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节
学长攻略手记 作者:零林梓
正文 第2节
学长攻略手记 作者:零林梓
第2节
☆、第六章 真相总是残酷的
我一句“军训就军训”使大家陷入了沉默。金在中有一下没一下地搅着咖啡，李晟真看着在中的手眼里流露出深深的愧意。
“我还是想不明白。你们要晟敏哥逃军训是为什么？只是上高中，有必要这样劳师动众么？”沈昌珉“啪”地放下已经喝完的果汁。
金在中顿了顿，放下勺看了我一眼。
我叹了口气，环视一周再慢慢开口，“我说吧，其实原因很简单，我失恋了，晟真想让我振作，就让在中来改造我。我上个月出了点意外，在家躺了一个月，皮肤刚好白回来了，如果要军训的话，我就又会晒黑。至于改造我的最终目的是，让我谈恋爱。”
为了我让这么多人瞎忙活，瞎操心，好像自己其实从一开始就没有认真参与这计划，反而像一个局外人，一个看笑话的围观者。是为什么？不想吸引女生的注意么？那想吸引谁？我低着的头微微往右偏，刚好看到柜台。
“只是为了谈恋爱？在中哥也答应跟他们这样傻？”沈昌珉几乎是喊出来的，可能是他不相信他认识的在中哥会为这种傻事操心吧。
金在中没有回应，反倒是李晟真笑了一声，“真的只是为了谈恋爱，不过不是哥，而是我，为了让我谈恋爱。我喜欢了一个女生，她叫彤彤，所以我想让哥也谈恋爱，让哥也陪我。”
李晟真在说什么？女生？
“彤彤？你喜欢的是女生？！”我抓着李晟真的手臂，一脸惊惶，像是一个受惊的孩想要得到保护和安抚。
我害怕李晟真的肯定回答，如果这样，那么他就是一个喜欢女生的男生，而我，在几分钟之前，对一个男人动心了。我会成为“异类”。我也希望有个“异类”陪我，像李晟真想有个早恋的哥哥一起挨骂那样。好像谁也没听出我那句“你喜欢的是女生”有什么奇怪，就如听到“你喜欢的女生”一样轻描淡写地忽略了。
“嗯，哥，对不起。我们已经在一起半年多了。那时候我正苦恼怎么跟爸妈坦白，你就失恋了，那样我就想，你要是也谈恋爱或许爸妈就不会……对不起，哥，是我错了。”
原来李晟真喜欢女生，原来李赫宰看到的是彤彤，原来只有我是异类，原来我都误会了。我苦笑一声，推开了李晟真抓着我的手。
“晟真啊，我不怪你，我还要谢谢你。我说过，我要开始一段惊天动地的恋爱。既然我弟弟都可以为爱情这么勇敢了，身为哥哥的当然不能懦弱。你说是吧。”我的眼神忽地明亮起来。我不怕被世界抛弃，因为我会在被抛弃之前，抛弃这个世界。为了别人的期待活了那么久，这一次，我要真正为自己而活。人不轻狂妄少年不是么。
“哥，不管你做什么我都会在你身边支持你。”李晟真抬起手想要拍拍我的肩，而我却突然站起来离开了座位，他的手落了空，我径直走向柜台。
“hi！忙么？”我鼓起勇气说出第一句话，手撑在柜台上，汗湿了掌心，脚微微发抖。
“hi，你们不大声的话，不忙。”梨涡闪闪的，我一下看出神了。是天使么？不然怎么可以笑得这么温暖。
朴正洙前倾身体靠近我，好像旁边有人在跟踪，左右看看还故意压低声音，“我们上班时间不可以跟客人闲聊，还有五分钟我就换班，你等我一下好么？”
好温柔啊，那声音好像一个漩涡，一下把我吸了进去，漩涡包裹着身体，温柔地抚摸着我，声音渗透进皮肤和血液交融，在体内温柔地蠕动着。
“好，我在这里等你。”我乖巧地点头，坐上旁边的椅。
朴正洙又调皮地眨眼，给我推过一杯水，换上服务员的正经表情，继续工作。
如果时间可以改变人，有时候一分钟也够了。
或许上一分钟还是河水不犯井水的两人，下一分钟便陷入同一场纠缠中，为彼此绑上束缚的绳，可掌握绳头的不是彼此，甚至不是任何个体，而是整个世界，一切的流言蜚语。有人可以花几秒钟去接受一个事实，有人却宁可把“承认”放在心底，把事实抛诸脑后，哪怕是面对同一个事实，身份一旦改变，态也会随之改变。个体与个体间存在差异，但身份相同的人，思想却是相近的。于是这个世界可以简单地分成父母，亲人，朋友，爱人，陌生人……每种身份代表每种态。如果态改变了，那就是身份变了，或者，渴望改变身份。
“这位是正洙哥，这是我弟弟晟真，他朋友在中，昌珉，圭贤。”我笑着给正洙哥介绍大家，换下服务员制服，一身休闲便服的朴正洙没有了那种正式感，但依然不失风，毫不突兀地坐在我和李晟真之间。
“hi，没想到在这里能碰到天才二人帮啊，我可是你们今年刚毕业的长喔。呵呵。”朴正洙看了一眼面瘫曹圭贤然后直视沈昌珉。
“难道你就是传说中的朴正洙？？！！”沈昌珉有点不能相信地说。
“传说？呵呵，我能有什么传说呢？是不是说我曾经一个打十个然后英雄救美，我还跟黑社会老大是兄弟，砸过几家酒吧打过群架但从来没有被记过，没有哪次考试不拿第一，诸如此类的吧！”
沈昌珉捣葱地点头。我和李晟真目瞪口呆。
风翩翩的正洙哥是黑社会？好帅！
“那你看我像么？”朴正洙笑得如天使般温柔。
沈昌珉带上我和李晟真一起拨浪鼓地摇头。
“人不可貌相，空穴来风。”曹圭贤煞风景地说，语气里面明显的不满。
我斜了他一眼，他好像被我吓到了，瞪圆了眼。
“哈哈，其实都是以讹传讹而已。我从来不打架更没砸店什么的，那次英雄救美是警察刚好经过，至于所谓的黑社会老大是我的一个朋友，长得凶神恶煞不过心地善良，大家误会了。我开始也有解释，但是越描越黑，后来我也随他们去了。没想到，你们真信了！看来我以后还真会成为传说的。”
