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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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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浪蕊浮萍 作者:菊文字

    正文 第15节

    浪蕊浮萍 作者:菊文字

    第15节

    从常识的角度讲,这个也是有悖人体构造的行为。阴道末端和消化道末端怎么想也不是一套的玩意儿。有一次他实在没忍住试着往里戳了戳,就惹得时锦年反抗,说不玩了。

    顾渭想这事没准有什么高精尖的技术在里面,自己未得要领不好瞎jb搞,于是想起来回头走学术路线了,偷偷搜集信息。这种东西,有心要找不难找到,很快白纸黑字的他就看到真相了。

    然而,正如硬币有两面,伴随真相而来的还有惊醒。

    顾渭找是比较专业的材料,里面在寥寥几笔带过男男之间性行为之后,以笃定的语气告诉读者——这是一种病态,有先天后天的因素,是需要矫正的恶性。

    兜头一盆冷水浇下,顾渭盯着书上的每一个字看,看了几遍,他好像突然间不认识这些字了,心里某个地方彻底凉下来。

    他回想自己近来的荒唐行为,抱住头懊恼地想自己在做什么啊!如果只是发泄欲望的话自己大可以去找个女朋友,虽然现在还算早恋的范畴,然而也是一般人犯的小错误而已。可是如果被学校家长发现和时锦年之间的事情,那大概是要被开除转学甚至送进医院矫正的事情!

    他爱时锦年吗?……不不,那不是爱,那只是冲动。

    时锦年……他只是被自己丑陋的拉下水的无辜者而已。

    顾渭悬崖勒马了,在做出无法挽回的事情之前。

    他不再于无人处对时锦年动手动脚肆意妄为,不再做出一点点超出男孩之间友谊的行为。他甚至不怎么搭理时锦年,转而加深了和其他朋友的关系。

    时锦年截住他问,“你怎么了?为什么躲着我?还不找我玩了?”

    顾渭说:“我没有。就是正常,大家都是朋友,我待你和别人没什么不同。”

    就是因为没什么不同所以才反常,时锦年心里一直拿他当最好的朋友,要格外不同才对。他不满意这回答,反复纠缠着问,不得答案不罢休。

    又低着头说:“你是不是生气我上次没让你高兴?……是真的有点疼嘛……要不下次……”

    顾渭连忙说:“没有什么下次!”

    时锦年抬头吃惊地看他,顾渭装出无所谓的样子笑说:“我是觉得咱们都长大了,搂搂抱抱的不合适。之前那些属于朋友之间的玩笑,要认真就做不成朋友了。”

    时锦年说:“开玩笑的?”

    顾渭就越发做出哥俩好的爽朗姿态,拍着他的肩膀笃定地说:“当然了,咱们又不是同性恋,是哥们,是要做一辈子的好朋友。”

    时锦年很困惑地说,“那你会和其他的朋友开这种玩笑吗?”

    顾渭就虚张声势地跟他急,“你笨啊!跟你说就听不懂么?!——我最近看上隔壁班的那个谁,正追她。你要是觉得哪个女生好,你也去追一个来试试。”他忽忽悠悠地又急着换了话题。

    时锦年没有再追问,或者仍旧疑惑,然而也算是接受了他这个狗屁不通的说辞。

    日后,俩人仍旧要好,过了段日子顾渭交上了人生中第一个女朋友,心里却已然少了那份花季雨季的怦然心动。

    时锦年对他的新恋情也颇能接受,人前人后开他的玩笑,玩笑里越来越多色情的成分,他笃定顾渭已经和女生滚过床单,而实际上他们也就只是很理智简单地亲过两次嘴而已,至少顾渭是有礼有节的。

    他没拿她当初恋。他的初恋不知道给了谁。

    说实话,看到时锦年那熟悉的没心没肺的笑,他心里松了口气,觉得自己不算是损友,把时锦年引入歧途之后又把他带回正途,功过相抵,问心无愧。

    然而,时间终将证明他的这份放心坦荡为时过早。在他的诱惑下开情欲一窍的时锦年、接受了他那套朋友之间玩玩而已说辞的时锦年,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日渐荒唐。他的人生充满了及时行乐的斑斑劣迹,他在追求快感和刺激的过程中变得无所不为,变得麻木,变得如行尸走肉一般。

    这么多年来顾渭时时看顾时锦年,事事规劝,然而竟也只能眼睁睁看着他最好的朋友义无反顾地堕落下去,他最私密的愧疚一直在折磨良心,特别是做坏事的自己成了众人眼中有出息的那个。他的成功反衬出时锦年的落魄,可是他不敢说的是,他总是保持清醒力争上游的动力之一就是为了有气力拉着不停陷下去的时锦年一把。

    他一直想要救他,只有一次心灰意懒想暂时放开手看他能跌到哪去。

    他没想到,时锦年竟至流落风尘,他险些一把没捞出来。

    直到现在他也不觉得自己算是把人救出来了。他感觉到时锦年从精神上已经不奢望任何救赎。

    第 64 章

    时锦年固然有些不可救药,可是顾渭却没办法就此真的不救了。

    他好话说尽,可是时锦年听他啰嗦的唯一目的似乎就是找机会性骚扰他而已。这方面顾渭虽然节节败退,好歹最后的底线是坚持住了。

    他总觉得自己不能真的和时锦年发生关系,那样的话他就真的和其他人没有什么差别了,也失去了拯救他的资格。

    可是到底要拿什么拯救你……我的朋友?

