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文H

第3节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

小贴士:页面上方临时书架会自动保存您本电脑上的阅读记录,无需注册
    唐斯城堡的玫瑰[精修版] 作者:小生御霜

    正文 第3节

    唐斯城堡的玫瑰[精修版] 作者:小生御霜

    第3节

    好在瑞尔及时醒来,否则撒切可能会被心急的管家撕掉。

    撒切也松了一口气,忐忑地问:“您觉得难受么?”

    瑞尔无力地点头,他快要难受死了,不仅脑袋发涨,手脚也无力,最该死的是身后那处……火烧一样。

    “我快要被你弄死了……撒切,你这个该死的……”碧绿的眼睛因为生病而显得有些暗淡,蒙着水汽,看起来很可怜。

    “……我很抱歉。”撒切诚心地回答,他拿起水杯,用勺子给瑞尔喂水。

    瑞尔小口的呡水,嘴唇变得湿润,他笑着,露出浅浅的酒窝:“道歉没有办法抵还你的过错……咳……”下一刻立马被水呛到。

    撒切小力地替他顺起胸膛,表情严肃而苦恼,他很想回答这并不是自己一个人的过错,但是……男爵会发怒,所以撒切选择将这话噎回肚子。

    男爵就像忘了昨晚是谁先贴上来一样:“你不想说点什么?我……我被你弄的那么凄惨,而且大家都知道了,我的面子都没了。”

    撒切心里的愧疚再次控制着他的肢体,的确,不管之前发生了什么,现在躺在床上的人是瑞尔,是他的主人,况且男爵之前保护他的行为撒切记得很清楚:“您放心吧……我会负责的。”

    ……负责好啊。

    病中的瑞尔表面漠然心里乐开了花,虽然事情的发展不在他意料之中,好歹结果是他想要的,撒切是个多面冷心热拥有责任心的人他是知道的——从他的母亲没有尽到赡养他的责任,但他依旧每个月都会送去生活费就可以清楚了解到。

    “说过的话,你要记清楚了……”

    “我会尽心照顾您的,请您放心。”

    “……我不是……好吧。”

    得到满意回答的男爵乖乖把药吃了,抬起脸让撒切替他擦嘴。

    等到药效上来,瑞尔再次睡过去,他左右放在小腹上,右手露在被子外扣着撒切的左手。

    撒切盯着瑞尔光裸的手臂好一会,然后将被子拉高盖住瑞尔的手臂,随后他将右手塞进被子下,这才静静地任由男爵紧扣他的手。

    chapter8

    好长的一个梦。

    白色的肉体,昏黄的烛光,金色的发丝,碧色的眼眸……

    最后的画面定格在脑中,掌心仿佛还残留着温凉的体温。

    撒切从床上坐起,呆了又呆,突然伸手进被子里摸了摸裤裆。

    ……!!

    直到刷牙时,撒切还在不断唾弃自己,太他妈没出息了,多少年不做春梦,竟然像个毛头小子一样。他已经不记得梦的内容,太所真实了,就像自己曾经经历过一样。

    他的胸膛还残留着因为喜爱心脏急促跳动的震感,撒切没有经历过恋爱,可笑的是他在梦里失去了他的初恋,并且是和一个连样貌都不真切的人。

    撒切用毛巾抹了脸,对着镜子静立片刻,最终把原因归结为这一定是在剧组太久没能发泄精力的原因。

    好巧不巧,今天第一颗镜头就是限制级戏码。

    导演:“哦!来了啊,脱吧。”

    撒切:“……”

    经常锻炼的身体看起来十分健康,该有的肌肉一分不少,撒切倒不会害羞,他只是需要裸露上身,相反对戏的女演员需要全裸上镜。

    女演员裹着外套进场了,导演在给她讲戏,撒切坐在呆会儿会用到的床上,房间有些闷,又开着大灯,他的脑门上已经出了一层汗,化妆师过来替他补妆。

    十分钟后,开始驱散其他剧组人员。

    导演把手里的剧本拍的啪啪作响:“出去啦出去啦!嘿!姑娘们,把眼睛从帅哥身上拿开了!”

    场记板一拍,撒切迅速进入状态,他将女演员抱在怀里,胸膛贴着背脊,假装忘情地去亲吻她的淡金卷发,用低沉的嗓音去蛊惑她……

    撒切硬了——在女演员身上蹭动的时候,这其实没什么丢人,这种亲密接触只要是个男人都会有反应,连女演员也没有任何表示,但撒切很在意。

    看见这么一头金发在视线范围内晃来晃去,撒切不受控制地想起那场春梦,老天……太过真实的感觉,至今都还令人回味,撒切单手捂脸,他可能要变成金发癖了。

    剧组的活动太过单一,不论男女都会拐着方子给自己找乐子,那个金色卷发的女演员在晚饭后突然找来,在走廊里将撒切拦住。

    撒切表示疑惑,出于礼貌他并没有直接离开。女人婉转地邀请他去自己房间参观,言语间极尽暧昧,撒切不能去,不是不想。这个女人不过只是个三线小明星,他的公司要求很严格,禁止他们同艺人过于亲密。

