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节
威龙降凤 作者:秦淮月色
正文 第3节
威龙降凤 作者:秦淮月色
第3节
「啊?」
「这里,每晚睡觉之前想你,早上睡醒的时候也想你,你快问候问候它呀。」龙天衣指着自己下腹的帐篷,好几天的禁欲使他在凤翎谈及淫蛊时就有了反应,「它想了你好几天,每天都告诉我它饿了,可是我怕你还在生气,来了你也不肯喂它,它好可怜,上次差点被你咬伤。」
他的口气竟然有些撒娇,凤翎吃惊而尴尬地看着那帐篷,试探地低声道:「如果,我还是不肯呢?」
龙天衣看着他,慢慢站起来撩起衣襟退下裤子,露出涨紫的粗壮分身,有些难为情道:「你不肯搭理它,因为它上次欺负你了,我替你教训它就是。」
说完坐在床边闭目揉捏自己的分身,时轻时重,间隔地发出些呻吟,不消片刻後他前段流出透明的露珠,对一直站在身边无法移开目光的凤翎道:「翎,我都把它教训哭了,你原谅它吧,我保证以後它再也不会欺负你,它现在又涨又热又疼,只有你能解救它。」
凤翎不语,龙天衣戏虐恶搞,时常弄得他无语。
「翎,它要着火了,只有你能浇熄这把火,帮我好不好?」龙天衣将他扯到自己腿上坐着,发烫的脸磨蹭他的,低哑道:「不说话我当你答应了,来,救火。」
他分开凤翎两腿面对面地跨在他腿上,用涨大的火热抵着他身後的凹陷处,感性道:「翎儿看我着火,一定早就准备好了,只是不好意思说,看你脸红的,真可爱。」
凤翎想推开他,全身的力气像是被抽干般无法动弹,只有任他调戏的份,两个月毫无节制的欢爱已经把他身体调教的很敏感,空虚了好几天的身体在看着龙天衣自慰的时候已经动情,正如龙天衣所说的,他的身体已经准备好了。
龙天衣退下他长裤,手指在他亵裤裤裆处摸了摸,笑得像只小狐狸:「瞧你这小东西翘的,後面也够湿软了吧,我今天怕会有些急,怕弄伤你。」
他放浪的话像羽毛一样骚在凤翎心头,他情不自禁地吞了吞口水。
龙天衣满意地将他推倒在床上,本想多做些前戏,但禁锢已久的情欲不受控制地想要提前爆发,将凤翎亵裤脱去後丢在一边,便扶着自己的硕大迫不及待地「灭火」。
在他进入的那一瞬间久违的紧致温柔使他满足地呻吟了声,突然想起什麽,自袖中捞出一颗药送至凤翎唇边,柔声道:「乖,吞下去,是固本培元强身健体的,不然我怕你呆会受不住会晕过去,那就不好玩了。」
似乎凤翎不吃下去他那根热杵就不会有所动作,这麽尴尬的情况下,凤翎哀怨地看他一眼,就着他的手吞了下去。
龙天衣满意地对凤翎笑笑,握起凤翎前端道:「之前有时忽略了这个小东西,以後一定照顾好它,翎,我要你在我身边幸福快乐地生活。」
凤翎听到「幸福快乐」四个字时受不了地呻吟一声:「你,快动……好不好?」
龙天衣搂住他就这相连的姿势向後仰躺,瞬间换成凤翎坐在他腰上吞着他欲望的姿势。姿势的改变使他分身更深地进入凤翎,适才的摩擦让两人都忍不住呻吟一声,龙天衣先回过神道:「翎,今天好好骑上次欺负你的家夥,骑多少次都没关系。」
凤翎咬牙瞪他,这家夥一向什麽话都说得出口,而且毅力也好,如果自己不主动也许他真能克制住不动。既然已经沈沦,那麽沈沦的深和浅又有什麽区别?
他开始移动身子,上下起伏套弄他的粗长,进出时带出一片湿腻,弄得两人相连处一片泥泞。
龙天衣舒服地喘息着,看着凤翎雪白的屁股快速地起落,在每次快离开他的前端时又迅速地坐下,富有弹性的翘臀撞击在平坦结石的小腹上,发出「啪嗒」的声响,和着相接处的水声,淫靡而动听,虽是凤翎主导,龙天衣也忍不住挺腰相迎,痴迷地看着身上这个挥洒汗水的美少年,心中满足而踏实。
「翎,啊……真舒服……用力坐下来……啊,就是这样……」汗水模糊了他的眼睛,让身上的少年看起来有些虚幻,於是龙天衣伸出手去摸他的脸。
凤翎将他的手打下,用手抵在他的胸前,粗重地呼吸着,摆动细腰,让臀部上下套弄他壮硕的男根,在他的男根快要滑出时又向下压坐,再次将它钉入自己体内。
龙天衣躺在床上,炽热的目光紧紧锁住两人交合处,他青筋凸起的愤张上都是凤翎晶莹的淫液,根部的黑色耻毛都被他穴内溢出的液体淋湿。他的菊蕾像是不知餍足的小嘴,不断吞吐着他的欲望,一波波的快感从下身辐射开来。
凤翎失了武功,在龙天衣身上运动许久,此时体力已经有些不支,不由地停顿下来,可失去摩擦的内壁又叫嚣起来,於是机灵一动,胯下以龙天衣的孽根为圆心开始扭动腰肢画圈圈。
这样大力的旋转好似龙天衣分身在他体力搅动,习惯被摩擦的仿佛着火一般,让他全身窜过一阵酸麻。内壁紧绞着体内男根,眼见就要达到高潮。
「翎……真聪明……别急……等我……」烙铁般的粗长摩擦着敏感的内壁,在内壁急剧收缩时龙天衣扣住凤翎腰身,挺起健腰让窄臀向上挺举再後撤,配合凤翎的扭动将男性插进他体内,同时抓住他身前高高翘起的分身套弄。
「翎……」心荡神驰时龙天衣沙哑地叫凤翎。
凤翎雌後穴遽收缩痉挛,语不成句道:「我……不行了……」
「哦……」龙天衣加快动作,最後,在一记猛力地贯入後压住凤翎臀部,让自己的男根在他紧致的包裹下喷射出一股火热白浆。
凤翎体内浇铸着滚烫的精液,颤抖了几下瘫倒在龙天衣身上。
龙天衣似要堵着回流的精液,并不急着抽出分身,只在凤翎湿滑的背部轻抚,像是安抚着一个疲惫的孩子。
凤翎趴在龙天衣胸前,聪明地闭住双眼,不让眸中任何一丝情绪被龙天衣解读出来,不可否认,他有一点点喜欢龙天衣了,不为别的,就为他告知蛊毒的坦诚和挽留自己的真心,可是,就算这样又能改变什麽呢?
