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节
三局两胜 作者:桃山皮
正文 第5节
三局两胜 作者:桃山皮
第5节
闻三爷低头看着地上的匕首,问:“你说你不爱我,那你现在恨我吗?”
叶云墨看着他,许久后,轻轻摇了摇头。
孽缘也好,劫难也罢,走到今天这步,已无所谓爱恨。只想过尽千帆后,再无交集。
他可以释怀,却无法谅解,为的是对得起小棋,对得起自己。他能给予他最大的宽容,也不过是写上一张“不送帖”。万般痴狂一笔勾销,此去无言谢你相忘。
他临出门的时候,没有回头,低声对闻三爷说:放下吧。
灯熄,门阖。
在静谧的黑暗中,闻三爷低声笑了。
放下吗?
对不住了,不可能。
ps:《不送贴》是霍尊的一首歌。“万般痴狂一笔勾销,此去无言谢你相忘”是里面一句歌词。这首歌写的就是唐朝的草圣怀素和尚,小墨前面临摹过他的《自叙帖》。
第十六章
叶弈棋守在门口,靠在墙边,抱着肩膀垂着眉目。听见门响,抬眼漾起个微笑。
叶云墨知道他没看到里面发生了什么——他说要单独谈,叶弈棋就绝不会干涉他。
都说双胞胎心意相通,他们只需一个眼神就能理解彼此的想法。
哪怕时隔大半年,哪怕曾远离万水千山。
叶云墨百感交集,主动靠过去,搂住了他心爱的弟弟。
叶弈棋怔了一下,随即紧紧回抱住他。
“哥,谢谢你。”叶弈棋在他耳畔说:“我们自由了。”
曾经,闻三爷对他们潜移默化的调教,淬炼成深入骨髓的毒。而今,锁住闻三爷的那条铁链就是解药,让他们彻底挣脱了束缚,获得了真正意义上的自由。
从身体,到心灵。
他们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畅快的呼吸过。一座孤寂的半山别墅,他们躺在阳台的地板上,叶弈棋枕着叶云墨的大腿,叶云墨抚弄着他的头发,仿佛又回到之前那四年,二人独处的时光。
不同的是,在这方天地里,连晒进落地窗的融融日照,顺着缝隙拂过窗帘的柔柔和风,都是自由的。
叶弈棋简单做了点晚餐,吃过饭,叶云墨将碗筷收拾了,叶弈棋则到浴室去帮他放洗澡水。
“哥,水放好了,来洗吧。”叶弈棋卷着袖子试水温,对叶云墨喊道。
叶云墨走进浴室,看着浴缸,脸色煞白,条件反射般地咳嗽起来。
其实他的肺已经好了很多——闻三爷后来真的给他找了个名医,替他调养。
但心里那道坎,不是那么容易越过的。强迫窒息的痛苦像只隐形的手,一直掐着他的脖子,见了水就会显现原型,扼住呼吸。
叶弈棋发现了他的异常,紧张地擦了手,过去搂住他的腰:“怎么了?”
“……没事。”叶云墨缓了口气,说前些日子感冒的后遗症,咳嗽一直没好。
叶弈棋哪肯相信,疑惑地歪头看他:“哥,不要瞒我。”
叶云墨望着他深邃的眼,无奈地叹了口气,轻描淡写地把那段经历带过了。
叶弈棋却随着他的讲述,浑身发抖,围在腰上的胳膊不自觉地缩紧。直到叶云墨有些吃痛地皱眉,“小棋……”
叶弈棋深深呼吸,平静下来。
他说,哥,你相信我吗?
叶云墨毫不犹豫地说,当然。
叶弈棋点点头,伸手去解叶云墨的扣子。
他的动作慢而稳,自上而下,一颗又一颗。叶云墨什么都没说,静静看着他。
上衣解完,接着是长裤,内裤。
把叶云墨脱光,便是自己的。
直至两人裸裎相见,叶弈棋说:“哥,眼睛闭上。”
叶云墨顺从地合上双眼。叶弈棋抱起他,缓缓放进浴缸里。
叶云墨紧张地喘息一声,死死搂住叶弈棋的脖子,却没睁眼。
温热的水自脚踝,蔓过小腿,大腿,性`器,腰身,直至胸膛。叶弈棋随即跨了进去,从他身后,轻柔地把他拢进自己怀里。
“哥,我会一直在你身边,你还会怕吗?”