    不得不承认这位姑娘很迷人,虽然有些惋惜,但撒切还是正直的拒绝了,今晚恐怕得和右手度过了。

    “哦好吧亲爱的,你对我太残忍了。”女人沮丧着上前拥抱他,丰满的胸脯直接贴在撒切身上,在他下巴上留下个红唇印。

    鞋跟敲击地面的声音响起,由远及近,少年从楼梯缓慢下来,见到眼前相拥的二人,停住了步伐。

    “我打扰了一场美丽的约会么?”少年这么说着,冰冷的视线森然扫过面前相拥的男女,被这么盯着的感觉十分不好,女演员一撇嘴甩发离开。

    “我破坏了你的约会吗?”少年追问。

    撒切迟缓地长吟一声,反应过来是指打扰了一场“美丽约会”这件事,摆摆手表示并没有这件事。

    “是吗?”修长的手指从棕色扶梯把手上滑过,小皮靴从楼梯上踩下,厚重的地毯吸收了近乎全部的脚步声,“她不是你的爱人吗?”

    爱人?开什么玩笑。

    “你误会了,她是我的……嗯,同事,我和她并不是很熟悉。”撒切选择了个择中的身份,却不明白自己说那么多做什么。

    瑞尔走到撒切身边落地窗旁,撒切看见他怀里抱着一束玫瑰花,用油纸包着枝蔓,但花瓣已然有些发蔫。

    “我刚刚去摘了些花,想要放在我房间里,不过它们好像快要枯萎了,真可惜……”少年很是沮丧,爱惜的抚摸过娇嫩的花瓣,他低头凑近花束,闭上双眼做出轻嗅的动作,“但还是很香。”

    撒切并没有出声,而是静静地站在原地,近距离观赏少年精致的面容,并且他拥有比女演员更耀眼的金色头发——就像梦里的主人公出现了,撒切浑身血液开始往下流集中在大腿根处,在梦中手掌抚摸过的滑嫩触感,清晰地涌上脑海。

    天啊,我在干什么……

    “你怎么了?”瑞尔将视线从花束上离开,移到撒切脸上时皱起眉头,他用手指刮过撒切的下巴,“口红印。”

    撒切尴尬地用手背蹭了蹭少年摸过的皮肤,他在心里哀嚎,控制住你自己,撒切克林!

    “你脸红了。”少年突然笑了。

    撒切近乎恼羞成怒。

    少年的身高比男人还矮半个头,他微微抬高头颅,脖颈拉伸出一段美好的弧度,薄唇覆在那处皮肤上,湿润的感觉从皮肤表面渗入内里,润湿了胸膛下跳动的心脏。

    一时无言,撒切认为需要说些什么来打破这片沉默,但他发现自己的声音沙哑的可怕:“你……很喜欢玫瑰?”

    “是的,我很喜欢它们,美丽而高傲,用危险的外表保护自己柔软的内心。你知道吗,古印度有过这么一个童话。”

    “是什么?”撒切漫不经心地问道,他的注意力全放在瑞尔身上,他近乎着迷地看着瑞尔,被他张合的嘴唇迷的头昏眼花,险些下跪表达他的忠诚。

    “玫瑰曾在印度享有殊荣,就连法律中也有过明文规定——假若把玫瑰献给皇上,那么你就可以向皇上恳请自己想要的一切。”

    瑞尔从怀中的花束中抽出一只绽放的玫瑰,递向男人。

    撒切用手掌将瑞尔的手包裹在掌心,紧紧地,他用戏剧性地方式表达自己的好感,他低头亲吻了瑞尔的指尖:“你想要什么?”

    “不知道我有没有这个荣幸,邀请你去参观我的房间呢?”

    月光透过落地窗照在地毯上,地毯上的影子蔓延在贴着碧绿金纹墙纸的墙面上,他们互相拥抱彼此,嘴唇相贴交换唾液。

    chapter104

    冬天已经进尾声,贵族们的舞厅再次热闹起来,但莎琳芬娜一家的身影再也没有出现在舞会上,他们破产了,房子和车马被银行收走抵债,瑞尔得知这个消息,反应出乎意料的平淡,不会高兴不会得意也没有怜悯。

    撒切同样没有多余的精力去兔死狐悲,瑞尔的身体状况开始变差,没日没夜的工作无法带来令人愉快的回报。,随之而来的是过多的毛病——头疼、发晕、失眠等等。

    撒切无法劝服他,只好在其他方面尽心尽力。

    某个晴天的早上,男爵突发奇想要去森林的别墅度假,仓促决定之下佣人们立即有条不紊地收拾打包行李,将马车拉出来擦洗干净。

    但只有瑞尔知道这并不是突发奇想的任性要求,他穿着新制的花边衬衣,褐色小马甲外是茶色的长外套,他的双手脱去了白色手套后可以清晰看见手背上凸起的青色血管,他手里捏着一张米黄色的精良信纸,从指尖与信纸相触的位置延伸出几道坚硬的捏痕。