两人在凌波榭内恣意狂欢,榭外十丈处的大树上清风面红耳赤地问兄长清流:「这真的是王爷的声音?他竟然……这麽……」
淫乱两个字清风不敢说出来,清流淡淡道:「情到深处而已,王爷只有和凤公子一起才会如此动情。」
「哦。」清风吐吐舌头,眼神乱飘,咳了声道:「哥,下次王爷来凌波榭还是你一个人跟来吧。」
清流摇头道:「今天叫你别来,你非要来,怨谁?」
※ ※ ※
凤翎恢复些许力气,撑起身从龙天衣身上跨下,相连的部分一分离,来不及合拢的穴口就流下一缕和着精液的体液,滴在龙天衣腹部,他的分身占满凤翎的淫水,这景象淫靡而刺激。
「翎儿,你太浪费了。」龙天衣搂着他调笑,一手探入他腿间摩挲,「我的东西都流出来了,不过没关系,呆会多给你几次,直到你吃饱。」
凤翎第一次主动与他交欢,这时正羞涩,忽而听到这麽一句,愤愤地去掐那只在自己股间作乱的手。
龙天衣连忙避让,手指滑至他身後菊蕾,探索似的在那皱褶边缘打转,有药物辅佐,做的又这麽激情,这种子是播下去了,不久就该发芽吧?
他紧搂着凤翎,宣誓般地道:「翎儿,我知道你前半生命苦,有一天我会让你成为这世上最尊贵的人之一,再不让你受半点罪。」
第一次有人对他承诺,可这个人能信吗?凤翎心念电转,忽然转过身对龙天衣嫣然一笑,道:「凤翎这辈子给你,若敢负我,用命偿还。」
终於还是选择了存活的道路,在无尽的阴暗生活中,龙天衣是一缕照进他眼底的阳光。多年来,屈辱的被强迫和奉命刺杀已经让他遗忘喜怒哀乐这些常人该有的情绪,索性在与他相处的两个月又找了回来。他的大计要执行,但一段与这个人来段风花雪夜也无伤大雅,控制自己在离去的时候不要难舍难分就好了。
虽知他再无其他选择才决定跟了自己,龙天衣依然无法克制心头狂喜,抓住凤翎手道:「龙天衣绝不负凤翎,否则,天诛地灭。」
凤翎见他情真意切不似作伪,主动吻上他,眼中隐有笑意:「我不要尊贵的地位,我只要你平安地活着,要你命的人实在太多了。」
龙天衣笑道:「自然,为了你我也不会让那些人得逞。」
凤翎又吻了他一下,龙天衣勾住他脖子道:「翎儿,再救一次火。」
凤翎蹙眉,看着他一脸欲念,犹豫道:「好,别太野蛮了。」
「爱妻,你真可爱。」龙天衣捏他腮帮子,亲了下。
龙天衣这方面的技巧不是盖的,凤翎又一次体验了欲仙欲死庄周化蝶的绝妙滋味。
※ ※ ※
当凤翎有意无意地提到自己已经有两个多月没有走出过凌波榭时龙天衣并没有太大的反应,只是笑了笑,道:「过几天带你去九弟府上听戏。」
他并不担心凤翎会玩花招,他似乎已经相信了凤翎是真心实意要跟着他过日子了。若不知道自己已成阁中弃子,凤翎怎麽也得趁此机会逃走。龙天衣,他是做好万全准备了吧,不怕自己逃出他五指山。
「我不爱听戏。」凤翎有意和他唱反调,「我只想出去逛逛夜市,吃点小吃,去晓月湖上泛泛舟。」
他说完小心观察着龙天衣的表情,龙天衣温和地笑起来,道:「好啊,我陪你去。」
凤翎松了口气,还好,他没把自己当金丝雀圈禁。
「翎,我知道你在想什麽,你是我认定的人,我希望我们可以互相信任,我希望我们不止在床上默契,在各方面都默契。」龙天衣刚说完凤翎拿起桌上一个苹果朝他砸去。
「你个下流胚。」凤翎唾弃他。
以龙天衣脸皮厚度这话完全伤不了他:「翎啊,你会跟我打情骂俏了。」
凤翎翻个白眼,没好气道:「我看你整天无事便在我面前晃来晃去,想来你也不忙,选日不如撞日,就今天陪我出去走走吧。」
龙天衣嬉皮笑脸道:「夫人的命令就是我必须奉行的准则。」
凤翎懒得同他斗嘴,推他回去换衣服。
这天恰逢三月三,街上灯火通明,护城河边不少有情人在漫步,折柳相赠,龙天衣也折下一枝嫩绿柳条送到凤翎手里,笑盈盈道:「啸声咽,秦娥梦断秦楼月;秦楼月,年年柳色,灞陵伤别。乐游原上清秋节,咸阳古道音尘绝。」
凤翎微有犹豫之色,还是收下了柳条。情即为柳,柳即为情,收下这柳条就等於收下了他这份情。
「不投桃报李吗?」龙天衣含笑温和地问,春风抚过他完美的脸颊,掠起他鬓边几缕发丝,他醉人的笑颜像温暖的春阳照在凤翎心头。
凤翎笑了笑,走到柳树下折下一枝给他。龙天衣闲拿在手上碍事,便将它缠在腰上,他今天穿着一身纯白的公子衫,玉面朱唇,年轻韶秀,引人侧目,这时腰上系上一根柳条,淡淡烟绿和着春日微醺的空气,顿时显得风华逼人。
「其实今天你不说我也会带你出来。」龙天衣执起凤翎的手,「我第一次陪喜欢的人过三月三。」
国朝三月三这天算是有情人的节日,这一天许多的少年男女会聚在一起举行赛歌会,对歌定情,互赠信物,幽会密林深处,这一天每个少年都可以对心爱的姑娘表白,所有的姑娘都可以不那麽拘谨。
「我并不记得今天是什麽日子。」凤翎点漆眸子微转,「我从来不记什麽节日。」
龙天衣温润的目光锁在凤翎俊美的脸上:「以後有我陪你,你会记得每一个节日。」
凤翎唇角微扬,心中温暖而柔软。也许龙天衣说的是对的,爱上他也没什麽不好。但这种爱却是不能超越对自己的爱的。
两人温情对视间河上画舫传来女子圆润动听的歌声:
「青梅煮酒斗时新,天气欲残春。
东城南陌花下,逢着意中人。
回绣袂,展香茵,叙情亲。
此时拚作,千尺游丝,惹住朝云。」
不约而同朝传出歌声的画舫看去,那画舫极大,灯火通明,龙天衣领着凤翎走到河边,招了一艘小船去载两人去画舫。
