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文H

第1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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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冷草咸池 作者:南枝

    正文 第16节

    冷草咸池 作者:南枝

    第16节

    “你胃不好,这药也有养胃的功用,……”皇帝其实并不知道楚岫在气什么,在别扭什么,于是只是说些别的话来劝说。

    楚岫觉得自己这样和皇帝生气,既骄纵又矫情,让他自己觉得别扭无比,伸手拿了皇帝手中的药丸吃了,是微苦带涩的味道,回味的时候有些酸甜。

    楚岫觉得自己刚刚的行为让皇帝难堪了,便故意皱了眉头,带着抱怨的说道,“有些苦!”

    皇帝这才展眉笑了,在楚岫微嘟着的唇上亲了一下,说道,“朕知道你怕苦,所以让加了蜂蜜调味,你刚刚吃的比以前的甜多了。”皇帝将盒子递到身后的太监手上,“这些你都带回去,每三日吃一粒就好。”

    皇帝又将一个手炉递到楚岫手上,给楚岫戴好了帽子,让两个太监拿了要给楚岫的东西,送楚岫一起出宫。

    本是可以用宫轿送楚岫出宫的,不过,不知为什么,楚岫特别排斥坐轿子,即使皇帝说了很多遍,最后楚岫还是每次都自己走路出宫,然后坐马车回府。

    幸好秋风院就是在外殿群边上,离宫门不远,不然这样冷的天气,走太远还不被冻坏。

    楚岫走了,皇帝才去了后宫。

    皇帝觉得自己对楚岫已经太好了,他是第一次对一个人这般好。

    他已早过了而立,又还没有到晚年的烦躁之年,是心思最内敛稳重的年纪,对待爱情有激情又有容忍之量,对待楚岫,他觉得自己尽量做到了最好,是个温柔的好情人。他能看透别人的心思,却看不透楚岫对待他的感情,对楚岫心思的不确定,第一次让他尝到了爱情的彷徨与痛苦。

    楚岫将皇帝拿给他的那一堆护肤膏,养颜药封起来放到了一边,以为眼不见心不烦,没想到皇帝三五两天就问一次,加上楚岫春节放假期间陪着凤母在琼英周围寺庙里拜佛,冷风一吹,手上干裂地开了小口,脸上也干得有些刺痛,楚岫手上脸上痛得难受起来,然后他自己看着手也觉得刺眼起来,才将那些药拿出来用。

    二月将尽,冰雪融化了,太阳暖洋洋地高高挂着,楚岫好不容易一次在午时过后就回家,下了马车,正准备往书房走,管家就上前来报告道,“李大人带了重礼在花厅里侯了多时了。”

    楚岫听了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哪位李大人?”

    “户部的侍郎李大人!”

    楚岫本不予理睬,但想到是李侍郎本人来了,即使是作为晚辈的礼貌也该去问候一下,于是就去了花厅。

    李侍郎是宫里李修容之父,江北李家子孙,近五十岁的年纪,由于不经老,两鬓头发已经花白,瘦瘦高高,一双眼睛很小,给人精明又苛刻的感觉,他在花厅里坐着喝茶,看似平静,端着茶杯的手却不断摩挲着茶碗盖。

    楚岫作为中书侍郎,其实早相当于半个宰相,户部的事情多是他在处理,李侍郎最开始根本不服他的管理,在几件事情上还故意做得特别麻烦,其中还混了一些错误,给楚岫下绊子,不过,接受了现代全面教育,学了数理化生物,还过了数据库三级的楚岫,他给的那些麻烦,楚岫只一个晚上就理清了,虽然楚岫一向脾气温和,但对于公务却一丝不苟严格要求,他做好后就将李侍郎叫去谈话,将李侍郎的错误婉言说出,然后说了解决之法,还提出了一套节省时间的高效率办事方法,让李侍郎心里不忿了好长段时间,不过,后来发现楚岫做事的确是有效率有办法,也不得不服,两个人关系虽然没有变好,但还是在工作上配合良好。甚至对于楚岫是皇帝床上之臣的说法,他都一向是不予理会的,比起一部分搬弄是非的臣子,对于此事,他算是中立派。

    李侍郎是个倨傲的人,一般不求人,楚岫听管家说他带礼前来拜访,就知道他是为了什么事。

    从有了科举之后,为了安抚世族,对世族子弟放宽政策,世族子弟若是不参加科举选拔想做官,只需要在军中锻炼三年以上,立了军功就能入朝。

    李侍郎幺子李炜原来是个不务正业、每日花酒女人的纨绔子弟,大多数世族子弟都如此,他也没有特别出格。三年前,他被家里强制入军,那时候已是攻打锦国的后期阶段,锦国兵败千里,军队毫无战意,那时大批贵族子弟入军,想着既无危险又容易立功,李炜就是那一批人,当时他的确立了军功,战争结束之后,他留在锦国西部守边,等着熬满三年,不过,听说,他就在二十几天前因为强暴了良家女子,而且还纵容手下抢劫那户人家杀了那家主人,之后被人告发,他本是差点被将军斩杀剑下,幸好被当场的另外几个人救下了,只是被抓起来关押,而他的手下都在当场被将军斩杀,以泄民愤。此后,西部军大将军秦岚风上书要求将他斩首示众。

    由于李炜强暴的那家女儿是原锦国贵族遗孤,姿容美丽,是另一家贵族子弟的未婚妻,他手下所杀的老人还是原锦国的著名文士,这件事惹起了原锦国贵族的怒气,皇帝担心他们起来造反,收到秦岚风上书,马上批复了。

