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节
丑叔 作者:墨黑花
正文 第7节
丑叔 作者:墨黑花
第7节
娱乐圈吵吵闹闹,今天你唱罢,明天我登场,你说我戏霸,我告你诽谤,真真假假虚虚实实,各路粉丝水军持续沸腾,炒得论坛水火不容。
辛徒轩坐在办公室里看着论坛里的掐架,眼看有网友要人肉搜索容瑞天,迅速联络网络公司的人强硬删帖,意外的是对方说新闻下了。
他再次点开网页,关於席偌淮跟容瑞天的照片被处理了,短短不过半小时而已,所有新闻瞬间消失不见,这太古怪了,明明这是大新闻,各大论坛却连头条都没给上,还接连封帖。
难道是寰亚的人在阻拦,辛徒轩打电话给项清渊,听他的语气并没介入此事。
一时间辛徒轩的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一方面为寰亚没有介入而松了口气,一方面又担忧起容瑞天的情况,只怕这次的新闻是卓戚砚放的。尽管那只是普通照片,可仔细看依稀还是能看清他的面容,卓戚砚放出新闻是想在舆论声里找出容瑞天。
电话响起的时候,席偌淮正在准备早餐,他接起电话,话筒那端传来道优雅的声音,「事情处理好了,现在风平浪静。」
「好。」席偌淮脸色和缓下来。
「这般强硬的删除帖子,除了给我额外的好处,也不要忘了给记者一些福利,避免跟媒体的关系僵硬化。」男人是网络局的负责人……
席偌淮听着电话,过了一会儿,压低声音问,「他们想要什麽?」
「这次的新闻继续玩下去。」
「怎麽玩都行,别牵扯照片里的男人。」
「没问题。」
席偌淮挂了电话,他站在明亮又干净的厨房里,透过窗外看到细密的雨水,那连绵不断的雨丝被风吹成长线,凌乱地交叠在寂寞的城市,手机的滴滴声响起。
打开看是一条短信,短信是对方的户名跟银行账号。
席偌淮回到计算机前登入网银,由於信号问题,一直没连接上去,他退出系统,给工作室的私人助理打了电话:「喂,我是席偌淮,有笔款帮我汇过去,我将他的银行账号跟姓名发给你……」
挂了电话後,席偌淮将短信内容转给他,再次回到厨房席偌淮轻快地将早餐准备好,然後来到卧室里,正巧看到换衣服的容瑞天。
「你怎麽起来了?」
容瑞天回答,「我要去布置片场,你呢,怎麽不多睡会吗?」
「我要化妆然後听导演讲戏。」席偌淮来到容瑞天身边,自然地为他整理领子,「那些太重的道具,搬不动就让人帮忙,别独自死撑。」
「好。」
「後面几场轻松多了,这样布置片场也没那麽累,出外景的机会都不多。」席偌淮拉着他的手,将他带到客厅里,示意他坐下来吃早餐。
容瑞天抬头看着席偌淮,「电影什麽时候拍完?」
「最迟月底。」席偌淮将面包递给他,又捻一些火腿在他碗里,「说起来也拍了三个月,跟着剧组的人待那麽久,要走还是舍不得。」
容瑞天伤感地垂下头,「这麽说以後不能见面了……」
「你说什麽?」
「没什麽。」
「拍完电影你要做什麽?」容瑞天嚼蜡般吃着碗里的食物,电影结束後,就不能像现在这样常见面,又要各自为工作忙碌。
「我想休息几天。」席偌淮温柔地看着他,唇边的笑容看起来异常的温暖,「到时候跟我一起去玩,好好的放松一下。」
容瑞天愣了愣,豁然开朗起来,却也不忘提醒,「我知道你很忙,等忙完工作的事再去。」电影拍完就是後期制作及上映,然後配合发行方进行宣传,到时是没办法随心所欲的请假休息。
「我说真的,没跟你开玩笑。」席偌淮从桌下伸过长腿,轻轻地碰了他几下,「到时会缠得你没空做别的,跟朋友通电话的时间都没有。」
「我没什麽朋友,通电话这样的事很少。」容瑞天喝了口咖啡,然後对席偌淮说,「只怕你觉得我闷,我平日休息都待在家。」
没什麽朋友,那乔昨晚又怎麽会发短信给他,看起来他们还在联络,不过关系应该不是那样的暧昧,要不乔不会追问容瑞天的去向,看起来他并不知道容瑞天跟剧组出来拍外景。
席偌淮心情复杂地吃着早餐,想到容瑞天瞒着他跟乔见面,一阵寒气就直冲天灵盖,逼得他险些追问乔的事,向他求证事情的原委。
只是,好不容易跟容瑞天进展到现在,要突然那麽问不是过於凶恶,再者他还擅自将乔发给他的短信删了,就怕他们几个短信後又擦出火花,尽管这样的可能性很低,不过他连「可能性」都无法忍受。
席偌淮又叹了口气,要是容瑞天能主动一些,又或者跟自己一样有高涨的热情,他就不会这麽紧张不安,随时担心他会因别的事疏远自己,不能再被他掌控。
容瑞天凝视着席偌淮,看他满脸惆怅又唉声叹气,心里也像洒了一把苦涩的咖啡:「你怎麽了?」
「没事。」席偌淮安抚他,顺便转移话题,看他的注意力放自己的身上,又高兴地跟他说别的事,只是没聊几句,清脆的门铃声响起。
打开门看是王助理,王助理要他回片场准备拍戏。
席偌淮满眼歉意地瞟向还在饭厅里的容瑞天,容瑞天对着他无声地说「你去吧」,席偌淮微微颔首,拉着望屋里瞅的王助理离开。
走了两步,席偌淮回头跟身边的王助理说,「角落处有记者在拍我,估计是八卦杂志的记者,你过去跟他要回底片。」
过了几分锺,王助理带着底片回到他身边,满脸愤慨地说,「看起来跟踪你很久了,问他要照片都死不给──」
席偌淮收起照片走进电梯。
同一时刻卓戚砚收到秘书给他的资料,神色冷峻地看完那份资料里的内容,以及容瑞天在那场车祸後毁容的事,他起身走向落地窗。
窗外的灰暗天色笼罩在城市上空。
容瑞天将桌上的盘子收拾好,还没来得及洗,手机就突兀地响起,他用毛巾擦干净手,打开一看,来电显示上出「号码不详」四个字,疑惑地摁下通话键。
话筒那端先是沈静半响,然後传来低沈而磁性的温雅声音,「我是卓戚砚。」黑暗的沼泽里破茧出斑斓的花朵,那色泽就像毒蛇身上的花纹。
容瑞天仿佛被桶冰水直浇而下,冷得天灵盖阵阵发寒。
卓戚砚的面容在白光的映照里温文儒雅,看起来就像油画里出现的贵族一般:「许久没联络到你,这些年,我很担心你。」
黏稠的毒液仿佛野兽的獠牙在黑暗里闪烁着森冷的光,只是这般阴森而苍白的轮廓被隐藏在暗处里,只在没有任何提防时蹿出来!
