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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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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生]皇子难伺候 作者:朽木刁也

    正文 第7节

    [重生]皇子难伺候 作者:朽木刁也

    第7节

    感觉自己额头被什么轻轻触碰了一下,慕子凌不禁睁大眼睛,表情发怔,整个人完全呆滞了。

    “谦和。”温柔都唤了慕子凌一声,燕文灏伸出手,将还未反应过来的青年直接拉进了自己怀里,他一边用手轻轻拍打着怀里青年的后背,一边语调温和地安慰道:“既然岳母生前是如此期盼你的出生,又如此爱你,倘若她泉下有知,知道你为她这般自责难过,只怕会无法安心的。”

    侧着脸趴在燕文灏的怀中,慕子凌听着耳旁不断传来悦耳、温柔的话语,心中渐渐生出许多暖意,连带本来这么被抱着,该有的别扭和尴尬,都完全被他忽视掉了。

    把自己的脑袋又往燕文灏的怀中埋了埋,慕子凌闭上眼,他在心里告诉自己,就这么一次,放纵一下……

    此时此刻,他想要靠在这个温暖的怀抱里,他需要被温暖,一点都不想离开。

    ☆、第32章

    自从那夜忍不住同燕文灏说起了自己的母亲,又在他怀中得到安慰后,慕子凌连续半个月,都借口躲去书房,对燕文灏避而不见。

    燕文灏虽然有所察觉,却只是摇摇头,宠溺地笑一笑,并没有去点破他,而是任由他这般避着自己。

    他也有事要忙。

    不久前,燕文灏做了一件事,他让暗一用江湖人的身份,送了一封信给燕文远。

    这封信上所写的内容,便是他先前让谢景钰去淮安查的和做的所有事情。

    因为如此,他现在每日都需要在凌霄阁内见谢景钰和暗一,慕子凌这样躲着他,对他而言,也是好事。

    这封信件送出去之后,一连五六日过去,却没有起丝毫波澜,暗一和谢景钰等得都有些心急了,然而燕文灏始终都在自顾自的做着自己的事,一点都不着急的模样。

    这日,凌霄阁内。

    谢景钰看着燕文灏不骄不躁的模样,轻摇了几下扇子,终于忍不住问:“你真的确定燕文远会按照你安排的那般,让人弹劾许昌和李泽章吗?”

    燕文灏抬起头,看了谢景钰一眼,笑着回答道:“自然会,只是以三皇弟的性子,肯定要亲自去查实一番,算算日子,差不多就在这一两日了。”

    一如燕文灏所言所料,燕文远确实出手了。

    今日早朝之时,发生了一件大事,而事情的起因,便是右丞相路严明的两份弹劾奏章。

    此时的太和殿内,落针可闻,右丞相路严明笔直地站在大殿中央,脸上还带着未敛去的怒容,而礼部尚书李泽章则是抿紧唇瓣,跪在他的身侧,二人都不发一语,低垂着头,接受燕帝的审视。

    刚才在朝会之时,右丞相路严明突然出列,神色肃然,向燕帝呈上两份奏章。

    这两份奏章,一份是弹劾淮安知府许昌,贪污受贿,为一己私利,抬高米价,私自侵占百亩良田,使得淮安百姓怨声载道,民不聊生。

    期间,有百姓想要赴京上告,却被他沿途派杀手拦截,至今已经害死无辜村民十余名。

    此人罪行可谓罄竹难书,按照律法,其罪当诛!

    另一份奏章,弹劾的是良妃的父亲,礼部尚书李泽章。

    路严明将奏章呈给燕帝之后,并未退回本来位置,而是站在大殿之上,斥责李泽章身为礼部尚书,却不起警戒之心,不生为国招揽人才之意,结党营私,贪污受贿,滥用私权,屡次泄露考题,甚至偷换考生试卷。

    路严明言辞凿凿,直指出三年前的秋试,李泽章便是收受贿赂,私自将原本属于郑元的试卷偷偷换了给许昌,使得本是有才之人的郑元名落孙山,而许昌则一朝鱼跃龙门,成了一方知府。