两人刚上画舫便有个花娘出来相迎,她跟龙天衣是旧识,见了龙天衣便是一福:「见过豫王殿下,九殿下、十四殿下和婉如姑娘已经等您很久了。」
「原来他早和兄弟约好了,带我出来只是顺便。」凤翎暗道,心中微有不悦。
「六哥姗姗来迟,婉如要罚你酒呢。」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满面微笑地出来相迎,见龙天衣身边还有一人,慧黠双眸滴溜溜地在凤翎身上转了一圈,走到龙天衣身边低不可闻地问:「就是那个刺客吗?」
龙天衣微微颔首,这时一个绝色女子伴着一个俊俏青年走出舱房,那女子见了龙天衣便是柔媚一笑:「婉如见过六殿下。」
婉如身边的青年自是夙亲王龙天策了,他先是以折扇敲十四头顶,笑骂道:「说什麽悄悄话呢?」
十四吐吐舌头,龙天策又对龙天衣道:「咱们总算把六哥盼来了。」
「我答应过会来就一定来。」龙天衣拉过凤翎道:「这是凤翎凤公子,我的──好朋友。」
「好朋友」三个字他说得婉转温柔,颇有旖旎暧昧之意,龙天策、龙天扬以及婉如都诧异地看了凤翎一眼。
五人进了一间雅洁大方的舱房,房中摆着一桌酒席,一边的梨花木琴案上放着一架七弦琴。
入座後龙天扬起哄道:「六哥先罚酒,婉如唱了三首曲子你才来,你自己说要罚几杯?」
龙天衣浅笑不语,举杯饮尽杯中酒,复又倒了两杯饮尽,抬首含笑问弟弟:「满意了?」
「婉如满意吗?」龙天扬扬眉看婉如。
婉如眸心蕴着盈盈笑意,眼波朝龙天扬飘飘一漾,道:「豫王殿下千杯不醉,十四殿下您就是骗他饮下三十杯也无用。」
这一眼又柔又媚,说话也分明偏袒着龙天衣,凤翎直觉这两人关系不简单。
龙天扬嘟起嘴道:「婉如果然偏心,什麽都向着六哥。」
龙天策笑道:「你呀你,这麽些年都想灌醉六哥,哪次成功了?」
「因为六哥醉了很可爱啊。」龙天扬漆黑的眼珠转了转,「可惜长这麽大只见他醉过一次。」
龙天衣漫笑摇头:「一次已经嫌多了。」
「那次饮得是什麽酒?」凤翎感兴趣地问。
「是万古情愁,寻常人喝一小杯都要昏睡个两三天,六哥喝了三杯却只是两腮潮红,说话有些前言不搭後语。」龙天扬笑起来时慧黠的双眸像宝石一样熠熠生辉,看来龙天衣当时必是做了或说了什麽很有趣的事,才让他一直念念不忘想,再次灌醉他。
「都过去八年了,就你还惦记着。」龙天衣弹弟弟额头,「小脑袋里成天琢磨什麽呢?叫你念书你一副苦瓜脸,就爱挖隐私看热闹。」
龙天扬做个鬼脸道:「那些个之乎者也,烦都烦死了。」
龙天策取笑道:「亏你好意思说,从小到大,被太傅留堂最多的就是你。」
龙天扬等着兄长道:「九哥,你怎麽能在美女和美少年面前揭我短?」
他又换上一副可爱的表情对婉如和凤翎挤挤眼道:「你们别听九哥胡说,太傅留堂是要多教我点学问。」
婉如点点头,一脸「我相信你」的表情,凤翎也含笑看着他,缓缓颔首。
龙天扬是个飞扬跳脱的少年,长得俊美可爱,让人很难不喜欢。细看之下,他与龙天衣长相有三分相似,只是後者表里不一,叫人又爱又恨。
龙天衣见凤翎看向自己,对他温和地笑笑,却用小腿在桌下勾他小腿。看他脸上的斯文笑意绝对没人想到他在做这种勾当,这下流胚子!凤翎踢了他一脚,面色微微泛红。
「咦,凤兄还没喝酒怎麽脸红了?」龙天扬奇怪地看着凤翎,「不过你脸红倒是很好看,嗯,真是艳若桃李。」
龙天策好气又好笑地给了弟弟一筷子,训道:「就会乱用成语,明天开始给我好好念书。」
这话龙天扬当没听到,为凤翎斟酒道:「凤兄,这是与黄金等价的玉林春,小弟用词不当,敬凤兄一杯。」
龙天扬似乎决心今天一定要找个人灌醉似的,席间频频朝凤翎敬酒,幸得龙天衣组织,凤翎只喝了两三杯,然而他不胜酒力,饮这种後劲大的酒几杯便醉了。他醉後极为安静,不吵不闹,只面色酥红地听几人闲聊。这一桌五人就龙天扬一个多话的,不过他风趣健谈,一个人说了老半天也不惹人烦。
龙天衣见他白皙面颊透着淡淡红晕,剔透的眼眸闪着晶莹的光彩,听故事般地支额看着正在说话的天扬,心中一荡,暗道这番景象只自己一个人看便够了。便找了龙天扬喝茶补偿口水的间隙道:「九弟十四弟,你们和婉如姑娘好好聚聚,我和凤翎先告辞了。」
龙天扬连忙拉着凤翎道:「六哥,凤兄没说要走,你急什麽?」
凤翎不着痕迹地抽回手,对他道:「十四殿下,在下多饮了几杯,觉得头晕目眩,正打算告辞呢。」
龙天扬怀疑地看着他:「真的吗?」
见凤翎眼眸水润,颊生桃花,说话间有股玉林春的微醺香气,似是真的醉了,便道:「好吧,你住六哥府上吗?我空了去拜访你。」
龙天衣称是,叫了艘小船载两人上岸。到了岸上牵着凤翎的手问:「头晕吗?」
「原先有点,现在被风一吹好多了。」凤翎捂着有些发烫的脸,「你弟弟很有趣。」
「他就是个淘气孩子。」龙天衣笑了笑,「就会惹是生非,不过众多兄弟,我最喜欢的就是他。」
凤翎没有兄弟姐妹,看他流露出温柔宠溺神色,不由心生羡慕,想起龙天扬一心想把他灌醉再看他出丑,好奇地问:「你少年醉酒时做了什麽,让他这麽多年不能忘怀?」
「没什麽,认错人而已。」龙天衣淡淡道,笑意微敛,凤翎知他不愿多说,也不再追问。各人有各人的隐私,再说,他们之间也没到无话不谈的地步。
龙天衣见那一瞬间凤翎的神色变得疏离,解释道:「当时我醉得有些糊涂,不太记得了,这还是九弟、十四弟後来告诉我的。」
凤翎无所谓地笑笑:「哦。」
