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文H

第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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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逸宁 作者:南枝

    正文 第2节

    逸宁 作者:南枝

    第2节

    旁边高楼上有明亮灯光,雨幕将一切隔离,所有东西仿佛都显得比平时来得远。

    逸宁觉得这个帮自己的人有些不能理喻,自己和他没有任何关系,他却硬要拉自己去医院。

    瞥了他最后一眼,逸宁撑着伞看了一下路上车辆,直接准备横穿马路避开他。

    此时已晚,加上雨中人少,车辆比平时开得还快,逸宁脚踝受伤,一瘸一拐就要跑过马路去。

    周延跑上前去将他拉住,正好一辆黑色轿车飞快地开过去,路上的积水被溅起来洒了两人一身,周延衣服在雨中本就淋湿了,此时便更湿,裤腿上也溅上了泥浆,他气得对那辆开过去的车大骂,“他妈的,长眼没有,操……”

    还没骂完,就见被他拉住的人一双黑白分明澄澈的大眼睛将他盯着,想到刚才自己将他溅了满身水,一向没有羞耻感的周延,此时居然觉得有丝窘迫,也不骂了,直接凶巴巴将逸宁拉到路边去,“去医院,你去医院看了伤,我管你到哪里去捡垃圾!”

    “那是我的东西,什么捡垃圾……”逸宁在心里愤愤,但没有抱怨出口。对周延的拉拽行为抗拒道,“我衣服湿了,要回去换衣服。我自己知道去看医生,你实在过意不去,那就陪些钱给我就是了。”

    周延想的是这是上天安排的机会让我来泡你,哪能简单就让你跑了。于是拒绝道,“不行,我不能这么不负责任。”

    “你这人怎么这样!放开!”好脾气的逸宁生气了。

    周延才不管他,原来还是拉着他的手臂,之后完全将他半抱着拖着走。

    逸宁又有了被人强迫的感觉,上一次那样的事情瞬间袭进他的脑子,让他神经突然紧绷,惊恐起来,顾不得这是大街,顾不得有人在看,直接拳打脚踢起来,惊恐地叫唤,“你这个混蛋,放开我,放开我,我不去,我不要……”

    更多人朝这边看过来,而且指指点点,周延非常恼火,吼道,“不就是去医院,叫得像杀猪。”又朝那些看过来的人凶狠骂道,“没见过人不想就医吗,滚开吧!”

    逸宁直接被周延拖进了车子里,一把被按在副座上,被强硬系上安全带,关上车门。

    这人这般作为和个劫匪没有什么区别,逸宁现在是真担心他要将自己劫到哪里去,但是高声呼救也没人来救。

    周延坐到驾驶座上,开车出了一段,看到副座上那人一副绝望的神情,觉得特别搞笑,他这是怎么了,神经病发了才这样千辛万苦将这人绑到医院去。

    几分钟时间就到了一家医院门前,开到停车场里去。

    逸宁看看外面的情景,是真的到医院里来了,他才松了口气,不过,看向周延的眼神里依然充满了戒备,主要是这人太不正常,太奇怪了。

    逸宁解了安全带,准备开车门下车,只是,他没带多少钱,不知道自己去看病钱够不够,所以又有些忐忑。

    周延看了他一眼,也没所表示,直接拿出电话来打。

    “喂,李叔吗?……嗯,我在医院停车场里,……嗯,嗯……”

    逸宁听他和别人闲聊起来了,非常窘迫,想说自己下车去了,又不好打扰他讲电话。

    周延讲完电话,看眼开了车门的逸宁,愤愤地出了口粗气,下车后便到逸宁的一边将车门打开,将他拉了出来。

    虽然周延尽量压了怒气做到动作轻柔,但逸宁还是被他拉了一踉跄,脚上的伤更痛了一些。

    车里面比较暖和,出来后被风一吹雨一打,加上衣服本就是湿的,就冷得瑟瑟发抖。

    周延看了眼逸宁的可怜样,心里的气也就消下去了,想去扶着逸宁走,逸宁却躲开了他的手,默默地往医院里走去。

    “呵!”周延露出个讥笑的表情。走到逸宁前面去,也不理睬他,径直往前走。

    逸宁真的觉得这人莫名其妙,正准备转方向逃了,周延就回头来看他,看到他要迈步往别的方向去,就怒了,冷笑着哼道,“老子今天就非要把你拉到医院去。”

    逸宁真想骂这人脑子有病,最后还是被他的凶狠表情吓得没有骂出来,跟着他进了医院。

    居然没有像别人一样去挂诊,直接坐电梯上了楼,周延带他到一个办公室里,里面书架办公桌沙发电脑,逸宁甚至一进去就闻到了很香的咖啡的味道,让他觉得非常温暖。

    里面没有人,周延自顾自坐到沙发上,然后将外套脱掉,看逸宁还愣站着,就说道,“你脚不是受伤了,站着干嘛,坐啊!”

