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文H

第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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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卫溪[父子] 作者:南枝

    正文 第5节

    卫溪[父子] 作者:南枝

    第5节

    “以下的话,我可没有和你开玩笑,之后的决定也全在你,信不信都由你!”

    周杉走到办公桌后的椅子上坐下来,开了抽屉拿出一叠资料,又拿了遥控板将房间里的大吊灯开了。

    “怎么了?”谭允文坐在办公桌前,看了一眼那些资料,没有什么特别的。

    “你可能不记得了,我还得从二十年前说起。”周杉一脸郑重地说出口。

    谭允文心里疑惑不已,靠坐在椅子上听着,二十年,那该是多久前的事情啊。

    “我也不拐弯抹角了,二十年前,是不是你第一次回中国来,那时候我们才第一次见面的。”

    谭允文点点头,想着还真是老账。

    “我带你到黑蝴蝶夜总会里去玩过一晚吧,那天的事情我是肯定记不得了,估计你也是记不得的。”周杉说着,翻了翻手中的资料。抽出一张纸来,上面有一个女人的模糊黑白照片,看不真切长相,不过以当年那个照相水平,那个女人看轮廓还不错,眉清目秀的,当年应该是个美人。

    谭允文愣了一下,身体向后又靠了,眼睛盯着那面玻璃墙,其实他也并不是如同周杉说得不记得二十年前的事情,那时候家里要他和一个没有见过面的小姐订婚,其实他也不是不愿订婚,只是,当初的几个好友都没有订,还说那位小姐是位出了名的暴躁美人,喜欢发脾气打骂家仆,他那时候才十八岁还太年轻,当时还在学校读书,正处在叛逆期,和一个暴躁女人订婚被别人在背后嘲笑他当然是很生气的,回家之后当然拒绝了父母了安排,父母好说歹说见他不愿意,父亲就抬家法出来让他跪祖宗牌位,他气急了,正好有朋友要到中国玩,他就离家出走,和朋友一起到了中国。

    就是跟着那个朋友遇到了周杉,周杉是周家的小少爷,由于周家是黑社会背景的家族,当时他一身流氓气,像谭允文这样的贵公子是不喜欢流氓气的人的,但是,周杉性格豪爽,有男子气概,不受拘束,他又很向往,于是就跟着一起玩了。

    被周杉带进夜总会,那也是他第一次进夜总会,以前在家里的时候参加的都是舞会,夜总会对于男孩子总是新奇的,陪他们玩的小姐,对于那时候的谭允文来说,他根本不知道怎么对付,就被欺负地很惨,在那里就喝醉了酒,后来的事情他也不太清楚,就和一个妓女发生了性关系,让他献出了第一次,让他明白发生了事情,还是第二天早晨醒来,看到自己和一个小巧的女人睡在一张床上,两人都裸着身体,两人身上都明显带着性行为后的痕迹,他也能模模糊糊记起来一些事情。

    他没注意那女人长什么样子,就快速穿了衣服跑出去了。

    他挺懊恼的,之后将身体洗了一遍又一遍,还害怕会被传染了什么病。

    之后他被家里人找到强制性带了回去,回到美国后,他还去做了检查,幸好没有染上病,他才松了口气。

    由于他的离家出走,抗议有效,父母便放弃了让他订婚。

    之后,中国的发展形势越来越好,周家也在中国有投资,他大学毕业便来了中国,之后和谭诗思的母亲结婚也是家族的联姻,两人之前也是没有见过的,当然也谈不上感情,谭诗思的母亲身体一直不好,生了谭诗思之后身体就更加不好了,脾气也变得很怪,谭允文和她相处地一直不多,大部分时间是在分居,即使他回美国,两人也不会睡在一间房里。谭允文的一些行为方式受到家里的传统教育影响,在谭诗思母亲还在他的时候,他倒从没有去找过外遇,虽然夫妻生活不和,两人也都为对方守着身,没有出轨。

    后来,她的妻子去世了,他也没有多么伤心,只觉得松了口气,女儿也一直是父母在管教,只有每年回家的时候,他才回家看看女儿,而女儿并不和他亲,后来女儿长大了,懂事了一些,才和他渐渐亲近起来。所以,看到谭诗思和卫溪关系好,他一来是感到高兴的,但也担心谭诗思过于亲近卫溪了。

