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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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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生之修仙聚宝/灵媒 作者:一袭白衣

    正文 第17节

    重生之修仙聚宝/灵媒 作者:一袭白衣

    第17节

    闻言,聂浥尘下意识地看向小刺猬,小刺猬点了点头,“是啦,是我原先住的地方。”它瞪着一双黑溜溜的眼睛,有些感伤,“只是没想到居然落在了这里,还让那么恶心的大虫子给占了去。”

    “你不是知道这里是皓月仙君的洞府么?”

    “是呀。”小刺猬理所当然地道,“可是皓月他房子那么多,我哪里知道是他的哪一个?”

    聂浥尘:“……”

    沈陵:“……”

    小刺猬多了帮他们的心思,没说废话就将打开机关的方法告诉了聂浥尘,聂浥尘方才使用通灵之术来窥伺仙人设下的奥妙已经是有些力不从心,好在有小刺猬帮忙倒也给了他缓和气息的机会。

    见姚安跃跃欲试,聂浥尘拦住他,道:“姚安你可做好了准备,接下来遇到的大概便是蛊王了。”

    姚安正正经经地点头,肃容道:“嗯,做好了。”

    “那我们就下去。”聂浥尘心中忐忑,总有种不祥的预感,但是此刻却没有给他退缩的机会。

    两人一同从打开的门中跳了下去,落地的时候,脚下并没有两人预料的那般粘腻滑脚。

    姚安扫了一眼周围,道:“我原以为会是个塞满了虫子的虫窟,结果却是这副干净样子。”

    聂浥尘道:“不可大意。”

    从上面的大殿跳下来,这里正是一座地宫的入口,两侧石壁上挂着长明灯,墙壁干燥清洁,不像是有虫类出没的样子。

    两人继续前行,走了约有小半个时辰便听见一声声微弱的呻吟声响起,好似女子发出的绵软而动人。

    一拐弯,果然见一位女修靠在石壁周围捂着胸口婉转呻吟,她眉目染血却带着一股子诱人的妩媚劲儿,酥胸半露,一身雪色外衣七零八落地挂在身上根本不足以蔽体,右胸上方一个血洞正汩汩地流着鲜血,模样十分凄楚。

    姚安心里起疑,没有大意地上前扶起,只隔着几步远远问道:“你是何人?”

    女修似是这时才发现两人,水眸一瞪,忙向着两人爬了过来,肩膀带动了身上的伤口,让她不堪疼痛栽倒下来,靠在墙上不住喘息呻吟着,高耸的胸口因呻吟而起伏,带了股的味道。

    “救、救命啊……”

    姚安毕竟年轻,还是血气方刚的年纪,见此情形有些呼吸不稳,他拉了拉聂浥尘的衣袖,不敢看那女修,红着脸问道:“师兄,怎么办?”

    聂浥尘扫了一眼那女子,也有些尴尬,沈陵调笑道:“怎么?还未见过如此横陈的玉体?小尘,你这样我可要吃醋的。”语气虽是调侃,但是沈陵心里着实是有些担忧小尘被这狐媚女子拐了去。

    聂浥尘深吸一口气,见那女修疼痛难当,一张俏脸煞白一片,根本无法回答问题,干脆丢过去一瓶丹药,道:“止疼止血。”

    那女修忙将丹药抓过去,一股脑吞下,片刻之后呼吸渐渐平稳,这才一字一打颤地道:“多、多谢二位,小女子名唤菡萏,是合欢派之人,听闻有机会能杀了蛊王成为苗王便来此赌了一把,却没料到差点命丧于此,若不是几位……”

    “合欢派?”聂浥尘不太熟知这个门派,看向姚安,却见姚安的脸蹭地一下红了个彻底,搔着脸上的红晕,别扭地给聂浥尘解释,“呃,师兄,这个合欢派是前些日子才崛起的门派,派内都是模样俏丽的女弟子,虽然正经的修仙之法也用,但是主要还是靠着与男修结合来滋补修炼。”

    听到这里,菡萏忙解释道:“我们合欢派采用的是双方皆都获益的双修方式,床事之后男女功力都有长进,并非如魔修那般残害他人。”

    聂浥尘不为所动,继续问道:“就你一人来此?”

    “不。”菡萏垂下眸子,哽咽地道,“师傅一共带了七人,只有三人能有幸跟着师傅进入这座仙人洞府,然而最后只有我跟师傅二人见到了蛊王,可是……”她攥紧了手,极为悲痛地道,“那蛊王好生可怕,师、师傅就死在蛊王之手!”

    “你为何没死?”

    这话问的绝情了,但是却十分重要,聂浥尘盯着菡萏,丝毫没有漏掉她的表情变化。

    菡萏咬紧了唇,左手握得更紧,“是师傅护住了我……”

    气氛沉默下来,聂浥尘不知在思考什么,目光锁定在菡萏紧紧握住的左手上,“你手里拿的是什么东西?”

    菡萏身子一抖,抬眸望着聂浥尘,一双清丽的眸子里满是凄凉与哀求,“道友……救救菡萏好不好?”

    聂浥尘摇了摇头,“不必对我使用媚术,这里十分危险,我们不会带上一个陌生人。”

    菡萏这才放弃,她软了身子,颤抖着将手掌打开,一枚钥匙出现在她手中,聂浥尘问道:“这是什么?”

