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节
[影视]永璂记 作者:月下蝶影
正文 第1节
[影视]永璂记 作者:月下蝶影
第1节
《(影视同人)永璂记》作者:月下蝶影
文案
突然冒出来的一个想法,于是就开坑了。
大概就是一个清冷的修仙者入世成为永璂的故事。
主角认为要强国啊,于是故事开始奔向强国之路。
暧昧有,强国有,虐主角没有,后妈没有。
写着玩儿,鉴于是同人与情节的必要,有与历史不符合的地方,请勿怪。
友情提示:
一、脑子发热开的一个坑,也就是自己想写着玩儿,所以你们也就看着玩儿吧。
二、不会故意降低某位角色的智商。
三、不想写血腥暴力情节,万事皆有度。
四、cp可能父子,可能是兄弟,也可能不是,想写着玩儿的文,所以后面什么都没有想。
内容标签:穿越时空 宫廷侯爵 天之骄子 情有独钟
搜索关键字:主角:永璂 ┃ 配角:乾隆,永璋,永琪,那拉,令妃等 ┃ 其它:同人
《永璂记》
作者:月下蝶影
帝王家
修真者们除了避世,也要入世,因为他们的生命太过漫长,清冷的日子久了,便可能出现心魔。更何况这么漫长的日子,总要找些事情做,所以他们会找人双修,或者入世锻炼心神。可是修真者很少,有缘法在一起双修的更是少。
所以某一天他觉得日子无聊了,便入了一个世界,成为了一个半大的孩子。这个孩子还有一个复杂的身份,其母身为皇后,却惹怒帝王,原本养在皇后身边的皇子也搬到了兆祥所。
他是在这个孩子灵魂离体后才进入这个身体的,而他作为感谢,也让这个幼小的孩子有个无忧的来世。
因为生病,加之皇后被禁足,其他人不敢惹麻烦,至于他那位皇阿玛,大概对这个孩子不看重,又或者是怕过病气,只赐了些补品到兆祥所,并没有现身过。
他倒不介意,趁着这个机会调理了这个身体,毕竟这身体他可能用上几十年,自然要用修真心法对身体好好清理一番。好在这个身体还是童子之身,这些做起来也是小事,以至于半月后,这个原本有些微胖的身体变得白净瘦削,原本因为宫廷斗争残留在体内的毒素也清除了干净。
好在因为生病,身体的这些变化也说得过去,更何况修真并不像传奇话本中那样,让人一下子变得光彩照人,而是修为慢慢长进才跟着变化。他是修仙者,倒是能让这个身体一夕间顿变,可是这在皇宫众人眼中,只怕会成为那怪异的妖物。
皇室的人,最不信轮回,却又最忌神佛。
理着身上的宝蓝色袍子,他看着围在自己身边伺候的太监宫女,面上仍旧是一片淡然之色。
这个身子叫永璂,算起来应该是当朝帝王唯一的嫡子,只因为帝后关系不和,他的身份有些尴尬,好在宫里的人忌讳皇后的后宫之位与母家势力,也没有谁敢对他不敬,之色恭敬有余,亲和不足罢了。
挑了一块羊脂白玉佩挂在身上,他开口道,“去坤宁宫请安吧,爷今儿身子好了,也应该让皇额娘放心。”
“嗻,”随身伺候的太监是刚从内务府挑来的,之前的一个因为手脚不干净,让永璂罚了十个板子,贬到了别的地方。至于真的是不是手脚不干净,那不重要,重要的是他需要这么一个借口。
虽说不明白原本在佟佳皇后薨后就不再住人的坤宁宫在这里还在使用,但是这种小事他也不介意,即使是同一个朝代,也有不同的时空,与正史有相悖的地方,也实属正常。
到了坤宁宫,见到的是一个三十多岁保养得宜的女人,虽说算不上美艳,但是自有一种雍容贵气,心里暗自点头,这也算符合一国之母的形象,为帝后者,大抵都是品性与门第不错者,要说容貌,倒是次要的。只是这个女人在看到他时,红了眼眶,他猜想这位便是这个身子的皇额娘了。
他对亲情早已经不看重,但是也陪着这个女人说了好一会儿话,又在她把自己拥入怀抱时,乘机消了她心头的戾气和加了一道清心咒,这也算是一点回报吧,毕竟生活在后宫,即使是皇后,也要善于忍。
忍字头上虽有一把刀,但是没有这把刀,便是白白的把心掏出来给人看,那么便注定是一败涂地。
出了坤宁宫,没走多远,就看到一个身着浅色宫装的女人带着一个身着红袍的少女朝这边走来,他心头一算,认出了这位便是宫里正受宠的令妃娘娘以及皇帝认的义女还珠格格。
这个还珠格格毫无势力,令妃却与这个格格走得近,大部分原因还是想借这个民间格格失忆来触怒皇后,再让皇后在皇帝面前失去母仪天下的气度吧。
皇后重礼,她便找一个不通礼仪的人来触怒皇后,再借由皇帝对这个民间格格的愧疚对皇后心生不满,这隔山打牛,借力使力倒也算好手段。
这不,这位格格进宫就触怒皇后,然后天子一怒,皇后便大大的被削了脸面。
后宫的女人啊,简单的哪又能爬到那个位置上?
按理皇子除了皇后外,其他的嫔妃是不用请安的,不过近些年因为那位帝王的心思,后宫里的阿哥对这位受宠的娘娘倒也算礼遇,他面上挂了一丝笑,打千道,“给令妃娘娘请安。”
“十二阿哥快快免礼,”令妃忙免了他的礼,面上露出温和的笑意,眼中也露出一丝关切,“十二阿哥的身子可好通透了?”眼见这位微胖的阿哥半个多月不见,人瘦了些,但又剔透了些,她不免有些惊讶,但是很好的掩饰了下来。
“已经没有大碍了,有劳令妃娘娘的惦记,”永璂偏头看向令妃身边的红衣少女,虽说算不得漂亮,但是胜在有双灵巧的眼睛,的确给人一种喜庆活泼之感,“这位便是还珠格格了吧?”
