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节
艳刀画骨 作者:墨三千
正文 第17节
艳刀画骨 作者:墨三千
第17节
“绊绊,我总觉得事情透着蹊跷,若是为昨晚的事情报复他们有必要这么着吗?我看这架势倒想把我们一锅端掉。”
老花赞许的点头,道:“雁潮说的对,我觉得也没有这么简单,莫非是针对无间地狱而来?小红楼是无间地狱的眼线,在地面上的岗哨,联络点,一旦被毁,无疑是砍掉了无间地狱的一条胳膊。”
雁潮早就有这样的疑问,今日从老花嘴里说出来,倒有了云开雾散的晴明感觉,许多枝节自然而然串联在一起。
“武林正道早就对无间地狱视如疥癣毒疮,此次柒哥出事他们定以为是大好的机会,可如果是那样,来的恐怕不止南疆四怪吧。”
“他们不想扩大事端,定是花钱以邪制魔,在暗处定有高手相候,说不定就是这位雁少侠的师父,师徒两个里应外合彻底把我们铲除。”绊绊眯起眼眸似笑非笑盯着雁潮。
“绊绊,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难道我在心中就如此不堪?”
“不堪?何止不堪,我倒要问你,为什么你去哪里,哪里就出事,当真是扫把星转世?不过我可要告诉你,如果你真是雁孤鸿的儿子,那你也算我们无间地狱的人,今ri你助澜清害了我们,他ri你以何面目面对黄泉下的雁教主,以何面目面对痴傻的柒哥。”
“好,绊绊,你可以不信我,待我去杀他们个措手不及,总比在这坐以待毙相互猜忌的好。”雁潮话音未落,已经破窗而出,人如一片云朵轻飘飘的掠出去,几个起落已经站在了蔷薇花枝攀爬的墙头。
“雁潮,回来。”老花高喊但已经来不及了,他回头对绊绊说:“他身上还有伤呢。”说完也跟着掠出去。
绊绊脸上露出一丝冷笑“笨蛋。”回头对绿绮道:“吩咐下去,开大门,我要会会这个劳什子破剑门。”
外面的人见一个俊美少年手拿弯刀宛如天神般站立,有片刻的喧闹,为首的江上崇认识这个少年就是昨晚就刀鞘荡断铁剑门十几柄长剑的人,他马上趴到坐在一张太师椅的老头儿耳朵道:“岳父大人,这就是昨晚一刀断了铁剑十二卫剑的人。”
那老头手指捻着花白的胡须,红润的脸像个发面白馒头,皱纹和褶子都妥帖的藏起来,小小的眼睛里面闪着刀一样的锋芒。
此时只听他冷冷笑道:“倒是英雄出少年呀,我倒要看看他的本事。”
话音刚落只听那墙头上的少年喊道:“那个怕老婆的,你领着一群男人来比谁鸡 巴大呀,其实比也无妨,就是那个老头儿太老了,一激动嗝屁了你还得披麻戴孝哭亲爹。”
论起无赖泼皮雁潮可是各种高手,当场气的老头的馒头脸像被坐了一屁股,成了一张大饼子“哪家的混小子,恁的没有教养,气死老夫了。”
“好说,这里的是你雁小爷,老匹夫,气死你倒给你子女少丢丑,这么大年纪还来嫖小倌儿,老不羞。”
老头儿气的胡子都撅起了,但转念一想自己一代掌门,怎可和一个黄口小儿耍嘴皮子,当下噤声,没想到墙上又来了个高大男子,一身烟紫锦衣,半面银色繁枝软面具,只见他抓着少年的手道:“你可错了,这位老人家看着也不像个淫邪之人怎么会来嫖小倌儿呢,年纪大了,话儿也软了,有心也无力了,来看看过过眼瘾也就罢了。”
两个人一唱一和老头身后就有人受不了了,此人是老头的大弟子,人称铁剑无影张一方,他宝剑出鞘指着墙头上的二人道:“兔崽子,只会逞口舌之利,有本事下来领教你张爷的宝剑。”
“这么好的天哪来的野狗叫,真煞风景。”老花四顾一幅不以为然的样子。
“回来,一方,有这几位前辈在场,那轮得到你逞威风。”老头喝住张一方,转头对那边的几个人道:“各位,正主儿已经出场了,你们是要先拿哪个来喂招呀?”
雁潮顺着他说话的方向看去,抄他娘亲的,原来那里站着四个小侏儒,三男一女,身高不过三尺,男的长的都很难看,女的倒像个娃娃一样大眼小嘴,可就是透着纸扎的童女的怪味道。
雁潮手肘拐怪老花:“喂,老花,这四个小人儿就是什么南疆四怪。”
“嗯,数年前我倒是听说过,金童银童铁童,那女的听说最厉害,叫玉女。我们一人两个?”