叶云墨犹豫了一下,顺势向后仰去,后背贴上他火热的胸膛,低声说:“不会。”
叶弈棋鼓励地在他左侧脖颈处轻轻吻了一下,说:“那就把眼睛睁开。”
平静的水面下并未隐藏漩涡,也许是身后的胸膛把它牢牢堵住了。
他不禁侧过脸去看叶弈棋,脸上挂着水珠和微笑。叶弈棋垂下头,嘴唇轻轻蹭着他脸颊上的疤痕。
水汽氤氲,两人懒洋洋地泡在水里,耳鬓厮磨,轻声细语。
“那天的事,想起来还有点模糊。”叶弈棋低声回忆着:“我好像睡了很久,走了很远的路。当我醒来后看见姚叔,我终于知道我在哪儿,而你要做什么。”
“但我不会去找你,不会质问你为什么自作主张,替我做决定。姚叔不让我联络你,我就不联络你,乖乖配合他的计划,日复一日,安静地等待。哪怕每天想象着你要承担的风险和折磨,整晚的睡不好觉,被噩梦惊醒。”
“后来终于可以给你打电话,虽然明知这只是计划的一部分,明知你不会回应也不会赴约,可我还是那么开心。因为,我终于又听到你的声音了。当时真的很想和你聊聊,问你过得怎么样……可我知道不行,只能强迫自己挂断了电话。”
“怎么突然这么懂事?”叶云墨扭头,宠溺地笑:“我还担心,你知道真相后会大吵大闹,怪我不跟你商量,把你给骗走了。”
叶弈棋颤抖着摸上他的脸,说,因为从那次之后,我就告诉自己,绝对不要再冲动行事。
我要保护你,我不会再让你受伤了。
叶云墨也沉默了。他抓住叶弈棋的手,轻声说,原谅哥哥。哥哥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你。
叶弈棋紧紧抱住他,脸搁在他颈窝里,哽咽着说。我懂,正如我做的一切,也都是为了你。
一切都是为了你。连活着都是为了你。
这世界上最幸福的事情,莫过于有那么一个人,能完全了解自己的心。
俗世间有一个词语勉强能用来形容这种感情,叫做相依为命。
ps:来,胖友,张嘴吃了这颗骨科糖。
又ps:我想知道如果现在兄弟俩开车你们会觉得雷吗?虽然这是篇3p文,但我一直觉得三观还挺正的(误)。害怕一旦放飞自我,我歪掉的萌点从此就直不回来了……
第十七章
不知何时,叶云墨的言语渐渐低沉下去,只余均匀的呼吸声。
叶弈棋按揉他太阳穴的动作一点点缓慢下来。水里放了点儿宁神的精油,再加上叶弈棋手法轻柔的按摩,紧绷的神经一朝松弛,叶云墨终于撑不住睡着了。
叶弈棋又抱着他躺了一会儿,直到水温有些凉意,才小心地搪着叶云墨的后颈,自己先迈了出去,又拽过浴巾,把叶云墨包着抱起来。
他俩原本身材几无二致,这大半年光景,叶云墨却照从前清减了不少。叶弈棋想,少了自己的监督,他一定没有好好吃饭。
从前就是。叶云墨有什么心事,外表是看不出来的,只是食欲会变差。刚被闻三爷强迫那会儿,叶云墨几乎每天水米不进。若不是叶弈棋死活逼着他吃,恐怕要得厌食症。
叶弈棋将他轻轻放在床上,拿毛巾把他头上身上的水都攒干净了,俯下`身,轻轻描摹着叶云墨沉睡的眉眼,心疼地在他眼睛上浅吻一记。
叶云墨眼皮轻微抖动,朦朦然睁开,带着半梦半醒的笑,小声说:“你回来啦。”
手指在眉骨上停顿。叶云墨又咕哝了句什么,阖了眼翻了身,脑袋陷进柔软的枕头里。
叶弈棋神色复杂地盯着他,半晌,轻轻叹了口气,帮他拉紧了被子,套上浴袍,悄然离开了。
别墅的地下室,闻三爷在黑暗中靠墙坐着,闭目养神。鞭伤的血渍已经干涸,只剩下火辣辣的痛感依然明显。头脑昏沉,呼吸炽热,他想,自己该是发烧了。
门突然打开。闻三爷睁开眼,叶弈棋背对着微弱的光亮站在门口,神情淡漠。
他给闻三爷扔了瓶矿泉水,还有几片药。闻三爷也不问,药丢进嘴里,拧开盖子,咕咚咚灌进大半瓶,总算缓解了从口腔到喉咙的干涸。
叶弈棋看着这个男人。形容虽狼狈,但眼目眉峰依旧险峻冰冷,总是带着一丝谑笑的嘴唇薄而无情。
闻三爷抹了抹嘴,得寸进尺:“能不能让我洗个澡?”他看着不远处的莲蓬头,举起手上的锁铐示意:“太短,过不去。”
叶弈棋看他一眼,取下花洒,水流调到最大,面无表情朝他身上喷。
闻三爷被冷水激得哆嗦了一下,从头湿到脚。
“三爷还有什么要求?”