    因为忙着照看时锦年,顾渭最近没怎么出去玩,抽身乏术。

    更何况他现在也不怎么想和那帮人混,一见面总难免想起来他们中不少曾经“光顾”过时锦年的生意。他们当然也都知道了他对时锦年的不离不弃,心里惴惴,不知道是否会被记恨在心里有朝一日秋后算了账。这些人既后悔当初不该贪鲜对时锦年下手,又暗自嗤笑顾渭拾人牙慧也不嫌脏。

    彼此两厢生厌,索性不打照面。

    就只有丁牧遥打电话过来慰问,“我听说你在申请转业?——你不是真的吧?谁不知道顾参谋前途无量,现在算什么?急流勇退?”

    顾渭无奈地笑说:“什么前途无量,我没那么高的志向,就是突然想到地方上工作了,部队不适合我。”

    丁牧遥笑叹,“我说你是守着金守着银不如守着个大活人累。根本就是嫌部队纪律严任务重你看不住人了。行啊,看不出你还是个不爱江山爱美人的主。”

    顾渭说:“少特么胡说八道,我跟你说多少次我图的不是那个!”

    丁牧遥笑说:“是是是,你顾参谋为朋友两肋插刀,和时锦年是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交情。”

    顾渭怒了,“我也是读过此人是时锦年专家。”

    话说到这个份上顾渭就只得从善如流了。

    这个专家是谁他也大概能猜到,所以当肖桑推开包厢的门,脸上还是专业的笑脸相迎的时候,顾渭并不意外。

    说起来昨天来领人还是因为得了肖桑的电话赶来的。转天就要来听他面授机宜,感觉还真是有几分复杂,如果不是真的没什么办法了,他并不怎么想和这个鸭头多做接触——只要一想到肖桑曾经负责调教看押时锦年卖身还债就一肚子气了。

    只是理智上顾渭也分得清,知道每个行当有每个的规矩,大家出来混饭吃,都有身不由己的时候。他素来也知道肖桑在业界的口碑,未见得虐待手下员工,况且也不见时锦年记恨,顾渭没有想迁怒的意思。

    只是不自在仍旧不自在,只颔首招呼,并不热络。

    丁牧遥就和肖桑有来有往地打起机锋。顾渭虽然没那个心情,也知道俩人素有过节,彼此微妙地较着劲,可是现在听他们话里话,就有种微妙的感觉——这个只爱青春少艾的丁牧遥居然好像是在调戏鸭头,不知道什么时候他成了年下爱好者。

    丁牧遥把话题引到时锦年身上,对肖桑说:“昨天时少到你这里闹的事都传开了。我们这位顾渭把人带走了,可是事还没摆平。即使事情和这家店和你脱不了干系,鸭头你现在就给出出主意。”

    顾渭勉强笑了笑,说:“有劳肖桑了。”

    肖桑不是爱参合人家务事的,不过确实前因后果的,他难辞其咎,于是索性相与。

    “顾少客气了,我虽是外人,见识也有限,不过常言道‘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大家一起商量,都是为时少好。只是在拿主意之前,我有个问题想要确认——恕我眼拙,请问你和时少之间到底是个什么关系?”

    顾渭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坦然说:“我们是朋友。”

    肖桑说:“朋友有很多种……好吧,算了,直说吧——你真的还没和时少做过么?”

    顾渭压低声音和火气,“你听不懂话么?——我说,我们是朋友。我救他帮他,不是为了睡他,就是想帮他重新回到正常的生活。”

    肖桑点头,这俩人之间的关系在他看来应该不是“朋友”这么简单,可是顾渭不承认,并且他没有理由撒谎,可见这背后大概有一个很长很复杂的故事,肖桑没不想再深入挖掘了。

    “可是你看事情并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和顺利。有些事情发生了就是发生了,比如时少的拍卖会盛况空前,丁少也有出席捧场,经历过这些事情的时少又怎么可能一键恢复出厂设置呢?”

    丁牧遥说:“所以才让你出谋划策。你看不出顾少正为这事忧心吗?就别东打听西打听了,提点建设性意见。”

    肖桑笑说:“不是我爱听人家壁脚,而是时少这事就跟这个有关,绕不开——顾少,我斗胆猜你这番朋友的论调并没有得到时少的认同吧?”

    顾渭略一顿,说:“任何人经历了这样的事情难免对友情产生质疑。现在他不信我,日久见人心,以后他会明白我的好意。”

    肖桑说:“你的心意固然好,不过如果他执意不肯领受的话,我怕就没有什么以后了——我再猜一次,恐怕他最近没少缠着顾少你,提出做点什么的要求吧?”

    顾渭冷哼,“你倒是了解——也是,不看看他是因为谁才变成现在这样。”

    肖桑说:“也不是这么说,在我手底下过的人如过江之鲫,下海都是因为不得已,上岸了抖落一身羽毛照样安分过日子,这样我见得多了。性格就是命运,时少会这样跟他自己的性格有很大的关系。”

    顾渭心里有气,他听出来肖桑是在质疑时锦年的人品。他也知道时锦年从来就有问题,在他家族遭遇变故之前他就已经有大问题了,可是顾渭就是听不得一个别人这么当面臧否,一个鸭头又凭什么呢?