    他沉默着将纸上的字母看过一遍又一遍,视线漂移着,最终无措地落在信上。他将信纸放进一旁的小黄铜盆,拿出火柴,轻轻一划,微弱的火苗从一角渐渐蔓延长大,越来越烈,熏黑的痕迹将漂亮的花体字掩盖,依稀看见信中最后一句话。

    ……一切小心。

    他想,或许该让自己休息一下了。

    马车吱呀走过混合着枯枝败叶的雪泥地,留下灰色的印记。森林的别墅小巧精致且温暖,有可爱的小飘窗,有爬满山藤的栅栏。

    说是度假,但瑞尔只是将自己关在房间里,远离了礼仪束缚,他不再把衬衣束进腰带里,而是赤脚踩在地毯上,用厚厚的书本度过白天,等到星星布满夜空,他会用各种狡猾的理由把撒切留下,用他的体温温暖自己。

    天气晴朗的早晨,瑞尔难得骑着他的小母马在别墅附近悠哉悠哉。回来时瑞尔并没有回去卧室,而是绕去书房,果然见到正在打扫的撒切。

    他走进去从背后将人拥抱住,这个姿势并不舒服,瑞尔的身高不足以让他霸气地作出这个动作,可他不舍得松手。

    “您回来了主人。”撒切将摆乱的书本拿出来按照原先的顺序摆放整齐,用掸子将几乎不存在的灰尘扫去。

    瑞尔将脸埋在撒切肩窝上,用力吸了吸鼻子,抬起头不满地问:“为什么没有用我送你的香水。”

    瑞尔用的香水是特殊定制的,前些日子香水店的人按时将香水送来,瑞尔送了撒切一瓶,水晶做的瓶子看起来就很高级。

    撒切喜欢瑞尔身上的味道,但用在自己身上就显得格格不入,何况管家看他的眼神实在太具攻击性,所以撒切只用过一次便珍重地收进箱子里了。

    “我不适合那个香味,而且,太高级了,也不适合我。”

    “那是我送的,不适合你,还适合谁。”

    撒切将抱在腰上的手臂拉开,把抹布放进水桶里清洗,瑞尔又凑上去手也伸进水桶但半途被撒切拦住了,水是冰的。

    “别管这些了,晚点再做吧。”瑞尔用手帕把撒切湿淋淋又冷冰冰的手擦干,然后开始拥抱他,抚摸他宽厚的肩膀。

    从来只是拿笔弹琴的手手掌细滑手指修长,抚摸过皮肤时很让人留恋,但撒切必须有所顾忌,他握住瑞尔的手腕,劝告道:“待会儿管家会拿账本上来,而且,这是书房。”

    “不要紧的……”瑞尔这么说着,用脚勾住撒切的小腿,两人相叠着摔进书架旁的长椅上,瑞尔第一次觉得这张华而不实的椅子还是有些用处的,“没人会看见……而且以后我可能没有办法陪你了,你不想要吗?”

    撒切隐约觉得不对劲:“时间还很多。”

    瑞尔眨了眨眼睛:“到了春天我会很忙,所以没有空闲去享受……可能也不能再和你亲密了。”

    撒切这才松了口气,皱起的眉头逐渐平缓:“我会时常陪伴您。”他主动将瑞尔搂进怀里,用牙齿去轻咬他的嘴唇,把手伸进他的衬衣里抚摸他单薄的胸膛——撒切的手掌冰凉,抚摸过的皮肤他们身体紧贴,彼此之间的情动十分明显。

    “撒切,你有没有喜欢过的人?”

    “没有。”

    瑞尔咬着嘴唇,忍受那种难耐又酥麻的感觉:“我也没有,但是现在拥有了。”

    撒切不说话,只是用更加热情的动作去回答他。

    “那你信不信有来世?”

    即使是冬天,但两人还是出了不少的汗,撒切用手掌将瑞尔微湿的金发梳到脑后,拇指摩擦他的发线。

    “如果真的有来世,你会不会记得我?”

    撒切手上动作一停,难得调笑:“您是在撒娇吗?”

    瑞尔脸上的潮红仿佛有蔓延的迹象,但他毫不扭捏反而直面看着撒切:“那、那就当作是好了。”

    进入的感觉还是很痛,撒切低声喘气,将颤抖的青年抱的更紧,他棕色的眼睛里是数不清的柔情,他低下头,亲吻瑞尔汗湿的额头。

    “我当然会一直忠诚于你,即使来世也不会忘记。”

    chapter105

    十分满足但身体酸痛的男爵在卧室度过了一下午,他是舒服了,可怜撒切还得替他拦住敬业的管家,并告诉他大人不舒服正在休息。

    管家冷着脸面如冰霜,好像想把手上的账本摔到撒切脸上,但良好的教养让他忍住了,他只是在离开前十分严肃地表示:“克林先生,请您多注意自己的言行,我希望您可以多为大人的身体着想。”这话不可说是委婉的,这让撒切面红耳赤。

    等到管家下楼了,撒切轻手拧开门,男爵还睡的香甜,躺在床上露着半个肩膀,撒切又重新关上门,去准备自己的工作。

    那天之后又住了小半月,直到白雪开始融化,天气渐暖,男爵才回到城堡。正如他所说的,男爵开始忙碌起来,撒切经常无法见到他,只有晚上才能在卧室看见他疲惫的背影。

    “您还好吗?”