闻三爷伸出舌头舔了下滑在嘴角的水,暧昧一笑:“这么久没见,不如过来给爷爽爽?”
叶弈棋不语,闻三爷又道:“怎么,以前没操得你舒服?你哥不在,你就提不起劲儿吗?”
叶弈棋走近,屈身,右膝压住他的腿,居高临下,语气轻佻:“我里面什么都没穿,你想看看?”
闻三爷打量他:“你们睡了?”
“你觉得呢?”叶弈棋慢吞吞地去解他裤子:“反正为了爽嘛,跟谁,几个人,什么姿势,都不重要是吗?”他眯起眼:“不如我找几个人来伺候伺候三爷怎么样?看是你睡别人舒服,还是别人睡你更舒服。”
闻三爷笑:“小棋学坏了——我是不太介意。不过如果是你和小墨亲自来睡我的话,应该会更爽。”
看不见的引线点燃了暗里的火。叶弈棋冰凉的手指滑进去,用力捏住火热粗大的孽根。
闻三爷吃痛地皱了皱眉:“手劲儿这么大。捏坏了,耽误了小墨下半生的幸福,他要怪你的。”
叶弈棋缓慢地上下撸动:“现在还想这个,有意义吗?”
闻三爷轻喘一声,笑道:“有,怎么没有?人生得意须尽欢。看不见碰不着,还不许想想?”他趁着叶弈棋不注意,搂住他的腰往自己怀里一带,飞快地吻他的脸:“其实我更爱是你这款,野性,够味儿。”
叶弈棋一怔,本能地后退挣脱,立起眼睛,扬手狠狠甩了他一巴掌。
闻三爷头一歪,啐了口血沫,戏谑地看着他:“小棋还是这么不经调戏,直来直往的,喜怒都写在脸上。”他曲起一条腿,笑得很开怀的样子:“这么晚了,你来干嘛?向我示威?”
“我来警告你这个自大狂,收起那些不切实际的幻想。”叶弈棋冷冷道:“你爱小墨?不奇怪。他值得任何人爱——除了你。”
闻三爷笑道:“你也爱他是吗?”
“我爱他,理所当然。”叶弈棋说:“他爱我也是一样。”
“理所当然,”闻三爷意味深长:“你觉得你们这还是正常的兄弟情吗?”
这些年情`欲灵肉的挣扎纠缠成了某种奇特的催化剂。有些东西在暗中变质,像烂熟的果实,散发着颓靡的甜香。
不会再有哪对亲生兄弟,会像他俩一样,产生如此深刻而复杂的羁绊。
而他在其中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连他自己也难以辨别了。
“正常?”叶弈棋不屑地冷哼一声:“正常的标准,谁来定义?”