“唉，真相总是残酷的。不过，饿肚是更残忍的，你们饿了么？”沈昌珉的饭点很准时，刚吃了那么多也填不饱他啊。
“现在也到午饭时间了，这附近有家不错的面馆，有没有兴趣一起？”正洙哥提议，我当然毫无异议举双手表示去，正洙哥看着我，宠溺地摸摸我的头。
好幸福，正洙哥的手掌很温暖。
这是我和正洙哥的第一次见面。
我给自己缠上朴正洙的专属绳，不管是什么名义。一切关于朴正洙的都吸引着我，即使朴正洙真的如传说那般，我可能也不会放弃靠近他的一切机会。不管是天使还是恶魔，我都要走到他的身边去。
这是爱，没有理由的爱，也不分类别的爱。或许朴正洙前世是天使，今生折翼流落人间，而我就是那被折的翼。
。
☆、第七章 不用21天就形成的习惯
不久，沈昌珉开始了高的，再不久，我也去军训了。临走前，爸爸说服了妈妈给我买了台手机。一拿到手机，我立刻在qq上铺天盖地地宣传。特别是告诉正洙哥。其实因为正洙哥要打工，我们并没有多机会见面，有空的话也是在qq上聊，更多的是我在说，正洙哥偶尔回一个“嗯”，“哦”，“呵呵”。很经常是我说得兴起，正洙哥就要去上班，他一天要做几份兼职，我问过他为什么这么拼命，他只是笑不说。
每一次正洙哥下线后，我就转头去找曹老大，那个话痨，能把天上的星星跟地下的蚯蚓拉上关系的cs勇士。自从在cs跟李赫宰组队还输给他一个人之后，我就怂恿李赫宰同意曹老大加入我们，一起打天下。以前我不开心就想到李赫宰，现在是想到曹老大，过渡时间只有一个星期，李赫宰关禁闭的那一个星期，认识正洙哥之后的那一个星期。
不用21天就形成的习惯啊。
噢，买手机啦！军训时候记得注意财产安全，听说很多只手的。】
嗯嗯。】
军训时候记得跟教官打好关系。】
嗯嗯。】
不要怕麻烦不擦防晒霜啊！】
嗯嗯，你可以转行当妈妈桑了。这些话你都说了一个星期啦！我又不是小孩，这么简单都不记得么！】
你才妈妈桑！你的猪脑袋不多说几次能记住么！上次…上上次…(此处省略一万字，你自己回忆去)】
一万字呃…有那么多咩？汗，你这是诽谤我的智商！我要找律师！】
这已经是简体版了，不信你看看聊天记录，我都不忍心提起你的智商了。】
去，老喜欢繁体版。不说了，明天开，今天还要打包，忙不过来了。下啦！等爷凯旋归来吧！】
好，我，买好南瓜等你。拜拜。】
bye～】
我合上电脑，看着床边已经打包好的行李，刚刚的轻松感全然不见。
什么时候我变得这样多愁善感了？
一晚上眼睁睁地过去了，早上一起来就拖着大包小包搭上去军训基地的校车。上没见到李赫宰，也没收到他的信息，不过实在没心情去找他。
开始军训之后，我狠狠地后悔了。军训期间完全不用穿自己的外衣，带去的一堆衣服晾在一边，阳以一年里最猛烈的气势俯视大地，连在旁边的水也被蒸发小半去了，李晟真给我的小瓶防晒霜根本不起作用。
于是最大的问题出现了，我晒得比以前任何时候都要更黑，而且脖，耳朵那些凡是没被衣服帽包住的地方全晒到焦了，毛巾一抹都是黑色的皮掉下来。
第一天军训结束，身心疲惫的我提着水桶在教官宿舍门口排队，我住的大宿舍是会议室改造的，没有卫生间，半夜要是内急那可就麻烦了。不过，现在已经有麻烦的了，我的拖鞋在混乱中丢了，现在要穿着军鞋去洗澡。
直到最后一件衣服顺利挂上，我无力地倒在硬邦邦的床上，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在炎热的夏夜，有空调过夜，而且还不止一台，而且还是对着自己的床。
“嗡嗡嗡”
我快要合上的眼皮猛地睁开，手脚利地去摸手机。
“喂，正洙哥！”我双手握着手机，像是捧着一件珍，因为它是连接我和正洙哥的唯一。
“喂，晟敏啊！呵呵，今天过得还好吧！”正洙哥的声音通过话筒传过来，还是那么温柔，只是夹杂些疲惫。
“嗯嗯，还不错。”我很想你啊，可是我说不出口。
“第一天可能会比较辛苦，过两天习惯就可以的了。”
“哎。”
“晟敏啊，我要上班了，下次再打给你噢。拜拜”正洙哥语速忽然加快。
“正洙……哥……拜拜”
我还没说完就一阵忙音。听着没有音调变化的忙音，我忽然很想哭。
“嗡。”新短信。
“哎南瓜，军训累残了吧！哈哈，爷现在在吃西瓜喔！晚上多蚊记得喷蚊怕水啦！累了就早点休息喔，爷还要开打啊！哈哈！你敬爱的曹老大。”
我看着短信，按下通话键。
“嘟嘟嘟……喂……”听筒传出来的声音沉沉的，跟正洙哥的温柔不一样。
“老大，怎么这么久才接电话啊？不想跟我通话啊？”我有点撒娇地说，现在就是想找个人依靠依靠。
“不是不是，受宠若惊而已。”曹老大的声音有点慌张。
“老大，我好累啊！今天晒干我了。”我翻过身趴着，声音也闷闷的。
“有这么严重？我没军训过不知道喔。”
“没有军训过，有没有搞错！”
“没有。”
……
我跟曹老大一直聊一直抱怨一直撒娇一直斗嘴，不用假装很好，不用话说不上两句就挂电话。贴着耳朵的手机直发烫，我才意犹未尽地挂电话，然后在陌生的床睡了个好觉。梦里一直在想，曹老大的声音很熟悉，肯定在哪里听过，但又想不起是谁。
第二天，除了日期不一样，其他的复制第一天。晚上，我早早在床上等电话。因为正洙哥说过再联系的。我不敢主动打过去，我怕打扰到正洙哥，更害怕没人接。
