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节
男妃[强强] 作者:五色曼陀罗
正文 第14节
男妃[强强] 作者:五色曼陀罗
第14节
那人似是替苏玉珩宽心一般的说道:“放心,还没瞎透,光亮强的时候还是可以看见的。你回头去个你父亲说说,不用再给我送药过来了,我这个眼睛这些年都是这个样子,早就习惯了,别再浪费那些药材了。”
金牧看着眼前的人,那张与自己颇为相似的脸上满是岁月风霜,看上去竟像是和自己的年纪差不多一般,喉咙处一阵阵干涩,极用力的咽下几口唾沫,才哑着嗓子轻轻叫了一声:“豹儿?”
就是这么一声呢喃,那人的身子瞬间的僵住了,他脸上明显的显现出慌张无措,站起身来去拿身旁的拐杖,然后摸索着向门外走去,人通常越是慌张便越容易出错,那个人也是如此,明明住了这么久的房间,这时候却怎么也找不到门在哪里,期间被桌角磕碰了几次,便更加慌乱起来。
☆、第87章 招揽
“金豹,你给我站住!”金牧怒吼一声,那人也似乎是冷静了下来,摸索着回到自己刚刚坐过的椅子上,平静的说道,“这位先生是谁?听声音耳生,是府上的客人么?”
“声音耳生?”金牧皱紧眉头几步上前将那人从椅子上拽了起来,硬拉着他走向屋外的太阳底下,贴近他的脸迫使他看向自己,“这一章脸你给我看清楚!你敢说你没有见过?!”
那人的双腿似乎本就使不上什么力气,被金牧一路拖拽,此刻已是摇摇欲坠,嘶哑着声音轻声回答道:“赎在下眼拙……”
“你不认识我,我可认识你!”金牧激动的说道,“别忘了,你是我的种,身上流着的是我的血,别说你这么一个大活人站在我面前,就算是被烧成了灰我也能分得出哪一堆是你的!以为随便找一个体型差不多的人换上你的衣服就可以瞒得过我的眼睛?若是连自己儿子的尸首都认不出,这些年来我是白被你称作父亲了么?!”
金牧一口气将话说完,对面的金豹已是泪流满面,他捂住脸蹲坐在地上,哽咽说道:“我是没有脸面见您……因为我一时的贪生怕死,犯下弥天大错,害得埋伏计划失败,兄弟们惨死。我……我对不起兄弟们,更不配姓金!”
金牧嘴角抽搐:“你也知道自己犯下弥天大错……”
只听“啪”的一声脆响,苏玉珩和遇君焱还没有来得及阻止,金豹的脸上已经印上了一个红色的掌印。
“这一巴掌是替牺牲的刘将军打你的,你愧对他的器重!”金牧咬着牙,反手又是一巴掌,“这一巴掌是替死在齐鸾山的几万将士打你的,你愧对他们的信任!”
随后金牧又抬起了手,就在苏玉珩以为他还要继续打下去准备上前劝阻时,却见他紧紧的将金豹抱在了怀里,泣不成声:“你怎么就不回家看看!怎么就不回家看看啊!你母亲若是知道你还活着,她该有多高兴啊!你知不知道,她在死前还在惦记着你啊。”
金豹听了这话也流下眼泪,哑然说道:“母亲……孩儿不孝……不能为你送终……”
看着父子二人放下心结,抱在一起哭作一团,苏玉珩和遇君焱也算是放下心来。
金牧哭了一会儿,忽然问道:“当年那些人究竟是怎么折磨你的?怎么会……怎么会伤成这样……”
金豹却道:“那些事情不提也罢,既然父亲来了,我正好给您看看我写下的一些兵法,不知道能不能在两军交战中派上用场。”
金豹带着金牧回到房间内,将那些摆放整齐的纸从地上拿起来递给他。
“这些……都是你写的?”金牧翻看着纸上的内容,吃惊的问道。
苏玉珩说道:“不错,这些年来师父每天都是坐在案前写写画画,这些只是其中整理好的一部分,被他扔了的有更多。”
再听苏玉珩叫自己师父,金豹的表情变得尴尬起来,低声说了句:“不是告诉你不许叫我师父么!”
金牧听后却笑着说道:“无妨无妨,我已经决定免去惊风刀法只传本姓的家规,若是王妃不嫌弃,就当做豹儿的开山大弟子如何?”
苏玉珩一听当即给金豹跪下,朗声说道:“师父在上,受弟子苏玉珩一拜!”
金牧见状急忙阻止道:“使不得使不得。”
金豹想要扶苏玉珩起来,但是这双不争气的眼睛就是看不清他究竟在哪,情急之下自己扑通一声也跪到了地上:“当年若是没有我,没有苏家,我早就曝尸荒野了,根本就活不到现在,你是我的救命恩人,现在又贵为王妃,我怎么能让你跪我?”
屋子里一时间变得喧闹起来,谁也没有注意到一个十四五岁的小童正拎着一个篮子慢慢走来。
“先生,我给您送药来……啊!”小童首先看到的是站在最外面的遇君焱,心想着大白天的也有贼敢往院子里闯,脑子里飞快的转过了好几个念头,扯着嗓子喊道,“来人呐~~~有……唔!”