    时锦年后来再不好再乱,顾渭始终记得少不更事时节那个干干净净的人物,在他心里某种程度上时锦年恰恰是太单纯太没心机,所以才这样挥霍骄纵全然不顾后果,所谓“做坏事是因为寂寞”说的就是他这位朋友。

    他之所以还耐着性子听肖桑说,是想看他后面是否有别的说辞,否则的话这笔帐他是要记下的。

    肖桑继续说:“钉个钉子进去拔出来留下的是个窟窿,而不是‘完好如初’。——这就是时少的状况,别说是从前那么骄纵那么目中无人的他,就算是个更有平常心的人在七月流火的风尘堆里滚一圈也难免性情大变——更何况时少现在也不算是大变,他只是方向稍有变化而已。”

    丁牧遥让他把话说明白。

    肖桑说:“时少在进七月流火前是瘾君子,大家都知道,这毕竟不是什么秘密。进了这里之后因为工作的关系他不得不戒毒——所以你看,一件事情要从好坏两方面看,在戒毒所里也未必能达成的效果在这里却可以完美执行。”

    丁牧遥说:“你这鸭头越说越墨迹,说重点!”

    肖桑说:“重点就是——时少大概就是那种很容易或者必然对某一种事物上瘾的体质。小的时候也许是搜集玩具模型、玩电脑游戏、再大点是赌博或者吸毒,到了现在他主观客观作用之下上瘾的事情么……想必顾少你是知道的。”

    顾渭果真颜色大变,沉着脸半天,“你是说……小锦他、那个上瘾?”

    肖桑叹说:“专业点的说法叫‘嗜性癖’。”

    丁牧遥说:“这个什么屁是怎么个情况?”

    肖桑说:“‘嗜性癖’就是说一个人嗜性成瘾,并且经常沉迷于这种行为中难以自拔,身不由己。就好像毒瘾发作的时候人会不顾一切想吸毒,疯狂到和平时判若两人,有这种癖好的人也会经常想着床笫那点事,欲罢不能,索求无度。我们这个行当里得这病的人不多,我倒是遇到几个小明星多少有点这个问题。当然,时少是否是确实有这个病还需要专业人士的鉴定。我只是斗胆猜测而已。”

    又是猜测,他这一晚上快成肖半仙了。

    不过顾渭虽然冷着脸,却没有拍桌子骂他信口雌黄,可见他这命算的也不算全然不准。肖桑的心放下来,这脉是把准了,剩下的对症下药而已。

    顾渭沉吟半晌,看着肖桑说:“小锦是不是很早在你这里就有这个问题了?”

    肖桑歉意地说:“也许是,也许不是,我注意到这个情况也是最近的事情了……他曾经不为挣钱而对那层楼所有被派去看场子的保安下手,只有一个孩子逃过他的手段,当时我就觉得他这种状态不对。昨天时少来这里的样子更加印证我的想法,正常人哪有巴巴地又跑回来找客人的。”

    顾渭说:“既然你觉得他可能患上这个病,当时为什么不带他去看医生?如果早点就医的话,他现在可能要好很多。”

    肖桑苦笑说:“顾少、顾大参谋,我如今把我知道的都倾囊相授,是诚心实意的。过去的事我也不想多说了,多担待。”

    丁牧遥拍拍顾渭的肩膀,示意他不要纠结过去,得饶人处且饶人了。

    顾渭当然知道,别说肖桑当时只是怀疑,就算是确诊时锦年有这个病,怕是也舍不得治。一个不顾身体不知道羞耻的男妓是多么地好用啊!

    顾渭窝火地给自己灌酒。

    丁牧遥说:“真是新鲜,原来还有这种病——你有什么打算?”

    顾渭说:“带他去看医生。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总会有办法治的。”

    丁牧遥点头说:“好,需要帮忙就言语一声。”

    从七月流火出来,顾渭满心懊恼地回到住处,他想和时锦年试探地谈谈。

    他白天要去上班,又担心时锦年乱跑惹事,就从单位借了个勤务兵帮忙看着。结果进了家门就看见那个便衣的兵被时锦年压在沙发上,上身的衣服还齐整,下半身已经光屁股了,那兵看起来还在挣扎,嘴里说着:“不行不行!你是顾参谋交代要照顾的人,我不能……”话虽然说的还成,可是人已经慢慢进入状态,半推半就什么的,简直像gv里一边说雅蠛蝶一边依依哦哦叫起来的演员。

    时锦年好像刚洗完澡出来,身上一件睡衣,下面似乎什么也没穿,方便的很,一脸得手的得意和猴急,“矜持什么?你刚刚不是已经硬半天了,我们速战速决,你的顾参谋今晚有饭局,没有这么早回来。”一副你叫吧叫破喉咙也没人救你的架势。

    其实这勤务兵是个典型的矮穷挫形象,有点像演傻根那个,顾渭当时挑上他也考虑到外形的因素了,可是没想到时锦年居然饥不择食到这个地步!顾渭当时脑子就轰地一声。

    他冲过去拉起时锦年抛到一边,又扯起傻根勤务兵照着脸就是一拳,把人打得鼻血直流掀翻在地。

    那勤务兵见到长官也已然懵了,不会反抗,倒在地上任人宰割,嘴里喊着:“顾参谋不是我!我没有!”嗷嗷叫着。

    顾渭一边踢打他一边恶狠狠地说:“你妈的!我叫你来给我看着人你给我脱了裤子看,我叫你管不住自己二两肉!我今天特么废了你!”脚踩上傻根的屁股使劲碾。

    傻根扯着脖子惨叫着饶命什么的。

    时锦年被搅扰了好事,百无聊赖地在一边看着,淡淡地说:“烦死了,你要杀要打到外面去。”