    瑞尔总会微笑握住撒切的手:“别担心我,我没事。”

    第二日,瑞尔早早去了书房,拿出笔纸,房内只听见轻微的唰唰书写声。

    敲门声响,得到男爵的允许后管家进门,手中托盘中央摆着一封信,瑞尔接过信用小刀割开,快速将几行字扫入眼中,随后用火将信烧去。

    “什么事?”瑞尔抬头看了看还未离开的管家。

    管家几次张嘴,最后选择沉默:“……不,请原谅我的失礼。”

    笔墨已经晾干,瑞尔将两封信分别用信封将信装好,随后盖上漆印,将其中一封推到桌前,说:“正好,把信拿去,替我送给菲利普伯爵。”

    管家欲言又止,取过回信,抿紧嘴唇手掌置于胸口前弯腰行了一礼,沉默地离开。

    时间照常流逝,城堡有了细微的不引人注意的变化,比如花园里的玫瑰丛长出了花骨朵,比如午后清脆的鸟鸣,又或者是二人之间越发亲昵的氛围,一切都在往美好的方向发展,除了男爵日渐消瘦的身形。

    除此之外,也有不美好的事情发生,马房的下人上报说经常看见有行迹可疑的陌生人出现,城堡的守卫在管家安排下增加了不少。

    那一日的傍晚,男爵把撒切叫去书房,并交给他一封信。

    “我希望你能把这封信送给菲利普伯爵,你亲自去送。”瑞尔坐在书桌后,神情依旧,带着浅浅的笑容,撒切很奇怪,书信一般会有专门的仆人递送,但他没有过问太多。

    “哦对了,我会派几个人和你一起去,最近这附近不安全。你要小心一些……早点回来。”男爵如此说道,像往常撒切不得已要去工作的时候一样,向他讨了个吻。

    撒切是坐马车离开的,跟随他的还有几名城堡的守卫,他低头用手指轻轻滑过信封表面的留名,漂亮的字体大方优雅,撒切正在学习它的笔画。

    马车外的景象变得不一样了,如果撒切此时抬头就能发现这不是他们平时行走的那条道路。

    在马匹突然失控的时候,撒切从马车厢的一边狠狠摔在另一边,他的胸口被座位撞击,喀的一声脆响,胸前口袋放着的怀表碎了,金属碎片穿刺他的皮肤。马车翻了,整个车厢因为刚才的撞击凹陷坍圮。车夫摔在一旁脑门上全是血,那匹漆黑毛发的马儿卧在地上鼻孔喷着气。撒切痛苦地捂住胸口,嘴角溢着血唾沫……

    此时的瑞尔整装等待,他站在落地窗前,红酒润湿他的唇,他在等待暴风雨的来临。窗外月光莹亮,连一丝乌云也不见。森森树影在温柔月光的点缀下似乎也可爱了不少,但瑞尔明白,这只是错觉。

    “竟然没有紧张的氛围……真是令人失望。”高脚杯放在书桌上发出轻微的声响,青年的身影被月光印在透明的水晶上,模糊而扭曲。

    他失败了,菲利普叔叔的劝告是正确的,他应该提早收手,可当真正醒悟过来时,一切已经失去控制。这又有什么办法呢?他不是天才,难免会出错。

    可惜,这不像小时候打破茶杯一样的失误,有人替他收拾,而是一个无法被原谅的错误。

    不过他不害怕。

    他的母亲二十一岁就去世了,他的父亲也没能活过四十岁,而他已经度过了他生命的一半了。

    既然无法挽回,那只能不让自己遗憾。他在别墅度过一段令人回味的日子,每一晚汗水都会打湿他的睡衣,那种热情爽快的感觉,依旧残存在他的身体上。

    男爵唯一担心的只有他的男仆。

    好在撒切已经离开了,这是瑞尔向菲利普叔叔提的一个要求,看在他们多年的感情上,菲利普答应他了。

    当菲利普伯爵收到那封其实一片空白毫无用处的信后,撒切就会被关起来,直到……直到一切事情终了之后。

    瑞尔希望撒切能永远陪着自己,即使面对撒旦,但他不舍得,只好让撒切永远将自己记住,随着一切事情落幕,菲利普叔叔会把所有都告诉撒切。像撒切这样的人肯定会为他难过。

    瑞尔的计划很完美,他为自己骄傲,直到管家冲进书房,告诉他在地窖发现了那几名原本应该跟随撒切一起离开的护卫的尸体。他仿佛提前面见了死亡。

    他猛地从椅子里站起来,又狠狠摔回去,他的心脏就像被子弹穿破的玻璃一样,蛛网状的裂痕在上面蔓延开来。

    他想,这样也好,撒切陪着他,那是再好不过的了。

    瑞尔无法露出笑容,他颓然靠在椅背上,就像被巨石压在胸口,难以呼吸。假如可以,他更希望撒切能活着,这个世界上还会存在一个他难以忘怀的牵挂,那么他就可以顺着这份爱来寻找撒切。