闻三爷一怔,点点头:“确实。除了自己,没人有权力说三道四。他笑:“多管闲事的人都活不长。”
“你们的感情我不做评价。但小墨曾和我说过,我跟你不一样。姑且认为他几乎每句话都在骗我吧,但至少这句是真的。我知道,你是他最重要的人。但是我,”闻三爷笑了,“我会是他一生都逃不过的那道劫。”
“所以,你得做好准备了小棋。”闻三爷说:“我跟你哥,注定下半辈子要缠在一起的。”
叶弈棋冷笑:“那也得等你有下半辈子再说。”
“如果没有,替我照顾好他。”
叶弈棋顿了顿,冷声道:“与你无关。”
“喂,至少给我留件衣服。”
在叶弈棋转身离开前,闻三爷冲他喊。
ps:这几天很忙,断了两天,对不住各位小天使。超级感谢大家的留言,每条我都有仔细看。仔细斟酌了许久,我决定还是按照我原计划的思路往下写吧!虽然希望每个人都看得满意不现实,但我会尽量写好我心里这个“底层人民用坚强和智慧反抗特权阶层压迫”的故事(什么鬼…),还希望大家多支持,么么哒。
第十八章
显赫一时的闻家倒了。
以走私案为突破口,闻家的黑历史被逐一起底。包括几年前征地拆迁时曾与当地村民发生冲突,导致数人死伤,竞标地块以重金贿赂国家工作人员,以及旗下娱乐场所涉嫌有偿陪侍等等,桩桩件件,不一而足。
远光集团被查封,公司副总闻仲远以及高层几个主要负责人被拘捕。闻季远因没有参与犯罪的证据,对家族事业并不知情,调查了一阵子后就被释放了。
而案件头号嫌犯,集团负责人闻叔远则人间蒸发,下落不明。
树倒猢狲散。曾经一手遮天,而今一朝倾颓。再大的家业,最终也如海上泡沫,一夕破裂了无痕迹。
消息放出时,闻三爷已经在地下室被关了近一个月。
叶云墨看着网上新闻,揉揉眉心,放下手机。
叶弈棋在一边弹钢琴。rry christas r wrence,他俩都很喜欢的一首曲子。
一曲弹毕,叶云墨问:“姚叔那边处理完了,该回来了吧?”
叶弈棋说:“差不多,就这几天。”
叶云墨停了会儿,才说:“姚叔打算怎么处置他?”
“他”自然指的闻三爷。
叶弈棋没有给出明确的答案,只是在钢琴上弹了几句李斯特《死之舞》的旋律,不言而喻。
叶云墨叹了口气:“我们都无权审判他。”
叶弈棋冷笑:“那是‘他们’的世界,不是我们的。”
姚东岳也好,闻三爷也好,都是掌握了大多数资源的玩家,行使着他们制定的规则。这规则甚至凌驾于法理人情之上,输了的那个不过是在金钱和权势的角力中技不如人罢了。
闻家,远光那些事,从前不是无人知,只是没人管。朝代更迭一夕变天,一荣俱荣一损俱损,闻家当年的风光和如今以摧枯拉朽之势倒台,不过是权力之争的成王败寇。
若闻三爷还在,或许还有办法可想,不至于输得如此一败涂地。可惜,这位呼风唤雨的闻家家主,在闻家最艰难地时刻被囚禁于暗无天日的地下室中,体会着叶云墨曾经历过的与世隔绝。
自被关进来之后,闻三爷就再没见过叶云墨。
叶弈棋锁了他几日,便解开了他双手和右腿的铁链,只剩下左腿还拴着,但已经可以将活动范围辐射到整间屋子。吃食衣物每日都会按时送来,若抛开那令人窒息的孤独,与正常生活别无二致。
可人生中最致命的无聊,莫不过孤独。
他在花洒下合眼静坐,一冲就是个把钟头。水流冰冷,他无悲无喜,像个苦修的僧人。
然后穿着浴袍做俯卧撑,一做就是二三百个。出了满身的汗,拧开龙头,继续冲水。
半个月后,也许是觉得这样浪费宝贵的水资源太可耻,也许是怕他做俯卧撑做疯了,闻三爷每天被允许看一个小时的电视。大部分时候是电影,只放一个小时,从来看不到结局。再不然就是些农业科教纪录片,教人怎么养猪栽树。甚至有一次竟然放了部gv,结实健壮的体育老师被几个学生囚禁凌辱。闻三爷哭笑不得,知道这是叶弈棋整治他的恶作剧,干脆来者不拒,对着屏幕上赤条条纠缠的身躯和夸张的呻吟,大大方方地自渎起来。
喘息急促,粗硬的性`器即将射`精的瞬间,电视屏幕一下子黑了。
闻三爷甚至能想象到叶弈棋气急败坏的脸色,在黑暗中放声大笑。
自那以后,gv便再也没有出现过,电影更消失无踪,全部换成了母猪的产后护理。
就在闻三爷对仔猪几小时内吃母乳,母猪产后几天喂多少千克饲料倒背如流的时候,他终于又见到了叶云墨。
闻三爷刚做完一轮俯卧撑,冲过澡,头发还滴着水。看到开门的人是叶云墨,怔了一下,笑着说:“我猜,你带来的不会是什么好消息。”
叶云墨说:“看起来,你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
“从我决定来救你的那一刻起,我就做好了这样的准备。”闻三爷自嘲道:“人都说,爱江山更爱美人。至少那些昏君还占了一头。可我是输了美人,又输了江山,到头来什么都没得到。”
叶云墨说:“为了我,放弃整个闻家,值得吗?”
