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节
绝不原谅 作者:江南游子
正文 第6节
绝不原谅 作者:江南游子
第6节
“嘶~~~”
看来不对劲的原因是头痛,大概昨晚酒喝得太多,于是早上起来就有了后遗症。
镜尘打了水进来,又出去掩了门,卫云翼脱了衣服坐到水里,稍微濡湿了一下四体,便伸手去腿间清洗。然而指头甫一碰到小穴,却突然发现那小穴正如冬眠般酣酣地沉睡着,完全没有大干一场之后的疲惫和辛苦之态,手指试探性地往里摸了摸,也完全没有意料之中的滑腻和肿胀。
难道,昨晚他没做?
照理说就算是寻常夫妻,也未必每晚都要云雨交合,偶尔哪一夜没有兴致各自睡了,也不是什么让人惊奇的事儿。只不过卫云翼太了解李玄青了,要让他在自己身边坐怀不乱地独睡一宿,那怎么可能呢?若不是朝事繁忙,他怕是恨不能连日连夜地折磨自己,羞辱自己,就算他李玄青累了要休息,也会想法子继续让自己受刑,断没有好好让自己休息的道理!
然而手下的触感也是不容否认的事实,虽然不知道李玄青昨晚是不是完全没动过自己,至少里面他没有进去过,无论是细长的手指,还是他那粗大的阳物。
算了,管他想什么,每天睡自己的理由都不明白,怎么反而去想他昨晚不睡自己的理由?况且对自己而言,休息一夜也是好的——李玄青每日有药补着自不必说,自己这么每夜被他弄下去怕是身体要先空了。当初一心求死的时候恨不能让身体早一刻垮掉,现在既然打定主意为了过世的家人和妻女好好活着,就要调理气血,养生自存。
说起来,当初虽然被霍金光踹得内力尽失,但是手脚上的功夫毕竟是从小操练的,自然都还记得。如果抛开不能发力这一点看,活筋动骨的效用倒是几乎没什么损失,而且说不定哪日自己内功恢复了,到时候若是因为疏于操练而忘了招式,岂不是亏大了。
打定了主意,卫云翼就从水里出来,擦乾身体,换了身轻便的随身束腰短衫,又把头发紧紧束好,便打算抬腿下楼。然而一只脚刚出去,他又忽然意识到如果自己习武的事被李玄青知道,虽然自己没有别的意思,难保他不会觉得自己图谋不轨,便想这事还是尽可能低调为好,于是故意轻手轻脚地下了楼,趁楼里姑娘们都忙早饭的时候悄悄绕到凌霄宫后的小树林,这个时候这里最是没人,而且容易避人耳目。
扎好马步,平心静气。卫云翼的眼睛微微地闭着,耳边只有沙沙的风声,间次穿插着一两声鸟鸣。
“……所以我就在猜,昨晚陛下是不是没有临幸大人。”
第三十一回上
远远地传来熟悉的女声,卫云翼一听便知是凌霄宫的侍女,然而他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时候她们会出现在这儿。
“可是这不大可能啊,你想,这些日子以来,陛下有哪夜是空手来空手回的?”
“可是昨晚也太安静了吧,我在门外足足等了有一个时辰,一点动静都没有!”
难道说,这些女子一直每夜都在自己的门外?!
卫云翼一想到这些姑娘蹲在自己门外偷听里面传出的各种声音的场景,饶是再怎么平心静气也忍不住脸上烧得要出火,恨不能赶紧找块石头把自己拍死。
“是不是大人醉得太厉害,所以是后半夜临幸的?”
“我本来也这么想的,所以昨儿个晚上特地爬起来好几次去听呢,都没什么动静,看样子是没临幸。”
临幸!临幸!为什么她们可以把“临幸”两个字说得如此轻巧?竟好像皇帝只是来跟自己吃饭聊天一样?!
“不过这也奇了,若是大人醉得不能承幸,陛下也该摆驾其他宫里伺候,凌妃娘娘不是已经病好了么?”
“凌妃娘娘哪有什么病啊?本来就是为了骗陛下去看她的!只可惜自从咱们大人住到宫里来,陛下想伺候了就只往咱们这儿跑,再不去别的宫里了。”
“诶?那咱们大人不是‘专夜’了吗?”
“可不是么!你没看现在内府的钱米用度从来都不拖咱们宫里的吗?就是托咱们大人的福啊!难道你还以为是理所应当的吗?”
“嘿嘿,我还以为只是最近内府钱比较多……”
“你也太呆了,这么呆以后还得被人欺负。”
“反正小桃你聪明,待我又好,没人敢欺负我的~”
“呆子,说什么呢?羞死人了~”
两个人随即没了声音,卫云翼正想她们是不是走了,便略抬眼去看,却见两个宫女的身影正紧紧地抱在一起,虽然隔着草树花叶看不清在做什么,但是根据他以前听说过的一些宫内宫女们的传闻,他也大概猜到了她们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跑到这没人的地方来。
“……嗯……”
“……嗯……总之,昨晚这事有点稀奇,我得想想,可别是咱们大人要失宠了。到时候又要被当成冷宫对付,我可不想再想以前那样了。”
呵!这帮贱奴,果然只想得到自己的好处,哪里还管主子的羞辱与艰难?
“我倒觉得,可能跟你的猜测刚好相反。说不定是陛下对大人动了真情,不忍心他第二天难受呢?大人醉成那样,要是强行临幸的话,最苦的可是大人啊。”
真情?
李玄青?