贼字还没有说出口,嘴就被一个人从身后捂住发不出声音,心中想着这是要杀人灭口么,耳边却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小荣,别喊,是我。”
这个声音熟悉有陌生,熟悉在于这个声音自己曾经听过很多年,陌生在于这很多年中从未从那个人的嘴里听到过一句这样语气正经的话。
“少、少爷?”待身后的人把手从自己的嘴上拿开,小荣急忙转过身来看,眼前的人不正是离府多日的苏玉珩么,“少爷你……你怎么回来了?”
苏玉珩笑骂道:“这里是我家,我为什么不能回来?”
没想到小荣听完他说这句话后立刻瞪大了眼睛,用一种惊喜万分的语气说道:“少爷!你的失心疯治好了?!”
苏玉珩被他的话提醒,才想起来忘记了装疯卖傻,索性就点头承认道:“是啊,治好了。”
小荣吃惊道:“哪一路的神仙有那么大的本事,连老爷都束手无策的病竟给治好了?”
“没有听说过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么?”苏玉珩不想再继续这个关于自己是怎么由傻变得不傻的话题,于是问道,“老爷呢?”
“应该是在书房吧。”小荣抓着头发说道,“我这就去告诉老爷少爷回来了!”
“还是我自己去吧。”苏玉珩阻拦道,“你好好招待他们。”
苏玉珩说着指了指金牧和遇君焱:“这位是大将军金牧,这一位是刚刚获封福王的幽安郡王。”
小荣忙道:“小的给金将军请安,给福王……欸?幽安郡王?那不就是姑爷么?”
苏玉珩笑骂道:“呸!什么姑爷,你怎么排的称呼?”
遇君焱倒是对小荣的这句姑爷十分受用,笑道:“免礼吧。”
金牧上前说道:“王爷、王妃,我想还是臣先去和苏大人谈一谈,你们意下如何?”
苏玉珩点点头说道:“也好,那就有劳金将军了。小荣,我有话要和师父说,你把药放下就带着金将军去老爷的书房。”
“是,少爷。”
等两个人走后,金豹忽然开口说道:“苏公子,不,应该是王妃……”
苏玉珩打断道:“我既然已正式拜您为师,师父就叫我的名字玉珩就好。”
金豹却道:“咱们虽是师徒的名分,但礼还是要守的。这两天我觉得苏府周围很不太平。”
“哦?此话怎讲?”
“或许是我多虑。”金豹说道,“这两天我总是觉得好像有人在监视着苏府。”
苏玉珩苦笑道:“师父不愧是征战沙场多年的将军,您说得不错,苏府被御衣卫盯上了。”
“御衣卫?”曾在朝中为将的金豹自然知道那些是什么人,于是不解的问道,“他们为什么要盯上苏府?”
苏玉珩还没有开口,遇君焱先说话了:“皇帝盯着苏府是怕苏大人与我结盟。”
金豹的脸向着遇君焱的方向转了转,问道:“为什么?难不成皇上已经知道王妃并非傻子?”
遇君焱没有回答金豹的问题,而是反问:“金将军……”
此话一出,金豹急忙羞愧制止:“王爷莫要再叫我将军,我早已配不上这两个字。”
遇君焱改口道:“金前辈,你可认识王忠?”
“王忠?见过几次,怎么了?”
“那你可知道他被皇帝满门抄斩的事?”
“什么?!”金豹惊讶的瞪大无神的眼睛,问道,“什么时候的事?怎么会被满门抄斩?”
遇君焱和金豹说了事情的经过,金豹听后悲愤说道:“皇上怎么能这么是非不分?!”
苏玉珩问道:“这样是非不分的君主,师父还愿意继续称他为皇上么?”
金豹听出他话中有话,于是问道:“王妃这话是什么意思?”
遇君焱道:“这样的皇帝不体谅百姓疾苦,一心只想着巩固自己手中的政权,残害忠良,国家由他统治,究竟是百姓指福还是百姓之锅,我想金前辈心中自有一杆称做衡量,元国几百年的基业不能毁在这样的昏君手中,既然他不能胜任这个位置,不如交给德能兼备之人胜任。”
“你……你是想……”篡位两个字卡在金豹的喉咙处,始终没有说出来。
遇君焱接着说道:“我们打算拥护我大哥遇君谦为皇帝,此次来也是为了说服苏大人同我们一起去福州,不知道金前辈是否愿意与我们同行?”
“我?”金豹的嘴角抽搐几下,露出一个无奈的苦笑,“我如今已经不是当年的金将军,不仅是一个废人,更是一个罪人!我又有什么脸面与你们同行。”
遇君焱却说道:“正因为你曾经是一个罪人,难道就不想做点什么来弥补曾经的过错么?即便曾经的过错是弥补不了的,就当是为你曾经没有守护得了的国家和百姓再献上一份力。”
☆、第88章 上船
金豹听了遇君焱的话后沉默了很久,转身用拐杖摸索着回到房间,将那一厚厚一摞纸捧出来递给遇君焱道:“我这身功夫废了,眼睛废了,唯独这个脑子还是清醒的,这些年我的一些心得看法全记录在这里,若是福王不嫌弃,就请收下吧。”
“太好了师父。”苏玉珩见金豹愿意归顺,满心欢喜道,“我这就为您收拾行囊,咱们一起去福州。”
与此同时,金牧跟着小荣来到苏信的书房外,小荣说道:“老爷,有客人来访。”
“客人?”苏信放下手中的医书,奇怪的自语道,“我今天好像没有约客人呐。”
金牧的耳力过人,自是听到了他的自语,哈哈笑问道:“怎么?许久未见的老朋友来访,还要提前定时间不成?”