    第十三章 内情

    楚岫一向只管民政之事,加上他对军队的一切的确不精通,又为了避嫌,怕参与权利太多引起皇帝的不满,对于军队所上折子都避开,并不会去看,皇帝也没有要他看的意思。

    因此,楚岫知道此次李侍郎幺子之事,还是因为这件事在宫里闹得挺大,让他不想知道都知道了。

    皇帝当时批复了秦岚风的折子,还没发出去,李侍郎就进宫和他求情,李侍郎当然知道这事的厉害,他不敢请求皇帝饶了李炜罪责,只是希望能免了他的死罪,即使是流放千里也好。

    皇帝并没有给予李侍郎答复,说李炜即使罪不当诛,也是事应当诛,免不得。李侍郎共有四子,正妻所生嫡子也有三个,皇帝答应李侍郎杀了李炜,就给其嫡长子官升一级,李侍郎只好点头应是,之后面无血色地告退离开。

    皇帝让快马送出了圣旨,李炜处以斩首之刑。

    圣旨还没发出一个时辰,就有李修容到御书房来求见面圣,皇帝本不理她,只是她哭哭啼啼地在外面一直守着,即使是在御书房里也能听到他的哭声,楚岫在御书房后殿,都觉得那魔音穿耳,听着心烦意乱,皇帝让人将她劝走或是拖走都行,只是,没想到她意志之坚,劝当然不走,她是后妃,还是一位皇子之母,没有人敢去将她强行拖走,于是到晚饭时间,她还在外面抽泣着等待面圣,虽已是春季,又有暖阳,但外面风大,还是很冷的。毕竟一日夫妻百日恩,又是自己孩子的母亲,皇帝最后还是召见了李修容,李修容没有化妆,面色苍白惨淡,神色憔悴,哭得眼眶通红,由于五官细致,长相美丽,加上身材娉婷,即使哭了半天,也没有失了风情,站在皇帝面前礼仪妥当,略带哽咽沙哑的柔美女声,无论从哪方面看,都是我见犹怜的美人。

    她请求皇帝免了幺弟的死罪,虽然言辞恳切,最后还是没有改掉皇帝的决定。

    楚岫坐在后殿里,并没有听清楚两人的对话,只是从后来李修容又发出了那穿透力强的哭声来判断,皇帝拒绝了李修容。

    这是前天的事,圣旨快马送出,到达西部军驻地用二十二三天时间,想追回,只能在三天之内派出更快的马去追回。昨日,皇帝又被骚扰了一天,李侍郎在朝中很有些人脉,有好几位重臣都前去向皇帝求了情,李修容也跪在外面希望皇帝免了弟弟死罪,不过,皇帝一直不为所动,最后气得摔了砚台,一位大人的官袍都被砚台里溅出来的朱红的朱砂液染红了一半,大家最后只好回去。

    皇帝心情极为不好,楚岫晚间陪在皇帝身边,都没见皇帝脸色展开过,睡觉时也是翻来覆去地睡不着,楚岫睡着时皇帝还没睡,楚岫醒时皇帝已经在外面练剑好一阵了。

    之后上朝的时候,楚岫站在下面,仰望着端坐于上的皇帝,从他的姿态,虽然看不出他的疲惫,但是也知道他很烦累,早朝很快就散了,李修容在御书房门口跪着求皇帝,已经跪了好几个时辰了,她不听劝不愿意放弃,最后皇帝无法,只能让她所生的三皇子来将她拉回去,不过,一个女人认定了事,她们的毅力男人根本无法理解,也无法比得上。即使三皇子前来劝说母亲,李修容也誓死不走,死拉着三皇子一起跪着,一定要见皇帝向皇帝求情,一个后妃跪在御书房门口,丝毫不在乎自己的后宫形象,出入的官员太监都从她面前过,她坚毅的表情即使感动不了皇帝,官员多数也被感动了,大家都唏嘘不已,虽不敢去向皇帝进言此事,却也都脸露怜悯,皇帝无法,午饭时候,还是召了李修容、三皇子一起用膳,楚岫自己用了午膳,皇帝要和李修容说话,就早放了楚岫回府,这也是楚岫这么早回来的原因。

    楚岫想起那个跪在御书房门口的后妃,心里不可能没有一点感觉,一个娇气的大家闺秀,没吃过苦的后宫妃子,却能做到对皇帝三天跪求,即使没有一点希望也不放弃,那样的意志力,楚岫觉得自己没有,若是皇帝拒绝自己,他觉得自己坚持不到被拒绝三次便不会再向皇帝请求了,是皇帝宠坏了他,说实话,这些时间,他已经顺利惯了,根本不知道不断失败没有希望的滋味到底是什么样子。

    他觉得和这些囿于方寸之地的女子相比,他都比不上。若不是皇帝喜欢他,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剩下什么。

    若是要和后宫的女人比爱皇帝的程度,他甚至都觉得自己没有任何赢的可能。

    蔚蓝的天空,广阔的宇宙,楚岫觉得自己的心很宽广,可也已经宽泛地失去了一份细腻的心情。

    楚岫进了花厅,李侍郎拉着他就跪,楚岫惊了一下,马上将他扶起来,“李大人,我是晚辈,可受不起你的大礼!我知道你为何事而来,只是,这事我是真的无能为力,你还是回去吧。”

    “我李持一生没求过什么人,这次求易大人,也知道有些强人所难,只是,老夫不能眼看着儿子就这样被斩首,我这个为父的什么也没有做,请易大人帮帮忙,在皇上面前说说好话,即使只是将我儿的斩首日期推迟一些也好呀!”李侍郎说着,一个过了不惑之年的老人眼眶都红了。

    “您求我也没有用,这事并不是皇上说了算,是形势说了算,形势让李兄必须斩首。李大人,您现在来后悔,当初何不好好教导他,你想你儿子的时候,何不想想那被他玷污的女子的下半生,想想那无辜惨死的老人。即使我去求皇上,也不会有任何作用的,你老还是回去吧,这事我无能为力。”楚岫说得有些义愤填膺,以为这样的话能让这个倨傲的老臣回去,没想到他也低估了这个老人作为父亲爱子的心情。