笑话!他李玄青心里根本就没长过“情”这个字!
“诶?为什么这么说?你听到了什么消息吗?”
就算他有,又怎么可能对自己?
对一个男人?
对一个恨不得杀了他的男人?
“将心比心吧。你想,如果真是没有感情只有欲望的话,怎么可能顾虑对方的感受委屈自己呢?除非是真有感情的,舍不得的,才会宁愿忍着不碰,也不希望对方难受吧?”
不可能是这个理由!
女人就是喜欢胡说八道,胡思乱想,怎么可能是这么荒唐的理由?!
“你说得也对啊,我也想不到别的理由了……”
怎么会没有?!你们就不能再好好想想吗?!
女人的话果然不能听,一个字都不能听!
“而且,如果是心上最重要的人的话,看到他那么难受,根本一点兴趣都提不起来吧?一定心疼得只想着他赶紧好起来~”
闭嘴!
你们两个快给我闭嘴!
“诶?这么说也是啊!不过竟然能让那位陛下心疼,咱们大人可真厉害!等等,你这话该不是在讨我开心吧?讨厌~”
“没啊,这是实话,难道你不这么觉得吗?”
“谁管你,我要回去布菜了,说不定大人这时候已经起来吃饭了呢,得赶紧回去。”
“啊!要是晚了可就惨了,咱们大人生起气来可是真吓人呢!”
两个宫女说着飞快地向小楼前跑去,谁也没注意到一个树林中的人,正满脸涨红地站着。
“呼……呼……”
砰通——砰通——
“沙沙——”
一片树叶从卫云翼的身边悠然飘落,突然一个横拳飞出,狠狠地砸在嶙峋突兀的树干上,割成了碎片。
第三十一回下
回到楼里用冷水洗了把脸,又换了套贴身束带的藏青竹画织锦直衫,卫云翼的情绪慢慢稳定下来,彷佛那衣服上寒夜般的沉静和竹叶间的贞节也渗透到他的身体里,让他整个人都透着一股凛然不犯的威严。
卫云翼今天没有梳“山涧双流水”,而是认真地把头发盘在头顶梳了个高髻,然后戴了一顶漆黑的拟进贤冠——“进贤冠”乃是历代文臣与儒生觐见君主时所带的冠,卫云翼如今无官无爵,于礼不能穿朝服戴朝冠,便只得戴了都内流行的一种“拟进贤冠”。
顾名思义,所谓“拟进贤冠”就是去了“进贤冠”的梁架后改装而成,虽然和“进贤冠”差得很远,但是大体规模倒还算得上齐全。由于这冠乃是从“进贤冠”脱胎而成,故而在低级官吏和赶考的儒生之间特别流行,仿佛带了这帽子就意味着升迁和金榜题名似的——
身不能得,心向往之吧。
卫云翼把自己打理得一丝不漏,这才从楼上危步下楼,楼下众女子本还有说有笑,一见他一副凛然态度,竟然本能地住了口,赶紧恭敬地立在一旁。
卫大人今天是怎么了?怎么穿得仿佛要上朝进谏似的?
卫云翼一字不说地用了饭,用了茶,待一切收拾干净,才目不斜视地淡然问道:“今日可有事要报?”
众人沉默了好一会儿,春心才小心地上前回道:“回大人,陛下一早叫人送了两坛东夷进贡的极品蜂蜜过来,据来人说是东夷使臣一早在朝堂进贡的,陛下直接就叫人送到了这边,说是要让大人先尝尝。”
由于有了上次的经验,这次大伙儿包括春心在内都事先做好了挨骂或挨拍桌的准备。然而半盏茶的功夫过去了,卫云翼却意外地没有动怒,也没有变脸色,只是看了会儿那地上的两个造型奇特的坛子,淡淡地说了句:“知道了,先收起来吧。”
春心先愣了一瞬,随即马上点头答“是”,叫了四个宫女,两人一坛地搬到旁边的屋里去。
照理说,无论哪朝哪代,何宫何殿,多少都有些要男人做的体力活儿,所以宫廷里才产生了一种特殊的男人叫做“宦官”——就是又能干体力活儿,又不会淫乱宫闱。然而不知怎么的,明明那些住着真正的妃嫔媵嫱的宫里都配了或多或少的宦官,偏偏这住着男妃子的宫里却是清一色婢女,竟连一个宦官都没有!虽然侍女们叫苦连天,但是皇帝的命令谁也不敢说什么,只是卫云翼心里一直觉得奇怪,不知道李玄青这是玩什么鬼把戏。
但是如果,早晨听到的话是真的,那么这,也就可以解释了……
而他对自己的羞辱和执着……
还有那日他拉着自己的手的眼神……
不,不可能!
必须镇定下来,不能失态,不能失态,不然马上就会输……
卫云翼以他惊人的毅力迅速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他的脸上再没有动摇,没有羞怯,也没有恼怒,他的表情仿佛回到了大漠深处,汉匈战场,佯兵此起彼伏,谣言真假难辨,他必须做出正确的判断,然后一骑黄尘,杀入主阵,找到匈奴汗,擒贼先擒王……
越是这个时候,越是需要冷静。
卫云翼平静起身,一言不发地上楼,待他踏上最后一级台阶时,忽然不经意低头看到了那个叫小桃的侍女和早上与她在一起的侍女,他于是下意识地停住了脚步,定定地望着她们。
我会证明给你们看,他李玄青对我卫云翼,绝没有你们说的那种感情!
