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节
我的师弟不可能这么可爱 作者:罗隐
正文 第8节
我的师弟不可能这么可爱 作者:罗隐
第8节
卫风眠面无表情,好像感觉不到疼痛,一字一句地说:“师兄,跟我回去,好吗?”
柳宿拼命地想摇头,但是身体仿佛僵住了,只是一个劲儿地往后退,慢慢退离那种阴冷的气氛,一抬头,原来自己已经身处在阳光之下了。
柳宿感觉到了自己的清醒,仿佛从一场浩大的逃杀中归来,睁开眼,看见的就是清晨的第一缕阳光。
薛采薇正倚着床柱睡得很香,面容恬静美好。
上官月出双臂叠在一起,头枕在手臂上,侧着脸也睡着了。但好像心事太重,睡梦中也不安稳,一直皱着眉头,长发披散下来,遮住了一边脸颊,有一撮头发还极不安稳地缠绕上了红唇。
如果从一场噩梦中醒来,身边有人有阳光,就值得万分庆幸了吧。
犯了错怎么办?懊悔有用吗?痛苦有用吗?逃避有用吗……
通通试过一遍之后,柳宿知道这些都没用。
那就去补救吧,试试看自己可以做些什么,可以做到什么地步。
柳宿眯着眼睛向窗外看去,虽说现在也是风寒节冷,万物已成凋零之状,但是还是有鸟鸣花开,点点生机。
“风眠,我欠严严的太多,就算能回去,也一辈子都算不清,不如连本带利还给你。”
看到柳宿醒来,最开心的应该算是上官月出,这货又开始拿着各种好吃好玩的摇着尾巴开始求爱抚,最不开心的应该算是曲飞忆,妹子还在为柳宿晕倒之前的种种行为心中记恨。
这天天气很好,柳宿在院子里很有气派地晒太阳,教主大人亲为捧茶,采薇妹子在旁捶腿,身旁还站着曲飞忆副教主免费制造冷气压。
“飞飞,你要不要喝杯花茶?”教主大人来讨好。
“喝不起。”
“飞忆,要不要我也来给你捶捶腿?”薛采薇也来讨好。
“要不起。”
两人被副教主“生人勿近,熟人不理”的冷硬气场彻底打败。
柳宿只能出来圆场,毫不客气地给两人分配任务:“月出,能不能帮我拿点糕点来吃。采薇,你去帮他给我拿糕点。”
上官月出欢快地接到命令走了,薛采薇腹诽了一句“又把我们支开”也听话地走了。
这下只剩下曲飞忆和柳宿两个人。
曲飞忆盯着柳宿看了一会儿,也拿不准自己是应该采取什么态度来面对这个人,但是架势不能放下,就冷冷地“哼”了一声。
柳宿仰头看她,被阳光直照弄得睁不开眼,这么一眯竟然像是笑弯了眼睛:“宁中则,我们来下盘棋吧。”
这个要求让曲飞忆心下奇怪,但更让她情绪微妙的是柳宿叫的是她在真实世界的名字。
曲飞忆没有怔愣太久,爽快回答:“好。”
棋盘摆上来,棋子放下去。
曲飞忆一时兴起,竟然很耐心地跟柳宿分析人生和下棋:“棋局却是比现实要好得多,起码黑白分明,对弈清楚,真刀真枪,不用虚晃,不用假招。”
柳宿忍不住笑了一下:“下棋多的是虚招,哪里像你说的那样?而且我一直认为棋局如战局,一个人下棋的手法就是他行事的方法。”
曲飞忆一边嘴角微微抬起,有些邪恶地笑问道:“你是在试探我的下棋手法吗?”
“这倒不是。”柳宿摇了摇头,“我跟你共处多日,已经了解了你的品行个性,反推回去,能够很清楚地知道你的下棋风格。”
“哦?”曲飞忆也忍不住装一把高人,这个“哦”字说的是气韵悠长,“那你来说说,我是怎么下棋的?”
“不说你,我先荡开一笔,说说上官月出。”柳宿也一副高深莫测的表情,“上官月出长于魔教,行事做人受周围人的教导和影响,自然不同于旁人。做事喜欢另辟蹊径,下棋也必定喜欢屡出奇招,但是就像有些诗人文人,写出的作品是在句不在篇,他偶有一两招,让人震撼,但是很难达到全局的掌握和胜利。可贵的是经常以一招半式反转局面。他胜在奇。”
曲飞忆听他还是夸赞之词,心中比自己喝了蜜还开心,又不好太过显露自己的情绪,咳了一声,掩饰自己的脸红。
柳宿看她这样,抿着嘴唇还是没有抑制住笑意:“第二个人,我们来说说卫风眠,卫风眠胜在全,这和他做事做人是共通的。他下棋时定然是思虑周全,细致通透,你下一招,他已经代你想到十招以后,你的下子处是一个点,但是他却能预料猜想,把你的棋招网罗成一盘未来可预见的局。你的一思一虑,一行一动都在他的预想之内。跟这种人对战,没有赢的可能。但是他还是有缺点,求全就容易责备,他容不得有一点遗憾,又那么执着,很容易生心魔。”
曲飞忆听着这么金手指,主角控的话,嘲讽地撇撇嘴:“你还真是主角控啊,设置的主角都完美得气人,严重突破了此书人物智商上线,也不怕读者骂你yy吗?”