对方只是连品级都没有的格格,担不起他一声姐姐,按理这位还应该给他请安,不过他也不想与一个大字不识的人讲礼仪之道,只是朝她笑了笑。
“这位是还珠格格,皇上认的义女,”令妃转头对红衣少女道,“小燕子,这是皇后娘娘的孩子,十二阿哥。”
“皇后的?”小燕子心中不喜皇后,但是见眼前的孩子皮肤白白的,而且眉眼说不出的好看,所以也只是豪爽的冲他一个抱拳,“我叫小燕子,你比我小,以后你把我当姐姐,有好玩的我叫你一起玩。”
永璂注意到小燕子听到皇后二字时皱起的眉头,他眼角的余光扫过仍旧笑得温柔的令妃,恐怕这也是这位的目的,露出一丝笑意,“那便有劳还珠格格了。”
倒是永璂身后的小太监眼中露出一丝不明显的嘲讽,没有品级的格格想让身为的嫡子爷叫她姐姐,当真是得失心疯了。
令妃似乎也知道这一点,对永璂歉意一笑,“还珠格格还不懂宫里的规矩,还请十二阿哥多多见谅。”
“令妃娘娘哪里的话,还珠格格率真活泼,让我十分羡慕,”永璂又是一笑,不懂宫里规矩的人,总是会有吃亏的一天,这个活泼的小姑娘从入宫便做了令妃的棋子而不自知,早晚会有倒霉的一天。
进了宫,不懂规矩还不知收敛,那便是送死。所以,就因为这个后宫复杂,他才想来这种地方好好消磨时光。
令妃也料到他会这么说,随即便道,“十二阿哥此时若是无事,不如我们一道走走?”
“怕是不能了,这些日子永璂都没有进过上书房,今儿想温习下书本,明日去上书房也免了些抓瞎的苦头。”永璂倒不见得这位令妃真的想与自己走在一起。
“倒是我糊涂了,”令妃笑着说,“那我便不耽搁十二阿哥时间了,这会子也不知浪费你多少时间。”
“令妃娘娘哪的话,您关心永璂,哪能是您的不是,是永璂该谢您,”永璂打了个千,“令妃娘娘,还珠格格,我先行一步。”
“恭送十二阿哥,”令妃身后的宫女太监忙行礼,倒是一旁的小燕子云里雾里的看着永璂的越走越远。
不知道为什么,这位十二阿哥没有像那个皇后刁难自己,小燕子却觉得这位阿哥有种不把自己放在眼里的感觉,是她的错觉么?
令妃嘴角依旧上扬,只是眼中没有半分笑意,转身对小燕子道,“小燕子,前面有个亭子,我们去坐坐吧。”
当天夜里,还珠格格大字不识的事情便传遍了整个后宫,永璂听到这事,倒也没有多大反映,本来在后宫里,很多秘密都不是秘密,更何况小燕子是在御花园里丢的人。
“小安子,伺候爷安置,”永璂微微打了个哈欠,伸展手臂由小安子替自己更了衣,便上了床睡觉。
第二日一早,天还没有亮永璂便到了上书房,与诸位心思各异的兄弟打了招呼,才刚坐下,就听一个声音道,“十二弟,身子大安了?”
永璂回头,身后站着的是个二十岁左右的俊秀少年,他的身后还跟着一个和他差不多大小的人。
“有劳五哥问,已经没事了,”永璂笑答,心里却有些疑惑,这位兄长已经年近二十,皇帝竟然还让他到上书房,没有给他差事,没有赐爵位,甚至没有指婚,这位帝王的心思实在有些复杂。
说他看不上这位五哥吧,平日里又宠着;说他宠爱吧,却连差事都不给一件,甚至连伴读都是包衣。其他阿哥的伴读谁不是满蒙八旗的人,怎么到了这位阿哥身上,却是包衣了。
这就是算哪门子的宠爱?
“没事就好,”五阿哥永璂面上淡淡的,并没有把这位弟弟看进眼里,只是作为兄长,明面儿上的功夫是要做全的,他心里很清楚这个道理,万不会在这种事情上给自己找麻烦。
永璂没有伴读,听说之前的伴读因为出了错,被皇后寻了个由头打发了。永璂倒也不在意,重新选一个伴读也好。
各自坐到自己的案前,不一会儿满汉蒙师傅都到了,永璂答了些师傅的问题,看着书不自觉两个时辰过去了。
乾隆进来的时候,永璂正在认真的抄《礼记》,见到乾隆,放下笔,与其他阿哥一道请安。
坐在上首的男人看起来不过三十多岁的模样,五官也很不错,带了些满人的豪爽,却又有一丝书卷味道,他收回视线,暗自心想,难怪这位乾隆皇帝为后世留下上千首诗词,先不说质量如何,至少数量上还是让人仰望的。
“十二病愈了?”坐在上首的人突然开口问,只是那双眼里,却没有多少关切的味道,反倒像是碍于父子的身份,随意一问。
“儿臣无碍,”永璂低下头,心里却觉得好笑,这便是帝王家了吧。
心术
“既然你身子刚好,就不必行如此大礼了,”乾隆面色淡然,眼中似乎隐藏着一丝情绪,但很快又消失不见,“听闻你昨天下午温习功课,朕很欣慰。”
“儿臣惶恐,”永璂站直身,退到一旁。
乾隆问了几个皇子一些问题,大多回答得还过得去,永璂在几个兄弟中回答得也算不错,没有显得自己无能,却也没有显得过于招眼,这一点,五阿哥便失了度。
永璂垂着头,听着五阿哥永琪的引经据典,心里暗自叹息,这位五阿哥的确是有些才华,只是在这后宫里,锋芒过露也不是好事。
乾隆明面儿上宠这位阿哥,恐怕一是因为这位有些本事,二是其母是满妃,三便是这位帝王想找一位合适的继承者,却不想让人察觉,这位五阿哥便是那是颗明面儿上的棋子。
明面儿上的棋子,从另一个意义上来说,便是弃子,他看过千年风雨变化,最复杂的心思永远是那帝王的心术。
“五阿哥回答得很好,”乾隆面上露出一丝赞赏之意,“赏墨宝两套,其他阿哥同是如此。”说完,起身便起身往外走,走到永璂身边时,他突然停下脚步,“十二阿哥今日颇有长进,加赐字帖一幅。”
“儿臣谢恩,”永璂闻言要跪,却被一只温热的手掌握住手腕,“不必多礼。”
永璂抬头,眼前的男人面上带着一丝笑意,但是眼中,半分笑意也无,那抹笑意虽然挂在嘴角,仍旧掩不了他眼中的漠然。
其他皇子眼角的余光均是瞟向两人,只是面上谁也没有多余的表情,就连五阿哥永琪也是如常。
乾隆松开永璂的手腕,把手背在身后,迈步出了上书房,永璂看着声音平稳道,“儿臣恭送皇阿玛。”
回头看向众位兄弟,视线落在永瑆身上,这位阿哥似乎是认在皇后的面下,只是与自己关系并不是很好,袖袍里的食指微微动了动,倒是这身体的主人对这位十一哥很是不错。
这个孩子被保护得太好了,若是他知道历史上的自己年仅二十五岁便死了,直到自己的弟弟永琰登位,他仍旧只是个贝勒,而这位认在皇后面下的十一阿哥却成了一位亲王,不知该作何感想?
