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节
柳花飞 作者:南风歌
正文 第33节
柳花飞 作者:南风歌
第33节
当天夜里,众将领就以凤老将军为首,齐齐地去面圣了。
元牧天看了一眼在书房里站了一地的将军们,放下手中书卷微笑著说道。
凤老将军见著自家皇帝不当一回事的模样,颇有些痛心疾首。
“皇上,今日是大军得胜之日,几十万将士城民都在看著,年将军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对皇上做出这等……这等不敬之事。此事不日必将传遍天下,皇上若不想想办法,恐怕此事将对皇上的英名有损啊。”
“凤老将军多虑了,你又怎知此事不会传成一段佳话呢。”元牧天微笑著摸了摸嘴角,又回味起下午时的情景。这样的年华,倒也别有一番风情。
“皇上──”几名将军还要劝,却被元牧天一挥手止住了。
“近日来连番征战,众位爱卿也该累了,都早点回去休息吧。凤老将军,朕此次麻烦您老随军出战,心里已经很过意不去了,若再将其他微不足道的小事拿来叨扰老将军的清净,朕就更加无法心安了。”
皇帝已经下了旨意,几名臣子有再多话也只能咽回肚里,纷纷告退了。
元牧天派了一名内侍下去扶著凤老将军回去休息。凤老将军一边往外走一边摇头:“臣老了,臣真是老了。先皇啊,臣也该来继续追随您了。”
几人都退出去之後,年华就从元牧天身後的帘子里走了出来,拍了拍胸口道:“好紧张好紧张。”
元牧天伸手将他拉了过来,让年华坐在自己腿上,笑道:“年华在几十万双眼睛的注视下亲朕都不紧张,这时候再紧张不是太晚了吗。”
“那个怎麽一样。”年华对了对手指,咕哝道:“那是一时冲动,这是要承担冲动的後果……那位凤老将军很老的样子,也算是你的长辈了吧。”
“冲动?”元牧天挑了挑眉,“朕是可以让你冲动了就随便亲的人吗。”
“那亲都亲了,现在怎麽办呢。”
“你说呢。”元牧天低笑著凑过去脸道。
“那就再亲一下!”年华一把捧住元牧天的脸,吻住那双还在笑著的嘴唇。
元牧天紧紧地搂住年华柔韧的腰,一手捏住年华的下巴夺回主动权。
“皇上,老臣还有事情要说……”一道声音突然在门外响起,还夹杂著内侍们焦急的阻拦声。
却在一瞬之间那些声音全部像被静音了一般,半道消失在空气中。
“你……你……”凤老将军站在门外,抖著手指向年华,“成何体统,成何体统!你好好的一个将军,居然妖媚惑主!真是──不知廉耻!”
年华正被元牧天吻得上气不接下气,脚都软了,此时才注意到自己这副模样有多麽“不成体统”。他坐在元牧天的大腿上搂著元牧天的脖子任他亲,这搁在两人独处时是情趣,被外人看到就太不好了,何况是被长辈看到。
年华慌忙从皇帝身上蹦了下来。凤老将军也曾指导过他,他向来严厉的态度让年华一直有一种面对学校老师的惶然。如今一看连内侍都拦不住他,老人怒气汹汹地走了进来,年华很没骨气地躲到元牧天身後。
“皇上──”凤老将军满面悲愤,长长地唤了一声。
元牧天安抚地拍了拍年华的手,低声让他先离开,又朝凤老将军笑了笑,一抬手向站在门外的侍从吩咐道:“还不快给凤老看座。”
年华听话地离开,一路走到走廊的转角处,才停下来靠著墙长吁了一口气。
元牧天啊元牧天,现在就是你发挥你攻的作用的时候了!
