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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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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不觉 完结+番外 作者:程年

    正文 第11节

    不知不觉 完结+番外 作者:程年

    第11节

    他的嘴唇微凉,而张竞川却浑身滚烫,他感受到这丝莫名地凉意,便伸出舌头勾住他的唇,渐渐地加重了这个吻。

    纪书晨的呼吸立时便粗重了些,眼神也带着一丝情/欲,开口喊他,“竞川哥……你醒醒,看看我。”

    张竞川只觉得一切都在梦中,他伸手将纪书晨拽到了床上,翻身压制住他,想要欲行不轨。

    纪书晨也被他当下的热情吓了一跳,睁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瞧着他,一动不动。

    张竞川低头啃咬他的锁骨,半天不见人一声哼哼,心下疑惑,抬头眯眼打量他,等睁开眼看清楚对方的长相,那点旖旎立时便烟消云散。

    他抬手抹了一把脸,低声一句,“怎么是你啊。”话毕,翻身倒回床上,只觉得头疼欲裂,亦不愿多言。

    而纪书晨却不肯善罢甘休,听了他的话,起身坐直,气恼道:“你刚才又把我当成谁了?”

    张竞川闭眼假寐,不愿意搭理他。

    纪书晨也从刚才的心猿意马中清醒过来,从前他不想提起这个话题,现下似乎绷不住了,非要把话说清楚似的,“你没脸说,还是不敢说?”他推了推张竞川,又问他:“就这么点能耐吗竞川哥,好歹我们也处了这么长时间,和我说句实话就这么难?”

    张竞川被他闹得心烦意乱,掀开被子起身,沉下脸来:“别又闹小性子,差不多得了啊……”说完,穿着拖着准备离开房间。

    纪书晨却仍旧不肯,在他背后继续道,“我来猜猜看,你刚才是想到别人了吧?竞川哥……是不是因为他?”

    张竞川脸色铁青,转身正欲破口大骂,却瞧见对方晃了晃手里的东西,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等到张竞川张开眼睛瞧清楚他手里拿的是什么时,脸色已然大变,咬牙切齿地威胁道:“纪、书、晨,你好啊!”

    ☆、(三九)

    纪书晨手里拿着的是一个土黄色的平安符。

    红色的绳线褪了色,纸质的平安符因保管不妥已经变了形,认不出原样。

    张竞川一直以为这东西被自己不小心弄丢了,起初还花了大工夫翻找过,没想到居然是被他拿走了。

    纪书晨预料之中地看清他的反应,嘴角勾起一抹自嘲,自言自语道:“竞川哥……我就知道,你是不是去找小顾了?这些天……你一定去找他了吧?”

    张竞川不理他,大步跨上前,一把夺过他手里的东西,小心翼翼地揣进兜里,面带怒色,高声喝道:“我不想再见到你,给我滚!”

    纪书晨惶惶然间意识到张竞川的怒意,眼眶微红,略带哭腔,问道:“竞川哥……你告诉我,其实你从头到尾都没有忘记小顾,是吧?”

    张竞川不欲与他多言,转身准备离开,身后的纪书晨却坚持,上前拢住他,整个人贴在他身上,试图问个究竟,央求道:“你就告诉我吧,也好让我死了这条心。”

    他一开口,张竞川才察觉到纪书晨声音哽咽,面带泪痕,一张巴掌大的脸哭得通红。

    换做平日里,张竞川倒是不吝哄哄他让他舒心,只是现在,他得知了纪书晨的种种恶行,尤其是对顾远航……想到这些,张竞川心头的怒火一时便又起了。

    他大力挣开束缚,而纪书晨却死死地不放手,双方争执片刻,到最后张竞川终于挣脱。或许是他用力过猛,纪书晨脚下一踩空,整个人跌到在地,下巴撞在床尾处,发出沉沉的撞击声。

    张竞川听了这动静不由地一惊,扭过头一瞧,纪书晨趴在地上,抬起头看他时,龇牙咧嘴,下巴已然疼得失去知觉,却还是孜孜不倦地钻牛角尖,“竞川哥……你说、你说啊……”

    张竞川见他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怕他当即发了疯,索性不再搭理,抬腿离开。

    出了家门,张竞川坐上车,拨出一串号码。

    他思忖着这个点许良烨应该不忙,不多时,话筒那头的人接起电话,问他:“老张,今天你是什么好兴致打给我啊?”

    张竞川冷冷笑道:“没别的好事,就是想告诉你一声,有时间的话记得过来一趟,把纪书晨带回去。”

    许良烨表示不解,“怎么了这是……你们俩又吵架了?”他乐呵呵地笑道,“你们俩口子闹脾性别扯到我啊,唉……小纪不懂事,你多让让他不就完了吗?”

    张竞川没给他面子,直接戳穿他:“这事儿没法儿让!你和纪书晨做了什么龌龊事你还真以为没人知道了是吗?”张竞川冷声道:“看在多年老朋友的份上,我不和你计较,不过纪书晨不行,我总得给他一点教训。”

    许良烨心下一惊,他没想到张竞川居然这么不给自己面子,直接撕破脸皮,当下只讪讪道:“老张,小纪好歹也跟你好了这么久,你想对他怎么样?”