    李侍郎听了楚岫的话,很是羞愧,不过却没有要离开的意思,“易大人说得是,犬子犯了大错,理应该斩。只是,子不教父之过,他还年轻,要白发人送黑发人,还不如就让我去抵罪。他就要被处斩首,我这个为父的一番护犊心情,易大人怎能明白。再说,此事也有隐情,犬子长相肖似其母,有几分俊朗,平时虽风流,并不见他骚扰良家女子,他去军中,这三年了,还没犯过错误,我收到其好友送来的信函,里面说是那女子勾引我儿,我儿也是顺水推舟,并没有强迫之意,再说,那女子也不是良家少女,她已经和许多男人苟且过,她那公公只是第一次撞到的就是我儿,要拿刀杀我儿,我儿属下也是出于护卫才失手杀了他,这些过错居然现在全都算到我儿头上,我儿实在是冤屈呀!”

    “易大人,你就去和皇上说说好话,只要不是杀头,即使是流放千里,老夫也认了。”

    “李大人,你有这些理由,和皇上直接说不是更好。”楚岫对这件事其实也一直有些疑问,比如李炜当时怎么就只杀了那文士老人,他家里的其他人就没有事;李炜楚岫见过,并不是愚笨之人,除了爱玩,算是极聪明,他当时强暴了那女子,又杀了那老人,为了不泄露此事,至少要做些掩盖的事情吧,比如杀了那女子,将此事嫁祸给别人。

    “这个内情,老夫也是今晨才收到,我儿好不容易托其好友送来的信件里如是说出来的,老夫去找皇上,皇上对我避而不见,小女去向皇上说此事,不过,皇上却避而不答。看来,皇上是想要我儿的命的。那秦岚风不是好人,就是他想要我儿的命,他作为西部军将军,皇上不能驳了他,所以才根本不愿意手下留情,甚至连好好审理都不答应。”

    李侍郎说到这时,眼里已经有了泪花,他上前拉着楚岫的袖子,脸上出现一种诡异的神色,“易大人,有些事情你不知道,其实,你这次帮我儿,也便是帮你了。”

    楚岫觉得好奇,看向李侍郎。

    “那秦岚风一个毛头小子,草莽出生,攻打原锦国的时候才开始出头,没想到后来就一步步升上来做了将军,说到他做将军,也是在见了皇上之后,皇上那段时间和他形影不离,对他百般关爱,之后升任他为左军将军,攻下锦国后,甚至将整个西部军交由他手下,原来的一些老将都在他之下。他虽立了不少战功,但你不觉得他升地太快了么。当时,就有人传他是勾引了皇上才当上了将军,若皇上真的看上他,易大人,他对你应该也是威胁吧!”

    第十四章 秦岚风

    “李大人,你这般说,不是说皇上以色辩人,无识人之能,用人不智么?”楚岫脸色不怎么好,冷冷出口喝断了李侍郎想要继续的话。

    “老夫绝没有这个意思,只是,那秦岚风仗着有皇上支持,在军中太过嚣张霸道,你也看在眼里,老夫并不是搬弄是非之人。”李侍郎也觉得刚才太过激动了,完全失去了气度, 便马上解释道,“虽然易大人是晚辈,老夫却一直仰慕你的才学,并不认为你是那种倚靠美色迷惑皇上博得高位之人,你虽然干事低调,但老夫跟你做了这么久的事,你的才干,老夫也能说当世无人能及。”李侍郎叹息了一声,“唉……,说来你比我儿还小上两岁。……老夫活了这么久,看了这么多事,要说老夫说句实话,易大人若是没有和皇上扯上别的关系,可能不会以这么年轻的身份位于中书侍郎的高位,但以易大人的聪明才智,不贪权不谋私,加上皇上的明智爱人,易大人多花上几年时间,只会比现在这般有作为,名声好很多,也不会落下众人口舌把柄。”

    就因为知道李侍郎并不是搬弄是非、逞能口舌之人,楚岫听了李侍郎那将他和秦将军说在一起以色博位的话,他虽然心里不舒服,但也没有太过气愤。

    楚岫点点头,说了一句,“承李大人看得起,楚岫做一些事情还行,做人做关系差了人何止三四分。”

    “按年纪来说,老夫也算是易大人的长辈,说你一些话,你听了还不要太生气。秦岚风真是不好对付的人,若他真和皇上有私情,易大人也要谨慎才是,他并不是有容人之量之人。”

    “据我儿友人密信所说,我儿的确是得罪了那秦岚风所以才要被他这般构陷,秦岚风清除异己手段毒辣厉害,被他降职调职的军官有好些,以前他也斩杀过低级将领,皇上一直没有太管此事,每次都给予批复。只是,以前被他斩杀的那几位低级将领一来有些罪状,二来也没有后台家人,所以,都没有出现过麻烦。不过,我儿虽有罪,却也轻,就要被他用来除掉,老夫怎么甘心。所以,老夫才来找易大人,希望易大人能去皇上那里说几句好话,即使是追回圣旨,缓些日子也好。”

    李侍郎言辞恳切,楚岫知道即使不是全部为真,也大多数为真,皇帝这次任由李家这一家子将事情闹大,说不定其实也是想阻秦岚风一阻。

    李侍郎看楚岫不说话,面色沉沉没有什么表示,有些慌了,“只劳烦易大人去向皇上求求情,无论成与不成,老夫都感激你的大恩。”

    楚岫坐到一边去,花厅里没有阳光,暗沉沉的还是挺冷。

    楚岫并没有见过秦岚风,不过,他的大名却是如雷贯耳。他在攻打锦国中勇猛异常,又足智多谋,真正是百战百胜,从一员小将不断爬升成了将军,之后更是所向披靡,得到皇上的重用是一定的。