柳宿有些不好意思地答道:“那只是我所写作的那本书中的设定,现在的局势已经不是我们可以凭借优势预料的,掺和了太多可变的因素,为了保持平衡,现在的卫风眠肯定不可能智商情商那么逆天。而且我告诉过你啊,他心魔太重,要的太多,很容易黑化的。”
“主角控就主角控,还找那么多借口。”曲飞忆不为所动,干脆果决地给柳宿贴上了“主角控”的标签,“他是主角啊,想怎么样都没问题,就算黑化狂化妖魔化,还是一样的he啊。”
柳宿只能承认:“你说的对,我当时写文的时候,确实对他偏爱了。”
曲飞忆眼神期待地看着他:“不说这个话题了,说说我吧。我呢?我的下棋风格是什么样子的?”
“你啊,是魔教魔女,魔心魔性,所以应该是擅使阴招,爱用诡计,和你对弈的局面上定然是处处烽火,偏偏厮杀。”柳宿看曲飞忆突然不满地撅起嘴,就要发作,才笑着说出下面的话,“不过现在是怎么样,都无所谓了。我是说,你下棋风格怎么样都与事无关了。”
“什么意思?”
“因为你喜欢上官月出啊。”柳宿身子向前倾,凝神盯着曲飞忆的眼睛,实施眼神压迫的战略,“你那么喜欢他,当然就不会关注自己的棋局,只会用你所有的棋子,所有的心力来保护他。你怎么下棋还那么重要吗?”
曲飞忆咬了咬嘴唇,似是不太信服,但又实在找不出反驳的理由。
“那现在我们来看这一局棋吧。”柳宿突然往后面一靠,两人之间的空间一下子宏大起来,大片的温暖阳光倾洒其间,“卫风眠和上官月出的这局棋,你站哪边?怎么站?”
曲飞忆沉默了一会儿,再开口就没有火药味儿了,她轻轻地叹了一口气:“你呢?柳宿,你站哪边?”
☆、你站哪边
“在我来魔教的时候,我还没想明白,我当时的想法就是逃开我害怕的,跟不会伤害我的人在一起。在卫风眠来魔教找我的时候,其实我的心思还是糊涂的,我只是想不能让你的计划顺利进行,断了我们回到三次元的路。可是我睡醒之后,突然就明白了。你能理解吗?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等再睁开眼睛,看到满目的阳光,你的心境一下子就不一样了。”
听完这段剖心剖肺,但实际上什么具体问题都没涉及的废话,曲飞忆认不出哼了一声“文艺小清新”来表示对主角的反对。
柳宿却好脾气地没理会,而是继续说下去:“我现在想明白了,我清清楚楚地知道自己应该站在哪里。而且我还清楚,你想让我站在哪边。”
曲飞忆皱了皱眉,漂亮整齐的眉角簇成小山状,口中嗫嚅道:“柳宿,你……”
“如果是上天之手在操纵着这一切,是不是凡人就无法改变无法干预?如果这个世界就是一架天平,要让情节往下走,是不是天平必然有一端要倾斜下来。就像卫风眠和上官月出,是不是只有一个能够通关?”
曲飞忆的脸色突然白了,仿佛被人窥探到了内心的秘密一般:“柳宿,你别吓我。”
柳宿笑出了声,声音里有些抑制住的疯狂意味:“可是,可能上天也忘了,他还多出一枚棋子来,就是我。我这枚多出来的棋子既不是黑色,也不是白色,我随心所欲,可以辗转到任何阵营。”
他刚才说话间,手中动作,已经把很多白子和黑子胡乱摆到了棋盘上,毫无章法,像是随手而为,这时候他两指夹住一枚温润内敛的黑子,动作潇洒漂亮地落子于繁乱的棋局中间。
抬起头,郑重的说:“我这枚身份未定的棋子,可以转换成任何身份,来到任何地方,取代任何人,如果我代替上官月出来和卫风眠对战,是不是就能打破这个死局了。”
曲飞忆眉头攒紧,神色不豫:“如果是这样,那么上官月出收子回来,自然是脱离棋局,你呢,你怎么办?”