    顾渭看到他这个朋友一脸的无所谓,反而冷静下来。他停下殴打,那傻根勤务兵还没有傻透腔,捞起自己的裤子爬着跑了。

    顾渭气咻咻的,一时无语。

    时锦年就耸耸肩,自顾自坐下,用遥控器打开电视,开始翻台什么的。

    过了一会,顾渭在他身边坐下,眼神直愣愣地看着电视的方向,心里惶然地想:明天还是带他去看心里医生吧。

    第 65 章

    顾渭以为心理医生诊断的过程会比较复杂,也许要等上一阵子才能确诊,结果进去不到半个小时心理医生就狼狈地从办公室逃出来,用手帕擦汗,对等在外面的顾渭说:“他是绝对的‘嗜性癖’,病得很重!”

    顾渭从敞开的办公室门看进去,时锦年貌似无辜地坐在医生专属的转椅上,左右晃动着玩,一副我什么都没做的样子。

    很明显,在半个小时的时间里时锦年都按捺不住骚情对医生上下其手了。顾渭咬得后槽牙疼,却只能生生咽下这口气,问医生该如何治疗。

    这医生不敢单独和时锦年呆在一个房间里,顾渭也不放心他们孤男寡男的,更不敢放时锦年一个人在外面乱逛,于是三人重新在办公室落座,开诚布公地谈论时锦年的病情。

    医生推了推眼镜,郑重地解释了“嗜性癖”的定义和临床症状,并进一步解释说:“美国高尔夫球手老虎·伍兹就是嗜性癖患者,已经在接受治疗。在美国电视节目中关于嗜性癖的话题风靡一时,也有砖家启动了一系列对该课题的研究工作。有实验表明,嗜性者的大脑在其有嗜性行为时,有清晰的行为意识,大脑电波图显示,这与其他类型的精神病有本质上的区别。

    嗜性癖从分类上可以分成纯上瘾者和有正当理由者。治疗专家看一个病人究竟属于哪一类嗜性癖主要是要看他是否有大量的性行为,对象是否是自愿的成年人,是否沉迷黄色影像与黄色网络等。

    这种病的表现形式可以简单地分为强迫性的、失控性的、沮丧性的等。其成因也多种多样。有学者认为,嗜性癖者大多是由于童年时期的心里阴影所造成。比如,性虐待、亲眼目击性行为、被诱奸等等。这些原因会使人本来正常的性意识变得扭曲而不健康。这些变化在成年之后更加显著地体现出来。”

    时锦年忍不住嗤笑出来,挥挥手,好像有病的不是他而是这个侃侃而谈的医生。

    医生有点遗憾地看着他,而顾渭则露出微妙的羞愧的表情,他做贼心虚。

    医生继续说:“当然对于此观点也有持反对意见的人,他们认为从一个人在童年少年时代遭受的心里创伤在他成长期间有漫长的恢复期,在成年以后,更加有足够的心智引导自己怎样过健康的性生活。

    所以照此看来“童年阴影说”暂时还无法得到完全的认同。”

    时锦年说:“我也不同意什么‘童年阴影’,我小时候好着呢,每天都很快乐。他最知道。”他指指顾渭。

    顾渭扶额不敢搭茬。

    他不确定时锦年是讽刺他还是真的把过去的事情都忘了……不,他明明没有忘,可是也可能之是不认为那是他堕落的根本原因。

    时锦年似乎是为了证明这医生是位庸医,抛出自己认为所谓‘嗜性癖’的成因,“大夫,你知道七月流火吧,直到上个月我还是那里数一数二的红牌。在那里,做爱就是我的工作,压根就没有精神病这一说……”

    顾渭截住他的话头说:“医生,先不要纠结这个病的起因,现在说说怎么治疗吧。你刚说美国一个高尔夫球手在治。”

    医生说:“是老虎·伍兹,他被爆有很多婚外情,私生活不检点——遗憾的是,因为这个病并不是由脑部器质性病变或者内分泌等等生理因素造成,更多的是因各人经历而造成的心理上的问题,所以并没有从根本上有效地帮助嗜性癖的治疗。更有一些人认为,嗜性癖只是一种个人生活习惯而已,因人而异,不足为奇,更没有必要上升到精神疾病或者心理疾病的范畴中去。国内目前对此病的认识尚不足,对此病的治疗也只是以心理疏导和干预为主,没有物理治疗手段。”

    时锦年冷笑,“说了半天,原来都不是个病——怎么办?被忽悠了呢。”他向顾渭侧目微笑,有点幸灾乐祸。

    从医生那里得来这样似是而非的结论,似病又不是病、能治又不能根治——这让顾渭心理烦躁。

    他托人打听,道理也都大同小异,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现阶段只能靠矫正时锦年的异常行为来达到治疗的效果——简单说就是把人看住,不能让他乱勾搭。

    为此顾渭更坚定了转业到地方的决心。他的领导直呼惋惜,来自家人方面的阻力也很大,不过他一向自己拿主意惯了,别人一时也奈何他不得。

    只是因为忙着筹划转业的事,看管时锦年的任务又更重了,他一个人实在忙不过来,更不放心交给别人,连傻根一样的土鳖时锦年都不嫌弃,他还有什么人是不敢勾引的呢?