☆、(8鲜币)丑叔(明星文)40
第八十四届奥斯卡大赢家《艺术家》以黑白默片的形式出现,他们意图对过去那段被遗忘的影史表达敬意,这是如今这个主打3d讲究色彩画面追求特效的异类,毫无疑问这样的电影对演员也有更高的要求。
没有油画般的色彩,没有精彩语言的衬托,更没有现代化的特技效果,只靠演员的表情跟肢体演绎故事。
这样的电影无疑是对演员跟观众的挑战,要任何有瑕疵的面容跟表情在黑白默片里,都将变成惨不忍睹的恐怖片,轮番被娱乐媒体轰炸。
八月的figaro封面格外的新颖,他们借由黑白镜头表现席偌淮的完美渲染力。
当容瑞天出了地铁,金源广场那个菱格玻璃墙上,出现席偌淮英俊逼人的广告大片,片子拍得很棒,他在广告里诠释八零年代的明星。
他穿着黑色的dior窄身西装,姿势慵懒地坐在黑色的沙发里,宽阔的肩膀将精致的面容,修饰得充满邪气的男性魅力,那金色的van cleef arpels领带夹,彰显出不凡的优雅跟品味,一眼看去非常迷人,仿佛上流社会里的名流贵族一样。
摩天大楼前不断有女生停下,一个又一个,一群又一群,持续偷看席偌淮完美的身躯,精致无暇的面容,还有领口下的性感肌肉,然後激动地拉着旁边的人,脸红心跳地讨论起来。
「他的短发真好看!」
「眼神里也有故事!」
「当然身材更是好棒!」
「上次的电影里看到他裸着上身出来,那肌肉比我男朋友的还要结实,还要有雄性魅力,要靠在那样的胸膛里,肯定很幸福!」
「你男朋友跟他比简直是羞辱──」几个女人豪放的在路边议论,甚至拿自己的男朋友数落,全然不介意路人投来的有色视线,可见席偌淮这样俊美的男人就是她们的梦中情人,每看到他的电影或封面,看到那张仿佛杂志里撕下来的英俊脸孔,要再无意间露出大片结实的胸肌,脑里便自由的浮起乱七八糟的画面。
容瑞天望着屏幕里的席偌淮,不得不说席偌淮很好看,不管出现在哪都会引起关注,这或许是一线大牌前仆後继找他代言的原因。
容瑞天朝公司的方向走去。三天前剧组拍完外景驱车回市里,bert跟雪梨戏份结束被公司安排别的工作,席偌淮被导演抓去重拍跟补拍几个有问题的镜头。
而他回到公司後整理凌乱的办公桌,那天急着跟剧组出外景,办公桌还维持着离开前的模样,桌上有他的办公用品,抽屉里放着离开前做的报表,厚厚一沓,有的打印多了,有的错了重新弄,将这些文件收好後,他离开办公室。
长长的走廊安静无声,容瑞天抱着纸箱来到电梯,电梯停在五楼,半天没上来,他转身往楼梯的方向走去,意外的遇到迎面来的项清渊。
容瑞天垂头跟他打招呼。项清渊像上次一样微微颔首,然後优雅地越过他,象是依旧不知道他是谁。
调查清楚照片里男人──仿佛突然想起什麽似的,项清渊停下脚步,调头望向容瑞天的背影,可惜容瑞天已经消失不见,惟有落在地上的白纸显示刚才出现过。
短信的滴滴声响起,容瑞天放下笨重的纸箱,忙掏出手机,看到席偌淮发给他的短信,他迅速地回复後,在午间休息时离开公司,来到公司附近的餐厅。
「拍摄结束了吗,突然出来没人说?」容瑞天拉开椅子,坐在席偌淮的对面。
「当然不会。」清暖的阳光卷起碎金似的微尘,席偌淮跟服务生招手,示意对方上菜,待饭菜上桌,才将墨镜跟口罩取下来。
「你的脸色很不好,没事吧?」容瑞天吃惊地看着他,那俊美的脸庞跟平时不同,看起来就跟白纸一般苍白。
「这是化妆的效果,我没怎麽卸妆,待会回去要继续拍。」席偌淮将餐具递给他,脸上的妆他嫌耽搁时间就没洗。「今天在片场忙吗?」
「这两天在收拾道具,将借的东西还给租赁公司。」容瑞天捻起盘里的菜,吃了两口又问:「每天花多久化妆?」
「连造型大概一小时。」一上镜就必须化妆,不然拍出来脸是黄的,服装也要整洁,不让人看起来很脏。
「那不是很麻烦。」
「演员在镜头里脸会被放大,你待在片场看过卸妆後的演员,不化妆那无法上镜。」
「你卸妆後跟现在也没区别。」
席偌淮擦去脸上的汗,语气轻松的调侃:「岁月是把无情刀,刀刀催人老,再过十年我的脸就是四十寸宽屏,不过那时候找我拍戏的更多。」许多导演嫌他长得太好,怕观众看着他无法入戏,等四十岁瘫下来,估计就没人注意他的脸蛋。
☆、(9鲜币)丑叔(明星文)41
他的比喻过於生趣,说话又那麽肆无惮忌,容瑞天忍不住笑了,席偌淮看他一眼,捻起盘里的鱼问,「你要吃鱼吗?」记得他不吃辣。
「我自己来就行。」容瑞天看着席偌淮,「现在天热,你吃那些喉咙会痛,过两天不是要录制新歌,到时候唱不了怎麽办?」
他竟会关注他的新闻,席偌淮不可思议地看着容瑞天,半响,咧开嘴,露出一口洁白又整齐的牙齿:「那不吃了,你听过我的歌没?」
容瑞天摇头。席偌淮满脸打击,他在娱乐圈打滚那麽久,拍那麽多狗血的偶像剧、青春剧、古装剧、片头片尾曲是他唱的,他不仅没看过还没听过。
「这次是什麽歌?」容瑞天捻起盘里的水果给他。
席偌淮满足地吃着水果:「《钻石》这部电影的片尾曲,这次就不推荐你听了。」