    不过,和他的战绩齐名的,还有他的容貌,见过他的人,都说他虽气质刚硬,但却有女子的细腻容貌,他外号叫做秦玉郎,说他是大半个承国闺中女子的梦中情人也不为过。

    楚岫也听说过,他在战中和皇帝的关系的确很密切,他经常不经通报就去见皇帝,而皇帝并不会生气,皇帝也常召他一起用膳,对于别的将军,皇帝从不会这般对待。

    秦岚风的心狠手辣也是出名了的,当时是他负责锦国贵族的迁居,锦国贵族当然不愿迁离故居,反抗得厉害,为此,他杀了不少反抗之人,用血腥的手段逼迫那些贵族硬是在三个月之内迁完,而那时他的手下也有人贪图锦国贵族允许带走的财务,趁火打劫的,还有贪图南方人的美色奸淫妇女的,更是被他以残忍的手段处以鞭笞致死之刑,让所有人都看着这些人被行刑,由于他的手段,最后,锦国贵族的迁移才能顺利。在楚岫认为,秦岚风做将军统领西部军当之无愧。

    只是,他风头太盛了,而对于军队谨慎的皇帝却放心将十几万军队交给他这个入军只七年之人,并且对他太过信任纵容,关于秦岚风的很多事情都让楚岫想不通。

    楚岫看向外面,花厅外一方小池塘里的春水碧莹莹的,在阳光下泛着光,就像一块暖玉。

    楚岫想起了那块秦月送给他的碧玉,碧玉上雕着凤纹。他突然觉得头脑一阵清明,他暗地里找了这么久的秦月,而皇帝一点不着急自己的妹妹,秦月那般争强好胜,完全是一个豪气冲天、霸道天成的女子,怎么可能碌碌无名的在世间隐姓埋名,过小女儿的生活。

    楚岫突然觉得秦岚风很大可能就是秦月,虽然不能确信,但是却给了他一个打开思维,抓住机密的线头。

    他突然从椅上站起来,对李侍郎说道,“李大人,你看,以皇上平时的脾气,对后妃到御书房哭闹总是不耐的,你还是先劝劝修容娘娘不要再去求了。我就去给皇上说说,希望能缓缓刑,我也不知道去求有没有用,还请李大人不要抱太大希望。”

    李侍郎马上应是,感激不已,又解释着说道,“小女也知道到御书房去求不妥,但是,皇上并没有发太大火,甚至没有责罚小女,想来皇上也是希望这事能给李家留些情面的。”

    楚岫知道大多是这个理,看了看花厅里李侍郎带来的几盒礼物,说道,“李大人,我就去宫中。你还是把这些礼物拿走吧,皇上看到我去求情,一定知道你来求过我了,我收了礼,皇上不免对我有成见。”

    李侍郎面露为难,最后还是点头了。

    楚岫又说道,“李大人,既然我要去给李兄求情,还请李大人不要诓我,你说的那封李兄友人写来的信,是不存在的吧?若是有那封信,你早拿去给皇上看了。”

    李侍郎面露惊讶,后又有羞愧,说道,“那信的确不是我儿友人派人送来的,那是老夫无法,自己写的。但是,老夫刚刚所说绝对为真。其实前一段时间,我儿还没出事前,他才带了封信回家,里面写他和秦将军不合,里面还提到他和一位锦国贵族孤女有情,希望回京的时候,他姐能去给皇帝讨个人情将那女子带回京。老夫根据前因后果,推测了此事,所以,就……”

    楚岫点点头,说道,“李大人要我帮着求情,却拿这么重要的事情诓我。”

    “老夫真是别无他法,惭愧了……”李侍郎一个倔傲之人这般,要他再说出什么道歉的话,楚岫也不指望了。

    “我去向皇上求了情,若是可以缓缓行刑,皇上答应将圣旨追回来。李大人这么推断,还不如就这般去将事情捅出来,看皇上的意思,说不定就对那秦岚风有了心隙,不能容他这般排除异己了,愿意重新审理一番,还李兄一个公道。”楚岫看着李侍郎浅笑,脸上神色却带着深沉,李侍郎以为楚岫看不惯秦岚风,所以要把秦岚风治一治,也不会想到楚岫利用这事打的完全是另一个算盘。

    由于这样做对李侍郎有莫大的好处,看样子楚岫是会一直帮忙的,他也欣喜地点头答应了。

    楚岫才刚回来,又让祁锋送他去宫里。

    第十五章 求情

    皇帝还待在御书房,楚岫进去的时候,就向候在门外的御前太监弥润点点头,也没有通报就进去了。

    因为能听到翻纸页的簌簌声,楚岫以为皇帝在看折子或是在翻书,由于皇帝低头神情太过专注,根本没有发现有人进屋。

    楚岫静静地站在门口,想行礼提醒一下皇帝,却看到皇帝在翻着一叠纸,看那纸张样式,明显就是信纸。

    楚岫以为皇帝在看密信,自己虽然被允许不经通报可以进御书房,但撞到皇帝处理秘密事件就不好了,于是马上踩上前一步,和平时一般语气平静地道,“皇上!臣有事……”

    皇帝抬起头,点了点,一边将手中的信纸叠好,一边语气平和地问道,“怎么又回来了?”

    皇帝叠着信纸的动作再自然不过,叠好后还拿过书案上放着的一个乌檀木盒子将信放进去。

    就是皇帝做得太自然了,楚岫倒觉得奇怪,比如楚岫以前若是去而复返,皇帝一定面上会现出一丝笑,或说“朕正想你,你就回来了。”或说,“这张折子你看看,也不用推到明天。”但绝对不会用“怎么又回来了?”之类的话。

    再者,那个乌檀木盒子是用来放楚岫写给皇帝看的承国地理志的那个盒子,皇帝将信放在里面做什么。

    楚岫就觉得那信是皇帝不想让他看的,他心里疑惑了一下,就当作什么也不知道,走过去伸手从皇帝手上将那盒子拿过,明显感觉到皇帝拒绝地手用力抓紧了,楚岫脸上露出点诧异,说道,“皇上,让臣去放好吧!或是你还要看看!”