    张竞川回:“不准备把他怎么样,只是他欠我的解释,还是应该还给我的好。”

    许良烨不再多言,随即挂了电话,当晚便驱车将纪书晨接了出来。

    他手脚倒是快,带了两个纪家的随从,把纪书晨的东西全都收拾好一并搬了出来,看架势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小两口闹离婚分割家产呢。

    纪书晨见他进门,先是一怔,反应过来后忍不住又泛起一阵泪意,低声喊了一句“姐夫”。

    许良烨瞧了他一眼,他下巴有一处淤青,嘴角也被撞得破了皮,露出一大片鲜红的皮肉,看得人心惊胆战。

    许良烨心有不忍,只问他:“张竞川那小子打你了?”

    纪书晨晃了晃脑袋,解释说:“是我自己撞得,和竞川哥没关系。”他见一旁有人收拾,便问许良烨,“你是要接我回去吗?”

    许良烨看他那副依依不舍的模样,真想大骂一通,可一对上纪书晨的眼睛,一番怒意便又强压下去,耐着性子道:“你也是真没用,人家都赶你走了,你还想着替他说好话!”

    纪书晨听到这一茬,心里泛起一阵酸意,一时间两人谁也没说话。

    行李收拾完毕,许良烨领着人离开张家。

    车子行驶在平稳的高速路上,纪书晨的情绪平静许多,许良烨见他时下面无表情地看着窗外,也不知他在想什么,只开口道:“你先回纪家住两天,张竞川这边的事情……别放在心上。”

    纪书晨听了这话,神情没有一丝动容,幽幽地来了一句:“姐夫……你说,我以后还能再回去吗?”

    许良烨一愣,想到他说的应该是回张竞川家的意思,当下无言。

    纪书晨回想起刚才张竞川对他满目怒色的样子,他怎么都不敢相信,张竞川居然能这么无情。对于自己的去留,他似乎一直都是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

    想到这里,纪书晨不免又是一番委屈,憋了好半天才没哭出声,只让眼泪在脸上流淌,也不擦它。

    许良烨心里也不是滋味,末了只能安慰道:“你的委屈姐夫都懂,你放心……这回姐夫一定帮你出了这口恶气!”

    ……

    天气越发寒冷,步入十一月,张竞川的工作室迎来年末的一小波旺季。

    秘书小姐把接下来半个月的工作计划列成文档交到他手中,张竞川略略看了两眼,都是些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单子,他可以接,也可以不接。

    张竞川思量了半天都没反应,秘书小姑娘忍不住开口问他:“张老师,你有什么担心的吗?”

    办公桌前的人听了这话回过神,“哦……也没有。”话毕,在文件末尾签上名字,复又将文件推给她,问道:“对了……上回你说的那家自助烧烤店,味道不错……在哪儿呢?”

    小姑娘抱着文件夹笑得一脸暧昧,“张老师是要约女朋友去吗?”她捂嘴偷笑,“那地方不适合妹子,吃完自助一身烧烤味儿,可败兴了!”

    张竞川抿唇笑了,难得觉得有些意思,又问她:“没准备带妹子过去,有个许久不见的朋友……想一起去尝尝味道。”

    秘书小姑娘觉得诧异,“朋友?男的女的?”说罢,也不等张竞川解释,兀自分析道:“如果带的是妹子呢,推荐二环路上新开的那家法餐,味道正宗,尤其是红酒……就是价格贵了点。如果是男的……哎呀男的有什么可带的,还不如去大排档喝啤酒吃烤肉,又可以吹牛又可以划拳,嘿嘿嘿……”

    张竞川摸了摸下巴想了片刻,也是,两个大男人去吃法餐,怎么瞧着都觉得别扭,他挥了挥手,“行了……你下去吧。”

    下了班,张竞川的屁股就坐不住了,一秒也不愿意多等,起身拿了钥匙和外套飞快地走出门。

    他的身影掠过办公室门前,几个下属见他火急火燎地出门,不禁奇道:“张老师这是怎么了,赶着去相亲?”

    “就是啊,刚撞到我,我还没来得及问他呢……人都快没影了……”

    秘书小姑娘得知其中缘由,故作深沉地:“诶……大家伙别好奇了啊,说不定啊……咱们很快就能吃到张老师的喜糖了~”

    一行人用了几秒反应过来,办公室内忽地爆发出一阵笑声。

    张竞川的车子行驶在宽阔的马路上,窗外是暗沉的夜空,街灯亮起,光影透过斑驳的树影倒映在他的车窗玻璃上。

    张竞川一边哼着歌一边开车前往顾远航的门店,来之前他已经打听过了,这两天顾远航上的都是内勤的班,不用出门送快递,只要在门店负责揽件就可以。

    不多时,张竞川的车子开到了快递点门口的小路上。晚高峰时段,小路两头停满了私家车,张竞川围着小路两头绕了一圈,却找不到一个停车位。等到车子再次经过快递店门口时,顾远航的身影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眼下张竞川也不管这地方能不能停车,索性开了车门走下来,拦住顾远航,喊他:“哎,你刚下班吧,来……我正好经过,送送你。”

    顾远航因为他的突然出现吓了一跳,用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立时又冷言冷语道:“你来做什么?”