「为何?」
「是跟雪梨合作的。」跟那种女人合作的歌曲,还是不要给他听的好。
「她也在?」
「是啊。」
「雪梨好像只是普通艺人,最近却那麽受捧,运气真好。」雪梨就像横空出世一般,突然降临到大众面前,她的起点很高,第一部电影是投资过亿的大片,看最近的新闻她在九月中韩合拍的电影里,也是女一号,同样也是投资过亿的片子,都用她这样名不经传的演员。
「跟运气无关,她绑到一个金主。」席偌淮扬起英俊的眉,「该庆幸雪梨选择电影,要她拍电视剧,换来换去电视里都是她的脸才恐怖。」
容瑞天笑意薄薄,目光深邃地望着席偌淮,用一种好奇的语气问:「她的金主是谁?」能将雪梨往大屏幕里使劲塞,可见背景不一般。
「这人你不认识,也别跟他认识。」席偌淮喝了一口茶,身上散发着锋利的冷漠,「他是寰亚的老板卓戚砚,不知他跟雪梨有什麽交易,但喜欢这样捧艺人的只有他。」
四周突然静得有些骇然,高温持续笼罩着整个城市,密密麻麻运转的空调像不知名的怪物在暗处发出的嘶鸣,让人恐惧而不安。
容瑞天低声跟席偌淮说了声,起身往洗手间走去,电话响起的时候,看了一眼号码,接起电话後,不耐烦地对着话筒吼。「你究竟想怎样,打电话干什麽?」
电话里传来卓戚砚悠扬而低沈的磁性声音,容瑞天离开洗手间,来到僻静的走廊尽头,他听着电话,脸色很难看,惨白惨白的,「跟你没什麽好说,我不想见你,别打电话给我。」说完,挂了卓戚砚的电话。
容瑞天站在灯光昏暗的走廊里,窗外是刺眼而夺目的光线,金源广场上的行人步伐急促地穿过人行道,其中掺杂衣着高贵往写字楼冲的白领。来来往往的人,神色冷漠地注视前方的道路。无数白亮的光流淌,炎热的天气包裹住城市,喧嚣的声音连同繁华的街道在眼底变成黑白默片,看上去像冬天一样,凝结着白色的雾气。
容瑞天站在空旷的走廊里,将头抵在墙壁上,黑色的睫毛垂落在眼睑,仿佛睡过去一般,阳光落在他细软的发丝上,有一种脆弱的无助。
明亮的办公室里,苏燃愕然地看着方伟东:「你说项清渊要容瑞天去寰亚做他的助理,会不会搞错了?」
「这是上司的意思。」方伟东公式公化,「他好像在楼道里遇到容瑞天,无意间看到他做的报表,你知道的,待在片场的人大都出体力,能有这样的分析力很出色,项清渊看完那份报表後,就要我过来跟你这的hr要人。」
「你知道我不是hr的同事。」
「所以需要你跟他们沟通──就是你们人力资源的同事,当然还有你的直属上司。」项清渊似乎发现了,他抢了容瑞天做的报表。
苏燃一针见血,「只怕跟上司沟通了,项经理就要不到人了。」方伟东找他说这些,是不想让容瑞天去寰亚跟他一起做事,而他又知道辛徒轩很在意容瑞天这样的员工。
「要是那样,我欠你一个人情。」方伟东冷笑,放出诱饵,「这次的电影宣传费减一个点,我会为你们公司的艺人争取一个代言。」
苏燃满意地笑了,他拿起电话联系辛徒轩。远在美国正准备登机回国的辛徒轩接起电话,还没听苏燃说完,脸上就蒙起一层寒霜,「你告诉项清渊,别想调走我的人。」
「可项清渊的意思──」
「我会联系项清渊。」辛徒轩「啪」一声挂电话,飞快地摁下串熟悉号码,那架势就跟看到保险柜被盗气得双眼滴血,全然让突然接起电话的项清渊招架不住。
项清渊试图跟他沟通。
辛徒轩劈里啪啦就是尖酸刻薄的话,看起来容瑞天的事踩到他的地雷,顿了顿,似乎在思考如何给项清渊致命一击,然後放话威胁他:「我告诉你,你挖我公司的bert可以,花钱买助理也行,唯独容瑞天不行,你要挖他去你公司上班,我劝你最好打消这个念头。」
☆、(10鲜币)丑叔(明星文)42
另一端,席偌淮坐在餐厅的落地窗前,只穿着白色的t恤,温暖的光线里他的身体挺拔而健壮,洋溢着成熟男人独有的稳重和力量,容瑞天不由地走向他。
「怎麽了,脸色那麽苍白?」席偌淮挂断电话,看着脸色苍白的他,伸手去摸他的额头。
容瑞天握住他温暖的手,目光看起来很平静,「没事。」一直以来他都心如止水,从不去回忆过去的事,可卓戚砚的出现还是打乱了他。
幸好已跟他没有交集,再者他的脸已经毁了,面对这样的脸他不会有兴趣,但内心里隐隐又有惶恐的声音,为什麽他要联系他,这些年都在调查他,而知道这些又能怎麽样?他喜欢的不过是他的脸而已……
容瑞天的双眼像蓄满水的深黑色琥珀,抬头想跟席偌淮说什麽,可就像所有电视剧里的情节一样,关键时刻电话响了,席偌淮说了声抱歉,轻快地摁下通话键。「我知道……恩……午饭後我回去……」
容瑞天看着席偌淮,知晓他很忙,待会还有电影要拍,不由地松开他的手,安静地吃着面前的菜,待席偌淮挂了电话,笑容淡淡地说。「这家餐厅的味道不错,我吃完了。」
「喜欢的话,我们那下次再来。」席偌淮收起手机,看着容瑞天苍白的脸:「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我送你去医院看看。」