    皇帝其实想说就放这里,但楚岫也经常打开那盒子翻翻里面的地理志,他就只好示意楚岫不用看了。他想着最危险的地方是最安全的地方,等楚岫走了再烧了那信也不迟,于是松了口气,由着楚岫拿着那盒子放到了一边的多宝架子上。

    那个盒子平时就是放在那个位置上的,楚岫放好后,转过身又问道,“皇上,要换茶水吗,我看你面前的茶已经凉了。”

    “不用了!”皇帝起身,伸展了一下手,走到楚岫身边去,从身后环抱住楚岫,握上楚岫的手,双臂将他抱得紧紧地,像是怕失去了般,声音是压抑的低沉,说道,“朕正想你,没想到你就来了。”

    楚岫想着皇帝刚刚没说这句话,没想到此时就说了,虽然觉得想笑,但也是心里甜蜜的笑。他还没有回答,皇帝就从后面用唇轻蹭过他的耳朵,楚岫耳朵一痒,身体颤了一下就偏头想躲。

    皇帝却没有接下去的调戏动作了,而是低了声音说道,“那李持去找你帮忙了吧!”

    楚岫笑了一下,说道,“皇上是千里眼还是顺风耳,李大人才刚和臣说完话呢?”

    皇帝将楚岫转过身体对着自己,眼睛看着楚岫的眼睛,说道,“朕没有在这些事情上监视你!”

    “皇上是明镜般的心思。臣也没有怀疑是府中人来报告了事情,他们可没那么快!”楚岫眼里含着笑意,像是的确不在意自己身边的人全是皇帝的奸细。

    “朕都是为你好。”皇帝叹息一声,在楚岫眼角上亲了一下,又想去亲楚岫的唇。

    楚岫将皇帝推开些,眼睛睁大,对皇帝怒瞪了一眼,“这是御书房呢!”

    楚岫这不经意的怒瞪动作,皇帝还挺享受的,若说嗔视含情,那就是这般了。

    “皇上都知道臣的来意了,臣还是直接和皇上说了吧!”楚岫低了头,皇帝只看到他长长的眼睫轻轻颤动了几下。

    “李大人一片护犊之情,希望能救下自己的儿子,不过,他也知道那样希望渺茫。于是,希望我能帮忙请求皇上能缓一些时日行刑,至少要见儿子一面。柳汾之地距此路途遥远,快马也要二十来天,要去见一面的确不容易……”

    楚岫一片感慨,皇帝没有做声回答。

    “臣也不是乱帮忙说情的老好人,只是李大人前来请求了,我一向需要他在公务上的配合支持,不来向皇上说一下,有些说不过去。毕竟,那么多大人都来求情劝说了一遭呢。”楚岫抬眼看向皇帝,看皇帝面上没有特别的表情,便轻笑了,垂下头说道,“修容娘娘求了你那么久,你都没有开恩,我可没抱希望,就是受了别人的恳求来说说而已。”

    “你总是揽一些事情做……”皇帝淡淡出口,并没有责备的意思,但显然也不会赞扬,只是叙述事实感慨一句。

    “皇上,臣其实是在想,既然这件事牵扯前锦贵族,皇上批复将李炜斩首示众,而李炜部下参与此事者据说已经被秦将军斩首了,这么做,倒像是在一味偏袒前锦贵族,而显出皇上朝廷甚至军队都对锦国贵族的妥协和安抚了,臣认为锦国贵族才刚迁到新地,并且有前两年秦将军的镇压,他们剩下的人大多是老弱妇孺、文人幼子,他们现在根本没有心思也不敢有心思起来反抗,但是,他们心里还是不服的,并且贵族气太重,仍然不服承国一个北地之国的统治,即使是军队驻扎在柳汾,他们服的也只是暂时的武力,心里想的也一定有恢复原来的地位和尊荣,臣认为皇上现在施恩于他们还太早了,最好还晚几年,在他们适应了那个地方的环境,认清了情势之后,再对他们用怀柔政策。臣看皇上这几日在发愁,不知皇上是不是在想这些。”楚岫言辞有理恳切,皇帝其实也在想这个问题,他认为秦岚风做得有些过分了,想拒绝他这次的要求,但还是要给秦岚风台阶下。所以,朝中大臣前来求情的时候,他并没有拒绝,只是朝中大臣都用秦岚风的居心和皇上应该看在李家和李侍郎的面子上减轻刑罚,皇帝听了这些当然就是生气了。

    说起来,若说在政事上的心意相通,到现在为止只有楚岫了。

    “朕也有这个想法。”皇帝放开楚岫,坐到御案后沉思起来。

    “臣想,皇上是不是也担心,饶了李炜,便相当于给了京中贵族们气势,贵族子弟犯法以后有了这次的依托,更加无法无天?这个也是一个麻烦!”楚岫看皇帝抬头盯向他,便又说道,“皇上在这件事上依法办事,按严处理,就不用担心这个问题。虽然此事属于军中,皇上依然可以将他特别处理,移交到大理寺和刑部处理,然后让兵部随程监察,若是原锦国贵族不服,让他们派一个人随行前来,这样,也算公事公办,秦将军也好,李大人也好,柳汾百姓也好,大家都当无话可说了。”

    其实楚岫一早就认为这事该这么办,只是这个时代,皇权在法权之上,他也没有办法去挑战皇权。

    楚岫的话算是最有道理的了,但皇帝居然沉着脸没有给予答复。

    “皇上,你是怕秦将军不愿意,然后和你的关系产生罅隙?”楚岫看向皇帝,问道,“难道皇上为了讨好秦将军,连你的江山稳固也在其次么?”