柳宿笑着解释:“我是变数啊,卫风眠对上变数,也不一定能赢。”
“不对,”女神到底心思细腻,“你不会跟卫风眠对弈的,你说不定,还会故意输给他,让他可以走争霸路线,顺利通关。你……柳宿,你可不要玩什么孤胆英雄,拯救世人之后自己却孤孤单单死了的戏码啊。那是鲁鲁修的剧本,不要乱抢戏。”
“我哪有那么高尚,哪有那么笨?”柳宿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我好歹是此书的作者,就算不能像棋盘上多出来的一只苹果一样横冲直撞,好赖还能通达世事,不会那么轻易ga over的。”
曲飞忆的情绪还是没被这么两三句俏皮话轻易调动起来:“我看你就是很笨啊,舍不得卫风眠,又不忍心推出上官月出来顶缸,就想了个自己以身代之的蠢办法。你当初怎么不把这个写成he啊,大团圆的结局好啊。魔教正派一家亲,多,多好啊。”
曲飞忆后来声音越来越低,眼圈突然红了,竟有些要哭的征兆。
柳宿有些不知所措,只能一边道歉说是“我不好,我没有写成he”,一边想方设法地逗她说“你不是喜欢写虐文看虐文吗?”。
曲飞忆到底是那种强硬性子,一会儿就把自己的情绪调动上来了,有些羞涩地解释:“我是喜欢虐文不错,可是还没自虐到想亲身经历一番。如果我还能回去,一定励志做亲妈,还是那种甜到你掉牙的亲妈。”
柳宿也信誓旦旦地表示了一番自己以后一定做个有良心的大神,每本书都让正派魔教混一起,兄弟姐妹一家人。
这么逗笑了一会儿,气氛才从方才的低落尴尬重回到正常和谐。
曲飞忆还是没有忘记方才的话题,问道:“不过,你到底是想怎么做呢?”
“只要一个人同意,其实我的计划很简单。”柳宿挠挠头,好像不好直说。
“需要谁点头同意?”
“上官月出。”
“需要同意什么?”
柳宿咳了一声,清清嗓子,笑容灿烂:“同意我当魔教教主。”
曲飞忆的眼神已经是看外星人的状态,张口几次,才说出话来:“你……是疯了吗?”
柳宿又摆出高人深不可测,神佛拈花微笑的无耻表情:“其实很简单啊,釜底抽薪,直接把主帅换掉,这样是输是赢都跟上官月出没有关系了,他能够很痛苦地脱身离局。”
“这么说来,确实很简单。”曲飞忆强笑着,“可是柳公子啊,你哪里来的确信,人家上官教主会把家产全然托付给你?你不觉得,这种做法,略微诡异了一点吗?”
“诡异是诡异了一点”柳宿也坦然承认,“可我是这群倒霉孩子的亲爹,我还贪图自己笔下人物的基业吗?敌强我弱,我就算不跟你分析,你也明白,外边虎视眈眈也就算了,魔教内部也乱成一出情景剧。现在这是烂摊子,接过来只能更犯愁更扎手。更何况,我笔下的主角就是个反派清理器啊,战斗力逆天,幸运值气人,他和上官月出磕到一起,只有对方被磕碎成渣渣的可能吧。你忘了我中的情节了吗?”
“你跟我说这些,我都明白。可是你这种理由,是没有办法往外面说的。”曲飞忆也犯了难。
两个人先对无言了一会儿,还是曲飞忆特爷们儿地拍腿表示,到时候,就说柳宿是代教主,上官月出不服的话就直接打包带走好了,反正这货是精分,说不定还是路痴,没有人带路别想顺顺利利地回到魔教来。
柳宿思考了一会儿,只能沉痛地点点头。
两个人就这么纠结地决定了。
“好了,算是了了一桩心事。”曲飞忆的心情好起来,颇带豪气地挥了一挥手,“聊了这么久,别光说不练,来,咱们下一盘。”
柳宿高手风范地淡然一笑,坦然回道:“我不会下棋。”
曲飞忆的笑容僵住了:“你说什么?”
柳宿笑得更开心了:“我真的不会下棋。”
“那……你刚才?”
“刚才那是胡诌的。”
像下棋这种文中主角装b必备技能,柳宿怎么能够不会瞎侃几句呢?
“所以说,我是被一个根本不会下棋的的人讲的棋理说服的?”曲飞忆的声音有些发抖。
柳宿的笑脸看起来灿烂非常,简直想让人冲上去打一巴掌:“承让承认。”
曲飞忆低头郁闷的时候,上官月出受托点心盒子欢畅回来了。
“飞飞,你吃哪块?”
柳宿跟曲飞忆对视一眼,饱含深意。
“我觉得还是现在就打晕把他带走比较好。”
“不行,还是到了武林大会的时候,正派攻来,我们避闪不及,再换人,这样出其不意比较好。”
上官月出冷汗下。
“宿宿,你们在说什么,我真的听不懂?云片糕是新鲜的,你要不要尝一块?”
另外两个人根本没有理他。
“是打晕拖走好,还是下药背走好?”