容瑞天笑了笑,为不让他担心,随口找一了个理由,「大概喝多了冷水,肚子有些不舒服,不过现在好多了。」
「你可不能骗我。」
「我怎麽会骗你。」容瑞天心情愉悦,「回去吧,待会还要工作。」
「知道了。」席偌淮起身来到容瑞天身边,低声跟他说话,然後伸手搂住他的肩膀,看他没有推开自己,漂亮的蓝色眸子一眯,看起来像一只水汪汪的小狐狸。
滚烫的阳光不知何时消失不见,只在天际留下凄凉的红色薄云,容瑞天走出公司的时候,看到坐在花台边的乔,他悠悠地走过去。
「我在这等了你好久。」乔起身看着容瑞天,白净的面容上浮起温暖的笑。
容瑞天冷淡地越过他。乔一把抓住他的胳膊,低声下气地说,「陪我一下。」
容瑞天依旧没回答,只是捏起那双握住他的手,轻轻地推开他。乔泫然地蹲下身。容瑞天听到他喉咙里发出的低低的,缓慢而痛苦的哭泣声,他回身望着乔,脸上的表情隐藏在暗色的阴影里,过了很久,伸手拉起乔。「走吧,别哭了。」
乔拉着容瑞天的手,那干燥而温暖的触感跟记忆中一样,他温顺地跟随他离开,脸红地看着容瑞天英俊的侧脸,然後露出幸福的笑容。
隔着十米外的席偌淮安静地站在那,看着走向地铁的容瑞天跟乔,看着他们的背影跟相握的双手,一股股冷风灌进身体,冻得他浑身发抖,掏出手机给池昊电话:「今晚照常拍摄,恩,暂时不休息了。」
琉璃般的灯光游荡在城市的夜色里,为繁华的城市增添光亮的色彩,一眼望去仿佛电视剧里看到的美丽画面,那般画面里主角以不同的方式见面,然後在应该浪漫时放背景音乐,在主角表白时热烈的回应,这样蜂蜜一般甜的情节,不可忽略编剧的功力。
尽管现在的电视剧套路俗套,又让人欲罢不能的看完第一集、第二集……每集都想有暴力镜头,倒不如直接看色情片,但色情片没那种撩动心弦的感觉。
电视里播放着前两年的连续剧,男主曾是无恶不作的黑社会大佬,背叛加毁容後,渐渐封闭了心,直至跟女主在狭窄的地铁相遇,爱慕、自卑、压力、痛苦、万般情愫压在男主身上,男主目光深邃地望着镜头。
坐在沙发里的容瑞天微微失神,这是席偌淮前两年拍的电视剧,他在里面的表现可圈可点,没有多少台词,凭借眼神跟表情就抓住观众的目光。
屏幕里的席偌淮浑身是血,哀伤地看着女主的背景,感应到身後的目光,女主回过头去看,他却像受惊的野兽一般躲在暗处。
一直知道席偌淮有演技,待在片场就见识过他的表现,没想到电视剧里也能这样迷人,只是看到他在镜头里,跟别的人亲昵得如热恋的情侣,又都是长焦拍摄,画面清晰得惊人,有种他们真的在恋爱的错觉。
这或许,就是不愿看他片子的原因。尽管知道那是导演按剧本要求他拍的,但看到那些画面,还是有些不舒服,所以不想去关注他的作品,容瑞天苦笑,感到自己太过在意席偌淮了。
他是冷静的人,喜欢理性的思考问题,尤其在与席偌淮交往的过程里,知晓与他之间的差异颇大,一再告诉自己不要迷失方向,这样才能在受伤时全身而退,现在看来已经出不去了。
今晚乔来找他,看到他在自己面前落泪,也没有产生异样的情愫,送乔回去的途中对方追问他的去向,询问他短信为何不回,这些问题没有再回答,以他们之间的关系,还没熟到要交代自己的去向。
容瑞天看着电视里的节目,门铃响了,没去理会,直到门铃响了三次,以为乔又回来找他,不耐烦地问了句「什麽事?」
门外没有任何声音。
他疑惑地拉开门,看到门外的卓戚砚,他西装领带,面容温雅,看上去文质彬彬,眉间却萦着一股王者气息,这或许会让许多人意外,所谓金字塔上的高层人物,不过是一个衣冠楚楚的男人。
卓戚砚向他微笑,「好久不见。」
容瑞天的脸色渐渐沈了,眼底是种混合着费解、恐惧、仇恨、惊讶……种种复杂的情绪渗透进他的血肉里,一起冲撞着他柔软的心脏。
☆、(8鲜币)丑叔(明星文)43
无数人崇拜光鲜亮丽站在金字塔顶端的人,看着他们用强大的魅力跟力量征服世界,他们挥霍金钱、享受人生、目光总是那麽盛气凌人。
当我们下班後拖着乏力的四肢挤上地铁,带着满满的疲倦躺在床上看电视里的肥皂剧,为工作里的尔虞我诈找人吐糟,又或者洗完澡就缩被窝里睡觉,那些光鲜亮丽的人还在为事业奔波,一天二十四小时忙,好像停下来休息是无法饶恕的罪。等价交换,在这缤纷绚丽的世界,他们所创造的价值高於所有人。
炽热的灯光肆无惮忌地落在席偌淮身上,三百六十度的烘烤着全身上下的每个部位,一点点的焚烧身体里的所有水分,在此过程里他若无其事地进行表演,只是很不在状态里,导演拍了几条都说不行。
池昊来到席偌淮身边问:「怎麽了?」
「我也不知道,只是觉得要发生什麽事似的,可能这两天压力太大了。」席偌淮笑了笑,苍白的脸色仿佛白纸一般。
「现在不赶进度,不舒服就回去休息。」
「我能坚持住。」
「这麽勉强自己,达不到导演要的效果。」池昊好言相劝,看得出来席偌淮心神不宁,已经ng很多出次了,再这麽下去,萧导又要火了。
「没关系。」席偌淮瞥了眼池昊,皱着眉头说,「你冲一杯咖啡给我,放心,很快我就找到感觉,让拍摄顺利结束。」