    路严明更是直接言明道:如今许昌之所以能在淮安,鱼肉乡里,横行霸道,李泽章有着不得不负的责任。

    李泽章听完路严明的话,当即差点软了手脚,跪坐在地上,然而他为官二十余年,心中自然是明白越是这个时候,他就越要镇定才是。

    偷换试卷,他只做过一次,确实就在三年前。

    那时他帮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路严明所说的,如今的淮安知府,许昌。

    当年,许昌只是一介乡绅,无才无德,秋试之前,许昌登门拜访李泽章,一出手便是三万两白银,只要求一个不高的名次。

    三万两白银换一个不高的名次,李泽章自然是愿意,当时他本来选的是一个排在末尾的名次,即便换给许昌,也至多只能让许昌下放到一个偏远小县,成为一个九品芝麻官。

    只是后来,在一次宴会之上,郑元居然十分不识抬举,还胆敢公然顶撞与他,他怒不可遏,于是在阅卷时,他便直接将郑元的试卷偷换给许昌。

    二人身份对调,郑元拿了许昌的卷子,自然是名落孙山。

    这件事做的隐秘,当时除了他和许昌,再无第二人知晓,而且秋试之后,他便让人杀了郑元,除非许昌自找死路,自己开口将其说出来。

    这么理清思绪之后,李泽章便越发肯定,路严明手上绝对没有确凿的证据。

    于是他敛了敛心神,纵然心里还有些忐忑,但面上已经做到面不改色,他强压下心头的恐惧,径直跪在地上,高声喊冤,甚至指天发誓,言外之意,是路严明诬陷于他。

    燕帝对考试舞弊一向十分重视,此时,他低着头,重新将手里的奏章又翻看了一遍,之后他看向路严明,沉声问道:“路爱卿,你可有确凿的证据证明你方才所言非虚?”

    “启禀陛下,”路严明上前一步,弯腰作了一个揖,然后从怀中抽出一叠书信,恭敬道:“微臣有他们二人互通的书信为证。”

    燕帝皱着眉,拿过被呈上来的信件,拆开一封看了一眼后,便把目光扫向跪在地上的李泽章,冷声质问:“李泽章,你可还有何话说?”

    听闻有信件为证,李泽章眼神已经有些慌乱,但他依旧没有自乱阵脚,而是磕了一个头后,声音越发洪亮:“陛下圣明,微臣确实不曾做过此事,至于与许昌往来书信,不过是因他将微臣看做恩师,时常会写信来问候罢了。”

    说完,他转头看路严明,厉声问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路大人您如此煞费苦心,到底意欲何为?!”

    听他颠倒是非的问话,路严明不置一词,只是面无表情地站在原地。

    燕帝眼中泛起阵阵寒意,他盯了李泽章半晌,忽然将手中的信件全部丢置在他面前,一叠信件撒了一地,他怒斥道:“李泽章,你贪污受贿,滥用私权,纵容考试舞弊,又常年收受许昌贿赂,你们二人狼狈为奸,如今有书信为证,朕且问你,你可知罪?”

    “陛下,微臣冤枉啊,微臣真的不曾做过这些事情。”

    李泽章重重地磕了一个头,神情焦急,又疾声辩道:“许昌确实经常给微臣送金银礼品来,但微臣从来不曾收取,若是陛下不信,可唤来我府里的任何人,他们都能为微臣作证。”他已经有些病急乱投医。

    路严明闻言,嗤笑出声,他看了看李泽章,眼中的嘲讽之意十分明显:“李大人,你莫要忘了,你府里的任何人都是你的人,你让他们说什么,他们自然只能说什么,谁敢开口说一句实话?他们又怎么能作为证人?”

    说完话,路严明便重新看向燕帝,他躬身行礼,神情肃然道:“微臣恳请陛下,允许微臣传召郑元上殿。”

    “郑元?”燕帝挑挑眉,问道:“可是方才你说被许昌换走试卷之人?”

    路严明点头道:“正是他。”

    “既然是他,便宣他上殿吧。”燕帝摆摆手,示意福喜传人上殿。

    李泽章听到郑元的名字,登时瞪圆了眼睛,眼中闪现灰败之色,他脸色惨白,额头冒着虚汗,心中的不安越发强烈——

    不可能,郑元明明已经死了才是!

    太和殿又是一片寂静。

    过了一会儿,殿外缓缓传来一阵不轻不重的脚步声,一些比较靠后的朝臣都忍不住稍稍偏了偏头,看向来人。

    行至太和殿外,郑元停了下来,他双手四指相合端于胸前,对着大殿之上的燕帝,恭恭敬敬地行了一个礼。

    行过礼,他方才抬脚迈入门槛,昂首挺胸着,走进太和殿内。

    郑元不过二十五六岁,长得不算俊朗,但眉宇间自然形成一股英气,器宇轩昂,他眼神清澈、明亮,让人看了极为舒服。

    燕帝居高临下地看着郑元,眼神十分凌厉:“你便是郑元?”

    “草民正是。”郑元躬身行礼,而后恭敬应答,眼里丝毫不露胆怯。

    燕帝看着他,见他对自己态度恭敬却不谦卑,不禁露出欣赏之意,抬手指了指跪在殿上的李泽章,问他:“你可知道此人是谁?”

    郑元闻言,转过头,仔细地看了李泽章半晌,认出是谁之后,便回答道:“草民知道,他是礼部尚书李大人。”

    “好,郑元,朕问你一事,你需老实回答,不能有半句假话。”燕帝神情威严,凌厉地目光直直落在郑元身上:“三年前,你可曾参加朝廷秋试选拔,是否有拿名次?”

    郑元被燕帝的气势震的有些微颤,缓了缓神,他苦笑一声,语气带着深深的失落:“草民确有参加,只是落了榜。”

    这时,福喜小心翼翼地上前一步,轻声对燕帝说道:“陛下,这是当年许昌所作的试卷。”

    淡淡地应了一声,燕帝从福喜手里接过这份保存完好的试卷,他垂眸扫了一眼,只见卷面整洁,字迹工整,文章虽小有瑕疵,却不失为一篇好文。

    将其全部看下来,燕帝满意地点了点头,他重新看向郑元,语气温和不少:“你可还记得当年所做的文章?”