    皇帝抬头望着楚岫,脸上神色怪异,好半天才说道,“你不要胡思乱想,那些话根本没有根据!”

    第十六章 吵架

    楚岫看一向情绪不表露于外的皇帝神色怪异,想着无论秦岚风在以前和皇帝有过情人关系,还是秦岚风是秦月,这两种可能都让他心情复杂。

    皇帝已经有后宫三千,而在他离开的那段时间内,居然还和将军有私情,想到这一点,他只觉得心里翻搅地厉害,一阵难受。

    若那人是秦月,皇帝明明已经知道秦月所在,而楚岫到处打听查找她的下落,皇帝知道楚岫在找,却没有一点要告诉他的意思;而秦月做了将军,知道他已经回到朝中,却没有给他传来任何信息,即使是问候一声也没有,看来,秦月心里一定很看不起他,知道他和皇帝有私情,一定恨自己欺骗她,有可能还会认为自己在玩弄她的感情。这让楚岫沮丧又痛苦,想早些将秦月找出来,向她解释清楚。可是应该怎样解释,他又踌躇不知所措了。

    “皇上怎么知道臣在想哪些话?”楚岫心里烦闷,也没有顾得对方是皇帝身份,不经大脑的随意出口,说出来后又觉得后悔。

    “你还能在想什么,不是想朕和秦岚风有私情么?”皇帝说这话带着点笑意,那是开心,并没有任何取笑的意味在里面,看楚岫脸色难看,便又解释了一遍,“真不是你所想,朕和他没有那种关系。”

    “不是臣所想的,那是什么关系?能值得你对他千依百顺。”楚岫心里只想激出皇帝的话,却不想自己这般说该是多大的醋劲。

    皇帝听着,愣了一下,才起身到楚岫面前,轻扶了楚岫的肩膀,说道,“朕心里只有你,做什么生这些气!你想这些不免显得小气了,哪里还像你!”

    楚岫没想到皇帝说到这上面来,但一想到那一句“你想这些不免显得小气”,就心里难过,真气起来了,语气里带着讽刺,“那臣应该什么都不想,本来作为臣子,就该在皇上要的时候,就去好好伺候就行了,哪该有什么想法!”

    “这么阴阳怪气地说话做什么,朕对你难道差了,哪里值得你这般吃味!”皇帝轻皱了一下眉头,不知道楚岫今天怎么纠缠起这个问题来了。

    楚岫听皇帝这么一说,心里就一阵绞痛,捏紧了拳头才压抑了自己的情绪,“臣失态了!请皇上考虑一下臣方才的请求,臣这就告退了!”

    楚岫害怕此时不走真的要和皇帝吵起来,告了退就要离开,却被皇帝一把拉住了,“你做什么这么生气!”

    楚岫被皇帝拉着手,回过头看向皇帝,心酸地眼睛里已经开始有了泪光,“说什么你心里只有我?男人的甜言蜜语有什么可信的,我原来只想做你的臣子,可你一步步紧逼,让我对你动心,且不论别人怎么想我说我,我自己都觉得自己这般是犯贱。你每天左拥右抱,后宫妃子三千,天下各色美人享尽,我却什么也不能有不能做。我本来就小气,心里容不得我爱的人爱别人,我就希望自己所爱的人只爱我一个,只和我一个人在一起,其他的人我一概容不了。我本来就脾气不好,就会控制不住自己阴阳怪气地说话,皇上要是听不得就不要听。你放手,臣就告退了!”

    皇帝不知道楚岫居然有这么多怨恨,不习惯解释和安慰人的他,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手中却拉着楚岫不放。“朕出口的话都是真心的,是金口玉言,并不会骗你。”

    “皇上,请放手!”楚岫一番话说完,只觉得自己和怨妇也差不多了,心里瞧不上自己,也生皇帝的气,“你说你愿和我长相守不相负,可是你的后宫算什么呢,你每日和你后宫妃子男宠们颠鸾倒凤,我又算什么呢,你若是喜欢臣的身体,臣就把身体给你,你不要再说什么心里只有我的话了,臣承受不起!臣要不起您的心,也要不起您的承诺!”

    楚岫只觉得越说越心酸,越说越难过,越说越瞧不上自己,狠狠地甩开皇帝的手,快步走出了书房。

    出了书房,外面白花花的阳光刺得他眼睛酸痛,眼泪这才不受控制地开始往外冒。

    看到有几位大臣往这边来,楚岫未免自己这难堪的样子被他们看到,拿出一张手巾擦了擦眼泪,从另一边的路快速走了。

    楚岫和他在一起这么几年了,皇帝从不知道楚岫的心思是这般的,对于楚岫的话,他居然一时根本反应不过来,他有些茫然地一遍一遍回想楚岫刚才的话,开始认真想自己对楚岫的心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开始重新定位楚岫的地位位置;开始回想起楚岫的一言一行,一颦一笑;他知道自己真心爱着楚岫,可是这颗真心到底有多真心,自己是不是真的看上的是楚岫的身体,爱上的是他的容貌,他有些糊涂了,感情的事情,让他并不能像处理国事一般让他觉得顺手、随心所欲。

    皇帝站在书房中间陷入沉思,外面的太监通报了两次,他才反应过来,走到龙椅上坐下,宣了外面的大臣进来。

    后来处理公务也心不在焉,好半天才和大臣将事情讨论完,之后,便传了旨,让快马去追回发出的关于李炜处斩的圣旨,让宣了大理寺卿、刑部尚书进宫讨论会审李炜案件的事情。

    当皇帝将一切处理完的时候,已经近黄昏,天边一朵朵的晚霞红得异常绚烂。

    皇帝在廊前看着那霞光,对身后的弥润道,“朕要出宫去易府,你去做准备!”