    逸宁有些拘谨地坐下,双腿并着,坐姿端正。

    他身上的裤子直接是脏的,鞋子当然也脏,进来后在地上就留下了一个个浅浅的脏脚印,看着那些脚印,让他很不好意思。

    “把外套脱了吧,都湿了,你不冷吗?”周延去倒了两杯咖啡,一杯放在逸宁前面,一杯自己端着喝了,瞥着逸宁说道。

    逸宁摇摇头,并不去端咖啡喝。这个房间里只有他和周延,必要的警惕是必须要的。

    这时一人推门进来了,高大的身材,四十来岁,沉稳干练,头发一丝不苟,脸上也是那种经常不苟言笑而带上的坚硬和严肃,黑色的西装外面套着一件白大褂。他后面还跟了两个人,一男一女。

    “李叔!”周延正在喝咖啡,转头看到进来的人就叫了一声,声音里带着些微敬意。

    李梓弈看了他一眼,然后将目光转到端正坐在沙发上的逸宁身上,逸宁看到他进来便起身站好了。

    他扫了逸宁几眼后,对着周延问道,“就是他?”声音略微冷硬。

    “是啊!今天开车将他擦到地上了,脚踝受伤了。”周延说道。

    “给他看看吧!”李梓弈对进来的那一男一女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说道。

    逸宁裤腿上全湿了,还有泥浆,他坐到沙发上将左边湿了的裤腿全挽起来,露出白得在灯光下晃眼的一截小腿来,之后又将鞋子脱了,穿着白色短袜,按照医生指示将袜子也脱了。

    脚又小又白,晶莹剔透的,那女护士看着就笑了,另外几个虽没有做出别的表情,但也都被吸引了目光看过来。

    李梓弈看了逸宁的脚一眼后,就皱眉看向周延。

    周延全被逸宁吸引住目光了,哪里看得到他李叔表示出来的不满。

    脚踝上已经红肿了一圈,看起来很糟糕。

    医生说让逸宁跟着去检查,便让护士小姐将逸宁扶走了。

    逸宁被扶着出了门,李梓弈才对周延说道,“你这又是看上他了,这孩子不是那种让人玩玩的人,你不要打他主意了。”

    周延坐在沙发上翘个二郎腿,笑着回答说,“我是正二八经要追求他。”

    “放你的屁,你那德行在我面前来说这话。”李梓弈坐到办公桌后看文件对周延骂道。

    “我说真的,你不觉得他不错吗?长得不错,人也很好。我车今天把他擦了,他摔倒了都不要我陪医药费,这年头这种人哪里还能找得到。”周延说得挺认真。

    “你就在这儿放屁吧!我早二十年估计会信你的话!……你不是最讨厌娘娘腔,到时候你把人怎么样了,别让你三叔又给你擦屁股。人长这么大了,就没干过几件能看的事情。”李梓弈板着脸教训他。

    “他哪里娘了,我觉得还好啊!反正最近事情也不忙,追他有什么关系!能出什么事?”周延辩驳道。

    李梓弈摇摇头,“随你!那孩子看着就挺干净的,你别把人家给害了就行。”

    周延不作答。

    医生来说逸宁的脚踝已经包好了,说他要走,问周延的意思。

    周延告别李梓弈出门去找逸宁。

    周延一走,李梓弈看刚才被他弄脏的沙发地毯,皱着眉头让人进来打扫整理干净。

    在病例上,周延才知道逸宁的名字,说道,“你叫苏逸宁啊,名字不错!居然25岁了,你像吗,不是乱填的?”

    逸宁脱了外套,穿着深色的毛背心,显得异常清瘦,两个裤腿都挽了起来,腿也很细,加上他的一张尖下巴的清瘦白皙的脸,哪里看得出来是25岁。

    逸宁脚踝上的伤被处理了,还照了片,医生态度极好,说让他一个月内最好不要用脚做大幅度运动,过些天再来看看之类。

    逸宁虽然讨厌别人的碰触,但是没有办法,必须让人扶着走路。

    周延态度非常好地来扶他出去,虽然只是扶了手臂,没有实质性的碰触,逸宁依然觉得很别扭和窘迫。

    第七章 入室

    逸宁坐在车上不说话,外面雨还在淅淅沥沥地下,世界都是湿漉漉的,下雨让这个城市的节奏稍微慢下来一些。

    路边建筑里的灯光从车窗一闪而过,迷离变幻不定,逸宁总有种自己没有在人间的感觉。

    他已经习惯于生活在自己的思维里——一个小小的,他能够掌控的世界。被驾车的这个介绍自己叫做周延的人拉入凡世,让他觉得不真实,心里非常忐忑。

    车里的暖气熏得他有些想睡觉,毕竟又忙又累地忙乱了一个多小时,他困了。

    周延问他家住哪里的时候,逸宁警惕地只报了他摔倒的那个路口。

    周延哼了一声,将车开到那里去后,不让他下车,又问,“你不会是要在这里下吧!你不要你的脚了,能自己走回去?”

    逸宁的左脚上缠着纱布,医生建议头三天最好不要走路,他嗫嚅着不知如何回答,支支吾吾的。

    周延瞥了他一眼,不想让他太为难,说道,“你这是担心什么,害怕我知道你的住址缠着你啊!是我开车擦到你了,再怎么也该是你缠着我要医药费吧!”