同性爱这种事情,不论在古代还是现代都是那麽困难啊,尤其是他还想和一个皇帝认真地谈恋爱──
年华还没来得及想更多,一道细细的亮光突然从墙外飞了进来,落在草丛中。
“什麽人?!”年华警觉地叫了一声,一边跳出走廊,到草地里把那飞进来的东西捡了起来。
借著明亮的月光看清楚手中东西的一瞬间,年华只觉得脑袋像被人捶了一拳一般,翁地一下完全乱了套。
他瞪大了双眼看著掌心里的东西,像白日见鬼一般不敢相信。
半晌之後他才想起来追出去看看到底是什麽人乱扔东西进来,只是墙外处处是热闹的人群,哪里还能找得见那可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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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写到甜蜜戏码就文思如尿崩,注定当不了後妈啊~
121 穿越这回事
121
年华坐在房顶,手指轻抚著掌心里的东西,曾经熟悉无比的形状和触感是他以为这一辈子再也触摸不到的。
那是一块机械表,表盘在阳光照射之下反射出明亮的光,秒针还在尽职尽责地滴滴答答地走著。那无机质的机械声响听在耳中,年华只觉得心底和眼眶都泛起了苦涩的酸意。
这块表是他父母送给他的大学礼物。
好像有一股埋藏在心底深处的思念此时再也抑制不住,借由这科学时代美妙产物的引发,一瞬间冲破了一切阻拦,将整颗心都充塞得满满当当。
这麽多年来他从未认真地抽出一分锺时间好好回想过去。时空宇宙的鸿沟是他根本想不出任何方法去跨越的,所以他不能去想,不敢去想,害怕被那种无能为力的绝望控制。
此刻这洪水一般的思念令年华感到胸口闷闷的疼痛,他也从未像此刻这般,觉得那个时代被轻微污染了的空气是如此地令人想念。
年华用手指敲了敲表盘,此刻那美妙的时针和分针显示出十一点二十五分的时间。好在这东西不是用电的,不然就算爱迪生法拉第他们在这里大概也没有办法让它继续走动起来。
只是即便如此,也必须有人经常给它上发条才成。看看头上的太阳,这时间应该也是准的。
虽然这个时代也不乏能工巧将,但是年华可不认为上发条和校准时间会是这个时代的人做的。
“在想什麽呢?怎麽一个人在屋顶发呆?”身後突然传来元牧天的声音,“你手里拿的是什麽。”
“是我刚来的时候身上带的东西。”年华无意隐瞒,如实相告,“我是因为遇到事故才失去记忆,流落在清香院的。这是我以前的东西。”
元牧天坐在他身边,从他手中将表拿到眼前细细看了看:“此物作工颇为精致,绝不是平常百姓家会有的东西,难道年华以前就出身不凡,那朕倒是怠慢你了。”元牧天的声音含著笑意,带著几分揶揄。
年华这个时候没有心思附和他的玩笑话,只是勉强地笑了笑。
元牧天饶有兴趣地将表举起来对著太阳,眯著眼睛看了片刻,又道:“这难道是计量时间的机关?居然如此机智巧妙,制作此物的工匠定是不世之材啊!”元牧天的话里含著少有的赞叹。
年华有些惊讶地张大嘴巴,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皇上,你又没见过这玩意,光是看一眼就知道这东西的用途,您才是不世之材啊亲!”
“话不可说满,年华怎知朕没有见过。”元牧天不屑地嗤了一声。
此刻年华的心里涌现出些无耻的优越感,这种优越感在面对元牧天的时候可不会多见,他臭屁地摆了摆手:“真不是我小瞧你,你肯定没见过啦。”
元牧天也不和他纠缠於此,将表还了回去,又问道:“既然是你以前的东西,怎麽从未见你拿出来过。”
年华一听就垮下脸来,唉声叹气地将昨晚发生的事情向元牧天讲了一遍。
“我以前随身的东西都被清香院的院主云枚收走了,如果他没有扔掉的话,应该还在他那里才对。”年华摆弄著手中的机械表,“我有点担心,云枚会不会出了什麽事。皇上,你准备什麽时候搬师回京?我想回清香院看看。”
“你一个人回去那种地方?!”元牧天的脸色有点阴沈下来,“朕不许。”
“为什麽?!”年华不服气地道,“我就是去看看旧时朋友好不好而已。这东西莫名其妙地扔到我面前,云枚肯定是出了什麽事情。”
“就是因为有人刻意将此物扔到你面前,其中才必有阴谋。你若回去岂不是正中圈套。朕教了你这麽久,你怎麽还是如此冲动。”元牧天恨铁不成钢地摇了摇头。
“你又小瞧我,我才不是一时冲动。”
“那你有什麽非要以身涉险的原因,说出来,朕洗耳恭听。”
年华张了张口,却不知如何解释。他当然知道事有蹊跷,但是他要怎麽向元牧天解释情楚,这个表现在还在动时间还是准的,那其中肯定有和他一个时代的人参与。他如果没有抓住这个机会把事情弄清楚,肯定会後悔一辈子。
“因为这个手表只有我家乡的人才会摆弄,它现在还在动,说明有我家乡的人也来了。那个人又知道这个表是我的,说不定我认识他。我必须要找到他!”
“为何你必须要找到他?!”元牧天皱著眉头狐疑地追问道,“如果是因为思念家乡,你大可以回家乡去看看,找到这个居心叵测之人对你有那麽重要麽?年华,你是不是有事瞒著朕。”
年华一下子沈默下来。是啊,自己如此急切地想找到那个人,到底是为了什麽呢?是为了离开这个时代,回到自己的世界去吗?