    菡萏道:“实不相瞒,我们并不是为了苗王一位而来的。你我都知道这里是一处仙人洞府,曾是皓月仙君的居所,所以这里必然会藏着皓月仙君遗留下来的法宝,而这枚钥匙便是打开宝藏的钥匙。”

    聂浥尘接过钥匙,仔细探究着,只感觉到钥匙上的确盘旋着熟悉的气息,稍一动用通灵之术便看到了有关皓月仙君的往事。

    沈陵道:“这的确是皓月仙君的东西。”

    菡萏见聂浥尘拿了钥匙,心中忐忑不安,朱唇咬得更紧,哀求道:“师傅为了让我将钥匙带出来而降自己喂食给了蛊王……菡萏有个不情之请。”

    聂浥尘摆了摆手,打断菡萏,“既是不情之请那便不必再说了。”他将钥匙抛还给菡萏,继续向前行去。

    菡萏脸色一变,唤道:“道友莫走,且听菡萏一言。”

    姚安见菡萏在看自己忙跟上聂浥尘,菡萏拖着残破的身子跟在聂浥尘身后,身上的血窟窿又开始流血,她一边呻吟一边向前爬,其形容十分凄楚,倒是叫人不忍直视。

    姚安心软地道:“师兄,你先听听看她要我们做什么?”

    聂浥尘冷声道:“无论做什么都与我们无关。”

    “师兄……”姚安怔住,没想到师兄这么冷血,“可是她一直跟在我们身后。”

    聂浥尘冷冷地扫了一眼跟在他们身后的菡萏,继续向前走:“她若是想跟便跟着。”

    姚安:“……”

    “道友……道友……”菡萏勉强站起身扶住墙壁向内走去,忽然身子一软,栽落下来,口中吐出鲜血。

    姚安焦急不已,在聂浥尘与菡萏之间十分为难,他最终一咬牙回头扶起菡萏,清香从她身上传来,姚安别过头道:“你别逞能了,这里十分危险,我们不敢随便答应你的要求,你就在这里好好待着,等我们去前面看过了,再来考虑下你的要求。”

    菡萏摇了摇头,紧紧地抱住姚安,凑在他唇边呵气如兰,“这位道友……你是好心人,就帮菡萏一个愿望吧,菡萏估计也活不成了,只是希望如果二人能够顺利杀了蛊王的话就将这用这把钥匙将仙人的宝物打开,也算是了了菡萏与菡萏师傅一个遗愿……咳咳……”说完又是咳出一口血。

    不知何时聂浥尘也停在了菡萏面前,俯视着她:“依照你的意思,我们可以拿走那宝物?”

    菡萏脸色一变,苦笑道:“宝物在前,谁都有吞……咳咳,拿走的心思,菡萏不求二人能够留下宝物。”

    沈陵嗤笑一声,道:“这女修倒是大方。”

    姚安见那钥匙像是个烫手山芋一般,犹豫着不知道该不该接,他看了看聂浥尘,问道:“师兄怎么办?”

    “收下。”聂浥尘沉声道,姚安便老实地将钥匙交到了聂浥尘手中,聂浥尘将钥匙收好,在菡萏周围下了一个禁制。

    “你且在这里面好生调养,这禁制可以护你安全,不要随意走动。”

    “道友……”菡萏匍匐在地,袒露出大半个胸乳,乳波摇晃十分动人,再加上她凄婉哀怨的表情,是个男人也该动心了。

    可惜聂浥尘是铁石心肠,心里头还住这个对他虎视眈眈的男人,菡萏这一番姿态可算是做给瞎子看了。

    沈陵语气平静地道:“这番扭捏姿态哪里都比不得我家小尘,不过……”他细细思量了一下,极为认真地说道,“我倒是对他们的双修之法有些好奇。”

    聂浥尘:“……”

    他们二人不便带着菡萏行事,姚安觉着这是最好的办法了,他见菡萏十分紧张,安抚道:“师兄不会私吞你的宝物的。”

    菡萏含泪点了点头,故作姿态地道:“无妨,既然二位有本事拿到宝物,那宝物也理当属于二位的,只是家师为此而死,身为徒弟实在是应当尽了这份孝道。”

    姚安微笑着点了点头,在安抚好菡萏之后深深地吐了口气,跟上聂浥尘。

    两人继续踏入其内,渐渐的前方有光亮出现,聂浥尘忽然停了脚步,屏气凝神。

    他祭出浴凰,脚步一并,挥出一道剑气,血雾顿时弥漫开来,泼洒得漫天遍地都是,聂浥尘退后一步,沈陵帮其避开腥臭的血。

    姚安低头一看,脸色大变,道:“地上都是蛊虫!”

    话音未落,眼前摇摇晃晃地走过来许多黑影,那些人肢体僵硬,面部毫无表情,皮肤苍白中泛着瘆人的浓绿色,聂浥尘横扫浴凰,罡风过处,将那些尸体劈斩而去,却没料到那些人影虽然肢体残缺不堪却仍旧向前摇晃着步伐一步步地走着。

    “地上的血液都臭了,这些是死尸!”沈陵低呼一声,“不对,好像还有别的东西。”

    仔细一看,混杂在人影当中的居然还有动物的尸体,也不管挤在他们之前的人群,操纵着犀利的爪牙就扑了过来。

    聂浥尘心里一沉,掐诀念咒,剑诀挥斩而出,火凤凰嘶鸣一声,展翅而去,刺目的红芒闪烁了整个石室,石壁震动起来,像是要承受不住冲击一般。

    沈陵道:“他们好似不怕这些。”

    “并不是要怕。”聂浥尘握紧剑柄,反手一转,漫天真气狂卷,又劈出去一道烈焰真气。

    那些扑着冲过来的死尸们被火焰烧了个一干二净!