    逸宁虽然也是这么想,但毕竟周延看起来让人不放心,于是还是一声不响。

    “你这人怎么这么个闷葫芦,就这样耗着吗,不让我送你回去,你打电话叫你家里人来接你啊!”周延看他闷着,声音大了不止一倍地带怒说道。

    “对不起……我自己下车回去就行了!谢谢你了!”逸宁说着就要开车门下车,只是车门锁上打不开。

    周延差点没被他气死,他好不容易做一次好人,居然这人就这般不领情。“你没手机给家人打电话吗,没有就用我的。”说着把手机递给他。

    逸宁回头来朝他笑了一下,没有接手机,他的眼睛在昏暗的车里像是盈着银河的晕光,柔柔的,宽广博大,就像周延以前去天文观测中心看到的一样,他愣了一下,压下被他一下挑起来的不正常脉动,“我又不是什么坏人,不会对你怎么样的,还是让我送你回去吧!还要陪你其他费用呢,要是你不相信,我现在打电话让律师来处理这件事也行。”

    “不,不用了。是你太客气了,我原来就说过是我自己站在路中间才被你车溅的水扫到,要是你这样的话,好像是我在骗钱一样。”逸宁制止周延要打电话的动作。

    逸宁的警惕心,还有就是对别人的排斥,这些都让周延感到可疑。

    “你这样子,是不是家里没有别人,所以,怕我入室抢劫?”周延半开玩笑的说道。

    “怎么可能。”逸宁只是不喜欢有人进入自己的空间而已。而且,一看就知道周延是那种非常有钱的人,首先是他开的这两非常显眼的车,其次是去医院就直接进院长室,还有动不动就说找律师处理事务。只是,现在这个社会越是有钱的人越是没有好人,他们对你好都是有企图的,因为有钱人可没有时间陪你这样耗。逸宁虽然不仇富,但是却讨厌和有钱人打交道。

    虽然逸宁怀疑周延的企图,而且对他充满了十二分的警惕,最后还是没有好的办法,只能让他将自己送到了住处楼下。甚至让周延将他扶着上了楼。

    逸宁的住处是很老旧的那种楼了,每楼有四家住处,对门两家都是两室两厅的较大公寓,而另外两家就是一室一厅带着一个小厨房和一个小厕所没有阳台的二三十平米的小公寓,不过,这个小的空间对逸宁来说刚刚好。

    这个房子有些破旧,每月月租要两千多,比起和别人合租的房子要贵一些,但逸宁宁愿承担这么贵的房租,也不想和别人住在一起。

    他有一些洁癖,大学同寝室的人都不怎么受得了他,他知道自己的弊处,也就不想和别人一起住了。

    逸宁住在四楼,楼道里黑漆漆的,因为太安静了,声控灯没有亮起来。

    周延问了一句,“怎么这么暗?”

    “这一楼的灯坏了,上面一层有灯。”逸宁轻声回答。

    周延还没到这么破旧的地方来过,老旧的楼房总会有一些说不出的腐朽的味道,这让他觉得有些犯恶心,逸宁也不喜欢这种味道,但好在已经住惯了,也就能够忍受了。

    周延扶着逸宁的左臂,几乎是支撑着他半边身体的重量,不过,逸宁本身就不重,周延力气也大,倒没觉得什么。

    周延皱着眉头,问道,“你怎么住在这种地方?”语气里带着强烈的嫌恶。

    他一个大少爷,当然不知道平民的痛苦,逸宁也不和他计较。平淡答道,“我觉得还好。”

    周延听出逸宁语气里对这个话题的不耐,也就不再提了。

    周延将逸宁扶到门口的时候,逸宁从裤袋里拿钥匙出来,周延没有要离开的意思,逸宁也不好意思赶他走,于是自己在那里一边烦躁周延这事一边开不开门。

    周延看逸宁一直对不准锁孔,说道,“你自己的门都打不开吗?”

    强行拿过逸宁手中的钥匙,开起门来,这个楼道里的灯太暗了,周延好半天才把钥匙插进去,开始转错方向了,后来才转对,周延便又骂了两句脏话。

    这种老房子没有什么隔音效果,在看电视的房租老板娘开了里面的木门从铁门框来看外面的情况。

    看到一个高大的男人将租房子的小宁几乎是半搂着,开门正准备进去。

    老板娘是六十多岁的老大妈了,只和老伴住在这里,家里养着两条狗,儿女都有出息了,工作体面,结婚生子住在别处。

    她是这个城市里很少的热心的人,便喊着问了一句,“小宁,你朋友?”

    逸宁看向老板娘,笑了一下,答道,“算是!”

    周延虽然不满于逸宁那句“算是”,但看向那老大妈,居然还挺礼貌地打了个招呼,“打扰大妈你了!他脚崴伤了,我送他回来。”

    老板娘这才放心地关上门进去继续看电视了。

    逸宁进屋开了灯,周延站在门口看里面,低矮的楼房让他不舒服,而且屋子太小了,让他觉得压抑。

    只是,里面特别干净,井井有条。

    只消看一眼,就觉得幽静而凉爽。

    虽然是一般的水磨地板,不是木地板,没有铺地毯,但逸宁脱了鞋穿着自己的小拖鞋,这才进去。

    没有周延穿的拖鞋,逸宁看这人硬要进来,只好说道,“不用脱鞋,进来坐吧!”