“嗡～”
“喂！”
“哇，接得那么快，在等我电话啊？哈哈，这么想我喔，我会不好意思啦！”
“是老大啊！我以为是特哥。唉～”
“特哥怎么了？”
“他今天还没给我打电话。说好了打的。”
“可能忙忘记了吧。”
……
第二晚，我梦见了正洙哥，他走在我前面，一片黑暗里只有他是光亮的，可是不管我怎么喊怎么追，正洙哥都没有回头，越走越远。
第晚，我还是没有等到正洙哥的电话，还是和曹老大诉苦。结果梦里的正洙哥变成另一个模糊的身影，离我远远的，似曾相识的声音环绕着。
第四晚，我关上手机，不接任何电话。梦里还是只有声音缠绕着，一直看不见人的正面，连清晰的背影都没有。
第五晚，也是最后一晚，正洙哥还是没有来电话，连曹老大也没有。于是，我给家里打了电话。接电话的从爸爸到妈妈换到李晟真，讲了很多很多。
李晟真竟然也会说想我，还跟我抱怨最近金在中都没有找过他，妈妈不知道是不是发现了什么，也不让他出门。我笑他自作自受，吵吵闹闹几句之后，警官就来查房了，我有点不舍得地挂上电话，关灯的瞬间脑海里忽然闪过一个人的脸。
梦里模糊的身影，棱角渐渐清晰，记忆与梦里的声音重合播放。
难道，是他？
。
☆、第八章 刚才我说什么了
靠着车窗，车外的行道树哗哗的往后退，军训基地隐蔽在人高的草丛后，慢慢消失在视线之外。
一个星期的军训结束了，终于结束了。
郊区的清静慢慢被市区的繁华替代，高楼林立行人匆匆，每个人都为生活奔波，每个人戴着面具做着别人期待的角色，把寂寞自私懦弱负面的自我藏在心底。每个人背后都有不能说的秘密。
我也不例外。
军训结束后我们有一个星期的假期，在校门口下车之后，我提着大包小包自己走回家，没有通知谁来接。
垂头丧气地没走几步就听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回头，没发现熟悉的人。再回头，撞上一个不明物体。
“哎呀，不好意思啊！欸，是你？！”我赶紧道歉，抬头却发现是认识的人。
“噢，晟敏哥啊！这么巧！军训结束啰，辛苦吧。”那人有点吃惊的表情。
“是啊，你怎么在这里，等昌珉么？我正要回家了。”
“不不，不是等他。我有时间我送你回家吧，来，我帮你拿。”那人慌张的摇头摆手，好像怕我会赶他走，赶忙把我的行李抢过去，站在我旁边，刚好比我高出半个头。
“呵呵，这样也好，谢谢你哦，圭贤。”我扯了一个微笑，用尽我的力气。其实，我知道我现在笑得很狰狞，因为晒得像个非洲友人，头发还被教官剪得乱七八糟。
累了，才几天就像活了半辈，军营式生活折磨我的身体，对正洙哥的思念折磨我的心，现在，灵魂都被掏空了，不知道还能怎样面对另一个事实了。
这段时间，被当笑话了吧。
曹圭贤很大气地回了一个微笑，伸手揽过我的肩膀，把我拉近，带着我大步地往前走。我没有放抗，像个木偶一样任着他带我走。
一直到小区门口，我们都没任何交流，曹圭贤的手也一直搭在我的肩上。我背着门口，接过曹圭贤手上的行李。
“谢谢你陪我回来，我感觉好多了。”我努力笑得不那么勉强。
“啊？哦，只是顺而已。以后我们都会经常见面的，有事没事都可以找我，我就在二楼的高二5班。对了，你几班的？”曹圭贤反而好像有点拘束的，一双手扭扭捏捏地绞来绞去。
“……13。”我顿了顿才想起自己是几班的，因为没有在教室里上过课，军训里几乎被“一二一、一二一”给洗脑了。
“这样啊，你的教室应该是在四楼哦。”曹圭贤说得很兴奋，不知道是真的开心还是强装的。
“嗯，你有没有，手机或者qq，有什么事我好找你。”我很清楚自己在想什么，虽然认定了，可还是想确认一下。
“手机啊，呃，还没有，不如你给我你的qq，我回去加你吧！”曹圭贤挠挠头。
“这样也行。”我拿了笔纸写下自己的号码和qq，递给曹圭贤。曹圭贤接过之后只看一眼就对折放进裤口袋里。
“那，我回去了。再见。”我没有空着的手，只能半鞠躬45表示我的感谢，然后转身穿过门栏，刚走过第一个转角，我像是被钉在原地，动弹不得，行李从我的手上滑落在地。
“正洙哥……”
正靠在石柱补眠的正洙哥猛地睁开眼，抬头对上我的目光，天使般的睡眼惺忪，声音有点沙哑，“晟敏吶，回来啦！”正洙哥站起来还没站稳就被我狠狠地撞得往后退了几步，“呵呵，这么想我啊？哥忙了几天终于把工作都完成了，本来想去接你但是又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到，打电话你又没接，只好在这里等你了。”正洙哥一边说一边轻抚我的背。
“我我以为哥不不理我了……”我轻轻抽泣，几天下来的委屈一下爆发。现在我只想好好在这个怀抱待会儿。手臂收得更紧，生怕正洙哥像梦里那样会头也不回地离开。
“傻孩，哥不是说了要忙么，再一个星期你就要开我也要去校打点打点，准备开，所以前几天我就把活儿都赶紧做完，空出几天陪你啊，以后就不能经常见面了。”正洙哥顿了顿，也搂紧怀里的人，“回想一下，我们才认识不到半个月，居然相见恨晚，可能上辈我们是失散的兄弟，这辈让我们重逢了。”
兄弟？……可不可以不要做兄弟……
我不说话，眼泪却止不住流。
我打心底不想承认兄弟这个身份，不回答是不是就可以当做拒绝啊，我怎么可能开口拒绝正洙哥……