他抬头看向面前的元牧天,那张俊挺的脸此刻正带些不满的表情看著他。
这个令他一见锺情的英俊帝王,除了此时此地,哪个时空都不会再有了。他……不舍得离开。
“没有啦,就是关於我家乡的一些事,我家那边讲起来是很传奇的,等我哪天整理一下讲给你听。”年华笑道。关於穿越这件事,以前是没有必要说,现在却不知该如何说。恐怕不管他怎麽说,穿越几千年,甚至可能是穿到了另一个宇宙这种事,讲给谁听谁都不会信的吧。反正在他穿越之前如果有个相识几年的朋友这样跟他说,那他就只有一句话,谁信谁二,谁二谁信。
“那个……还有清香院那边,皇上,我真的非常担心云枚的安全……”
元牧天看到年华故意瞪圆了双眼作出一副水汪汪的模样,凑近他的脸,用渴求无比的眼神看著他。
如果大萧皇帝知道有一只靴子猫就是这麽卖萌的并且这个表情曾经风靡众多少男少女,他就不会被蒙蔽他理智冷静的双眼。可惜他不知道,所以他觉得这个表情真是我见尤怜,令人不忍心拒绝。
元牧天只能摇了摇头道:“好吧,朕答应你,朕会派人去打探情况。这比你自己去要快得多,你就安心呆在朕的身边吧。”
“皇上万岁!”年华举起手臂欢呼一声。
122 万流国
122摄政王
万流国,京城,皇宫。
金壁辉煌也难掩岁月沧桑,惟有空气中处处流趟的庄严肃穆依旧。这是一个从建立至今已经延续了六百多年的国家,深宫内院的红墙绿瓦都已经历尽风雨,斑驳褪色,这诺大的皇宫却并不显得残破,反而更像严肃的老者,充满睿智的威严。
六百年的盛世兴衰,万流国内的种种积贫积弱早已渐渐显露出来。上一任国君号仁帝,虽然算得上一位仁君,却生性懦弱。朝臣欺他心善,就敢明目张胆地欺上瞒下祸乱朝纲。等到仁帝发觉事情严重之时,整个朝廷已经完全陷入混乱。朝中大权被内阁私揽,没有他们的批准,皇帝的圣旨都无法传达下去。
仁帝深感惶恐,害怕万流几百年的基业毁在自己手中,为此日夜忧虑,办法想不出来,却使得自己的身体每况愈下。後来又有萧国雄起。萧国皇帝元牧天骁勇善战,从十四岁起便亲自带兵四处征战,十几年间便将萧国从一个无名小国壮大成可与万流匹敌的泱泱强国。这更令仁帝感到惶恐,因此对於萧国派遣使者来到万流,提出两国交好的约定,仁帝虽然明知其中用心不善,却也只能应了,还派了使节回礼。没想到自己派去的使臣却被萧国皇帝的一名小小的男宠打了一顿,还是在光天化日之下,在萧国皇帝和众臣的眼皮子底下。
虽然萧国皇帝最後将那男宠赶出宫去充了军,仁帝却仍旧深感受辱。想他万流几百年来都是这片大陆之上最强大的国家,曾受四方来朝,无不俯首称臣,如今却被一个小小的萧国如此羞辱。仁帝恨怒交加,又大病了一场。这一次却伤了根底,只能靠著名贵药材吊著一口气,苟延残喘了。
仁帝一生沈迷诗画,对女人没有太大的兴趣,因此子嗣不旺,只有五个女儿,一个儿子名叫韩瑾。这个儿子也是老来得子,仁帝将一切希望都寄托在了他的身上,对韩瑾的培养倒是不遗余力。
这其中最成功却也最危险的一个举动,就是他请来了天下闻名的名士方君浩来作太子太傅。
方君浩号称天下第一聪明之人,却也是天下第一不循规矩之人。他出身名门,生活浪荡,风流成性。自己在万流与云国的边界之处建起万花谷,拥有仆从数万。他像皇帝一样坐拥後宫三千,网罗天下美人充塞後宫,甚至强抢良家女子。万花谷中数万仆从大多是以武犯禁的江湖人士,这简直就是拥兵自重,无法无天。万流和云国却都碍於他的权势,只能装作不知,不管不问。
太子韩谨因为一次微服出巡偶遇方君浩,行将就木的仁帝突然便萌生了比他这一辈子的所有决定都要大胆的想法,拉拢方君浩,让他辅佐年幼无依的太子。
如果他愿意全心全力辅佐太子,那太子即位之後就不会在这个混乱不堪的朝廷之中孤立无援。如果他生了异心──那依他目中无人的自大性格,也必然要将朝廷之中的那帮乌合之众全部整治,到时候太子就只需对付他一个敌人。
仁帝怀著忐忑的心情将方君浩招进了宫中,放在了十二岁的太子身边,期望几年的亲密相处,能够让他对太子报以真心。
太子十五岁的那一年,仁帝驾崩,新皇登基,号兴帝,帝师方君浩理所当然地成为了万流国几百年以来的第一位摄政王。
“太後驾到!”一声长呼划破万流皇宫的肃穆沈寂。
刚满十七岁的皇帝韩谨扔下手中的笔,跑到门边,扶住刚刚进门的宫装妇人,一边关切道:“母後,现在入秋了,天也冷了,母後想见儿臣只管传唤儿臣就是,何必大老远地亲自前来。”
太後今年只有三十六岁,保养得当的脸庞秀美端庄,一身太後的服饰宫装平添了几分威严。
太後笑道:“皇帝如此体贴懂事,哀家深感欣慰。哀家看皇帝从下朝之後就把自己关在这御书房里,连午膳也是让人送进来的,哀家怕你累著自己。”
韩谨扶著太後走到铺了厚毡的矮榻前坐下,太後挥手遣退随侍的宫女太监。韩谨见太後面色严肃,自然知道她是有话要同自己说,便让自己的心腹太监在门外守著。
“谨儿,这几日摄政王可曾来见过你。”太後微微皱起眉头道。
韩谨咬了咬唇回道:“没有,除了上一次他来禀报我,要去寻找什麽故人。直到现在他都没再出现过。儿臣派去监视的人也没有消息传来,儿臣怕……”
太後低叹了一声:“哀家早就和先皇说过,此人野心太大,不可放在谨儿身边,先皇却一意孤行。如今留下这麽一个祸患,朝野之大,众臣都慑於他的淫威,根本没有几个人向著我们孤儿寡母。谨儿,真是苦了你了。”