    房间里到处一尘不染,周延在屋子里留下一个又一个脏脚印,一向大而化之的他倒觉得有些愧疚了。

    逸宁要去给周延倒茶,周延看他单脚跳,或是一瘸一拐实在痛苦,就说道,“你不用招呼我了,换了衣服早些休息吧!你的那些东西,我明天会给你送来,要是我不来,就让别人给你送来。”

    逸宁想说不用了。

    周延已经又说道,“你电话是多少,我明天来之前联系一下你。”

    周延语气强势,逸宁本不想给他电话号码,最后还是给了。

    周延走之后,逸宁跪在地上将被周延踩脏的地板好好擦干净了,脚伤和手肘上的伤不能沾水,所以只擦了身体,穿上暖和柔软的棉质睡衣,睡进温暖的被窝里。

    这天乱成这样,他也没有心思再工作,精神疲累只想好好睡一觉。

    逸宁没想到周延还会再来,毕竟昨天他那么嫌恶这栋老房子,对着他住的小公寓也一直紧皱眉头嫌恶得不得了。

    周延来的时候,是中午一点刚过,逸宁热了冷饭冷菜准备吃。热饭的时候,看到冰箱里几乎没有东西了,他还想着要让老板娘买菜时帮带一些。

    周延两只手各提了两大袋,没有手敲门直接用脚踹,这不算结实的铁门被他踹地砰砰响,把正准备吃饭的逸宁吓了一大跳。

    他从门眼里看到外面站着周延,愣了一下马上开门,以免他将这门踢坏了老板娘是会让赔偿的。

    周延看到逸宁,露出个爽朗的笑,说道,“昨天把你东西扔了,今天这些是来做补偿的。”

    逸宁让他进来。

    周延居然非常有心,袋子里还提了一双新的拖鞋来,拿出来换了才进屋。

    逸宁看周延极其自然又熟识地在他房间里走了几圈,对各处评头论足,在收拾周延带来东西的他就忍不住想叹气。

    周延提来的东西可不是他自己去买的,让了家里采购的人去买,给她说了大致哪些。

    所以,这四大袋东西又多又贵重。

    逸宁看了一下,就觉得最好还是不要收。

    和周延说了,周延沉着脸一句,“你不要把扔了就行,不要和我说。”就将逸宁的话噎了回去。逸宁只好将东西整理了拿出来,放妥当。

    周延看逸宁客厅里一方矮桌上一道苦瓜炒鸡蛋,一道冬瓜烧排骨,还有一碗米饭。

    苦瓜炒鸡蛋鸡蛋煎得金黄,苦瓜是嫩绿的色泽,冬瓜烧排骨看着也不错,主要是香味让周延觉得饿了,他从早上起来,到现在还没吃多少东西呢。

    于是,周延大少爷要求道,“我也没吃午饭,就在你这里吃吧!”

    虽然每一顿的饭菜都是计算好了的,没有给另外一人准备,逸宁不好拒绝周延,只好拿了另一副碗筷,从自己碗里赶了大半碗米饭给他,想着自己过会儿再吃些饼干也可以。

    周延从进来,逸宁就是默默的,几乎没说过几句话。

    “你只有这么一点饭吗,既然这样,你就拒绝我不就好了,我不吃了。”周延看逸宁那可怜样,就推开碗不吃了。

    逸宁愣愣地看着他,好半天才说道,“我还有饼干可以吃。”想到周延刚才提了鱼干来,便又说道,“你等等。”

    周延看逸宁从冰箱里又拿出一些东西出来,用碟子装好,一瘸一拐地过来放他面前。

    这也许是周延吃得最简单的一次午饭,但还算津津有味。

    他有事要先走了,逸宁在厨房里洗碗碟。

    逸宁额发有些长了,遮住了眼睛,随着手上的动作,头发轻轻动着,周延坐在客厅里看着他,想他还真是贤惠,本来是急着要走,硬是拖到逸宁收拾完了厨房,他才告别。

    周延走了,逸宁长出了一口气,希望他以后再也不要来了。

    第八章 拜访

    因为脚伤,逸宁虽然想去书店看书也不能了,每天待在家里看书写东西做翻译。

    吃着周延带来的东西,他便会想到那个高大英俊强势非常的人。

    周延那天离开时说的是以后还来做客,但连着一星期,都没见到他来。

    逸宁并不是想他来,只是,毕竟,一个突然强硬闯入生活的人不见了,多少会时常想想,更何况自己吃的用的都是他买来的,细致如逸宁,每看到一次那些东西,都能想一遍那天发生的事情。