哗啦啦的眼泪要把之前的以后的所有关于朴正洙的纠缠全部带走。
哭过之后，要安心做正洙哥的兄弟。我这样跟自己说。
正洙哥看着哭成大花脸的我扑哧地笑了出来，我知道他只是在想逗我笑。
我很配合正洙哥的想法，扭头就走，正洙哥因为回头帮我捡起行李慢了几步，我趁着转弯的时候两只手狠狠地抹上脸，深呼吸一番。
弟弟要有弟弟的样，撒娇，斗气，耍赖、体贴，而不是林黛玉的多愁善感哭哭啼啼，正洙哥，我会是一个好弟弟的，只要你不抛弃我，只要我还能留在你身边。
黑得不成人样还一脸恶气，背后站着一个快喘不过气的苦力，我这样的形象深深吓到了李晟真，他开门之后马上闪到一边，我踢踏踢踏地进门，随便把鞋一脱就光着脚进屋，正洙哥在后面向李晟真赔着笑脸，李晟真用惋惜的眼光打量有点狼狈的正洙哥，顺便接过行李，让正洙哥好方便进门。
我站在转角处静静关注着在门边交流情报的两人，一看到他们要进屋赶紧躲进房里，贴着门听听他们会说什么。
“他更年期了，哥不要放心上，对了，你们怎么一起的？他都没叫我去接噢。”
“我在楼下等他回来的，我也不知道他今天什么时候到。”
李晟真呵呵两声就回自己的房间，正洙哥的脚步声渐渐靠近，轻轻敲个门，他的呼吸声有点急促，我贴着门使劲抹眼泪，不敢出声。
“晟敏呐，是哥不好，你不要生气啦！你要是还生气，那我还是先走吧，下次……”话还没说完，门唰地开了，我一脸幽怨地看着得逞的正洙哥。明明知道是假话还是怕他真走了，还是马上开门了。
“还是晟敏疼哥，怕哥拿着这么重的辛苦啊！来，哥还没参观过你的房间，让哥好好了解了解我们晟敏哦。”正洙哥越过我就进了房间，顺手把行李放在床边，然后从书桌开始看。书桌上只有一张我八岁时候的全家福和一张跟李赫宰金俊秀笑得张牙舞爪的合影。正洙哥拿起照片，笑笑说“你小时候比现在可爱多了，以前白白净净的，现在黑不咙咚的，呵呵。”
我翻下白眼，不回话，继续把行李袋里的衣服一件一件架好放回衣柜。忽然后面又传来一句，“你有两个真的好朋友。”
我关上衣柜的门，回头空荡荡的房间里只有我一人。
我走到书桌前，拿起和正洙哥的合照，手指轻拭正洙哥笑得见牙不见眼的脸，忽地笑了。正洙哥陪了我整整一个星期，我该是满足了。
放下照片，突然觉得这一桌灿烂的照片有种毛骨悚然的气息，谁要求拍照的时候笑成这样的呃……放弃继续看照片的念头，我爬回床，准备闷头大睡。
明天就是开的日了，要养足精力，迎接我的高中生活，以后，我就是名符其实的高中生。
刚睡着没几分钟，手机就嗡嗡地震动，因为怕明天睡过头，不敢关机，看来这是错误的！
被吵醒的人脾气总是特别火爆，我抓起手机怒视，屏幕显示——“曹老大”。
这个字映入眼里，我才想起来，跟正洙哥一起的这个星期都没上网跟曹老大联系过，甚至都要忘记自己曾经的疑惑。心里嘀咕几秒，手机还很有耐心地震动，不得已按下通话键。
“喂，我已经睡啦！”我明显地长话短说的暗示。按照从前，那边一定会理直气壮地回话，然后不管怎样都是一串斗嘴。
但是这次没有，而是明显的一顿，然后一个有气无力的声音说可不可以聊一下。我以为他失恋了，嘲笑般回一句怎么失恋了啊。回应我的却是陌生的沉默，只有一下一下的呼气冲击着话筒，让我知道还有人在。
我们的交流，不管是字还是电话，从来没有超过十秒钟的空白沉默，曹老大总会以最快的速填补这些时间。
“我家里出事了……我好怕……不知道可以找谁说……”那边忽然传来这么一句，吓得我大气不敢喘一声。可能没听到我的回应，那边问了一句还在么？我忙点头，忽然意识到他看不见赶紧说在在在。那边又沉默了，我什么都不清楚也不知道怎么开口，只能继续沉默。
“我妈妈她出意外，现在还没脱离危险，爸爸不让我在医院守着，怕我影响我上……”那边又开始说了，我觉得这时候只能听他说，就轻轻地嗯了一声，告诉他我还在。“我当时就在旁边，送去医院之后，爸爸还没赶来，我一个人坐在急救室外面，医生护士來来往往，我很怕……”那边顿了顿，“爸爸来了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妈妈刚换到监护病房。我站在病房门边，脑一片空白，直到爸爸开门让叔叔先带我回家，不要耽误我的习，他一个人留下就够，我才看到妈妈的脸，全蒙上纱布了……现在家里只有我一个，心里很多话不知道可以跟谁说……”我一直低着头在听，想着之前爷爷的事，忽然很明白他现在什么感受。
“圭贤不怕，不是还有我嘛。你妈妈吉人天相肯定不会有事的……”我努力回想起当时失去爷爷的心情，以相同的感受去考虑他的心情，生怕踩到地雷，不过肠刮肚就想出这么些话。话说完，那边却没有回应。
我也不知道还要说什么，伸出手看看手背，看着看着忽然觉得有点不对劲，刚才我说什么了，好像是喊了圭贤……
☆、第九章 我们在一起吧
我深知终究还是踩地雷了，如果曹圭贤不怕被揭穿的早就坦白了，可现在很明显，他想隐藏身份，而我却戳穿了最后一层纸。谁也不去打破这一个沉默，谁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个沉默。
我把手机放在枕边，看着亮着的屏幕里跳动的时间，一直到屏幕暗下，通话还在持续。沉不住气的还是我。
