,往室内走去了。

    “且听我讲道吧。”

    太一挣了挣手,却没有挣来,就这样,被当今道祖大人半强制性地拉着开启了小灶。

    偌大的宫殿中,出了鸿钧,便只有他一人。

    太一自然而然地就想起了当日紫霄宫的论道,圣人一言何其尊贵,更何况当时唯有鸿钧一人成圣,多少准圣大能争先恐后的到达紫霄宫,为的就是听道祖讲道,让他们解决困惑,就连眼高于顶的三清同样如此。

    可如今呢?居然会拉着他亲自给他一人讲道。太一心中嗤笑,难道是圣人多了,道祖的讲道也不值钱了吗?

    太一这会儿子正胡思乱想,冷不防的就被道祖大人伸手,纤长的手指在他额头上闷闷的弹了一下。

    那一股轻微的钝痛对太一这种好战的人物来说显然并不算什么,但是却也成功的让他回过了神,下意识的用手捂着自己的额头,一脸惊异而茫然的看着面前似乎有些哭笑不得的鸿钧。

    “在想什么?”鸿钧的声音里带着淡淡的无奈。

    这可是合道的道祖给他开小灶,毫不亚于后世的教育局局长给学生一对一辅导。但就是这样,他却还能走神?

    太一愣了愣,对他此刻的亲昵有些许的不适应,他面上神色夹杂着一股怀念与淡淡的嘲讽,却是轻轻撩了鸿钧一眼,不留痕迹的退开了些,与他拉开了距离。

    “在想……道祖大人当日讲道的时候。那可是真正的座无虚席。我等身份都不配有座,怎么到了今日,太一倒是有了如此荣幸?”

    鸿钧知道他心中自有心结,但此时此刻却也是多说无益,只是叹道,“洪荒圣人自有定数缘法,那些都是有机缘之人,我当时却也是不好插手。”

    他说这话时,稍稍加重了“当时”二字。

    他再看向太一,却是轻声规劝,“如今木已成舟,洪荒最为重要的却还是实力,且听我讲道吧。”

    其实这样的小灶在巫妖大战之前也是有过数次的,那时候他与一气相交,就连鸿钧成圣宣告三百年后的讲道也是先往一气那里逛了一圈,嘟囔着不知道这鸿钧到底是个什么人物,拽什么拽。

    他当时却是极为哭笑不得的看了一眼太一,也没有说破,便拉着他讲道了。

    后来在紫霄宫,那时候,太一看着圣位上的他,一双凤眼儿眼睛活生生瞪了滚圆,视线仿佛要直接将他射杀了一般,若不是帝俊拉着他,怕是能当场挥袖而去。

    讲道完毕,这可就连帝俊都拉不住了,臭着脸就转身走了,像是一只受了欺负,委屈了的小猫咪,张着爪子叫嚣谁都拦不住。

    鸿钧那一会儿,自然也只有亲自赔礼道歉的份儿。知道他刚才心思起伏巨大都没怎听,当然就再暗搓搓的给他开小灶,只是这会,都是讲了些他适用的,也要详细上很多。

    这也就是为什么,在众人没成圣之前,他在洪荒的实力便是数一数二,除了三清联手,却是谁也不惧。到了后来,圣人立教,他也依旧是圣人之下无敌手,凭借着一口东皇钟,行走洪荒。

    只可惜……一切在他合了天道的那一刻,都变了。天道对他终究还是心存顾忌,纵使他一再退让,却也依旧是企图灭杀他的精神。他当时苦于应对,却是再没有精神再分神,待他醒来,却也早已经木已成舟。

    若是早知道如此,他却是说什么也要为太一谋取一席圣位的。

    只是如今,再多说也是无用。

    他看着消瘦憔悴不少的太一,心中自然是心疼,但也唯有微微叹气,“我可助你炼化混沌钟,发挥他真正的实力,倒时候洪荒任你来去,谋划算计、量力而行,我再不干涉你。”

    他又长叹了一口气,“唯有一点我需要告诫你,勿要随意出手。”

    太一离开紫霄宫的那一日,鸿钧虽并未出现在他的面前,只在太一所不知道的地方,静静的看他离去。心中虽有叹息,却也知晓不能将他永远拘于这三十三重天上混沌。紫霄宫便是再宏大,对于此刻的太一来说,恐怕也只是一个牢笼罢了。

    想要真正的锁住这只骄傲的三足金乌,也唯有让他心甘情愿罢了。

    而此刻太一心中恨意滔天,其偏执程度远远超过了从前,偏偏心魔这东西,若非彻底顿悟,或是了却了那因果,再是别无他法,若太一不及时自己疏解,届时入了魔道,那岂不是当真与他鸿钧要成了那不死不休的局面?