    即使成为鬼魂。

    ……

    chapter106

    如果在今天之前有人拦住撒切并问你信不信鬼神信不信有转世这种说法,他一定只会塞给他一个硬币然后告诉他好好找份工作不要装神弄鬼了,但是今天之后,或许撒切就会像见鬼——比见到鬼了还可怕一样看着那个人同时担心他是不是会读心术这种神乎其神的东西。

    明明在这个城堡才呆了一个多月,每天除了拍戏就是拍戏甚至连偶尔休息的时间也显得十分奢侈,但他现在已经十分清楚从房间去往花园的道路,也可以随便行走不再担心迷路。

    “他”曾经在凌晨时分推着小餐车从走廊经过,在太阳刚刚升起来时捧着一束漂亮的玫瑰花插进书房的花瓶里。在冬天的下午踩着灰白的雪层从花园的一端跑到另一端只为了追精力过剩的牧羊犬。也试过在冰冷的晚上睡在温暖的被窝里,身旁还有另一具体温温凉的身体,彼此手指勾着手指。

    一切都太过真实了。

    撒切无法也不能够否认那个懦弱的男仆就是他自己,单纯的一个梦境不可能那么详细。

    可是——

    撒切又不想承认,如果他是那个男仆,那瑞尔算什么?他的主人?现在还会存在这种滑稽的关系吗?而且他还算是人类吗?他从未变过,也没有失去记忆。

    梦里,也可以说是回忆中那种感觉太过清晰了,碧绿双眼中漾着的泪水,苍白唇边的浅笑,以及那一声声在寂静夜晚中深情的“我爱你”。

    撒切内心悸动,他心里有个声音告诉他——去见瑞尔。

    瑞尔身体不舒服,正在卧室里休息,他是很少生病的——虽然他的外表看起来十分虚弱。现在的他也不会拥有病痛。

    厚厚的窗帘紧密的合起,瑞尔依旧能听见从中庭传来的导演暴怒的咆哮。

    瑞尔很痛苦,坐起来沉默地盯着窗户方向,随后又觉得这样太过傻气,又默默地躺回去了。他的睡眠状况从来都没有良好的时候,以前是因为忙碌的时间太多,现在则是空闲的时间太多。

    管家进门时瑞尔还是躺着的,被子拉到胸口双手交叠在小腹处,看上去就端正的不像睡着的样子。

    果然,没等管家把门轻轻关上,瑞尔就睁开眼睛不耐地长呼一口气,坐起来靠在床头,金发被牙的凌乱,他烦躁地将头发抚顺。

    瑞尔接过管家递来的温水,因为温度差异的缘故玻璃杯内壁起一层雾气,稍微轻晃杯子,那乳白的雾气又会被漾起的水波洗去。

    就这么握着杯子,也不喝也不放下,外面吵闹的声音也小多了。

    “他们什么时候离开?”瑞尔。

    管家回答:“大约一个星期后。”

    “哦……”瑞尔淡淡地说,“真快。”

    “不过走了也好,省的我天天想着。”自嘲一笑,将杯子原封不动又递给吉恩。

    管家知道他在说谁,他侧身将玻璃杯放在床头柜子上,端正了坐姿忍不住说道:“大人为什么总去找他,在我看来——他们根本就不是同一个人,原谅我不能明白您在坚持什么?”

    “这么多年了,我则以为自己该放弃了,但我只是有些不甘心,难得见到一个和他长得那么相似的男人,可我还活着,他就把我忘了——不,我也不算活着了,没有人惦记我。”

    “克林先生,变化很大,如果不是样貌,我也没有办法将他和撒切克林看成同一个人。大人,请您停止这种毫无结果的行为,我们的存在本来就是不真实的。”管家悲痛极了,身为仆人,他没有资格干涉主人,但刻也无所顾忌,他忍受够了瑞尔这副消极,也不忍心。

    “吉恩,我知道的。我一直都知道,但是我没有办法。”瑞尔闭上眼睛。

    管家沉默着,如果近看能发现他眼角的皱纹一直停留在他死亡前的深度,他有过害怕,也早已接受。

    “我可以尝试承受孤独,可以选择独自度过每一天,这和从前没有什么区别,但是,我能感觉他最近在改变,每当他用那种眼神——就是那种熟悉的眼神看着我,我就无法阻拦自己的心,我甚至以为我会把他锁起来,让他像我一样……”