龙天衣握紧他的手道:「我少年时莽撞任性,随心所欲,错过了一些东西,现在才懂得『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的道理。」
听他说法似乎错过旧爱,凤翎先前被他敷衍,这会即便好奇也不愿再开口询问。
「真是个敏感的孩子。」龙天衣暗道,不过被敷衍一次就迅速对自己筑起一座心墙。他不无自豪地想,要让这个人慢慢爱上自己比较困难,幸好自己聪明,给他下了药,这会翎的肚子里都有他的小宝宝了,孩子可是父母维系父母感情的桥梁。
凤翎注视着龙天衣的神色,道:「婉如姑娘娇柔抚媚,我看十四殿下很喜欢她。」
「十四喜欢婉如?」龙天衣扬眉,笑得意味深长,「算喜欢吧,美人他都喜欢,包括你。」
婉如固然抚媚,又怎麽及得上眼前这人媚骨天生勾魂夺魄?
「我?」凤翎惊奇地指着自己鼻尖。
「当然。」龙天衣笃定道:「不然你以为他为什麽老盯着你看,他就是一只小色狼。」
「别以己度人了,当人人都和你一样啊。」凤翎对他做个鬼脸,想到他在桌下勾自己小腿,踹了他一脚,抽出手就跑。
照理说爱情应该是甜的,凤翎与龙天衣蚀骨缠绵一个月却开始嗜酸,有天中午清流送的菜里有鱼,他问道腥味立刻吐得七晕八素,清流沈着冷静地去请孟浪来诊断,孟浪给了凤翎一记晴天霹雳:「恭喜公子,有喜了。」
凤翎呆愣半天,孟浪笑道:「凤公子惊喜得都不会说话了,王爷也真够强的,才好多长时间,你都有了。」
凤翎恨不得一拳狠狠击在孟浪嚣张得意的笑脸上,冷然道:「恐怕你也尽了不少你吧。」
孟浪正在喝茶,当下一口茶喷了出来,幸好凤翎闪得快才没被波及,孟浪咳了半天道:「这话你可不能乱说,王爷会不高兴的,插秧播种都是王爷的事,我可不敢居功。」
凤翎冷冷地看着他:「你可以走了。」
孟浪嘀咕道:「每次都赶我。」
凤翎瘫坐在地上,孩子?孩子?他怎麽能生孩子?他坐在地上,无数的声音自耳边飘过,他时而秀美微蹙,时而目光茫然,但过了半天,目光渐渐清明起来,嘴边勾起了动人心魄的微笑。
龙天衣回来得比较晚,皇上挑好了日子,一个月後他要迎娶三年前就该娶的女人,在宫里多呆了半天。回来後见凤翎枯坐在地上,连忙走到他身边道:「翎,你怎麽了?」
凤翎抬头看着他眼睛,认真地问:「那晚给我吃的什麽药?孟浪说我有喜了,怎麽可能?」
龙天衣把他拥进怀里,欣喜又惭愧道:「你是红莲,本来也有机会生孩子的,不过那晚我确实给你吃了能刺激你受孕的药,对不起,我不该骗你,你打我骂我都行,不要生气,对孩子不好。」
「如果,孩子和我一样呢?」凤翎沈声问,会不会也和他拥有一样的命运?自小被歧视被虐待,只能从夹缝里讨生存。他们两人中有一个是红莲,孩子有五成的机会继承他的体质。
「和你一样也好啊,都是我们的孩子。」龙天衣理所当然道,原来他在担心这个。
「男人生孩子,人人都会当我是怪物。」凤翎伤感道。
龙天衣吻他额头,温柔道:「谁敢?是我让你生的,要说怪物也是我,若有人敢这麽说我们,我就杀了他,如果你这麽想自己,我就打你屁股。」
凤翎微愣,而後点头,听龙天衣惋惜道:「翎,前三个月我不能碰你了,怎麽办?我讨厌自己用右手做。」
「你想的最多的就是这种事。」凤翎嗔怪,「真不像个王爷。」
龙天衣抱着他坐在自己腿上,玩笑道:「谁说的,我脑子里思考的事很多,比如怎麽躲开我那些兄弟姨娘的迫害。」
凤翎微微一叹,听说龙天衣一年要遇到三十多次刺杀,当然,这不止是他兄弟们要刺杀他,也有屠龙教的丰功伟业,大熠朝见过一百多年,前朝还有余孽妄图复国,屠龙教的历史几乎与熠国等长,过了一百多年年,他们还未放弃复国的愿望,找着机会便行刺朝中肱骨之臣,策反一些立场不坚定的大臣,刺杀皇帝和皇子。
也因为如此,龙天衣的兄弟们经常把自己的行动赖在屠龙教头上,可怜的屠龙教给他们背了不少黑锅。
「翎儿,有件事我要告诉你。」龙天衣突然郑重道:「王府里会多一个女主人,但我保证他只是我名义上的妻子,我绝不会做对不起你的事。」
凤翎扬眉道:「那可是丞相大人的女儿,你怠慢她不怕失去丞相的助力?」
四皇子龙天衣与宰相千金六年前便已订婚,本打算在三年前迎娶,不想当时皇後突然病逝,四皇子守孝三年,天下人皆赞四皇子乃至孝之人,皇帝十分欣慰。
「那丫头可不想嫁给我,她另有意中人。」龙天衣回答。
「你不怕戴绿帽子?」
龙天衣摇头:「那人已经过世了,素素打算为她守一辈子。」
凤翎微微叹息:「情为何物?」
龙天衣亲亲他脖子:「翎儿,爱我吗?」
凤翎笑了:「你不像是把情爱挂在嘴上的人,我也不是。」
龙天衣点头:「我明白了。」
他都肯为自己生孩子了,就算谈不上爱,至少也不是一般的感情。
凤翎自是喜欢龙天衣,他肯生下孩子却不是因为已经爱他爱到肯为他生孩子了,而是他自由孤苦,心中充满对亲情家庭的渴望,他自小被父亲遗弃,母亲带着他艰苦度日,他心里还残留着对美好亲情的向往,所以在龙天衣表示不会因为孩子也许也会成为世人眼中的异族而嫌弃时他便放心地想生下来。当然,要他以男子之身为另一个男子孕育子嗣,心中多少有点别扭,但已成定局的事,唯有接受而已,不是吗?而且,他抚摸着小腹,这个孩子的到来,也许会方便他做很多事,包括完成母亲的遗言。
想到这里心中不由叹息,当年娘亲逼他立下不以色侍天下任何男人,不让男身女命之说变为现实,又交代他完成外祖母的愿望,没想到,如见要完成第二件事,还须得违背第一个誓言,如果娘知道他用这种方式,会原谅他吗?