“好多桶,行,就这么着,女的归你,你反正也喜欢。”
“哎,混小子,我老花喜欢的是女人吗?我只喜欢男人,对着娘们可硬不起来。”两个人兀自在这里嘻嘻哈哈,那四个侏儒可听得清清楚楚,,可是他们并没有生气,丧尸般的脸上交换了一个古怪的笑容,慢慢的走到前面。
老花也和雁潮从墙头上飘落下来,站在四人对面,瞬间高和矮,俊美和丑陋形成了鲜明的反差。
没有一句交谈,四周的空气却沉闷燥热起来。
老花一把折扇握在手里,却足踏子午,随时准备一招攻出,雁潮手按在掬艳的刀柄上,心跳贴合着刀鸣,眼底冷意森森。
那四个怪物心意契合,把雁潮和老花围在圈里,也不进攻,只围着他们两个转圈圈,越来越快。
老花和雁潮摸不清他们耍的那一路花招,老花嘴上调笑着:“小子,这几个小人儿跟我们玩转圈圈的游戏呢,”雁潮跟着笑,但是谁也不敢托大,脊背靠在一起,悄声道:“有古怪,要提防。”
“嗯。”
那四个人转的像风车一样,在二人觉得头晕眼花时忽然厉喝一声,身形暴长分别从四个方位攻向雁潮和老花。
雁潮拔刀相迎,掬艳红光破空,迎着灿烂的朝阳,刀气击落漫天蔷薇花,鲜红的花瓣在空中飞洒,牵扯了众人的目光,腥臭的味道弥散在空气里,一蓬黑血飞溅如落花。
雁潮的刀气似数九寒天的大雪,铺头盖脸的寒气将四个怪物的手脚冻的慢下来,老花乘机折扇轻摇,但见一片空山烟雨的清淡画面中,一根根银针似乎从蔷薇花瓣中长出来,然后疾风骤雨般射向眼前的两个侏儒。
弯刀铮鸣银针嗤嗤之声不绝于耳,隔着近的汉子有被落花割伤脸的,也有划破衣服的,吓得齐齐后退。
第一个回合四侏儒中的银童中了雁潮一刀,虽不是要害,但血流汹涌,铁童腹下气海穴被银针击中,行动迟缓起来。
雁潮和老花鼻尖上冒出细密的汗珠,只短短一招,已经耗损了大半真气,原来这四怪的大风车吱呀吱呀的转,不禁扰乱他们的心神,更是用真气铸成一堵墙企图把他两困死在里面。
现下四怪中有两怪已经受伤,但是他们仍然面无表情,甚至连交流都不曾有一句,仿似天生的哑巴,天生的没有痛觉,就像活死人一样。
四个人也不慌乱,伸出手臂牵扯在一起,蠕动嘴唇默默念着什么,声音越来越大,如苍蝇般嗡嗡撞击着耳膜。
“这是什么,他们明明不是和尚怎么也念经呀。”
“操,雁潮,我怎么觉得我头很疼,像被虫子钻的一样。”
“老花你看,他的血竟然是黑色的,他们到底是人是鬼?”
“不管了,是鬼我也是那捉鬼的钟馗,今日断不可放过他们。”
老花在恍惚中仿佛看到四人急速旋转,身形似乎化为一团诡异的白气。
白雾潮湿冰冷,弥漫着似乎要挤到口鼻心肺里,而头部的疼痛在他们紧箍咒似的叨念中越来越厉害。
“是幻术,快闭眼。”老花和雁潮几乎眩晕的要昏倒,忽然一声厉喝让二人从黑暗里惊醒,但见绊绊手上套着一幅金丝手套,手里抖着红丝带,如蛟龙出海冲着那团白雾就钻进去,丝丝缕缕白气中丝带犹如蛇信,一点点将雾气穿透击散。
“小矮子,欺负老娘的人,今日就要扒了你们的裤子看看长没长卵蛋。”
第十章 烈火归家园
更新时间:2013127 8:37:04 本章字数:3846
随着绊绊穿透雾气,雁潮顿觉那种压迫感轻了很多,他抓住时机对老花说:“老花,你用真气荡开这些白雾,我去宰了那些小矮子。睍莼璩晓”
“好,你小心。”老花力贯手臂,大力摇动扇子,果然在飘渺的白色中扇出一丝亮光,借着光亮雁潮隐隐看到有四点银光在闪动,“原来就是这个搞的鬼。”
掬艳当胸平推,慢的就像儿戏,可是血一般的影子就像晴空里的闪电,一闪即逝。可就这个一瞬,四颗大好的头颅被一刀砍落,就如厨艺精湛的主妇切韭菜,一刀下去,割的茬儿都一样齐,四道黑血柱子喷射而出,洒下一片诡异的血雨。
“绊绊小心。”老花吼了一声,却已经晚了,电光火石间,离绊绊最近的玉女从断头的血肉筋茬儿处飞出一个黑色的小虫子,一口就咬在绊绊的手臂上。绊绊痛呼一声,手里的丝带脱手掉在地上。
老花纵身掠到绊绊身边,单手托住他的腰,另一只手拽下他的金丝手套,只是眨眼之间,绊绊的的手臂已经笼上一层青色。老花忙封住绊绊手臂上的穴道,防止毒气蔓延,从怀里掏出解毒丸,给绊绊喂下去,绊绊推着他:“快,尸体里有毒虫,撒上化骨粉,要快。”
老花听闻也顾不上绊绊,掏出化骨粉就倾倒在无头尸身上,那尸体里的虫子像刚睡醒一样懒洋洋的从脖颈子的血洞里往外爬,被化骨粉撒上,冒起嗤嗤的白烟,转瞬化为一滩黑水。
“老花,这些什么东西?”雁潮掬艳刀尖点地,一滴黑血,顺着引血槽滴在一片花瓣上,那花瓣就给蚀了一个窟窿。
老花顾不得回答,出了一脑门的细汗,绊绊气息不稳道:“绿绮,快过来帮忙,洒化骨粉,尸虫太多了。”
瞬间尸体处一片忙乱。
江上崇等人自不敢上前,只站的远远地等老花等人把尸虫消灭干净。
雁潮上前扶起绊绊问道:“你觉得怎么样?”