    “那次到底出了什么事情,我也不清楚。但是,后来下面的管事有些话传到了我的耳朵里,有个端茶水的服务生被人整了,正好送到了你的房间里。那个女人就是她,”周杉指了指照片上的人,又接着说道,“也就是说,她不是卖的,被强行侵犯了,这些事也多得是,谁管得了,之后,赔了她一些钱,就让她回老家去了。”

    谭允文听着周杉说着,倒是明白他的意思了,就是他侵犯了一个良家少女。

    “这些事情都没有什么,只是,老兄,我不知道我该说你运气好还是不好呢,居然一炮就中了!”周杉将那一叠资料的后面部分推到谭允文面前,“那个女人叫卫敏敏,回到家之后才发现怀了孩子,她居然就把孩子生下来了,之后,她又到夜总会来找了你几次,当然是找不到你的,很多人见她可怜,就把话传到我这里来了,她找到我,死活说要见你。

    我哪里知道她有没有撒谎,也没有那个闲心去管每个客人私生子的事情,就推托了。

    哦,我们那时候也不熟,你不能记恨我没去管这事,你知道的,我那几年忙得很呢!

    那个女人来找了好几次,每次哭哭啼啼的,都烦得我要死,每次我都好好把她劝走,不是让人把她哄走,也算是我发了善心。”

    “那你现在管这件事情又是为了什么?”谭允文看着那一叠资料,脸色越来越沉,说出话来也是再冷不过了。

    “现在交情好成这样了,再说,不是看到了那个孩子,事情又都想起来了。这事怎么处理都看你了。我让那孩子在医院里做了全身检查,抽了一大管血在那里,你要是要做亲子鉴定,都你自己做决定,我是不想管了。”

    周杉点了一根烟又抽起来,将椅子转到后面去,也不去看谭允文的反应。

    谭允文拿着那叠资料,脑子里空白了好一会儿。

    突然多了一个儿子出来,怎么也让人无法接受。

    资料里前面是卫敏敏的生平,卫敏敏的父母及弟弟的资料,之后是卫敏敏私生子卫溪的档案,从卫溪的出生证明到现在大二上学期的期末成绩都有,真是再没有比这个更全的了,他应该感谢周杉这么周到。

    不过,要说感谢,他也说不出来。

    没想到世界这么小,上天这么会捉弄人。

    谭允文拿着那叠资料站起身,向周杉说了一句,“只要是我的儿子,我自会好好补偿他的。现在我就去抽血做鉴定。”

    周杉没想到谭允文这么快就接受了,也是,这么简单就多了一个优秀的儿子,谁都是愿意的吧。

    周杉掐了烟起身,和谭允文一起出了门。

    “我说啊!那个,你还是注意一下诗思和卫溪,他们高兴才好,要是诗思发了扭脾气,就不好了。”周杉提醒了一句,也没有得到谭允文半点回应。

    说来,谭诗思不像谭允文的女儿,倒像他周杉的女儿,平时看着没有多大害处,狠起来他周杉都忌惮几分。

    就拿谭诗思这次被绑架受伤,原来是谁也没有想到的,后来调查了一下,才知道是谭诗思阻止她父亲和白家小姐交往,自己一个人跑到白小姐面前去让她不要和允文来往,不然就去爷爷奶奶面前说白小姐的坏话,反正白小姐是嫁入不了谭家的,让白小姐早早放手,不要再占用允文的时间了。

    这样的事情还真是小孩子会干的。

    只是那白小姐也是个不会想事情的,居然让人去学校绑架了诗思,自己想着去充当好人将诗思救出来赢得诗思的好感,没想到那伙绑匪知道了诗思的身份便不卖白小姐的账了,自己威胁起谭允文来。

    当周杉他们前往救人的时候,处理了外面的人,进去了才发现守着谭诗思的两个绑匪都被谭诗思杀了,谭诗思满身是血,大腿上也受了伤,好几条口子,而且有一条口子太深已经伤到了动脉,要不是周杉和谭允文赶得及时,谭诗思失血过多而死也是可能的。