    地面上扑簌簌地掉落下许多东西,聂浥尘手指一抓便将几条蛊虫抓了起来,其余几条都被火焰烧成了灰烬。

    那几只蛊虫在聂浥尘手指之中蠕动着,灰扑扑的身体却长了一双极为奇葩的獠牙,生了牙齿的虫子他们何曾见过。

    “这虫子也有些不对劲。”沈陵唏嘘一声,“看来那蛊王的确得了了不得的力量。”

    “进去看看。”聂浥尘暂时扫清了门口的障碍,跨入了那间石室。

    他们现在正在地宫的中心,里面这间房间的确是蛊王盘亘的地方,一股子难闻的腥臭味道传了出来,聂浥尘踩踏着无数只虫子走入房间之中。

    “小尘你看地上。”

    听了沈陵的话,聂浥尘低头看去,地面上蠕动的虫子却像是有意识一样围城了一个圈,中间一片圆形空地留了出来。

    沈陵放出神识试探,心中一凛,道:“那圈内的气息是圈外的十倍有余,这蛊王的气势震慑得外面的毒虫蛊虫都不敢靠近一步。小尘,我们须得小心才是。”

    聂浥尘应是,他猛地顿住步子,眼前晃过无数的画面。

    “沈陵。”

    “?”

    “我感觉到了你的魂魄。”

    沈陵沉默片刻,似是不敢相信却又不得不相信,“我也察觉到了……你察觉到的是不是这个蛊王。”

    聂浥尘点了点头:“是。”

    沈陵:“……还真是有点恶心啊。”

    聂浥尘无奈地道:“那我们要如何剥离出你的魂魄,我们可是要杀了这只蛊王的。”

    沈陵自我安慰道:“总会有办法的……”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六十六章

    蛊王藏身在一个巨大的茧里面,丝线将茧微微吊离地面,顶端连接着纯白的线向四面八方铺设而去,线上面缠绵着源源不断的真气,向着蛊王茧中涌去。

    聂浥尘站在远处望着,能感受到来自蛊王浓郁的真气,那茧兀自跳动着,频率与几人的心跳频率撞成一块,沈陵沉吟片刻,道:“这茧与蛊王已经化作了一体,小尘你先试试看蛊王现在的状态。”

    聂浥尘退后一步,示意姚安也让出位置,他操纵着浴凰劈出一道不轻不重的剑气,罡风扫射而去,切撞在了一层透明之物上,在空中猛的炸裂开来,爆出一声巨大的声响。

    姚安大惊,失声道:“师兄你看!这蛊王竟然还有护体罡气!”

    沈陵嘴角抽了抽,苦笑道:“这罡气是来自我的魂魄……”

    聂浥尘眸子一沉,似是发现了什么,再扫过去一剑,又见那剑气被蛊王的护体罡气顺利化解下来,只是有片刻时间让他看清了那层护体罡气的真容,是一根根细如发丝的线纷纷纠缠在一起,织成了一张巨大的网将蛊王护在了网中央。

    “沈陵,那罡气好似有点不对。”聂浥尘又挥出剑气,剑气一闪而过,沈陵的魂魄猛地一震,发现了聂浥尘所说的不对劲在哪里。

    “小尘,我的魂魄还在游荡阶段,似是被那蛊王用什么法子给牵制住了,如果能破除那个牵制,想必就能不会损坏我的魂魄而夺回它了。”

    “嗯。”聂浥尘颔首,“我也是如此作响,只是那牵制是什么尚且还搞不清楚。”

    姚安不知道聂浥尘在犹豫什么,拉了拉聂浥尘的袖子,道:“师兄?”

    聂浥尘让姚安避开,道:“我要寻的东西在蛊王身上,姚安,你的天木剑术取蛊王性命有几成胜算?”

    姚安掂量了一下,认真地道:“不知,这蛊王将自己锁在茧中我看不太清它的实力,但是……”他咬了咬牙,自信地道:“至少有五成。”

    “天木剑术可有什么一击必杀的大剑诀?”

    “自是有,九重剑意便是,瞬间而生瞬间而灭。”

    “那便好。”聂浥尘点了点头,道,“待会儿我先去与蛊王缠斗一番,等我拿到了东西便暗示你,到时候你再出手,可好?”

    姚安正色点头:“我听师兄的。”

    聂浥尘对他微微一笑,便一抛核桃小舟飞于空中,那蛊王茧似是感受到了杀意迫身而来,弹动得更加剧烈,周围的蛊虫如同狂沙潮水一般涌了过来,密密麻麻的一片接连在一起,踩踏在其上的则是许多被蛊虫操纵着的腐尸,低沉的哀鸣声与发自喉咙之间的低喘声充斥了整座地宫。

    “吼——”

    一声怒吼炸响,那些蠕动着的虫子跟腐尸猛的向着聂浥尘扑了过来,姚安在外围护着,天木剑术生出寸寸绿芒,化成一条通体碧绿的灵蛇向着周围袭击过来的妖物突袭过去,绿色的骇浪奔涌而出,将那些妖物湮没在绿色的光涛之中。

    沈陵嗟叹一声,道:“这姚安真是功力大涨,的确得了天木剑术的精髓,到如今怕是连清平师叔也自叹弗如了,假以时日必然又是一代剑神。”