    “顺便经过,来看看你,正好送你回去。”张竞川轻声道,话里话外目的太过明显。

    顾远航早前已经领教了张竞川的好手段,他太清楚这一趟“回家”会给之后带来多少麻烦,心里又疑惑张竞川怎么还不死心,偏要纠缠他。

    “不用了,我自己会回去。”顾远航谢过他的好意,跨步直行,准备往小路的一处拐角走去。

    张竞川忙不迭的上前解释,“都说了是顺路经过,我找你有正经事情要谈,你就不能给个面子?”

    顾远航扭头看他,面露疑虑,“你有什么事谈?现在就说清楚吧。”

    张竞川没想到他这么防备自己,就算自己做了十恶不赦的坏事不求他原谅,却也不至于让他厌恶至此吧?

    他哭笑不得,“我又不能吃了,你也没必要这么放着我,说完这番话我就走,你放心……以后我一定不纠缠。”他指了指自己的车子,“走吧,就一时半会儿,不会耽误你太长时间的,你不想让我送你回家,我肯定不会勉强你。”

    顾远航立在原地犹豫片刻,继而半信半疑地看他,最后才吐出一句,“那好吧。”话毕,张竞川脸上露出久违的笑意。

    张竞川的车子出了老城区,驶进主路,不多时便上了高速。车子疾驰在夜色中,饶了一个大圈,复又下了高速,往偏僻一隅开去。

    车子开到一处工业园区,园区外是一大片的烧烤和排挡馆。这地方隶属邻市郊区,人口稀少,来往的也都是一些外来打工者。

    张竞川停好车,领着顾远航在一家露天排档外找了个位置坐下。

    点完餐,服务生退下,顾远航这才得空开口问他,“说吧,你带我饶了这么一大圈,到底说什么?”

    张竞川嘿嘿笑了一声,搓了搓手,“不急,先吃点东西,你肚子也该饿了。”他点了几瓶啤酒,又让顾远航起身加菜。

    顾远航意不在此,恹恹地点了两道,坐下时酒也端上来了。

    他瞧见了,微微蹙眉,忍不住问他:“你是准备喝酒?喝了酒我们还怎么回去?”

    张竞川促狭地瞧着他,开了酒瓶子,只道:“谁说我要回去了,今天把你带出来,我可没准备让你回去。”

    顾远航听了他的话,一颗心砰砰直跳,脸上闪过一丝赧意,“张竞川!”

    “怎么了,现在连‘哥’都不喊了?”张竞川一边说话一边给他倒酒,“你小子……咱们的账还没算清呢,你说走就走,说不干就不干,我可没同意啊。”

    顾远航胸口起伏不定,眼前这个人有意出口羞辱他,而他却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张竞川料想他也不敢在这地方出手教训自己,胆也壮了些,出手轻轻拍了拍他的面颊,“怎么又不说话了?”他觉得不尽兴,伸手揉捏他的脸,指腹摸/到了一片滑/腻。

    顾远航不喜他这番举动,只觉得像是受了天大的屈辱,一把拍开了他的手,双目怒瞪,“你喝醉了!”

    张竞川哈哈大笑,他就喜欢看顾远航这副恨得牙痒痒又拿他没办法的样子,真是有趣至极。

    “竞川哥还没喝酒呢,怎么你倒先醉上了?”他轻蔑地笑道,只半秒又收起笑意,倾身上前整个脑袋抵在他额前,柔声问他:“顾远航,你告诉我……我们是不是永远不会有开始了?”

    ☆、(四十)

    顾远航听了他的话,只觉得心跳得更快了,脸上一阵热意,好半天了才应该过来将他推开。

    张竞川微眯着眼瞧他,看到他通红的脸颊,犹豫不定的眼神,低头却又不敢看自己,他那颗久违的自信心又爆棚了,继而冲顾远航露出一个善意的笑容,“我知道了,你在怕。”

    顾远航抬头看他,眼神清明,像是要从他眼中看出些什么来。

    张竞川举杯喝了一口啤酒,微苦的涩意从舌尖抵达到心间,他又说,“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顾远航别开脸,陷入深思,仍旧不发一语。

    张竞川了然,“因为什么,因为程博宁吗?”他恨恨道,有些不甘心似的:“难不成你心里还想着他?”

    “不是!”顾远航开口辩解,“不是因为博宁哥,只是……我、我们不能这样。”

    “不能这样?”张竞川说着话,一把捏住了顾远航的手腕,眼中带了几分凶狠,直愣愣地瞧着他,“是这样吗?”他不给顾远航反应的时间,低头吻住他的双唇。张竞川嘴角噙着一丝笑意,“还是这样?”话毕,他将手伸向顾远航衣服下摆,抚摩着他的结识有力的腹肌和胸膛,一下比一下更重。

    顾远航想要推开他,无奈张竞川这回是用尽了全力,双方暗暗争执片刻,最后还是张竞川先放了手,睁开一双眼睛瞧着他。

    顾远航被他这一下亲得发懵,松开手之后仍旧是惊魂未定,舔了舔嘴唇轻声喘气。

    两人谁也没说话,顾远航回想起这一番折腾,虽然这是露天,好在四周有红色的大帐篷做掩护,张竞川又选了一个角落的位置,那么刚才两人的举动应该还不至于太过引人注目。

    张竞川见他又不说话,也习惯了,端起酒杯正欲再饮一口,不料身后传来一阵巨响。

    “砰——”地一下,有人踹翻了邻桌的桌椅,他转过身一瞧,两三个穿着奇装异服的混混模样的人朝着他们俩走来。

    顾远航亦是被这声响吸引了注意力,比起张竞川给他的惊吓,眼前这副景象显然更能够引起他的警觉。

    两人对视一眼,末了还是那领头的小混混首先开口道:“哎,你们俩……谁是顾远航?”