韩谨摇了摇头,任太後的手爱怜地抚在自己脸上:“儿臣不苦。儿臣要好好地守著列祖列宗传下来的万里江山,岂能让一个无耻之徒来祸害它。”
“哀家担心的就是这个。皇帝你气焰太盛,不知隐藏。以前还好,摄政王明目张胆地揽权自重,你二人都在明处。以吾儿真命天子的身分和推行仁政之举,自然比他更得民心,他充其量只是一个名不正言不顺的摄政王。如今他却像突然转了性子,所有的乖戾狂妄都收敛了,反而让人捉磨不透。如今他在民间的声望日重,哀家实在是担心啊──”
太後在担心,身为皇帝的韩谨岂会没有顾虑。韩谨嘴角抿出一道细纹,不知想到了什麽,连眼神也变得暗沈下来。他微微皱起眉头,像是劝解太後,又像在对自己说道:“母後不用担心。不管他有什麽企图,儿臣都不会让他如意的。儿臣才是万流国真正的惟一的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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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我觉得大家都该猜得差不多了= =还有大家有没有觉得方君浩这丫特眼熟
第123章 老朋友
123
秋天到了,天下渐渐转冷,元牧天安排好琴池的大小事情,便拔军回朝了。
派去探查清香院的人很快就有了回音。年华才知道那清香院并不是普通的妓馆,云枚也不是一般的老鸨。他本是云国人,出身书香门第,来到萧国境内经营这妓馆只是为了收集情报之用。
馆里的很多人,包括他自己,都不过是遮人耳目的棋子而已。
年华知道之後,心中五味陈杂。他来到这个世界是云枚第一个收留了他,给他一个安身之地。虽然他对那烟花之地是没有什麽好感,但他却是把云枚当作家人一般看待的。如今却告诉他一切都只是一场骗局,云枚连一丝真相也没有向他透露过。
那云枚究竟拿他当什麽人呢?也是随手可丢的棋子麽?!
“年华不要想太多,至少他给你寻了一个好去处。他心里定是在乎你的。”两人坐在轻轻摇晃的马车里,元牧天拉过年华的手亲了亲,把人揽过来抱在怀里安抚道。
年华点了点头,却仍旧沈默著一语不发,满腹心事。
他已经不只一次被欺骗了,这个世界每一个人都很复杂的样子。先是云枚,再是元牧天,还有後来的凌青和君明芳,甚至连程子涵也和君明芳达成协议,但是他却一无所知。
就连现在对他温柔似水的元牧天,他也总有看不透的时候。帝王的笑意仿佛很浅又似乎很深,他为那双深如古潭的眼睛沈醉不已,却也会偶尔心悸。
那双眼睛太黑太深遂,他看不懂。
在这里生活这麽多年,年华却觉得这个世界越来越陌生,越来越寒冷。
果然是冬天到了啊……
元牧天一手轻抚著怀中年华的长发,一手拿起一张纸来看,眯了眯眼睛道:“清香院已经不在了,这倒有些蹊跷。”
“什麽?”年华闻言一惊,一把抢过纸来细看,里面只写道清香院早在几个月前就解散了,馆主云枚不知去向。
“我就说出事了吧,云枚他一个人无依无靠的,他能去哪儿?”年华急道。
元牧天挑起眉头笑了笑道:“刚才还气他骗你呢,现在怎麽又担心上了?你放心吧,云枚本身就是云国望族之人,他不会无处可去的。倒是那些什麽都不会的美人们,离开清香院却是要受苦了。”
年华翻了个白眼,一个肘子向後捣去,听到元牧天疼得闷哼了一声,才稍微解气了些。
“你少担心些有的没的,那些个个都是大男人,去码头扛麻袋也能赚够生活费。”年华气鼓鼓地说道,“这世上哪有那麽多弯的,说不定人家从此跳出了火坑,能娶个贤惠的妻子,生孩子过日子呢。说来说去那什麽清香院还不是你们这些达官显贵,为了自己的权利私欲搞出来的荒唐东西,损人利已,你们这些掌权者真是讨厌极了,讨厌极了!”
元牧天揉著胸口,摇头无奈道:“又不是朕开的妓馆,你跟朕发什麽脾气。”
“谁知道你在云国万流国什麽什麽国的地方有没有见不得人的产业呢,你不说我又不能知道。”年华托著下巴扭头看向窗外,一脸“你说没有我也不相信”的无赖模样,把皇帝气得连连叹气。
“朕才不需私下里做那些偷鸡摸狗之事。”
“随你怎麽说。”
“你!好、好,你心情不好,朕不跟你争论这些无谓锁事。”
身後好半晌没了声音,年华转头看向元牧天,看到他正闭著眼睛靠在车厢壁上闭目养神。他被自己气得说不出话的样子反而比他总是胸有成竹的淡定或者高高在上的威吓要有人性得多,这个时候元牧天像他的恋人多过像一国之君。
年华一头扎进元牧天怀里。元牧天促不及防之下被他扑倒在车厢里,两手扶住直往他怀里钻的年华。
“年华,你又是要做什麽。”元牧天搂住他无奈地笑道。
“你是攻唉,问我做甚!”年华闷闷的声音从他胸口传到耳中。
元牧天多听几次也就听明白了年华口中偶尔蹦出来的那几个莫名其妙的词语。此时他会心一笑,一翻身将年华压在身下──
马车後跟随的几个将军沈默无语地看著前方那高大的马车。里面传出的声音已经低微到听不清了,在他们听来却认定了是淫声秽语,脸色个顶个的难看。本该是他们同僚的年将军却在众目睽睽之下跟皇上上了同一辆马车,真是不知廉耻!