苏信一听声音便知道是金牧,急忙说道:“原来是金将军,快请快请。”
金牧走进房间,大大咧咧的在椅子上坐了下来,对小荣说道:“府上有什么好酒,统统拿来。”
小荣被这个“毫不见外”的客人吓了一跳,转脸看着苏信。
金牧笑道:“你看他做什么?难不成他还能不许么?”
说罢金牧也似笑非笑的看着苏信。
苏信对小荣说道:“你看着我做什么?没听到金将军说想要喝酒么,还不快去拿来。”
“哦!是,是。”小荣急忙说道,“我这就去拿来!”
小荣毕竟年纪小,被苏信这么一说急急忙忙的向外跑去。苏信看着金牧奇怪的问道:“你什么时候回帝都来的?我怎么都没有听说。”
金牧回答道:“我这次来是为了两件事,第一件是要谢谢你。”
金牧说完便站起身来,恭恭敬敬的给苏信行了一个大礼。苏信被他的举动吓了一天,急忙过来相扶:“你这是做什么?咱们同乡一场,哪里用得着这般客气,况且我也不记得我帮了你什么,这究竟从何说起?”
金牧道:“我谢你是因为你不仅救下了我的儿子,还将他收留在府中,派人去为他送药,若是没有你,恐怕他早就成为孤魂野鬼了,你对犬子恩同再造了,我作为父亲拜你这一拜毫不为过。”
“你的……儿子?”苏信一脸茫然,“我怎么越听越糊涂了?令郎在府中养伤?这件事我怎么不知道?”
金牧道:“实不相瞒,刚刚那个小童口中的怪先生,就是我那个不孝子金豹。”
“金豹?!”苏信面色变了变,“他不是已经……”
“他并没有死。”金牧似乎猜到了苏信想要问什么,将金豹如何贪生怕死,如何害得当年几万大军全部被灭,又是如何受伤回到帝都却没有脸面与自己父子相认,最后被素月珩救下住在苏府的事情给苏信从头到尾讲了一遍。
苏信听过后长长叹了一口气,说道:“你知道么,那年我无意中发现珩儿从家中药炉中偷偷拿药出府,我当时觉得奇怪,便一路悄悄尾随,跟到一间破庙中,我看到他在为一个受伤的人敷药。我看到那人的伤势后当时就狠狠的责骂了珩儿,那人的伤势之重若我再晚发现一两天就是神仙也救不了他。将他接回府中我就在想,究竟是什么人能使出这般残忍的刑罚将他折磨至如此境地。”
苏信见金牧的全身不受控制的颤抖,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我不是想要提他辩解什么,只是想要告诉你,金豹他并非贪生怕死,只是在那样残酷而令人绝望的折磨下,本能的求生打败了他的理智让他做了错误的事。我想他心中也为自己犯下的错而自责多年,你不要再怪他了。”
金牧点了点头道:“罢了罢了。我曾觉得他让金家蒙羞,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他,但是在我见到他的那一刻起我才明白,只要他能再一次活生生的站在我面前叫我一声父亲,他犯下多大的过错我都能原谅他。或许这就是人的自私之处吧。”
苏信拍了拍金牧的肩膀让他坐下,问道:“你刚刚说找我有两件事,那么第二件事是什么?”
金牧向前凑了凑,压低声音说道:“难道你就没有发觉你家已经被御衣卫包围起来了么?”
“包围?”苏玉珩一脸茫然,“我在朝中根究就构不成任何的威胁,他们为什么要包围我家?”
金牧说道:“你构不成威胁,可是别忘了你还有一个儿子呢。”
“你说珩儿?”苏信的脸色发生了极细微的变化,这样的变化转瞬即逝,随后他无辜的说道,“他一个傻子更不会对任何人构成威胁。”
这个时候小荣端着酒壶走了进来,将酒壶和酒杯放在桌子上,然后兴致冲冲的告诉苏信:“老爷老爷,我刚刚忘了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少爷的病治好了!”
“什么?!”苏信刚拿起酒杯,听小荣的话后手一抖,酒杯掉在了桌子上,幸亏高度比较低才没有摔碎,“你刚刚说少爷怎么了?你怎么知道的?”
小荣回答道:“少爷回来了啊,我刚刚去给怪先生送药的时候看到他在那里,当时这位金将军也和少爷在一起。”
苏信看向金牧,金牧却只是低头倒酒,并没有看他。
“我知道了。”苏信的声音中透着几分疲惫,冲着小荣摆手说道,“你下去吧,我和金将军有要事谈,任何人不准打扰。”
“是,老爷。”小荣点头退下。
苏信低着头看着自己面前空空如也的酒杯,沉声问道:“你都知道了?”
金牧还是没有立刻回答他的问题,而是拿起酒壶往苏信面前的杯子中倒了一杯酒,说道:“来,咱们也有日子没有坐在一起喝酒了,先干一杯。”
苏信对他的提议可没有兴趣,但还是举起手中的杯子与金牧轻轻一碰,一杯酒下肚,除了觉得胃中发烫,没有尝出任何滋味。
“挺好的一个孩子。”金牧抹了抹嘴说道,“你怎么忍心让他装疯卖傻的过一辈子?”
苏信自己倒了第二杯酒,又是一饮而尽,透着一丝沙哑的回答道:“若是命都没有了,好不好又有什么意义?”