    不过天无绝人之路,倒让他又想起一个人来。

    肖桑上次提到过七月流火有个小保安曾经拒绝过时锦年,看来可用,于是他就直接联系肖桑找他借兵。

    肖桑没得说答应下来,跟保安部的经理要这个面子。

    保安部的人自然也没的说,肖桑一个人能顶七月流火的半边天,从过去到现在他都和高层暧昧不清的,越发叫人敬重。

    只是落实到那个小保安的时候出了点麻烦——他不乐意去。

    一听说是看管那个吃冰激凌馋他的鸭子,小保安就扭过头衣服倔强的样子,“我不去!”

    肖桑说:“为什么?”

    小保安说:“他糟蹋粮食!”

    “呃……”肖桑犯了难,这可真是个好借口,“你去帮忙算是出外勤,有补贴的。”

    小保安想了想,“是说拿两份工资么?”

    肖桑笑着点头,“三份也行,只要你把人给我看住,还有就是坚决不能跟他发生关系。”

    小保安在这里也工作了一段时间了,也不是什么都不懂的,知道发生关系是什么意思,就说:“俺村里有娃娃亲的媳妇,不稀罕!再说和那个坏蛋,没门!”

    肖桑对他大为激赏,许以重金委以重任。他也想通过帮顾渭的忙来化解他们之间的仇隙。

    于是小保安就简单地被派去顾渭的住所执行任务了。

    顾渭第一眼看到他还有点不满意,这个小保安长得离丑有点远,这样一个还算顺眼的小伙子对已经禁食很久的时锦年来说简直就像荒漠中的泉水一样的存在啊——这从他晚上越来越能折腾的表现上也能推断出来。

    不过肖桑坚持说这个保安的三观很正,意志很坚定,顾渭手边一时无人,也只好抱着试试看的态度把人留下。

    “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肖宝安。”

    “嗯。你就在这里帮我照看几天,主要是照顾时少爷。别的都好说,就两条:第一、不能让他离开你的眼睛,把人给我看住了;第二、他勾引你你一定不要上钩,能办到吗?”

    肖宝安就点头,“放心吧顾老板,你信得着我,我干活多给你卖点力气!”

    听上去还有那么点意思,顾渭些微满意,“很好,我不会亏待能干的人。不过虽然信得着你,但是我还是要提醒你,家里四处都有监控,你有没有监守自盗回来一看监控就知道了。”

    肖宝安立刻呼哧呼哧的,好像自己人格受到怀疑而愤慨,不过最后隐忍了,瓮声说:“我要是跟他那个你回来就骟了我,我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

    顾渭塞给他一包中华烟,然后出门上班去了。

    时锦年因为晚上折腾顾渭,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上午往往是起不了床的,到了中午才悠悠醒来,钟点工已经做好家务和饭菜离开,他慢悠悠披上睡衣赤脚下床。

    到处静悄悄的,他还奇怪顾渭怎么肯放他自由行动,就看到楼梯口杵着一个人,瞪着他。

    时锦年反应了一下,反应过来这个可能是顾渭新派来的勤务兵,就嫣然一笑不以为意。

    “新来的?”

    肖宝安不说话,像盯阶级敌,不,像盯着细菌一样戒备地盯着他,看来顾渭事先应该是做过上岗培训了。不过,时锦年想,他未免太低估自己的魅力了。

    “你们顾参谋怎么搞的?怎么派这么英俊一位小哥过来看着我。这不是让羊看着浪么?小哥,会被吃掉哟~”他调笑,一边走过去想把手搭在肖宝安的肩膀上。

    结果对方如临大敌用手挡着,“你说话就说话,少动手动脚的我告诉你!”

    时锦年挑挑眉,“算了,现在本少爷饿了要去吃早饭,先放你一马。反正不急,今天有一整天时间,我们慢慢来。”他一边下楼一边回眸一笑眨眨眼什么的。

    肖宝安在他身后亦步亦趋,然而身上散发出凛然不可侵犯的威严,很正直地说:“你少弄些幺蛾子,我实话告诉你,我敢来就证明我不怕你!邪不胜正!”

    时锦年因为饥肠辘辘没工夫搭理他,心里暗想:等我吃饱了就把你法办!给小爷得瑟!

    又想出了十八班床上折磨对方的酷刑。

    肖宝安有点紧张地看着他吃饭,担心他再次糟蹋粮食,又奇怪他脸上一抹诡异的笑,不知道在想什么缺德主意。

    吃晚饭时锦年突然才想起来不对来,“喂,我说,我是不是从前在什么地方见过你?怎么有点眼熟。”

    肖宝安说:“哼!我是谁不重要,你就知道我是专门派来克制你的就行了。”

    时锦年想了想还是没有想出头绪,想来这小哥也不是什么大人物,无所谓谁了,反正把人生吞活剥就是了。

    这些个天他嘴里淡出鸟来,顾渭不准他找人睡觉,他一身的本事无法施展,闲得全身不舒服,腰膝酸软,哈欠连天,百爪挠心,了无生趣,这感觉简直有点像之前戒毒时候的难受。

    昨天在和顾渭去看心理医生的路上,车上等红灯的时候他发现路口有特警在执勤,他的眼神都看直了,口水差点流下来。不是对着那些英姿勃发的特警,而是——特警旁边蹲着的警犬。那些畜生正在发情期,下面的东西一直那么硬着,因为天气热吐着舌头哈哧哈哧地喘气。

    时锦年用了很大的毅力才没有冲下车凑过去,他也知道自己有点不对劲了,似乎……太淫荡了些。可是那有怎么样?