闻三爷恍然想起,自己也曾问过叶云墨同样的问题。
那是叶弈棋逃跑不久,他问受尽折磨的叶云墨:为了小棋,值得吗?
而他现在才理解,叶云墨当时那句拼尽力气的“值得”是何等含义。
只是因为有一个人,比什么都重要。
没有男人不爱权力。尤其是身为闻家的男人,一生荣光都与这个姓氏拴在一起。他掌权这十几年,过得也算是恣意妄为随心所欲,尽可能对得起自己了。
可从来没有绝对的权力,就像没有绝对的自由。
生于闻家,成就了他也束缚了他。再恣意妄为随心所欲,骨子里还是被这个姓氏掣肘。这些年得已的不得已的,所思所行,只要是为了闻家,没有想不想,只有该不该。
就像当年的姚曼筠的死,闻季远的伤。
以及违背心意,娶了个女人的自己。
他得到的,欠下的,遭遇的,兜兜转转,不过都是因为他是闻家的三爷。
因为他是闻三爷,他得到了叶家兄弟,欠了他们一生的自由,最终遭遇了情爱的囚禁。
这一个月,他在日复一日的苦思冥想中,终于明白,盛极必衰物极必反,从来都是历史的必然。
所谓不破不立。闻家如此,感情亦如此。
所以他也郑重其事的说:值得。
“玩得起就输得起。我不后悔今天的选择,哪怕为此付出性命。”
叶云墨无奈地叹息:“你真狂妄。”又狂妄,又执着。
闻三爷笑道:“你早该知道的不是吗宝贝儿?你为了小棋狠得下手豁得出命,我是认准的事儿从不纠结。所以说,从这点上看,我们都是一样的人。”
内心越是强大而无情的人,一旦动了感情便更加盲目而狠绝,哪怕下手的对象是自己。
叶云墨无言地立在那儿,许久之后,似乎下了某种决心,把手里的钥匙扔给了闻三爷,又递给他一套衣服。
“出了地下室往左转,别墅后身有个小门,我已经帮你打开了。监控也关了。只要你走到盘山公路上,就会有人来接应你。”
“有人接应?”闻三爷神色古怪地看着他。叶云墨别过头:“我联络了季远。”
在这个时候,唯一能相信求助的人,也只有闻季远了。
闻三爷摆弄着钥匙,笑着看叶云墨:“看来,这个赌局,我尚有一线生机。”
“你的生机就是赶快走,走得远远的。”叶云墨说:“这辈子都不要再让我看到你。”
闻三爷打开了锁他一个月的脚铐,松了松脚踝,抬眼问他:“你来救我,小棋知道吗?”
叶云墨神色复杂:“他睡了。”
他在叶弈棋的水里放了些安眠药。等他睡熟,在心里说句抱歉,悄然起身。
“为什么救我?”闻三爷问他。
叶云墨静默许久才说:
“至少在我这儿,你罪不致死。”
闻三爷看着他,突然窜过去,两手钳住他手腕,按在墙上,低头吻住他的嘴。
叶云墨短促地低喘被封住,舌尖被迫与他纠缠翻搅。
闻三爷凶狠地吻他,膝盖顶开他的双腿,隔着衣物在性`器上磨蹭。
叶云墨瞅准空当,狠狠咬了他一口。闻三爷混不在意,继续加深这个血腥味儿的吻。
吻了个过瘾,闻三爷才松口,将叶云墨转了过去,汗湿的胸膛压着他的后背,嘴唇贴着他耳边,低声说:“我松手了,你别挣扎,好吗?”