项清渊开着黑色的奥迪在公路上,副驾座上是雪梨的经纪人阿ken,阿ken谦逊地汇报雪梨的工作计划,当然还包括新颖的合同。
雪梨惶恐地看着自己的计算机,计算机里的许多文件被删了,看来卓戚砚开始调查她,尽管他派来的人没找到文件,但文件留身上很危险,她掏出手机给助理打电话,准备将那份危险的文件委托给别人隐藏。
卧室里死寂一般静,辛徒轩浑身疼痛地躺在床上,事情全然往复杂的局面走,现在卓戚砚找到容瑞天,一下飞机就去容瑞天的公寓,看来他还没放弃那段感情,甚至为他隐藏容瑞天的行踪跟他发生争执。
卓戚砚不是一般的固执,只要决定的事就不会改变,以前为拓展事业,他可以结婚後又离婚,现在他要容瑞天,不管他变成什麽样都要。很早就发现他偏执得近乎病态,狠起来又绝情,偏偏行为举止又很优雅,甚至冷笑的时候都很好看,上天怎麽会创造他这样的男人。
辛徒轩揉着受伤的肩膀,要容瑞天能接受卓戚砚,卓戚砚就不会那麽逼他,可在知道卓戚砚的所作所为後,容瑞天不可能留他身边,於是又要变成拉锯战。
卓戚砚将手里的蓝莓蛋糕放在桌上,笑容十分亲切,「我记得你喜欢蛋糕,顺便带来一个给你。」
既然他找上门来,纵使心里有过多的情绪,容瑞天还是压住怒气,态度不卑不吭,「我明天要上班,有什麽事最好长话短说。」
卓戚砚凝视容瑞天,容瑞天那张脸完全看不到过去的俊俏痕迹,略显蓬松的黑发落在他开阔的眉眼,在白亮的光芒里显得有些脆弱。「那次是我不对,我并不想让事情变成这样──」
容瑞天打断他:「卓先生,如果你是来说这些,我看就不必了,以前你带来的伤害跟痛苦,我不会追究。」
「那麽请接受这张支票。」
容瑞天直言:「我不要你的钱。」
卓戚砚笑容未变,只是挑起英俊的眉,姿态优雅地瞅着他的脸,「以现在的情况,你需要用钱的地方很多,为何还要拒绝我的好意?」
「以前我就告诉过你,不要管我的事,现在也一样,你想补偿我,就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我已经受够你了。」容瑞天火冒三丈。
卓戚砚依旧彬彬有礼:「自从车祸後你就销声匿迹,这些年我都在找你,直至上个月,我在记者偷拍的照片里看到你。这些年你过得辛苦,只是怎麽会挑上席偌淮。」
容瑞天像突然被抽空了大脑一般,身体发僵地坐在那,看着笑容温雅的卓戚砚,看着他眼底的黑暗气流狂妄地卷住他,吞噬他。
「席偌淮是我公司的艺人,也是我一手带出来的艺人,他曾经追求过我,看你一脸茫然的样子,难道席偌淮没告诉你?」
容瑞天脸色发白,看起来仿佛要窒息一般,「为什麽要告诉我这些……这样伤害我、伤害我你很高兴……」
「我不会伤害你来愉悦自己。」卓戚砚的态度很客气,一看就知道家教很好,无论任何情况都风度翩翩:「容瑞天,回到我身边。」
☆、(8鲜币)丑叔(明星文)44
有时候两个许久的老朋友见面会擦出爱的火花,有时会擦出旧情复燃的火焰,不管哪一种可能性,对席偌淮来说乔都是一枚炸弹。而他所不知有枚比乔还要威力十足的核弹出现在生活里,一触即发的危险,任何阻拦他的东西,都会被轰炸成平地。
席偌淮脸色苍白的向导演示意,又再次在安静的角落里休息,鼻尖是淡淡的清爽香气,席偌淮睁开眼,看到池昊丢过来的hers毛巾。
「你满脸都是冷汗,胃又疼了吗?」
「不是胃疼,是没办法集中精神。」席偌淮用擦着脸上的汗水,又接过池昊递过来的矿泉水,接过矿泉水的瞬间又想起容瑞天,上次拍外景容瑞天在他休息时就会陪着他。而现在容瑞天在做什麽,跟乔在一起还是跟他在餐厅里吃饭……想起这些他就没办法集中精神拍戏。本来还想用工作麻痹自己,可还是没办法将他的事抹除干净,看着他拉着曾经的情人乔离开,尽管知道容瑞天对乔没多少感情,可看他们亲昵的走在一起,容瑞天又瞒着他跟乔联系,他的心脏就像裂开一般疼。
收到助理的暗示,池昊低声跟席偌淮说:「导演说要开拍了,这是最後三个镜头,拍完明天就休息。」
「知道了。」席偌淮颔首,准备去拍,手机嗡嗡地震动,他接起电话,电话里传来容瑞天低低的声音──你在哪,我想见你。
一听到这样的要求,尤其是他深爱的容瑞天的要求,纵使心里有那麽多汹涌的怒气,席偌淮还是丢盔弃投降了,「我马上过去。」
「你去哪!马上要拍摄了?」池昊抓住往外冲的席偌淮。
席偌淮将视线落在池昊身上,「我有事要回去一趟,片场的事麻烦你了。」
「可是导演说,待会拍完要请客吃饭。」池昊死抓住席偌淮,一副急得快吐血的样子:「还有你说要拍完的,怎能出尔反尔啊你!」
「我真的有事忙,片场这边拜托了。」
池昊目瞪口呆地看着席偌淮跑出片场,独留他在那承受他人的毒辣目光,那一刻池昊恨不得将自己的头放洗衣机里,一阵猛转後晕死过去。