    不等顾远航开口,张竞川首先道:“你们找顾远航干什么?”

    混混头子瞥了他一眼,手里的木棍在他胸膛上抵了两下,“难不成……你他么就是顾远航?”他问了一句,见张竞川无动于衷,便有些不耐烦,皱眉高声喝道:“老子问你话呢,哑巴了?”

    张竞川暗地里紧了紧顾远航的手,示意他不要回答,当下又道:“兄弟认错人了吧,我们俩都不认识顾远航,也不知道你说的顾远航是谁,你不妨换一桌人再去问问?”

    “草,你丫哪来那么多废话!”领头的黄毛吐了嘴巴里的口香糖,厉声道:“当哥几个吃素的,你们俩……你,还有你,不说实话……那就别怪老子一起打了!”

    言毕,领头混混的身后冒出一个小弟,认出了顾远航,指着他:“老大,就是他!跟照片上一模一样!”

    黄毛扭过脑袋看了看坐在张竞川身旁的人,见他自始至终一语不发,神态镇定从容,似乎十分淡然,不免起了怒意,“你小子不怕我?”他猥琐地笑了笑,露出一口黄牙,“那哥几个就不客气了……给我打!”

    话音刚落,几个来事的混混抄起家伙便准备往顾远航身上砸,张竞川当即反应过来,踢飞了身前的桌椅,拉上顾远航的手腕,“走!”

    两人往排挡门口飞奔,张竞川的车子就停在排挡门口,只要甩了他们这帮人上了车,一切都好商量。

    只是眼前这帮人也并不是善茬,张竞川这一脚踹飞的桌椅落在身上,激起他们的怒意,誓要将两人逮住,痛打一番才算过瘾。

    张竞川还没跑两步,身后就有人追上前,将他们俩团团围住。

    “呸!”领头的混混啐了一口痰,拿棍棒指了指他们俩,“兄弟几个很久没活动活动筋骨了,今天正好碰上个不识相的,一起打!”

    张竞川正欲反抗逃脱,下一秒便感觉到无数棍棒落在自己身上,一下比一下狠,他憋着气不敢出声,抬手准备抓住对方的武器,却不想来人一脚踹在他的腹部,他几乎疼得喘不过气,立时弯下腰跌到在地。

    一行人由此怒性大发,下手再没个轻重,拳脚尽数落在他俩身上。

    张竞川一面想要起身挣扎,一面却又抬眼打量顾远航的情势。

    那人并不比自己好到哪里去,只见顾远航抱着脑袋缩成一团伏在地上,张竞川看不到他的表情,亦没有听到他的呼喊。

    一番打斗不知过了多久,直到不远处有人喊道“警察来了”,那行人这才作罢,起身拾掇,末了又扬着手里的棍子对他俩道:“有人让我们哥几个带句话,这只是点‘见面礼’,如果你还留在京城赖着不走的话,可别怪我们敬酒不吃吃罚酒!”

    说完话,一行人浩浩荡荡地离开了。

    张竞川躺在地上缓了口气,爬起身去看顾远航的伤势。

    顾远航仍旧保持之前环抱住自己的姿势一动不动,张竞川喊了他一句,他像是没听到似的。张竞川复又上前,仔细一打量才发觉不对劲。

    顾远航额头布满了汗珠,脸色惨白,紧紧咬着嘴唇说不出话。

    “你、你怎么了……”张竞川手足无措,“哪里不对劲,快说话……小远!”

    顾远航过了好半天才吐露一句:“我、我的脚……”

    ……

    深夜时分,医院手术室外亮着红色的警示灯。

    张竞川一身狼狈模样坐在手术室门口,面容憔悴,双目无神。

    不多时,走廊里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路津大半夜地赶来,只穿了一件贴身的睡衣,见到张竞川,神色紧张道:“情况怎么样了?”

    张竞川面无表情地抬起头,晃了晃脑袋,说不出一句话。

    路津大声骂了一句脏话,又问:“你伤势怎么样?要不要先去处理一下,我在这里守着。”

    张竞川拒绝了他的好意,“不用了,我在这里等着……心安,回去我也睡不着,一想到刚才他那模样……”后面的话没再说,路津也明白他的意思。

    两人在手术室门口静坐着,墙上的闹钟指向第二日凌晨。

    警示灯暗下,手术室的大门被人推开,两人立即站起身,张竞川逮住一个医生模样的人,哑声问道:“情况怎么样了?”

    那名医生摘下口罩,面带欣慰神色松了口气说:“情况还不算太糟糕,只是中度骨裂而已,没有你们想象地这么严重,可以放心了。”

    张竞川听完医生的话,心里的石头终于落地了。

    “不过呢,伤筋动骨都要一百天,这段时间让他在医院里住下观察病情,还有……他腿上打了石膏,在没确定伤情会不会有后遗症之前,尽量不要让患者走动。”

    张竞川点点头,“我知道了,谢谢医生。”

    路津把医生送走,回来见他还立在原地,推了推他的肩膀:“你怎么还愣着呢,不去瞧瞧顾远航的情况?”