“这毒好霸道,我的手已经开始起尸斑了,原来这四怪竟然不是活人,是活人给种了僵尸蛊,不倒不死无痛无觉,你的掬艳天下致寒致邪,正破了他的僵尸蛊,只是那蛊王在死前咬了我一口,几个时辰后我就会尸化。”
“绊绊,不会的,是毒就会有解药,你放心,你现在就去问那铁剑门的老狗要解药,他若不给我让他铁剑门鸡犬不留。”
此时他们正说着话,浑然未觉非烟站在他们身后。非烟静静的听他们说完,然后向着江上崇走去。
“江郎,你真忍心不要非烟了?”今日的非烟一身黑色劲装,长发束于脑后,露出光洁美好的额头,是不同于以往的俏丽飒爽。
江上崇还未从眼前的血腥场面里回过神来,却见小美人一双剪水双瞳含情脉脉的看着自己,神色幽怨凄楚,那一霎江上崇从地狱回到人间,分外觉得眼前的脸孔美艳动人,往日卿卿哝哝的甜蜜涌上心头,竟不觉朝着非烟走过去。
“江郎,我真不想呆在这里了,你带我走吧,为奴为婢我越要跟着你,哪怕你把我当个上马的踏脚石我也不离开你,江郎!”一声江郎把江上崇的骨头都叫酥了,也忘了老岳父在场,对着他打开了手臂。
雁潮见着很是诧异,这人刚才还对绊绊信誓旦旦转眼就变了,绊绊大眼却掠上惊慌,低声道:“非烟,你真傻。”
雁潮再看非烟和江上崇的情形已经变了,飞烟反手擒住江上崇,匕首抵着他的咽喉,咬牙道:“让你的岳父交出解药,否则隔断你的喉咙。”
被曾经柔顺的趴伏在胯下的小绵羊用刀抵着,江上崇又是恨又是怕,曾经捧着自己yg侹的小手如今拿刀又硬又狠,压在皮肉上洇出血丝却没有一丝颤动;曾经温暖柔软包裹着自己巨大来回吞吐的小嘴儿如今挂着轻蔑的微笑,吐出的每个字都像是钉子,一根根扎进自己咽喉里,他使劲咽了一口唾沫却不觉出口的话语已经怕的发抖:“非烟,你不要做傻事,我,我虽然不能给你名分,但会选一处别院给你住着,好好待你。”
“呸,江上崇,你到现在还以为我喜欢你,我呸,你在我眼里比不上一条狗,少啰嗦,交出解药。”
“没,没有解药。”
“没有?”非烟手下用力,刀刃切入皮肉,鲜血顺着雪亮的刀锋流淌下来,江上崇衣襟上模糊了一片。
“岳父,救我。”
“哼,不知死活涩域熏心的东西,莫说没有解药,就是有也不能拿来换你。”老头子早不敢在椅子上坐的稳如泰山,此刻正被门下护着,负手站的远远的。
“岳父,我可是你的女婿,你不怕银绒她守寡吗?”
“我铁剑门的三小姐还怕守寡,你就安心的死在你的小兔子手下吧。”
老狗的话让江上崇一身寒冷,忽然间天地一片陌生,他的意气风发他的趾高气扬都成了镜花水月,穷途末路的江上崇牙一咬,笑道:“好,你不仁我不义,非烟,你可知道老匹夫围攻小红楼是谁主使的?”
不仅是非烟,在场的所有人都静下来,竖起耳朵倾听。
“我告诉你,……”江上崇把嘴靠近了非烟伸过来的耳朵。
“坏了,非烟小心!”雁潮看着江上崇眼里闪过的凶光大喊一声。
可是已经晚了,江上崇竟然一口咬在非烟的耳朵上,飞烟吃痛手底下一松就被江上崇夺去了匕首,江上崇反手擒送,从腋窝下把匕首送进了非烟的心脏。
“非烟。”绊绊大叫一声,咳出丝丝黑血。
飞烟踉跄着后退好几步,右手抓着匕首露在外面的手柄,鲜血从手指缝里小溪水般流淌,非烟牙一咬,拔出了匕首,鲜血瞬间像点燃的烟花,绚烂在阳光之下,非烟聚最后真气于一线,身子跃起一招必杀,江上崇几乎没有反应过来,就被割断了喉咙,两个人双双倒在血泊里。
“非烟,非烟。”绊绊推开雁潮上前,非烟染满鲜血的手握住了绊绊,几乎低不可闻道:“公子,没有给你换到解药,这笔生意还是赔了。”
“非烟,你怎么这么傻,没有解药这毒也是能解的,你这个急性子怎么就不等我说完。”
非烟听到能解二字放心的闭上了眼睛,嘴角还挂着一丝浅笑。
绊绊抬起头来,眼里红的能滴出血来,他站起来,腰背挺直,宿兄高耸,望着身后站成一排的黑衣少年道:“给我杀。”
这一场战斗只能用惨烈来形容。
雁潮在刚才施展那一刀时牵动了旧伤口,鲜血洇湿了胸前的衣服,老花在荡开雾气的时候被雾气反扑,已然也中了毒,只不过老花提前服了避毒丹,现在尚无大碍,绊绊就更惨了,强自撑着没有倒下。而对方却是有备而来,前面的武林人士进攻,后面的兵士就开弓放箭,可怜绊绊的那一帮俊美少年死伤大半。
雁潮一看不是办法,只得和老花半强迫着绊绊退回到小红楼。
铁剑门并没有追。
一派战火烟尘中,青衣道人淡然伫立,风吹拂道袍撩过发梢,那人脸上一片宁静悠远,清冷之姿似不沾世间烟火。铁剑门老头躬身施礼道:“上君,您看下面该怎么做?”