    瑞尔这么说着,渐渐低下头,手指蜷缩起来将被子攥在掌心:“我以为经历那么久了我应该忘了以前的一切,但我不行,我还是会忍不住想起,他是我曾经活在世界上的痕迹,我想抓住他。”

    管家最不忍心看他落寞的表情,单膝跪在床边,轻声说道:“我很抱歉,让您想起这些。”他戴着白手套的右手覆盖在瑞尔手背上。

    瑞尔对他微笑:“我怎么会怪你呢。这么久了,只有你还一直陪着我,假如失去了你,我该是多无助。”

    “这都是我应该做的,我父亲跟随您父亲,我则追随于您,一直都是如此。”

    瑞尔并不答话,要他怎么才能相信吉恩长久的忠诚只是因为职责二字。

    吉恩只呆了一会便退出来了,瑞尔还需要休息。

    没走几步,迎面就见到那个让人讨厌的人。当他还身为统管一百多人的管家时,他对于管理的佣人们都有全面的认识,可惜这个人和男爵私下的感情他知道的却不多,他甚至不能明白男爵这么执着的原因,真令人不解。

    在他看来,这个男人除了一张脸就没有和男爵匹配的地方。

    “你好,克林先生。”管家淡淡地打了招呼。

    撒切一愣,随后表情有些尴尬:“您好,先生。”

    吉恩听着他话中的敬语稍微眯起眼睛,撒切心里也在抓狂,怎么就突然说错话了。

    在那个诡异的“梦里”,他一直对这位管家是又敬又怕,常常被他责骂,现在一不小心也把惧怕的情绪带进了对话里。

    “您是来找主人的吗?他现在正在休息。”吉恩。

    “不,不是。我只是随便逛逛,不小心迷路了。”撒切撒谎。

    “那需要我送你回去吗?”

    “不用了,我自己再走走就好。”撒切轻咳一声,装作若无其事迎上管家略带探究的目光。

    “这样——那我先失陪了。”管家沉默了一会,然后说道。

    “慢走。”

    撒切目视管家离开,直到黑色身影消失在墙角,撒切才来到瑞尔房门前。他手掌心出了一层细汗,他把手掌在裤腿上蹭了蹭。他在门口站了很久,最终轻轻敲了敲门。

    “是我,撒切。”

    chapter107

    管家离开后不久,瑞尔也从床上起来了,他走到窗户前,想要拉开窗帘,刺眼的阳光从缝隙中偷溜出来,瑞尔又将窗帘拉上,太刺眼了,他已经多久没有接触过阳光了。

    壁炉边小桌上的花瓶中插着的玫瑰花已然接近枯萎,红中夹黑,不能说是好看的。

    瑞尔不想再躺下,他的腰骨酸软,一直混乱的作息想要改正并不是容易的事情。他拿出衬衫外套,打算去书房坐一会儿。

    当听到门响时,瑞尔才刚解开一颗扣子,于是不由动作一停。

    “是我,撒切。”

    瑞尔抿起唇,眼中一瞬间略过惊喜,随后回复平淡,他说:“请进。”

    他走上前去,向撒切微笑。撒切礼貌地问候:“听说你身体不舒服,你还好吗?”

    瑞尔听了稍稍点头:“只是有些累而已,现在看见你我觉得舒服多了。”

    如果是平时,撒切才不会想那么多,但现在因为这句话他忍不住想起那些诡异的梦。

    这是一种肉麻的说话方式,非常符合他。

    “你只是单纯来关心我的身体吗?”瑞尔微微侧头,碧绿眼睛是掩饰不住的笑意,撒切也笑,却有些勉强。

    真不是个好演员应该拥有的演技,撒切这么想道。

    或许是撒切的表情并不对劲,瑞尔上前一步握起他垂在身侧的手,关怀地问:“你怎么了?是不是遇到什么问题了。”

    撒切一顿,随后反捏住瑞尔冰凉的手,淡淡回答:“不,我很好。”他见瑞尔过于苍白的脸色,于是提议道:“你需要休息一下吗?”假如这只是一个存在于梦中世界的人,那么这么真实的冷冰冰的温度又是怎么来的。

    撒切不由一撒手。

    瑞尔发懵地举着手,眉头缓缓皱起一个小疙瘩,他的表情有些受伤:“我的手……有什么脏东西吗?”

    脏东西吗?撒切心说并没有。

    修长的手是苍白的,手指细长,手背上是明显的青色血脉,除了不那么健康之外是一双好看的手。

    不正常的是自己,分明只是个梦非得那么当真,撒切努力说服自己,可惜一路上做的心理建设在见到瑞尔的那一刻通通倒塌,他只好用冷硬的脸色来伪装无措。

    “你……还好吗?”瑞尔这么说着,又往前靠了一步,几乎贴着撒切的胸膛,隔着那一层布料也能很好的感受到彼此身体的温度。假如心里的想法也能通过身体接触就能知道就好了,撒切想着,这样就可以弄清楚到底是自己在做梦或是疯了,而不用变得像更年期妇女一样的神经质。

    瑞尔并不是迟钝的人,到底还是看出了什么,于是他保持着现有的并不算安全的距离,问道:“你不想和我接触?为什么躲避我?”