第三十二回上
在屋里稍事休息,卫云翼觉得肚子里的食物消化得差不多了,便又换了清晨练功的装束去树林里练了一上午拳脚。
果然好久没有活动,不仅肌肉松弛了,关节也僵硬了,而且左下的几根肋骨一发力还会隐隐地觉得痛——卫云翼记得,那是第一次在床上跟李玄青大打出手的结果。
想想那时的自己真是疯狂,竟然会对他大打出手!
虽说从小自己的功夫就在他之上,可是到底那时内力都散了,一招一式都只能拿骨头肌肉与他硬拼,怎么可能敌得过他丹田发力的力道?
——“嗨!”卫云翼马步一扎,右手直拳猛地一出。
自己一拳打到他的脸上,他甚至一丝躲开的意思都没有,而是故意直接用脸接住了自己的拳头,随即用右手捏住自己的手腕,左手从自己拳缝里用力一掰。自己第一次感到自己的拳头竟然这么无力,就那么眼睁睁地看着他把自己的攥紧的手指掰开,然后继续向后掰,带着他冷酷的笑,“嘎巴”两声折了过去。
“啊——!!!!”
——“哈!”右腿向前一踢,正中树干。
全身赤裸的皇帝一把抓住自己用尽全力踹向他下身的脚,然后黑曜的眸子一闪,露出一个极危险的诡笑来。应该不是自己的动作慢了,可为什么他竟然反应得如此之快?竟彷佛自己的一切心事和打算都被他看透了一般?!然而来不及思考被抓住的小腿已经被按在床上,然后危险的身影以一种极虔诚的姿势单膝跪地压住自己的大腿,两手用力,只听关节发出让人心碎的哀嚎!
“呃——!!!!”
——“嘿!”左腿擦膝而起,如旋风般一个侧踢,震得枝叶猛一阵摇落。
刚刚还掰着自己右腿的右手此时正捏着自己横扫过去的左脚腕,自己确实提到了他的头,所以他吐了血,鼻子也流了血,但是他仍是那么镇定而敏捷地抓住了自己的左脚,然后左拳对着自己的左膝猛地一击,就见那腿如一根木板“啪”地折断,比疼痛更恐怖地是失去战斗力和行动力的绝望!
“啊啊啊啊啊!!!!!”
一脸是血的皇帝赤裸着一身健壮有型的肌肉,剑眉高飞,怒目含火,他的唇本就艳红得耀眼,如今被血浸了,更是愈发艳美得惊心动魄,仿佛嗜血的狂魔!不知为什么,这样的李玄青看在自己眼里却比那个温润儒雅的太子更让自己热血沸腾!明明是单方面被打得狗血淋头,但是自己浑身的热血却都奔涌起来了,让自己想跟他大打出手,拼个你死我活!
“唔!”
突然一记老拳正中自己的下腹,从肚子里马上涌上一股温热的腥甜,一路奔涌到自己的喉咙,终于忍不住突破限制一口吐了出来。
“哇——”
这一口血吐得是天昏地暗,鼻腔和口腔里都被血洗了一便,整个屋子里到处都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好像那日在酒泉全军覆没,血洗白沙,烈日把自己从昏厥中灼烧醒来,匈奴铁骑已经不知去向,只有遍地堆叠的尸体,肢残体破,浑身赤裸,空洞的眼神望着无情的苍天……
眼枯即见骨,天地终无情。
第三十二回下
“咳、咳咳、咳呕唔——哈啊咳、咳哈……哈啊……哈啊……”
粗重的呼吸,昏花的眼神,麻木的神经,震耳欲聋的心跳,还有痛得失去知觉的腹部,几乎感觉不到存在的四肢……
那是谁的腿?为什么那么高高地抬着?
“啊?!!!!!!”
是谁在叫?为什么叫?
“杀了我!……痛死、啊!!……快杀了我!……”
为什么痛?是哪里痛?为什么还会痛?
“啊!……啊!……啊!……”
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声音慢慢弱下去了?为什么声音渐渐没有了?
“……翼……”
“……云翼……”
“……是朕……”
“……恨朕……”
“……也好……”
是谁在说话?在说什么?为什么要说?
“啪。”
一滴液体滴落的声音让卫云翼蓦地睁开眼睛,抬头望去,耀眼的太阳已经爬上了天顶,树林阴翳之下,只有他一个人静静地站着,对着一棵树。
这是一棵百年以上的老树,嶙峋的树干残破地剥落了一地的暗红,殷殷地染着血。
卫云翼看了看自己的拳头。
破了。
“嘶——”
卫云翼用左手扯下里衣的一条,用牙齿咬着布条的一段把拳头包好,然后又用脚胡乱地扫了扫树根附近的树皮,这样应该就不会有人发现了。
会被人发现的痕迹,都消除了。
不会有人发现的……
可是不会被人发现的痕迹呢?
卫云翼眉头一皱,突然觉得左腹下的肋骨好疼,疼得让他快站不住。
不行,必须快点证明才行,要快点弄明白,李玄青为什么要这样对自己。不然,这肋骨好像会一直疼下去,而且会越来越疼。
要好好活下去,要弄清他在想什么。
可是为什么,突然想不起那日他对自己说了什么?