    沈陵为人一向颇有些自负,难得听他能由衷地夸奖别人,聂浥尘听见沈陵对姚安发出了发自肺腑的赞叹心里也是一喜,他生于人世,唯有姚安……

    心里咯噔了一下,聂浥尘心里涌出了丝丝不容他拒绝的暖意与甜味。

    唯有姚安与沈陵。

    回过神来,眼神更为坚定,现今对他最为重要的二人都在此处,他无论如何也不能大意,让他二人受到任何伤害。

    手中的浴凰感受到了聂浥尘的决意,剑灵从剑身上钻了出来,整把剑像是沐浴在烈火中一般,吞吐着奔腾不息的真气,煌煌剑意一层层地铺散而去。

    那些妖物触及到浴凰之气都产生了惧意,行动也迟缓了下来,再加上有天木剑术的洗礼,有些毒虫已经被安抚下了暴虐的情绪,恢复到了平静,一时之间,满场竟是有些混乱。

    “师兄!”姚安大吼道,“这些毒虫腐尸就交给我,你安心寻你要寻之物。”

    “多谢。”

    “谢什么啊!”姚安一剑斩裂了一只半边已化为枯骨的老虎,一边对聂浥尘摆了摆手。

    聂浥尘微抿了唇,将浴凰背在身后,左手张开,五指大张,默念咒文,猛地向前一推,手掌便与那层防护着蛊王茧的罡气薄膜贴合在了一起!

    “小尘。”

    巨大的冲击撞入聂浥尘的经脉当中,聂浥尘忍不住闷哼了一声,沈陵忙帮着抚顺聂浥尘有些狂暴的真气,担忧地感受着聂浥尘所受到的冲击。

    而那蛊王茧也被这冲击撞得狂躁起来,兀自摆动着身体,白色的茧表面泛出幽绿的光芒,带着丝丝的冷意围绕在聂浥尘的周围。

    “小尘……”

    “一魄……”聂浥尘紧咬着牙关,喃喃道,“是你的一魄。”

    “小尘。”沈陵心中万分愧疚,只恨不得自己能冲出聂浥尘体内,帮着他分担这一份痛苦,他在聂浥尘的识海当中祭起了至尊蟒鼎,将灵草丢入鼎中,注入自己的本源真气帮助炼化这些灵草。

    体内有源源不断的真气供给,聂浥尘感觉舒服了很多,而那蛊王感受到敌方力量渐渐强大,更是狂暴不安,表层的绿芒爆发得更为刺目。

    “切口在那里!”聂浥尘猛地睁开眼睛,抬头望去,蛊王茧的表面开始一寸寸地崩裂开来。

    聂浥尘足下一点,飞跃而起,浴凰呼啸一声贴合着禁制表层飞了上去,聂浥尘指尖化剑,操纵着浴凰在那蛊王茧身上乱刺了几剑,那蛊王茧果然如同他所料一般扭动着身体,暴露出了顶端的一点纽盘在一起的结。

    “是那里。”聂浥尘低呼一声,足下踩了御风诀,向着那个结飞奔而去,浴凰剑在空中兜了一圈挡去了蛊王的攻势后飞入聂浥尘手中。

    “叱!”聂浥尘爆喝一声,向着那个结劈斩而下,浴凰剑剑意煌煌,真气篷然鼓动,轰的一声巨响,将那结撞裂开来!

    又是咚的一声,蛊王茧跌落在地,那些丝线纷纷坠落下来,像是下起了牛毛大雨一般,接连不断地向地上掉落。

    “姚安小心!”察觉到那丝线具有腐化作用,聂浥尘忙出言提醒,却见姚安身子一轻,舞起手中的青色长剑,那剑已然与他融为了一体,剑意挥洒之间那些泛着绿芒的丝线崩裂开来,最后彻底消散于空中。

    “呼……”沈陵长呼出一口气,聂浥尘心头一震,察觉到盘踞在识海内的力量更为强大了起来,显然是沈陵拿回了那一缕残魄。

    “怎么样?”聂浥尘问他。

    沈陵声音有些疲惫,道:“尚还可以控制。”

    聂浥尘听出了他的勉强便道:“你先打坐调息一下。”

    “好。”沈陵也不矫情,只盼着能早日将魂魄控制住拿回肉身,到时候恨不得日日夜夜与小尘缠绵在一处去,眼下这种时候更是不想拖了聂浥尘的后腿。

    在融合之时,沈陵能清楚地感受到蛊王的变化,他忽然低呼一声,提醒道:“小尘,茧在破裂,那蛊王在这里吸收着整个仙人洞府残存的真气,若是茧破了让蛊王钻了出来那便糟了!”

    聂浥尘浑身一阵,忙祭起浴凰向着姚安所在的地方奔去,姚安见状问道:“师兄,怎么了?”

    “姚安。”聂浥尘沉声道,“我与你一起,不能让蛊王破茧而出。”

    姚安神情一凛,颔首道:“好!”

    姚安以足下为中心开始翩然起舞,聂浥尘见他姿容怪异不敢多想,却见姚安像是一只轻巧的鸟儿一般腾空而起,手中碧绿宝剑化成丝缎在其周围盘旋缠绕着,抽丝一般化成一缕缕地变化着。

    最终丝线拢作一处,堆积在姚安的头顶,姚安猛地瞪大了眼睛,爆喝一声,那些绿芒便向着蛊王茧兜头罩下,轰隆隆的巨响连绵不断,带着滋拉滋拉的清脆声音。

    又是一声清丽鸟鸣,聂浥尘感觉耳畔像是产生了错觉一样,怔了一下,待看到那蛊王茧一寸寸地粉碎开来才恍然惊醒过来。

    这天木剑法委实十分奇妙!