他并不指望得到叶云墨的回应,自顾自地绕到身前去解他裤带。
“时间紧迫,宝贝忍着点儿。”
闻三爷手指伸进他嘴里搅弄片刻,借着他的唾液,在肛口草草润滑扩张了几下,火热粗硬的凶器便捅了进去。
干,涩,疼。
叶云墨弓着腰,手撑在墙壁上,承受着猛烈的撞击。
闻三爷粗糙的手掌从叶云墨的阴`茎顺着小腹向上,一路摸到胸前,在乳`头上揉`捏,拉扯乳钉:“都已经逃了,还没摘?”
叶云墨没说话。闻三爷加速抽`插的频率,手指一勾,把乳钉摘了下来。
敏感的乳`头被刺激,叶云墨忍不住呻吟出声。
“给我留个纪念吧。”闻三爷掐紧他的细腰,大力深入几下,在叶云墨的颤抖痉挛中射在他体内。
“作为交换,这是我留给你的。”闻三爷伏在他身上低笑:“我不在这段时间,可别给你男人戴绿帽子啊——除非对方是小棋。”
“那天我说我等你回来,你非但没回来,还把我骗到这儿。”
他在叶云墨耳侧轻轻呼了口热气儿:“你爽约了,我可不会。”
“我爱你,等我回来。天涯海角,也要找到你。”
说完抽出半软的性`器,脱下浴袍,轻轻披在他肩上,自己穿好衣服,头也不回地了离开了。
急促的喘息一点点平复下来。
呼吸逐渐正常后,叶云墨才转过身,缓缓靠墙坐在地上。
也不知坐了多久,叶弈棋出现在门口,修长的影子投射进来。
叶云墨仰头看着他,“你没睡?”
……叶弈棋摇摇头,走近,蹲下,看到披着浴袍,面色绯红叶云墨,脸色一变:“都这个时候了,这个无赖居然还有心情……”
叶云墨疲惫地闭上眼:“对不起,小棋。”
“和我不用说对不起。你做任何决定,我都会支持。在我这儿,没什么能超越你的意志,所以我没有阻止你。”叶弈棋拿着电话,叹道:“但是姚叔很信任我,我不能辜负了他这份信任。所以,这个电话,我一定要打。”
叶云墨说,我懂。我放了他,也不过是为了对得起自己,问心无愧。
他站起来,拢紧浴袍,低声说:“姚叔那边,我去说,和你无关。”
叶弈棋叹息:“你觉得我可能让你这么做?”他拉住叶云墨都手,把他拽到自己怀里:“姚叔接到电话,已经知道他逃了。接下来的事,听天由命吧。”
“如果他真的逃脱,我们会怎样?”叶云墨问。
叶弈棋抱紧了他,什么都没说。
闻三爷真的跑掉后会怎么样,他们没机会知道了。
就像人生中两条分岔路,走了其中一条,另一条路上是何等风景,永远都无从得见。
因为闻三爷没能逃脱。
他死了。
ps:ok,第二局以闻三爷完败告终,马上开启第三局。
对于他们发展到目前的关系,来,我帮你们捋一捋。
闻三爷→叶云墨:我媳妇儿,喜欢,稀罕,乐意瞅。
叶云墨→闻三爷:爱恨两茫茫,问君何时滚……哦已经滚了?
闻三爷→叶弈棋:小舅子别淘气,哥夫可不敢睡你,你哥不乐意。
叶弈棋→闻三爷: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
叶云墨vs叶弈棋:大写的双箭头。
某桃:你们关系咋这么混乱?这特么让我怎么写?