皇家的兄弟情,有几分真?这位皇后的确失败,不受帝王宠爱,没有手段,就连自己的儿子也不会教育。在后宫把孩子当娇弱的花朵护着,不是爱,是害,这位皇后不明白,所以这个孩子才会在搬到兆祥所后生病而亡。
永璂坐回原处,继续之前未完的事情,至于其他兄弟的心思,他不想去猜,也用不着猜测。
几日后,后宫里又传还珠格格打了教养嬷嬷,万岁爷震怒,打了她的板子,谁知这位格格涕泪交加提到逝去的母亲,最后万岁爷竟免了她的责罚,甚至说她可以不必讲究后宫里的规矩。
一时间,这位还珠格格在后宫里的风头一时无俩。
永璂一边听着小安子的话,一边描着一副兰花图,听完了所有内容后,他搁下笔,看着画面上那半开的兰花,似笑非笑的开口,“爷听闻后宫有位嫔妃养了一只小狗,万般宠着,只是某天这只狗咬了她的手,听说被侍卫溺死在了水里,这个传闻是真是假?”
小安子面色变了变,躬身答道:“主子言之有理。”
永璂微笑,不过是个没有品级的格格,帝王爱宠就宠,反正继承不了大位,也爬不上龙床,现在不得罪后宫的人还好,若是得罪了贵主儿,只要她一嫁出去,要她死也不过是勾勾手指头的事情。
在后宫里没有秘密,不代表出了宫门还没有秘密。
“主子,三阿哥与四阿哥送了礼来,”一个小太监走了进来报到:“说是恭贺主子您康复之喜。”
“手下吧,告诉他们爷谢过两位哥哥,”永璂想起这位三阿哥,知道这位也是帝王心术中的牺牲者,被帝王斥责不忠不孝,多半也没了盼头了,如今顶了个小小贝勒头衔在宫外,日子怕也是清冷。
把画递给一边的小安子,“替爷挂起来吧。”
由宫女伺候着净手,然后接到皇上要带诸皇子祭天的旨意,随即不久便听到还珠格格也要随行的消息,后宫里再次哗然。
永璂坐在荷花池边,在吊钩上放上鱼饵,再慢悠悠的把鱼线甩进水中,这鱼钩上要有鱼饵才能钓上鱼,也不知道他这位皇阿玛是把这位还珠格格当成鱼饵,还是一条吸引大鱼出现的小鱼?
侍卫森严的围场,一个弱质女流怎么可能闯进来?更何况就那么一把扇子一幅画,别说那位没有什么愧疚之心,就算有也不可能就那么轻易的认回来。
这位还珠格格被帝王怀疑了还不自知,而五阿哥竟然与这位格格开始交好,他这位五哥这步棋走得实在是太臭了。
御花园西陲的荷花池一般是宫里主子们游玩之处,里面的确也养了不少鱼,但是没有谁来垂钓过,永璂此举,实在算是一件异事。他身后伺候的小安子与小品子面色倒是如常,只是恭恭敬敬的端着差点在树荫处。
不一会儿,鱼线动了,永璂抓准时机,提起鱼竿,一只锦鲤的鱼鳞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小安子立刻机灵的上前取下与,放到一边的铜器中:“主子好生厉害,这么一会儿钓了这么一大条起来。”
“若是它不贪吃,哪能被钓起来?”把鱼线再次甩进水中,永璂懒洋洋的眯了眯眼,但是做起来却极为自然,颇有几分与万物契合的味道,小安子一时间看愣了神,他找不准用什么词儿来形容,但是至少自家主子这个样子让人十分的舒服。
乾隆携令妃还有小燕子在御花园散步,在看到那荷花池边垂钓的身影,眼中露出一丝诧异,很快又掩饰住:“吴书来,你去瞧瞧十二哥在做什么?”
“嗻,”吴书来领命朝树荫下的十二阿哥走去。
“皇上,臣妾瞧着,十二阿哥好像在垂钓?”令妃偏头仔细看了看,有些不确定的说:“我们也一道瞧瞧去?”
“垂钓?”小燕子大眼中露出满是好奇,“荷花池里有鱼钓?”说着,径直朝永璂方向跑去,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领先于圣驾前。
吴书来走近后本来要出声询问,但是见鱼钩似乎有动静,便安安静静的站在一边,等着十二阿哥把这条鱼钓起来再说。
“十二阿哥,你在钓鱼?”一个清脆的女声响起,“我陪你一块儿玩。”
只见那鱼钩一下子失了动静,隐隐约约还看到一条金色的鱼在雨里摆了一下尾巴,消失在水底。吴书来有些可惜的瞅了瞅那带着微波的水面,上前行礼道,“十二阿哥,皇上到了。”
永璂放下鱼竿,冲吴书来笑了笑,才淡淡的看了一眼穿着红袍的格格,“还珠格格,垂钓不过是陶冶性情,性子浮躁的人,不适合玩这个。”说着,理了理衣服,转身朝乾隆走去,“儿臣给皇阿玛请安,见过令妃娘娘。”
待永璂站直身体后,身后的一众奴才又给永璂请安。
乾隆也注意到小燕子那咋咋呼呼的样子,可能吓走了永璂的鱼,于是笑道:“永璂今日钓鱼可有收获?”