“圭贤，其他事你就别管了，相信你妈妈会好起来的，你，你也早点休息吧。晚安。”我说完就挪开手机准备挂机，可是那边忽然喊等一下，我定定神，又将发烫的手机靠近耳边。
良久，那边长长呼了一口气，才开始说，“晟敏哥，对不起，之前一直没告诉你，没想到你早知道了，呵呵，是不是像是在看小丑。”他叹口气，“一开始我也不知道是你，第一次见面之后我问昌珉要你的qq才发现原来是你，后来我就常找你。确定你喜欢正洙哥的时候，我好后悔没早点告诉你，我也喜欢你。一见钟情，你对正洙哥，我对你。”那边又叹气，“明天开了，今晚的事你睡一觉都忘了吧，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睡吧。”那边话音刚落，我的手机屏幕亮起，对方挂机了。可是我却处于当机状态。
圭贤，喜欢我，一见钟情，对我……
我灵魂出窍似的躺在床上，满脑的曹圭贤，和他刚才的告白。我其实对曹圭贤一点都不了解，我了解的是曹老大。我是对曹老大说了实话，但是我不知道曹老大有没有说实话，因为先在身份上他就说谎了。虽然在网络上谁都隐藏身份，自己在跟曹老大说正洙哥的时候也用了假名利特，实在也不能怪曹圭贤。可是不管曹老大说的是不是曹圭贤的事，是不是现实里的曹圭贤，每一次跟曹老大聊天都会很轻松，军训难熬的那几天也是因为晚上有曹老大的陪伴才过去了。
想到这里，我爬起来，打开电脑，登陆qq，在我的好友里面，曹老大的头像暗淡的灰色，记得曹老大说过，他对自己设置了隐身可见。
打开聊天记录，满满的几多页，都记不得什么时候两个人聊了这么多。一页一页往回看，最近的聊天记录是在军训前一天，军训回来之后都没上过网，更不要提记得有这么一个人了。不知道为什么，那段时间不管是什么都想跟老大说，甚至冷淡了在一旁不停闪烁的李赫宰。
每次提到利特，老大的话就特别谨慎特别少，好像是担心很多，现在终于明白了，是在担心这是真的，担心自己会越来越喜欢正洙哥，担心自己会发现他是曹圭贤。如果没有喜欢过正洙哥，绝对不会相信这个世界还有所谓的一见钟情。一直以为，一见钟情的都是外貌协会的，一见能见多少？不是外貌协会还能是什么？没想到，现在一见钟情发生在自己身上，而且还是两次。
电视剧虽然是纯属虚构，但是存在决定意识，有类似的现实才诞生出类似的虚构，现在我就这么碰巧遇上了电视剧剧本的前身。如果在电视剧，主角们一定会选择在一起，可是现在横亘在我面前的不是一个简单的选择，即使我喜欢过朴正洙，但是他却没真正考虑过跟一个男人在一起，作为一个男人。
我托着腮，台灯边上飞绕着几只虫，鼠标不停点击上一页，忽然一句话抓住我的焦点。
“我们在一起吧。”
那时候我整天发牢骚，起因还是正洙哥。我跟曹老大抱怨正洙哥没时间跟我在一起，自己暗示喜欢他他也没反应，之类的。然后那边忽然就抛过来那么一句，我那时候就以为他在教自己告白，马上就回一句说，这样说会吓到利特哥的。然后隔了足足五分钟那边才发了一个擦汗的表情过来。经过那么多事，或许当时这句话是跟自己说的，只是自己误会了。
迷迷糊糊地睡了几个小时，我实在睡不下去了，爬起来第一时间就是开电脑，登陆qq之后一直很平静，这才耷拉着头去洗漱，然后开始收拾行李。其实初中就已经住宿年，没什么风浪没见过的，何况李赫宰也是一个校，照应肯定有的，可是我现在担心的不是这个。李赫宰很准时地出现在楼下，连人带行李一起搬到车里，像以前那样跟我一起上。
“金俊秀那只海豚去哪里了？整整一个假期没见过他啊！”我坐在靠窗的位置，旁边是一堆行李。李赫宰坐副驾驶，他老爸开车。
“你也不是不知道他的愿望就是当个歌手，考完试就跑去什么唱片公司面试，没想到还真过了，现在就在公司附近的高中读书，课余就去练习，不过他有亲戚在那边照顾，不用担心。我上个星期去看过他了，他很开心。唉，现在就是怕他在公司被欺负，他脾气犟而且老正义，听说在公司里年纪几乎是最小的。”李赫宰透过后视镜望了眼我，我马上瞪了回去。
“如果我早知道他自己一个人去，我一定会陪他去。”
“嗯？陪他去？难不成你又要离家出走啊？！上次你一个人跑回来吓得妈妈哭了一晚上，还敢乱跑啊？！”李赫宰爸爸余光射了李赫宰一眼，瞬间驯服了顽皮猴。
“呵呵呵……”
“没想到我们个第一个的竟然是最不会照顾自己的那个傻秀，他真心对人，一定会找到真心待他的朋友的。”
李赫宰跟他妈妈最像的地方就是动不动就哭，不用手指头想都知道跟金俊秀分开的时候李赫宰肯定哭得死去活来，所以我没有问李赫宰去找金俊秀说了什么。
收拾完行李也差不多时间上晚自习了，我在13班，李赫宰在18班，中间隔了几个班的距离。因为晚到，班上已经没什么好座位了，我从后门溜进去随便找了个座位，地理位置十分不好，不过等上课肯定会重新安排的，我这样安慰自己。旁边的同看起来挺高大的，我自认自己这种小身形坐最后还真是吃亏。
“哎，hi，我叫申东熙，是东熙不是东西哦，你呢？”旁边的同戳了戳我的手臂，我停下翻书包的动作。
“hi，我叫李晟敏。李晟敏的晟，李晟敏的敏。”说完自己愣了一下，怎么了李赫宰那只白痴的口吻了。
“呵呵，看不出来你也挺冷的，在找什么呢？你坐下来就一直在找咯。”申东熙边说边往我的书包里看，仿佛里面会像科幻电影里的藏了一只怪物。
“我在找我的手机，我记得放进书包里的了，可是现在找不到了。”我没理他，继续翻书包。