    之后谭诗思睡在医院里,问起她当时的事情,谭诗思也只是向他爸爸撒娇说,她让那个歹徒给自己松了身上的绑,拿了歹徒手中的刀,没用什么力,对方就死了一个,另一个要过来杀她,她反抗便把他杀死了,只是觉得腿上疼,然后就昏倒了。

    没有人知道当时具体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不过,看得出来,谭诗思可不是个善良的十四岁小女孩儿。之后,她也要知道事情的全部,周杉没有办法,也就将调查出来的结果半真半假的说给她听。

    这样的谭诗思也只在卫溪面前笑得像个天使,他还真怕谭诗思是动了少女情怀,多了一个哥哥,那样以谭诗思又扭又狠的脾气,不知会出什么事情。

    亲子鉴定的结果是显而易见的,基因指纹显示的结果两人有99。996的可能性为父子,谭允文不得不相信这个结果,突然有了一个儿子的事实让他有些茫然,即使看到卫溪,最开始的茫然也让他不知道该怎么办。

    原来他觉得卫溪看到他不自在,现在倒换成他看到卫溪心里不自在起来,想要给卫溪说明一下情况,但又不知道该怎么说,毕竟是他将卫溪带来这个世界,又让他生活在一个歧视他的世界里。

    卫溪之后几乎每天都去医院看谭诗思,谭诗思年纪还小,身体恢复机能极好,腿上的伤用了一个星期就长得差不多了,之后虽然还需要躺在病床上,但是不用再像一个木头人一般不能动作,上半身的动作不会让她腿上的伤口裂开,谭诗思的心情也好了,开始看书看电视,卫溪在的时候,还和卫溪一起看卫溪买来的动画,最开始觉得不太喜欢,后来也就看进去了,和卫溪边看边笑,日子也就不像最开始般难过。

    谭诗思不喜欢医院环境,十天过后就要求回家养伤。谭允文想着医院方便一些,但是他也拗不过谭诗思最后只好妥协办了出院手续带谭诗思回家。

    由于请了一个高级护理,家里又有刘伯和李婶,医生按时会去家里给谭诗思换药做检查,谭允文虽然每日忙于工作,但是生活忙中有序,一切还是平稳地向前过着。

    只是,谭诗思回了家,卫溪学校离她家远,便没有去她家里,再说,英语六级要考试了,卫溪临时抱佛脚,也要练习几套模拟题。

    周六考了六级,感觉还行。

    周日一早才去看谭诗思,卫溪上午陪着谭诗思看电视玩,然后按谭诗思的要求,给她讲了一些她落下的课程,晚上才回学校。

    谭允文这天便也待在家里,但是看到卫溪,每次想叫他到书房里说事情,最后都以失败而告终。

    谭诗思养病期间,谭允文的几个好友都来看了,看到谭诗思刁难她爸爸的样子,一会儿这儿不舒服,一会儿想吃这种,一会儿想喝那种,一会儿要看这本书一会要看另一本,便让他们觉得单身父亲养个女儿不容易,即使女儿长大了也不是简单的事情,都想着家里有老婆的好处,至少孩子没有这么麻烦。

    这已经是六月的最后一周,期末考试临近了,卫溪每日上自习,看书看笔记做习题,这学期的课最多的是专业必修,很多门的老师都很凶下手也狠,加上他最后两周翘课,复习便更不敢马虎,一大早六点过便要去图书馆占位置上自习。

    由于是和魏旭交换着占位置,该魏旭的时候,他才能多睡半小时,每天忙忙碌碌的,日子过得飞快,原来还想着前段时间谭先生看他不对劲,之后便也忙得放开了心。

    这周六一大早卫溪背了个书包,里面有要给谭诗思讲课的资料,还有他自己的复习资料,想着今天给谭诗思讲了课,就请假了。

    上一星期,他要考六级便缺了两个小时课,这一周就补起来。

    之后他要期末考,然后也到暑假了,他不久前网上申请了一个小公司的暑期实习,本来没有抱多大的希望,没想到对方让他去面试,然后还通过了,他暑期要实习便也没有了时间给谭诗思讲课,再说,谭诗思上次提到她爷爷奶奶知道了她受伤的事情,来看过了她,要带她回美国,当时谭诗思说要腿上伤好了再走。