“儿臣刚来,只钓了一条锦鲤,让皇阿玛见笑了。”永璂状似遗憾道,“本来以为刚才能钓一条大鱼的,结果还珠格格来了,倒是让那鱼惊走了,这么说来,还珠格格还是那鱼得救命恩人。”
“十二阿哥,你别生气,我不是有意的,要不我让人赔你两条鱼,”小燕子伸手拍了拍永璂的肩,“要不,我下次陪你再钓一次。”
永璂往旁边走了两步,似笑非笑道,“还珠格格,男女授受不亲,这可使不得。”说完,对令妃笑道,“难怪令妃娘娘这么喜欢还珠格格,还珠格格天真热情实在让人刮目相看。”
这话算不上什么夸奖,但是作为一个阿哥,这么说一个没有品级的格格,算不上什么失礼,只是旁边的人替他担忧,毕竟这位还珠格格是皇上面前近来的得意人。
令妃娘娘面上的笑微僵,“小燕子生于民间,难免粗鲁了些。”
永璂笑容不变,但是心里却有一丝不悦,被人打断了兴致怎么也不是件开心的事情,但是对方是女子,他也不好让对方难堪。
“粗鲁倒也是宫里另类的性格,”永璂笑言:“这也没有什么不好。”
乾隆看着闻言,笑着开口,“永璂,随朕一道走走。”脸上不见半分的怒意,似乎十二阿哥似褒实贬的话并没有引起他的怒意。
差距
见父子间有话要说,令妃自然有眼色的准备找由头离开。
“令妃娘娘,我们不是一起来逛御花园吗?”小燕子不理解其中的弯弯道道,便随口说,“反正也遇到十二阿哥了,不如一起走,人多更热闹嘛。”
令妃脸上的笑变得不自然,若是今日皇上与十二阿哥说的话被流传出去,这名头谁来担?更何况太后本就不喜她,在外面的规矩她更是要做足,小燕子这么一说,倒是让她有些尴尬。
永璂笑得眉眼弯弯的看着令妃与小燕子,不帮着小燕子说话,却也不表现出反对,反正于他来说,小燕子又不是什么威胁,他犯不着和这么一个没有品级的格格较劲,没的丢了皇子的脸面。倒是他的那位皇额娘,不知道想的什么,非要和这么个丫头过不去,反正皇帝都认了私生女,你一个皇后跑去找人家麻烦,不是明摆着打皇上的脸。从一个男人角度上讲,即便这个女人真的是为了自己好,也不见得喜欢她这种做派。后宫之主管的是后宫一干女人,命妇诰命,这位皇后倒好,非要去跟一个对自己没有威胁的私生女较劲,这完全不符合人的思想逻辑,实在让人无法理解这位皇后究竟是怎么当上皇后还能把一个儿子养出来的。
越想越觉得有趣,这里的人作为实在有意思,要去别的地方一定找不到这样的皇后。
“小燕子令妃也跟着一道吧,”乾隆走在前面,永璂落后他一步,令妃很聪明的离这父子至少三步远的距离。
“等一下,十二阿哥,这些鱼你用来熬汤还是烤着吃?”小燕子蹭蹭的抱着瓷缸跑过来,几滴水溅出来,打湿了她身上的红褂子。
永璂看着水里几只遨游的鱼,微微一抬下巴,近身伺候他的一个太监便把瓷缸接了过去。永璂笑着开口:“还珠格格身为主子,这些粗重的东西怎么能让你拿。”说完,转身看向小太监,“今儿鱼钓得差不多了,放回去吧。”
“嗻,”小太监走到池边,弯腰把瓷缸里的鱼与水一道倒了出去,只见鱼在水里跳跃了几下,便消失不见了。
“你放了做什么,”小燕子蓦地睁大眼睛,用一种看傻子的视线看着永璂,“你都钓上来了,还扔进去?!”
“让还珠格格见笑了,我不过是图个乐子,既然已经尽兴,就把这些放了,若是还珠格格爱吃鱼,不如叫御膳房里多加两道菜,虽说超了规制,但是这么一两道菜,想必皇阿玛也愿意给这个恩典。”永璂内里叹息,这位民间格格还是没有转换过身份来,这些观赏鱼味道本就不好,若是食用,自然有专门喂养此类鱼的,何必要专挑这种皮肉不够鲜嫩鱼刺多而细的鱼?
“见什么笑?”还珠格格歪了歪头,皱了皱眉,见对方一副微笑的样子,自己也不好意思大吼大叫,悻悻的走到乾隆身边,“十二阿哥说什么,加一两道菜还要什么恩典?”
乾隆没有解释什么是恩典,只是叫身边一个太监吩咐御膳房给还珠格格做一道珍珠鲤鱼。
永璂看着小燕子一惊一乍,围着乾隆东跑西跳的样子,脸上的笑从头至尾都没有散去过,直到进了一个凉亭。
小燕子不等太监擦拭石凳,猛的坐在石凳上,对还在亭外的乾隆等人招手:“皇阿玛,这里可以看到好远的地方。”
乾隆看了眼小燕子粗鄙的动作,眉间沾染上不甚明显的阴郁,走上凉亭,身后的吴书来上前仔细的擦拭石凳,又有一个太监拿来垫子放上,乾隆才撩着衣袍坐下,令妃和永璂站到一边。
“都不用讲这些虚礼,令妃永璂都坐下吧,”乾隆打了一个手势,身后自然有太监上前伺候着二人坐了。
永璂坐下后,听着小燕子对乾隆与令妃讲一些民间的小事,有一些听起来的确有点意思,便一边喝着茶,一边听着乐子。
“以前我还看到过一个后娘,可凶恶了,最后摔倒河里淹死了,这就是坏人的下场,”小燕子说到这,偏头看向永璂,“那个女人就像皇后一样,凶巴巴的,幸好十二阿哥你不像她。”
永璂脸上的笑散去,搁下手中的茶杯,眉眼间带上皇子独有的威严:“还珠格格,请你慎言。”
“请十二阿哥见谅,还珠格格她……不知宫中礼节,这次冒犯,实属无意。”令妃心里咯噔一下,小燕子这话算是直接给十二阿哥难堪,若是让皇后认为是自己教的小燕子,她的麻烦就大了。
永璂瞥了眼令妃,这个女人的确比那位皇后聪明,难怪受这位帝王宠爱,哪个男人不喜欢让自己顺心的女人,更何况他是皇帝,没有道理去喜欢一个凶巴巴的女人。在前朝要处理政事,到了后宫还要受到皇后教育,要是这样还守着皇后,这个皇帝未免也太窝囊了些。更何况这个皇帝也算是厚道,皇后都这样了,还是给她留了面子。要皇后这种性子,如果遇到的不是皇帝,而是普通人,夫妻间早动手掐架不计其数了。
不过,还珠格格这话是打了皇后的脸,皇后没了脸,他这个做儿子的也就没有脸面了,他站起身对乾隆道:“皇阿玛,儿臣今日还有些功课没有复习好,请恕儿臣告退。”
乾隆虽然一直不太重视这个不出彩的儿子,但是却也没道理这么任由一个不知哪来的私生女打儿子的脸,于是道:“你与朕一道走,今儿十二阿哥膳食就摆在养心殿吧。”说完,站起身看向令妃:“令妃,好好教导小燕子,让她知道什么是规矩,什么叫谨言慎行。原本准备让小燕子搬到西内,既然连这点规矩都不懂,还是让她住在漱芳斋吧。”
令妃强笑着行礼:“臣妾领命。”正经格格到了年岁都是住在西内,皇上既然让小燕子仍旧住漱芳斋,怕是恼了小燕子了。一个正经格格,住在漱芳斋这说不清道不明的地方,算是什么啊?