金牧叹气道:“当年我问你你女儿的死究竟是怎么回事,你不肯说,我便不再问,现在我问你,你究竟想让你的儿子装疯卖傻到什么时候?当年的谎一旦说出就没有反悔的余地,苏玉珩这辈子只能做一个傻子,否则就是犯下欺君之罪!一个大好前程的年轻人,就只能浑浑噩噩的度过这一辈子。”
“这一点我自然想过。”苏信一杯一杯的喝着酒,“但是想过又能怎样,就算是浑浑噩噩的过一辈子,他至少还能活着,金兄,你知不知道,若不是珩儿天赋异禀对du药的抵抗性远远高于常人,当年他就同颜儿一起去了。”
房间里一时间很安静,只有苏信一杯一杯倒酒的声音是这寂静中唯一的声响。
金牧在沉默半晌后忽然开口:“若是现在有个机会让你儿子堂堂正正的做回自己,你愿意?”
苏信一愣,随即苦笑道:“怎么可能,当年要他性命的可是当今的太后。”
金牧的却颇有深意的笑了笑:“如果……她不是太后了呢?”
苏信的手一抖,杯中的酒飞溅到手上,他满脸疑惑的看着金牧淡然自若的脸,压低声音问道:“你要反?金家可是三代的忠臣良将啊。”
金牧盯着苏信的眼睛,认真道:“我金家所忠的是能够令天下太平,百姓安乐的明君。只要他们下令,我抛头颅洒热血拼上这条性命也绝无怨言!但是你看看现在这个皇帝,从他登基那天起,除了排除异己不停的迫害皇室分支,残害忠良,做过一件为国为民的事情么?!对于这样的皇帝我要是还为他效力,不就等于是为虎作伥么,等到日后我死了才是真正没有见面去见我金家的列祖列宗。”
金牧见苏信不说话,继续说道:“我知道,让王忠休妻的主意是你出的。”
苏信出乎意料的问道:“你怎么知道?”
“那孩子我从小看着他长大,他是什么样的人我能不清楚?以他那种老实的性格,不可能想得出这种主意,所以我猜一定是你这个老狐狸在帮他出谋划策。”
苏信哭笑不得:“你这是在夸我还是在骂我?”
金牧笑道:“夸你还是骂你,就看你接下来怎么选择了。幽王遇君谦已经带兵北上,福王遇君焱正打算与之汇合,消息我已经告诉你了,上不上这条船就看你的选择了。”
苏信叹了一口气:“事到如今,还由得我来选么?”
金牧一拍大腿,笑道:“我就知道我没看错你,来,干杯!”
☆、第89章 凶手
苏信问道:“我虽同意和你们走,但是你有没有想过,我要怎么样才能离开帝都呢。如你所说,御衣卫已经把我府上包围,我要怎么金蝉脱壳?”
“这……”金牧抓抓头发说道,“这也的确是一个问题。还需要找王爷和王妃商量一下。”
苏信和金牧走出书房,见小荣正向着他们走过来,说道:“老爷,金将军,少爷让我过来告诉你们,他现在有事要出府一趟,让你们在书房等他。”
“出府?”苏信皱起眉头,“既然知道外面被御衣卫包围,怎么还不老老实实在府中待着。”
“放心吧,他既然这么说了,就定是有自己的打算,咱们就别再杞人忧天了,好好的书房里等着吧。”
就在苏信和金牧继续回书房喝酒的时候,苏玉珩正带着遇君焱偷偷跑到离苏府不远处的一座小山上。
遇君焱问道:“你要在这里找什么?”
苏玉珩回答:“药材。”
“药材?什么药材?”
苏玉珩道:“我在想,就算父亲同意和我们一起离开,但是在天子脚下的帝都,他们要怎样才能离开呢?”
遇君焱皱眉道:“这的确是个问题,况且现在他派了御衣卫来监视苏府一举一动,若是一两个人尚且好办,若是一府的人离开,这么大的目标确实很难不引人怀疑。”
“所以我要找一种可以不引人怀疑或者及时怀疑了也没有人愿意去查的方法。”
“不引人怀疑或者及时怀疑了也没有人愿意去查?”遇君焱一脸迷茫,“你是什么样的方法?”
苏玉珩不再解释,只是继续向前走着,一边走还一边弯腰扒拉着脚下的泥土,似乎在找什么东西。忽然一个暗红色的东西从泥土中渐渐展露出来,苏玉珩的眼前一亮,急忙叫道:“君焱,快拿篮子过来!”
遇君焱拿着竹篮跑了过去,看着苏玉珩小心翼翼的挖着什么,凑出过去问道:“找到什么了?”
“这个叫做棕菇。”苏玉珩说道。
遇君焱看着它斑斓的外表,想起书中讲过一般长得鲜艳的蘑菇都是有毒的,于是问道,“这蘑菇有毒?”
“没错。”苏玉珩回答,“但是它的毒性非常小,即使误食也只是生几天病,不会有性命之忧。通常在饥荒的时候,百姓们有时也会吃它来充饥。”
“那你挖这个做什么?”遇君焱问道,“你要给谁吃?”
苏玉珩一边将挖出来的棕菇擦干净放进竹篮一边回答道:“自然是给家里人吃。”
“什么?”遇君焱不解的看着苏玉珩,“明知道有毒为什么还要给家里人吃?”
“因为我就是要他们中毒啊。”苏玉珩解释道,“你想想看,现在御衣卫将苏府看得这么紧,但是有一种人的进出他们却是怪不了的。”
“什么人?”