    他吃过饭,把杯碗一推,眼睛衔着肖宝安,想:我今天一定要和眼前这个有点眼熟的小哥来几发,这个人的裤子是扒定了!让顾渭和心理医生见鬼去吧!

    肖宝安在他面前一直是绷紧的,因为不知道他会怎样使坏,此刻也感觉到他跃跃欲试的心情了,眯着眼睛拧眉看着。

    时锦年一步步逼近说:“你迟早是会和我做的,不如我们爽快点,直接来怎么样?我会让你很快乐。”淫笑。

    肖宝安一点点后退,后背的毛都有点炸起来了,“你要干什么?给我老实点啊!退回去!”

    时锦年十指扣在一起掰了掰,嘎嘣嘎嘣地响,“是你自己把裤子脱了?还是我帮你脱?”

    肖宝安说:“脱你麻痹啊!老子裤腰带你碰都碰不到!”

    时锦年说:“你客气什么?你看,你是一个男人,我是一个男人,屋子这么大,就只有我们两个人,不做点什么不是太失礼了?”

    肖宝安不为所动说:“失你麻痹啊!老子是老工作的!”

    时锦年说:“工作?那好啊,我给你钱,要多少你开个价。”

    肖宝安有一瞬间的动摇,可是想到这个有违职业道德,再说自己的工作是保安不是鸭子,于是就坚定地说:“给你麻痹钱!你以为别人都像你一样拱屁股赚钱的么!老子的每一分钱都是干净的!”

    时锦年耐心用尽,兽性大发地扑上去,嘴里说:“那你借我玩一下会死么?!”

    肖宝安一边支把一边大声喊:“唉——唉——唉呀!——你整事是不是?!想讹我是不是?!——撒手!给我撒开!!”

    俩人就扭打起来。

    第 66 章

    下午顾渭不放心,特意早点回来。

    路上他心里有种种预设,也想到了嘴上说的好听的肖宝安会受不住时锦年的软磨硬泡——这个他每天晚上都经历一遍,知道滋味不好受。

    也想到如果进门发现那两人的苟且之事该如何反应,该如何揍肖宝安,再打电话给肖桑臭骂他一顿,他想到了种种后续,却避免去想时锦年,一想到他缠着别人求欢他就心里难受得不得了。

    “他是我最好的朋友。他是病人。我不能计较,我得帮他。”他难受地想,“能帮他的就只有我了。”

    他抱着一点忐忑的心情回到家里,发现客厅的摆设虽然勉强算是秩序井然,不过仍能看出这里曾经发生过打斗什么的。

    他的心情就沉重起来,然而一楼并没有什么人,静悄悄的,不若平时,听到他回来的声音时锦年就露面——他也实在寂寞。

    “难道出门了?”顾渭想,“做过之后就到外面携手同游人间了?”

    抱着极大的不安和怀疑顾渭跑到楼上最后查看,却意外地在卧室外看到如门神样站岗的肖宝安。

    肖宝安看到他大叫起来,“顾老板!你总算回来了!”

    顾渭心里咯噔一下,不知道这期间发生了什么,张口问:“小锦人呢?”

    肖宝安抓耳挠腮激动地向他说:“那谁他中午起来吃完饭就要整我!气坏我了,我不好意思打他,他就欺负我!你看我这脸让他给挠的!”指着自己眉骨上一个抓痕,“都破皮了!——还有这!”他伸出手臂,给人看上面的牙印,“他是又不要脸又不要命!疯了咋的!”

    顾渭着急,“那后来呢?”

    肖宝安说:“后来我一看再不出手我也太不是个男人了,我就出手了。”

    顾渭抬脚踹过去,“你把他怎么了?!你做了是不是?!人呢?!我问你小锦人在哪?”

    肖宝安一个不察让他给踹着了,当下抱着肚子像挨揍的狗一样又警惕又仇恨又委屈又不安地抬头看他。

    卧室里突然传来时锦年很大的喊声:“顾渭!快来救我!”

    顾渭冲进卧室,先没看到时锦年,只看到床上有一捆被子。再仔细看,才发现那捆被子里中间卷着个时锦年,外面用一根裤腰带一根什么袋子扎得紧紧的。

    时锦年在里面像蚕宝宝一样蠕动挣扎着,眼泪汪汪可怜地喊着:“顾渭快来救我!救救我!!”

    顾渭就冲过去赶紧解救他,嘴里安抚着“没事了,别哭啊,马上就好了。”什么的。

    他废了很大气力开始才解开绳子和裤袋,紧张地想查看时锦年的身体有没有受到过分的虐待,结果时锦年一下子推开他,跳起来向卫生间跑去,“我憋了一天了!”