不过这十二阿哥好沉得住气,小燕子这么说话,也不见他翻脸,不知道是真沉得住气,还是与皇后感情不好?
与皇帝同桌用膳,这是天大的荣幸,不说这些,就说除夕过后,一些大臣家里得了一两道御菜,那就是天大荣幸,甚至是要摆上香案的,即便这其实只是皇帝吃剩了的菜而已。
永璂安静的坐在一边,由着一个粉衣女官替自己布菜,动作自如,完全不见与帝王同桌的拘谨。
“朕觉得这笋子青嫩,给十二阿哥尝尝,”乾隆指了指他面前的一道菜,示意伺候永璂的女官动这盘。
永璂抬头看了眼那盘菜,轻声道:“多谢皇阿玛。”
用完饭,乾隆看着永璂神态自如的让养心殿里的奴才伺候着净手漱口,乾隆却没有想到,自己这个素来懦弱的儿子,也有这么一面,难不成病了一场,人却变得通透了?
没有听到乾隆叫自己跪安,永璂也不知道乾隆要做什么,他干脆安静的坐在角落里,拿着一本《山海经》来看,看着里面描写的神怪,觉得有些意思,又有些好笑。
乾隆批完一道折子,想起还没有让自己儿子跪安,抬起头望去,见对方正捧着一本书看得发笑,想了想便又继续埋首批折子。
“皇上,福侍卫求见,”吴书来走进御书房,压低嗓子道。
永璂从书里抬起头,想起这里是御书房,自己一个皇子待在这,传到有心人耳中,也不知道会想到什么地方去,于是起身道:“皇阿玛还有国事在身,儿臣不敢叨扰,儿臣告退。”
乾隆合上手中的折子,淡淡的开口:“不必了,福尔康一个带刀侍卫,用不着堂堂皇子回避,你在御书房里学些东西也好。”
此时吴书来来没有退出去,听到皇上这话,耳朵微微一动,随即又恢复常态,只当什么都没有听见。
福尔康进门时没有想到十二阿哥也在里面,跪下道:“臣给皇上请安,皇上吉祥,给十二阿哥请安,十二阿哥吉祥。”
“起喀吧,”乾隆不咸不淡的开口,“你所来何事?”
“今日臣已经选好两日后祭天护卫的名单,请皇上过目。”说完,便双手举起一叠纸张。
“这个名单你交给四阿哥或者禁卫都统便行,无需朕过问,”乾隆神色不豫,却还是没有发作。
“臣鲁莽,请皇上恕罪。”福尔康闻言忙请罪,知道自己此举失当,大气也不敢出。
永璂低下头,继续翻看手中的《山海经》,这个福尔康是令妃娘家的势力,他此时说什么都不恰当,不如装傻。
“退下吧,你既是御前侍卫,应该懂得各司其职的道理,朕这话不愿说第二次,你自己且记着。”乾隆声音仍是之前那副平平淡淡的样子,却是让福尔康额上冒出冷汗来。
“臣知罪。”福尔康退了出去后,才发现自己手心发凉,脚也微微发抖。
想到此时还在御书房里的十二阿哥,他心里微惊,皇上竟是把十二阿哥留在御书房里教处理政事为君之道吗?
刚想到这,他就按下心里的心思,若是明天十二阿哥在养心殿的事情传了出去,只怕皇上会怀疑是他泄露帝王行踪,到时他怕是仕途到头了。
吸了一口冷气,福尔康只当自己什么没有看到,什么也没有听到,离开了养心殿。
棋子
当天夜里,宫里传出消息,皇后被皇上斥责,因为皇后不赞同皇上带还珠格格去参加祭天仪式,对皇上“忠言逆耳”,引得皇上大怒,怒斥其贤德不比富察,温柔不及魏氏,并且禁足的时间加长。
永璂听到这事后,眉头一皱,帝后不合于社稷没有半点好处,这位帝王脑子里在想什么?还是说,他之前对这位帝王的判断失了度,这位其实是一个脑子糊涂的皇帝?
“圣旨到。”
“……朕观十二阿哥言行有度,敏而好学,身在病重不忘上进,今赐南海珍珠一斛,墨宝十套,贡缎十匹,玉如意一对,汾窑瓷器……”
跪在地上听着小太监一边念着圣旨,一边不断有宫女太监托着东西进屋,很快屋子里放了不少的东西。
“儿臣谢皇阿玛恩赐,万岁万岁万万岁。”永璂叫身边的人打发了宣旨的太监后,看着屋子里的这些东西,伸手打开一个匣子,里面装着一粒粒成色极好的珍珠,拿起两颗放到手中把玩,脸上露出一丝笑意来。不喜皇后,却赏赐了皇后所出的皇子,前朝也就不会有人说什么,那拉那个大家族的人也不会有什么反应,果真是帝王的手段。
“主子,这……”小安子见自家主子神色晦涩难明,一时间也不敢叫人收拾这些东西。
“都收起来吧,”永璂把几粒珍珠顺手给了他,“这个赏你了。”
“奴才谢主子赏,”小安子笑着收下,然后叫人收拾着这些东西入了库。
第二日,永璂照常去坤宁宫请了安,出坤宁宫时,见嫔妃们规规矩矩的在坤宁宫门外磕头,面色和缓的与众嫔妃见礼后,就带着小安子离开。
纯贵妃看着十二阿哥的背影,这位十二阿哥,气度不凡,比那景阳宫的五阿哥可是出彩不少。想到这,又看了眼自己旁边的令妃一眼,这位以美好善良为封号的姐妹,此刻怕是被十二阿哥惦记上了,也不知道这幕戏谁笑到最后。
祭天时,各位阿哥着皇子服,坐进教中,出正门后不久,永璂就听到街上铺天盖地的“万万岁”声音,不禁皱了眉头,帝王出行,无关之人皆该回避,怎么跟个菜市场一样?