    弥润躬身回了一句,“皇上,易大人在宫里还没有回府呢!”

    “还在宫里?”

    “是!易大人那时为了避开几位大人,走了通往宫内的路。怕是去了秋风院,或是在御花园里徘徊。”

    “朕去秋风院看看!”

    皇帝去了秋风院才知道楚岫根本没有去,而派人去查,楚岫也并没有出宫。

    让人在宫里找,都说曾看到易大人在御花园里,但是现在具体在哪里,却并不清楚。

    太阳早下山了,世界就要陷入黑暗,金壁辉煌的皇宫黑沉沉起来。

    皇帝心里很不安,派出很多人寻找楚岫。御花园里每个角落都被寻遍了还是没有找到,最后下令在后宫里遍寻起来。

    听到回报没有找到的消息,皇帝心里又闷又痛,不敢想象楚岫出了什么事。

    第十七章 出事

    楚岫觉得自己刚才太失态了,没头没脑地乱说一通,从御书房出来走了一段路,被风一吹,头脑清醒不少。虽然觉得和皇帝谈情说爱,很多方面都很烦,但自己那样说也真是丢脸丢面了,想了一路,心里酸酸闷闷的,又就觉得没有面子地脸红耳赤起来。

    一路上遇到好些太监宫女,大家一径地靠边让路行礼,楚岫没记路地一通走,走在御花园里的花草树木小径石桥之间,御花园太大了,他也没怎么记方向,最后就找不到回去的路了。

    再说,御花园分为内外两部分,内园是供皇帝后妃所用,楚岫觉得自己在里面到处走,说不定进了内园,会让什么人抓了把柄。

    但是,现在还没到三月暖春,花开的不好,外面虽有阳光,但风也颇大,御花园里根本没人观景,楚岫到处看看,也没见到一个人,想请个人指路都不行,只好上了园中假山凉亭,站得高看得远,见到一个穿着低位内监服饰的小内监从远处回廊走过,还没等他求助,对方已经看到他,而且这个小内监居然就过来。

    “易大人,您在此呢!皇上让奴才来找您,可算找到了!”

    照说,楚岫觉得自己也算走得远了,并且这个地方挺偏僻的,而这个找过来的内监居然能这么快找到他,而楚岫看他脸上也没有因为找得太急而出汗,情绪也没有因为找到他太激动,并且楚岫从没有在皇帝身边看到这个人,楚岫看着,心里就有些起疑,脸上还是笑了,说道,“不知不觉居然走到这里来了,劳烦你了!”

    “易大人说什么劳烦呢!不是奴才该做的么!”

    这小内监看起来也就十四五岁,长得挺清秀,就是太瘦了,脸色有些发黄,看起来就像只猴子,说话的时候感觉还有些瑟缩。

    他带着楚岫走上回廊,绕了一段路,路上居然一个人没有遇到,虽然路边花草布置还很精细,但也显得太过冷清了,冷清地不正常,楚岫看了看太阳,根据皇宫里的地理方位,这可不是往南方殿宇去的方向,再看了看前面带路低眉顺眼的小内监,楚岫假装崴了一下脚,停下来不走了。

    “易大人,你怎了?皇上在等呢,要是晚了,奴才可就要挨骂了!”小内监回过头看着楚岫,小心说道,语气里有些紧张。

    “我脚崴了一下,疼得厉害呢!现在不能走了,你去叫人来扶我!”楚岫蹙了眉头,眼睛半敛着,一只脚跳了几步扶到回廊阑干上去。

    “这可怎么是好?”小内监急得搓着手指,向四处望望,眼珠子转了转,说道,“要不奴才扶大人!”

    “去叫人吧!你扶不动!”楚岫靠在阑干上,皱着眉一动不动。

    那小内监没有办法,只好说,“那易大人一定不要走,在这里等着奴才,奴才就去找人来。”

    楚岫点点头,看他走过一个拐角看不见了,马上跳下回廊,想从花园里向南方走,反正皇宫再大,也大不到哪里去,总能回到自己熟悉的路上。

    “易大人,对不住了!”

    楚岫才没走两步,居然从前面出现两个内监打扮的人,而且这两人还带着面罩。楚岫没想到对方居然非要抓到自己不可,安排了这么多人,他快速反应过来开始往侧边跑,还没出两步,就被一人扑上来抓住了肩膀往后一拉,楚岫没想到对方居然有功夫,动作这么快这么准,一下子被一张手帕捂住了口鼻,闻到一丝香味,就晕了过去。

    楚岫觉得自己思维清醒了一阵,只听到门吱了一声的声音,然后连有人穿着软底鞋踏在地板上的声音也听得很清楚,虽然思维清晰,但灵魂却像出窍了一般无法控制身体,身体一点也不能动,感觉有人把自己抱了起来,还放在了一张不太软的床上,挺粗鲁地将自己的衣服扯了,这番扯动让楚岫有些疼地难受,即使是疼,却也无法动作,自己身上的衣服被脱光了,楚岫觉得有些冷,那双在自己身上摸了几把的手也是冷冷地,楚岫觉得自己的身体说不定起了鸡皮疙瘩,因为他觉得反胃地厉害,但这些却又只是他的思想而已,最后他就像个破布娃娃被弃在了床上,有人给他灌了几口水,水是冷的,还带着点甜味,他以为自己会被这冰冷的水激醒,至少大脑能够稍微控制身体,但是却并不如此,他喝了之后又陷入了黑暗里。

    等楚岫再慢慢醒过来的时候,手脚能够挪动了,但是身体却很难受,特别是下腹欲望胀痛,喉咙干渴,他迷迷糊糊地想着是被人下了春药,那下药的无外乎是后宫的娘娘,楚岫还想着身边应该还有一个女人,这样对方才能陷害到他。