“死人。”
遇君焱摇头道:“你说得不对,即便是死人,在抬出宅子的时候他们也会验尸的。”
“所以,我需要这些人有特殊的死法,让御衣卫不会去验尸的死法。”
“哦?什么死法?”
“传染病。”
“传染病?”
苏玉珩点头道:“不错,如果死者是患上传染病而死,那么在他死后,身体里的病毒传染的速度和范围都会加大,如果验尸的话,在验尸的过程中验尸者很有可能也被传染上这种病毒。”
遇君焱问道:“什么病这么厉害?”
苏玉珩回答:“比如……天花。”
“可是如果得了天花的话,病人本身也是治不好的。”
“所以我想要研制一种du,使中毒者呈现出染上天花的症状,然后诈死,这样他们即便被运出府,御衣卫也不会多做阻拦。”
“所以你要用这种蘑菇来研制du药?”
“不错。”苏玉珩点头道,“这种棕菇服下去后的症状之一就是身上起红色的斑点。”
“哦,这样……”遇君焱忽然想起什么似的问道,“那上一次你说你起了疹子要卧床休息,要我天天喂你吃饭喂你擦身,也是用了这个东西?”
“额……”苏玉珩颇为尴尬的眨了眨眼睛,一脸茫然的说道,“有那件事么?时间太久我都忘记了。”
“你忘了我可没忘!”遇君焱看他闪烁的神情就知道自己没有猜错,想想他装病的那些天自己像宝贝似的照顾他,咬牙切齿的说道:“苏!玉!珩!你竟敢耍我?!”
“什么耍不耍,不要说得这么难听。”苏玉珩心中暗暗责备遇君焱记性这么好做什么,嘴里则以一副以大局为重的口吻说道,“现在最要紧的事是咱们先把棕菇带回去,将药制成,才能尽早使我父母离开帝都。”
遇君焱也知道现在不是和苏玉珩追究谁骗谁的时候,拿着竹篮跟在他身后,两个人从来时的小道偷偷向回溜去,不想走到苏府外,却被一个陌生的声音拦住:“你们是谁?在这里鬼鬼祟祟的做什么?”
两个人的身子一僵,转过身去,只见对面是一个身形健硕的男人,皮肤黝黑,脸上也像是很久没有洗过一般脏兮兮的,一对眉毛杂乱无章的向上立着,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
遇君焱和苏玉珩还没有想好要怎么应对,只能那个人再次质问道:“怎么不回答?说!你们究竟是什么人?!手里拿着的是什么?!”
被他再次一吼,两个人反倒是清明了过来,苏玉珩上下打量着那个面相凶狠的大汉,用一种爱答不理的口吻问道:“你又是什么人,在这里鬼鬼祟祟的盯着我们做什么?”
大汉皱起眉头,他这么一皱,两条眉毛看上去就像是倒过来的八字,十分好笑,他还没有开口,苏家的管家就从府中走了出来,见到苏玉珩和遇君焱,上前说道:“两位表少爷你们可来了,老爷刚刚还念叨怕是你们许久不来迷了路,让我到外面迎你们呢。”
管家走过去接过两人手中拿着的东西,然后用狐疑的眼神看着那个大汉问道:“你是什么人?”
那个人经他这么一问,似乎也没有再隐瞒的意思,亮出了腰间挂着的腰牌,上面清清楚楚的写着:御衣卫费征五个大字。
苏玉珩觉得自己体内的血液蹭的一下子都集中到了头顶,脑中瞬间好像闪过了好几个念头,但是这些念头都是什么他又说不出来,好像这个脑袋不是自己的一般,唯独几句话反反复复的出现在脑海中:他是费征,他是凶手!
费征发觉苏玉珩表情的变化,警觉的眯起了眼睛:“你认识我?”
苏玉珩脸上的笑容很古怪,仿佛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一般,眼中的笑意透着几分疯狂:“你问我是不是认识你,那你又认不认识我?”
费征看着苏玉珩,脑子里也在飞快的回忆,眼前的这个年轻人自己是不是见过。
“怎么?想不起来了?”苏玉珩压抑着心中想要扑过去将他碎尸万段的冲动,“也难怪,你手上沾染的鲜血太多,一时间的确没有那么容易想出来,不如,让我来帮你回忆回忆吧。”
费征不耐烦的拔出腰间的刀,沉声说道:“少在这里啰嗦,我不管以前咱们是不是见过,今天你落在我的手里,绝不会轻易放过你。说!你究竟是什么人?和苏家什么关系?你偷偷摸摸带来的篮子里究竟放着什么?!”
苏玉珩不理会费征的问题,而是自顾自的说着:“你还记不记得,十几年前你来过苏府?那时候你将园子里的家丁侍女全部打死,然后把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孩投入水中溺死。”
苏玉珩的话勾起了费征的回忆,他的确来过苏府,那时候他还是郑飞,是一个被飞鹰帮扫地出门的弃徒,因为有些功夫便做起了杀人卖命的勾当。当年陈妃设计用药害死太子,却被御医苏信发现其中端倪,为了防止事情败露,她命自己偷偷杀死苏信的一对子女以示警告。自己先给苏信的小儿子下了毒,又将他得女儿丢入池塘中淹死,虽然他的儿子侥幸捡回一条性命,却成了一个傻子,威胁苏信的目的也就达到了。陈妃对那次任务非常满意,才答应出面说情,让自己加入御衣卫。但是这些都是陈年旧事了,眼前这个年轻人为什么会提起它。
“你……小姐……是你杀死的?!”老管家听了苏玉珩的话后颤抖着指着费征骂道,“你这个凶手!竟然、竟然还敢再来?”