“都行吧,他不认识路的话,怎么说都好办。”
然后上官月出就这么尴尬地站在完全没有避开他的意思的两个人面前,听了好久关于怎么把自己顺利打包带走的谈话。
更可悲的是,他一句也没听明白。
作者有话要说:这算是洗白女神吗~~~谢谢妹子的长评~~~
☆、你选哪个
等到大家都闹了一场,闹到最后甚至让柳宿都忘了他关于未来的决定的时候,已经是黄昏了。
在教主大人的温柔话语,曲飞忆的冰冷气场中吃完晚饭,终于可以安心休息的时候,他的表妹又过来烦他了。
薛采薇欲说还休地看着他,最后还是承受不了八卦之火的燃烧,询问道:“你到底刚才跟曲飞忆说的什么?表白吗?表忠心吗?表……”
“表妹啊。”柳宿苦着脸看着她,“我刚跟曲飞忆斗完心机,血槽被女神的攻击已经虐到快空了,你就不要再来彪悍地烦我了。”
薛采薇看了一下自己的脚尖,试探着问:“那我温柔点八卦,行吗?”
柳宿被这种至死也要八卦的精神折服了,立刻强迫自己从床上爬起来,好来满足一下这姑娘的好奇心。
但是临到开口,柳宿却踟蹰了,因为他做的事情,什么自己临危受命啊,上官月出金蝉脱壳啊,曲飞忆和情郎比翼双飞啊,这种设定真的很幸福,但是,这就对整个故事的走向有很大的影响。
而故事情节的变化,可能会影响到他们这群异空间来客的去留。
现在曲飞忆是找到真爱不想回去了,他是出于愧疚不敢回去了,对那个书外的世界一如既往地保持着热忱的只剩下他这个表妹。
而他和曲飞忆出于要保护自己珍视之人的目的,就这样决定了。
不,自私吗?
柳宿长长地吸了一口气,又慢慢地吐出,沉稳了一下情绪,郑重地看着薛采薇。
“这件事情说来复杂,其实也不复杂,你要冷静听我说,冷静。”
把这件事尽可能不偏不倚地讲完,柳宿小心地看了薛采薇一眼,发现对方并没有如他所想,抓狂或者疯狂。
“你的意思是说,你选择代替上官月出来应卫风眠的局?”
“是……”
“就像是一根牵动两个人的一根红线,你要来做其中的死结?”
“算是吧……”这是什么烂比喻啊。
“你想告诉我,无论是主角还是教主反派,你都舍不得扔出去当炮灰,所以决定即使改变剧情回不去了也要组织他们?”
“这……是这个意思。”
薛采薇的眼睛里光芒乍现:“表哥你为什么低着头啊?”
柳宿羞愧地把头低的更低了,却感觉一双小巧柔软的手把自己的脸托起来,迎面就是薛采薇睁大到吓人的眼睛,其中莫名的光彩流溢,让人不敢直视。
“那你还低什么头啊?少年,你这种行为真是太英雄太漂亮了!”
( ⊙ o ⊙)啊!
柳宿惊诧抬头,着实是被表妹的思维给震撼住了。
薛采薇已经放开他,自己在旁边兴奋地握拳走动。
“这种行为用什么词来形容?舍己为人?太官方了。无私奉献。太白莲花了。还是一切都是为了爱,对,都是为了爱啊。”
柳宿不得不出言打断:“那个,可是小灵啊,那样你就回不去了。”
这一句话顿时像是一盆冷掉的洗脚水往打了鸡血续了鸭血的妹子身上无情泼去。
薛采薇顿时蔫了下来,但是还是摊摊手,无奈地说:“那也没有办法啊,救人重要。”
“你说什么?”柳宿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表哥,你那么震惊干什么?一副没料到我会如此善解人意的无知样子。”薛采薇不屑地撇嘴,“他们都是人啊,和我们一样的人,来了这里这么久,表哥你难道没有意识到这个吗?”
是,和我们一样的普通人吗?
“而且啊。”薛采薇故意拉长了语调,好像想让自己说话的底气更足一点,更自信一点,好让自己不会怀疑自己决定是错的,“你那个什么情节决定去留的理论不过是猜测,你也不能肯定。怎么能因为不确知的可能就不注目眼前的幸福呢?”
最后一句话就像鸣钟长响一样在柳宿的心中不断地回复。
薛采薇掰着手指开始算起来:“你看,曲飞忆也在这里,这姑娘太傲气不肯低头,我们要是走了,她更是一个亲近的人都没有。还有卫风眠啊,他喜欢你喜欢得很痛苦,你再不见了,说不定他都活不下去了。还有教主啊,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弄了那么多好吃的,他要是被主角拍死在沙滩上,我们去哪里找那些美味佳肴啊。还有很多人,师父帅哥,爱听耽美故事的司马姑娘,还有秦鹤鸣那个蠢蛋啊,你们都说他是魔教的人,可他现在连魔教都回不来,他能去哪里呢?我们不应该把他找回来吗?”