    屋内光线很暗,楚岫想说不定已经是晚上了,他难受得厉害,但还是咬紧牙抓着床单没有动作,他可以闻到一股女人身上才会发出的体香,甜腻的香味充斥在鼻间,他知道有个女人就在自己伸手可及的地方,但他意志坚定又加身体薄弱,以前又喝了很多药,对药比平常人抗性大,那药在他身体里的效果短时间内没有特别显著。再加他相信皇帝会来找他的,便硬扛着希望能够熬过。

    又过了好一会儿,楚岫身体越来越热,脑子里全是以前和皇帝在一起时身体欢快的场景。

    他实在受不住了,才动了身体在床单上扭动,这扭动让他欲火更加不好控制,虽然看不清床上女人的面目,只能隐隐约约看得到体态,是个很丰满的女人。他朦胧的眼睛里蒙上了一层光,狠狠地将那女人盯着。

    楚岫舔了舔唇,呼吸更加重了,手颤颤地摸上她的身体,软滑细腻的肌肤让楚岫再不想放手了,挪动着身体压到她的身体上去。

    天已经擦黑了,平时这个时候都在用晚膳了,但是楚岫还没有找到,皇帝再也不能假装镇定地坐着,站起身在屋里来回走了几圈,然后,他直接出门,往后宫走去。

    后宫里找人最是麻烦,虽然他下了命令,但侍卫都有顾忌,并不敢大肆进去搜人。

    皇帝一路往后宫去,走到半路,就有侍卫拿了东西前来报告,呈给皇帝一看,那是楚岫平时用的一块玉佩,说是在御花园内园东角游廊下发现的。

    第十八章 不纯洁

    御花园内园东角游廊不远处有几个院子,最近的是正在养胎的凤娘娘的颐安院,这里环境好又安静,并且距皇帝前殿并不远,所以一向是后宫妃子们很艳羡的一个地方。

    皇帝到的时候,周围几个院子都已经搜完了,只剩下颐安院内院没有搜,因为说凤妃娘娘正在小睡,最好能再等等。

    皇帝走进内院,一个嬷嬷慌慌张张跑出来说凤妃娘娘不在床上的时候,皇帝就有了很不好的预感。

    封锁了整个颐安院,搜查到最后一间屋子,那是一间准备着给奶娘的房间,侍卫队长要去推开门,皇帝上前将他们制止了,“你们都退下!”

    皇帝推开门就着院子里的灯火看清屋里情景的时候,一瞬间的愤怒,怜惜,和说不清的复杂却强烈的感情向他袭来。

    三十多年的时光已过,这些过去的日日夜夜都过去而不会再回来,他已经是壮年,再过不了多久,就和过去的这三十几年一样,转瞬而逝,他便老了。

    这一瞬间,皇帝觉得自己的心里翻滚着的悲伤和痛惜,明晰地袭击着他的每一根神经,让他觉得,时光匆匆,人生真真要抓住的东西那么少,还剩下的时光,他应当为了此时的心好好珍惜。

    楚岫赤裸的身体翻滚在地上,沉重地喘息着,沙哑的嗓子里发出痛苦的悲鸣,白皙的身体此时泛着一层红潮,上面全是汗水,还有血红的抓痕,头发散乱地到处铺开,散在地上,身上,盖住了脸孔,手指在地砖上抓得指甲裂开,鲜血在地砖上划出一道道痕迹,地上还有白色的浊液,不远处扔着一地的衣服,皇帝只一眼,就知道楚岫遇到了什么。

    而房间里的大床上,幔帐低垂着,里面沉沉睡着一个赤裸的女子,那女子腹部突出,已经有孕近五个月了,她丝毫不知道自己曾经可能会遇到的危险,犹然安然昏睡。

    皇帝上前抱起楚岫,便被楚岫狠狠抓住了手臂,汗湿的头发从他脸颊上滑下去,楚岫的脸上现出万分痛苦,眼睛血红,嘴唇被咬破,嘴角流着血。

    皇帝抱着楚岫走到床边,本来就神色阴沉,看到床上的女人,眼里有一瞬现出血红的残忍,他朝外面怒吼道,“来将这个女人弄走!”

    才刚刚喊完,外面已经有太监宫女进来,看到床上的娘娘,不敢多看别的,用被子裹了就抬着出去。

    外面自有侍卫统领安排,皇帝的御前太监弥润看皇帝如此,易大人如此,一时心里又焦急又悲凉。

    楚岫被皇帝抱着放在床上,神智已经被磨得不清,当初他想着反正皇帝三宫六院,为什么自己就要为他守身,还不如就和女人发生了关系,即使被皇帝惩罚,也不过就是那几种,说不定求皇帝看在以前情份上,还能摆脱和皇帝的关系,就娶了这个女子为妻。不过,当楚岫抚摸着身下女子的身体,就发现了这居然是一个孕妇,只要他还是人不是畜生,他就没有办法对一个怀有孩子的女人下手,只能用剩下的所有理智克制自己,翻身下床,狠狠地被摔了一通,疼痛让他清醒了一点,远远爬离了那张有女人的床,希望自己不要被兽欲控制做出天理不容的事情。

    楚岫根本不知道此时抱着自己的人是谁,不过,已经完全没有理智,只剩下欲望的他不管抱着自己的人是谁,也都不会放过了。

    楚岫力气被刚才的压抑磨得不剩多少,但还是抓着皇帝不放,在皇帝身上又咬又啃,扯着他的衣服用的力气要将衣服撕碎。

    皇帝看楚岫这样,马上伸出手去安抚楚岫的身体,楚岫的感觉不因皇帝的抚慰变好反而更加激烈,扯着皇帝衣服呜呜地叫着。

    皇帝看他这样,眼睛红得几乎要杀人,朝门外痛喊道,“把门关上,去找解药来!”

    第1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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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 第1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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