    张竞川抹了一把脸,他觉得累极了,忙了一晚上,终于能够放下心来。经过路津的提醒,再一想到顾远航此刻还躺在床上,那颗好不容下放下的心又忍不住吊了起来。

    来到病房门口,张竞川兀然又犹豫了,不知怎么地竟有些不敢推开门瞧他。

    路津拍拍他的肩,“我去交住院费,你去看看他”他轻声道:“别想太多,这事和你没太大干系,别给自己心理负担。”

    路津一走,张竞川只推开门缝向内瞧了一眼。

    顾远航躺在床上睡得十分沉静,白炽灯下一张面孔照射得越发苍白没有一丝血色。张竞川看到他打了石膏的右腿被高高地吊着,身上的病服衬得他面容憔悴不堪。

    他心里只觉得不是滋味儿,可是光这么站在门口也不是个茬,踟蹰片刻,只能推门进去。

    顾远航这一觉睡得十分安稳,也不知是因为麻药的效果没过,还是经历了之前一晚的“搏斗”,眼下睡得踏实了,却怎么都不愿醒来。

    第二日早晨,张竞川拎着两份早点回到病房,见顾远航还没醒,他便起身去卫生间洗漱一番,出来一瞧,床上的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睁开眼睛,左瞧右看地打量了一眼病房,最后视线才落在他身上。

    顾远航一脸无辜地看向他,他的声音极为沙哑,当下生涩地开口问道:“竞川哥……你怎么会在这里?”

    作者有话要说:  张竞川:某只蠢作者你粗来!亲都亲了,你给我来这么一出是怎么回事?!

    蠢作者:好事多磨,磨多了你就习惯了~

    张竞川:泥垢!

    (蠢作者被踢飞……)

    ☆、(四一)

    张竞川一夜没睡,拖着两个沉重的黑眼圈,面带倦色地坐在他床前,见到顾远航醒来,一刻不放松的神经终于稍稍轻松了些,当下问他:“你感觉怎么样?守了一夜不见你醒来,你这一觉睡得可真够安生的啊。”

    顾远航回忆片刻,终于想起昨晚的发生的事情,反应慢了半拍:“昨天……晚上……”

    张竞川回答:“昨天晚上你……脚觉得怎么样,好点了吗?”

    顾远航动了动脚踝,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右脚被高高吊起,“我……我的脚怎么了?”

    “脚骨裂,要住院观察修养一段时间。”张竞川俯身看他,安慰道:“别担心,昨天的事情……我会调查清楚的,你就安心养病吧。”

    顾远航抬头看着自己的脚丫子愣怔了半晌,又回过头看向张竞川,他低头摆弄餐桌,复又将买来的早点递给他,“你饿了吧,来……先吃点。”

    经过这一遭,顾远航的性子也收敛了些,张竞川感觉到他似乎并不像之前那么排斥自己,心里不由一乐,吃完饭麻利地将餐盘收拾完毕。

    早上有查房的护士观察了一下顾远航的伤势,过后张竞川走出病房,和医生在走廊里谈起顾远航的脚伤。

    顾远航倒在床上看了看窗外的风景,心里平静地没有任何情绪。

    张竞川进门时看到他波澜不惊的面孔,对他交代了几件重要的事情,临走之前又道:“你的工作我帮你辞了,你现在最重要的是把脚伤养好。”他微微一顿,“过两天我再帮你物色一个护工,你这样子一个人在医院里我也不放心,平日我有工作也不能常来。”

    顾远航听了他的话,扭过脑袋看向他,眼神复杂,嘴唇动了动,却什么都没说。

    张竞川看到他这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心知他肯定有许多话要说,他能猜到□□分,却不能把话说明,只道:“其他事情先别想,把这一阵子过去先。”

    顾远航垂下眸子,低低地应了一句,“竞川哥……其实你……”

    话未说完,病房大门被人推开,路津站在门外,瞧了瞧张竞川,又看了顾远航一眼,最后仍是把视线落在张竞川身上,“老张,你出来一下。”

    张竞川对他点了点头,拿起外套走出病房,走之前不忘将门带上。

    大门一关,病房内又恢复了之前的平静。

    不知怎么地,顾远航觉得有些累,窗外的阳光照射在床头柜前,他眯眼打量了两下,困意袭来,不多时便觉得眼皮撑不住,倒在床上,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病房外,路津和张竞川谈及昨晚的事情,语气十分沉重,“被你料中了,那帮人还真是许良烨派去的,我找人问了一圈,现在这帮人估计都已经赶夜车离开京城了。”

    张竞川半个身子倚靠在走廊的墙壁上,低头抽着烟,默默地听着,不发一语。

    “我他么就搞不明白了,许良烨这厮玩得真是一手好本事,你和小顾的事情,他插的是哪一手啊?”路津忍不住咒骂了一句。

    张竞川轻笑一声:“还能是为了谁?”说完,低低地报出一个名字。

    路津听了脸色微变,一边观察他的表情一边问道:“那你接下来准备怎么办?”