若是这中间跑出乱党贼子,出了什么问题,岂不是引得天下不安?他再一次觉得,自己之前可能是高估这位帝王的能耐了。
微微掀起窗纱一角,便看到街道两边站着士兵,把老百姓拦在外围,但是老百姓却伸长着脑袋往中间挤,混乱不堪。
“她不是还珠格格,小燕子,你这个骗子!”
永璂的听力不凡,这几个字传入耳中时,面色一变,把窗纱再度掀开一些,偏头看去,只看到一个漂亮的姑娘被身后的人推到,旁边一个卫兵粗鲁的就要拖她走。
“小安子,把那个姑娘安置到那拉家的一个别庄里,”永璂对随轿前行的小安子轻声吩咐,“注意不要太引起轰动,不过你对士兵说明是爷的意思也无碍。”
“嗻,”小安子领了永璂命令,利索的去办事,至于庄子这等小事,不过是给那拉家的人说一声罢了。
永璂潜意识觉得那个姑娘身上的愤怒与恨意不平常,而且还提到了什么小燕子,他放下窗纱,坐在轿中有些不解的想,这位皇帝怎么给还珠格格安排那么一乘轿子,四周没有什么结实的遮挡物,三面是薄纱,正面是珠帘,这哪是把这还珠格格当女儿,纯属就是皇家的一个玩物,不然自家的女儿,谁舍得让她这么抛头露面,这不等于把还珠格格当做展览品般放在众人眼中了么?
想起其他公主格格遮得严严实实的轿子,永璂伸手轻扣轿壁,这些轿子都有夹层,就是为了防止有人用弓箭偷袭,那还珠格格……
想不通也就不再想,左右他也不过是到这里来打发几十年日子的,没有必要把注意力放到一个女人身上。有趣的事情多的是,一个女人再有意思,也比不上让一个王朝变得威震四方有趣。
人活的日子长了,总要找些目标来完成才有意思。
到了天坛后,重阿哥按年龄,大阿哥端慧太子皆已亡,从左至右的顺序是三阿哥永璋,四阿哥永珹,五阿哥永琪,六阿哥永瑢,八阿哥永璇,十一阿哥永瑆,再然后就是永璂。
永璂跪在地上,头稍稍偏左看去,发现一双撑在地上的手格外的苍白,并且还在不停的发抖,他想起小安子曾说三阿哥身体不好,现在想来不由得皱了皱眉。
祭天完成后,永璂准备上轿子,发现身边一个人身形晃了晃,似乎支撑不住了,他伸手一扶,淡淡的开口:“三哥,小心脚下。”
缓了一下的永璋感觉自己舒适了不少,方才对永璂道:“多谢十二弟。”
“自家兄弟,不用客气,”永璂装作不在意般,与他相携走到轿子旁,待永璋上了轿,才转身回了自己轿子里。
现在是乾隆二十四年,永璂这个身体也不过十二岁(1),之前与这位兄弟似乎也并无多少来往,永璋对他所防备,也是正常。
回宫后,永璂年幼,并没有参与前朝的事情,所以没有跟随众大臣进议政厅,而是转身回兆祥所,谁知却看到倚在白玉柱旁面色惨白的永璋,而他身边伺候着的人也不见人影。
“三哥,你可是身子不适?”永璂上前扶住永璋,想了想永璋现在的处境,分了府后虽说有个贝勒的爵位,但是乾隆对他不闻不问,母家势力微弱,加之如今纯贵妃也色衰爱弛,在宫中说得上话的地方也不多,难怪现在这副颓然的模样。
“无碍,不过是前些日子受了些风寒,有劳十二弟了,”永璋从未认真观察过继后的这个儿子,如今见他不过十余岁却一派风姿,容貌虽不是顶尖,但是看上去却让人极为舒适,仿佛几个月前那个小胖子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般。
“想着三哥建府好些日子了,做弟弟的也不曾去哥哥府上走走,今日前去叨扰一番,不知三哥会不会嫌弃弟弟。”永璂笑着开口,他身后的小安子离得二人几步远的距离,不敢去听主子说话。
“咳咳,”永璋想着自己那荒凉的府邸,还有其他兄弟避之不及的态度,就连他自己的额娘这两年也不认真管他,而是把心思放在了六弟身上,不由得苦笑:“哪里,只是三哥府邸简陋,怕怠慢十二弟。”
永璂不以为意,当他与永璋到了府上时,才发觉永璋刚才的话不是自谦,这个府邸虽算不上简陋,但是也只按着贝勒爵份例布置,再没有多的摆设,来者只需一眼就能猜出府上的主人不是很受帝王宠爱。
愿意只是担心永璋半途中出问题才找了这么个借口送永璋回来,不过在看到院子石桌上的那盘残棋时,永璂却有了些兴致:“三哥原来喜好下棋,不如与弟弟来一局。”
“不过是打发时间而已,”他空有贝勒爵位,却没有事情可做,每日除了看棋谱就是养花,时间越长,孝贤皇后逝去后那几日的事情就记得愈加的清晰。哀痛不哀痛其实并不是重点,重点不过是皇阿玛想剥夺他继承的资格而已。
那时年长的不就是他与大哥么,所以他与大哥不过需要被牺牲的棋子而已。大哥带着不甘与愤恨去了,如今他的身子每况愈下,也许不久也要随着到地下去。
“三哥,在想什么?”