“哈哈~~我当然敢。”费征狂笑道,“你可知道你家老爷当年得罪的是谁?那个人现在又有什么样的身份?怪只怪他不识时务,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他的女儿不过是因他而死。”
☆、第90章 报仇
老管家被费征气得说不出话,只是指着他你、你个不停。
苏玉珩的脸色倒由起初的愤怒疯狂变得平静下来,他安静的看着费征,那种眼神仿佛是在看一个不动的死物而非活人,然后缓缓的平静的说道:“你说的很有道理,这天底下很多事都是有因果的。当年苏大人得罪了陈妃,她便派你来杀他儿女,当时他的儿子幸免一死,是不是就在冥冥中注定日后会亲手取你的性命?”
“取我的性命?哈哈,就凭一个傻子也像要杀了我?”
苏玉珩却歪头看着他,用一种傻里傻气的语气问道:“你怎么知道他就是一个傻子呢?”
费征脸上的笑瞬间僵住了,他忽然开始思考,眼前这个和他说了这么多废话的男人究竟是谁?似乎对十几年前发生的事很清楚,十几年前的他明明应该还是个孩子,就像……苏信的小儿子那般大小的孩子。
“你、你是……”费征有些不敢相信,毕竟在传出苏信的儿子发烧烧傻了脑子的时候,陈妃并不相信,曾派自己多次暗中打探,看他的行为举止,分明是一个傻子,一个不到十岁的孩子,如果是演戏怎么会不露出马脚,换句话说,如果一个不到十岁的孩子可以伪装得天衣无缝,那么他将是一个多么可怕的人。
“我姓苏,叫苏玉珩,当年那个被你溺死在水中的女孩叫苏玉颜,她是我的姐姐。”苏玉珩没有耐心再和他继续耗下去,索性实话实说,一边说一边抽出腰间的梦萦,指向费征,“郑飞,今天就是我报仇的日子,你出招吧。”
“好!”费征也拔出了长刀,心想着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若是将苏玉珩拿下,到了太后那里又是立下一功,于是将刀挥舞得虎虎生威,劈头向苏玉珩砍去。
“少爷!”老管家喊了一声,被遇君焱拉到了一边。
“你、你别管我。”老管家颤抖的抓着遇君焱的衣袖说道,“快去、快去帮少爷!”
遇君焱却摇头说道:“这是他心中堆积已久的仇恨,一定要亲手斩断方能罢休,我想他并不希望我去帮他。”
“可、可是……”
“放心。”遇君焱看着两个人的战况,“费征在他身上讨不到便宜的。”
费征的刀法大开大合,走的是刚猛的路数,凑巧苏玉珩所练的惊风刀法也同样时刚猛的路数,一般来说在刀法路线相同的情况下,力气较大的会占优势,大发慈悲大发慈悲而费征从体型上来看似乎就很占这种优势,他的每一刀劈下都会带起一阵劲风,苏玉珩看上去从不敢硬接他的攻击,每次都只有躲闪的份儿,他每一次的多少,费征的刀几乎都是贴着他的身体划过,仿佛在偏一点就能是苏玉珩身首异处。
费征的脸上渐渐露出得意且狰狞的笑容,像看囊中之物一般的看着苏玉珩,冷冷笑道:“小子,你的道行太浅了,我劝你最好乖乖的束手就擒,没准我还能大发慈悲让你少受一些罪。”
苏玉珩在听到他的话后笑了:“想不到你这般仁慈。”
费征看到苏玉珩的笑,心中却又打起鼓来,眼下的形势他分明不是自己的对手,为何还能笑得这般无所畏惧,莫非他另有埋伏?
费征觉得自己没有必要这样以身试险,让御衣卫大军包围苏府不是更加干脆安全么。这样打定主意,费征收回刀势想要往后退去,却见苏玉珩身影一闪挡住了自己的退路。
“别这么急着走啊?”苏玉珩说话的语气像是挽留友人在家吃饭一般,这样的语气配上这样的场合,让费征全身的汗毛都不约而同的立了起来。
他的动作怎么会这么快?看他面不改色的样子丝毫没有刚刚躲闪时的狼狈,难不成……难不成我又被他骗了?他刚刚是在故意躲避我?费征这样想着,手下的刀挥舞得愈发凌乱。
“怎么,这么快就打累了?”苏玉珩的脸上显现出轻蔑的笑意,“真是没意思,本以为你会有多大的本事呢,原来不过是一个只会欺负欺负孩子的饭桶。”
“你说什么?!”费征竖起了他倒八字似的眉毛,但是很快的他就没有精力去为苏玉珩的话而生气了,只见他刀锋一转如暴风骤雨般攻来,既快又狠,自己根本就没有还手的余地,只得费力招架,费征这时候才恍然大悟,刚刚的躲闪不过是苏玉珩在消耗自己的体力,自己的动作没有他灵活,若是在体力上也不占优势,这一场比试自己必输无疑。费征终于想明白苏玉珩葫芦里面卖的是什么药,但是为时已晚,退路在意被他封死,自己根本就没有机会去向同行的御衣卫求助。
“你当年杀姐姐的时候,可想过会有今天?”随着身后一声轻声的质问,费征的耳朵里涌起一阵海浪声,随后,他再也听不到任何的声音,眼前的景物也渐渐暗淡下去,最后整个人都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苏玉珩用费征身上的衣服擦了擦梦萦上的鲜血,自言自语道:“姐姐,我终于给你报仇了,你九泉之下可以瞑目了。”
遇君焱走过来掏出怀中的手帕裹在苏玉珩手被的伤口上:“你受伤了,先到里面找些金创药擦上吧。”
苏玉珩看了看手背上那道细长的伤口,笑着说道:“没什么,只是小伤,咱们还是先把费征的尸体搬进去吧,不然这么一个死人躺在这里,很快就会引起其他御衣卫的注意的。”
遇君焱点头,苏玉珩问身旁的管家道:“你怎么会来这里接我们?”