闻三爷唱:因为我们是一家人,相亲相爱的一家人……
lz恶搞的,别当真。
第十九章
闻三爷死了。
他们得知这个消息,已经是几天后。
姚东岳回来,叶云墨上前正要说什么,被叶弈棋拉到身后,朝姚东岳直直跪下,说对不起姚叔,是我没看住,让他逃了。您要骂要罚随意,和我哥没关系。
姚东岳神色淡漠而疲倦,向来笔挺的腰身有些佝偻。他挥挥手,说起来吧。反正人都已经死了,我也不想再追究你们的责任了。
那天姚东岳接了电话就派人去追。拂晓时分,顺着监控发现了闻三爷的踪迹。激烈竞逐间,载着闻三爷跑路的越野车躲闪不及,一头冲破护栏,翻到山崖下。油箱爆炸,火光冲天,尸骨无存。
……死了?
叶弈棋听了这惨烈一幕,震惊得甚至忘了站起来。
姚东岳坐在那儿,也是心如槁木。
拼着一股子复仇的信念,他有了精神支柱,一刻不肯放过自己,才苦苦支撑这么多年。而今所有的目的都已经达成——闻三爷的公司倒了,人也死了,他却没有得到想象中的解脱与快意。
因为无论他做什么,又有多少人陪葬,姚曼筠也不可能复生。
更为讽刺的是,就在闻三爷的车失事后,他才得知了当年姚曼筠真正的死因。
她的确是主动自杀,而非传言所说,是被闻三爷逼死。
姚曼筠自杀前,曾给那个她深爱却负心的男人写过一封遗书。那男人吃喝嫖赌,欠了大笔的债,被高利贷追杀,情急之下说自己认识闻家的人,又拿出遗书为证。这封遗书辗转到了姚东岳手里,他才得以窥视姚曼筠当年的痛苦与挣扎。
嫁给不爱的男人,爱上毫无希望的男人,怀了他的孩子,被父亲逼迫背叛夫家……她患上了严重的抑郁症,最终以死亡解脱。
“你们说,我这后半生的处心积虑,到头来是不是变成了一个轻描淡写的笑话?”姚东岳苦笑,自嘲。
不管这笑话好不好笑,都以闻三爷葬身崖底火海而告终。
人生唯一的目标终于实现,憋着的这股劲儿一松,他仿佛失去了生存的意义,不过是一具加速腐朽的行尸走肉。
他神色恹恹,叹了口气,说先这样吧。我很累,有空再说。
姚东岳离开了。叶弈棋好久才缓过神儿来,第一件事就是去看叶云墨。
叶云墨低着头垂着眼,神态平和,瞧不出悲喜。
他周身的灰尘仿佛随时间一起静止,随晨光一起漂浮。
叶弈棋忐忑不安地去摸他的脸。叶云墨抬起头,说小棋,你说他当初为什么不和姚叔解释呢?
不等叶弈棋回答,他摇了摇头,似乎有了答案般,对自己笑了。
向对手摇尾乞怜低声下气,换取活命的机会,怎么想都不像是闻三爷能做出来的事吧。
他那人,逃命之前还不忘思淫`欲,家业落败不过一笑付之。
像他自己说的那样,玩儿的起,就输得起。
生也由他,死也由他。
如今他们都逃离了的仇恨的漩涡,闻三爷却没能逃离命运的安排。
他该说一句,天道有常,报应不爽,可他什么都说不出来。
因为他的心已入轮回。
ps:其实这才算第二局真正的结尾,昨天实在是太累了没写完%_%本来想编辑到上一章去可又怕大家看不到,不好意思有点短小,晚上我争取再来一发。
第二十章(上)
明圣寺藏于深山,庙宇古旧。游人不多,香火不旺。
自唐建寺以来,天灾人祸,毁毁建建,只有几座大殿上的明代壁画得以保存,却大多斑驳破败,无人问津。
两年前,一对年轻的双胞胎兄弟,拿着文物局的证明来到寺里,做起了修复壁画的工作。
住持海印法师以为是刚毕业的实习生图新鲜走过场,过不了几日就会吃不了苦受不得罪地放弃。便在寺里的客堂为他们整理出一间屋子安顿了,三餐则与僧众一起在斋堂吃。
谁料他们这一干就是两年。两年时间里兄弟二人深居简出,除了偶尔到山脚下的镇子上置办些生活日用,大部分时间都在大殿修修补补,描描画画。
寺里的僧人不解,问住持,现在还有这样的人,年纪轻轻,好模好样,却整日灰头土脸粗茶淡饭,不图名不图利,窝在这深山老林中,干这么枯燥乏味的工作?