    “师兄!”姚安忽然惊叫一声。

    随着他惊叫声落,巨大的嗡鸣声响彻耳畔,聂浥尘忙看去,那蛊王正张开了残缺的翅膀想要从绿网中挣脱出来,姚安大呼一声:“师兄,我修为终是不足以一击杀死蛊王,可现在他被我困在剑意之中,全看师兄的了!”

    聂浥尘心头一凛,沈陵道:“击它右翅下方。”

    聂浥尘得了指点,屏息凝神,一道雄浑的真气便劈手而出。

    姚安望着那道红光与在红光中逐渐散落的灰飞,怔住了。

    ☆、第六十七章

    在剑芒淡去的时刻,聂浥尘与姚安都看到了蛊王的真实容貌。

    那是一只色彩斑斓的巨大蝴蝶,两翼却扇动出蜂类才有的嗡鸣声响,口器翕张,极为瘆人,可那副惊人的容貌也只出现了片刻,很快,那被红绿两道光线紧紧包围着的蛊王连颤抖的机会都没有就被尽数绞杀在无数重的剑意当中,两人织造而成的网比之护卫蛊王的茧还要紧实,甚至没有一丝一毫的空隙。

    姚安退后一步,跳开崩裂而出的浓郁真气,以剑为栏,架出一道阻挡物,“师兄!”

    聂浥尘趁机躲入姚安创造的范围之内,沈陵此时正将那一缕残魄彻底吸收,双目爆发出灼人的光华,吐纳之间气息浑厚,若不是灵媒体质,聂浥尘怕是容纳他不得。

    “是哪一魄?”

    “惧魄。”沈陵道,“难怪蛊王一直无法将这缕魄吸收体内。”

    聂浥尘轻笑一声,对沈陵的冷笑话不置可否,一重重的气浪向他席卷而来,聂浥尘闷头躲在姚安的防护之中,正欲开口闻讯姚安情况如何,却见姚安一张俊脸变得煞白一片,双唇紧抿,显然是要扛不住了。

    “师、师兄……”

    聂浥尘单手撑起姚安临时筑的禁制,一手撑开竹骨伞,伞面花纹滚动,化作一副青山绿水图,一张巨大的防护网瞬间张开将两人笼罩其内。

    “嘶——”蛊王兀自扭动着残魄的身躯尽数将体内膨胀爆发的真气向着两人所在的地方横扫而来,他本就在破茧期极为虚弱,就差那么一点便可彻底将身躯进化,不再听从任何人的控制,可偏偏功亏一篑,破茧之时他遭受了来自茧本身的巨大反噬,又受到了聂浥尘与姚安合力挥下的一击,这两重攻击叠加在一起让他根本就无法承受。

    灰飞烟灭已是定局,可即便死他也要拉着这两个人类一起死!

    顷刻间,整座地宫地动山摇,好似快要崩塌了一般,聂浥尘额头上沁出汗水,方才那一击耗费了体内不少的灵气,此刻操纵竹骨伞便有些力不从心,伞面承受了巨大冲击,表层上的岩石甚至有崩溃的迹象。

    就在这时,一股温润的水属性真气灌入聂浥尘的经脉之中,若说水火不相容,聂浥尘本就是单一火属性灵根,此刻体内的那一股水属性灵根却与他很好的融合在了一起,沈陵的轻柔软语声在识海内响起,道:“专心感受我,小尘。”

    聂浥尘有片刻恍惚,经脉内受到水的洗礼感觉十分舒坦,越来越多的真气被注入到竹骨伞上,沈陵赞叹一声,道:“小尘,你这灵媒体质当真引人艳羡,吸收起我的真气竟然毫无障碍。”他将越来越多的真气注入其内。

    最终,蛊王的力量被消耗殆尽,残魄的身体干瘪下来,化成一滩腐尸跌落在地,双翼抖动了一下便抖落下来,透明的双翼逐渐收缩。

    姚安从伞后面探出头来,试探地挥出去一道剑气,剑气将蛊王的右翼切断。姚安见那蛊王只是因剑气而颤动了一下,才确定对方已然没了挣扎的能力。

    “师兄,它好像死了。”

    聂浥尘也确定了一二后点了点头。

    在蛊王衰落之后,地宫内的虫兽们仿佛发了疯一样地向外涌去,乌压压的一片铺天盖地,从石壁的缝隙中钻了出来,顺着表层一路攀爬出去。

    姚安忽然脸色一变,似是想起了什么,惊叫道:“师兄,那合欢派的女子还在外面。”

    话音未落,人已经远去。

    聂浥尘没有跟上去,视线落在蛊王尸体旁边的一个图案上。

    一红一蓝两只游龙围绕着中间的一颗明珠,那珠子中间有一个孔洞,像是有钥匙能插进去的样子。

    “这个图案……”沈陵瞧着有些眼熟,仔细想了想后方醒悟,道,“这图案不正是因果盘上面的?”

    聂浥尘也想了起来,拉过小刺猬问道:“可是你?”

    “是啦。”小刺猬道,“这是以前存放我的地方。”

    沈陵端详着圆盘中间的明珠,道:“可这样子像是锁起来的,里面锁着什么?”

    “不知道。”小刺猬冲他天真的眨了眨眼睛。

    聂浥尘拿出姚安塞给他的钥匙,道:“这是方才那个女修给的钥匙,她口中所说皓月仙君的宝物会不会就是这个东西?”