    郑元适时地露出一丝疑惑,但燕帝所问,他不敢不答,于是认真思索了一会,答道:“草民记得。”

    顿了顿,他继续说道:“当时的题目是‘国策’,当年草民读题时,恰好有感而发,对那篇文章,至今仍印象深刻……”说着,他又背了几句,句句都与燕帝所拿的试卷吻合。

    至此,真相已经明了。

    这篇文章,确实是郑元所作,而并非是它所属的名字——许昌所作。

    李泽章的罪名属实,他滥用私权,私自将许昌和郑元试卷调换,致使本该有才的郑元名落孙山,而无才无德的许昌却横行乡里,实在罪无可恕。

    没有再给李泽章任何辩解的话,燕帝沈着脸,直接命人将其带了下去,暂时关押在大理寺,不许任何人探望,待到李泽章把所有事情都交代清楚,再行定罪。

    至于许昌,他所犯的罪,条条都是诛九族的死罪,燕帝当即便下旨派人去捉拿许昌,还赐了一柄宝剑,他直接说明,若是许昌胆敢反抗,先斩后奏也可。

    作者有话要说:  小boss团体一号成员李泽章,即将领便当╰(°▽°)╯

    ☆、第33章 503|

    消息传入储秀宫内,良妃李嫣然的手一抖,直接打翻了自己眼前的杯盏。

    她猛地站起来,瞪向传来消息的太监,厉声质问:“你说的可是真的?”

    “奴才不敢妄言。”小太监身子一抖,小心应答:“尚、尚书大人已经被革去职位,关押至大理寺内了。”

    有些烦躁地在屋内踱步,良妃阴沉着脸,一张美丽的面容显得有些扭曲,沉默许久,她狠声问道:“你刚才说,是谁上奏弹劾本宫父亲?”

    小太监小心翼翼地看她一眼,回答:“是右丞相路严明路大人。”

    “路严明?”手里的绣帕被捏得变形,良妃咬牙切齿,眼神透露着十足的狠意。

    居然是他们。

    居然又是他们——

    她记得这是三皇子阵营的人!

    过了许久,良妃才重新在软塌坐下,此时她已经稍微冷静了下来:“本宫问你,陛下可否已经给大人定了罪?”

    “还未定罪。”小太监道:“陛下只是将尚书大人暂时关押在大理寺内,案件主审之人也还未指定。”

    稍稍舒了口气,良妃吩咐道:“你速速去往沐国公府,传本宫的话,告诉沐国公务必要想方设法,让刑部拿下这案件主审人的位置。”

    刑部是他们的人,只有让自己人主审,那么案件才有反转的可能。

    “是!奴才这便去。”小太监应了一声,之后便躬身退了下去。

    良妃斜靠在软榻上,盯着自己手指上鲜艳的蔻丹,秀眉微蹙,她心里还是很不安,总觉得父亲的事只会是开始而并非结束。

    宫女穆兰给她递上一碗药,缓声道:“娘娘,您近来身体不好,御医说过勿要动气。”

    接过药,良妃盯着手里的药碗半晌,心神不宁道:“你现在便去将五皇子请进宫来,本宫有事找他。”

    同一时间,永和宫内。

    德贵妃与三皇子对立而坐,他们中间的矮桌上,放着一壶清茶,此时热气袅袅,散在空气中的茶香鼻尖可闻。

    “远儿,这次的事,你办的极好。”

    德贵妃轻声细语,她伸出手,亲自为燕文远斟了一杯茶,抬起头时,她的眉眼带着明艳的笑意。

    燕文远端起茶饮了一口,一张和德贵妃十分相似的脸上也带着明媚笑意:“李泽章跌了这一跤,只怕是再也爬不起来了。”

    燕帝最厌结党营私和考试舞弊,李泽章自己一人便占了齐全,纵然他是良妃父亲,算得上是皇亲国戚,燕帝也势必不会网开一面,免去他的罪责。

    停顿了一下,燕文远又将心中疑惑说出:“只是,今日早朝时,父皇虽然震怒,当场革了李泽章的职位,但为何却迟迟不定案件主审之人?”