    卫溪想,最晚暑假的时候,谭诗思就要走了。

    她爷爷奶奶希望她回美国读书,在中国他们不放心,并且认为谭允文照顾不好她。

    也许这就是最后一次见面了,卫溪有些沮丧。

    和谭诗思相处了这么久,他对这个小女孩儿有了一种超乎他想象的亲近感,两个人好像天生就很合得来。谭诗思有的时候很可爱单纯,让卫溪油然而生一种做哥哥的使命感,但一般时候,她都是懂事聪明善解人意的,让卫溪觉得她是一个懂自己的好友,不由得就和她没有间隙。

    卫溪到的时候,看到谭先生正在用早餐。

    “谭先生早!”卫溪打了个招呼,便问道,“诗思是不是还没有起床?”

    “诗思还在睡,李婶上楼叫醒她去了。你吃了早餐没有,没有吃就过来吃吧!”

    “我吃过了才来的。”卫溪走到客厅另一边去,心跳有些加速,不敢再看向谭允文,他今天来这么早一是想来这里享受冷气看书,二是也想多和谭先生在一间房子里待一会儿。

    谭允文注意着卫溪,觉得卫溪和自己一点不相像,却是自己的儿子。他又将眼光转到了面前的牛奶面包上面,也吃不下去了。便擦了嘴起身。

    卫溪坐在客厅里的沙发上看着手中的数学书,先将书上的知识点好好看一遍,做题才事半功倍。

    他们专业对数学要求很严格,说起来考研,一般是数学学院更容易考上他们的专业,他们自己专业的学生还比他们弱一些。

    谭允文走到卫溪面前,看了看他手中书翻着的一页,说道,“矩阵啊,这个我看着眼花!”

    卫溪抬起头来,看到谭允文在身前弯腰看他,脸上马上起了红晕,低下头去结结巴巴地说了一句,“这个计算起来,那个,那个是很麻烦,不过可以用计算机……”

    看到卫溪和他说个话也紧张地结巴,谭允文心情变得更加沉重起来,语气也颇为无奈沉重,“你到底是为什么怕我呢?”

    卫溪听谭允文这般说,脸红了又白,头倒是低得更厉害了,眼镜就快触到书页上去,结巴着回了一句,“没,没有……”

    谭允文无声地叹息着,每次和卫溪说话,必定是这副样子,他都没有办法向卫溪说出两人的关系,只希望能和卫溪关系好些了再和他说。

    但是,看来要卫溪主动不怕他,能够正面看他,不知要到何年何月去了。

    “你们要期末考试了吧?最后一段时间你常常陪着诗思,学习上有没有耽搁了?”

    “七月四号考第一门,有十一门要考,要考到十四号。所以……所以……”卫溪低着头说着,想说所以以后不来当家教了,这是最后一次。想到以后见不到谭诗思,当然也不能看到谭先生了,他心里有些堵,就没有说出来。

    “这么多课啊!读理科这么辛苦?”谭允文感叹了一句,坐到卫溪对面的沙发上去。

    “也不是很辛苦!……我们教学计划安排的课也不是很多,只是我想将以后的课学了,大三大四课少一些就能够出去找实习,实习经验丰富一些,以后找工作就容易一些。即使是像我们学校,本科出去,我又没有进学生会里做事,找工作也不是很好找的,现在竞争大,师兄师姐们找好工作也很困难。”卫溪低着头,看着手中的书,谭先生离得远些,心里的压力没有那般大,不看向谭先生的时候,他说话倒是很顺的。

    卫溪只是有的时候有些自卑,但却不害羞,做事的时候冷静又细心,话不多却给人很稳重肯实干的感觉,这也是他去应聘实习,有十几个人去,有些人比他的学校还好一些,年级也大些,但都没有上,他上了的原因。只是,一遇上谭允文,他必定变成个羞涩自卑低着头的大男孩儿,他对自己说了很多遍抬起头来盯着谭先生说话,最后还是做不到。心里既讨厌这样的自己,也拿自己没有办法。