    对此,鸿钧自然是不愿意看到的。

    但既然有法子能够解了太一的心魔,那么又何乐而不为?

    鸿钧随手拨了拨手中拂尘,紫色的眼眸中闪过满满皆是傲气,如今他彻底合身天道,虽说天道就是鸿钧,但鸿钧又何尝不是天道。即使不能太过随心所欲,将这洪荒视若无物,但光光护住一个东皇太一,却是半点的问题都没有的。

    第八章

    太一出了那紫霄宫,看着这偌大的洪荒,却竟然有一种无处可去的凄凉之感,云端之上,他只茫然的漫步而去,带反应过来之时却依然到了那不周山上天庭。白墙碧瓦,亭台楼阁,仙气氤氲,昔日那热闹非凡的妖界天庭此刻既然已经寂寥如斯,连半个人影也难以再得见。

    他手指轻轻划过那白玉美瓷,那指间的凉意竟然当真就能有如此一番威力,让太一这么一个太阳星上的神祗准圣都感到了那再心间不断涌现的彻骨寒意。

    没有惊动任何人,太一就这么一步步在这个曾经最为熟悉的地方,漫步走着。偌大的天庭,却在每一处都留下了他的回忆。

    准圣的记性就是这么的好,他甚至可以清楚地记起,在什么地方,什么时候,与什么人发生了什么样的事情。或许是饮酒作乐,或许是处理政务,也或许是同样如现在这般毫无目的闲散漫步……

    十大妖将,三大妖皇,以及,他的哥哥,这天庭真正的主人,帝俊。

    那时候的妖族是何等的鼎盛啊。

    这里几乎是承载着他们兄弟二人所有的梦想。

    不……或者说,是帝俊所有的梦想,以及太一所有的守护。

    世人都说妖族除了他这两位枭雄,仅仅凭借两人之力就做到了将一盘散沙的妖族凝聚成这世间最为强大的两股势力之一,哪怕不是圣人,也胜似圣人。

    可只有太一自己知道,他从来都不是那样有报复,有野心之人。他的愿望,唯有自己与自己所在意的人,活的潇洒,活的快乐罢了。但是帝俊想,那么,他也就一定会拼尽全力去帮他。

    帝俊说,想要联合整个洪荒的妖族,让他们团结起来,不必受外人的欺凌,他东皇太一就陪着帝俊不辞幸苦的到处拜访联合各地妖界大能;帝俊说,他们二兄弟修为跟脚,该当这妖族之王,统领万妖,他东皇太一就做帝俊最为锋利的剑,帮他打遍这妖族,做那东皇,只愿永远助他哥哥的一臂之力,无论发生了什么,他都如此坚定不移地站在帝俊的身侧。

    他不知到这样的感情是不是喜欢,但至少他察觉到了,自己实在是太过于依赖帝俊了,依赖到,甚至没有了自己的主见。帝俊……帝俊或许也察觉到了,所以才会那样快地有了那妖后羲和。他的哥哥在大婚的那一日,在众目睽睽下无声的朝他敬了一杯酒,他眼里的规劝与担忧,东皇太一看的清清楚楚。

    帝俊,他的哥哥,总是这样的温柔,却也总是这样的果断,他以这样的方式,坚定而不容拒绝的告诉太一,他们之间,唯只是兄弟,也让太一心里,再存不得半点的侥幸。

    他的哥哥大婚的那一日,太一强撑着敬完酒,酒宴完毕他早已经喝了个酩酊大醉,他抱着酒壶,跌跌撞撞地往鸿钧那儿去。那一天晚上,他抱着鸿钧彻夜未眠,昏昏沉沉只只是不断的呢喃地叫着哥哥。

    鸿钧那一日的衣领都被他沾的湿透了,叹了口气将哽咽的他抱在怀里,问他为什么,也问他就真的这么喜欢帝俊吗?