说完这么一大长串的话,把自己见过的人挨个了个遍,薛采薇终于开心地确认自己的选择是没有错的:“所以啊,表哥,我们不能为了那些虚无缥缈的回去的希望,而毁了这些人的生活吧。”
柳宿沉默了很久,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声音带着一丝发自内心的虚弱:“谁教你的这些大道理?这么善良,还没用的道理。”
“我自己学的。”薛采薇吐了吐舌头,“我从小就羡慕二表哥和你,还有姨夫姨妈,你们会吵架拌嘴,会笑闹聊天,我看你们那么亲近自然,才觉得你们才是一家人,很好很好的一家人。”
这样才是一家人吗?
记忆里是不是有多出的影像,是一个不受人重视所以乖乖巧巧,不受人关爱所以努力变得更可爱的小女孩。
这些品格和个性看起来那么美好,却相应地那么让人心疼。
薛采薇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是父母早年离异之后,还是在亲戚家不断转化寄居地的时候?
没有人对她不好,但同样的,也没有人对她很好。
可是人的一生中,总要有个人把你放在 1的位置,拿你和世界上其他人一比,可以肯定地表示你比整个世界都重要。
人的一生中,总要有个这样的人吧。
薛采薇的眼眶变得红红的:“我原本想过,想让姨夫姨妈收养我,我就算你们家的女儿了,就算你和二表哥的亲妹妹,我就属于一个地方,永远可以回去。最终我犹豫了很久,也没有提出这个请求,并不是姨夫姨妈待我不好,而是因为你们家里只能装四个人多一个也不行。那时候,我就明白了,不要想怎样怀抱空虚的希望,而应该学会去看到身边幸福的可能性。后来,虽然我父母没有复婚,但是我们间的关系也维持的很好。”
柳宿想开口安慰,但是突然觉得眼前这个姑娘根本不需要别人的安慰。
她是萌妹子,她是好写手,她专写甜美好乐的故事,她的朋友一大群。
“所以说,一定不要毁了别人的幸福,只是因为那一点不可预知的可能性,不值得毁掉别人的幸福。”薛采薇毕竟不是曲飞忆,没有那种泪到眼前,强忍回去的魄力,还是抬起手使劲地抹了抹眼睛,“表哥,我只要你答应我一件事,等到这件事过去,我们去把秦鹤鸣找回来吧。”
她抬起头,目光有些迷离地望着远方:“他没有回去的地方,真的很可怜。”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我真的蛮萌薛采薇妹子的。
☆、情债一箩筐
江心有月影,影随清波动。
“这位公子啊,你已经在这船上呆了整整十天,我问你去哪,你说随便,我问你什么时候休息,你说随便,我问你要什么吃食什么摆设,你还说随便,公子啊,老头子我不卖随便啊。”
艄公终于累爱了,不想再忍了。
看着对方激动的表情,秦鹤鸣还是死寂的面瘫状。
“我给你的钱不够?”
“够是够……”
“我的要求太苛刻?”
“没有,公子你根本没有什么要求。”
秦鹤鸣皱了皱眉:“那你还抱怨什么?”
抱怨的话,是因为太诡异了吧。漫无目的的行船,飘忽不定的航线,没有要求的慷慨,然后还有就像不存在的存在。
艄公欲哭无泪地想,就这么个人在你旁边,什么话也不说,天天吃馒头,不说停,也不说走,自己是不是遇到大事儿了?
“那,公子,你好赖说个去处,我行船也有个方向。”
“去处?”秦鹤鸣思考了一会儿,仍是摇了摇头,“我实在不知道自己有什么地方要去。”
“怎么会没地方呢?”艄公满眼不解,“你要去什么地方,要做什么事情,总有人要知道要管你吧。”
不论是谁,就是街边乞丐,路上行人,总有人要跟你有联系吧。
秦鹤鸣想,可是我这个人呢,好像真的没有人跟自己有联系了,就像一个很独立的存在。
秦鹤鸣还是摇摇头,低头喝了一口酒袋里的酒,辛辣入喉,让人迷醉。
“嘿嘿。”艄公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笑容猥琐起来,“我知道了,这世上只有一种人想不跟别人有联系。”
秦鹤鸣好奇道:“那种人?”