    “这样哦,不过,你还小,也不用强加给自己太大的压力了。”谭允文看着面前孩子瘦削的身体,掩盖在头发下小小尖尖的脸,想着他刚刚的话,就很心痛。

    “诗思还有一会儿才能好,她也还要吃饭、喝药,时间还挺久的,你就和我说说你家里的情况吧!”谭允文起身倒了一杯牛奶端到卫溪面前,卫溪一双乌黑的眼睛从额发下看着他,那双眼睛里带着伤痛黯然,看得谭允文想将这个孩子拥入怀里,对他说‘对不起’。

    “没,没有什么……”卫溪低着头不想说。

    “其实,我是知道你家里的情况,你来给诗思做家教,我让人去查了一下你,现在,我只是想问问你有没有意愿……我……”谭允文斟酌着措辞,最后却也不知道怎么来开启这个话题。

    卫溪突然抬起头来看向对面的谭允文,脸上闪过惊慌,脸也白了,一下子起身,说道,“我没有,没有对诗思有想法,是真的,真的,我现在就走了……”

    像谭允文这种从小就是上层社会有钱人家里的继承人,从小锦衣玉食,到处有人巴结,没有受过什么挫折,根本就不明白卫溪心底的伤口到底有多深,听到谭允文这般说,卫溪只会想到以前别的父母在他面前说的话,‘他妈是妓女,爸爸还不知道是什么不干净的人,你们不要离他近了,他不知道多么不干净。’

    卫溪强忍着眼泪才没有在谭允文面前掉出来,他实在无法想象无法忍受知道自己身世的谭先生会怎么说自己,他根本没有办法面对自己暗暗爱慕的人说那些话。

    卫溪说完话,抓了书包就想向外跑。

    谭允文不知道卫溪怎么突然扯到诗思头上去,但是看到卫溪这样惊慌,也只能说是以前自己对他的暗示现在还在起作用,马上过去拉住卫溪的手。

    卫溪(父子) 第一卷 咫尺天涯 第五章

    章节字数:8882 更新时间:090402 17:53

    卫溪没料到会被谭允文拉住,由于向外冲得格外用力,被拉回来脚绊在沙发前的玻璃矮桌上。

    卫溪的膝盖被矮桌的棱角撞到,一下子抽筋一般地疼痛,又没站稳就要摔倒。

    谭允文上前一步,将卫溪接到怀里,才没让他往桌子上摔。

    “嘶……”卫溪痛叫着,膝盖上的疼让他恨不得弯下腰去,眼中积聚着的泪珠因为疼痛不受控制地开始往外冒。

    “是不是腿撞到了。”谭允文看卫溪这般,把他拉到沙发上坐下,看他不断掉眼泪,心疼着去挽起他的裤子。

    “不要……紧的,是……是撞到筋了,一会儿……就好……”卫溪抽泣了一声,断断续续将话表达出来,握着膝盖总算缓过了最疼的那会儿。

    谭允文脸上是明显的心疼,半跪在地上就给卫溪揉着膝盖,卫溪开始疼得没太注意,之后好了很多,才发现了这个情况,脸又红了,不知道该怎么办。

    等卫溪好了很多,眼中的泪水也停了,又红着脸窘着不说话的时候,谭允文才将卫溪的裤子挽到膝盖上面,膝盖上只是红红的一团,不过,一会儿就应该会青紫的,他真没想到卫溪会有那么大的力气,他差点都没有将他拉住。

    “用药揉揉好吗?”谭允文看向卫溪,征求着意见。

    “不用了,已经好了,这样本来就是痛一阵子的,不用在意的。”卫溪红着脸说着,就想将裤子放下去。

    谭允文站起了身,眼神深沉又幽暗,“你怎么都瘦成这样子,腿细得像只剩了骨头。你坐着,我去找药来,你不要走,我还有事请要和你说,再说,你今天是来给诗思讲课的。”

    刚刚说到家庭情况的窘况消了很多,但是卫溪依然不安,膝盖上的疼已经渐渐减退了,只剩下一阵麻木。

    卫溪一动不动地坐着,看谭先生刚刚的意思,其实也不是要揭自己的伤疤,卫溪觉得自己太敏感又过于小气了,不好意思起来,内心忐忑地坐着,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谭先生。