浅红的嘴角微微抽动,白莲出水般洁净的脸上闪过一丝怜悯,出口的话语却让人如淋霜雪:“烧。”
这些人都是有备而来的,很快的汲了火油用竹筒射过去,火把点着了就扔进了爬满蔷薇花的墙里面。
烈焰瞬间如火龙,蜿蜒游曳将院子里的每一寸都舔舐在自己的巨口中。
绊绊身上的尸斑正快速的蔓延。
看着零零落落浑身浴血的几个少年,老花道:“绊绊走吧,他们又施展当年那一套,妄图烧死我们。你连求救信号都不发,难道真想死在此地吗?”
“我不想回去求小桥。”绊绊很是恶心那尸斑,几乎都不敢看。、
“怎么是求他?无间地狱的主人还不是他,你不也是那里的右护法吗?我们只是回家。”
“回家?家早在十六年前就给他们毁了,柒哥现在这样,还有什么家?”
“对,绊绊,你可不能死,你死了就没有人保护柒哥了,为了柒哥你得活下去。”
“柒哥?”绊绊长长的睫毛扑簌着,似乎想从眨眼的动作里感觉柒哥这两个字的重要性。
“好,我们走。”绊绊终于下了决心。
雁潮又看见了那间屋子,那间四壁上画着七绝王的屋子。
只是他这次不会相信自己掉进了画里。
这间屋子有通往无间地狱的密道。
雁潮几乎可以断定当日自己不过是吸进了迷香,然后产生幻觉被人送到了无间地狱。
绊绊指挥着老花打开了地下的暗道。
在进入暗道之前,绊绊笑的有气无力:“雁潮,如果这一切只是你为了再度进去导演的一场戏,我会杀了你。”
雁潮也不辩解,默默的跟进去。
就在他们关上地道的机关时,这间屋子的房梁被火烧塌。
黑暗中的人相互搀扶,在迷宫般的通道里拐来拐去,绊绊被绿绮搀着,虚弱的让大家跟紧他,这里面到处是机关,弄不好就小命儿玩完儿。
在不知走了多长时间后,他们看到了一丝光亮,绊绊先让他们出去,然后自己亲手启动了毁灭这里的机关,在一阵山塌地陷的轰鸣声中,此处的机关毁于一旦。
作者有话说:没有看到大叔?不要急还有一更。
第十一章 铁索困绝艳
更新时间:2013127 10:04:25 本章字数:4239
出得暗道,雁潮被眼前的光亮刺得睁不开眼睛,他用手挡着四处打量,发现自己竟然处在无间地狱的死水湖对岸, 自己站的悬崖下面就是让他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蛇窟。睍莼璩晓
绊绊几乎丧失了最后一点力气,他抓着老花到一边,两个人低低说着什么,然后就听老花吹奏起奇怪的口哨,这哨音古怪晦涩像一个部落古老的语言,老花吹完后,就让大家坐下休息。
雁潮失血过多,脸色苍白,一想到下面的蛇,一年前那个恐怖的场景又回到他脑子里,他紧紧靠在老花身边。
老花难得看雁潮这么乖,笑道:“怎么,可是怕了小桥的蛇宝宝?”
“你别说了老花,这里是我的噩梦,等有空我再给你讲小桥是怎么在这里折磨我的。”
老花道:“可以想象,小桥折磨人的本事向来一绝。”
绊绊这时突然道:“老花,他这幅样子让小桥看到还得了,你给他拾掇拾掇,就扮成非烟吧,我看他身量和非烟也差不多,就是稍壮点,”
“能不能别人,非烟那样子,我做不来。”
提到非烟绊绊眼中冰棱乍现:“不愿意就滚,我怕你亵渎了非烟。”
雁潮想起非烟死时的样子,也不敢再有异议。
老花容易的手法自是比不了兰舟,但比一般人也高上许多,一番拾掇,雁潮虽然自己看不见,但总觉的不一样了,脸上除了绷得有点紧,表情有点僵又没有什么不适之处。
“你放松些,看着就像一张假脸。”
听老花的这句话雁潮的心抖了一下,抖的有些厉害几乎都绞痛了,大叔的那张假脸几乎可以乱真,自己朝夕和他相处竟然没有看出一点破绽,难道这就是人们所说的相由心生?大叔他自己都不曾认为这张脸有假,他从里到外都把自己当做是尹凤书,就真的成了尹凤书。
在雁潮胡思乱想之际,悬崖对过也传来奇怪的哨音,接着就有两只巨大的雕飞过来。
“好大的扁毛畜生。”雁潮在无间地狱住了那么长时间竟然从没有见过,可见他对无间地狱了解的并不多。
那雕一黑一白,大概是一雌一雄,见了绊绊和老花甚是亲切,尤其是对老花简直是就有久别重逢的亲昵,老花抱着黑雕的脖子,高兴的叫:“小黑,你还活着呀,我以为你死了。”
“少废话,分两次让它们给带过去。”我和绿绮乘坐小白,你带着非烟。“绊绊故意把非烟两个字咬的重重的。
坐在小黑背上,盘旋在高空中雁潮闭着眼,手使劲揪住老花的衣服,任风呼啸在耳边,。
“放松些,你害怕什么,大好的风光都在脚下,你却不看。”
“算了,我怕那些蛇。”
脚踏实地的感觉真好,刚落地雁潮就大口喘气,小黑和小白又回头接那几个少年,两个宫装少女过来施礼,正是那双胞胎。这听她们脆生道:“右护法,冷总管已经知道您来了,让奴婢先送您去栴檀阙,左护法在那里等着您。”
“阿尼陀佛,总算小桥有良心。”老花念了一声佛,然后高大的身躯一歪,整个人都跌倒在地上。
“老花,老花。”
“他是中毒了,我们几个人都有伤可能一起去?”绊绊问那双胞胎。
“好吧,快走。”
雁潮抱起老花,绿绮背着绊绊一起去了栴檀阙。
见伤了这么多人一向恣意的兰舟也慌了手脚,但只一眼他就知道该救绊绊。轮到雁潮时,兰舟一面给他止血敷药,一面道:“你这可是旧伤。”
“嗯。”雁潮怕被认出,压低声音说话。
“你叫什么名字?”