    沈陵道:“有这个可能,我们可以一试。”

    聂浥尘犹豫了下,道:“先等姚安回来再说。”

    没等多久便见姚安回头土脸的回来了,他摸着屁股,别别扭扭地道:“师兄,那些虫子跟疯了一样地往外涌,我好不容易才出去又回来的。”

    聂浥尘瞟了一眼他捂住屁股的手,问道:“那女修呢?”

    姚安这才想起正事,正经起来,道:“师兄,我都快找到入口处都没瞧见那女修,那女修不见了!”

    “不见了?”聂浥尘眉头一皱,“她身负重伤,方才又有毒虫涌了出去,怎么会不见了?”

    “不知道。”姚安也觉着奇怪,猜测道,“兴许是方才听到我们与蛊王相斗的声音,逃命去了?”

    聂浥尘回忆了下地宫的构造跟那女修的情况,疑道:“不对,她伤重至此,跟在我们后面都要用爬的,怎么会这么快就走出去?”

    姚安忽然嘶了一声,显然疼极了,聂浥尘问他:“你怎么了?”

    “没……没怎么……”姚安揉着屁股,尴尬地道,“就是屁股不知道怎么开始疼了起来。”

    “可有受伤?”

    “没有啊……”姚安扁了扁嘴巴,他现在真想脱裤子看看屁股上到底怎么了,可师兄在这里,他怎么可能做出那么猥琐的事情来!

    思前想后,聂浥尘实在是觉着不对劲,他想了想对姚安道:“我先封住你的经脉。”

    姚安怔了一下,正要说些什么,视线却模糊了起来。

    “姚安?”

    聂浥尘见他视线没了焦点,脸色一变,忙夺路过去正欲封住姚安的经脉,却见姚安的眼鼻口耳开始冒出了无数的黑雾,那黑雾弥漫出来,在聂浥尘眼前逐渐化成了一个人形。

    姚安身子一软,瘫倒在地。

    “古容宜?”聂浥尘眸子一沉,目光死死锁在那人的身上。

    古容宜脸上的笑容消失不见,是与他平时浑然不同的阴冷,一双瞳孔乌黑乌黑,看不到一点光亮。

    “小尘,这古容宜有些不对劲。”

    “呵……好久不见了。”阴冷的声音从古容宜的喉咙里发了出来,声音低沉像是闷钟一般。

    “你是谁?”聂浥尘敏锐地察觉到眼前的古容宜与他们先前所见不太一样。

    古容宜露出一抹冷笑,嘴角勾起,转瞬间那张脸就变化了神情,笑容亲和,眉眼弯起,“道友这么快便忘了我,真是令古某心寒。”

    沈陵沉声道:“不是古容宜。”

    古容宜:“呵……可觉着奇妙?”

    聂浥尘紧盯着古容宜,下一刻那古容宜又被一团黑雾所包围,身形在黑雾中发生了变化,原本属于男子的挺拔身躯化作了娇小可人的女子。

    “菡萏见过二位道友。”衣衫凌乱的菡萏挺拔地站在聂浥尘面前,胸口的血洞还在汩汩流着鲜血,染红了她胸前的一大块衣襟,菡萏妩媚一笑,伸手在血洞上摸了一把,鲜红的血液染上她如葱根一般的玉指,她将食指探入口中,吐出丁香小舌轻舔了一口,冲着聂浥尘抛出一个魅惑的眼神。

    聂浥尘的身体变得紧绷起来,他隐约猜测到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那古容宜与菡萏是一人所变,将他们一路引来了苗疆,借由他们的手杀掉了蛊王,坐享渔翁之利!然而……藏在古容宜与菡萏背后的人究竟是谁?!

    脑海中隐约浮现了一个人,聂浥尘呼吸一滞,目光更是死死地锁在“菡萏”身上。

    菡萏脸上的笑容收了起来,变得极为冷艳,她凤眸一眯,黑雾又弥漫上去,一番变化之后竟是化作了那张聂浥尘不能再熟悉的面孔。

    是霍白!

    霍白穿着一身朴实无华的黑袍,长发披散下来隐约盖住了苍白的脸庞,因长年修习魔功,他的五官透露着一股妖异的魔气,瞳孔深黑带着一抹异样的猩红,眉眼似乎比十年前所见更加妖娆。

    “聂小师弟。”霍白话语中满是慵懒的气息,在叫着聂浥尘的名字的时候带着些微低沉的鼻音,“许久不见。”

    “前些日子在风来城中便见过。”聂浥尘警惕地打量着霍白,他被黑雾笼罩着,聂浥尘看不清霍白的实力,可他既然能当上魔宗宗主必然实力不浅,更让聂浥尘无法分辨清楚的是此时的霍白究竟是分身还是本体。

    “还要感谢你杀了蛊王,若是没有姚安的天木剑法,杀了这蛊王还要耗费我一番精力。”霍白低沉的笑了起来,他的面部表情十分僵硬,这个笑容像是硬扯出来的一般。

    “你把姚安怎么了?”