    张竞川吐了一口烟,了然道:“先把顾远航的伤养好了再说,那头……我自然是要讨个说法的。”

    路津不置可否,只在末了补充一句,“老张,那谁……毕竟是纪家二公子,你别做得太过了。”

    张竞川掀起眼皮打量了他一下,“想什么呢,你以为我跟许良烨一样会用那种下三滥的手段?”他拍了拍他的肩,“哥们儿心里有数。”

    ……

    顾远航出了这一遭,张竞川得知事情真相之后,一直觉得心中有愧,对顾远航的照料便显得十分用心。

    之后几日,张竞川将工作室内大大小小的可推脱的工作都交给了下面的人,只有几个例外的大单非他不可时,他才会排开时间去应付。平日里一有时间他便往医院跑,亲自照顾顾远航的日常起居。

    之前说好给他找一个照料的护工,最终也因为不放心,就作罢了。

    刚开始几天,顾远航见他日日往医院跑,没放在心上,之后察觉到情况不对劲,便忍不住问他:“竞川哥……你这三天两头地跑来照顾我,会不会不方便?不然还是找个护工吧,我自己出钱……”

    说到最后,声音渐渐弱了,顾远航抬眼瞧着他,不知在想些什么。

    张竞川露出一个笑容,似乎十分满足,“工作上的事情我交给下面的人,你不用担心。”他上前捏了捏顾远航的脸,“不过你这个态度我还是很满意的。”

    顾远航被他忽如其来的亲昵举动惊得说不出话,一张脸憋得红通通的,尴尬至极。

    张竞川猜到他还未能这么快适应,自己到底还是太过心急了,看来还应该给顾远航时间。他暗暗盘算着,正好趁着顾远航修养的这段时间,两个人趁机培养一下情感。

    前前后后发生了这么一系列事情,张竞川打定注意认定了,这小子对自己不会无动于衷才是。

    天气越来越冷,这一日张竞川从外头回来,带了一身寒气进门。

    病床上顾远航在低头看报纸,现在他每天躺着,不能走不能动,唯一的娱乐也就只剩下读书看报。

    张竞川每天早上出门买早点都不忘给他带一份当天的早报,顾远航这一段时间以来,习惯了每天一份报纸,再加上被张竞川悉心照顾着,两颊渐渐丰满了些,竟然也胖了。

    张竞川今天带了一份打包好的鱼汤过来,进门时将外套和围巾脱下,指了指饭盒,“来……喝点热汤暖暖身子,看你这手脚冰冷的,到了冬天该怎么挨得过去。”

    张竞川是不会下厨的,这段时间的饭菜都是由五星饭店做好,他亲自打包妥当带来给顾远航吃。

    每天都是差不多的饭菜,顾远航的口味竟也变得挑剔了,当下看到那满满半桶的鱼汤,奶白色的汤汁盛在碗碟中,一时间觉得没什么胃口,他解释说:“我还不饿,喝不下。”

    张竞川端着碗碟,一手拿着勺子,停在半空中,“别任性,趁热喝了才有效,赶紧的。”张竞川只当他是在闹小脾气,没有理会。

    而顾远航却是真的没什么胃口,这些日子他每天不是吃就是睡,早上掐了一把腰,竟然胖了一整圈!

    虽然他一个大男人也不讲究什么胖瘦美丑,不过如果每天都这么吃吃喝喝还不节制,顾远航不敢想象自己出院之后会胖成什么模样。

    他仍旧摇摇头坚持,“竞川哥……我是真的不饿,这汤你自己喝吧。”

    张竞川顿了顿,放下碗,“不饿就先不喝,等你有胃口了再说吧。”

    时至正午,户外的暖阳懒洋洋地洒在窗棂前,张竞川起身拉开帘子,“今天天气还不错,要不我推你出去走两圈?”

    顾远航放下报纸,双目发光:“好啊好啊……每天躺床上我快发霉了。”他笑着催促他,“竞川哥……快点把轮椅推过来……”

    两人出了门,外头的烈日照得张竞川撑不开眼皮。

    顾远航沉浸在冬日暖阳下,整个人都懒洋洋地,赖在住院楼外的花坛前,不愿多走。

    张竞川看他兴致正浓,也不好让他扫兴,两人在花坛前的石凳旁,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

    顾远航问他,“竞川哥……我这脚伤什么时候能好?”他住了这十天半个月的院,早就受不了想赶紧下地走路了。

    张竞川却不这么认为,两人好不容易有机会单独相处,他可不愿意顾远航的脚伤好得这么容易,便答:“伤筋动骨还要一百天呢,你急什么。”他对顾远航露出一个笑,“你这么问我倒是想起正经事……”

    顾远航疑惑不解,“啊?”

    张竞川问:“那天晚上如果不是那帮混混出来搅局,我们的事情还没谈完呢。”

    顾远航没说话,眨了眨眼看着他。

    张竞川伸手撸了一把他的头发,俯身上前贴着他一侧的面颊,动作亲昵,咬着他的耳朵低语,“可别想就这么蒙混过关……”

    顾远航没搭腔,张竞川当下也不逼他。

    两人之间有片刻的沉默,张竞川抬头看了看天,眯着眼睛竟也觉得有一丝困意。

    不过片刻,顾远航忽然开口道,“我有些累了,竞川哥……咱们回去吧。”

    张竞川站起身,“嗯,好……”他推着轮椅往住院部大门口走去,抬头的瞬间,目光被不远处一角落吸引。

    张竞川眯眼瞧了一下,确认了躲在人群中的人,立时敛了笑,面容严肃,不多时便走进住院部大门,消失在对方的视线中。

    作者有话要说:  张竞川:某个蠢作者,到底什么时候我才能压倒顾远航这个小妖精,你倒是给个准话啊!