※ ※ ※
日子过得极快,王府迎来了最喜庆的日子,那天龙天衣很忙,并没来见他,而他也安静自在地在凌波榭看书吃酸梅,惬意地迎来了龙天衣与别的女人的新婚夜。
喧闹声和乐声在夜里都停了下来,新人应该洞房了吧?凤翎算着时间,心里微有酸楚,却没有多痛苦,还好,自己也没喜欢他到多麽深刻的地步,正庆幸着,龙天衣却穿着一身喜袍端着一壶酒拿着两只酒杯提着一个包袱来了。
「我知道你没睡。」龙天衣把东西放下,凑到凤翎唇边亲了下,「一天没见你了。」
凤翎抱住他脖子道:「外面吵,自然睡不着。」
他有了身孕体温高,只穿了薄薄一套亵衣亵裤,龙天衣吞吞口水,转身提过包袱解开,原是一件大红喜服,也是男式的。
「穿上,今天我们成亲。」龙天衣抱起他,给他穿喜服。
凤翎瞥了眼大红喜服,心中微微震撼,笑道:「身材还没变化,我自己可以穿。」
穿好喜服後两人三拜成礼,合卺酒下肚後凤翎水润的眼眸看向龙天衣:「你到底喜欢我什麽呢?」
龙天衣看着他,做思索状道:「起初不杀你是因为你有双和我母亲一样漂亮的眼睛,那麽明亮却那麽冷淡,所以有点喜欢你,现在嘛,我也不知道为什麽会越来越喜欢,喜欢到舍不了放不掉了。」
凤翎眨眨眼道:「我还以为是喜欢我的身体。」
龙天衣哈哈大笑:「是喜欢啊,不,是着迷,一个月没碰你了。」
「天衣。」凤翎将头埋在他胸前,小声道:「我也想你了。」
龙天衣双眸一动,欣喜道:「今晚是我们的洞房花烛夜。」
凤翎在他怀里点头,笑盈盈道:「只聊天的洞房夜。」
龙天衣想到前段时间夜夜狂乱销魂,倒是没好好跟他说过几次话,有些歉意地笑笑,道:「今夜你问我什麽我都知无不言。」
「我又不是审犯人。」凤翎流光溢彩的猫眼笑意流转,似无心地问:「你想做皇帝吗?」
「我们这一辈的皇子,大概只有天扬不想想逐鹿皇位。」龙天衣顿了顿,「我是中宫所出,父皇偏好嫡子,早在太子哥哥去世时父皇就有意立我为储,但母後不想我做皇帝,她认为做皇帝是天下最苦最累的事,她已经有一个儿子因为是储君而被谋害,她不能在失去另一个。父皇尊重母後的意思,所以将立储的事情暂时搁下,如今父皇身体一日不如一日,立储的事恐怕拖不了多久,近两年我又遭遇过许多次的刺杀,不止是我那些兄弟的,还有屠龙教。」
「九殿下也想吗?」那晚见他与两个弟弟相处融洽,原来其中一个竟也是对手。
龙天衣笑道:「怎麽会不想,他以我马首是瞻,不过是因为他没有足够的势力与我分庭抗礼,朝中有些无聊大臣将众皇子分成三派,以我为首的豫王派,以老八为首的容王派还有以老五为首的逍遥闲散派,老五那群看似置身事外,满足於做个闲散王爷,其实是想我与老八鹬蚌相争,他坐收渔利,十二个皇子,谁也不能服谁,各有各的心思。」
「如果你的兄弟做了皇帝,大概都不会放过你吧?」凤翎担忧地看着他,成王败寇,没有兄弟情义可讲。
龙天衣点头,用食指描绘凤翎的五官:「是的,所以为了你,为了我们的孩子,我必须做皇帝。」
凤翎含住他食指轻舔,又轻轻咬了下:「你做什麽我都会支持你,但,请你不要有任何意外。」
「不会。」龙天衣自信地看着爱人。
「为什麽不让孟浪除去我们体内的执子之手?真要和我同生共死?」凤翎轻声问,这蛊不除,他就是龙天衣最大的软肋。
龙天衣咳了声,目光闪烁:「翎儿,不好意思,上次骗了你,这蛊性淫,不过我想你每次才会那麽热情并不完全因为这蛊,你也喜欢我的身体。」
凤翎看着他,没好气道:「就知道你上次撒谎,哼,你也太不知轻重了,因为床第间的欢愉而为自己留下这麽大的隐患,你不怕,我还怕会成众矢之的呢,我现在内力全失,真有人要害我,我可一点反抗之力都没有。」
龙天衣狡黠道:「你答应我除去蛊後依然热情,我就叫孟浪帮我们去蛊,怎麽样?」
凤翎亦抓住机会谈条件:「再让我恢复武功我就答应你。」
龙天衣想再过一个月就可以恢复房事了,而且毒蛊在他体内时间长了对孩子也会有影响,他肚子大了後身材会变得笨重,有武功护身也好,便答应了。虽然他明白凤翎的态度转变的有些快,他仍有疑虑,但是看在孩子的份上,他也必须信任凤翎。
「知道是谁买我杀你吗?」红烛跳跃间凤翎问龙天衣,口气似好奇似关心。
龙天衣注视着凤翎,见他漆黑莹然的猫眼透出点媚色,笑道:「你愿意主动告诉我吗?」
凤翎摇头,眸光潋滟一转,笑意渺若云烟:「我只负责执行任务,与买家接头是上面的事。」
「如果你知道是谁,愿意告诉我吗?」 龙天衣眸中闪着异乎寻常的幽亮光焰,这种犀利的眼神仿佛能直指凤翎内心。