“启禀主上,那年华年将军已经跟随元牧天的大军回萧国都城了。”轻烟缭绕的大厅中,一名劲装男子半跪在地下恭敬地汇报。
一只大手随意地拨弄著面前桌面上的几件物品──洗干净的牛仔裤t恤衫,一只运动鞋,一支关机多年的手机。
一双凌厉眼眸映在那手机光洁的屏幕上,那双眼微微眯了眯,一道带著低沈磁性的男声说道:“我知道了。还有那云枚如何了?”
“属下已将他妥善押解回京,藏在了府里。”
“没有被别人发现吧。”
“属下一直很小心,应该无人发现。”
捏著手机的手将那死气沈沈的一团金属放回桌上,一面道:“你们做得很好。辛苦各位了,你先下去吧。”
跪在下面的人躬身告退。那只手把桌上的东西挨个地摸了一遍,又拿起手机,手指按上开机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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俺是勤奋的小南,求票~求花~求留言~,扭动
124 瑞王
109
在自己的将军府建成之前,年华现在仍旧暂住在侍卫营。因为地位不同了,营内同僚们现在也不像从前那般爱拿年华的黑历史开玩笑了,见了面反倒要恭敬地唤一声年大人,这让年华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度满足。
对这些把战功看得比天高的武将们来说,嫉妒都是多余,谁让在千军万马之中屡战告捷的不是他们呢,更别说三百步之外以一枝普通羽箭取贼王首极的本事了。
在这种单纯尚武的完全没有办公室政治的机构里,年华难得感到了如鱼得水的从容。
“公子,我让小厨房给您作了银耳雪梨瘦肉汤。冬天快到了,公子应该要好好滋补美容一下。”小李子从外面一溜烟地跑进来,手里还拎著一把汤勺,喜滋滋地道。
年华拿手里的花生壳丢他:“什麽公子,要叫大人。大人我现在是将军,滋补尚可,美容什麽的还是算了吧。”
云枝端著汤从门外进来,一面笑道:“大人此言差矣。士为知已者死,士也可为悦已者容。两样都是为了皇上,大人为了保护皇上天天勤加习武,这後一样怎能就随随便便算了呢。”
年华眼看著云枝长著和林立同样的脸,却说著金枝玉孽般的台词,无论多久都觉得无法适应。
“好啦,文绉绉的话我说不过你。大家过来一起喝,你们也来美美容。到时候你们是要娶要嫁,都有本钱嘛!”
小李子作了个鬼脸,云枝面上却微微一红,顺著年华的牵引坐在桌旁。
“年大人倒是好兴致,屋里居然藏著两个美人陪侍呢。”一道不怀好意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年华抬头看去,就看到元启臭著一张脸走了进来。
“是你啊。我跟你哥熟,跟你好像不太熟吧。无事不登三宝殿,你来干什麽。”年华自顾自地倒了一碗汤,抿了一口。
云枝和小李子慌忙起身给元启行礼,斟茶倒水一阵忙活。年华老神在在地看著他,完全没有起身拜一下的意思,等他开口。
元启脸色不善地坐下来:“我问你,程子涵到底在干什麽,他为什麽不回来!”
年华挑眉道:“什麽‘回’来啊,济城才是他的家啊。他现在就在家里,没有什麽事的话干嘛要来京城,还要看某些人的臭脸色。”
元启被年华的态度激得火大,冷哼一声道:“年大人,本王是看在皇兄的面子上才对你如此客气,光是你一个小小的副将却见本王不跪就可以是死罪一条。你再胆敢如此嚣张不识时务,莫怪本王无情。”
“喂,你恐吓我啊。”年华也一拍桌子道,“好啊,你无情给我看看啊。你敢对我怎麽样,你看你哥怎麽治你。”
“你!”元启没想到年华就这麽光明正大地拿皇帝当挡箭牌,以前他身为男宠时还不见他如此,如今作了堂堂将军,居然就毫不避忌与皇帝的关系了,当真是──“真是厚颜无耻!”
“瑞王大人,你要是在皇上那儿受了什麽气专门跑我这儿撒气来了,别怪我拿扫帚把你扫出去啊。”年华往椅背上一靠,拍了拍扶手道:“你要是有事来求我呢,就拿出点求人办事的态度来。”
元启自然记得他今天的首要目的,也不作无谓的意气之争,只从鼻中重重地吐出一口气,道:“济城如今残破不堪,又有专门官员负责重建,程子涵在那里根本派不上什麽用处。你跟他交情好,你修书一封,让他回京。”
年华撇了元启一眼,哧道:“瑞王殿下,你其实根本是担心子涵吧。你也真行,明明就是一片好心,却做得处处令人生厌,也真是一朵奇葩了。”
“本王不是请求你,本王是命令你!”元启怒道:“再说程子涵是你的朋友,你就忍心让他在那既穷又破的城里受苦?!”