“非烟。”
“非烟,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呀,半边膀子就要废了呀,还妄动真气。”
雁潮不知该怎么回答,倒是绿绮忙在边上接口:“沈护法说的极是,我家公子也是这样说的,这孩子可是执行柒任务不要命的主儿。”
兰舟乜斜着眼睛看了绿绮一眼,绿绮忙心虚的低下头。
“好了,养着吧,在我手里断不能让你死的。”
“绊,我家公子没有事吧?”
“你家公子中的是尸毒,我真不知道现在还有谁用这卑劣的阴招儿,不过有我在没事,那个小风流鬼也没事,睡一觉就好了。”
“沈护法是神医,活死人肉白骨。”
“绿绮,你现在的马屁拍的越来越响了,是不是没有受伤嘴皮子闲了,要不要我给你来一针。”
绿绮知道这位神医也不是个脾气好的主儿马上就闭上嘴。
“好了,都弄出去,打水洗地。”
雁潮在出门的时候兰舟忽然对他眨眨眼睛,以传音入耳道:“非烟要小心,别乱跑。”
是夜,大家都睡着了,雁潮却睁着眼望着窗外黑乎乎的一片。晚饭时间小桥已经来过,绊绊昏迷未醒,老花也很虚弱,他也没有说什么就走了,自己混在几个黑衣少年里,根本就没有引起他的注意,只是,七绝在哪里?
不知什么时候下雨了,雨点敲打在窗上,发出黑夜里静谧儿孤独的节奏,轻轻重重,层层叠叠,诉说着某种思念,发出某种叹息。这样似曾相识的雨声让他想起他被送到七绝的房间那个晚上。
那天也是这样一场寂寞的雨。
雨声忽然越来越大,盖住一切夜的声音,惊天动地,震耳欲聋,那声音把他的身和魂分离,他的大叔,他的沙漠,他的江南,他的凤柒,他的爱,他的恨,他的思念,他的无奈。这一刻,雁潮那么深刻的认识到七绝这个人已经归附在他的灵魂里,与他一体,再也无法割舍。
三天了,雁潮到无间地狱三天了,可是还是没有看到七绝的影子。
这些房间,这些花树,这个时空,明明到处都是他的气息。
奈何却看不到一丝影子,甚至都不曾从谁嘴里听到这个名字。
小桥却不断的出现在他的视线里,嚣张的近乎挑衅,每次相见他都有冲动揪着他的衣襟,狠狠的把他摔在地上,用脚踩断他高蜓的鼻子。
这样的忍耐很辛苦,几乎可以把人逼疯。
老花说你想见到柒哥就得忍。
老花是好人,那天雁潮听见老花对小桥说要见七绝。
“见他?见他干什么?没见过疯子?”小桥说的冷漠而又理所当然。
“他既然疯了,你也高兴了,为什么还看管的这么严,他对你而言还有什么价值?”老花真好,问出雁潮想问的。
小桥很好笑的看着老花,就像听到一个特别好笑的笑话,然后他真就笑了,笑的浑身发抖,笑的眼角盈出泪意:“他在我身边,我才能感觉到有人比我还痛,两个人一起寂寞痛苦,总好过一个人寂寞痛苦,春风吹江南,塞北飘白雪,时光这么长,哪能不有点乐趣?”
歹毒,好歹毒,果然是小桥本色!
在雁潮等的几乎要崩溃的时候,机会俨然自己送到了面前。
那天晚上,小桥亲自到了雁潮他们居住的般若苑,他让绊绊手下的那几个少年站成一排,刀锋般凌厉的眼睛从每个人的脸上擦过。
雁潮不知他的目的,只觉得他的每一眼都令自己遍体生寒。
“你和你,跟我走。”小桥用手指点了雁潮和另外一名少年。
那少年和雁潮交换了一个摸不着头脑的眼光,但也不敢问,只得跟着小桥而去。
小桥一言不发,那沉稳的步子确却是一脚一脚踩在雁潮心上。
夏天的傍晚热风铺面,掠过碧台莲的清逸幽香。
他们穿过长长的廊宇,走过一层层纱幔,揭开一盈珠帘。
雁潮下意识屏住呼吸,俊脸憋得发紫,心把胸腔撞击的高低起伏。
这个地方雁潮熟悉的心痛,一年前,也是夏日的一个傍晚,他和七绝第一次相见。
那现在呢?他还在原地等着自己吗?
越靠近雁潮的心就跳的越厉害,他想过狂躁的七绝、竭斯底里的七绝,努力在脑子里想象这十七年来见过的疯子的模样,为的是不让自己太过震惊。
可是不相干的人哪怕是剔骨扒皮,也抵不过自己爱人手指擦破一块皮。
当小桥掀开珠帘走进去,那里面的情景像吸血鬼的大嘴瞬间吸干了雁潮身上的血液。
不,不,没有血腥,没有恐怖,倾城美男,玉 体横陈,千般旖旎,万般妖娆,出现在眼前。
七绝像画在屏风上的人动也不动躺在铺着雪白波斯毯的贵妃榻上,修长洁白的腿泛起微湿的亮光,就像水井中的月亮隐隐浮动。他的手脚各被黝黑铁链拴住,被迫着向外打开,那大字的形状显得惊奇不安,随时都有受到入侵的威胁,这是一种不受保护的姿势,毫无防范的姿势,也是极尽屈辱的姿势。
雁潮只看了一眼,就觉得浑身的汗毛已经立起来,呼吸急促起来,黑眼睛里面的怒意排山倒海,恨不能把小桥淹死。
他竟敢如此待他,如此辱他!