「我──」凤翎对上他宝石般的眸子,「真的不知道,所以没有这样的如果。你没有查出来?」
「不必查我也知道是我那些好兄弟,我都习惯了,是谁都无所谓,不过这次我真的要查出来,是谁把你送到我身边。」龙天衣的犀利瞬间变化成温情。
凤翎心头压力剧减,一抹清新的微笑展现在他俊秀的脸上。
「翎。」龙天衣搂住对自己笑得耀眼的凤翎,声音低沈,却又柔得像水,「洞房花烛夜,真的只想聊天吗?」
他半躺在床上,凤翎则是窝在他怀里,占起便宜来极方便,一手揉捏他胸前绯樱,一手蜿蜒向下,温柔地摸着他肚子,再三流连後探入亵裤调戏他後庭花。
凤翎本是禁欲已久,被他这麽一撩拨自是欲火焚身。咬牙道:「当然不!」
龙天衣抚摸着他闷闷笑了声,轻车熟路地为他解衣裳。衣衫褪尽时看见双方眼底的火苗,不由相视而笑,龙天衣将凤翎平放在床上,分开他双腿窥视那朵一张一合仿佛等待人采摘的嫩菊,吞吞口水,拍着脑袋苦恼道:「不能真正进去,简直是煎熬。」
「活该!」凤翎心中唾弃他,见他火热的眼光紧锁自己腿间私密,小腹顿时收紧,心里激荡着一股被视奸的羞耻及奇怪地愉悦,他抓着龙天衣大手探向自己腿间:「天衣,我难受,帮我。」
说这话时脸涨得通红,欲望战胜了羞耻心,跟龙天衣怎麽荒唐的事都做过了,何必在这时候矜持跟欲望过不去?
龙天衣听到他婉转邀宠,笑得露出那对可爱的梨涡,用手抓住他秀气白嫩的脚踝,把他的双腿拉起轻轻向上提,让他後面那朵粉嫩湿软的妖媚花朵更清晰地在他眼前绽放。
龙天衣第一次注意看凤翎的双足,精巧圆润的脚趾玉石雕刻得般可人,他忍不住将之含在嘴里,用舌头舔弄着。
「天衣……」凤翎颤抖了下,他知道龙天衣放浪形骸,可以为他做到什麽程度,但是他不敢保证自己可以给他做到哪一步,见他的唇沿着自己小腿的曲线而上,吻到大腿内侧,又见他胯下高高撑起的帐篷,心里悄悄一软,右腿勾住他腰身道:「小心点也没什麽的,快进来。」
凤翎啊凤翎,你真是个贪图温情的人,凤翎在心中嘲笑自己,对龙天衣明媚地一笑:「愣着干什麽,不想要吗?」
龙天衣边解开裤子释放出欲根,轻柔暗哑地笑:「当然想,难得我的翎儿这麽主动。」
这种动作,在龙天衣做来也不显粗俗,凤翎瞥了眼他涨紫的肉柱,眸光山说不定,他伸手攀住龙天衣的脖子,几不可闻地道:「我们,真的是夫妻了吗?贫贱不移,生死不弃的那种?」
龙天衣并没有急着攻城掠地,而是脱光两人的衣服,和凤翎像是出生婴儿般地赤裸纠缠着,避开他的腹部,将他紧紧搂在怀里,宣誓般地道:「是的,龙天衣决不负凤翎,否则,天诛地灭。」
天诛地灭吗?凤翎全身震颤着,不知道是被龙天衣在他身上造次的手挑起了欲望,还是因为这毒誓般的告白。天衣,你是王孙贵胄,还能相信自己可以得到普通人的情爱吗?情爱,那是最奢侈的东西。
※ ※ ※
新婚夫妇隔天早上去宫里给皇帝进茶,龙瑄见儿子今日神清气爽,笑容都比平时愉悦很多,心情也随之开朗起来,对新妇极为满意,赏赐了许多珍宝。
龙瑄在为八皇子龙天业接风的晚宴上被假扮成舞姬的屠龙教刺客刺伤,宴会中途结束,所以那晚龙天衣回去恰好碰上凤翎逃走,也算是天意。
龙天衣见父亲脸上已经不见了前些日子的恹恹之色,真心实意地道:「多谢父皇,其实,父皇不需要赏赐我和素素什麽,只要您龙体安康,儿子就别无所求了。」
在龙瑄印象里,天衣有八年以这种诚挚的关怀口吻对他说过话,龙瑄情不自禁地站起身,拍拍儿子肩膀,喜形於色地道:「儿子,父皇好得很,你和素素新婚燕偶,朕本不该把这个任务交给你,只是,屠龙教一日不诛,朕便一日如骨鲠在喉,朕再也不愿看到有哪个臣子或是皇子为屠龙教所害。」
龙天衣抬眸看向父亲,见他双眼熠熠生辉地看着自己,仿佛对自己寄予了极大的希望,便顺着他的话道:「父皇有意诛灭屠龙教,儿臣自然义不容辞去做。」
龙瑄笑道:「好,屠龙教能与我大熠王朝同存一百多年,屹立不倒,很不简单,天衣,朕将这块硬骨头交给你了。」
父亲的意思龙天衣怎麽会不明白,天业的军功震慑宇内,就算是庶出,但朝野上下,声望已经压过了他这个嫡子,父皇要他去歼灭屠龙教,就是给他立威的机会,父皇属意的人,到底还是他。
「儿臣必当竭尽所能,不让父皇失望。」龙天衣对父亲行了一礼,也许是快要做父亲的关系,他此时的心境比往日宽和许多,看着日益苍老的父皇,他心里突然软得有点发痛,什麽时候起,父皇的鬓边多了一层秋霜?