管家回答:“这是老爷的吩咐,他怕少爷遇到什么麻烦,让我在这里等着。”
苏玉珩道:“好,你先回去向父亲报个平安,我还要去准备一样东西,弄好后就去找他。”
☆、第91章 出发
苏玉珩将十几种种药材放在一起煮好后端到书房,金牧看着那一碗黑乎乎冒着刺鼻苦味的药,问道:“这是什么东西?”
苏玉珩回答:“这是我想到的让父亲和母亲平安离开帝都的方法。”
苏信凑过去闻了闻,问道:“你用了什么药猜?”
苏玉珩将所用药材写到纸上递给苏信过目,苏信看后满意的笑了笑,说道:“亏你想得出这样的方法。我们什么时候动身?”
“越快越好。”遇君焱说道,“而且要兵分两路。”
苏信不解问道:“问什么?”
遇君焱冷笑:“因为以我对皇帝的了解,他绝对不会这么轻易的让我去福州。”
“王爷的意思……”苏信皱了皱眉,“皇上会派人埋伏?”
“那是必然。”遇君焱回答道,“他刚刚封我为福王,自然不会被怀疑取我性命,那么,最可能杀我的人会是谁呢?”
苏信面色一变:“你是指……幽王?”
遇君焱笑道:“苏大人不愧是久经官场,真是一点就通。”
苏信自言自语道:“若是杀得了你,便是除去心中大患,若是杀不了,也可以借此挑拨你们兄弟之间的感情,毕竟没有人会想到刚刚对你加官进爵赞美有加的皇上会在转眼间要你的命……皇上真是……好计策啊……”
一旁的金牧狠声说道:“这样的心思若是总在为百姓造福上,指不定能成为一代明君呢。”
遇君焱道:“今天晚上苏大人就和夫人服下这药,这药的症状类似天花,天花极容易传染,那些御衣卫不敢离宅子太近,到时候我们就有时间将你们偷偷带出府。”
苏玉珩补充道:“现在郑飞的尸体在我们手中,正好可以把他伪装成得了天花的样子,那些御衣卫是不敢仔细检查一个天花患者的尸体的。”
“不错。等到他们发现真相,苏大人和夫人已经平安出府了。”遇君焱道,“启程的那天我会命人假扮玉珩,我们先行离开,然后玉珩你再带着另一行人从另外一条小路离开,我们在福州汇合。”
金牧问道:“王爷不和我们一起走么?”
遇君焱摇头:“他们的目标是我,若是叫人假扮我一定会引起御衣卫的怀疑,到时候咱们一个都走不了。”
“这是……”苏信犹豫道,“那样王爷的处境会很危险。”
“放心。”遇君焱道,“本王自由分寸。”
苏玉珩像是个被抛弃的小媳妇般满是幽怨的看了遇君焱一眼,嘴唇动了动,似是想要说什么,最终却只是顺从的说了句:“一切都依照王爷的意思办。”
事情按照他们的计划发展得很顺利,御衣卫以为苏家人得了天花,远远的退了去,使得苏玉珩和遇君焱能够顺利的把苏信夫妇带出府。
在起身去福州的头一天晚上,苏玉珩为了养精蓄锐,吃过晚饭不久便早早上床休息,正当他迷迷糊糊的时候,便觉得有一只手轻轻的落在他的肩膀上,然后顺着他的胸口,缓缓滑下。
“君焱?”苏玉珩微微睁开眼睛,看着遇君焱披散着长发坐在自己身边,全身只披着一件白色长袍,静静的看着自己,眼中透着挑衅的光亮,“你这是……”
“时间还早,怎么就睡了。”遇君焱轻笑着弯下腰,在苏玉珩的嘴唇上轻轻一吻,右手纤长的手指同时挑来他胸前的衣扣。
“君焱……”苏玉珩感觉到他带着湿凉的发梢落在自己的脸上和胸前,显然是刚刚洗过,而身上散发的若有似无的香味让苏玉珩觉得一阵恍惚,“君焱你……怎么了?今天……好奇怪。”
遇君焱与苏玉珩挤进了一床被子,用手支着头,微笑着看着他,挑逗的说:“玉珩,我们来做吧。”
“什、什么?”
一句话便让苏玉珩睡意全无,这样的话,哪里像是从遇君焱嘴里说出来的,眼见高傲冷淡的遇君焱乖顺的趴在自己的胸口上,苏玉珩忽然觉得一股悲伤从心底蔓延。
“怎么,你不愿意?”遇君焱看着苏玉珩的眼睛闪烁着水光,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苏玉珩急忙解释:“我当然愿意,只是没想到……你会主动要求……”
一句话让遇君焱的脸红了起来,他咬着下唇,将脸埋在了苏玉珩颈窝,许久才闷闷的问道:“那你究竟愿不愿意?”