七绝在月光中的侧脸薄而透明,像一捧欲融的春雪,几缕黑发勾勒过精巧的下巴散落在纤细的锁骨上,越发清瘦的可怜,睁大的眼睛,像受到惊吓的小鸟,却失去了扑簌羽毛的力气,只余清浅到透明的眼珠闪烁一片琉璃之光。
琉璃很美,也很灿烂,但是琉璃是冰冷的,是没有生命的。
小桥找了一张椅子坐下,慢悠悠的拿起一盏茶,轻呷一口,道:“你们过去做,就把他当成你们的客人,不对,是你们是他的客人,无论用什么方法都行,狠狠的抄他,想尽办法不让他像个死人一样躺着。”
雁潮的指甲紧紧抠着掌心,指关节都泛起青白颜色,强烈的悲愤包裹着他,涨的胸腔生疼,然后流泻到指尖,饱胀到极限,恨不能把小桥撕成碎片。
小桥见这个少年呼吸粗重,眼角隐隐似有火光,遂哈哈笑道:“小崽子还真给他勾魂去了,这样的极品美男想必你们也没碰上吧,不要说干他,就是他干你们也得烧高香,这个人可不是一般人,他以前有洁癖,一般人不碰也不碰一般人,今天便宜你们了,去吧,想怎么糟蹋就怎么糟蹋!”
作者有话说:终于把嫩们的大叔放出来了,有米有喷鼻血,捆绑呀,调教呀。s 呀,噗哈哈。
第十二章 相思成疯魔
更新时间:2013128 0:50:53 本章字数:3737
另外一个少年自然是真的给七绝勾去魂魄,从他进门起,就被床上的男人迷了心智,但是很奇怪,那男人明明赤身果体,容貌艳丽,用最淫 贱的姿势迎接着自己,可是他只想膜拜不敢亵渎,仿佛那个男人就坠落凡间的谪仙,身上依然闪耀圣洁的光环。睍莼璩晓
“怎么,你们还不快去?”
“冷总管,小的不敢。”那个少扑通跪在地上,腿股战战。
“没用的东西,去,不去就得死。”小桥一脚把那个少年踢了个跟头,这少年一头撞在独山玉茶几的腿儿上,额头哩哩啦啦流淌血迹,爬起来硬着头皮走到榻前哆哆嗦嗦伸手攥住了七绝隐在草丛里的绵软性器。
“住手。”雁潮大喝一声,几步上前把那少年推到一边去。
小桥乜斜眼睛看他:“你要干什么?”
“冷总管,属下是看他头都出血了,好歹我们也是跟绊绊公子血战活下来的,你可否让他去包扎一下,这里我来便好。”
小桥直勾勾的看着雁潮,雁潮也不畏惧,顶着他的目光迎上去,两个人的眼光相遇交锋,半晌小桥的眼光柔和下来,道:“好,让他去吧,你来便好。”
那个少年一听如蒙大赦,捂着额头一路小跑退出天雨阁。
“现在你可以开始了吧?”
“还是不行,请冷总管回避一下。”
“回避?”小桥饶有深意的看着雁潮,又道:“你叫什么名字?”
“属下非烟。”
“非烟,你倒是和我一个故人的声音很像。”小桥的眼睛在雁潮身上流连,像一条蛇将冷腻的身子缠住了雁潮。
雁潮此时方觉得自己和小桥斗智实在是差得太远,这个人就像这一片广袤的无间地狱,看着花木秾华,景色殊丽,一片人间仙境的祥和,可是总会在你想象不到的地方出现致命的危险。
想到这里雁潮强自镇定道:“是吗?属下荣幸之至。”
小桥手捏着晶莹细腻的汝窑茶杯,来回转圈似乎想找到杯子上的污点,他笑道:“你怎敢让我回避,谁教你这么大的胆子?”
“回禀冷总管,属下胆子是极小的,就是因为胆子小,才请您回避,你在这里看着我怕不举,绊绊公子只教服侍人的本领可不曾教过被人服侍,这初做乍学难免有不好的地方,总管您威仪如山,小的就更加施展不开,要不总管您来教教?”雁潮说完这些话冷汗涔涔,他釜底抽薪赌了小桥不愿意碰七绝,只有这样个隐他,他才能退出去。
小桥眉头紧锁。似有忧虑,阴霾久久不散去,在雁潮以为他不会答应的时候,他起身走了出去,临走时不忘笑着说:“别和我耍花招,非烟。”
雁潮等他出去好一会儿才敢动了动手脚,这才发现自己的半边身子已经麻痹,忍着猫咬锐痛他靠近了七绝,对上他那张惊世绝艳的脸。
“大叔。”大叔出口雁潮却发现不对,眼前的人不是尹凤书,自然也就不是大叔了,可现在也顾不得再纠结这些,他抱住七绝裸露的双肩,轻轻摇撼:“七绝,七绝。”
完全没有反应,甚至连眼珠都没有转动一下,若不是轻微的鼻息,雁潮大概以为抱着的是一具尸体。
“为什么?你怎么成了这样?”刚才强自压下去的悲痛憋足了力量,终于从这个狭窄的出口里爆发,他们慌不择路呼啸而出,充满着悲愤忏悔和绝望,却终于没有摆脱理智的囚笼化作低低的呜咽洒在七绝的柔体上。
烫热的泪水从七绝滑腻的胸膛一路向下,缓缓流淌,雁潮像一只无措的小兽低低咆哮着。
这一刻雁潮恨死了自己,如果不是一年前自己闯进这里,他依然可以高高在上坐在这里,目空一切凌绝人上;如果不是自己的猜疑和妒恨,妥协和不坚定,他依然可以活在自己就是尹凤书的梦里,就是自己,毁了他的自尊、骄傲和念想。
就是自己,让小桥这个践人可以这样轻贱他侮辱他虐待他!