    无论那天是多么狼狈,周延是多么强势不可理喻,在后来的回想里,都蒙上了一层温馨的薄纱,朦胧了那时的别扭和警惕,就像那时的雨不是催凉的秋雨,而是霏霏柔软的春雨。

    天气凉了,人没了原来那么暴躁,精神好了不少。

    周延发现自己那方面的兴趣又恢复了,于是又开始过起原来那般糜烂的生活来,比起逸宁的漂亮温柔沉静,有更多的妖艳尤物,沉醉其中,他哪里想得起逸宁来。

    一天,医生给他打电话来,说那天脚伤的病人没有去复查,向他询问这件事情。

    逸宁脚崴伤并不是特别严重,到现在早好了,不用复查也没有关系。医生也只是想着给周家少爷打个电话询问此事,套一点交情而已。

    要不是医生说起,周延多半就会将逸宁忘了,既然医生说起了,他就又想了起来。

    想到他在娱乐城里用望远镜看到的逸宁白皙安静干净的侧脸,还有那骨节修长秀美白净的放在书页上的手;想到那天在雨中,他被溅了满身水,脸都是脏污的狼狈,但是却依然默默而温情,就像那天的雨一样,淅淅沥沥,温柔的,微凉,带着丝莫名的忧伤;还想到那天的那一方小桌,那一个小小的公寓,里面的那一个人……

    和所有他这种富家二世祖一样,周延有选择性记忆的毛病。

    不重要的人从不在他的记忆范围内,总是过了就忘了。头一天还在床上打得火热的人,第二天出现在他面前,他说不定就记不起他名字来。

    逸宁能让周延记起,周延归结为逸宁那种人从他出生到现在,很少见到。毕竟他身边都是一群精力旺盛无事找事的家伙,而且,他身边的人有多少不是想从他这里得到好处呢,而那个人就不一样了,一个劲地将好处往外推。

    周延又提了东西来看逸宁。这次提的没有上次那么多生活用品,换成了礼品,周延让别人去买的,他也没有注意,里面除了补品,居然还有烟酒。

    这次是晚上,逸宁的脚伤已经好了,但他根据医嘱不能运动量过大,所以没有出门,他正在练习做瑜伽里面几个比较简单的动作。

    门被敲响,逸宁还以为是老板娘,从探视孔里看到是周延,周延面上表情挺冷漠,正皱着眉头显出些不耐烦。

    逸宁有一刻的怔忡,这时已经距离他被车擦到过了半个月,他以为周延不会来了,没想到这人居然来了,逸宁最开始的是紧张,他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这般紧张,带着一丝欣喜的,又有些惧怕。

    周延上次来自己带来的鞋子,他洗后晾干用盒子装起来放进柜子里了,他飞快跑到卧室里去将鞋盒子拿出来,等他再来到门边,门上响起更大的敲门声。

    逸宁打开门,周延抬起头来看向他。

    逸宁刚才做瑜伽,额头上脸上有些细汗,柔软的发丝粘在脸颊边,额上也有几丝,脸色不是以前见到的那样的玉白,带着运动流汗的红晕,身上穿着一件淡蓝色有只小熊的宽松t恤,下面是一条宽松的运动棉裤。

    周延看到面前的人,愣了好一会儿,以至于提着东西,露出一脸傻态。他一向是个美色至上的人,并且认为他这一生都将像他父亲一样声色犬马,而此时,他却激动了心情,转不动眼珠子,此时的他不会去想和这个人的未来,也想不到这人对他来说将会是多么重要,他只是想起了谈恋爱这个词。

    他知道哪些人只适合□玩乐,那些人却适合谈恋爱。对他来说,虽都是打发时间,但感觉会不一样。

    “你……你进来吧!”逸宁抹了一把脸上的汗,将周延的拖鞋拿出来摆好,让周延进来。

    周延甚至还记得进这个小小的公寓需要脱鞋。

    让客人进屋脱鞋是一种不礼貌的行为,周延却并没有介意。

    周延将手里的东西递给逸宁,逸宁接过来时,重量让他有些吃惊。

    周延径自在客厅里的半旧矮沙发上坐下,看逸宁走路没有问题,问道,“你脚好了?”

    “不是什么严重的伤,早好了!”逸宁给他泡了一杯茶,是周延上次提来的银峰。

    “医生打电话来说你之后就没去复查,你为什么不去呢!”周延端着茶杯暖手。

    逸宁听他这么问,有些窘,上次周延带他去是直接去院长室,让他自己再去,他难道还能自己去找院长不成,而且,他也不喜欢医院,自然就没去了。脚上的伤在擦药将养一个星期时就全好了,他才不会去医院受罪。

    “不严重,几天就好了,不用复查。”房间里两张旧沙发,他坐到另一张上去。

    “脚很重要,还是要注意一些,今天再和我一起去看看吧!”周延语气又开始强势起来。

    “不用了,早就好了。再说,现在医院也下班了。”逸宁被周延那霸道锐利的眼光一看,就有些畏缩害怕。

    “医院不会下班,走吧!”周延起身要拉逸宁。

    逸宁马上逃开,警惕看着周延,语气也变得坚决,拒绝道,“这是我的脚,我不去看了。”