“就是欠人债的人喽。”艄公笑呵呵地看他,好像真的抓住了这个客人的把柄,“公子,你不会欠人钱吧。不对,你出手这么大方,不像是缺钱的人,想必也不会为了点金银钱财就把自己逼到这么远的地方来。”
艄公越想越奇怪,突然眼光一亮,眉头就舒展开了:“不是欠钱的话,就是钱情债喽。公子你生得这么好看,不会是一不小心把哪家姑娘的肚子搞大了,或者没有注意就招惹了哪家的少爷吧。欠人家的情可不好,人家心中爱煞了你,千般万般为了你好,却反过来受伤,这样不厚道吧。”
果然八卦和胡猜是人们群众的兴奋剂,刚才还身心疲惫,累感不爱的艄公朋友顿时血槽就远地满格了,脸上的笑容也是默契的猥琐。
秦鹤鸣却想歪了,师父当时死于内斗,自己十分伤心,从魔教逃出来,就遇到徐子道,搭上了青桐派这条顺风车,后来又不管不顾地要帮魔教一把,好让自己的师父喜欢的那个人,不至于基业毁于一旦,连独生子也被挤下教主之位,却没想到这么做对不起了很多人,先是魔教,再是青桐派。
“钱倒没有,可情债的话……”他这么自己嘀咕着,也没发现“人情债”的“人”字就这么被他顺理成章地省去了。
得了!艄公笑得愈发欢畅了,还真如自己所想,这些躁动的年轻人,也只会为了那些情啊爱啊要死要活的,这一位也是这么回事儿,不知是犯了事还是要躲人,竟然顺舟而行十天不停歇,一直跑到了关外。
艄公略一沉吟,就打叠起精神,想套出这公子的悲剧情史充作闲情故事来给自己解闷,声音就低下来,循循善诱道:“公子这情债是欠给男的还是女的?”
秦鹤鸣想了想,脑中的影响掠过好多人,从秦舒砚到徐子道,再三思考,才不好意思地开口:“都有吧。”
艄公震撼了一下,还是尽量平静地问道:“有多少啊?”
“这个,很多吧。”
艄公背后忍不住翻白眼,逼着自己忽视掉对方这种拉仇恨的行为,平静地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秦鹤鸣还在自己回忆沉思,也没注意到对面的情绪,自己边想边说:“事情的起因,还是我师父吧,我师父一直对我很好,唯一一点不好就是希望我忠心于一个组织,最后他死的时候,我才知道,他哪里是忠心于一个组织,他是喜欢那个组织的头目。”
秦鹤鸣真的把秦舒砚当做师长父亲,是很不容易的,从鄙视到恐惧,从最初疏离到最后亲近,这对师徒也是多灾多难,但好在好事多磨。
当秦鹤鸣完全信任亲近秦舒砚的时候,秦舒砚就会忍不住把那些忠于魔教,维持江湖平衡的道理说出来。
每一次秦鹤鸣出去执行任务,秦舒砚都会对他说:“保护自己,保护魔教。”
渐渐的,秦鹤鸣就真的信了,虽然有些侍女背后说些不靠谱的闲话,有些下属背后做些默契而隐秘的表情,但是秦鹤鸣从来没有当真。
直到最后一次秦舒砚跟他说话的时候,也是秦舒砚要死的时候,秦舒砚跟他说:“保护自己,保护教主。”
这一句话,像是一句魔咒,就这么措不及防地证明了先前所有的猜测,可能有背叛的感觉,可能有嫉妒的意思,但是那个自己敬为师长亲如父辈的人,怎么能最后说出这样一句话?
他逃离魔教,不仅是为了逃离师父死亡的打击,还有那句话,这句话证明,那个会笑容温暖地救自己,跋山涉水来找自己的师父,对他有隐瞒,而他在对方的心中并没有那么重要。
他的思绪走了很远,但是却是在一夕之间。
对面艄公的意识还在被刚才那一段话震惊麻木着,因为这是在是太有信息量了。
师父,对我很好,组织,死的时候,喜欢那个组织的头目……
这里面的人际关系复杂成网络,感情纠葛纠结到逆天,师徒恋,生死恋,三角恋,还是组织内部的爱恨情仇。
艄公一下子对对面的少年肃然起敬,大气都不敢喘。
“然后……”
等等,还有然后?不要吧,到这种程度,真的可以了,不要再爆猛料了。我也好像被人说“天下俊男美女都哭着喊着让你泡你真是个人渣!”。真的好想被这么骂啊!
“然后我就遇到了另一个师父……”
我勒个去,又来一个?
“还有师兄,师弟和师妹……”
同门你都不放过。
秦鹤鸣沉浸在自说自话的情绪中,口中都是只言片语,逻辑混乱,而艄公沉浸在惨被雷劈的情绪中,头脑根本不在线。
当后来秦鹤鸣自己梳理完,艄公已经傻了,秦鹤鸣才发现自己竟然说了那么长一段话。
“你刚才说,只有欠人债的人才会怕和别人联系是怎么回事?”