直到身体软的失去了哭的力气,雁潮才从七绝胸膛上抬起头来,他脸上泪痕犹新,却笑着道:“七绝,我暂时好保护不了你,但我绝不容许别人糟蹋你,依着小桥那个性,我们什么都不做他还会换别人,你是我的,一直都是,我不能容忍别人染指你一分一毫。虽然现在对你做不好,但是请你原谅我,我们做吧。”
雁潮说完揩净脸上的泪水,温柔的吻住了七绝的嘴唇。
那熟悉的气味从口腔直钻到雁潮的肺腑里,熟悉到心悸,爱人重回怀抱的充实填满了雁潮的身体的每一处空虚,他又想哭,幸福的想哭,可是幸福对他说,还不是时候。
七绝的嘴唇像花瓣一样柔软,像冰水里湃过的葡萄一样可口,雁潮吻他却更像一种仪式,虔诚的膜拜的珍惜的爱恋的。
可是任雁潮怎么吻怎么挑 逗这具熟知每一个敏感点的身体,愣是死人一般毫无反应。
“怎么会这样,就是疯子也该动一动呀。七绝,你听见了吗?我叫你,你听见了吗?”雁潮晃动他的身体,可是七绝还是毫无知觉。
雁潮一屁股坐在地上,怎么会这样?
他细细的近乎贪婪的看着他的身体,虽然瘦弱了很多,但还是鲜活的人的柔体,雁潮把手放在他身上,一点点轻柔的抚摸,这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手下的皮肤莹白如细瓷,泛着亮晶晶的光,触感如同乳冻,滑腻而有弹性,这不会是死人的身体,他活着,可是为什么就没有感知。
雁潮把目光放在他的左手上,七绝瘦的腕骨突出,莹如月色的手腕锁在黑沉沉的铁链里,钢针般戳着雁潮的眼睛。
这只手握成拳头,修长优美的手指间,露出发黄的草叶子。
雁潮摸着这只手,想让他放松打开。
可是那只手腕竟然在微微颤抖。
雁潮握着他的手想要掰开看看里面是什么,可是那只手握的异常紧,不敢用力的雁潮竟然没有掰开。“七绝,你松手,我看看这手里是什么?”回答他的是把手握的更紧。
雁潮手心沁出汗水,他必须知道他手里拿的是什么,是什么让他这样不放开,是什么还在他心里占着分量,他不能让小桥得了先机,然后抓着这个弱点再来伤害他。
强忍着对他的怜惜一根根掰开了他的手指,莹白的手心,缠绵的纹路,一只干枯的草编蝈蝈躺在那里。
雁潮的手在抖,他几乎是用全身的力气才拿起来那个比羽毛重不了多少的草蝈蝈。
泪水,止不住的泪水,一滴一滴落在枯黄的草上,谁说男儿有泪不轻弹,那只因未到伤心处。
“大叔,七绝,你心中还记着雁潮,对吗?你一直把雁潮搁在心里对吗?可怜那个笨蛋竟然一直以为你只把他当小柒的影子,给你下毒取你内力,他就是个笨蛋混蛋王八蛋。”
雁潮认得这个草蝈蝈,这是一年前他和七绝下棋时编的,他记得当时还用细草在蝈蝈的脖子处系了个如意结。
雁潮只顾对着草蝈蝈流泪丝毫没有注意到那只本来静止的手,如起尸一般伸过来,铁链给挣的哗哗作响,把草蝈蝈夺过去。
雁潮呆呆的看着空空的手,忽然就有了云开月明的狂喜,他半跪在榻边,握着七绝的手,摇撼着:“你还能动,你还有感觉,对不对?”
那只手似乎是怕他再度抢草蝈蝈,使劲的握着,细腻的肌肤绷起条条青筋,可是那东西本就是枯黄的青草,又经过刚才的一番争夺,现在一用力就变成了一堆草渣滓,从七绝手指的缝隙露出来。
“啊。”七绝发出一声尖叫,几乎是声嘶力竭,充满了绝望,失却了人声的特点,尖锐,瘆人,惊悚。
这一声尖叫在无间地狱漆黑的夜空绝望的回响,膨胀、变形,撕裂,变成某种可怕的东西在空中纷纷扬扬,它冷飕飕的进入到雁潮心里,毒蛇一般缠着他的呼吸,那一刻他几乎难过的想死去。
本来就没有走远的小桥听到叫声闪电般闯进屋子,他看着刚才死人般的七绝四肢惊鸾,身子抖的像狂风暴雪中的落叶,得逞的欣喜毫不掩饰的出现在脸上,笑意在他脸上惬意的舒展,把七绝的恐惧绝望颤抖装在酒杯里,和着他的血肉酣畅的饮下。他放声狂笑,笑得用力,笑得大声,笑声把雁潮身上最后一丝忍耐变成靠近灯火的宣纸,烧成一点点灰烬,簌簌的从身上抖落下来。
手在袖底一根根张开,曲成钩再紧紧握起,,雁潮的怒火席卷全身,全身的血烧到骨头缝里,对着小桥不停抖动的肩膀,雁潮提起了拳头。
“冷画桥,你这个魔鬼,疯子,你对柒哥做了什么?”雁潮刚想出手,门口一个人散发赤足跌跌撞撞跑起来,正是绊绊。
“能做什么,你不都看见了吗?”小桥止住笑意,说的云淡风轻。
雁潮很不希望被绊绊看到七绝的果体,他挡在榻前,绊绊只看了七绝修长的腿和光裸的胸膛。
“天,你竟然把柒哥锁起来,还不给他穿衣服,他为什么抖得那么厉害,小桥,你怎么可以这样辱他,你不是人。”
作者有话说:我不是故意的,我绝对没有虐待嫩们的大叔,真的,我很善良,小桥也很善良。捂脸快跑,臭鸡蛋来了。
第十三章 五人成仇殇
更新时间:2013129 16:36:33 本章字数:3451
绊绊说着就扑上去,伸手就想轮小桥一个耳光,可是绊绊身上余毒未清,全身绵软无力,小桥轻易捉着他的手就把他摔在地上:“哼,胸脯长得像个女人,撒泼耍赖也像个女人,怪不得他怎么都不喜欢你。睍莼璩晓”
一只大手扶住了绊绊的腰,绊绊跌到老花的怀里,老花盯着小桥,怒声道:“你可真是疯了,难道将大家都害了你自己就好受了?”