我们生活的蓝色星球属於银河系之中的太阳系,处在金星与火星之间,在浩瀚的宇宙星辰里我们是渺小的存在。我们为生计不敢停歇地四处奔波,被工作压得喘不过气,跟昔日朋友日渐疏离,被挫折践踏得失去信心,被嘲笑、被忽视、被讽刺,承受莫大绝望,当绝望到无法独自承受,总想要有人留在自己身边渡过痛苦的日子。
《新周刊》的娱乐记者这样描述红极一时的容瑞天:二十二岁容瑞天在国外的电影节拿到影帝,被媒体誉为最有潜力的艺人,与其他同辈相比起,他领先一大步,要有人捧就是巨星。那时的容瑞天有张颠倒众生的面孔,一双清澈的眸子流转着坚定与脆弱,干净得笑容如雨後的苍翠。
圈子里的许多艺人追他,当然还包括有心捧他,潜规则他的高层,只是他不愿随波逐流,看起来只想好好演戏做演员。
他没有绯闻,没有背景,新闻是宣传电影,整个人都很低调,尽管公司给他的微博买很多僵尸粉,可看他的微博内容就知道他多麽谨慎。当他跟男人交往的事曝光,当面对排山倒海的舆论压力,容瑞天没在媒体前有任何失态,只是态度强硬的要记者别打搅他的家人。
媒体只是商业机构,倘若报导容瑞天的家庭,比他本身还有话题性,於是没有扶持他一把,而是将他的家庭无限放大,赤裸裸地摊在大众面前,所有报刊跟电视报道了他的新闻。他被所有人指责,被不认识的人肆意嘲笑,仿佛一夜之间娱乐圈把这个曾经宠爱的男人抛弃了。
当席偌淮敲开门,看到面色苍白得像死人一样的容瑞天,他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他,琥珀色的眸子笼罩着悲伤的薄雾。
席偌淮心疼地走向他。「你怎麽了?」
容瑞天用力扑到席偌淮怀里,将脸埋在他宽阔的胸膛里,眼眶微微有些发红:「我以为……以为,你没办法来。」
席偌淮受宠若惊地看着容瑞天,飙车赶来见他受到这样的待遇,还是让他欣喜若狂,他紧紧地抱住他,像要将他融进血液里一般:「只要你呼唤我,不管我在哪,我都会来见你。」
☆、(9鲜币)丑叔(明星文)45
容瑞天拥着席偌淮的身体,闻着他宽阔的胸膛里扩散着混合汗水的高级香水味,絮乱的心跳平复下来,脑海里扭曲的影像跟着消失。他知道无论席偌淮被卓戚砚形容成什麽,无论他跟别人有过什麽感情,他都该相信他对自己的心意,可卓戚砚的话,还是让他心绪不宁。
席偌淮有权有势,家世显赫,要什麽都有,他的家庭讲究门当户对,要面子的,他不仅面容丑陋还是男人,有什麽筹码留他在身边。卓戚砚轻描淡写地问。一时间他答不出来,可他知道只要联系席偌淮,主动的联系他,告诉他自己需要他,不管他在什麽地方,都会回到自己身边。
席偌淮摸着容瑞天的细软黑发,狭长的眸子镶在深深的阴影里,低沈的声音温柔又迷人:「突然叫我回来,是不是发生了什麽事?」
「我脑子很乱,想要你在我身边。」容瑞天拉着席偌淮走进屋,然後去浴室里,找来干净的毛巾,轻轻地擦去他脸上的汗。
席偌淮的目光投在蛋糕上,一股莫名的不安攫紧了心脏:「有人来过吗?」
容瑞天犹豫了一下,又想了许久,终於还是呼了口气,尽量用平稳的声音告诉他,「卓戚砚,他来找我。」
「什麽?你在说什麽!」席偌淮愕然地看着容瑞天,全身颤抖,完全不相信自己听到了什麽,直至容瑞天又重复一遍。
遥远的地平线,有一枚隐藏的核弹引爆了,轰隆隆的毁灭所有,将平静的生活炸得血肉模糊。生活总是这样戏剧化,在他们轻松的享受幸福时猝不及防地闯出来,破坏和谐的感情,制造残酷的剧情,折磨剧中的主人公,一次又一次,不厌其烦的。
「你怎麽会认识卓戚砚?」席偌淮面色凝重地看着容瑞天,紧握住他肩膀的手骨节发白。
黄色的灯光照在容瑞天身上,他抬起头看着席偌淮,瞳孔里的悲伤仿佛飘零在地上的枫叶,想要说什麽,又不知怎麽开口跟他表达。
「今天下午我推掉工作去公司找你,看到你跟乔一起离开,我几乎快要不能呼吸。」席偌淮抓住容瑞天,双手因过於愤怒而颤抖,像要将容瑞天的骨头捏碎一样:「我知道你跟他有联络,知道你在单独见他,我很难受,即没办法面对你,又拿你没办法。」
容瑞天吃惊地看着席偌淮,席偌淮看着他,声音里仿佛含着粗砺的沙子:「我喜欢你,将你当家人一样,你要相信,不管发生什麽事,有什麽过去,我都会陪着你。」
一种海啸般的感情淹没容瑞天的理智跟不安,任何人都有不想回忆的过去,不管那过去会多麽不堪,还是有人愿意接受他的全部。
在他进娱乐圈的第二年,认识寰亚的董事卓戚砚,卓戚砚文质彬彬、温文儒雅,举手投足间是上流社会的优雅。卓戚砚喜欢他,追求他,每次请他吃饭都送礼物,一再跟他表明心意,他婉转的拒绝了。自那以後,他在工作上四处碰壁,处处被排挤,还被记者爆出跟男人交往。
当家庭跟爱人的新闻出现在大众眼底,任意遭受别人的指点,当母亲用狰狞得仿佛杀父仇人的目光瞪他,要他尽快处理新闻。他低头了,知道抵抗下去会连累乔,会让母亲她备受周围人耻笑,像看待变态一样对弟妹们指指点点,於是主动找上卓戚砚,告诉自己无论卓戚砚做什麽都要忍住。
可再坚定的心在卓戚砚的手碰上他的身体,像贪婪的毒蛇滑进他的衣襟里……陡然无法忍受地挥开他,全身上下都散发着强烈的拒绝。