回屋擦了汗,换上清爽的里衣。卫云翼拿起床上冷素的藏青竹画织锦直衫,刚想穿上,却又突然停住手,犹豫了片刻,又放下,转身去拿起那套配“山涧双流水”的雪白纹锦勾墨山水宽袍,穿在身上。
熟练的指头绕动,水青缎带顺着墨色长发分成两股,带着卫云翼特有的清隽琳琅的气质。
卫云翼知道,这是他曾经最为人倾倒的气质,毕竟孔武粗犷的骁将并不少见,但文武双全又气质清峻的,便可说是“不世出”的儒将了。
三国周郎,当朝卫君。
这是世人曾经对自己的追慕,那些貌美如花的女子,才华横溢的文人,有勇有谋的将领……那时的自己便如天上的北斗,居其位而众星拱之,明其光而万华辐辏。
虽然不居其位,但仍可以明其光。儒将不再是儒将,但卫君还是卫君,没有人可以夺走他的光。
束紧发带,卫云翼微微地昂起头,站起身,对着铜镜看了看自己一身的体统:傲然而含蓄,冷淡而优雅,似万仞高崖而去其冷峻,如万顷波涛而阙其狂躁。
刚刚好。
打理好自己一身的行头,卫云翼看天光已经快到李玄青要来的时候了,便径自收拾了一切,叫镜尘拿了一壶“春风柳”上楼来,自己则拿了一卷《玉台》,坐下来细读。
这“春风柳”乃是内府酿造的酒,因为是特为妃子们招待君王而造,所以温润而不甜腻,香醇而不浓烈,入口微凉而入喉温热,咽下后唇齿留香,发散后四体热而不燥,暖而不倦,最适宜睡前宾主,不仅方便预热,更可以促进情趣。所以当时的后妃们特别喜欢,并命名为“春风柳”——“春”乃是取其春情无限,“风”乃是取其吹拂四体,“柳”即是“留”,乃是取其留住君王,及时行乐。
于是当卫云翼对镜尘说“叫人送一坛春风柳过来,用玉壶装了送到房里”时,镜尘大大地吃了一惊,她不明白为什么那么刚烈的卫大人突然要这么香艳的酒来招待皇帝,然而她也不敢多问,只应了句“是”,就乖乖去照办了。
李玄青,我今晚便全副武装来招待你,不信你不露马脚!
第三十三回上
傍晚,李玄青比平时来得更晚一些,想是今天朝上有什么不脱身的大事。卫云翼心知却也不多问,他一见李玄青来了,便放下翻了不知几遍的《玉台》,向桌上取了两只玉盅,斟了两盅酒,一只递到他面前,一只握在自己手里。
李玄青正更衣,一见他这姿态,倒是很意外,待接了玉盅凑在鼻下一嗅,更是忍不住笑了出来:
“你今天好有兴致,竟拿这个来招待朕。”
李玄青的笑总是带着一抹傲慢和嘲讽,卫云翼面色一动,却也不说别的,只随口应了句:“不是陛下说要讨陛下开心么?”
“好!”李玄青哈哈一笑,接过酒盅来,“朕开心!你这么想取悦朕,朕当然开心!”
李玄青笑得放肆而张狂,卫云翼却是一动不动,也不气恼,只仔细地观察着他脸上的每一个变化,身上的每一个动作,如观察敌军的阵型变化一般。
“你今天怎么了?怎么这样看着朕?”李玄青察觉到卫云翼的表情有点奇怪,便走到他身前问道。
“没什么。”卫云翼意识到自己大意了,赶紧扭开目光。
李玄青却是凑到他身后,把嘴巴凑近他的耳边,用了最低沉最磁性的声音喃喃道:“你今天这身真好看,是特为了朕准备的吗?”
卫云翼身上一抖,随即却不出声地点了点头。
李玄青一把用胳膊捆住他的身子,滑腻的声音更放肆地贴着他的耳朵滑进去:“朕今天真开心!你终于肯为朕尽心了!你知道朕等这一天等了多久吗?朕多想你啊!!”
肉麻的话语从耳边一遍一遍地传过来,带着“春风柳”温甜的酒香,弄得自己浑身酥麻。
卫云翼快忍不下去了,这简直比凌辱他还难熬!他赶紧挣脱几下摆脱了那人的束缚,然后从他手里夺过酒盅,佯装是去给他倒酒。
李玄青看着今天格外服帖的卫云翼,心里也知道他必是有什么计划,不过至少暂时看不到危险,那么便由他去,自己乐不得吃好处呢!
卫云翼又斟了一盅酒给李玄青,李玄青接过来后却不急着喝,而是两只眼睛尽睃着卫云翼,待看得够了,才突然对他仰了下下巴:“你自己那盅呢?要陪朕喝酒,自己的也得满上吧?”
卫云翼刚才只是找理由摆脱他的肉麻,根本没想起自己的酒盅也空了,这才反应过来,回身把自己那盅也满了酒。
举起酒盅,略行宾主,卫云翼仰头便喝,却突然被李玄青按住手腕:“等等。”
卫云翼不知他什么意思,只把酒盅拿在手上,疑惑地看着他。
“这一盅,我们交杯吧。”
“……”
什么?!
卫云翼半天才反应过来李玄青刚才说了什么,看着他的目光里直直地闪着难以置信的光。
“怎么?爱妃不愿意?”李玄青故意把“爱妃”两个字咬得清晰,这让卫云翼的心里不禁“咯噔”一声。
我是你的“爱妃”,所以跟你喝交杯酒也是应当的是吧?
卫云翼咬了咬牙,向李玄青举起酒盅,李玄青艳唇一抿,擎着酒盅的手臂绕过他的手臂,却并不往回弯,而是继续向前,从卫云翼的耳边绕到他的脑后。
“你这是干什么?”卫云翼眉头一耸。
“交杯啊~”李玄青笑得游刃有馀,“爱妃不知道,这是宫里最新的交杯式样吗?”