    喜欢,其实应该是不是喜欢吧。

    只不过,他从拥有灵识的那一刻起,最先感受到的就是那一直默默陪伴在他身边为他不断提供精纯的纯阳真火的气息,他本能地用神识探察像那个人的所在地,而那人显然也发现了他的存在,惊喜的向扶桑宫内掠去。

    他从扶桑树上诞生的第一眼,见到的就是帝俊。

    帝俊看着那只刚刚诞生而出的小金乌,看着他圆溜溜的黑宝石一样的小眼珠仔细打量,温和一笑,朗声道:“帝俊在此恭喜小弟破壳而出,从此这太阳星上便是你我二人互相扶持了。”

    话尚未说完,那小小的金乌就费力的扑腾着翅膀,竟也摇摇晃晃的飞到了他的肩上,前爪上挂着的小铃铛和他兴奋的唧唧声响成一片。

    帝俊笑的更真诚,“自此,你便是我帝俊唯一的弟弟。”

    多么温柔啊,就是他这一笑,却让太一再也没有忘记过帝俊这唯一的名字。

    就算那时候帝俊成了婚,他与帝俊只剩下了兄弟的情谊,这一幕也从未在他的心中忘却过,他与帝俊,永远都是最最亲近的兄弟,哪怕是天道也改变不了。

    在太一再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却早已经泪流满面。眼前就是曾经他们兄弟二人共同处理事物的凌霄宝殿,可在如今,却是换上了它的新主人。

    太一伸手擦拭去了面颊上的眼泪,仅仅是短短一刹,他便又是那个骄傲如斯,万事都不能将他击败的妖族至尊,东皇太一。

    他没有在留在这里,一味的触景伤情。还有很多的事,等着他去做,他又怎么能一人沉沦再次?

    小巧的混沌钟在他的手上发出了清脆的轻响,如同感知到了主人的决心,用这样的方式宣誓着自己的存在。

    太一抬起手腕,却是轻轻一笑,话语中变多了几分的感慨。“也只有你,是一直陪伴着我的了。”

    本命灵宝永远是主人最最忠实的伙伴,而伴生法宝,更是比之更为高一阶段的至宝,与主人绝对的契合,一如他的东皇钟,也一如帝俊的河图洛书。

    河图洛书……太一竟然是微微一愣,他竟然是忘了,忘了当日哥哥真正会陨落的原因!鲲鹏!妖师鲲鹏!若不是他当日趁哥哥虚弱,收回法宝只是强行夺取,哥哥又怎么会分神,又怎么会着了那十二祖巫的道,被他们的自爆牵连,引得一个神魂俱灭的下场?!

    鲲鹏,鲲鹏!他东皇太一竟然一直沉溺在悲伤里,竟然都忘记了灭杀这些真正的罪魁祸首!

    他竟然如斯的糊涂……

    太一微微合上了眼帘,在一瞬间心中便霎时有了成算。妖师鲲鹏,向来是那睚眦必报,心胸狭窄之辈,他自认自己的修为不俗,便是称王称帝也是无什不可,当日败在他与哥哥手里,表面臣服,可心里却是自有自己的成算。

    对于现在的太一来说,他的伤势还未恢复,先不说鲲鹏的实力确实是不俗,到时候动起手来难免会伤筋动骨,胜负难分,光说他们二人打斗的动静就必定会引起他人的关注,打草惊蛇。现在太一终究是势单力薄,并不适合浮现在众人的视线里。鸿钧说的也是不错,唯有隐于幕后,暗自筹谋,才是现在的自己最最应该做的。