“手机？你不知道校不许带手机么？不过只要不被发现就可以了，你都找了那么久，不在这里，就是在宿舍里，开第一天不会那么背吧，哈哈。”
“希望吧。呵呵。”
话音刚落，班主任踏着铃声走上讲台。班主任是一个中年男人，操着一口湖南乡音普通话，名字叫森林，大概是出生的时候父母去算八字，命里缺木吧，脸上一直挂着令人后背发毛的微笑，除此之外也是一个难得的好老师，因为他说，手机那些违禁，只要上课不玩他都不管，要是被级长没收了，他也尽量帮我们拿回来。
“现在公布一下宿舍安排，男生宿舍706舍长李晟敏，舍员申东熙，李东海，诺珉宇……”
“哎，我们一个宿舍的喔，我怎么没看到你啊？”申东熙压着声音说。
“我来得比较晚，而且先是去帮同收拾再回宿舍。哎，李东海跟诺珉宇是谁啊？认识么？”我同样压着声音回答。
“李东海刚才见过面，就是坐在靠窗第五个那个，诺珉宇就不知道了，我走的时候也快六点了，他还没来，你也没见到他么？”申东熙的手指微微指向右边，眼睛还是装作很认真地看着森林。
“没有，难道他是闪电侠？我到宿舍的时候才六点过几分吧。那时候就剩下我的床是空的喔。”我余光瞄了一下那个李东海，背影有点眼熟，好像以前经常见面的那种，李东海这个名字也好像听说过，说不定也是一个初中的。
“我看是超级猪猪侠，kekeke”
我看着李东海的背影差点笑出声来，刚收回目光就发现旁边的男生也在看自己，只好笑笑当做打招呼。那个男生没有理会他，转过头看讲台那边。我也觉得无趣，扭头就准备跟申东熙说自己对李东海的想法，忽然旁边就飘过一句话，因为隔得比较近，声音很小也听得很清楚。
“诺珉宇是我不是猪猪侠。”
。
☆、第十章 不能阻止喜欢你
我跟申东熙一直愣到下课铃声响起，旁边的同也开始左右拉扯几句到处走走，或者找其他班的旧同。诺珉宇完全不在乎我们尴尬着，走到课室外，手搭在栏杆上，头仰望着仅有零星几个闪烁不定的星星。我瞄到诺珉宇走开了赶紧用手臂戳一下其实在打瞌睡的申东熙。
“喂，他走了。都是你，多嘴。要是他生气了以后在宿舍见面了多尴尬啊！”我完全没觉得自己跟申东熙今天才是第一次见面，马上就将申东熙划入我的阵地里。
“哎呀，看他就不是那种小气的人啦！玩笑话谁听不出来啊，你瞧，他不是好好的。你就不用替他担心了。”申东熙话音刚落，门边就有人喊我的名字。新同彼此不认识，所以同边喊边四处张望，希望看到谁有反应。我顺着话音望过去，不认识的脸，憔悴的脸，曹圭贤。
我猛地站起来，吓到了毫无防备的申东熙，申东熙推了我一把，把我顺便推醒了。门外的人也看到了我，朝我点点头，示意我出去。我心觉得不应该出去，可是脚不听话，看到那个人的脸就不自主的迈开脚步。
“我们到下面走走吧。”曹圭贤说完就往楼梯方向走去，我定了两秒也赶紧跟上去，又不敢贴近，前后保持半米的距离。
我们走到足球场旁的跑道，沿着跑道一前一后慢慢走。跑道边上没几盏灯，光线也很不好，在转弯处有一棵挂着牌的年榕树，榕树枝茂叶繁的，晚上树底下一片黑暗。
曹圭贤什么话也没说，也任着我这样跟在他后面。我低着头跟着，不敢出声，我还没想好怎样面对他，也不知道他打算怎样处理我们的关系。
天上的星星不多，可能是最近几年地方发展快，小时候满天星的记忆越来越模糊却不得加深印象。跑道边的灯坏了也没人在意，生锈的灯罩安静地等候着。
我盯着脚尖，想着要怎么面对前面的人，忽然就被拥入怀里，双手惊得不知道往哪放，浑身僵硬。
鼻尖刚好碰到他的肩膀，淡淡的茉莉花香，恰好是我最喜欢的香味。
“唉，晟敏哥，我就抱一会儿。我妈妈今天下午脱离危险了，你也不用替她担心了。”曹圭贤深呼吸，又收紧了手臂，“这个拥抱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以后不会再这样的了。我昨晚看着手机为妈妈担心为你担心了一晚上，悬着的心在听到妈妈脱离危险的时候放下了一半，在看到你笑了才全部放下来。我可以收起喜欢你的话，却不能阻止喜欢你的心。”
我眼睛直愣愣地看着眼前的大榕树，满地是黑色的小果。如果是他，会不会好过一点。
“如果你愿意，我希望还可以做你的朋友。以后有什么事还是可以来找我，晟真拜托过我照顾你，我不能食言。”曹圭贤的头埋在我的肩窝，闷闷的声音敲在我心上。
我僵着的手慢慢提起到曹圭贤的背后，听到这话忽然停住，缩回手猛地推开他。
“你这算是表白还是拒绝啊？”我苦笑地看着眼前并不比我好过的人，“前一句说喜欢我，后一句说替人照顾我，我都不知道该给你什么反应了。”
曹圭贤皱皱眉，“晟敏你……”
我躲开了他的手，往后退了一步，“我不知道你喜欢我什么，不清楚你到底在想什么，昨晚我也很努力去考虑你说过的话，不过我脑笨，还没想好，所以也不知道给你什么回应。我们都回去好好想想吧，或许你想清楚了，就发现你的心不是喜欢我的了。我，先走了。”
曹圭贤没有追上来，我好像踩棉花一样没有实感地荡回了教室。
“咦，你刚才去哪里了？喏，都已经上课十几分钟了，还好森林没来，不然你就成了森林黑名单第一个贵宾了。”
申东熙见我回来马上把我拉下，四处张望有没有老师的身影。
“刚才突然肚痛，可能是傍晚吃的东西不干净。不过，怎么下课时间这么短啊，完全不够十分钟啊！”我顺口说了个谎，马上转了话题。