    顾渭当然不放心跟到卫生间门口问他有没有什么事,需不需要去看医生,里面传来有点恼怒的声音,“你走开!我上厕所!要看医生你自己去!”

    顾渭稍微放下心来,至少时锦年还生龙活虎的身体看来无大碍。

    他得了空回头要找肖宝安算账,结果肖宝安脸红脖子粗地还要找他算账。

    “你凭啥打人?!”

    顾渭说:“打你还是轻的!我特么现在就找把刀骟了你永绝后患!”

    肖宝安说:“我咋的了你打我?!你们俩是不是说好了一个打完了另一个打?!不行!你得给我个说法!”

    顾渭没想到弄进家里这么一个无赖,他冲冠一怒为蓝颜,再次对他动粗。

    不过这次肖宝安有防备躲开了,并展开反击。他是部队复员兵,也是半个练家子,和顾渭这个现役军官可谓是地缝对手,俩人就拳来腿往呼呼哈哈地从楼上打到楼下又打到门口。最后肖宝安不敌夺路而逃。

    他一边在风中奔跑着一边回头大喊:“你等着!你们两口子太不要脸了!我找我们老板跟你说理!”

    顾渭想着穷寇莫追就站在门口叉腰看那无赖逃掉,抹了抹嘴角破皮之处,啐了一口在地上骂道:“再来我连你老板一起骟了!”

    他纷纷地想这土鳖真是不知道国家武器的厉害,敢跟部队的人叫板!还回去跟他老板告状,笑话!等他老板知道了怕是腿都要吓软给跪!

    他纷纷地摔上门,想起受了苦难的时锦年,忙去查看。

    时锦年解决完生理需求已经从卫生间出来病恹恹地躺在床上。

    顾渭看他消瘦的背影心酸极了,轻轻坐在床边。

    时锦年叹气,“你是真的不想和我睡了吧?如果是这样,我也不要你的可怜,你让我走。”

    顾渭说:“……是我不好,让你受苦了。”

    时锦年就慢悠悠地爬起来,自去打开柜子收拾衣物。

    顾渭拉住他,“你这是干什么?不就是被个小保安给上了,如果你想报复就一句话,明天我就把人给你绑来让你出气——我真的不知道他是个变态搞调教……”

    时锦年说:“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没被他上——虽然是那样打算来着,不过最后没得手。”

    顾渭说:“没、没睡么?那你刚才……”

    时锦年打断他说:“离开是我自己的想法,跟保安什么的没关系。”

    顾渭把思绪放到当下,拽着他从衣柜旁离开,说:“好好的就更不能走了。你现在走是要去哪?你家人都不在了,只有我能照顾你。”

    时锦年说:“你的照顾无非就是不让我去找人而已,如果你能用另一种方式照顾我还可以考虑下。”

    顾渭有点哭笑不得了,时锦年在某方面的执着堪比小强,色心怎么也踩不死。

    “你也知道自己的情况,现在怎么也不能算是……正常吧?你从我这离开就只会走回老路,我是不会放你过那样的生活的,你是在自毁。”

    “自毁就自毁,我自己的身体自己做主,用不找你管,你到底是我什么人?凭什么对我指手画脚的!”

    “我是你的朋友。”

    “我高攀不起你这样的朋友!”时锦年突然激动起来,歇斯底里发作一样吵闹,突然噗通又跪下,“我求求你放过我好不好?!”

    顾渭连忙去搀扶他起来,“你这不是折我的寿——有什么话我们慢慢说。”

    他把人扶到床上,时锦年翻来覆去地打滚,又像是躁狂症患者了。

    顾渭想“他有病,他真的有病了……可怜的小锦。”他想把人搂进怀里,摸他的头让他安定下来,告诉他“不要害怕有我呢”,可是顾渭的手就只在空中虚晃了晃就垂下去,他只能无奈又痛心地看着时锦年受着未知痛苦的折磨。

    等这一阵脾气过去,时锦年渐渐缓过来,擦擦眼泪平复下来,“顾渭,你说我是不是真的有病?”

    顾渭说:“……是的。现在的你不是真的你。我要治好你的病,让从前那个你回来。”

    时锦年说:“你是不是觉得现在的我该死?”

    顾渭说:“……现在的你做的很多事情都是身不由己。以后等你的病好了就不会像现在这样想了。”

    时锦年苦笑,“我的病能治好么?”

    顾渭说:“一定能。国内治不好我们就去国外,总有好的一天。”

    “可是你是现役军官,是不能随便出国的。”

    “我可以转业。”

    “是不是我不治好病你就不会放我走?”