    鲲鹏这心性,仇人自然是不会少,但若说有哪个大能有与他有不死不休之仇,又有这个实力将鲲鹏打败乃至正压的,他思来想去,却也唯有那人……

    太一微微皱了皱眉,略做思索,终究还是往西牛贺洲去了。

    混沌之上,紫霄宫中,那端坐于蒲团之上的道祖若有所感,他微微张开了眼眸,却是朝太一前去的方向微微看去,略微掐指,便是知道了事情的缘由,他细细的思索了一番,终究还是重新陷入了冥想,没有再管。

    他相信,此事太一自然是能够自己做好的,如此一来,他的干涉显然就会变得多此一举。

    此一举。

    第九章 【一更】

    高山峻极,大势峥嵘。根接昆仑脉,顶摩霄汉中。白鹤每来栖桧柏,玄猿时复挂藤萝。日映晴林,迭迭千条红雾绕;风声阴壑,飘飘万道彩云飞。幽鸟乱啼青竹里,锦鸡奇斗野花间。

    此等雄浑壮丽之仙境,说的就是万寿山。

    作为地仙之祖镇元子的道场,有此等的声势倒也算不得奇怪,若是连半点的独特都没有,那又怎么得的了上仙的青睐?

    要说这镇元子,也确实是脚跟不俗,与太一三清等人皆算是同辈之人,都是当日在紫霄宫听道的大能。

    之所以说镇元子与鲲鹏有大梁子,便是因为曾经镇元子有一好友红云道人。红云道人心地宽厚仁善,是个出了名的老好人,他本身天上第一朵红瑞祥云化身,要论速度,整个洪荒能够超的过他的所剩无几,当日也就是凭此,在紫霄宫前的蒲团上取得了一个位置。

    然而当时准提接引两个没羞没臊的家伙,在那紫霄宫中一哭二闹,将自己的凄苦夸大其词,通篇都在诉说自己的苦楚不易,那声音嚷嚷的太一直皱眉,若是按照他的性子,将人直接扔出去都是做的出来的,然而红云毕竟不是太一,竟然还真的就听了他们二人所言,宅心仁厚地将位子让了出去。可那西方二人竟然还不满足,引得红云劝说鲲鹏也将位子让了出去。

    当时自然是没有人知道这简简单单的几个蒲团所代表的究竟是什么样的机缘,一念成圣。

    鲲鹏抵挡不住众人的压力,却是退开了。而在之后鸿钧讲道,在这蒲团之上的人都得到了成圣必须品鸿蒙紫气!,尤其是那多出的一道机缘还落到了红云的手里!鲲鹏自然是不会如此善罢甘休,一来二去就将红云视作了眼中钉肉中刺,死死地记恨上了。

    红云的生死,自然是逃不出鲲鹏的算计的,最后杀了红云的,同样也鲲鹏。但仔细说来,他东皇太一与帝俊却也与这事儿逃不出干系。红云的死,可是被阴差阳错的算在他与帝俊的头上的!

    从前他太一不屑解释,而鲲鹏也是他妖族的大将,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但现在,还真不能让自己的仇人把他的锅硬生生的扣在自己和哥哥的头上。

    五庄观是地仙之祖的道场,自然是设有许许多多的禁制阵法的,但一来这五庄观的主人本身就在道场,二来太一有混沌钟为他掩饰气息,而他自己也没有什么敌意,是以竟然是一路顺畅地到了观中正见着镇元子在为他的弟子们讲道。

    镇元子乃玄门之人,算是是从道祖鸿钧,再加上他与三清等人交好,为弟子们将的自然也是正宗的道法。想来镇元子作为老师是极为的负责的,他的讲道对弟子们都所言甚细。

    玄门道法,与妖族的修炼法门其实稍有不同,但紫霄宫上听道之时,鸿钧讲的都是大道至理,虽意义深刻但并不细言,只让各人去揣摩最为适合的缘法。而他单独给太一讲道的时候,又多会将适用于妖族的,乃至是针对他个人的一些建议,小灶开的不要太细致。