“我也觉得不够十分钟，我这刚睡着就被你吵醒了，梦都还没来得及开始呢。”申东熙说完又趴下了，刚发下的新书刚好成了他的掩护。
“呵呵。”
高中生涯竟是这样开始的，我李晟敏是不是创世纪了。我想记不得自己说过要轰轰烈烈地爱一次都不行了。我，糊里糊涂地失恋，糊里糊涂地暗恋，糊里糊涂地再失恋，糊里糊涂地被暗恋，糊里糊涂地动心，糊里糊涂地再再失恋。这段时间的一切是以失恋开始的，也是以失恋结束的，那些荒唐的都结束了，今晚好好睡一觉，明天我就是新的李晟敏。
刚写完最后一个字一眨眼宿舍就一片漆黑，吓了我一跳，眨眼就瞎了？这么戏剧化？我擦！
“哎，怎么回事呢？”旁边的床亮起了小电筒，左右晃着。
咦，还能看见光喔！
“应该是断电了，校好像有限电时间的，现在也差不多十一点了，也该熄灯睡觉了，晚安了各位。”对面的人动了几下就躺下了，似乎真的睡了。
“晚安。”我朝对面床铺点点头，把日记本压在枕头下也睡下去了。
“喂，明天谁早起记得喊我啊，我没带闹钟。”申东熙抛出这么一句然后也去会周公了。
我的手机在宿舍里也没找到，不知道是不是真的那么倒霉第一天上就丢了，我不敢跟爸妈说，连李晟真也没说，只希望手机会像那样，找它总是找不到，不找它它就会自己跑出来。
在床上翻来覆去还是睡不深，脑好像倒了一罐浆糊进去，很重，有时候迷糊又有时候清晰，像是做恶梦但是梦境没有剧情，有时候想睁开眼想醒来，可是眼皮忽然又很重浑身动弹不得，有个声音在说话但即便竖起耳朵也听不清听不懂说的是什么，还加上忽有忽无的刺耳的声音。就这样被折磨了一晚上，我一起床就以胜似熊猫的眼袋赢得惊呼声。
“我说李晟敏你昨晚做贼去了么？”申东熙经过我身边，忽然停下，靠近我的脸说。看了两眼，还摸摸下巴，一副侦探查案的模样，“依我看一定是采hua贼，而且还是失败的采hua贼。哈哈~”
“cai花？我还眼花呢。昨晚好像被什么东西压着睡得老不顺气的，而且耳边嗡嗡嗡地烦个不停，我差点没气晕过去。”我扶额，完全提不起精神。昨晚可算是人生最难忘却最不想重温的一个晚上。
“哇，你不会是被鬼压了吧？”申东熙猛地跳开丈远，可惜宿舍没那么大的地方让他发挥，啪地一声撞到床边，床上睡着还处于无意识状态的李东海。
这一下，申东熙连喊痛的声音都发不出，愣是被我捂住嘴巴。
李东海被震得动了动，这一动作揪住了我跟申东熙的心，申东熙马上停止了挣扎的动作，跟我一起竖着耳朵听床板的声音。
翻身，挪动，安静。
“唔唔，哈，你真打算不让我呼吸了。你看看现在几点啦，也该起床了，我们干嘛这样啊！”申东熙挣开我的手，深深呼吸这差点失之交臂的空气。
“嘘，不要那么大声吵到他了。他能睡就让他睡吧，反正不会迟到的。去，刷牙，你嘴巴臭死了。”我推着申东熙的背，让他往阳台走。
“什么？我嘴巴臭？哪有！”申东熙边走还边往手掌吐气，然后凑到鼻边上闻。
因为晚上睡眠质量实在糟糕，我一上午的课都在打瞌睡，还好坐得靠后，老师没在意，况且打瞌睡的占了班上分之二。昨晚班主任说了，座位绝对按照大家的自由选择所决定，所以我坐定了这最后一个位置了。千辛万苦，比红军长征还艰难地熬完了上午的课，我趴在桌上不肯走，反正要等李赫宰，顺便补个眠。
“……很快又到了今天的最后一歌了，这歌是曹圭贤同要点给李南瓜同听的，他没有说什么话，不过我想这歌代表了他的心意。啊，圭贤同在校可是人气王啊，要是这跟我想的一样，那真的让人很伤心的哦~会有人真的叫南瓜么？呵呵，好了，请大家一起来欣赏这由曹圭贤同点给李南瓜同听的来自张芸京的《偏爱》。”
“把昨天都作废，现在你在我眼前，我想爱，请给我机会，如果我错了也承担，认定你就是答案，我不怕谁嘲笑我端，相信自己的直觉，顽固的人不喊累，爱上你，我不撤退，我说过，我不闪躲，我非要这么做，讲不听，也偏要爱，更努力哎，让你明白，没有别条能走，你决定要不要陪我……不后悔，有把握，我不闪躲，我非要这么做，讲不听，也偏要爱，更努力爱，让你明白，没有别条能走，你决定要不要陪我，讲不听，偏爱，靠我感觉爱，等你的依赖，对你偏爱，爱，痛也很愉快……”
曹圭贤个字播出来之后，我就坐直了身，中邪一样听完了整歌，一个字一个字地记在脑海里。
☆、第十一章 神为什么这样考验我
“我擦！谁袭击我！呀！死猴，想让我陪你一起傻啊！”我死死捂着头，李赫宰手上拿着最厚的历史书。
“是你不理我的好吗？都快没饭吃了还不走！你不饿我还要吃的耶！想毛啊想得那么入迷，走啦！”李赫宰直接拉起我就往外走，我的后脑勺麻麻刺刺的痛感让我的反应慢了好几拍，完全没留意李赫宰说了什么。
走了两步发现有谁站在教室门口，不过头痛得厉害看不清是谁。
我一直很嫌弃李赫宰吃饭吧咂吧咂嘴的，可是看到李赫宰吃饭那么香胃口又会很好，“哎，你家那么有钱，你爸妈的教养那么好，怎么你这样还能不羞愧死在出家门前的？”我用勺敲了敲李赫宰的饭盒，指着饭盒周边散落的饭粒直摇头。
反倒李赫宰不拘一格，完全不在乎，“吃饭要吃得香才有滋味，才对得起农民伯伯辛勤劳动！而且我又不像你吃什么都胖，对了，你这些天军训怎么都没瘦啊？看你的肚腩。”李赫宰反着勺去戳我的肚，头还伸过去看效果，我也低下头看看自己的肚腩，怎么勺炳好像在弹吉他……