    德贵妃闻言,抬起手轻轻抚了抚鬓边的云钗,柔声替他解答疑惑:“路严明是远儿你这一阵营的人,由他出面弹劾李泽章,虽是事实又证据确凿,但陛下向来生性多疑,他心中仍旧会心存疑虑,将这件事联想到你与燕文志之间的党派之争……”

    燕文远并不愚钝,相反,他一向聪慧,故而经过这一番话的点拨,他几乎是立刻便恍悟过来。

    看着燕文远已经明悟的神情,德贵妃微微笑了笑,继续往下道:“心中有所怀疑,陛下便万万不会让你或者三皇子的人来当这个主审之人……陛下迟迟不肯定下主审之人,恐怕是,也在发愁人选呢。”

    闻言,燕文远思索片刻,又微微蹙起眉,他道:“诚如母妃所言,父皇确实不愿用我或者五皇弟的人,但李泽章身为礼部尚书,官居一品,又是良妃生父,朝中鲜有大臣能镇得住他,何况还要主审他……”

    德贵妃摇了摇头,含笑道:“不,远儿你忘记了,左丞相慕纪彦便是始终保持中立的,还有工部的刑贞,大将军云琛以及几位还处在观望当中的大臣。”

    沉吟片刻,她继续说道:“不过这次李泽章案件的主审之人,都不能是他们,远儿你记得,明天早朝时,若是陛下问起,你便举荐燕文灏。”

    燕文远往后靠了靠,他抬眸看德贵妃,眉间有着不解:“母妃是说,要让燕文灏来当这次案件的主审?”

    “是。”德贵妃嫣然一笑,随即不紧不慢地说道:“如今燕文灏的病情已经得到控制,过不了多久,陛下便会让他重回朝局,他虽然无权无势,掀不起太大波浪,但终究也是碍眼的很。”

    眼里闪过一丝寒意,德贵妃垂下眼眸,白皙修长的手端起了眼前的琉璃杯,她樱唇轻启,吐出的却是冰冷的话语:“燕文灏初回朝局,得此案件,他自然会用尽全力审查清楚,或许还会将李泽章的势力连根拔起,好让陛下对他满意,朝臣对他刮目相看。”

    “而他一旦这么做,就势必会让良妃和燕文志对他仇恨至极,恨不得杀之而后快……这时,你只要让你的人在燕文志耳边稍稍煽点火,以他的急躁莽撞的性子,必然不会再忍耐。”

    “良妃太过宠他,李泽章又是她父亲,恨意会让她暂时失去理智,到时,他们一定会对燕文灏出手……”

    缓缓饮了下一杯清茶,德贵妃抬了抬眉梢,眼角的那支桃花,衬得她的脸庞越发艳丽。

    她柔声道:“燕文灏一出事,陛下必然震怒,到时,无论燕文灏是死是活,良妃和燕文远都会受到牵连,而对于我们而言,就只需要作收渔翁之利便好。”

    听完这番话,燕文远仔细一思量,随即眼里露出愉悦笑意,他点头道:“母妃今日所言,孩儿记得了。”

    这一边,凌霄阁内。

    福全躬着身,站在燕文灏面前,将今日朝上发生的事情仔仔细细地说了一遍。

    福全的话禀报完,谢景钰便摇着折扇,忍不住叹道:“当真如你所料,燕文远确实所有行动了。”

    将手里的白子落在白玉棋盘上,燕文灏笑着反问道:“这份送上门的礼物,谁会不要呢?”

    “也是如此。”

    谢景钰扫了一眼矮桌上的棋盘,从棋盒里拿出一枚黑子,随手一丢,然后伸手拿起一块糕点,配着茶水,咬着吃了起来。

    看着他,燕文灏摇了摇头,忍不住问道:“为何你每次来我这里,总是吃的停不下来?”

    谢景钰笑了笑,又拿起一块糕点放进嘴里:“你这的糕点,都是御厨做的,手艺自然比外头要好。”

    燕文灏看了他一眼,打算不再理会他,转而专心地把心思放在眼前的棋局上。

    谢景钰支着下巴,盯着燕文灏看了一会,然后从一旁宫女手里拿过一方巾帕,擦了擦手,之后忽然正襟危坐,神情也肃然起来。

    “师弟。”

    “嗯?”应了一声,燕文灏抬起头来。

    谢景钰直勾勾地看着他,眉宇间隆起一个褶皱:“这几日以来,我每每看你与慕子凌的相处,都觉得十分不对,你看着他的神情、不自觉投掷到他身上的目光,还有你自然流露出的真实情绪……”

    “景钰,”出声打断谢景钰的话,燕文灏抬起眼眸看向他,目光幽深:“你想说什么?”

    “我是想问你的。”

    谢景钰目光复杂,他抿了抿唇,斟酌、迟疑了许久,终于下了决心,他问道:“师弟,你是不是,对慕子凌动了感情?”

    他的声音清晰无比,直直传入了燕文灏的耳中。

    燕文灏瞳孔一缩,整个人震惊不已,连收拢在袖中的手也不自觉轻颤了一下,他压下心头涌起的思绪,垂下眼眸,洋装淡漠地回答:“没有,我不会喜欢上他的。”

    我不会喜欢上他的——

    这句话,是说给谢景钰听也是说给他自己听的。

    他怎么能喜欢上慕子凌呢?在他做出这些事情之后。

    谢景钰目不转睛地看着他,此时看到他的反应,心里已经明白,眼里闪过一抹不忍,他轻叹一声,感慨道:“师弟,你……千万记得你今日所言。”

    否则,他怎么能够挽回慕子凌,又怎么能让慕子凌接受他?