    “你……”周延有些生气,将逸宁紧紧盯着。

    “谢谢你的好意,但真的不用了。”逸宁感觉到危险,缓和语气说道。

    “你不去算了!”周延带着怒气地说完,又坐了下去。

    逸宁不知好歹的行为让他很恼火且生气。

    逸宁下午做了点心,用微波炉热了一分钟就端出来。

    周延正在好好打量逸宁的房子,小且窄,只是很干净而已。

    逸宁做了红薯豆沙饼,本来是用作夜宵的,每次吃两个,现在将一大盘都端出来招待周延。

    逸宁不太会应对人,将点心放在桌上,放了筷子和一个小碟子,说道,“这是我做的点心,你要不要尝尝。”

    都热好放在面前了,不尝就太不礼貌,周延当然点头说好。

    逸宁从小的兴趣无外乎看书写东西,然后就是做打扫和做饭,厨艺不错,上次周延就领教过了。

    里面加了一些糯米面,吃起来软软绵绵甜丝丝,感觉不错。

    逸宁实在不知道应该怎样和周延说话交流,坐立不安,只希望这人快些走了。

    吃点心即使是喜欢的也以一两个为宜,周延吃两个就不吃了。

    看逸宁拘谨地坐着,在自己家里也坐得端正,双手交叠放在膝盖上,没有男子气,倒像个教养良好的淑女。

    两个人没有什么共同语言,周延和别人在一起聊的时候可以随口就说,突然遇到逸宁这样沉默安静的人,他倒不知道可以说什么好了。

    周延没有多待就走了。

    逸宁关上门,松了口气,当然想的是以后他再也不会来了吧!之后又会想到下次见到的时候,应该多说些话,不能让气氛这么尴尬。

    说实话,浪迹花丛好多年,周延身边的男男女女数都数不过来,他却从没有过谈恋爱的经历,也许,他在十四五岁的少年时代,那时还感情较真挚,能够和人谈恋爱,只是他却将时间用来和父亲较劲,和那人的情人鬼混去了,之后,他也有过爱上卫溪去追求他,但是以失败而告终,并且,他是惨败,之后他颓废了好长时间。

    现在想要找个人来谈恋爱,人选是有了,他却踌躇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了。

    他以前追求卫溪时让大姐帮忙做参谋,不过失败的结局告诉他大姐的办法没用。于是,非常可笑的是,他这次还去买了几本言情来看,每本都是看了个开头就看不下去,觉得里面写得可笑至极。

    第九章 沉默的追求和爱

    逸宁是个太过安静的人,安静到极其无趣的地步。

    周延时常到逸宁这里来看看,其实是想和他多说几句话,或是多听他说几句话,只是逸宁就是那么个死板无趣的人,无论你说什么,他都静静地坐着,你不知道他是否在认真听,说完时候,问他问题,他就点头说“还好!”

    周延觉得自己再坚持不下去了,他决定撒手。第二次恋爱以对方的无趣而告终,周延并不觉得自己这次是输了,但是,却很受打击,难道他注定只能和人上床,而不能和人谈恋爱吗?

    逸宁就在等周延疲惫的时候。

    一个有钱人公子哥,看样子就不是安分的人,时常往他这里来,逸宁再笨也知道他不是真的来探望他脚伤好了没,那么一点小伤,根本用不着探望。

    周延没有具体说是在追求他,逸宁也就假装不知道,并告诉自己,周延这种人不能和他扯上关系,他们有钱人都不是好人。

    周延是个追求刺激的人,要让他这种人自动放弃,方法太简单了,只要让他自己觉得无趣就行了。

    所以,每次周延来找逸宁,逸宁都是一副死板脸,也不怎么说话,就听他叨叨絮絮说两句,然后气氛就陷入尴尬了。

    逸宁虽觉得这样不对,不能这样做,但下次还是会这样。

    他希望周延再不会来了,但在周延下次再来的时候,他心底又会泛起一些暖意,毕竟,他一个人总是太孤单了。

    厨房的窗户朝着西北边,只有当太阳从天上落下的时候,从远处的两栋摩天大楼边上擦过,坠下地平线,只有在这最后时刻,会有一段时间的光线会照进厨房里。

    照在擦地锃亮的厨房白色瓷砖之上,白瓷砖上有金色的莲花的图案,在这最后的光线里流光溢彩,像是鲜活的一般,花瓣正在光线里缓缓绽放。

    周延靠在旧沙发上,沙发上是橙色绣着大朵牡丹的套子,这是逸宁喜欢的样式。他无所事事,静静地看着逸宁在厨房里的一举一动。

    白瓷砖上反射的光线打到逸宁的侧脸上,让他从额头到鼻梁到嘴唇到下巴的线条上好像蒙着一层光晕,让皮肤透明,而在眼睛处鼻翼处又有些阴影,让他的眼神看起来极尽温柔,唇角处的一点笑纹就像同蒙娜丽莎的微笑一样能够永恒。

    太阳坠下去了,厨房里一瞬间黯淡很多。

    在这样的静寂里,光线从明到暗,莲花从辉煌的绽放到黯然中消了颜色,周延觉得逸宁泡咖啡的这短短一刻,仿佛已经是经历了一个世纪的长久,而他在这一世纪里默默地注视着一个人的侧脸,看他温柔的眼,带笑的唇,柔情蜜意如泉水汩汩涌出,不是火山喷发的热烈,也没有热血沸腾的激情,像是看透了纸醉金迷,肉欲缠缚,他觉得自己即使就这般老去,仿佛也是一种幸福。

    逸宁端着泡好的咖啡过来,放在周延面前的矮桌上,“只有速溶咖啡,你看味道怎么样?你喝得惯么?”