卓戚砚的声音如冬日里的寒风一般冷冽──我不喜欢强迫别人,要没准备好,我让司机送你回去。
坐上那辆黑色轿车时他浑身在发抖,无意想起母亲的脸,一瞬间想死的心都有了,为什麽他会那麽没用,连那种程度的事都无法忍受。当车子奔向柏油路,车速突然快了,即使系着安全带,容瑞天的身体还是被抛起,头重重地撞在玻璃上,他让司机慢一点,车速却更快了。
「刹车坏了──怎麽办──刹车坏了──」司机满脸是汗,双手颤抖地握着方向盘,一遍遍地试图让车子停下来,却怎麽也控不住车速。
剧烈的颠簸里,容瑞天的头又再次撞在车窗上,他痛得捂住额头,粘稠的鲜血顺着手指滑下,他头痛欲裂的想吐,抬头望着前面的路。
正是红灯,路中间停着许多轿车,黑色的别克却像发疯般冲过去,一声声尖锐的鸣笛撕破夜色:「砰!砰!砰」如同噩梦一般!咒骂声,呼喊声,伴着剧烈的撞击声充斥在空气里!
容瑞天弯下身体想避开,车子相撞的巨大冲击力还是将他甩出去,一次又一次,狠狠地将他往玻璃上砸,鲜血仿佛迸开一般流下来,全身的骨骼仿佛要裂开一般,发疯般的剧痛吞噬他的视线和意识。
在死亡的黑暗与疯狂的痛楚撕裂身体时,容瑞天勉强地睁开眼,用最後一丝力气抬起头,然而他看到的是迎面而来的重型卡车──还有卡车司机活见鬼般的恐怖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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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次见过卓戚砚,你就出了车祸。」席偌淮牢牢地抓住容瑞天的手,惊恐得像确认他的存在一般,一双眼睛里闪着愤怒的火焰:「所有的事都是卓戚砚安排的,他疯了吗?这样对你!」
容瑞天没有说话,那晚的车祸像蓄谋已久一般,尽管无数次想卓戚砚不会这麽做,又或者刹车真的坏了,但司机是卓戚砚安排的,很多事也跟他有关,卓戚砚用他的方法将他逼到绝路。这次卓戚砚回来找他,他的眼底没有过往的迷恋,在拒绝他的要求後,也没有过激行为,他自始至终温文儒雅,看起来只是可怜他,想补偿他所受的伤害。容瑞天抓住席偌淮的手,郑重的要求:「答应我、你要答应我,别去找卓戚砚。」
「可他来找你,以後要再有危险,我又怎麽能原谅自己。」席偌淮面容狰狞,胸口的巨兽仿佛要冲出胸膛,撕裂威胁他的猎手。
「我拒绝了他,他不会再来找我。」容瑞天低着头,声音坚定地说,「你跟他还有合作机会,要惹怒他,以後在公司会有许多麻烦。」
「不会有了。」席偌淮的眼睛像夜空里的星辰,明亮而又透彻,「我跟他的合约十月结束,跟他不会再有往来,不用担心我。」
容瑞天松了一口气,告诉席偌淮他的过去,不是要他为自己出头,他所担心的是卓戚砚会找席偌淮麻烦,让他在娱乐圈四处碰壁。
席偌淮摸着他脸上的伤痕,瞳孔在灯光的照射里发红,「还痛吗?」面前的男人那麽温柔脆弱,怎麽有人会那麽对他,让他承受那麽多痛。
「不痛了。」容瑞天的目光湿润又悲伤,他眨了眨漂亮的眼睛,浓密的睫毛看起来像柔软的黑色羽毛,「你要答应我──」
「我知道你在顾忌什麽,我不会冲动的去揍卓戚砚,或是嚷嚷的报复他。」席偌淮温柔地拥住容瑞天,喉咙里发出沙哑而低沈的声音,「你要记住──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给你带来无尽的痛苦。」
容瑞天的眸子湿漉漉的,仿佛蓝色海面上倒影出的星光,璀璨而夺目,他伸手揽住席偌淮的脖子,将他拉向自己。
席偌淮还没反应过来,饱满而湿软的嘴吻住他,熟悉而干净的气息汹涌地覆住他,一瞬间心跳加速,他抚住容瑞天的脸,深深地回吻他。
容瑞天回应席偌淮的吻,用又湿又软的舌头缠上他,那刀锋般的微凉嘴唇,稳稳地含住他颤抖而温软的双唇,仿佛在安抚暴躁中的野兽一样。
受到容瑞天主动又热情的鼓舞,席偌淮用力回吻他,仿佛要将他生吞活剥一般,宽阔的胸膛剧烈地起伏,俊美的面孔滚烫通红,看起来完全经不起他的撩拨,那双搂住他的手缓缓地摸索容瑞天的腰,轻摁使他呻吟出声的敏感地带,容瑞天发出细碎的呻吟。
席偌淮吻着他的脖子,声音腻得让人浑身发热,「瑞天、瑞天、我想要抱你。」难得他主动的又抱又亲,又怎能错失得来不易的机会。
容瑞天的神色有些尴尬。席偌淮摁住他的肩膀,将他压在柔软的沙发里。「我不会弄疼你的,不要那麽紧张。」
容瑞天挣扎了一下,还是放弃了抵抗,他很喜欢席偌淮,不讨厌跟他有亲密行为,只是想到要张开双腿接受他,就没办法淡定了。
「我很高兴你能主动吻我,这样压住你,也没下意识推开我。」席偌淮撩开他的衬衫,修长的手摸上他结实的胸膛。
「我没被人这样……」