    撒切当然回答没有,手指头轻轻搓了搓,脸上表情又回复正常。

    瑞尔沉默着,突然脚下一软,踉跄了两步险些摔坐在地毯上,撒切立刻将他扶住,一手揽在细瘦的腰上,一手握住他的手臂,略微着急地关问:“你怎么了?”

    “我有些不舒服……”瑞尔咬了唇,除了那处牙齿咬住的地方略带红色,嘴唇和脸颊几乎是一色的苍白。撒切拥着他半抱到床边,小心一些地扶他躺下,然而就那么一瞬间,瑞尔就像突然病愈一样,双手搂住撒切地脖子将人按在一旁,趴在他结实的胸膛上,脸上的表情难得生动,笑的狡猾。

    “明明之前都已经做过更亲密的事情了——”瑞尔的金发落在撒切颈上,随着少年轻微的动作缓缓滑落,顺着金发落下的轨迹一阵酥麻渐起。撒切想去挠一下,然而他的手却被瑞尔压在身边,不是不能动,只是莫名的不想。

    “——现在反而拘谨起来了。克林先生,您可真是伤我的心啊。”

    两片唇相触,彼此一点一点的深入。

    逐渐沉重的呼吸,越发亲密的贴近。

    “先生真是狡猾,明明也很想要的。”

    撒切将少年搂在怀中,掌心是隔着一件衬衫也依旧温凉的体温。他意外的有些怀念。

    少年精致的眉眼近在眼前,撒切微扬起头,缓慢地凑近吻上他的眼角,带着几乎不可察觉的柔情,连他自己也难以发现。

    至于一开始前来究竟为了什么,撒切暂时想不起来,瑞尔则根本不想深究。

    “你还不舒服,起来吧。”撒切故作冷淡地说。

    分明被调侃了,瑞尔也没不高兴,半撑起身体,嘴角弧度越弯:“你快要离开了,以后可能没有办法再来陪我了,不想要吗?”

    这话太过熟悉了,甚至就像几秒钟前才听过一样。

    撒切脑海中突然飞现过一个场景——

    窗外飘雪的书房内,互相拥抱的两人,金发的青年将男人从背后抱住,眼中满是深情。

    “以后我可能没有办法陪你了,你不想要吗?””

    “……你信不信有来世?”

    “如果真的有来世,你会不会记得我?”

    男人看着青年,用近乎宠溺的视线看着对方。

    “您是在撒娇吗?”

    “……我当然会一直忠诚于你,即使……即使真的有来世也不会忘记你的。”

    撒切皱紧眉头,他已经没有办法再自欺欺人了。

    “你怎么了?”撒切的状况十分不对劲,失神的模样令瑞尔是真担心了,他着急地捧住撒切的脸令看向自己。

    “撒切,你生病了吗?”

    “不,我很好……”撒切张口,然而仿佛被那紊乱的思想控制了身体一样,他不由自主地脱口而出。

    “我很好,我的……主人。”

    chapter108

    在撒切还没反应过来之前,瑞尔的表情渐渐变了,难以置信的情绪就像在平静水面投入石子后的波纹一样,在碧绿眼中逐渐漾开回荡。那种表情很像一个流浪许久的穷人突然得到一份百万遗产那样。

    “我——”撒切一时语塞,很可惜他无法将说过的话吞回肚子里。

    瑞尔依旧不敢相信,失望的太久,反而担惊受怕疑心重,害怕一眨眼又是空白。

    撒切也是静的,棕色眼珠一动不动像是石头,全然看不出心里想些什么。他突然站起来,拥抱过瑞尔的双手握成拳。

    这一动反而令瑞尔镇定些,他抖了抖嘴唇,说:“撒切。”没有问号,只有肯定,喊的人也不是面前的他,而是从前的那位人。假如要问瑞尔为什么那么确定,那他只能用可笑的“直觉”来回答。

    是的,直觉。

    撒切就像见了鬼一样后退两步远离床边和少年,其实也和见鬼没差了,撒切心想,他果然还是没有办法接受这个事实,他承认他害怕了,一个大男人,害怕着这个瘦弱的少年。

    瑞尔也看出来了,眼睛一眨,再眨,无辜的很:“撒切,你过来。”

    撒切舔了干涩的上唇,摇头。

    “我有事情要告诉你,过来靠近我。”瑞尔动了动,将腿伸出床沿,脚掌踩在地毯上,

    撒切拧着眉,将一旁的凳子勾过来坐下,从衣服口袋掏出烟点燃,他得让自己思维发散一下:“有什么事,这样也可以说。”

    瑞尔彻底平静了,他果然不应该抱有希望。

    “撒切,我接下来的话都是真的。我一直在等你,等你回来。我知道一切誓言其实都有可能是假的,但我依然相信你所说的,会记得我。”可是你并没有。

    撒切抗拒地深吸一口烟,又将乳白的气吐出来:“你不要这么说,‘我’没有回来,我也从来没有承诺过什么,那是‘他’,你嘴里说的人不是我。”

    瑞尔微笑回答:“怎么会不是你呢,我一直都记得你的样子,你的一切。”

    “那不是我,前世今生这都是不存在的!”