    逸宁的唇瓣缓缓动着,声音轻柔。

    周杉将事情交给周延,除了大的方向做一下决定,别的事情就真的不管了,周延有时候忙得心力交瘁,许多事情遇到困难,他觉得自己已经长大,再回家寻求帮助便失了大男人的面子,很多时候死撑,事情虽难办,但并不是没有办好,只是在很多地方不尽人意而已。

    才没有几个月,周延就觉得自己已然脱胎换骨,和以前那个还在学校里轻松放荡的人全然两样。

    因为知道的多了,倒没有了原来那般的嚣张,人内敛很多,他一直以来就极度厌恶他的父亲,以超越他,能有一天将他打入地狱为内心最嚣张而阴暗的目标。

    周延最近以来脱了稚气,越发冷硬的脸部线条柔和下来,端起咖啡喝了一口,声音像是也染上了逸宁的味道,柔软起来,“即使是速溶咖啡,你泡得也比别人的好些。”

    逸宁听出他明显的恭维态度,愣了一下,才露出有些窘迫的笑容,“即使说喝不惯也没什么,你恭维我,我倒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是真的,糖放得正好。要是还来几块你上次做的点心,想必会更好。”周延看到逸宁脸上有些窘迫的神情,便说道。

    “啊!可是,今天没有了,你要吃只能以后。”逸宁语气里带着愧疚,之后又说道,“有饼干,你要吃吗?奶油的曲奇饼不错。”

    他说着已经去拿了一盒出来。

    周延不好拒绝他的好意,便拿着吃了几块。

    周延之后才觉得他每次到逸宁这里来,逸宁都是一副紧张待客的模样,对着他好像是在面对着战场一样。

    他原来已经决定不再玩这个游戏了,后来又决定要继续下去。

    逸宁这里给他带来的感觉太特别了,以致于他在别的地方从没有体会过。

    周延喜欢的是地下酒吧里的激情四射和为所欲为,嘈杂,繁乱,灯红酒绿里颓废放荡。

    圣诞节前夜,周延从小到大的哥们曹逸然约了周延酒吧相见,周延却推了,来到逸宁这里,约他去听一场音乐会。

    周延从没有提前打招呼的习惯,总是兴之所至就来了,不管时间,也不管别人有没有安排。

    这一点让逸宁很厌烦。

    还是下午的时候,逸宁正在准备做夜宵吃的点心,准备做完后将房子做一次大扫除。

    那样嚣张霸道的敲门方式,除了周延,逸宁不做第二人想。

    将手上的面粉洗干净,这才来开门。

    逸宁身上还穿着围裙,脸上有一点白白的面粉。

    周延很自然地进屋换鞋,那双鞋逸宁除了定期洗干净晾干,再也没有收起来。

    “你在做什么,和面?”周延问道。

    要不是曾经看到逸宁用面粉做点心,周延都不知道点心原来要用各种各样的面团做成。

    “准备做曲奇饼。”逸宁回答了一句,就去给周延倒了一杯茶。依然是周延第一次提来的银峰,逸宁只喜欢喝竹叶青,于是周延提来的某些东西就全部用来招待他自己了。

    一个烤箱是逸宁节约了很久才买的,之后他就迷上了用烤箱烤各种东西。

    周延只好等逸宁将曲奇饼烤好才说道,“我是来请你去听音乐会的。”

    逸宁将刚烤好的饼干用小碟子放在他面前,愣了一会儿才说,“我过会儿要打扫清洁。”

    “清洁什么时候打扫不好。你是不想去吗?”周延沉着脸问。

    “没,没有啊!现在这么冷的天气,我不想出门去。”逸宁不敢和周延面对面交锋,将目光定在厨房里才敢说出拒绝的话。

    “没有多冷。我还是第一次请你,你这样拒绝,太不近人情。”周延看逸宁一副忐忑害怕的样子,就放缓了口气。

    “那……那是什么时候,在哪里?”逸宁口气软了,问道。

    “我们先去吃饭,然后一起去,在蓝色森林的音乐大厅,八点半。”

    逸宁坐进周延车里的时候,才是最后悔的时候。

    他虽然想去蓝色森里的音乐大厅里听一场音乐会,但是却不想和这个人一起去。而且,这样先去吃饭,然后再去听音乐会怎么看怎么是在约会。

    只是周延表情淡漠,态度强硬,一切理所当然,让他也不好多想,更加不能多问,我们这是在约会吗?