「我知道。」席偌淮轻笑着吻容瑞天,一副很温柔的样子,手上的动作却很急切,还强硬地扯去他的衣物,直至他古铜色的身体呈现在眼前,然後扒开他紧闭的双腿,低下头,张嘴含住他胯间的隆起部位。
「唔……恩……」强烈的快感窜过容瑞天的身体,想要说话却发不出声音,只感觉湿热的口腔包裹住的脆弱部位迅速发热,并在唇舌的逗弄里浑身发软,呼吸急促,紧张地抓着沙发扶手。
席偌淮爱抚他腿间的欲望揉捏着他的臂部,间或间的用手触碰他的後穴,这麽情色的动作令容瑞天全身泛红,鼻息也软绵绵起来。「席偌淮……不要这样──唔……」
席偌淮爱恋地看着容瑞天深陷情欲的迷人模样,直至他在挑逗下释放出来,才迫不及待地分开他结实的大腿。借着他释放出的精液,滑入他紧致又狭窄的管道里,细心地扩张那强烈抵触他入侵的地方。
还是那麽紧……开拓半天那地方才勉强接受他的两根手指,席偌淮再次吻住容瑞天的唇,贪婪地舔过他口腔里的每一个地方,热情地缠住他的舌,重重地吸吮交缠,激情的吻翻搅出的晶莹银丝,从无法闭合的口腔中溢出。
「放开……唔……」容瑞天狼狈地挣扎起来,可方得到呼吸的机会,湿热的唇又压住他,近乎粗暴地吻住他,反复地吞噬他,似乎要将他所有的理智都吞噬干净,待他快要窒息了才放开他。
「瑞天、瑞天……」席偌淮轻舔着他的脖子,含住他胸前的淡色突起,用舌尖挑逗着细细地摩擦,而那深入他密穴的手指也逐渐增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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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得出容瑞天在这方面是直到不行的男人,初次抱他时,真是惨不忍睹,一直痛苦的喘息,到了後面持续的抽泣,显然在这样的性事里没有享受到快感,但为照顾自己隐忍着没有叫停,想起这些席偌淮就愈发怜爱他。
「唔……可以了……」容瑞天受不了地轻颤,指甲深深地陷进席偌淮滚动的肌肉里。
「这里不放松,是没办法接受我的。」
「没关系,可以进来的。」容瑞天黑发蓬松,发丝黏住的脸颊红红的。
「不行,我要让你感受到快感。」席偌淮邪魅地看他,一双蓝色的眸子里是浓浓的情欲,他轻舔着容瑞天胸膛上的泛红突起,进入他身体的三根手指没入他的身体,开始模仿性器的进出在狭窄的甬道里抽送,时不时地触摸他身体里的敏感点。
容瑞天不由夹紧他的手指,席偌淮抽出手指,脱去全部的衣物,将容瑞天抱在腿上,让他背跨在他腰上,然後舔舐着他线条优美的脖子。
「啊……恩……」容瑞天的鼻腔里发出轻微的甜腻呻吟,那声音听在席偌淮耳里充满了无限的诱惑。
「哼得真好听。」席偌淮的声音因勃发的情欲而沙哑,他摸着容瑞天光滑的大腿,粗硬的欲望暧昧地摩擦着润滑过的入口,弄得穴口湿黏黏起来,弄得容瑞天晕乎乎地倒在他怀里,才缓慢又坚定地进入他的身体,不容他有任何抗拒的贯穿进去,并在他火热的身体里膨胀起来,将狭窄的紧密甬道塞得满满的。
「呜!」容瑞天下意识抽身,席偌淮却掐住他的腰身,用力将他的身体往下压,导致他重重地坐在他的欲望上。
身体被异物入侵的饱胀感让容瑞天有种被撕裂的错觉,他开始挣扎起来:「恩……不、恩……」」
席偌淮没敢乱动,只是抱着容瑞天战粟的身体,目光滚烫又直接,眼底是庞大的占有欲,他吹气似地贴在容瑞天的耳边,轻舔着他的耳根,在他喘息着缩起肩膀又咬住他汗湿的颈子,在他脆弱的肌肤上留下青紫的痕迹……
容瑞天低低地喘息,他的双腿搭在席偌淮的腿上,淫靡地朝两边自然的分开,他们的身体没有缝隙地相连,结合得又紧又密。
席偌淮用肌肉结实的手臂环住容瑞天的腰,滚烫的气息喷在他的脖子上,那温度似乎要灼伤他的肌肤,他温柔地抚摸容瑞天,捏住他的下巴,轻含住他颤抖的唇,热情地吸吮住他的舌,感觉他的身体逐渐软化,便按耐不住地在狭窄又湿热的甬道里抽动起来。
「嗯嗯……」容瑞天的呻吟混乱起来,全身软得使不上劲,那炽热的巨柱在身体里进进出出,疼痛固然有,穴口也被撑得发胀,但每被顶到敏感的地方,那种酥麻的快感顺着他的脊背爬上来。「席偌淮……唔、唔……恩……」
席偌淮将头埋在容瑞天的颈侧,双手压住他的大腿,强壮的身体自身後贴着他的每寸肌肤,然後激烈地摆起腰。
「啊……嗯……嗯……」容瑞天的喉咙里溢出沙哑的呻吟,身体随着席偌淮的律动而上下起伏,古铜色的身体蒙起一层细密的汗水,在灯光的照耀下很是诱人。
席偌淮抚摸着容瑞天,胸膛里散发着剧烈的性欲跟霸气,他吸吮住他的左耳,红色的舌尖轻舔着,将敏感的耳坠含在嘴里,「喜欢这样吗?」
第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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