永璋回过神时,永璂已经坐在棋桌旁,棋盘上已经收拾得干干净净,“没事,只是没有想到十二弟也爱下棋罢了。”
永璂笑了笑,拿过装黑子的棋碗,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难得遇到一个棋艺不错的人,永璂来了兴致。两人落棋的速度都不快,他还能一边喝着茶一边与永璋说些趣事儿,一局棋下来,竟是花了近一个时辰,不过兄弟二人之间的感情似乎在无形间拉近了不少。
一旁的小安子看出自家主子对三阿哥似乎也有亲近之意,心里便把今日之日暗暗的记下,以免日后自家开罪三阿哥的人。
“不知不觉竟是花了这么半天的时日,”永璂有些不舍的看了眼天色,“弟弟也该回宫了,只是下次再来找三哥,三哥你可莫嫌弟弟聒噪。”
“十二弟能来陪我,我很高兴,”永璋脸上的笑意非常纯粹,原本脸上的抑郁也消去不少,“但求弟弟不要嫌弃三哥府上寒酸便好。”
永璂又与永璋说了会儿话,才起身告辞,出了贝勒府,上了轿弯起的嘴角也没有放下,找到一个棋友,也是不错的。
“爷,你今儿似乎心情很好?”博尔济吉特氏端了一碗补药进书房,见永璋坐在窗边看一本诗词。两人做夫妻近五年时间,虽说没有爱情,但是毕竟相处了这么长的时间,永璋的心情如何,她一眼便能看出。
“乌兰,这些事情怎么由你来做?”永璋接过博尔济吉特氏手中的托盘,笑着道:“只是没有想到十二弟的棋艺那么精湛。”
乌兰知道下午十二阿哥来过,但是见永璋不愿多说的样子,便也就不再开口多问。
“你去休息吧,这些日子你的身子也不好,”永璋喝了一口补药,对乌兰道:“府上的事情你也不要太费心了。”
乌兰笑了笑,也没有坚持,留着永璋在书房看书,自己走了出去。
永璋放下碗里的补药,想起十二弟下午说的那些话来。
是药便有三分毒?他用勺子搅动着碗里褐色的药汁,皱了皱眉,转身把这药到在了书房的花盆里。
不管是十二弟话中这个毒是单纯的指药吃多了不好,还是别有深意,他也许都该多想一想。
挪住处
永璂想起去见养在那拉家别院的两个姑娘时,已经是好几天后,他寻了个理由在上书房里请了假,好在满汉蒙师傅都没有为难他。
到了北京城西郊,永璂见这个院子不是很大,但也精致,仆从这些都很齐全,心中暗自点头,那拉家的人也算会做事,怎么皇后却是那样一个性子?后宫的女人,过刚异折,这点那拉皇后做得实在是不好。
小安子领着永璂进了门,没走多久,就见一个身着素色,头戴银钗的年轻姑娘在树下抚琴,只是见到永璂后就停了下来,她身边的小丫头慌慌张张的给永璂请安。
“二位姑娘不用多礼,”永璂对二人微微颔首,仔细打量了一眼身着素衣的女子,“你是汉人?”
紫薇不知道眼前之人是何身份,这几日住在庄子虽说十分不安与焦急,但是却是好吃好喝,下面的仆人待她也十分客气有礼,眼前这个温和的半大少年似乎是这庄子的主人,“小公子,我乃济南人士,带着婢女金锁一道上京寻父,谁知却遇到歹人与骗子,幸得公子伸手相助,感激不尽。”
“姑娘不必客气,”永璂听到寻父二字,不动声色的仔细打量紫薇的双眼,对方眼神清明,不像是撒谎的样子,于是道,“你与还珠格格小燕子,是何关系?”
紫薇一听这话,眼眶一红,一旁的金锁噗通一声便跪在永璂面前,哭道:“公子,请你帮帮小姐吧,金锁做牛做马也报答您。”
看着两个年轻姑娘哭得伤心,永璂叫人扶起二人后,才道:“你们且说说是何事,我自当有决断。”
紫薇虽是弱女子,为人善良,但是断没有任由一个骗子骗去自己身份并且还混淆皇室血统的道理,想到那日小燕子坐在轿中的得意与风光,根本不见半分心虚,她便心生寒意,自己当初怎么会认为一个街头女骗子能帮倒自己?还有大杂院的那些人,他们与小燕子皆是一起的人,小燕子失踪后,他们责怪自己,自己把身上的银两全部掏出来给了他们,如今想来,只觉得自己脑子犯了糊涂。
忆起曾经看的那些书,也不乏描写一些骗子的可恶,如今那个女骗子骗了自己的身份,也骗了皇上的对女儿的一番感情,要她怎么不恨?
想到这,紫薇不在犹豫,左右也不会比现在更惨,这个小公子若是想灭自己的口,便不会让自己舒适的生活这么些天,“公子,今日之言,若是让公子感到麻烦,只当今日不曾听过这些话,若是公子能帮我,我定叩谢你今日之恩。”说完,才又娓娓道来,“我姓夏,母亲生我时,见院外紫薇花正艳,便取名紫薇。十八年前……”
听完夏姑娘的故事,已经过了大半个时辰,永璂一脸恍然道:“难怪我见宫中的还珠格格言行粗鄙,大字不识。听闻当年的夏雨荷小姐是个才女,怎又会养育出那样的女儿,今日一见夏姑娘,才知夏雨荷小姐定是个才女。”夏雨荷未婚,永璂只好用小姐称呼。
修真者感情方面虽淡,但是却有着一套自己的是非观,眼前的姑娘哭得成了泪人,他叹口气道:“夏姑娘,你且别伤心,按理我与你还是姐弟,此时我定会向皇阿玛禀报。”
紫薇听到永璂口中称皇阿玛,眼中的泪凝住,半滴泪花挂在眼眶,倒真有几分雨后紫薇花的漂亮与柔弱。
见紫薇这个神态,永璂复又笑道:“只是恐怕暂且要委屈夏姐姐片刻,如今还珠格格与五阿哥还有令妃娘娘交好,宫里的事情牵扯复杂,一着不甚可能会有人来灭你的口。那拉家是我额娘的母家,这个庄子上的人都是那拉家的家奴,想来不会出什么岔子,明儿我会安排人来教你宫中的一些东西与规矩。”
紫薇知道宫里的皇后与后妃是那拉大家的,但是有这么大的儿子,只会是皇后。想到这,紫薇心头暗惊,但是强自镇定着给永璂福了福:“紫薇在这谢过十二阿哥。”
果真是个聪慧的女子,这么几句话猜出自己的身份,永璂点了点头:“既然如此,我会尽快处理这事。但是既然你不久之后要入宫,宫里的手段与忌讳你都要好好学,一步踏错就会是万劫不复,我相信紫薇姐姐是个聪明的女子,弄懂那些东西不算是难事。”
紫薇知道宫里不简单,知道只要这次进宫,自己就有可能与十二阿哥绑在一起,但是对方的话却十分的在理,更何况自己一个没有后台的孤女,于十二阿哥怕是也没有什么用,怎么算自己也是那占便宜的一方。而且十二阿哥竟是叫了自己一句“紫薇姐姐”,对于她来说,便是是最好的一个称呼。
想到这,紫薇再次郑重给永璂行了一个大礼,“紫薇,谢过十二阿哥。”
永璂没有拦紫薇行这个礼,他知道紫薇心中的感激与不安,而他本就是帮了夏紫薇的忙,受这个礼算是天经地义。
回宫后,永璂便去了养心殿外求见乾隆,待吴书来禀报后,永璂被召了进去。进了门,乾隆正在埋首处理大臣上奏的折子,见到永璂进来,手中的朱砂笔顿了顿,“永璂所来何事?”