住持师父拈着佛珠,想到其中一人脸上的伤疤,颂了句佛号,说这就是他们的缘法。
山中无甲子,寒尽不知年。
上寺天王殿位于寺庙后身,未对游客开放。这里的壁画最多,破损也最严重。两年光景,他们大部分都耗在这里,细心勾勒着岁月的残片。
叶云墨修补好了衣饰部分,从脚手架上爬下来,仰头看着。他又去看叶弈棋,提醒他“那边颜色浅了”,突然捂住嘴,咳嗽起来。
山里气候潮湿,大殿空旷阴寒,霉潮气更重。叶云墨肺部的旧疾在这样的环境下不得将养,没事就要咳上几下。
叶弈棋扭头去看他,也爬了下来,握住他冰冷的手,搓了几下,心疼道:“快入冬了,殿里湿度大,去年就没养好,今年更严重了。这也不是一朝一夕能干完的活儿,停两个月,天暖再补吧。”
叶云墨摇摇头:“没事,老毛病,养不养都是这样。”
叶弈棋当机立断,扯着他就走:“收工,回房休息。”
天色已近黄昏,熔金般的余晖洒在回廊的柱子上,在他们经过时闪过一道清冷的暗影。
他们上了客堂二楼,推开最里面一间的房门。
屋内陈设简洁清静。中间一把旧的单人沙发,矮几上是暖瓶和茶杯,左右两边各自摆了张单人床。
客堂的房间挨着茂林,夏日里小窗独幽,疏影森然,几簟生凉,可一入了冬,这清凉的享受就变成了折磨。寺里的房间都没有空调,只能靠热水器先把周身的血液暖了,然后再用意志抵御湿冷。
对于出家人来说,这也算是一种修行了。
叶云墨坐在床边,靠着枕头。叶弈棋熟练地从玻璃罐子里挖了勺枇杷膏,打开暖瓶,热热的冲了一杯。又用两只杯子来回折着,边折边试,等不那么烫口了,才端去给叶云墨。
叶云墨接过,小口小口地喝了。叶弈棋问:“舒服点儿没有?”
叶云墨点点头,神色有些疲惫:“有点儿累,不想去吃饭了。”
叶弈棋板起脸:“不行,昨晚就没吃,今天必须吃。再不吃,你干脆把头发剃了,跟着师父们日中一食吧!”
斋堂晚上的“药石”是提供给在寺里修行的居士的,僧众们每天只有中午一餐。
叶云墨无奈,只能被叶弈棋拖去了斋堂。
晚饭是很简单的一些清粥小菜和煮水果。在寺里住了两年,他们早已习惯这样清淡的饮食。
吃过晚餐,回了房间,叶云墨先脱了衣服去洗澡。叶弈棋趁着这空档,灌好了热水袋,用睡衣包着放进他被窝,又早早备好了浴巾。等叶云墨一出来就围住他。
等叶弈棋洗完出来,叶云墨蜷在被子里,密密实实地盖着,只露出个脑袋。
叶弈棋轻手轻脚关了灯,悄无声息地钻了进去,搂住叶云墨。
两年来他们一直睡在一起,另一张床成了摆设。
叶云墨将睡未睡,被他一抱就醒了,顺势抓住盘在自己腰上的手,小声说:“冷。”
叶弈棋犹豫片刻,手移到他领口,将睡衣扣一颗颗解开。
叶云墨翻了个身,将赤`裸的胸膛靠过去。
叶弈棋脱了他的上衣,又去脱睡裤。捋到脚踝,被叶云墨蹬掉了。
两人如赤子般紧紧贴合在一起。叶云墨用带丝凉意的鼻尖儿去蹭弟弟的嘴唇,梦呓一般:“真冷。”
叶弈棋在他鼻尖上浅吻几次,往下滑到人中,舌尖在那小巧的沟壑里打了个转儿,又滑到嘴唇。
蜻蜓点水般的吻,一触即分。叶云墨盯着弟弟,双眼在夜色里仿佛有水光闪烁。
叶弈棋斜支起上身,深深望着他,另一只胳膊绕到背后,将他圈在自己怀里,低头,再度吻住被自己体温传染的嘴唇。
第二十章(下)
第5节
恋耽美
正文 第5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