年华微一愣怔,却轻叹一声,把玩著手指尖道:“我不忍心又怎样,我又没有立场逼迫他回来。我可以再跑过去,可是那样的话元牧天肯定会伤心,我置他於何处?!我对子涵又没有那种意思,却还要对他那麽好,让他沈迷无法自拔,对他又算什麽呢。”
元启没想到年华突然说出这种话来,像是对推心置腹的友人才能说的话──
年华又抬眼看他道:“我告诉你是想说,子涵对我估计也没有什麽,他太缺乏安全感了,所以才会抓著我这根救命稻草不放。你既然关心他,干嘛遮遮掩掩不让他知道,面对他还要搞‘我要你赎罪’那一套,太别扭了可不好。”
“你胡说些什麽!”元启脸色不悦地道。
“我就胡说那些喽。反正子涵想留在哪里,我是不会强迫他的。他现在没有生命危险,我也不会再跑过去寸步不离地陪著他了,对你哥不公平,对子涵也不公平。”年华摇了摇手指。如今元牧天才是他的爱人,不让元牧天对他失望伤心是他的义务。
话已至此,元启也不再纠缠。他站起身来向外走去,年华终於离开他的椅子,遥遥地一拱手道:“恭送瑞王殿下啦。”
瑞王一脚踏出门槛,却突然停住,片刻後道:“年华,你要对皇兄公平,他却不一定对你公平,你好自为之。”
说完不等年华再开口,元启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什麽啊……”年华嘀咕著,小李子跑过来继续给他盛汤,年华坐下来拿起调羹:“真是不可爱的人,自己不幸福就诅咒别人也不幸福,哼哼,我才不上当。”
第二天下朝时,年华就听到了瑞王私自离开京城的消息。
元牧天把元启给他的信一把摔在桌上,气恼道:“朕这个亲弟弟,真是越来越大胆了。那程子涵到底是有什麽魔力,让你们一个两个都把心系在他身上。”
年华身为二品带刀侍卫,已经代替了凌青的位置成为皇帝的贴身保镖。此时御书房里只剩他二人独处,他也不用再谨守那些君臣之礼。
“干嘛又扯上我啊。我把心系在子涵身上因为他的我最好的朋友啊,每一个朋友我都会把心系在他身上。”年华跳上桌面上坐著,拿了个糕点塞到嘴里,“皇上就别乱吃飞醋了。”
元牧天冷哼了两声:“朕倒不知道年华有那麽多心分别别人。”
“可只有你是特别的啊,元牧天,我不但把心系在你身上,我还把身体系在你身上。”年华揽住元牧天的肩膀,心下哀叹,为什麽他觉得自己说的甜言蜜语比这个皇帝攻说得多多了,“这个可是只此一家,别无分号。”
元牧天听了挑唇一笑,拿起一块糕点衔在嘴边,对著年华的粉嫩双唇就咬了下去。
“这是办公场所,我没有要做这个啊……唔……”
125 又逢後宫
110又逢後宫
就在年华以为自己的事业和爱情都正在顺风顺水的时候──除了那偶尔困扰他的来历莫名的手表──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却找上了他。
对於手表的那一部分,年华这种从不伤春悲秋自找苦吃的性格很难真正把它当成一回事。不管它的突然出现有多麽奇怪,年华相信万事自有其道理。如果现在他想不通,那就等到它自己显现出来。
如今他的“21世纪夥伴”还没有出现,却有另外一件令他措手不及的事情摆在了眼前。
“微臣参见太後娘娘,娘娘千岁金安。”年华的按著脑海中记得的那点宫中礼仪,手忙脚乱地跪拜下去。
以前他是後宫男宠,现在他好歹算是朝廷官员,不知道见太後的礼仪一样不一样?年华心里很没底气地想著。
“平身吧。”一道淡然却饱含上位者的庄严的声音从帘子後面传出来。
“年大人不用如此拘谨,哀家找年大人前来,想必年大人已经知晓其中缘由。”太後继续不紧不慢地说道。
年华垂首站在一边,因为有点紧张而微微咬起了下唇。听到太後如此说,他也只能点了点头。
他不怕元牧天的皇帝威严不代表他不怕元牧天他妈,这简直就是完全没有准备就让他出柜见家长了,这种紧张和皇权无关。
要说权利,元牧天对他的国家拥有完全的掌控力。他是开创者,建设者,不受任何人掣肘的统治者,他是萧国的始皇帝。他选择成为一个仁义明君,所以他顾虑忠臣良将,但是类似於被朝廷集体逼婚或都被太後掌控婚姻这种事,绝对不可能发生在元牧天身上。
话是如此说,道理年华都知道,但就是架不住──丑媳妇见公婆的紧张啊!!!而且这一次他是被骗过来的,他以为是元牧天找他所以他一点准备都没有就跑过来了。
没有洗头发──没自信!没有换新衣服──没自信!没有准备应对家长的演讲稿──没自信啊!!