    是在一家法式餐厅里用晚餐,这是逸宁第一次来这样高级的餐厅里用餐。用餐礼仪,他只在以前的选修课上面学过,曾经实践过一次。

    虽然没有太紧张,但还是觉得吃的手忙脚乱。

    餐厅里气氛很好,周延向他敬了几次酒,逸宁吃过一吃喝酒的大亏,再不会像以前那般傻,每次喝酒只是轻抿一口,以致于周延就没看到逸宁的酒杯里酒有少过。

    下楼的时候,遇到了周延的一位熟人,对方好好看了逸宁好几眼,并且对周延夸奖他这次的伴很漂亮很有气质。

    周延熟稔的表示谢意,原来他和逸宁隔得有些距离,之后就故意上前揽了逸宁的腰。

    逸宁别扭无比,但因为有别的人在,他也不好驳了周延的面子打开他的手让他难堪,于是,走到门口的时候,逸宁才将周延的手甩开,并且有些生气地往前冲。

    逸宁的沉默里能代表他的所有感情。

    经常和他在一起的人,便能从中体会到。喜悦,安宁,忧虑,不安,愤怒,拒绝,厌恶……

    所有的感情,他都是用沉默来表达。

    “做我的伴,让你难堪吗?你不愿意吗?”周延看到逸宁生气的样子,本想用这些话来反问他,最后不知怎么,在逸宁站在车边等他的时候,他就觉得和这个无趣的人这样发脾气没有多少意思,于是也没有说话。

    开了车门,逸宁就上车了,他既然已经和周延出来,即使后悔,他也没想过要马上回去。

    逸宁是个胆小自卑的人,但不是个畏缩不前的人。

    音乐厅里,观众落座。

    昏暗暧昧的气氛,逸宁坐下后就没有动过,当然也不和周延说话。

    现在逸宁倒不是在生气了,他是在进入状态。

    周延张嘴想说两句,但看逸宁的目光只在舞台之上,便就没有了兴致。灯光昏暗,又有几首缠绵情歌,本适合做些事情,但看到逸宁神情专注听着,他居然就任由一个半小时这样过去,什么也没有做。

    在悠扬的乐声里,逸宁陶醉其中,最后一曲rry christas里,所有人都跟着清唱,他也跟着唱起来。

    周延虽是个放纵的人,有时候流氓习气十足,但也是按照大家公子的礼仪培养的,他在音乐会上的懂礼安静让逸宁对他有了好感。

    从音乐厅里出来,天上已经在飞着小雪,雪小,刚落地就化了,按照周延的说法,像是飞着一层脏乎乎的垃圾,让人倒足胃口。

    逸宁倒是面露喜悦之情,眼睛亮亮的望向深黑的夜空,看雪花从那无尽深邃里飘落下来。

    “没想到会下雪,今年并没有多冷?”逸宁的声音里带着欣喜,脸上也洋溢着笑,这还是从西餐厅出来和周延说的第一句话。

    “是人工降雪!”周延随意说道。

    “是么?政府还不如将这些钱用在公益事业上。”逸宁听周延这么说,愣了一下才有些感慨的发表看法。

    “又不是政府出钱。”周延说了一句,知道逸宁节俭成性,估计不会喜欢他的那些富人奢侈论,于是改口问道,“你喜欢下雪?”

    逸宁深吸口气,鼻子被冷空气冻得红了,露出来的耳朵也红通通的,他半望着天空说道,“挺喜欢,我家里那边每年都会下。”

    “我知道有一个地方会下大雪,你要去吗?”周延将自己脖子上的围巾取下来围到逸宁脖颈上,围了几圈将他耳朵和嘴都挡了起来,只留下个鼻尖。

    逸宁愣了一下,想将围巾还给周延,却看周延已经一手插在风衣口袋里,一手拿了车钥匙往前走了。

    这样体贴的行为周延以前也给很多女生女人甚至有夫之妇做过,那些时候倒是非常顺手,给逸宁系上,逸宁那发愣惊讶的表情,倒让他不自在起来了,快速躲过逸宁的目光往前走。

    呼吸里全是围巾上周延的味道,男人的清爽的味道,还带着一点香水味。

    逸宁也不明白自己的心了,跟上周延上车后才对周延说了一句干巴巴的“谢谢!”

    周延很别扭的回了一句“不用谢!”

    这边是富人区,树木掩映里是一栋栋房子,在夜晚的灯光下显得神秘。

    雪在这边下得要大很多,树上面已经积了浅浅一层雪白,逸宁看着,心里默默的欢喜和幸福。

    第十章 平安夜不平安

    逸宁虽然想看较大的人工降雪,却不知道是到这种地方来。

    当周延将车驶进一栋大别墅的前庭时,逸宁就有些着慌。

    车停下来,有穿着黑色制服的侍者过来打开车门,看到周延时还鞠躬行礼称呼他“延少爷”。

    虽然车门被开了,但逸宁只想做只鸵鸟埋在车里任由自己闷死还是风化都好,不要让他出去面对外面的一切。

    显然周延并不给他这样的机会。

    看侍者开了车门,逸宁仍然不下车,以为他是不是出了问题,周延便亲自走到车门边来,弯腰望着逸宁问道,“怎么了?到地方了,你不出来吗?”

    逸宁支支吾吾红着脸,“我想回去了。”

    周延只想踢车一脚,大骂一声,“你他妈耍老子!”

    不过看逸宁那脸红羞窘的样子,又咽下了这般暴躁的言辞,言辞还算客气,“都来了,现在回去做什么,喝杯水看看雪景也是好的。”

    第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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