    低着头,燕文灏不发一语,他的目光落在眼前的白玉棋盘上,眼前似乎又看到他和慕子凌相对而坐,欣喜对弈的情景。

    皱起眉,燕文灏藏在袖中的手握成拳,他压抑着自己,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松懈,否则,那个在心里出现了千万遍的答案,就真的隐藏不住了!

    两人相对无言,一时之间,正殿之内,落针可闻。

    沉默了许久,谢景钰突然问道:“师弟,如今你已经一脚迈入朝局,慕子凌是你身边人,你还要继续隐瞒他吗?”

    如果在这个时候将一切事情都如实告诉慕子凌,或许还有机会博得慕子凌原谅……也或许,能够还能挽回。

    “景钰,我……”

    燕文灏的神情有些无助,此时,他的思绪有些凌乱,他理不清,也想不通,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谢景钰看着他,神情严肃,之后娓娓说道:“我曾经告诉你,慕子凌聪慧过人,惊才绝艳,是不可多得的贤士。如果慕子凌愿意助你,你的胜算会更大,何况以他一身的才华,也不该被埋没在这宫廷之中。”

    说着,他犹豫了片刻,劝说道:“师弟,事到如今,你该想想,将实情告诉慕子凌了。纸是包不住火的,这件事,到最后,无论如何,也是隐瞒不住的……”

    作者有话要说:

    ☆、第34章 504|

    “纸是包不住火的,这件事,到最后,无论如何,都是隐瞒不住的……”

    谢景钰的这句话一直在燕文灏脑海里盘旋,让他无论做什么,都总控制不住去想,时时刻刻惦记着。

    往后仰靠在软榻上,燕文灏抬起一只手,五指张开,他怔怔地看着自己掌心的纹路,抿着唇,兀自发起呆来。

    他的思绪,一下回到了四个月之前。

    那时,那名医者终于将药凑齐,正准备替他解毒。

    解毒的过程痛苦而漫长,他每天都浸泡在药浴里,承受针扎一般的苦痛,那时,他的心里被仇恨填得满满当当,根本不会去细想其他。

    毒解了之后,他知道自己要名正言顺地回到朝野,必然需要一个理由,而这个理由,当时他便想到了娶妻。

    并且是娶一个男妻。

    现下,正是他需要韬光养晦之时,最忌露出锋芒,若他未来的皇子妃是一名男子,其他各方势力都会自然而然地,对他降低警戒……毕竟未来的太子妃,甚至乃至皇后,可不能是一名男子。

    决定了要娶男妻,燕文灏便开始物色人选。

    这些年来,每往前走一步,燕文灏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他一直在为以后做打算,所以对于自己这个皇子妃的人选,是慎之又慎。

    燕文灏知道,自己要回到朝中,要有筹码和燕文远和燕文志争夺东宫之位,他必然需要一方势力。

    他背后虽然有云家,但云琛由于云景和庄后的先后离世,这些年来,基本已经不问世事,甚至不出现在朝堂之上,整日闲赋家中。

    云琛虽然还挂着大将军的职位,但早已是有名无实,燕帝最忌功高震主,云琛战功赫赫,天下将士都对他心悦诚服,所以,在庄后逝世后,他便将云琛手里的军权逐一收回——

    如今的云家,已然只剩一幢空壳。

    既要娶一名男子为妻,又需要借助朝中一方势力,燕文灏便考虑将二者合二为一,于是,他想到了慕子凌。

    慕子凌的父亲慕纪彦,是当前朝中尚且还继续保持中立的,为数不多的大臣之一,何况他还有一个一直对他马首是瞻的弟子刑贞。

    刑贞是工部尚书,官居一品,所以,如果慕纪彦愿意帮他,刑贞自然也会靠向他这边。

    定下人选,燕文灏就去找了雪无痕,直言说出自己的计策,又坦言需要他的帮助——他需要一个说服燕帝答应他娶慕子凌的理由,而这个理由,只有雪无痕来说,才能起到效用。

    雪无痕是大燕朝的国师,他还有一重身份,便是庄后的小师弟,但这一身份,无人知晓。

    燕文灏至今还记得,雪无痕当时听完他的话,看向他的目光,那是一种他无法用言语表达的、却透着深远含义的目光。

    现在想来,那或许是雪无痕当时便已经预料到了他会被慕子凌所吸引,进而对慕子凌生情,所以才会用那样的眼神看他。

    从自己的思绪中走出来,燕文灏重新坐起,他刚想跟谢景钰说些什么,却见原本谢景钰坐的位置上,此时已然空无一人。

    偏头看向福全,燕文灏淡声问道:“景钰呢?”

    福全低声回答:“谢大人见殿下您正在沉思,说是不愿打扰到您,故而在一盏茶之前,就起身离开了。”

    闻言,燕文灏不禁皱起了眉,他竟然毫无察觉?若是以往,他不可能会对谢景钰的离开没有丝毫感觉……他的警惕心一向很强。

    心里有些烦躁,尤其是谢景钰刚才的一番话一直萦绕在耳畔,让燕文灏非常不适,他觉得自己是该找个时间,好好捋一捋同慕子凌的关系,也……要好好想想,未来到底该要如何。

    不可否认,他是舍不得慕子凌的。

    只是舍不得,却不知该如何做,他若对慕子凌坦言告知,慕子凌会释怀原谅他吗?