太後在帘子後面看著年华英气勃勃的身影,微微有些意外。她听那些老臣说起有个将军是“魅惑圣上”的蓝颜祸水时,本以为会是更加妖娆的男人,却没想到会是如此──正常的青年人,虽然长相俊美,却绝不是阴柔似女子的模样。
“哀家也不与你绕圈子了。年大人,哀家听闻皇帝对你颇为著迷,甚至为你御驾亲征,回朝之後又破格提拔你,只为能将你带在身边。哀家甚至听说他将怀有皇家血脉的游贵妃打入冷宫也是受你挑唆。皇帝他以前从来不会如此,哀家觉得你已经干扰了皇帝的明智决断。年大人,你已受尽皇帝宠爱,哀家向来也不管皇帝宠幸谁冷落准,但你要懂得适可而止。”太後继续淡然地说道,起伏不大的音调却让年华深刻地感受到了其中的敌意,他觉得太後下一句让人赐自己一杯毒酒三尺白绫也是有极大可能的。
既然来者不善,年华也不是能隐忍的人,他深吸一口气道:“太後,我听不明白,您觉得我该如何适可而止?”
“大胆!竟敢对太後如此不敬!”太後身边的太监尖声道,“来人,先掌他的嘴,教教这不懂尊卑的下贱东西该怎麽遵守宫廷礼仪!”
“不必了。”太後冷淡的声音紧随其後,那太监急忙应了一声:“是。”
年华朝那两个企图向自己走来的高大太监狠瞪了一眼。他们真敢过来掌自己的嘴,他就敢让他们明白明白什麽叫做炮灰命!
年华心中有气,也不再那麽客气,向那隐藏在帘子後面看不清身影的太後继续道:“太後,我不知道向你告密的那些人只挑自己想说的却不把全部事实告诉你是什麽意思。皇上是为了萧国的百姓亲自带兵攻打反贼,不是为我。我承认我也是原因之一,那又如何?!皇上只是喜欢我,他知道自己在做什麽,这无损皇上的英明。他也没有破格提拔我,皇上论功行赏,我只是得到我应得的,如果就因为我是皇上喜欢的人就抹杀我的功劳,才是不公平。”
“你──”年华一口一个“皇上喜欢他”让太後感到愤怒,她没想到此人竟是如此厚颜无耻。太後保养良好的手猛地捏紧,忍无可忍地出声道。
“游贵妃的下场更是她咎由自取,怀孕不是她可以屡次做些恶毒之事的理由,还回回都想取人性命。皇上看在她怀胎十月的份上没有责罚她已经是仁慈了。”
“够了,年大人,你说完了麽?!”太後冷冷地道。
“我只是告诉太後事实而已。最大的事实就是我根本没有魅惑皇上,是你儿子先招惹我的。他追求我,想尽办法讨我欢心,让我愿意接受他。现在我接受他了,就这麽简单。所以我不明白太後要我如何适可而止。”
“够了!够了,真是厚颜无耻之徒!”太後一拍桌子怒道,“你以为你是什麽稀罕东西!皇帝向来宠幸过的人都会安排入宫享尽荣宠,你连个正当名分都没有,你以为你能得意多久!福清,此人胆敢顶撞哀家,拉下去重打五十杖!”
那叫福清的太监应了一声,就朝外面等候著的行刑太监下了命令。
年华不相信太後每次找人说话的时候都会让行私刑的人在外面随时侯命。这架式一看就是要针对他的,大概没错也要挑他三分出来,可笑他一开始还当成是21世纪的家长审查大会。
年华对这不分青红皂白的後宫作派虽然心中气愤,五十杖的重刑对於一个普通人也基本是非死即残的下场了,但他还是尽量压下心中火气,没有反抗。
杖打不比掌嘴,他的自尊心还能够忍受。
反正他有内力护体,顶多吃点皮肉之苦。太後是元牧天的家长,他如果公然违抗,不是让元牧天以後难做麽。
重重的木仗打在身上,一点也不含糊,行刑的两个人根本就是下了狠手,往死里打的打法。
就算年华运著一股内力抵抗,那疼痛却是实实在在受著的,尖锐的痛感撕扯著每一根敏感的神经。年华向来不能忍疼,这时要不是撑著一口气,早就哭叫出来了。
元牧天,我让这些人随便打都是为了你。年华咬紧牙关,被疼痛逼出的泪水和著额上的冷汗一滴一滴地往下掉。
呜──好疼……
正在御书房批阅奏折的元牧天被一粒爆开的灯花惊了一下,抬头问侍立一旁的贴身太监:“刘成,什麽时辰了?”