    某作者(摇扇子):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你慌什么呢?

    张竞川:我倒是不慌,读者也该慌了吧!

    蠢作者:上回你不是亲到小顾的嘴巴了吗?还想怎样?

    张竞川:我想吃到肉啊!肉你懂么?

    蠢作者(妖媚状):懂!放心,大结局会让你吃噎到的~(拍肩)

    顾远航:拜托你们俩对话的时候能不能考虑我的感受?

    张竞川、蠢作者:默默遁之……

    ☆、(四二)

    翌日一早,路津来到医院看望顾远航,同时也为张竞川带来一个好消息。

    两人在病房外的走廊上谈话,路津首先开口道:“那边听说了事情的经过,想要过来看看小顾。”

    张竞川笑了,“许良烨的意思?是准备道歉还是给下马威?”

    路津解释,“应该不是老许的意思,那个……”他脸上的神情带着一丝欲言又止,“许良烨知道了整件事情,也没表态,估计是等着看你怎么处理。”

    张竞川眯眼抬头,思虑片刻,暗骂一句,“操!这两人整天没想着好事,故意给我整这一出!”

    路津又问:“我看小顾的伤也没什么大碍了,如果没问题的话……过两天就能出院了,你准备把他送到哪儿去?”

    张竞川想了想,没回他,只道:“我去买份早餐,你回去陪陪他。”

    路津转身往病房的方向走,推开门,里间的人已经起身,见他进来,脸上带着一丝讶然:“路大哥,你怎么来了?”

    路津笑笑,找了个位置自己坐下,“你醒了?老张去买早点了……”他看顾远航抬着一条腿蹦蹦跳跳地往卫生间的方向走,问他:“你这是干嘛去,大清早也不安生。”

    顾远航嘿嘿笑了两下,也不跳了,在床尾掀开被角坐下,“起来活动一下筋骨。”他问路津,“我的伤好的差不多了吧?你知道我什么时候能出院吗?”

    路津环视了整间病房,这是京城二医最好的私人病房,自带客厅和卫生间,价格不菲,床位紧缺。

    他知道张竞川对顾远航的情感,不光从这间病房的待遇能够看出,以往的种种早就已经显露端倪。路津心底发笑,想到自己哥们儿这么真心用心地待一个人好,却不知道眼前这小子到底是怎么想的。

    路津抬眸瞧了顾远航一眼,细细打量他,顾远航的面孔长得十分立体,□□的鼻梁和形状美好的下巴犹如被刀片雕刻出完美的弧度;眼仁澄澈而又干净,二十多岁的男孩子,涉世未深,漆黑的双眸还能从中看到一丝单纯和天真;嘴唇是淡淡的粉色,嫣红一点,像是水墨画中耀眼的一点红……

    路津愣怔了片刻,心里的一番犹豫最终仍是忍不住问出了口,他对顾远航道:“小顾……我来问问你,你觉得竞川哥这人,怎么样?”

    张竞川买完早餐回到病房,推开房门,里间坐着的两个人均是沉默,不发一语。

    他搓了搓冻红的面颊,从怀里掏出余温尚存的早点,递给顾远航,“来……饿了吧,多吃点。”转过头,又问路津:“你早上还没别的事情要忙了?这里有我呢,你回去吧。”

    路津看了顾远航一眼,起身抬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张竞川被他搞得莫名其妙,自言自语道,“大清早地难不成吃错药了……”

    十一月中旬,顾远航的伤势得到一定的控制,院方通知他可以办理出院手续了。

    张竞川接到通知的当天立马赶回医院,帮顾远航收拾了行李物品,而后又叫了一辆七人座私家车,准备帮他把东西一并收拾带走。

    顾远航的东西不多,除了两件换洗的衣物和一脸盆洗漱用品,别无一物。张竞川不多时便收拾妥当了。

    张竞川推着轮椅,司机抱着行李物品,三人一同坐电梯下楼。

    上了车,张竞川将他扶上后座,自己打开副驾驶的大门,跨步坐了上去。

    司机启动车子,一脚油门踩下,车子驶离住院部的停车场,往三环路的方向开去。

    顾远航看着窗外的景色越发熟悉,心下疑惑,等到车子驶入主道,往高速路口的方向疾驰时,他这才察觉到不对劲,拍了拍前座人的椅背,问他:“我们这是去哪儿?”

    张竞川头也没回,留了一个后脑勺给他,只答:“还能回哪儿,当然是回家了。”

    顾远航不解,“这、这不是我回家的路。”

    前座的人回过头,露出一个狡黠又得意的笑容,“谁说要回你家了,你的脚都这模样了,回去怎么照顾生活?”他打了个响指,“我是带你回我的家,你担心什么呢?”

    顾远航听罢,迷迷糊糊地似乎还没理解,“去你家?”