    谭允文很快就拿了一瓶正红花油出来。

    看到卫溪僵硬地坐着,由于刚刚流了泪,眼睛还是红的,眼睫毛上面还挂了一滴晶莹的泪珠,谭允文看着,觉得这个孩子既害羞脾气又别扭,一张脸一流泪又特别惹人怜爱,一点不像个男孩子,这样看着仿佛比诗思还要秀气一些。

    谭允文根本不认识这个孩子的母亲,从那模糊的黑白照片上看到的也只是一个清秀又羞涩的小女人,听周杉说,卫溪是长得像他母亲的,但是,卫敏敏那张照片太模糊了,他根本看不出来卫溪同她的相似点。

    此时看着红了眼睛的卫溪,他才真的感觉到,这个孩子应该是像那个卫敏敏的。

    “我自己来!”卫溪看到谭允文将正红花油放到桌子上,又要半跪下去将他已经放下去的裤腿挽起来,他也不敢不知好歹的继续拒绝,只好马上自己挽起了裤腿。

    “果真一会儿就青了。”谭允文看卫溪的膝盖上已经青紫了一团,对着自己的孩子,语气里带上了疼惜。

    “我自己抹药吧!”卫溪想拿过谭允文手中的药瓶,谭允文却没有给他。

    “忘了拿棉签!”谭允文说了一句,坐到卫溪旁边去,示意他将腿转过来,“我给你抹,你自己会弄到裤子上去。”

    卫溪愣愣地,心跳加速,头也不敢抬。他知道谭先生肯定是没有别的意思的,他只是给自己抹药而已。

    谭允文将药水倒了一些到卫溪膝盖上,开始用大拇指在上面按揉起来。

    “没有疼吧!是不是还轻一些?”谭允文问着,看向卫溪。

    卫溪低着头,听到他的问话点了点头。

    谭允文知道这个孩子害羞,也就不问他了,又倒了一些药水,将周围也都抹了一些轻轻按摩了一圈。

    “这药味道还真难受,等干了再把裤子放下去。”谭允文说着,收了药瓶,手上也全是那药水,就起身去洗手。

    “这药我听刘伯说很好用,你过会儿带回去!”

    等谭允文从洗手间出来,卫溪已经把裤腿放下去继续端端正正地坐着。

    谭允文从卫溪的性格和他刚刚的表现,也总算明白了卫溪刚才为什么反应那般激烈,想卫溪一定不愿意让人知道他的身世,并且那是他的伤口。

    他再次坐到卫溪对面的时候,便换了方式,说道,“卫溪,我想你刚刚误会了我的意思,我不是故意要去了解你的家庭情况,但是,我已经了解了,所以,我为我的行为向你道歉。”

    谭先生说得很恳切,但是卫溪依然觉得心里不好受,好比自己最丑陋的一面□裸地展示在别人面前。

    他知道自己这么在意自己的身世,本身就是对自己母亲的不认同和歧视,每个人生来平等,他不应该这么在乎自己的身世,这些道理他都明白,但是,他却无法控制自己的心不去在意,无法控制自己将一切看得平淡。

    卫溪稳住心神,点了点头,声音很低地说道,“没有什么。”

    “我能问问你对你父亲的看法吗?”谭允文直接的问话让卫溪一愣,他从来没想过父亲,或者他从来就是把父亲这个词从自己的生活里摒弃掉了,他一时根本无法回答,也难以启齿。

    谭允文以为卫溪不会回答的时候,卫溪虽小声,但是,他还是说了,“我没有想过,我小时候,妈妈还在的时候,我恨过他,后来,妈妈死了,我就没有想过他了,现在也没有感觉,我没有爸爸,当然也不会有什么看法!”