小桥见老花也来了,倒也不奇怪,笑着道:“花一宵,你来为谁抱不平,是为你柒哥?他可是整天打你骂你,难道今天他这样不是你期盼的?”
“不是,难道在你那么聪明的脑子里会认为我讨厌柒哥不尊重柒哥吗?你错的离谱,柒哥为人冷漠狠戾,平日里没少打骂,可是当他知道我可能还有一个姐姐给人卖到济南府的时候,连夜快马加鞭亲自到了济南,出动多方势力替我寻找姐姐,虽然去晚了,我姐姐在妓院里不甘受辱自缢身亡,柒哥杀了那老鸨,放走了那些姑娘,烧了那妓院,还给我姐姐安坟立墓便于我祭拜,我哭着跪谢柒哥,他给了我一脚,说男人不准这样哭哭啼啼。其实从小柒哥为我们做的事情少吗?就是你小桥,若不是柒哥在雁教主面前说好话,他怎么可能收你做徒弟,你只看到在柒哥和雁教主的一场情事里雁教主付出,雁教主受苦,那柒哥呢,他凭什么就要接受雁教主给他做的一切,凭什么就要受他摆布,你们欺我小,什么都不告诉我,可是我却是看的最明白的那个,他们两个都不好受,雁教主死了一了百了,可柒哥呢,活着生受。”
雁潮趁他们正闹作一处,忙脱下外袍给七绝盖在身体上。现在的七绝已经不像刚才那么竭斯底里,整个人僵硬下来,喉咙里狺狺低吼,但叫声已经失去了最初的凄厉,变得哀怨无可奈何失去了威严一声比一声微弱,他那只有七个指头的脚在喊声中抽动,叫一声抽一声,就像一个没有死透的小动物。
雁潮轻轻的抚摸着他那只紧握的手,哀愁的目光紧紧锁住七绝的眉头,那里有一道明显的皱褶,像一道锁把他自己锁在里面,他的眼睛水蒙蒙地罩着泪水,像在充满雨意的幽暗中闪动着在污泥里滚过的琉璃一样的光泽,微微开启的红唇里,白色的泡沫从嘴角流出来,源源不断的流出来。
如果杀了自己他能好,雁潮会毫不犹豫的把掬艳捅在心脏里。
可是他现在什么都不能做,只能傻傻的看着他受苦受辱。
那边的三个人还在纠缠不休,而且已经动上了手。
有些话其实谁心里都明白,只是有的人假装不知道或者已经忘记了,今日老花的一番话戳到小桥心里那个不愿承认的一点,他忽然惶恐,他害怕他会把七绝给他做的只是他自己举手之劳却成就自己一生的恩惠来瓦解自己对雁孤鸿的爱和忠诚。所有的惶恐化为愤怒,他飞起一脚,踢在老花的环跳穴。老花腿一软,小桥闪电般伸手一番,扣住了他的脉门,伸手点了他的几处大穴。
绊绊一看老花被制,顾不得虚弱的身子,纵身跳起手刀直劈小桥的脖子,小桥身形一侧,举手擒拿住绊绊的手臂,一用力只听咯的一声就卸了绊绊的膀子。绊绊痛呼出声,却也马上给点了穴道。
“小桥,你这个疯子,你到底想做什么?”绊绊身体不能动,嘴上却不服软。
小桥用手托着额头,那眼神竟然是迷惘而困惑,“我想做什么,我什么都不想做,我只是尽一个兄长、上峰的职责,教会你们什么叫服从。”
“你放屁,就算服从也是对柒哥,你算个什么东西。”
“你说对了我真不是个东西,可就是我这个不是东西的人,为你枉待了虚名这些年,你看你这副模样,看了我都恶心,也就花一宵这样的下流胚子不嫌弃你,绊绊,管好你这张嘴,否则别怪我对你的柒哥,你的花弟不客气。”小桥捏住绊绊的下巴,迫使他抬头,修长的手指来回摩擦着绊绊丰厚性感的嘴唇。
“咳咳,小桥你这个坏蛋,你放开他,何时我们几人成了今天这副局面,你真是疯了。”
“他可不是疯了吗?现在强敌伺动,已经火烧小红楼,无间地狱却自相残杀,我看不如把我们都杀了,他自己放一把火全烧了一了百了,也不用别人挖空心思动手了。”轮椅木头轮子咯咯碾过,兰舟大眼蓄泪,圆圆的嘴唇连带着嘴边的小蓝痣都在颤抖。
小桥在看见兰舟时眼里闪过一丝温柔,他没有说话,只看着兰舟。
第1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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