    “是啊,你这样子我怎么放心让你一个人回去?”张竞川的口气理所当然,耐心和他解释道:“我已经把你之前住的地方辞了,地方又脏又乱,出来就是民工区,鱼龙混杂的,你一个人住在那里我也不放心。”

    顾远航没吱声,看着他的侧脸,片刻复又扭头望向窗外。

    车子在美兰山居的大门口停下,张竞川推着轮椅进了小区,上了电梯,熟稔地按下楼层号。

    自始至终顾远航都不发一语,直到张竞川开了门,将他推了进去,而后提着一袋行李走进来,把物品安置好,最后对他道:“我已经提前把书房整理出来了,以后你就睡在那里,和我隔一个房间,也近……有什么事情直接喊我。”

    顾远航环顾四周,张竞川的家仍旧是他离开时的模样,似乎并没有改变,可是却仿佛冥冥之中存在着巨大的不同。

    顾远航瞧了一眼,幽幽地开口道:“竞川哥……你到底想怎么样呢?”

    张竞川脸上的笑意还未褪下,听了他的话,慢慢了收起笑容,用了半分钟的时间盯着他看,观察着他的神情,正色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顾远航直言,“我、我不想让你误会,那天你的话我没说明白……但是,你要知道,我们是不可能的……”

    空气中有片刻的寂静,谁也没开口,顾远航看着他把这番话说完,张竞川一时间竟不知该怎么接话。

    长久的沉默中,两人各怀心事,末了还是张竞川憋不住了,开口问他:“你觉得我把你带回家是为了什么?仅仅只是为了和你上/床吗?”

    顾远航脸色一滞,半晌,两颊渐染一层血红,“竞川哥!”

    “是,我承认自己不是什么好人,我是想和你上/床,从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就想了。”张竞川一字一句道,说着话时,不忘上前用两指捏住了他的下巴,俯身端详,“我他么就不信这个邪,顾、远、航!你真把我当成凯子了!”

    顾远航只觉得心跳如鼓,两耳嗡嗡响,那句“我是想和你上/床”一遍又一遍地环绕在他脑海中。

    张竞川停顿数秒,再欲开口时,兜里的手机忽然响铃大作,他拿起一看,只半秒便接通,沉声道,“什么事?”

    顾远航和他隔着一笔距离,隐约能够听到话筒那头的人絮絮叨叨地在和他说着什么事情,他想要听得更清楚一些,无奈张竞川听到对方的陈述,过了片刻,便拿着话筒往卧室的方向走去。

    顾远航见此不再执意,等到那人走进卧室关上门,他跌跌撞撞地扶着轮椅一侧站了起来,一蹦一跳地往卫生间的方向过去。

    早上他喝了一碗粥和一袋豆浆,经过一早的奔波,这个点肚子里的东西早就已经化作一泡尿,正找着机会发泄呢。

    顾远航扶着门栏,蹦跳进了洗手间,尿意上来了,连门都忘了关,好不容易站稳了些,解开裤腰带,一手扶着墙,一手握稳下面的玩意儿,半刻也等不住,长吁一口气,飞流直下三千尺。

    张竞川挂了电话从卧室里出来,没见到客厅里的人,却听到卫生间内传来的动静。他踱步走了过去,站在卫生间门外,开了灯,“黑灯瞎火的你干嘛呢?”

    话音刚落,顾远航被惊得险些站不稳,以金鸡独立地姿势跌坐在马桶前,抬头看到门外张竞川一脸疑惑,低头裤/裆处一片湿/意。

    顾远航真是被气得没了脾气,面带郁色的直起身,而张竞川已经跨步走了进来,“问你话呢,你怎么……”他一边说着,一边低头看了一眼,眼尖地捕捉到了顾远航胯/下某物……

    两个大男人立时都说不出话了,顾远航是被臊得,裤子上湿淋淋的,活了二十几年还是头一回尿在自己身上,而张竞川……

    张竞川并没有比他好到哪里去,他看到顾远航那处时,还不敢置信,睁开眼睛瞧清楚了,脸上亦是一阵热意,真没想到……年轻就是好啊!

    他在心里暗暗比较着,这尺/寸,这长/度,倘若拿自己那处和他相比,到底是输了还是赢了?

    琢磨了大半天也没个结果,毕竟自己和他差了一轮,赢了不光彩,输了更没意思,张竞川决定下回有机会自己一定要亲自验/验/货!

    此时顾远航面露赧意,支支吾吾地:“竞川哥……你、你先出去……”他看着自己半湿透的裤子,犹豫着到底该不该脱。

    张竞川回过神,当即转过头,前言不搭后语地回他:“赶紧收拾了出来……我还有事……”话未说完,拔腿离开。

    作者有话要说:  目测本文十章以内就要结束了。结局开放式,不过会有粗/长番外,甜甜甜都在番外里。

    另外,程年在构思下一篇文该写什么,目前两篇:

    1、半娱乐圈文,投资大亨攻vs资深狗仔受,前期狗血后期甜宠~

    2、科幻文,万能机器人攻vs开发者受,强强,金手指~

    希望看文的朋友能够给个意见,谢谢大家,撒花~

    ☆、(四三)

    顾远航收拾妥当了从卫生间里出来,张竞川正低身蹲在客厅的茶几前,帮他归置行李。

    第11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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