卫云翼的眸子里一明一暗地闪烁着即将爆发的火光,但是最终还是偃旗息鼓,忍辱负重了。
“要怎么做?”
李玄青听罢得逞一笑,随即拉住他空着的左手,抱在自己的腰上,卫云翼自然本能一缩,随即又乖乖地由他动作,木讷地放在李玄青的腰上;李玄青放好他的手,便把自己的左手搂住他的腰,把自己的脸凑近他的脸,暧昧地注视了一瞬的停留,随后擦着唇边滑过,把下巴抵在他的右侧的肩膀上。
“像这样绕过朕的脖子,喝酒。”
紧紧贴在一起的胸口可以感受到彼此的心跳,李玄青知道,刚才那一瞬,卫云翼慌了。
卫云翼依样画葫芦地把下巴放在李玄青的左肩上的位置,却不靠下去,而是就那么悬在那儿,以一种尽可能不肢体接触的方式触到了自己的酒盅。
“好了。”卫云翼拙拙地知会了他一声。
第三十三回下
虽然只是一个词的笨拙,却让李玄青恨不能一把揉他入怀。然而现在还不行,游戏才刚刚开始。李玄青抱紧他的腰,微微抬头,把酒入喉;卫云翼感觉到他的动作,马上也把酒倒入了自己的口中。
这酒还真没什么酒味,两盅下去,一点感觉都没有。
卫云翼正捏着空空如也的酒盅暗自腹诽着,却不料抱紧自己的李玄青并没有马上放开自己,而是绕过自己的脖子,一口咬住了自己的嘴唇。
“唔?”
缠绵的酒香带着甜腻的唾液从唇齿间缓缓渡过,卫云翼被动地接受着逼进来的液体,许久才反应过来自己被做了什么。
吐完最后一滴液体,李玄青恶作剧一般地把舌尖沿着微开的小口探进去,鱼目混珠地侵入他的口腔,顺便搜刮了一番。
“咕……唔……咕噜……咳咳、你!……”卫云翼赶紧把酒咽下去,但是李玄青的舌尖已经从唇间进来了,任卫云翼的舌头怎么强逼硬赶也赶不出去,而且腰也被他箍得紧紧的,推也推不开。
卫云翼真恨不能上下牙一合,狠狠地咬他一口!然而一想到琢磨了一天的计划,便暗暗忍了下来,只任他在自己的口里游弋逡巡。
终于玩儿够了,李玄青心满意足地放开卫云翼的口,临走还带了一丝银丝,用力地在他面前咬断,又舔了舔唇边。
这个荒淫无道的昏君!
“很晚了,快睡吧。”卫云翼推开搂着自己的李玄青,脸向着床铺的方向。
“没错,快喝了第三盅,朕好与爱妃共享云雨之乐~”李玄青邪魅自得地笑着。
“第三盅?!”卫云翼猛回头看着他,“为什么还有第三盅?”
“餐桌上讲‘酒过三巡’,行房前自然也有‘酒过三盅’的说法,爱妃连这个道理也不知道?”
这个绝对是李玄青胡扯,卫云翼自己好歹也是个有家室的男人,而且女儿也六岁了,这种话可是一次也没听说过。不过即使是他李玄青胡诌,既然他是皇帝,便是胡诌也只能当圣旨领着。于是李玄青也不与他争辩,只一把推开他,然后去桌上拿起玉壶,伸手向李玄青要酒盅。
然而意外的是,李玄青却伸手把卫云翼的酒盅也拿了,一起丢在地上。
“你?!”卫云翼心头一怒:这是要羞辱自己吗?
李玄青当然知道他在想什么,便作意笑道:“朕今天真是累了,竟然连个酒盅也拿不住。”
“那我去叫镜尘拿新的来。”卫云翼懒得戳穿他的谎话,径直转身向门口走去。
“等等。”李玄青一把抓住他,“朕已经命他们去睡了,任房里发生什么都不许开门进来。”
“你!”卫云翼不知道他搞什么鬼名堂,“那第三盅酒怎么办?”说完拎起玉壶示意了一下。
“这屋里不是还有酒杯可以用吗?朕想用那个喝。”李玄青一边答道,一边饶有兴味地挑起一边的眉梢。
“酒杯?什么酒杯?我怎么不知道?”卫云翼一时没想起来这屋里有什么能盛酒的,便四下张望起来。
“这不就是酒杯么?”李玄青轻声一笑,随即一把捏住卫云翼的脸。
第三十四回上
“酒杯?”卫云翼有点不明所以。
“卫大人在外面混了这么多年,难道连‘皮杯’也没听过?”李玄青的话里显然带着一抹恶意的嘲弄。
卫云翼怔了一瞬,随即摇了摇头。
没听过就是没听过,任你怎么嘲笑我也没有用。
李玄青忍不住哈哈大笑,带了更轻蔑的语气挑衅道:“‘皮杯’,顾名思义,就是用人皮做的酒杯。你是不是离开风月场太久了?连这个都不知道?”
人皮做的酒杯?