“我?自然是高兴得不得了。”苏玉珩将遇君焱压在了床上,用手轻而仔细的摩挲着那张精致的脸,仿佛一件价值连城的宝贝。
苏玉珩说道:“君焱,你真好看。”
遇君焱笑弯了眉眼:“很多人这样说过,唯独听你这样说最令我高兴。”
“好看得像是一块温润无暇的美玉。”苏玉珩接着说道,“我愿意做镶嵌你的金子,将你永远留在我的身边。”
“你一个大男人说这些话不觉得肉麻么?”遇君焱笑道,“不过我喜欢听,玉珩,你再说一遍给我听好不好?”
“好……”苏玉珩将嘴唇凑到遇君焱耳边,满含柔情的说道,“你是美玉,我是金子,君焱,我会永远保护你的。”
遇君焱微微闭上眼睛,感受着苏玉珩温柔的亲吻与ai抚,口中轻声呢喃:“玉珩……玉珩……能够遇到你,真是我的幸运。”
“是我的幸运才对。”苏玉珩亲吻着他颤动的睫毛,在他的脖子和肩膀上留下一个个属于自己的殷红印记,“君焱,我们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永远都不分开,好不好?”
遇君焱微微一愣,随即温柔笑道:“好的呀。”
苏玉珩的双手轻柔的滑向遇君焱的双tui之间,把他的pigu轻轻抬起,调笑道:“好嫩。”
遇君焱抿嘴浅笑,在遇君焱的大腿上用力掐了一下当做惩罚。
忘qg的拥wen让人忘却时间,两个zhi热身体的摩擦碰撞使得周围的空气都提升了温度。
“嗯……呃……”遇君焱轻声呢喃,勾住苏玉珩的脖子让他贴紧自己的身体。
“舒服么?”苏玉珩轻笑。
“嗯……”遇君焱慵懒的拖着长音。
苏玉珩轻轻咬着遇君焱的肩膀,笑着问道:“今天怎么忽然这么有兴致?”
遇君焱笑着回答:“明天就要分头去福州了,会有很久都见不到嘛。”
“哦……”苏玉珩将头埋在遇君焱的颈窝里,眼中闪烁不停。
“玉珩。”
“嗯?”
“你要照顾好甜梦。”
“怎么会忽然提起甜梦?”
“我刚刚去看她了,睡得好甜。”遇君焱满脸慈爱的说,“甜梦真是讨人喜欢。”
“我们的女儿,自然讨人喜欢。”苏玉珩说道,“放心,从帝都到福州虽然不近,也没有太远,你和女儿不会分开太久。”
遇君焱微微愣了一下,然后低声说了句:“是啊……不会分开太久的。”
一番云雨之后,遇君焱似乎很累,窝在苏玉珩怀里很快的睡着了,苏玉珩揉着他额角的碎发,温柔的笑着,用一种只有自己听得见的声音说道:“君焱啊君焱,你觉得自己可以甩开我么?呵呵,怎么可能,我怎么可能放开你呢。”
转天,遇君焱按照原计划带着由他人假扮的“福王妃”踏上了同样福州的马车,他故意在皇帝和前来送行的大臣们面前上了车,又掀起帘子同大家挥手告别,证明了自己是真真切切的在马车中的。
马夫扬起马鞭,马车缓缓前进。皇帝看着马车渐渐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之中,暗地里挥了挥手,陈善会意的向身旁的一个人耳语几句,那人点了点头便转身离开。
遇君焱坐在马车里闭目养神,身旁假扮苏玉珩的人有些不安的问道:“王爷,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
“等。”遇君焱简明扼要的回答。
“要等谁?”那人问道。
遇君焱浅笑,问道:“害怕了?”
“怎、怎么会?”那人被说中了心事,但仍是死鸭子嘴硬的撑着,“我才不怕。”
“怕也没有什么好丢人的。”遇君焱笑道,“其实我心里也很害怕。”
“什么?王爷也会害怕?”那人不敢相信的望着遇君焱。
“我当然会害怕,我不过也是一个普通人而已。”遇君焱依旧笑的云淡风轻,虽然口中说着害怕,从他的表情上却是一点都开不出来。
这有他自己心里明白,他心中的恐惧比谁都要多,他不是怕死,只是怕死了之后再也见不到苏玉珩和孩子,他不甘心……
破风之声由远及近,遇君焱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真是个急性子。”
从座位下抽出虹渊剑,遇君焱对赶车的马夫喝了一声:“停下。”
不想马夫非但不停车,反而回了他一句:“这种程度我能够应付,王爷还是在车上好好坐着吧。”
“你……”车夫的声音传到遇君焱耳朵里,非常的熟悉,每每以那样的声音说出甜言蜜语都能让他面红耳赤,可是现在这样的声音传入遇君焱的耳朵,却让他全身一震,继而皱起眉头吼道,“苏!玉!珩!你怎么会在这里?!”
☆、第92章 逃脱
苏玉珩摘下宽大的帽子,露出一个狡猾的微笑,对遇君焱说道:“你忘了我昨晚对你说的话了?”
两个人大眼瞪小眼,遇君焱没好气的说:“你说了那么多话,我怎么知道你指的是哪一句?”
苏玉珩笑道:“我说过我们要我中有你,你中有我,永远不分开,你不也说好了么?”
第1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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