    “没什么。”霍白微微抬起手,收回来附着在姚安身上的一缕魔气,“这不过是当年他被鬼泣老祖控制住留下的余力,这些年来他靠着天木剑法化解了不少,但是还是有残留的魔气侵入了他的骨髓当中,我只不过是化作了古容宜刺激了这份魔气。”

    霍白又是阴测测地一笑,见到聂浥尘那严阵以待的表情似乎十分喜悦,“你是不是在想我与古容宜的关系。”

    聂浥尘:“那与我无关。”

    “可我偏要告诉你。”霍白指尖一弹,空中出现了一副幻影,鹤莲台光华灼目,莲花摇曳生姿,白鹤展翅而舞,而半身淹没在鹤莲台中的两人却是霍白与那古容宜,水面波纹动荡,霍白的身体带动着古容宜起伏不定,像是在做那些腌臜之事。

    “我即是古容宜,古容宜却不是我。”

    “鹤莲台……”沈陵揣度一番之后,道,“怕是他通过鹤莲台之力吸收融合了古容宜,而那菡萏估计也是如此。”

    聂浥尘并没有在意画面的,目光到底紧紧地锁在鹤莲台上,“沈陵,你的魂魄与肉身若是想融合的话,是不是还要借助鹤莲台的功力。”

    沈陵心情复杂地点了点头,“是。”

    聂浥尘一转浴凰,将其紧握在手中,“既然如此,我们须得拿回鹤莲台。”

    ☆、第六十八章

    气氛愈发紧张起来,霍白轻轻地抬起手,地面便轰然震动起来,周身散发出不容忽视的强烈真气。

    霍白道:“我来此并非与你们叙旧,也不想与你们产生什么冲突。”

    聂浥尘冷笑:“这些年鬼泣宗与千古剑门的冲突可不小。”

    霍白淡淡一笑,眉眼冷漠至极。

    饶是聂浥尘这等不爱多管闲事之人,还是忍不住要为师门抱不平:“千古剑门养育你十数载,你竟能狠下心肠来绞杀同门弟子。”

    霍白面色须臾一变,却又恢复过来,听闻聂浥尘所言他只是嗤笑道:“那不过是我大道上一块踏板石而已,有谁会跟一块石头讲情义。”

    话音未落,咚得一声巨响,霍白的脸色更加阴沉下来,周身阴风大作,魔气勃然而生,聂浥尘望着霍白的眼神冰冷而无情,“既然如此,那便再也无话可说。”

    霍白似是想起了什么,缓缓将魔气收走:“方才我说过,我今日并非想要与你作对,只是这里有我要的东西而已。”

    聂浥尘手心一紧,钥匙被他紧紧地攥在掌心。

    霍白道:“你以为这样就能掌握住钥匙了?”

    随着霍白的一言一语那钥匙化成一团黑雾消失在聂浥尘的掌心,随后出现在霍白眼前,金色的钥匙在空中漂浮着,周围魔气缭绕。

    岑的一声剑啸,霍白根本就没有看清聂浥尘是如何出手的,只感觉一阵热浪铺面而来,忽然奔至眼前的滔天剑意让他顿时连连后退,可那紧随而止的剑气却一直缠绕在他身体周围丝毫不肯松懈一分半点!

    霍白大惊失色,他早知道聂浥尘得天独厚,有特殊的体质跟特殊的修炼技巧,这十年来功力定然会增进不少,但是却没想到会增进到这样的地步。

    深邃的瞳孔转了转,霍白一瞪眼睛,竟是运用了当年陆言昭那一招能看破所有的阴阳眼,然而出现在眼前的并不是一片清明的景象,而是模模糊糊的事物,他顿时一怔。

    就在这时,聂浥尘逮住机会又使出一招“火凤燎原”,剑气带着呼啸的风声席卷而去,化作一只展开翅膀的巨大凤凰,仰头嘶鸣一声,便卷向了霍白所在的方向。

    这一招是聂浥尘很少外露的杀招,却并没有展示出全部的修为,在霍白看来聂浥尘只是堪堪踏入元婴期的小辈,这点招式还不放在他眼里。

    一张袍袖,从黑洞洞的袖口中钻出了无数道黑色的雾气,那阴邪的黑雾从霍白的衣摆袖口领口各个方向散布了出来,很快便化作一只只无形的纤纤素手将聂浥尘的火凤锁了起来。

    霍白身穿的衣服是一件魔门秘宝,外表看似朴实无华,实际上却蕴藏着三十六种变化,近百种杀招,若是细说倒是与聂浥尘得到的那柄竹骨伞有异曲同工之妙,竹骨伞面图案变化会发动各种招式,而霍白衣袍内的图案亦是会发生变化,牵动不同术法。只不过,两者一个仙气凛然,一个魔气勃发而已。

    剑术会化解在聂浥尘的预料之中,他所用剑术本就只是想试探一下霍白的功力深浅,此刻他不慌不忙地祭出浴凰,赤裸着身体的剑灵隐约浮现,脸上身体上盘亘着赤红色的花纹,瞳孔放出慑人的火光。

    霍白眼冒精光,趁机出手!

    袖袍一摆,从地面上钻出了无数个阴沉沉的触手,吐息着浓黑色的雾气摇晃着向聂浥尘卷了过去,在快要接近的时候猛地从地面上拔起,疾射而出!

    沈陵惊呼一声:“小尘当心!”