龙瑄将龙天衣扶起来,转过身取出一把长剑,交到他手中,郑重道:「你可知这是什麽剑?」
龙天衣握住那把剑,那剑剑鞘黑中带着青碧,泛着沈郁黯淡的光芒,刚抓在手中,便觉寒意沁肤。他在君父面前不敢拔出剑身窥探,但也知道这就是龙家传承了一百多年的名剑龙吟,於是正色答道:「是龙氏第一位太子龙在渊的佩剑,龙吟。」
龙瑄笑道:「是的,龙在渊是位武学奇才,据说他二十六岁前用的剑叫暮光,二十六岁遇到生平第一大对手,专门打造了龙吟剑,龙吟是他那对头的克星。」
他说着自龙天衣手中拔出宝剑,剑身不过脱离剑鞘三分,已是银虹耀眼,寒意渗人,他继续道:「在渊太子的对头也是屠龙教的,他那把剑,叫凤鸣,龙吟比之凤鸣,柔韧灵动不足,锋锐坚韧却犹有过之,朕知道,那把凤鸣剑还在屠龙教中,这把龙吟,你就带在身上吧。」
龙在渊是太祖的长子,大熠的第一位太子,建国的功臣,他这把剑代代相传,皆是传到历代太子手中,可以说这把剑就如同太子的金印一般,龙瑄把龙吟剑交给龙天衣,简直如同给他叩上了太子的冠冕。
龙天衣和罗素衣一起跪下谢过皇恩,原来今早进宫进茶,那些奇珍异宝的赏赐都不过是个小儿科,这把宝剑才是压轴的。龙天衣握住龙吟的手紧了紧,哥哥,你的位置,我不会让任何人染指的。
第八章
隔天孟浪来凌波榭看凤翎,开门见山地问:「昨晚你们没真刀真枪的做吧?」
凤翎冷冷看他一眼:「跟你有关?」
孟浪干笑:「自然有关,你有什麽事辛苦的还是我。」
凤翎懒得理他,自顾自地吃酸梅,孟浪由上到下瞟他一眼,难怪龙天衣锺情於他,相貌好,身材好,最重要的是驯服这匹烈马的过程一定很享受。
「呢,这药是给你恢复武功的。」孟浪摸出个瓷瓶给凤翎,「服下後立即生效,谢谢我吧,你儿子给我做干儿子。」
「好呀。」凤翎立即将解药吞下,只觉得一股热力从丹田生起,马上运气内功心法运气一周。
「孟神医。」凤翎运完功对孟浪粲然一笑,孟浪只觉得满室生辉,凤翎的俊美的脸逼近他,「我被困期间享用了你不少药啊,还没好好感谢你呢。」
凤翎拳头捏的「咯咯」响,孟浪只觉得脚底一寒:「哪里哪里,都是王爷吩咐的,公子要谢谢王爷,在下不过吃谁的饭听谁吩咐,不打扰公子休息,在下告辞。」
说完脚底生风跑了,凤翎看他狼狈的样子趴在桌上哈哈大笑。
「什麽事这麽好笑?」一个轻柔好听的声音问。
凤翎抬头,眼前是个做少妇打扮的美人,鹅蛋脸,大眼睛,瑶鼻樱唇,皮肤白皙光滑,气质高雅,贵气逼人。
「王妃。」凤翎一眼便猜到她是龙天衣的新婚妻子罗素衣,朝她微微欠身。
罗素衣挥挥手:「不必多礼,我们都知道在他心里,你才是真正的王妃。」
凤翎微感尴尬,罗素衣笑道:「凤兄请勿多心,素衣只是来看看天衣哥哥的心上人,并无他意,天衣哥哥应该告诉过你素衣另有所爱。」
她说的坦荡,凤翎再猜疑就显得矫情了。
「谢谢你的坦诚。」凤翎对她善意地一笑。
罗素衣偏着头,叹息道:「你笑起来真好看,难怪天衣哥哥会爱上你,对了,听说你有喜了,恭喜你。」
凤翎目瞪口呆地看着她,她知道了,而且理所当然地接受这种怪异的事?
「别这麽吃惊啊,天衣哥哥肯定要告诉我,你想想,这孩子可是皇孙,出生後是要受封的,我是他名义上的母亲,自然要早些知道。」罗素衣巧笑倩兮,忽而又有些伤感:「风大哥去世了,我以为我这辈子都不会做母亲,真谢谢你们,对了,你愿意让我做你孩子的母亲吗?」
没有他愿不愿意的说法,这是对孩子最好的安排,凤翎点头:「你是孩子的嫡母。」
「我当天衣哥哥是亲哥哥,你就是我嫂子了,我以後常来看你,行吗?」罗素衣瞄了眼他小腹,「顺便看孩子。」
嫂子?凤翎有些接受不了,咳了声道:「罗姑娘,你可以当我是哥哥。」
「都一样呀。」罗素衣俏皮一笑,「我们一见如故,天衣哥哥一定很高兴我们这麽聊得来。」
龙天衣回去换了身衣服来到凌波榭时见这两人相谈正欢,确实为他们的投缘感到喜悦。罗素衣见她名义上的丈夫手持龙吟而来,猜他大约要向爱人献宝,吐吐舌头,迈着轻盈的步子离开了。
「龙吟。」凤翎乍见他手中的剑,惊呼出来,「皇上把龙吟剑赏赐给你了?」
凤翎脸上的表情只是惊讶而不是惊喜,他从龙天衣手中取过龙吟,啧啧称奇道:「果然是好剑。」
龙吟剑被凤翎拔出些许,泫若秋水的剑身映着他清冷中带着一丝狂热的眼眸,这剑闻名朝野一百多年,今日有缘得见,怎麽能不兴奋?