    “你没想过要找到他吗?要是我可以让你找到你父亲……”谭允文正坐着,眼睛专注地盯着低着头的卫溪,但是卫溪的话却让他差点无法自持,他虽然想过卫溪是恨着他的,但是,他没有想过卫溪已经无视了父亲这个人。

    “啊?”卫溪惊讶于谭允文的话,抬起了头来,“谭先生问这个做什么,你不用因为调查了我对我感到歉意或是同情,然后,愿意帮助我。我知道你是很有本事的人,也许可以帮我找出父亲来。但是,其实,我并不需要父亲,我一点也没有想过他,真的,你不用这样子,要是真有了父亲,我倒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卫溪看到一向不感情外露的谭先生脸上居然神情黯然,而且很受伤的样子,就觉得自己这样坚决地拒接了他的好意不好,便又接着说道,“我是一个很安于现状的人,真的突然多了一个父亲出来,我肯定接受不了的。谭先生,真的谢谢你,不过,真的不用了。”

    卫溪脸上带上了笑,说完了话好像还很松了口气的样子。

    他的确松了口气,一是,从没有人问起过他的父亲,第一次有人问起,而他表明了自己的立场,他觉得面对命运,他表明了自己的态度,他松了一口气,以前郁结在心里的委屈让他发泄了出来;二是,谭先生并不是歧视自己的,他是个好人,居然想帮助自己找到父亲,这让他感激,谭先生的不歧视让他也松了口气,心情好了很多。

    但是,他又不好意思起来,居然在谭先生面前说这些,让他看向谭允文的时候,眼里又有了忐忑。

    谭允文愣着倒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其实,关于是否认回卫溪这件事,都让他想了很久,今天只是想探一下卫溪对于父亲的看法而已,毕竟他认回儿子,也是卫溪认回父亲,他不能不顾卫溪的想法。

    卫溪在外长成这么大了,谭允文也担心自己父母是否会接受他回谭家,还有谭家的其他人是否会接受他,若是他认回了卫溪,而又不能给予卫溪在谭家的地位,谭家的其他人不承认他,那么这件事本身都是对卫溪的一种打击了,还不如将此事缓缓的好。

    再者,谭允文一向是洁身自好的,突然带一个儿子回家,对谭家名誉不好,而且他也无法和谭诗思交代。

    谭允文一向是个谋定而后动的人,他想补偿卫溪,就想做到最好。

    之后便是紧张的期末复习,对于对成绩要求很高的卫溪来说,并不满足于低空飞过,理科的学习要期末临时抱佛脚考好是很难的,但是你平时学习了期末不好好复习,成绩一般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卫溪从没有认为自己是多么聪明的人,笨鸟先飞、勤能补拙,从小外公便是这般教育他,他也一直将这个作为座右铭。

    所以,期末的时候,是他过得最苦也最充实的时候。

    对于卫溪,这段期间除了考试,还发生了一件表面上的好事。

    卫溪的辅导员让他去签署了一份文件,是一位商人愿意资助成绩优秀的学生,所以,卫溪就被资助了,不仅将他前两年的助学贷款还了,还会支付他之后两年的学费。

    卫溪对此事本是很疑惑的,天下哪里有这么好的事情,但是听辅导员说,除了他,学校还有十几个人被资助,所以,他也就有些心安理得了,合同里并没有对他不利的事项,所以,也就接受了。

    四年的学费两万多块钱,他在谭先生家里,谭诗思的随便几件衣服就是这个价,所以,他也就不会管富人们的这种慈善行为了,至少不会感恩戴德。

    其实他也不是不心怀感激,但是,当他看到世界贫富差距太大的时候,他就再也没有那种纯粹的心来感激了。

    学校也有贫困补助,像卫溪这种情况,他本是可以去申请的,他却想让更需要的人去得,自己宁愿多打一份工,平时少吃一餐肉。他有一定的坚持,但是,他也觉得自己的心在这个物质的烦躁世界里在渐渐腐化了。

    考试的这一周周末,卫溪给谭家打了电话,说自己不去了。电话是谭先生接的,他的语气很柔和,在电话另一边的卫溪甚至能想象谭先生说话的时候温柔地笑着的神情。谭先生说,你好好考试,别的不用在乎,诗思很好,你有时间了就来,即使是来看看她,在这里吃一顿饭也是好的。

    卫溪很感动,握着手机咬着嘴唇长久地不知道该说什么,最后只说了一声谢谢。

    谭先生却说了一句,傻孩子,这有什么好谢的,有时间了就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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