好不容易吃完饭，又该赶回宿舍被宿管阿姨点数了。我一转身站起来就看到恶狠狠的曹圭贤悄然无声地在我面前飘过。幻觉吗？我甩甩头，再看，眼前人影都没有。擦，不会真见鬼了吧，咦，我是不是忘了什么重要的事啊？
“杵在这干嘛啊，鬼上身啊，走啦，阿姨见不到你又要记名了。”李赫宰边走边嘀咕着为什么高中还要集体睡午觉这个问题，从小就因为睡不着午觉，被幼儿园老师、小老师、初中老师各种罚站。
“丫的竟然这么凶，为什么晟敏还喜欢他啊！”又在背后看着别人离开的曹圭贤恶鬼上身一样低声怒吼，使劲将饭盒里的剩饭倒掉。
“嘿，同，你的饭倒在我手上了。”
－－－－－－－－－－－－－
“你不是说变身芭芭拉小魔仙去泡妞吗？妞呢？不会藏衣柜里了吧？”李赫宰搭着我的肩，调笑地说。
我剜了他一眼，“你才拉粑粑！本大爷说你少女你还真是，小心被你舍友吃了都不知道！”说完自己还打了个冷颤，糟糕，看多了。哎，我好像记起什么来了！！
“吃我？我浑身排骨，有啥好吃的？又不是唐僧肉。不像你，细皮嫩肉的，你才要小心，哈哈哈，哥就送你到这了，自个儿保重。”
李赫宰后半部都是牵着我走的，将我送到宿舍门口又该他自己再下两层回宿舍了。
我愣在宿舍门前越想越惊恐。竟然忘了！竟然忘了曹圭贤这事儿！
昨晚还跟个过来人一样说大家回去考虑考虑，今天居然在曹圭贤点歌表白之后把事儿忘了！
其实昨晚一心以为，曹圭贤回去考虑考虑就会得出“之前只是错觉误会”的结果，然后大家都没有麻烦地继续交往下去，所以我根本没想过要怎样面对另一个结果。
说喜欢吗，跟曹老大一起玩是挺开心的，可是第一次见面的曹圭贤却是贱贱的又冷漠，虽说第二次见面曹圭贤是专门来帮自己的，还是没积累什么好感。可是一旦知道二者是同一个人，就有种被耍了的感觉。
说不喜欢吗，曹老大很懂怎样逗我开心，跟他说什么都没有顾虑，曹圭贤也算照顾我，第一次见面就帮我解围不少。可是我还有正洙哥，见到曹圭贤的时候也没有见到正洙哥那样心脏乱跳的感觉。
神为什么要这样考验我的脑袋啊……
“你你你你你，站在门口干什么！想扣分啊！”宿管阿姨不由分说地用手指将我推回宿舍，还一边说要记住我的床位什么的。
没办法了，森林比较可怕，曹圭贤就先放放吧。
午睡总是让人越睡越辛苦，越睡越想睡，而校的午睡更加让人欲罢不能，一起来脑就像灌了浆糊，又重又粘，苦逼不得，正当要入睡之时，起床铃就会适时响起，管你要不要起，反正都给我起。
我头靠着申东熙的肩膀，眼睛插个牙签都撑不开，两个瞎了一样的连体人摇啊摇地摇到教室，晃啊晃地课就上完了。
“李晟敏是哪个啊？有人找！”坐窗边的人怒吼一声又趴下会周公了，估计暗自在心里咒怨谁给他留这个位的。
我迷迷糊糊地看到教室门口站了条瘦竹竿，旁边还有很多胖胖的叶，现在是什么社会了？连竹竿都会走了吗？我再揉揉眼睛，再看，竹竿的眼耳口鼻长了出来，跟沈昌珉一个样，旁边的叶一片片变成刚好在长膘的高中女生。
我使劲地甩甩头，将周公一脚踹开，硬是扯个笑容再走过去，“昌珉，找我什么事？”
旁边的女生唧唧咋咋地吵得很，我越听越觉得混乱，昌珉说的话变得好奇怪，“晟嗡哥，我刚跟嗡贤聊过，这里嗡嗡嗡便说话，你今嗡时间跟我嗡嗡嗡嗡？”
“哎？”我忽然觉得面前的沈昌珉一下高大了很多，眼睛蹬蹬蹬地就闪起雪花，头刺刺痛地，沈昌珉刷地变成曹圭贤的脸。我使劲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的曹圭贤，心砰砰砰打鼓一样地跳，心跳得越快，曹圭贤的脸越大，越来越近。
“他没事，有点贫血而已，看他眼睛那么多血丝，估计这几天没睡好，困晕了。你们回去一个吧，留一个等他醒了陪他打点滴就行。回去的拿一下医生证明，老师要就给他。”一个陌生的声音透过屏风传进来，我揉揉阳穴，简单地扫了一眼这里的环境，应该是保健室吧。
“你回去。”映在屏风上一瘦一胖的影互相指着对方，异口同声地说。
“你回去，我舍友我来照顾就行。”胖一点的人说，那家伙嘴上是照顾舍友，实际是不想回去听森林笑吟吟地教物理，虽然说老师带着笑容上课是对生的尊重和关心，但是想象一下，一个中年男人，架着一把角尺在黑板上，歪着头笑吟吟地跟你讲解什么是加速，天啊，可怕了！
瘦一点的直接坐在椅上，不肯起来，“你才高一，应该回去好好听课的，我高二了没关系，而且我跟晟敏挺熟的，你回去吧。”
“我高一习不紧张，你高二才要紧啊！回去吧你。”胖看样就不是好欺负，怎么可能输在嘴皮上。
“你回去！”瘦站起来跟胖平视，撑着腰气势十足。
“你回去才对！”胖也撑着腰不输气势。
白大褂听这两个没营养的吵架，听得耳朵都痒了，我也听得心烦，“闭嘴！你！高二的，回去回去，别人班的事你别掺，胖留下。要是他睡不醒我还要找人来背他，胖好一点。”
瘦撅着嘴还僵在那里不肯走，“走啊！”白大褂直接动手将瘦推出门，狠狠地关上门。
“唉，现在的孩都不听话的，”白大褂转身就对着胖说，“你，去把里面那个移到休息室里，醒了叫我。”胖张张嘴正想说话，马上就被白大褂挡住，“不要说话，安静，我不想再听到任何声音。”
胖一闪身转到屏风后，我还没来得及闭上眼睛，看着申东熙噘得老高的嘴，只能讨好地笑笑。
第2节
恋耽美
正文 第2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