    “……存在的,否则,你怎么会知道我?”

    瑞尔开始不依不挠,撒切被他弄得烦躁极了,他用指头捏灭了烧了一半的烟,手指尖灼烧的痛感令他不由拧实眉头。

    两人不约而同沉默下来,撒切看地,瑞尔看他。

    撒切抬眼对上那双碧绿眼睛,迟缓地说:“你为什么,还在这里?你算是什么?”

    是什么?

    “我当然是我啊。”

    是人吗?

    不是。

    是鬼吗?

    也不。

    瑞尔无法保持微笑,几百年了,他一直在这里,没有改变。

    “我换个说法,在‘我’离开城堡之后——不对,是‘他’离开城堡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书上记载的几百人死亡是真的吗?”

    “是真的。”瑞尔看着他,细长的手指捏紧又松开,“发生了什么……其实你本来应该知道的,但是因为意外,所以你又无法知道。”

    “什么?”

    瑞尔长呼一口气:“你看过记载就该知道,城堡里的佣人、厨师、马夫和管家,当然还有我……全都被害了。当时我送你离开,是希望你能好好活下去,但是没想到,那个可恶的人却连你也不放过……”

    瑞尔说着,突然笑了,嘴角的弧度过分的僵硬,“我被打的痛极了,庆幸的是没有多久我就死了。”

    撒切听见瑞尔说的话,心抽抽地疼,他努力让自己不表现出来。

    瑞站起来,走向撒切,迎着撒切的眼神——有抗拒,有厌恶,也有畏惧,他义无反顾。

    “撒切你不要怕我,我是有温度的。”手掌抚摸过他的脸。

    “我可以亲你。”嘴唇贴上他的唇。

    “……也可以拥抱你。”

    撒切手掌的烟蒂掉在地毯上,他手掌抬了抬又放下。

    怀里的身体温凉而紧实,伸进嘴里的舌头湿热灵活,嗅到的味道芬芳迷人,并不是死去的人可以拥有的。

    他当然明白瑞尔不是死人,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了,毕竟在不久的之前他们就曾负距离的接触过。

    但这都不是撒切接受事实的理由,他暂时还不想喜欢瑞尔

    撒切将瑞尔推开,又问:“那你现在是怎么回事?”

    “你想知道,我就会告诉你。那时我突然醒了。撒切,你永远不会想到我当时的心情。”瑞尔紧紧攀住他的臂膀,闭紧的双眼睫毛微弱的颤抖,“一切都没变,城堡还是城堡,大家也都还在,除了你不见了,除了……时光倒退了。我变得年轻,温蒂也不再年老,于是我稍微庆幸我还活着,但失去了你又让我难过的无法高兴。”

    “可是你还活着,并且直到现在。”

    “是的,我还活着……我竟然一直活着,如果你陪着我,那这将是上天对我的恩赐,但没有如果,就像是最恶毒的惩罚甚至像诅咒,这真是太残忍了……”

    成千上百个日日夜夜,瑞尔就这么孤单地活下去。久而久之,大部分佣人都离开了,没有人愿意呆在一个与世隔绝的鬼地方。而他一直不知道,直到某天早上没有人来给他送衣服时才发现只有管家还在身边。

    “撒切……”瑞尔眨了眨眼,他再次拥上去,额头抵着厚实的胸膛,“还好你来了,你可以陪我吗?看在我们之间的感情……我爱你,你可不可以不要走……”他心存幻想,希望撒切在听到这一切真相后可以疼惜他或者怜悯他。

    然而撒切并不能听见他内心的祈求。

    “陪伴你?”撒切抽动嘴角不能笑出来,“我怎么可以陪你呢?”

    “为什么不行?”

    “你等的人早就死了,几百年前就死了。”撒切说,“这真是太荒谬了。我不是他,你知道吗,我不是他。”

    “撒切,你是。”瑞尔梗着脖子粗声回答。

    “我不是。”

    “你是。”

    无论撒切否认多少次,瑞尔依旧漠然地重复那两个字,撒切彻底被惹怒了,猛地站起来连带凳子也摔在地上,他手掌捏拳,手臂肌肉绷紧就像要动手一样但他只是怒吼着:“你别发疯了好吗?什么乱七八糟的前世今生!你说的一切我根本不懂。说了多少次我不是你要的人,为什么还像个精神病人一样胡搅蛮缠。即使我是‘他’,我也不可能留在这里!这里的生活阴暗沉闷,你看看你住的地方,没有阳光没有生气,就像棺材一样!”

    第3节

    恋耽美

    正文 第3节
上一页        返回目录        下一页

温馨提示:按 回车[Enter]键 返回书目,按 ←键 返回上一页,按 →键 进入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