    答案,或许更倾向不会。

    叹息一声,燕文灏第一次为自己所做的决定生出悔恨之意。

    站起身来,他缓步走出殿内,径直来到庭院中央,他的视线由远及近,最终停留在了荷塘之上。

    这会儿,已是六月初,荷塘中,一株一株的花苞争相绽放,亭亭立在水中央,若是站得距离近些,鼻尖还能闻到空中飘来淡淡的荷花清香。

    恰好这时,忽然有一阵琴音自荷塘上传来,燕文灏抬起眼眸,一眼便看见了不远处背对着他,正端坐在凉亭内抚琴的慕子凌。

    “殿下,”福全上前一步,识趣地询问:“您可是要过去?”

    看了慕子凌的背影一会,燕文灏轻轻摇了摇头:“我在这里站着便好,就不过去搅了谦和的兴致了。”他说话的时候,眉眼带笑,一双眼睛里,藏着无法掩饰的温柔。

    福全悄悄看了看燕文灏,在看清燕文灏脸上的神情后,眼中闪过一抹惊诧,片刻后,他微不可闻地叹息一声,而后便安静侯在一旁。

    而此时,凉亭内。

    慕子凌并没有发现庭院中正目不转睛注视着自己的燕文灏,他低着头,神情专注地盯着眼前的七弦琴,修长的手指一下一下地拨动琴弦。

    一曲高山流水被慕子凌自然弹奏出,自他指尖流出的琴音,时而婉转悠远,时而豁然旷达……意境之美,让人不禁心生向往。

    一曲弹完,始终站在一旁静静伺候的多元忍不住出声赞叹道:“王妃,您弹得真好。”

    抬起头,慕子凌对他笑了笑,眉间自然流露出的自信和傲气,更为他增添了一抹风采。

    轻轻擦拭着放置在石桌上之上的七弦琴,慕子凌想起自己今日还未见过燕文灏,于是便出声问:“殿下现在在何处?”

    多元想了想,刚要张口回答,余光却扫到了不远处的庭院,发现燕文灏正站在那里,于是转而回道:“殿下正站在庭院那呢,想来是之前就在了。”

    慕子凌闻言,怔愣了一下,随即他稍稍侧过身,又转了头朝后方看去,果然就看见燕文灏穿着一身紫色华服站在不远处,此时此刻,正温柔地看着自己。

    “……”

    连忙从位置上站起来,慕子凌拍了拍衣摆被压出的褶皱,然后脚下匆匆地走出凉亭,快速来到燕文灏的面前。

    他问道:“殿下,你怎么不过去坐下?”

    燕文灏微笑看着他,语调温和:“我怕自己一过去,谦和就会没了弹奏的兴致。谦和琴艺高超,你弹的曲子,我还想多听几首啊。”

    被这么一通夸赞,又配着一双温柔的眼眸,饶是慕子凌对自己的琴艺再自信再满意,此时也忍不住面红耳赤,觉得十分不好意思。

    眼中溢出点点笑意,燕文灏如同往常一般,自然地握住慕子凌的手,牵着他往荷塘上的凉亭走去,仿佛先前慕子凌对他十几日的躲避,从未发生过一般。

    他一边走,一边温声说道:“方才我听谦和一曲高山流水,心中激动难平,忽然也有了兴致,不知当下,谦和可愿与我合奏一曲?”

    听了他的话,慕子凌眼里闪过欣喜,他偏过头,出声问道:“殿下会琴?”

    轻摇了几下头,燕文灏淡笑一声,应答道:“我不会琴,但我会萧。”贤妃爱萧,他曾经为此专门去学习过,当作是送她的生辰贺礼。

    牵着慕子凌一同坐下,燕文灏转头,吩咐福全去殿内取来洞箫,之后又让几名宫女送上清茶和糕点。

    在等福全为他取来洞箫的时间里,燕文灏只字不提慕子凌最近故意躲避他的事,而是用笑吟吟的口吻,同慕子凌说起了一些宫闱趣事。

    慕子凌自小就埋头书中,哪里有听过这些,当即便眨着一双亮晶晶的眼睛,神情充满了期待地望着他。

    看着青年眼里都是自己的模样,燕文灏忍不住勾了勾唇,脸上露出温和笑意,他抿了抿唇,将手附在胸口,再也难掩心中一次比一次更深的悸动。

    “……”

    见燕文灏忽然出了神,慕子凌眨了眨眼,下意识抬起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之后又轻声唤道:“殿下?”

    抓住在自己眼前晃来晃去白皙修长的手,又轻轻捏了捏,看到慕子凌瞬间红起的耳根,燕文灏勾了勾唇,笑的开怀。

    只是,他笑过之后,又想起了刚才谢景钰的一席话,跳跃在眉间的喜色渐渐隐了下去。

    沉默了一会,燕文灏终于做了决定,他的眼里闪过一丝决然:“谦和,明日午膳过后,你随我去一趟书房可好?”