艄公默默掬一把辛酸泪,忍痛回道:“那是因为,你想跑,别人还是到死都不会忘了你啊。”
欠人债,还想逃,最伤心,被逮到,总是要还的,躲也躲不掉。
“这样不好吧。”秦鹤鸣却皱起眉头,眼神苦闷,“我不想被人记着。现在已经这么顾忌别人的看法,如果在被这么多人记着……”
他说着声音渐低,好像又要陷入沉思的状态了。
艄公赶紧从这种情绪中把他拯救出来,以防他又絮絮叨叨说些惊世骇俗的东西:“那就还给人家呗,两清了就好了。”
秦鹤鸣抿嘴看了艄公一眼,点点头:“你说的对,还回去,就好了。”
他站起身,倚船而立,双臂交叉覆在胸口,眼睛眯成一条线,看向来时的方向:“掉头,我们回去。”
“你说啥?”艄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说,把船掉头。”秦鹤鸣的眼神很坚定,好像把什么都想明白了,“我要还清欠的债,就算还不清,也可以尽我自己的心来补偿。我不要欠别人的,一点都不要。”
艄公愣了好一会儿,但总算明白了这位主顾的意思,忙不迭地就转动船头,往来时的方向行进。
那船桨破开黑沉沉的河水,像是一双无情的手搅碎了所有逃避的梦境。
秦鹤鸣咬咬牙,闷不吭声地盯着水里的月亮。
他不知道什么人对他是真心的,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别人的好意和热情,至少不要欠别人的吧,不要让别人记在心里,一记就是一辈子。
作者有话要说:这算是误会吗?误会真是世上最美好的东西……
☆、人人都找碧纹草
离开仙峰谷后,师徒二人又往神思谷赶去,等到徐子道带着李汉广这个累赘到了目的地的时候,已经是三天后了。
徐子道带着小徒弟在山下的客栈住下,准备稍作休息再上山采药。
“师父,师父,我们不会真的要去那个什么神思洞取碧纹草吧。”李汉广还是很不放心,张开双手使劲勒住徐子道的脖子,死活不可放手。
徐子道无奈地看了一眼挂在自己身上的小徒弟,幽幽地说:“不是我们,是我一个人。”
李汉广登时就喊起来:“不要!”
“小广听话,虽然得蒙袁兰纤姑娘的指点和赐药,我采摘药物的过程还是有危险。”
李汉广一梗脖子,把脸别到一边:“不要!”
“而且就算我能成功采到碧纹草,受离魂的影响,身子必定很弱,我当时可能无法分神照顾你。”
李汉广直接堵住了耳朵:“不要!”
然后徐子道叹了口气,很淡定地说:“小广,抬头,看着师父的眼睛。”
徐子道的眼神不是很恐怖很具有威慑力的,但是确实很慈善很具有压迫性的,能给你一种错觉,如果你不听他的话,就是无情无耻无理取闹。
李汉广感觉被师父看的头皮都发麻了,只能开口答应道:“那师父,你想把我交给谁啊?”
这话音委屈得闻者惊心,这表情可怜得见者落泪,但是徐子道仍然岿然不动,表情始终淡淡的:“那你想跟着谁呢?宁城的何师姑好不好?”
“不要!何师姑太凶。”
“那丁樊山的郑伯伯怎么样?”
“不要!郑伯伯长得不好看。”
这么小就颜控真是没救了,徐子道只能在心中默默汗一把,还要保持和风细雨的态度继续问道:“那你说,你想把自己托付给谁啊?”
李汉广立即就欢腾起来,从徐子道身上蹦开,扭着身子谄媚地说:“我想跟着卫师兄,卫师兄脾气好,长得好看,还会做糕点,我要跟着卫师兄!”
徐子道的眉头皱起来,声音就有些冷漠:“小广,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卫师兄私自去魔教,没有颜面回来见我,这会儿还躲在横门呢。”
李汉广的气焰一下子就降下来,说话声音都柔弱了:“那师父送我去横门吧,郭师伯就可以照顾我们两个了。”
徐子道真想弹着这个倒霉小孩的脑袋瓜,看看里面是不是什么都没装,然后再捏捏他的脸蛋,看看是不是真的那么厚。
自己徒弟没心没肺,也是自己养的,没办法啊。
但是略一思索之下,还真找不出比郭横门更靠谱的依托,况且找到碧纹草之后,还是要去横门一趟,不如就先把小广交给郭横门照料,等到取得碧纹草再去接他。
想明白这一层,徐子道就像无奈地答应。
这时,却想起了敲门声。
徐子道未曾叫过膳食茶饮,也特地嘱咐过小二,自己生性喜静,不要打扰,这敲门声就显得有些怪异了。
这时候,柳宿跟魔教的关系不清不楚已经是举世皆知的事情,那本所谓秘籍幻真宝典也是青桐派首先拿到的也是江湖闻名的故事,所以这个时候,如果有人专门来找隐秘身份,远遁北荒的徐子道,十有□不是善茬。
徐子道眉头一皱,抱起李汉广,顺势捂上了他的嘴,沉声问道:“是谁?”
门外人的声音甚是熟悉,但不知是因为隔着门板,还是因为说话者身体不好或者情绪不佳,低沉沙哑。
“师父,是我,秦鹤鸣。”
徐道子松了一口气,但并没有放下怀中的李汉广,继续问道:“所来何事?”