“皇上,已是亥时了。”刘成恭身打开灯罩,挑了挑灯芯,“皇上,夜已深了,皇上该就寝了。”
元牧天下手折子,略有些疲累地揉著眉心点了点头。
“皇上今日还要传召年大人侍寝麽?”刘成又低首问道。
元牧天顿了一下,而後摇了摇头,站起来伸展了一下身体:“不用了,朕今日没有心情。”
126 难以捉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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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杖打完,年华也有点神智模糊了。太後原本在气头上本想杖毙了事,料想她的儿子也不至於因为一个男人跟她这个亲娘翻脸。只是平静下来之後却又觉得为了这种事和皇帝闹不和实在不值得。
福清看著行刑太监打完便回来禀报,太後轻叹著挥了挥手,让他把年华送出去。
“福清,你顺便去请皇帝过来一趟,就说哀家身体不适。”太後叫住正要出门的福清,想了想又道。
小李子和云枝像往常一样留著晚饭等年华回来一起吃,没想到这一次年华却是一副气息奄奄的模样被人抬了回来。
小李子在宫里服侍多年,自然认得那个带头的老太监是太後娘娘身边侍候的,当下便明白过来年华是被太後为难了。
只是那太後多年不管後宫之事,一心礼佛,这一次怎麽会管起年华的事来,还把年华打成这麽重的伤。
营里一个二品侍卫被人横著抬进来,自然惊动了侍卫营的人。身著便装的凌青听到消息便赶了过来,一看到年华的惨模样,一双英挺眉头顿时皱得紧紧的。
“凌统领,杂家没打一声招呼就来打扰,自知失礼。只是这是太後娘娘的吩咐,还请凌统领担待些。”福清面上挂起一抹笑向凌青说道。
凌青握了握拳,开口道:“不知我营里的人怎麽得罪了太後娘娘,竟要受这般刑罚。”
福清面上笑意不变,从鼻中轻哼了一声道:“我们都心知肚明,凌统领又何必明知故问呢。”
说著便一甩衣袖,带著宫人施施然地走了。
凌青面色不悦地瞪著那嚣张的背影,将心底升起的火气忍了下去,转身蹲在年华身边,担忧道:“年华,你怎麽样?”
“疼─”年华开口低声道,紧皱的眉下两只眼睛被泪水浸得发红,面色苍白,气若游丝的模样把小李子和云枝吓得有些失魂落魄。
凌青一把推开拉著年华的手无措掉眼泪的小李子,把年华抱了起来,瞪著云枝道:“还愣著干什麽?!快去准备一床软被,清水,伤药!快点去!”
云枝回过神来,和小李子一起手忙脚乱地跑去准备。
凌青又向身後的一名侍卫道:“你去龙行殿找一下刘公公,就说年大人身受重伤,请他向皇上禀报一声。”又吩咐了另一人去找御医来。
两名侍卫点头应了一声,便运起轻功疾行而去。
“疼……”年华的後背和股间全被打得皮开肉绽,这时只觉得全身都火辣辣的疼著,好像被烈火烧灼一般难受。
凌青看他神志不清只会喊疼的样子,原本心里笃定年华内力高强不会伤到根骨,此时也有些动摇了,生怕太後在他身上用了其他什麽刁钻手段。
“忍著些,年华,我给你治伤,你会没事的。”凌青咬紧了牙关抱著年华往里走去,一边轻声安慰著。
“凌青?”年华睁开眼睛看向他,“皇上呢?”
“我派人告诉皇上了,皇上马上就到了。”凌青继续安抚道。
年华点了点头,又看清楚了凌青面上对他的担忧,心里一阵暖意夹杂感动。
“我没事的,你不用担心我,就是打得太疼了……”年华喃喃道。
两人说话音凌青已经把年华抱进了房里,放在云枝铺得厚厚的大床上,让他面朝下趴著。
凌青挑开年华後背被鲜血浸染的衣裳,那破烂成条的衣裳早就和血肉粘作一体,稍一扯动就听到年华低低的抽气声。
凌青咬紧牙关道:“年华,你忍著点,我帮你治伤。”
“为什麽你要给我治伤啊,统领大人。”年华微微动了动就疼得直掉眼泪,他用手在脸上抹了一把,继续道:“不是请御医了吗?”
凌青沈默了片刻,开口解释道:“你的伤是太後打成这样的,难保太後不会下了懿旨给御医院。我们不能全部指望御医。你放心,我带兵征战多年,治伤的手法比很多御医还要好。”
年华点了点头,趴了下去,闷闷地道:“哦。那你要尽量不要给我留疤哦……”
凌青被他闪了一下,恨铁不成钢地道:“你一个大男人,怕什麽留疤不留疤啊!”
“这又不是刀伤箭伤,是男人的功勋……这个很耻辱啊……”年华的声音越来越低,又有点想要昏睡过去,“再说元牧天也不会喜欢的……”
凌青手一顿,无奈地摇了摇头,一边慢慢剪开年华腰背部的衣裳: “好好,我一定不让你留疤。”
治伤的整个过程年华都是晕晕乎乎的,後来就完全处在不太清醒的状态,他也不知道是凌青给他治的伤还是御医最後出现了。总之第二天他醒来时身上的伤口已经上好了药包扎得整整齐齐,一夜的休息当中体内的真气也在自我修整,昨天还觉得快要死了一样,今天却又感觉生龙活虎了。
趴在床边睡著了的小李子和云枝被年华摇起来,饥肠辘辘地冲他们要吃的。两人担了一晚上的心总算放了下来,小李子欢天喜地地去准备早饭,云枝也正要出去告诉凌统领一声,却被年华叫住了。
“元牧天呢?他在哪里?”年华疑惑地问道。他记得凌青昨晚让人去告诉他自己的伤势了,最近又没有什麽军国大事,元牧天不会不来看他的。
云枝顿了一下,还是回道:“年华,皇上他昨晚……没有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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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很晚才回来,所以少了一点
127 摄政王初次登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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