    或许,谢景钰说的是对的。

    他唯有自己坦白事情真相,才有获得被谅解和原谅的机会。

    哪怕,坦白之后,他们之间的关系也许再也无法恢复到此时的模样,但他依旧想要冒险试一试——

    否则,以后有一日,一旦事情暴露,慕子凌绝对不会原谅他,到时他所计划的这一切,也很有可能化成泡影。

    是他当时想岔了,是他当时做错了!

    他曾以为自己能算计一切,所有事情都会在他掌握之中。

    然而,他却忘了,人心最是难以预测,他千算万算,算不到自己会动了真心——

    燕文灏不知道自己是何时动了心,只是当方才谢景钰察觉到,并且指出他对慕子凌生出了感情时,他在最初的震惊和难以置信过后,便猛然发现,自己已经无法控制它,也收不回这份悸动了。

    作者有话要说:  小燕后悔了,他会坦白的,他会改正的,嗯。

    ☆、第35章 505|

    当燕文瑾欢欢喜喜过来的时候,正好看见他二哥跟慕子凌一起坐在凉亭,两人似乎在说什么,而且他二哥还很自然亲昵地握着慕子凌的手。

    眯着眼在原地看了半晌,燕文瑾摸了摸自己光滑的下巴,转过头,笑嘻嘻地问跟在自己身边的侍卫卫江:“二皇子和皇子妃很般配吧?”

    卫江面瘫着一张脸,“嗯”的应了一声。

    “……”感觉很不真心啊。

    撇撇嘴,燕文灏冲着他丢了一枚白眼,之后甩开他,屁颠颠地跑进凉亭。

    凉亭内。

    燕文灏的神情复杂,认真对慕子凌说道:“谦和,明日午膳过后,你随我去一趟书房可好?”

    他说话的语气带着一丝决然,让慕子凌听了,心里不禁升起些许疑惑。

    “你……”

    慕子凌刚开口,正准备询问,却突然听见一道陌生的声音在自己耳边响起,同这道声音一起出现的,还有一颗大脑袋。

    小声地“啊”了一声,慕子凌眼睛都瞪圆了,回过神来后,他深呼了一口气,而后转过身看向来人。

    在看清来人是谁之后,慕子凌忍不住微微皱了皱眉:“四殿下?”

    燕文瑾自幼习武,走路的脚步极轻,他一向大大咧咧惯了,从来不会去注意,所以这会他这么突然冒出来,实实在在地让慕子凌吓了一跳。

    见慕子凌的反应,燕文瑾立刻就意识自己是吓着他了,于是不好意思地抬手挠了挠头,语带歉意道:“嫂子,我不是故意要吓你的,对不起。”

    或许是对‘嫂子’两个字已经免疫,如今慕子凌听到这个称呼,不再会像第一次那么尴尬了。

    听到这句正式道歉的话,慕子凌怔了怔,反应过来后,他摇了摇头,轻声回道:“没关系。”说着,他皱起的眉头已然松开,脸上露出了一个温和的笑容。

    憨笑了两声,燕文瑾一屁股在石凳上坐下,瞬间就恢复活力,他眼睛亮晶晶的,把脸往前凑,好奇问道:“二哥,嫂子,你们刚才在说什么呢?”

    “只是告诉谦和一些宫内趣事罢了。”

    看了燕文瑾一眼,燕文灏心里顿时松了一口气,如果不是他及时出现,只怕面对慕子凌疑惑的目光和询问,他会忍不住今日就将实情和盘托出。

    但他此时,还未理清思绪,也不知道要如何去说……他至少需要时间来斟酌、组织语言。

    思及此,燕文灏嘴角上扬,温和地看着燕文瑾,出声问道:“你怎么过来了?”

    燕文瑾眨了眨眼,非常老实回答道:“我今日入宫去见母妃,陪母妃做了不少糕点,要走的时候,她托我给二哥你捎带了一些过来。”

    说完话,他就转身从卫江手里接过一个小食盒,把食盒放到了石桌上,接着又扁嘴抱怨道:“母妃偏心极了,做得都是二哥你喜欢的糕点。”

    “若是母妃听了你这番话,该要伤心了。”摇头轻笑一声,燕文灏抬手敲了敲他的脑袋,眼里满是无奈。

    伸手将食盒打开,燕文灏把整整齐齐摆放在里头的几样糕点一一拿了出来,之后,他又将其中两样推到慕子凌面前,语调温柔道:“母妃的手艺极好,谦和你尝尝看。”

    他推过去的这两样,恰好是慕子凌最喜欢的两种糕点。

    注意到这个细节,慕子凌心里不由升起一股暖意,也忍不住扬了扬嘴角。并没有推辞,他拿起了一块糕点尝了一小口,随即微笑赞道:“确实是极好吃的。”

    “那谦和便多吃点。”燕文灏朝他温柔一笑。

    正在这时,方才去殿内取萧的福全走进亭内,他的双手捧着一只通体翠绿的洞箫,低声道:“殿下,您要的萧。”

    从福全手里接过萧,燕文灏转而看向慕子凌,眸里溢满笑意:“萧已经取来了,谦和可愿与我合奏一曲?”