    “……会治好的。”

    时锦年呆愣愣地好一会,然后坐起来抬眼看顾渭,里面说不清是信任还是无奈,“好吧,我答应你配合治疗。给我治病吧。”

    顾渭喜出望外,简直想把人抱起来转一圈,可是自然没有那个胆量。

    这天晚上时锦年意外地睡得早,可能是白天被捆绑了一下午累了。

    顾渭悄悄走出卧室,到书房去看监控录像。

    他想知道到底白天肖宝安把时锦年怎样了,早些时候肖桑打电话来被他以忙为由挂断,他不想听别人说些有的没的,还是眼见为实吧。

    他调出监控,用快进开始查看。

    很快他就找到了时锦年和肖宝安俩人从饭厅开始的肢体冲突那部分,他压着火继续跟进。

    只见时锦年步步紧逼,然后俩人撕扯起来,从饭厅纠缠到客厅,撞翻了很多东西,肖宝安一度被压在身下裤子差点被扒下来,然而他毕竟年轻又身强体壮,从时锦年手里抢回裤子的控制权,然后发狠将人给掀翻,用裤袋捆起手脚。

    接下来的内容顾渭都不敢看了,他的朋友不知道会遇到怎么样过分的事……肖宝安将时锦年从楼下搬到楼上,期间时锦年仍旧不肯安歇,又是蹭又是挑逗,最后肖宝安将人弄进卧室,推倒在被子上,然后……他像做寿司卷一样把人用被子裹起来,然后用找来的裤袋和绳子什么的把人给彻底绑起来,拍拍手,到卧室外面站岗到最后。

    顾渭傻眼了,他居然误会肖宝安了!

    怎么、怎么会这样!居然真的有这种不为美色所动拒绝被霸王硬上弓的职业保安!

    他心里五味陈杂,既为时锦年的病情感到担忧,为他的行为感到羞耻,又为自己的护短和不分青红皂白揍人的举动感到过意不去。

    顾渭当下给肖桑打了电话过去,说明这边的情况,并说要向肖宝安道歉,要送上大笔的佣金和谢礼。

    与此同时肖宝安正在肖桑和保安经历面前垂足顿熊鼻涕一把泪一把的诉说委屈。

    肖桑收了电话转头安慰他说:“行了,刚才顾老板也打电话过来说看了监控知道是场误会,让我替他转达歉意,还要赔给你医药费和精神损失费。”

    肖宝安已经进入祥林嫂模式了,不停地说:“狗才和他睡了!他骑在我身上要强奸我难道我就不能自卫?!就让他整?!他们有钱有势的人也太不讲理了!不行!那对狗日的必须给我个说法!555太磕碜人了!”

    67、正文完结章

    不管怎么说时锦年吐口肯积极配合治疗也算是柳暗花明了。

    顾渭请了迪都最好的精神病专家会诊,制定治疗方案,最终专家敲定电击疗法。这种方法一般是用来矫正同性恋的,现在这个社会对这事的接受度高了,这一套也就不时兴了。对嗜性癖的治疗国内尚在摩挲,还无完善的模式,只能借鉴以往的经验。

    具体做法是当病患出现欲念时予以电击。休息三分钟再重复一次,每次治疗重复三次点击,每天一次治疗,十天一疗程。必要的时候可以辅助药物催吐。

    专家再三保证说这个的疗效很好,并且也没有想象的那么痛苦,就是通过电击给患者建立起身体里对邪念条件反射的厌恶机制,就像巴普洛夫的狗试验。让病患一想起欲望就本能地恐惧。

    对于这种绝对称不上舒服的疗法顾渭十分犹豫,担心过程太痛苦时锦年受不了。然而现实却是如此骨干——不接受这个就等于放弃治疗,时锦年的康复遥遥无期。

    最后还是时锦年自己拿的主意,主动说可以接受电击治疗。

    他说:“反正不坐电椅你也不让我爽,那滋味难受。”

    顾渭不懂,为什么一个好好的人宁可去被电也断不了想和别人行那事的执念。

    治疗的第一天顾渭不放心,陪着去看。

    医生说电击的第一步是要让患者产生欲望,他拿出事先准备好的黄色杂志,男性向女性向都有,让时锦年选,并说如果不够刺激的话还有av和gv。

    时锦年笑说,“何必那么麻烦,你稍等。”他坐在椅子上笑眯眯地盯着顾渭看了一会,然后对医生说:“可以了。”

    医生和顾渭都一脸黑线无语。

    接下来就是电击的过程,顾渭只看了几眼就再也受不了,转身出了诊疗室。

    他受不了看着自己的朋友被电得浑身颤抖脸色发白牙关紧闭,他怕再继续下去自己会一时冲动带时锦年走。

    消毒水的味道的负疚感充满了他的腹腔,他在医院走廊里坐立难安,不知道里面时锦年还要经受怎样的酷刑,仿佛强大的电流也在从他的血肉之躯中通过,他感同身受。

    时间一点点过去,不知多久医生从里面出来,叫他带人走。

    顾渭头皮发麻地走进去,看到他的朋友瘫坐在电椅上,衣衫湿透仿佛溺水打捞上的一具尸体,一动不动。

    顾渭一下子被巨大的恐惧抓住了,他不敢走过去摇晃朋友的身体,怕他真的就此死去。

    医生见惯不怪,说第一次都这样。

    顾渭说:“以后会渐渐好起来?”

    医生笑笑说:“以后会慢慢习惯的。”

    “……下次不能把电流调的小一点?”

    医生说似笑非笑,“这种治疗总不能让他舒服。”

    时锦年缓过来一点,无力地耷在一旁的头缓缓抬起来。

    顾渭弯腰关切地问,“你觉得怎么样?”

    时锦年慢慢地摇头不语。

    顾渭于心不忍,“要不……咱不来了吧。换别的医院看看?”

    时锦年仍旧摇头,“让我歇会就没事了——这点苦不算什么,当时我被吴韵棠抓去强迫戒毒才是真的生不如死——这真的不算什么。”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

    顾渭喉咙里动了动,终究还是没说什么。

    第1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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