    轰得一声巨响,聂浥尘躲也未躲,任由那些黑雾触手撞了过来,就在这时,先前被霍白绞碎的火凤骤然在半空中凝结成形将那些触手尽数吞没在火舌之中。

    两者招数往来,交手频繁,霍白眼见着自己的招数都被聂浥尘一一化解,脸色越发阴沉难看,到最后终是忍不住将罩在外间的黑色衣袍甩了出去,那衣袍在空中摇摆着,作翻云覆雨之态,沈陵眸光一闪,在雷霆万钧之中喊到,“小尘,出剑。”

    聂浥尘毫无迟疑,当即横剑扫去,红芒疾射而去,周遭雷霆大作,嗡鸣声响彻耳畔,刺激的人耳膜嗡鸣作响,聂浥尘强忍住两者力量相交之时带来的不适之感,咬紧了牙关,唤了一声:“沈陵。”

    “小尘,我在。”温润的水属性功法席卷上聂浥尘的身体,从他掌心涌入浴凰之中,二人真气水乳交融,融为一体,猛地向着黑色袖袍中的一点窜了出去。

    原本张狂肆意的黑袍骤然萎缩起来,像是受到了什么巨大的刺激一般收成一团。

    “啊——”惨叫声骤然响起,霍白的身体佝偻下来,聂浥尘觉察出异样,愈发使出真气,勃然真气冲击得整间地宫石室都在剧烈颤抖着。

    霍白苍白的唇边流出一抹浓黑的鲜血,他阴测测地望着聂浥尘,眼中满是不甘。

    “霍白!”

    沈陵的声音凭空出现在地宫之中,霍白身子一震,那目光更是阴狠,他抬眸狠狠地看着红蓝两色交织中的聂浥尘,青年身姿挺拔,手持宝剑,如同松柏一样屹立着。

    沈陵看着霍白狼狈的样子,高声道:“昔日你比不过我,到如今你舍去人性,坠入魔道亦是败在我与小尘的手下!”

    “住口!!”霍白大吼一声,急剧萎缩的袖袍隐约有张开的样子,聂浥尘两指一并,在空中演化着剑诀,浴凰出手向着沈陵引导着的那一点刺去。

    碰的一声,那黑袍被浴凰绞成碎片,而霍白的身体则如同山崩一般瘫软下来。

    一团黑雾从黑袍中涌出猛地奔向聂浥尘所在的地方,聂浥尘下意识地伸手去抓,将那黑雾死死地攥在手心。

    似是感觉到了什么画面,聂浥尘心头猛地一震,不敢相信地瞪大了眼睛。

    “——这是!”

    “小尘!”沈陵惊呼一声,在聂浥尘怔愣当中,又一团黑雾从姚安身上蔓延了出来奔向了蛊王座下的机关住。

    咔嚓一声,锁眼被打开的声音清脆得响起。

    聂浥尘挑剑刺去,那黑雾却锁住了浴凰,力量对冲间黑雾一点点的弥散,一时之间两者相持不下。

    随后轰隆隆的几声,机会彻底打开,一轮圆盘从中飘了出来。

    聂浥尘失声道:“因果盘?”

    “你居然还知道因果盘。”阴冷的声音从地宫的四面八方传了出来,正是霍白的声音。

    果真如同沈陵所料,方才那人并不是霍白本尊,而是霍白的一缕神识,肉身是幻觉,藏在黑袍之中的才是神识本体,因此他才刻意引导小尘放弃霍白的肉身转而去刺向霍白藏在黑袍之中的神识。

    这次的神识如此强大,怕是沈陵牺牲了自己的一魄!

    而正是这一魄才让沈陵发现了……

    “小尘。”来不及细想,沈陵掐诀念咒,使得水属性功法充斥了聂浥尘的周身,洗涤了他的疲乏,“因果盘不能让他拿走。”

    聂浥尘不知这因果盘是真是假,但沈陵说得没错,无论真假都不能让霍白带走。

    眼见着黑雾卷起因果盘便要逃窜而去,整座地宫却晃动了起来。

    霍白的大笑道:“哈哈哈,这因果盘便是我的了,聂浥尘,你纵然有本事,看你能从这一方机关重重的仙人洞府中逃出去。”

    聂浥尘隐有愤怒之感,一攥拳头,真气如同爆炸一般涌出。

    霍白仍是大笑:“即便你能安然离开这里,可那姚安呢?那蠢笨的人真的是不适合修仙,尽为我所用哈哈哈哈哈!”

    聂浥尘抿紧了唇,身子气得颤抖,沈陵劝道:“小尘,他说得对,这洞府快要崩塌了,其中又有太多的机关,我们不能在这里跟他耗时间,更何况,我们还要带上昏迷不醒的姚安。”

    沈陵见聂浥尘一直不说话,进一步劝道:“小尘,总会有机会的。”

    “总要拿回鹤莲台……还有你的一魄。”

    沈陵猛地一震,听到聂浥尘这番话后心魂荡漾,片刻之后,忍住心潮泛起的涟漪,淡淡微笑道:“小尘能如此记挂我,我已是十分开心了。”

    聂浥尘望向那团隐约要散去的黑雾,眼神十分复杂。

    如今的霍白断然不能像是平日一样杀之了事,毕竟,沈陵还有一魄在霍白的身体里,此时此刻更不是与他一缕残魄计较的时候。

    想到这里,聂浥尘一扬手,打出一道剑气,剑气刺在那缕残魄之上,只听惨叫声又响了起来,残魄携卷着因果盘化成一道微小的光芒逃窜而去。

    “我们也走吧。”

    虽然不甘心就这么放霍白的残魄离开,聂浥尘仍是咬了牙去扶起姚安,他想了想干脆食指点在姚安的眉心,将姚安的魂魄吸纳进识海当中。

    沈陵:“……”嘴角抽了抽,“有点挤啊。”

    又将肉身封住装入储物空间之中,聂浥尘四下看去,决心向来路走去。

    只要肉身与魂魄分类不足三个时辰,聂浥尘便能让魂魄完整地归回于肉身。

    小刺猬拍了拍聂浥尘的下巴,道:“我带你们出去吧。”

    聂浥尘颔首。

    第1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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