    “好。”微微颔首,慕子凌自信一笑:“那便有请殿下赐教了。”

    见状,燕文瑾最是激动,他高高兴兴地单手托着脸,一会儿看看燕文灏,一会看看慕子凌,两只眼睛炯炯有神的,表情满是期待。

    抬起眼眸,慕子凌看了一眼神色略带慵懒,此时正侧身倚靠在亭柱上的燕文灏,眼底不自觉流露出淡淡的笑意。

    他收回视线,低下头,目光专注地落在自己眼前的七弦琴上,稍稍抬起双手,他用修长的手指缓缓拨动琴弦,须臾,便有一段悦耳的琴音倾泻而出……

    将青年的神情尽收眼底,燕文灏勾唇一笑,他摆手起势,把洞箫贴近唇边,片刻之后,悠远、空灵的萧音加入先前的琴音当中,二者合二为一,一起普出了一曲慷慨激昂,浩然悲壮的广陵散。

    停下弹奏时,慕子凌的指尖仍在轻颤,他怔怔地看着自己眼前的七弦琴,想起刚才合奏时,自己与燕文灏的默契自然,心里有一个念头,似乎很快便要奔腾呼啸而出!

    猛然抬起头来,他睁大眼,直直看向燕文灏,而燕文灏正好也在看他,眼神异常柔和,两人视线在空中相遇,都非常清楚地看到了彼此眼中的翻涌的情绪。

    “……”

    迅速移开目光,慕子凌登时便站了起来,他不再看燕文灏,而是垂着眼眸,飞快地说了一句话,然后就抱上石桌上的琴,脚步匆忙,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燕文灏的目光深深,却始终没有出言挽留他。

    眼睁睁看慕子凌离开,燕文瑾瞪大双眼,一脸莫名,他扭头看燕文灏,忍不住问道:“他是怎么了?”

    “或许是有急事吧。”燕文灏对他笑了笑,回答的极为敷衍。

    “哦……”知道自家二哥不想回答,燕文瑾也识趣地不再追问。

    把萧放回福全手里,示意福全重新收好,之后燕文灏便走至石凳坐下,他用食指轻轻点了点桌面,沉吟一会,开口道:“四弟,你今日来找我,可是因为李泽章的事?”

    摇摇头,燕文瑾收敛起脸上的笑意,神色变得严肃起来:“不是为了李泽章的事,是母妃让我来,替她给你转告一句话。”

    “你说。”

    “母妃让我告诉你,切莫太过急切,以身犯险,凡事需要仔细斟酌,好好思量,记得保重自己最为重要。”

    燕文灏心中一颤,知道贤妃定然是猜到了什么,但她却没过问,只是在言语中提醒自己,关心自己,这让他感觉心头一暖。

    温和地笑了笑,他对燕文瑾说道:“你替我告诉母妃,就说我会记得的。”

    盘龙殿,御书房。

    燕帝盯着眼前的奏折,眉头蹙着,神色肃然,他的手中握着一支朱砂笔,却久久没有下笔,落下御批。

    ——这份奏折,正是路严明弹劾李泽章的那份奏章。

    想起今日朝堂上发生桩桩件件,燕帝眼眸一闪,神情若有所思,他左手的食指轻轻敲了几下桌面,沉默许久,而后,他忽然将手里的朱砂笔丢置一旁,转头吩咐福喜道:“派人去将右丞相,六部尚书,三皇子、四皇子以及五皇子都传召来御书房,朕要见他们。”

    “是,奴才这便去。”

    福喜躬身,领命退下。

    福喜办事很快,不过一个时辰,路严明,刑部、吏部、工部、户部,兵部等五位尚书,还有三位皇子都已经站在御书房内,燕帝的眼前。

    掀起眼皮,燕帝极为平淡地看了他们一眼,沉声问道:“你们可知,朕召你们前来,所谓何事?”

    闻言,众人都站在原地未动,不言不语。

    燕帝眼角含着一抹冷意,他的目光一一扫过他们,最后抬手一指,指向路严明:“路爱卿,你来说。”

    他的语气虽然平淡,却始终透着无限威严,压得路严明心里忐忑,忍不住偷偷往燕文远的方向看去。

    燕文远瞥了他一眼,眼中蕴含深意,他在燕帝没注意的时候,快速地动了动唇瓣,飞快地说了一个字。

    “李。”

    ——言下之意,便是为了李泽章案件的事。

    定了定神,路严明迈出一步,朗声应道:“臣以为,陛下是为前礼部侍郎,李泽章的案件召集臣等。”

    “臣也以为,陛下召来臣等,是为李泽章之事。”这时,刑部尚书也出列,附议了路严明的话。

    紧接着,其他几位大臣也都纷纷附议了他们的话。

    第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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