秦鹤鸣的回答却是让他吃了一惊。
“来送碧纹草。”
秦鹤鸣说完这句话,就伸出手按揉了一下自己的嗓子,那诡怪的邪火太强悍,一直窜到他的嗓子里,就算之前吃了特殊的药,全身也特地用坚甲厚衣来包裹,但还是受到了极大的损伤。
他见屋里迟迟没有回应,心想肯定是徐子道疑他惧他,不肯开门,就准备再解释几句,这是,门却开了。
徐子道听到秦鹤鸣的这句话,先是吃惊,毕竟才是自己刚才口中提及,心中盼望的东西这一刻却有个人递到自己面前,一点心力也不用出,未免有些居心叵测,但是接着就被关心焦急这种情绪所代替,虽然不知真假,但是刚刚才听过袁兰纤说过取碧纹草要经历的痛苦和遭遇的陷阱,言犹在耳,由不得他不担心。
担心盖过了怀疑,徐子道就没有犹豫地开门了,甚至都没有记得拿起桌上的宝剑。
门外的秦鹤鸣站得很直,但是面容憔悴,衣衫上尽是火焰灼烧的痕迹,但偏偏是浑身湿漉漉的,没有一寸不着水的皮肤。
徐子道刚一皱眉,就要出声询问,怀里的李汉广却先叫出了声:“秦师兄,你怎么浑身都是水?”
秦鹤鸣看着他,笑了笑,竟然开玩笑地说:“因为师兄刚刚去洗了个热水澡。”
秦鹤鸣以前刚到魔教的时候是中二少年,为了正义而面瘫,当他从遥寒狱里粗来后,是伤痕少年,为了苦痛而面瘫,等他跟家人相认,却因为魔教身份而被赶出家门的时候,他对于过去那些或幼稚或深沉的情绪,一下子想明白而脱离了,他成了选择对象性面瘫,只相信自己的师父,只亲近自己的师父,也只喜欢自己的师父。
可惜,秦舒砚死了,这个让他可以多言多语,笑对泪对的对象死了,他一下子又成为了一个面瘫。
就像与世隔离的人独居久了,说话也不顺,经常不做的事情总会生疏。
但现在这个面瘫笑了,却出奇得不令人感觉怪异,而是像冰消雪融,河川松动,虽然听不到那雪块混着冰水流动的声音,但你能确确实实地感受到那份意,万物生长的笑意。
不过秦鹤鸣讲的这句俏皮话却很失败,李汉广挠挠头表示没听懂,徐子道压根就没觉得这很好笑,脸色更沉了:“你去取碧纹草了?”
秦鹤鸣直起身子,看着自己的第二位师父:“是。”
“你说要送给我?”
“是。”
“你觉得愧疚所以要为我得偿所愿?”
“是。”
徐子道哂笑一声:“碧纹草珍奇非常,世所罕见,先是所属所居就是个迷,进而摘下这草就要七条命费去三条命。你却连命也不要了,特地为我去取这草,你这份愧疚还真是值钱。”
秦鹤鸣却没有动气,反而低下头,轻声问:“师父,你是为我担心吗?”
徐子道的笑容仍然满是嘲讽:“不敢当,我也知道,你口中虽然这么叫,心中却没有一天把我当做你的师父。那时候,我自是知道你的身份,但是也明白你普天之下竟是没有一个地方可去,这才佯装不知,收你为徒。秦舒砚是你的恩师,赐你姓名,教你武功,你心念他尊敬他也是应该。可你不该利用青桐派,为魔教,为利益都好,你却不该将你的师兄弟和师妹牵扯进你们魔教的大局。”
这段话说得不算狠厉,但是无论用词还是语气都显得疏离客套,像是没有关系的陌生人,才会这样指责对方。
秦鹤鸣把头低下来,看不清情绪。
一时间气氛陷入了沉寂和凝重,李汉广在师父的怀抱里也立即老老实实的,动都不敢动。
最后还是徐子道不以为人察觉地叹了一口气:“你虽然不当我是师父,但是我们总算相识,相识一场的话也不能让一个受了伤的人在门外站着,视而不见,袖手旁观。”
秦鹤鸣闻言忽然抬头,直勾勾地看着徐子道。
徐子道微微有些不自在,肃整了一下表情,冷冷地说:“进来吧。”
秦鹤鸣愣了一会儿,亦步亦趋地跟了进去。
徐子道打开柜门,从里面拿出些治病疗伤的药品和用具。这还是经过药店时,为了给自己明天上神思谷而准备的,没想到现在要用到秦鹤鸣身上了。
徐子道在桌旁坐下,表情还是很冷淡:“手”。
秦鹤鸣乖乖地伸出了手。
“翻过来。”
秦鹤鸣乖乖地转过手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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