龙天衣见凤翎似乎挺喜欢,宠溺地道:「父皇今天早上赏赐的,你喜欢的话,这剑便先给你留着。」
凤翎还剑入鞘,将剑递给龙天衣,含笑道:「这是天子之剑,我可不敢留着,龙在渊的遗物,怎可流落带外姓旁人之手?」
龙天衣接过剑想了想,正色道:「这世上有两把绝世好剑,一是我手中的长剑龙吟,还有一把是软剑凤鸣,听说凤鸣剑拔出之时会有凤鸣之音,不知是真是假,哪天我把凤鸣寻来送你。」
凤翎扬起一抹微笑,语气却带着些许失望:「龙吟在朝,凤鸣在野,龙吟难见,凤鸣更难寻,谁知如今凤鸣剑遗落到了何方?」
龙天衣握住他的手腕,含笑道:「我知道凤鸣在哪,我会为你取来凤鸣剑的,其实,我一直觉得龙吟和凤鸣是一对,我手持龙吟,凤鸣就要归你。」
凤翎看着他,四目相对,在彼此眼中看到那个温情脉脉的自己。
「在我把凤鸣交给你之前,先把你的短剑还给你。」龙天衣从袖中取出凤翎当日用来刺杀自己的剑,这把剑轻巧短小,十分袖珍,却也十足的锋利,想来是出自名家之手。
凤翎眸光微动,接过短剑,笑了笑:「我使得是短剑,学的是飞剑杀人之术,你把凤鸣寻来给我,其实是暴殄天物。」
龙天扬和龙天策得知父亲将龙吟剑赏赐给龙天衣都是又惊又喜,但听说刚成亲就接到剿灭屠龙教这样艰巨的任务,又为他担忧,如果屠龙教是这麽容易剿灭的,龙氏又怎麽能容忍他一百多年?
「六哥你可有头绪?」龙天扬眼珠滴溜溜地转着,拼命思考着可行的办法,屠龙教行事隐秘,这麽多年来隐伏暗处,朝廷捣毁过几个分舵,却连总坛在何处却未弄清楚。不得不说,屠龙教历代教主都是英才,数十年前,他皇祖父龙玥少年时,甚至为屠龙教少主所擒,差点丧命,以至朝廷对屠龙教深为忌惮。
龙天衣风淡云轻地回答:「暂时还没。」
龙天扬有些急了:「父皇连宝剑都赐给你了,若不能完不成任务可怎麽好?五哥那帮人会看笑话的。」
龙天策安抚弟弟道:「从小到底,六哥有哪次失败过,天扬,你要信任六哥。」
龙天衣也颔首道:「就是啊,等我铩羽而归时再想怎麽面对五哥他们的笑话不迟。」
龙天扬是个小孩心性,见两个兄长都不担心,一颗心就放下一大半了,摇着折扇道:「那就等六哥的好消息了,需要用的弟弟的地方,开口说一声,千万别客气啊。」
众多兄弟中,只有天扬还这麽单纯,龙天衣对他格外纵宠溺爱,见他一副想为自己分忧的模样,郑重道:「打虎亲兄弟,要用你的时候,我自然不会客气。」
龙天扬笑得露出两排光洁的牙齿,忽然道:「还有那个从杀手变成你朋友的凤翎,据说他功夫很厉害,应该也可以帮到六哥的。」
龙天衣瞥了弟弟一眼,似笑非笑道:「你怎麽知道他武功很厉害?」
龙天扬理所当然地回答:「差点杀了六哥的人,怎麽会不厉害呢?」他说着笑了笑,似乎想到了什麽亲近的人,於是那笑就变得很温暖、很亲切,「他的眼睛,真的很像天骄哥哥。」
龙天策闻言脸色一白,偷眼看龙天衣,只见他脸上依旧挂着那漫不经心的微笑,他刚欲收回目光,却发现龙天衣握成拳的骨节有些发白,他到底,还是紧紧记着那个人那件事的,不然,怎会将凤翎强留府中呢?
「唉,我好想天骄哥哥。」龙天扬的笑渐渐有些凄迷,眸光黯淡下来。
龙天衣拍拍他脑袋,握住他手腕温声道:「走,我带你去见凤翎。」
天扬想亡故的哥哥,龙天衣就带他去见凤翎,那麽他自己是不是也会在思念天骄的时候去看凤翎呢?龙天策心下茫然,有丝顿顿的痛楚自心窝弥漫开来。说不出是为谁,也许是为自己,也许是为龙天衣,也是是为死去的天骄,也许……是为了那个被当做替身由不知的凤翎吧。
凤翎没想到今天再次见到与龙天衣交好的两位皇子,他一生还未对谁行过礼,见了天策和天扬只点了点头,请两人坐下。
龙天策手持折扇,笑得温文尔雅,龙天扬眨眨眼,看着凤翎道:「几日不见,凤兄似乎变得……呃……变得……」
他一时想不到恰当的词来形容这种感觉,凤翎相貌身材都没什麽变化,只是神韵变了,前些日子见到他还觉得有些清冷,现在却别有一番清新明润的气质,像一朵盛开的幽兰花。
「妩媚?」龙天衣小声问弟弟?
「哦,对,是妩媚!」龙天扬赞同道,立即被龙天策用折扇敲了下。
龙天扬哇哇大叫:「九哥又打我,是六哥说的。」
「六哥逗你玩呢,还当真了?」龙天策好气又好笑,看向凤翎,和雅地笑道:「是明润。」
凤翎面色微红,眸内闪过复杂情绪,别过脸去不看这三兄弟。
龙天衣见他尴尬,很仗义地解救他:「花园牡丹开得正好,不如我们去赏花。」
龙天衣走在前面带路,龙天扬突然想到什麽,拉过龙天衣胳膊边走边说悄悄话,凤翎与龙天策稍稍落後。
「凤兄在豫王府住得可好?」龙天策目含秋水,音色温润。
「多谢王爷关心,在下住得还算习惯。」凤翎礼貌地笑笑,留神倾听龙天扬和龙天衣的耳语。
「六哥六嫂新婚燕尔,若凤兄觉得不便想换处住所,夙王府随时欢迎,天扬听说凤兄飞剑之术不同凡响,闹着要拜凤兄为师呢。」龙天策看着凤翎秀致清绝的脸,温声建议。
凤翎看着龙天策,淡淡道:「不敢当,若论武功,豫王殿下远在在下之上,十四殿下若对武学有兴趣,可以请豫王教。」
「可六哥不会飞剑啊。」龙天扬又凑回来,「我就想学飞剑之术。」
「好啊,你拜他为师下跪奉茶他就教你。」龙天衣没好气地对弟弟道,「你样样想学,没一样学得像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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