卫云翼心中马上映现出匈奴人的各种酷刑:剥皮、抽筋、断骨、碎肉……
不不,应该不是这个。李玄青虽然荒淫无道,到底还不是嗜血的变态。
李玄青延过卫云翼手中的玉壶,一手用力,捏开他的嘴,然后另一手提起酒壶,壶嘴抵住唇边,向前倾,便见玉液汩汩落入肉舌贝齿间。
春风琼液美人杯,欲饮倾城剑气飞。为君割袍人莫笑,古来情场几人回。
最后一滴玉液入口,李玄青提起壶嘴,伸出舌尖点了一点,卫云翼看得见他妖冶的眸子里闪着七彩黑曜的光,明明是残暴的君王,却不知为何竟有着如此让人心醉神迷的表情。
有那么一瞬间,卫云翼甚至怀疑他被什么狐妖附了身。如果他是被妖怪附了身的话,对自己的行为也可以解释……
不不,这太荒唐了!又不是草堂笔记,哪来的狐仙狸魅?
李玄青一扬手毫不怜惜地把玉壶也丢在地上,然后傲慢而挑逗地俯视着仍仰着头盛了满满一口酒的卫云翼:
“爱妃,来喂朕喝酒。”
卫云翼合上口,鼓得满满的两腮看着他,一副完全不在状况的样子。
看样子是不知道怎么喂。
李玄青忍不住轻声一笑,这一笑里既带着三分嘲笑,又带着三分调戏:
“朕教你两个办法:要么像刚才朕喂你那样,把嘴对着嘴,一点一点地吐进来;要么就扶朕坐下,你坐在朕身上,然后如母雀喂雏一样,把酒吐出来。你是第一次,朕让你选。”
李玄青说完便瞪着两只眼睛看着卫云翼,卫云翼一动不动地站了许久,彷佛权衡打算了半天,终于伸出手拉住李玄青,拖着他到宽敞的靠椅上坐下。
看来是第二个。
李玄青摆开皇帝的架子大大方方地坐在松软的椅垫里,卫云翼刚俯下身,却被李玄青一把搂住腰:
“朕说过,要坐在朕身上。”
卫云翼死死地盯了他半晌,这才腾起右腿屈膝跪在李玄青的左手边,然后双手扶着他背后的靠背,左腿也上来,跨在他右手边。寒潭流水一般的长发随着卫云翼的挺身低头倾泻在李玄青的额头肩膀,李玄青扬起手握住他的长发,放到鼻下一嗅,一吻:
“好香~洗了很久吧?”
卫云翼一瞬间差点把他背后的椅背捏碎。
然而他说得也没错,自己确实精心准备了要诱惑他,勾引他,只不过绝不是他想像的那样,这是自己的计策,为的是骗出他心里的动机。
第三十四回下
卫云翼不理他的情欲之态,径自把嘴巴悬在李玄青的口上方,李玄青则手上一个用力把他按到自己的大腿上,卫云翼一惊之下差点把酒吐在他脸上,好在李玄青再也没有别的动作,只是让他在自己大腿上坐稳,上身紧贴着上身。
但是卫云翼感觉得到,李玄青的阳物已经慢慢鼓起,正顶着自己的下面。
李玄青一脸坏笑地看着自己,然后慢慢地仰起头,张开口;自己因为坐在他身上所以正比他高出一点点,一低头,正可以吻到他的唇。
不,应该是把酒吐到他口里。
虽然仅仅是想一下那场景,卫云翼就要浑身起鸡皮疙瘩了,但是总比嘴对嘴喂他要好吧?索性也就不再多想,微微张开口,任玉液滑落。
照说不过是把嘴里的酒吐出来这么简单,但是卫云翼实在太紧张,又太不愿意凑近李玄青的嘴,于是淋淋漓漓地竟弄了自己一身,从下巴流到怀里,到处是满溢的酒香。
“爱妃实在太不爱惜自己,你亲口含过的酒,怎么能这么浪费呢?”李玄青喝干了口中接到的玉液,随即舔了舔唇边,笑着凑近卫云翼的脸,“你这么不珍惜,朕看着可心疼!”
卫云翼不知道他什么意思,刚要起身躲开,背后却突然被人抱住,前面的口唇随即被李玄青吻住,然后沿着淋漓的酒液,一寸一寸地舔下去。
“你……你放……”
痒丝丝的感觉让卫云翼很难受,又逃不开——或者说,不能逃开,不然计划恐怕就要废了。今晚无论如何不能再发生大打出手的事,必须要忍耐到那里,忍耐到他温柔地抱自己,才能够……
与其慢慢厮磨,不如推波助澜。
卫云翼心里这么想着,身上便动作了起来,他一边顺从地昂起自己的脖子好让李玄青舔个痛快,一边则抬起一直垂在两边的胳膊,从李玄青紧缚的怀里抽出来,然后绕过他的脖子,抱住他正如野兽般贪婪舔吮的头。
“唔……继续……”
正忘情地舔吮着脖颈的李玄青闻言身上一震,他吃惊地抬起头,看向怀里的男人:
这是他第一次这么坦诚地在自己面前展现情欲,第一次这么快地进入状态,他昂着头,眯着眼,双手抱着自己的头,还喃喃地要自己“继续”……
果然已经开始沉沦了吗?
这样的媚态,谁看了还能放手呢?