    是以,太一一时间还真没有听过这种细致的玄门法门,虽然对他这个程度看来,极为的粗浅,但也算是别有一番的意思了,竟然就这么静静地站立在一旁,听他讲了好几日。

    再到后来,却是镇元子停了口,让座下的几位弟子自己下去琢磨去了。

    镇元子却是微抚他那三绺美髯,手中玉尘麈微甩,便已经看向太一所在的位置了。

    太一被他发现也不觉得奇怪,毕竟镇元子修为半点不弱,这里又是他的主场,若是当真整整这么多日都没有发现太一的踪迹,太一倒要重新思索自己的决策是否正确了。

    或许当真是人以群分,红云心地善良,镇元子也是个心胸开阔,气度不凡之人,但面对这个有嫌疑杀了自己好友的不速之客虽然也没有气急动手,但终究不会有多好的脸色,皱眉冷冷的看着太一,他的口气里难掩嘲讽,:“东皇殿下贵人多福,怎么到有这个功夫到寒舍来了?”

    贵人多福?饶是太一早有准备却也是被他这话刺心下作痛,他这话不就是在嘲讽妖族险些灭族,帝俊陨落,而他偏偏活的好好的吗?

    太一手掌紧握成拳,手上青筋近乎暴露,然而他至少还算是有些理智,记得当下来的目的。

    但谁说太一是什么宽厚之人不成?镇元子如此嘲讽于他,他自然也不会有什么好脸色给镇元子看,当下冷冷嗤笑一声,便是开门见山:“无事不登三宝殿,本殿下此次竟然来了,自然是又事要说。”

    镇元子冷哼一声,不以为然,“我与东皇殿下又能有什么好说,若真说有,怕也是手底下见真章的事了。”

    他们二人也确实没有什么好说的,东皇太一眸中暗光一闪,却是当即大怒的模样,“镇元子,莫要欺人太甚,你若对我有什么不满,来打一场便是,何必下那些下作手段,去为难一个幼崽!”

    为难幼崽?镇元子听他这话却是一愣,他是何等人物,又怎么会如此行事,当下也是皱眉,“贫道不知你在说些什么。”

    “不知?”太一冷笑,“需要装傻,我今日就将话放在这里,当然红云之事本就与我和哥哥无什关系,你硬要将事情赖到我们头上我也自然不惧,但惟有一点,你堂堂一个准圣,人族地仙之祖,什么事情要拿一个幼崽撒气!”

    太一把话说,也不顾镇元子紧皱的眉,又是撂下狠话,“我妖族现在纵使元气大伤,却也不是能随意任人欺辱之辈,你有不满,便冲我来,再有下次,我东皇太一即便是神魂受损,也定要与你一一算清。”

    东皇太一已然离去只留下面色铁青地镇元子在原地,罪魁祸首却早已经离去,饶是心性再豁达的人,被仇人如此不分青红皂白的骂了一顿,此刻也是气的够呛。

    但镇元子略作思索,就十分容易的发现了太一言语中真正关键的究竟是什么。

    他也不经怀疑,当年红云之死,难道并非是太一帝俊二人所为?

    他在红云生死之时便是掐指算过,卦象显示的确实是帝俊太一两人所为无措,但现下无故遭太一一阵对持,心中却也是疑惑四起,当下唤出地书,却是全力演算起当日真相了。

    九天之上的道祖鸿钧心中顿时若有所感,微微向五庄观方向看去。

    这不推演不打紧,一演算却是顿时疑窦众生,当时正直量劫,卦象明暗不分,他也是花了大把的力气才推演出来的结果,然而如今,虽然量劫已过,但对于这几个牵连颇深的大能,竟然当真没有费上半点的力气,当日的真正状况就如此的明了了?

    而天道的意念甚至是如此直截了当的直接告诉他这才是真相??!

    镇元子略有迟疑地看了看混沌之上紫霄宫方向,可是当时整个洪荒并无圣人,大家同时准圣,彼此之间遮掩天机的能力有限,他当时甚至请了三清等人一起合力演算,要说起来,当时真正到达了圣人境界的也只有鸿钧,难道是道祖大人他……

    镇元子大大表示细思极恐。

    莫非洪荒里那个诡异的传说是真的?道祖大人求爱不成因爱生恨,这才要东皇太一一无所有,只能够被动的依附于他,至于现在天机的清晰,是因为木已成舟,道祖大人已经得到了他想要的??!

    第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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