“儿臣给皇阿玛请安,”永璂没有想过拐弯抹角,而是直接开口:“前几日……于是今日便去见了那个姑娘,哪知那个姑娘说……”
乾隆听完前因后果,搁下朱砂笔,眉头轻皱,“你是说,别庄上的那个姑娘才有可能是真正的格格?”
“儿臣暂时也不知谁真谁假,只是混淆皇室血统非同儿戏,儿臣便先来禀报于您。”永璂不想被盖上一个无中生有的帽子,只当自己是个传话人,至于乾隆如何考虑,便是他的事情。
乾隆点了点头,“朕明白了,听闻你前几日去了老三的府上?”
永璂闻言,知道帝王的控制心态,于是道:“回皇阿玛,祭天那日,儿臣见三哥精神头不太好,便陪三哥一道去了贝勒府上,只是没有想到三哥棋艺不错,让儿臣忍不住多留了一会。”
“你三哥即是身体不适,你怎能缠着他下棋?”乾隆召了吴书来,命吴书来到自己私库里取些药材送去三阿哥府上,复又拿起朱砂笔,“这些事你做得很好,跪安吧。”
“儿臣告退,”永璂对乾隆的想法不感兴趣,转身便出了养心殿。
从养心殿里出来,永璂遇到了永琪与那个叫福尔康的侍卫,三人淡淡的见了礼,便各自走开。永璂嘴角露出一丝嘲讽之意,很快又掩了下去。
后来的这几日,便听到宫里关于还珠格格的各种流言。大字不识,言行粗鄙不堪,不分尊卑甚至不懂男女大防。
永璂活了这么多年,从未见过小燕子这般的女子,明知自己是个假格格,既然还敢这般出风头,难道她就不为自己担心?一般人在这种情况下,不是应该低调?
她把自己的言行曝露在帝王的眼皮子下面,难道就没有想过帝王会怀疑吗?有一个才女母亲,做女儿即便大字不识,那么言行上也不应该这般粗鄙才是,这个小燕子也不知掩饰一番,实在不知道该夸这个女子能骗到格格身份的聪明,还是取笑她不懂掩饰的愚笨。
这日,乾隆心情甚好,便让皇后设了家宴,让后宫嫔以上,还有格格阿哥前来用宴。
因是家宴,并没有采用南北相对的摆桌法,而是摆了三张大圆桌,后妃格格一桌,皇子皇上皇后一桌,宗室里郡王亲王们一桌,只是后妃的桌子设在角落处。
当乾隆进来众人请安后,乾隆在圆桌最上方的位置坐下,“自家人一道用膳,大家无须多礼。”说完,视线扫过站在十一身边的永璂,“永璂近来长进挺大,坐过来吧。”
各郡王亲王听了这话,视线皆是落到乾隆身上,但是想到前两个被立为太子的皇子都早夭,顿时各自神色复杂。
永璂领命挨着乾隆坐了,他的下首是三阿哥永璋,见自己坐在他的上首,永璋也只是淡淡一笑,倒是其他的兄弟神色晦涩不明。
见众人坐了,下面的人才准备着开宴,永璂淡然静坐,也没有挨着帝王坐的拘谨,也没有特殊对待的骄傲,至于这次家宴的用意,他也没有心思猜测。
宴席开始,乾隆先是起身朝上天举杯,示意敬祖宗,才又举杯与众人饮下第一杯酒。
名为家宴,但是谁也不会真的筷子飞舞着大吃大嚼,倒是听到角落里格格宴席上传来杯盏落地的脆响,但是在场诸位都是聪明人,皆装作什么也没有听见的继续笑着小声说话,不时拍拍帝王的马屁。
“三哥,这道菜是清脾胃的,你多用两筷倒是无碍,不过那些生猛大肉,你就要忌筷子了,”永璂见永璋动手去挑一道川菜,便笑着低声提醒。
永璋无奈的把筷子拐了一个弯,挑了一筷珍珠鱼香茄片到自己碗里,“看来十二弟对吃颇有研究,日后宫外的零碎吃食三哥就不惦记着给你捎进来,这些东西都不是什么好玩意儿。”
最近永璋偶尔带些民间小吃进来,永璂颇是喜欢,听了永璋这话,永璂弯着嘴角道:“三哥真是不理解弟弟一片苦心,实在是可叹。”
那拉仿若雕塑般的坐在乾隆身边,看到永璂与永璋亲近,眉头微微一皱,但却没有多说什么。
乾隆看了眼与永璋说得高兴的永璂,突然开口道:“朕观十二虽是年幼,但是言行颇有朕年幼之风,朕甚忧其年幼废学,三日后便搬往毓庆宫居住。”
毓庆宫?!理密亲王允礽曾经为太子居住过的地方,而且此处离乾清宫极近,皇上这是什么意思?
在场众人顿时变了脸色,而住在景阳宫中的五阿哥脸色更是不好看。
永璂虽不解乾隆怎么突然有这个决定,下跪谢恩却不见半点惊慌,要说这位皇帝拿他做谁的挡箭牌,怎么看也不太像。毕竟三阿哥在孝贤皇后灵柩从济南扶回京时,明明白白被皇帝指着说太子永远轮不到你之类的话;四阿哥寡言;六阿哥不受重视;八阿哥脚跛,十一阿哥吝啬失度,至于五阿哥本就是一颗帝王的棋子,何来自己为他当挡箭牌的说法。
难道这位帝王,真是想要培养自己做下任帝王?!
(请大家有时间就看看此章的作者的话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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