不,若跟后宫佳丽三千比起来,仅仅是这样的动作哪算得上什么媚态?小凌儿裸着身子只穿件肚兜骑在自己腿上,一边在自己腿上磨她湿漉漉的花穴,一边拿她两只又香又软又暖的巨乳在自己怀里蹭来蹭去,那是媚态;丽妃裹着三丈长的红绸躺在珠玉床上,长腿一抬若隐若现亮着腿间的细缝和怀里的深沟,红绸底下飘出阵阵迷人的软香,那是媚态;齐美人秀发铺地,猫儿一般趴在软毯上,拼命用头发裹住前胸后臀,发丝间却偏偏遮不住高耸诱人的乳头和浑圆软滑的屁股,那是媚态;蓝姑娘裸身穿着男人的里衣梳着男人的发髻,任怎么调戏都不理人,非要绑起来一边叫人揉着她两个红肿的乳房,一边同时拿手指深深地揉弄着她前面的花穴,才张开后面的菊穴浪叫得欢实,那是媚态。
而卫云翼,仅仅是跪在自己怀里,抱着自己的头,为什么却比后宫三千所有女人的媚态都更让自己疯狂?
是因为他平时太过冷漠吗?
还是因为得到的太难,所以仅仅是这样自己就满足了?!
不!仅仅是这样怎么能满足?!朕还要更多,还要看到你更多啊!!
第三十五回上
凌霄宫二楼的寝房里,皇帝李玄青正如饥似渴地舔舐着男人身上的酒液,而他怀里的男人不是别人,正是曾经的当朝第一大儒将卫云翼。
不过此时的儒将已不是儒将,皇帝也不是皇帝,卫云翼只如一个任人蚕食的殉道者高高地昂着头,而饕餮一般的男人伸出艳红尖锐的舌尖,舔他的下巴,舔他的喉结,舔他的锁骨,扯开衣领,撕破里衣,一路舔够了健壮的肌肉,坚韧的皮肤,含住他微胀的乳头,鼻腔里到处都是他特有的体香,那么迷人,那么沉醉……
“……啊……”
卫云翼忘情的一声呻吟,让李玄青的精神更加兴奋了!他揉碎了他的衣服,扯开了他的发带,勾墨山水哪里比得上赤裸的身体漂亮?山涧流水哪有他口里的津液香甜?说什么君子之交淡如水,到底是这般浓情蜜意,纵情颠倒,才是他对他的执着,他对他的疯狂!
李玄青的身体剧烈地震动着,他的手指死死地抓着卫云翼的身体,彷如老鹰抓住猎物一般绝不放过;他下身的阳物在裤子下面愈发肿大变热,拼命地隔着衣物在卫云翼的身下磨蹭;卫云翼的身体在李玄青的怀里一颠一颠地动着,虽非情愿看上去却比甘心情愿更加让人血脉贲张;他的手指深深地插入李玄青浓密的发丝里,在李玄青吮吸的作用下情不自禁地抓挠着,屈伸着。
“……唔……唔……”
这是他在咬他的乳头,晶莹柔韧的小乳口感极佳,更何况还缭绕着酒气和体香,让李玄青好几次忍不住想咬破它尝尝里面的味道。
“……哈……哈……”
这是他被撩拨起来的胸脯剧烈起伏,粗重的呼吸显示着压抑不住的兴奋,虽不是女子的娇喘微微,却更彰显出男人特有的野性的疯狂。
李玄青一边吃着卫云翼的乳头一边伸手去扯他的裤子,然而匆忙慌乱间竟不小心打了个死结,李玄青越急越解不开,气急败坏之下只得松开卫云翼的腰,两手向下一掏,抱住他的两个大腿,往上一个用力跨在自己肩上,卫云翼惊慌间只得赶紧抓住后面的椅背,这才没有掉下来。
李玄青让卫云翼面对面骑在自己肩膀上,随即便张开口去咬他的裤子,卫云翼本能要保护自己的腿间之物,便向后躲去,但是李玄青早紧紧抱住了他的屁股,然后埋头在他的腿间,竟像个饥饿的狮子一般疯狂地撕扯起来!
而且,刚才这一番折磨已经让卫云翼动了情,饱胀的腿间散发出男人特有的味道,迷幻而诱惑,不仅让女人沉迷动情,也让李玄青更加沉迷动情。他像只野兽一般咬着柔软的布料,口水淋湿了雪白的棉布,濡湿了里面的阳物,卫云翼的阳物不知怎么更饱胀起来了,李玄青见状索性裤子也不管了,隔着裤子就咬起他的阳物来。
“……啊哈……啊、啊……不……啊……”
第三十五回下
这可是卫云翼没有料到的,他想逃也逃不掉,想躲也躲不开,屁股被人紧紧抱着,身体艰难地维持着岌岌可危的平衡,敏感而肿胀的阳物被李玄青隔着布料一口一口地含在嘴里,那温热滑腻的感觉便是隔着布料也透了过来,于是燥热的阳物立刻变得湿热起来,敏感的下身越来越迫不及待。
“到……到床上去……有、剪刀……”
卫云翼感到自己的大腿已经快撑不住了,快感抽走了大腿上拿来支撑身体的力量,而小腿的肌肉也开始有了痉挛的徵兆,他本能地知道自己要到临界了,再不让他停下自己怕是要爆发了!
不能在这样的状态下爆发啊!
李玄青本是纵情地吃着他腿间的东西,直到听到“剪刀”两个字,便毫无预兆地径直抱着他站起来,卫云翼慌乱间赶紧抓住他的头,然后就那么被举着,一步一步地抱到了床上,李玄青回身去拿了剪刀,——这剪刀本是当初绑卫云翼的时候用的,——然后小心地在搭成小帐篷形的里裤上剪开个小口,然后两根手指伸进去,用力一扯,便听“嘶——”地一声,卫云翼的裤子中间就被撕裂了一条大缝,李玄青扯开两片布便把卫云翼的东西从两片布里拽了出来,肿胀湿润的阳物经过口水的洗礼更散发出纯粹而浓烈的雄性味道,李玄青彷佛吃红了眼一样,一口就把那东西含入嘴里,仿佛不吃个天昏地暗不肯罢手一般!
这就是李玄青的爱,他不懂得温柔,他只是疯狂的占有!
这就是李玄青的本性,他的感情永远带着破坏力,就算要毁了你,也要把你得到手!
卫云翼第一次这么镇定地看着这个男人趴在自己的腿间吞吐自己的阳物,他看得到他的唇红舌嫩,看得到自己的肿胀坚挺,看得到他舔吮亲吻时的忘情销魂,看得到自己被抚慰时寸寸高涨的欲望和溢出的晶莹——这一切都被卫云翼真真切切地看在眼里,投在心底,刻在脑海,永不忘记。
仅仅只是观察,或者带着那么一点好奇,但是仅仅是这样已经够危险了,因为卫云翼还不知道,即使这样看着,也已经毒害了他的心,污染了他的身,让他再也回不去那个没有李玄青的地方。
用李玄青的话说,卫云翼,正在沉沦。
亲吻吮吸的声音在皮肤的黏膜间弥散开来,带着水声和唇声,听得人心慌面热,目动神摇。赤裸裸的肉色带着赤裸裸的肉香,赤裸裸的欲望满溢在赤裸裸的目光,这样的画面太过刺激,太过淫靡,而且有声有色,有味有香,只要沉浸在这种气氛里,纵使是修身持正的君子,但凡是个男人,不,但凡是个人,都会忍不住和那人一起陷入疯狂,恨不能朝欢夕死,也是在所甘心。
这就是名为李玄青的毒药,最可怕的不是让你备受折磨,生不如死,而是让你心甘情愿地沦为欲望的奴隶,沉溺在及时行乐的欢娱里无法自拔。
卫云翼此时已经渐渐意识到李玄青的可怕,然而此身已非吾所有,身不由己的快感正拖着他一步步下沈。随着灵活的舌尖一次次挑进敏感的小孔,随着柔软的唇舌一次次吸裹着敏感的柱头,湿润的口腔一次次挤压饱胀的双卵,那说不出的欲望正一步步从身体里被拉出来,压出来,吸出来,挑出来。卫云翼感到自己的防线快崩溃了,他紧紧咬着自己的唇,生怕自己情不自禁之下会说出那句话来……
“让、让我出来……”
还是,说出来了。
第三十六回上
“让、让我出来……”
卫云翼满脸红透地说出这句话来的时候,李玄青正吃得过瘾,满口馀香,他一抬头看见卫云翼一副连眼眶都憋红了的样子,心里的满足感瞬时冲破理性的束缚,本想适可而止、见好就收的,如今恨不能再多逼他一些出来,看他能沉沦到什么地步!
贪婪是这世间唯一无法满足的欲望,越得到就越想要,真是如抱薪救火,非要把所有能烧的都化成灰烬,才能熄灭欲望的火苗。
“好,朕可以让你射出来,但是你要陪朕玩儿到最后。”李玄青抬起身来,舔了舔湿润修长的手指,一双黑曜的眸子妖冶地望着他。
卫云翼已经知道了李玄青的可怕,所以所有的理智都在他耳边拼命对他喊:“千万不要答应他!绝对不可以答应他!如果答应他就是饮鸩止渴!最后一定会死得比现在更惨!”
“好……”
只可惜嘴毕竟长在身上而不是长在理智上,任凭他怎么知道不该这样做,不该答应他,却无论如何管不住自己的嘴,任凭它去跟魔鬼签订了死亡的契约。
李玄青唇边一抹诡笑,然后再一次俯身咬住他濒临满溢的阳物,衔着他火热柔软的柱头一舔一吸,一挑一咬,然后柔软水滑的口唇圈成一个小小的圆圈,对着那濒临喷射的东西用力套下去,李玄青只觉得下身的东西像被什么用力挤压着,然后那挤压的力开始如浪潮般涌动着,从根部到顶部,从下面到上面,紧而不窒,快而不慌,敏感的柱内开始引起熟悉的痉挛和敏感,热浪被外面的浪潮勾引出来,沿着畅通无阻的通道一路前行,然后一个用力——
“呃啊——”
头脑中一瞬的空白,腰身下却是一股一股的热浪,李玄青一动不动地紧紧抵住卫云翼的下身,直到那液体充满了滑腻的口腔,再没有空间,也再没有热流。
看来是完了。
卫云翼头望着天空,慢慢地舒缓着情绪,等到终于恢复意识发现头顶的只是床上的幔帐,再低头看,却见李玄青正回味无限地舔着手指和唇边,一看到自己看他,竟笑了一句:
“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你这个味道很好喝?”
卫云翼脸上腾地红透,眼睛慌忙地闪向一旁,半天才清了清嗓子,皱着浓眉应了句:“怎么可能。”
李玄青轻巧一笑:“那朕告诉你。”
“你的味道淡淡的,就像刚挖出来的泉水,带着一点凛冽和腥甜,还有一股麝香的味道,让人心猿意马,意乱神迷……”
李玄青一边说着一边慢慢俯身过来,两只眼睛如盯着猎物一般盯着卫云翼,卫云翼靠着墙退无可退,只能眼睁睁看着他逼到自己的身前,眼看着就要贴到自己身上来。
第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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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6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