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节
一顾千年 作者:聪明机智菜菜菜
正文 第5节
一顾千年 作者:聪明机智菜菜菜
第5节
顾盛鹏跟顾明远父子二人对视一眼,皆是眼睛一亮!
“老爷子来了,哼,我看这个野孩子还怎么进我们顾家的族谱!还改口叫爸爸呢,凭什么”
“一切都在我们掌握之中,明远,爸爸怎么跟你说的沉下气来,别忘了,顾淮还要叫你一声哥哥。”顾盛鹏眼中划过一丝快意,按捺住眼中的得色,安静的站在一旁,静观其变。
果然,来人正是顾维国。
老人虽然已经退了下来,但是现场来的所有人,都是有头有脸的,自然不可能不认识这位一手将股价推上顶峰的老人,自觉地退后两步,在人群之中给他让开一条路来。
老人脚步沉稳,一身深灰色的中山装,看不出表情,整个人如同一座山一样,强大的压力,压得人都有些喘不过气来。
“爸”顾盛杰看到老爷子,虽然已经贵为顾家家主,却还是躬了躬身,退后两步让顾维国站在台子中间。
相较于父亲,顾淮显得淡定很多,走上前去,先是牵住了顾若凡的手,然后才走到顾维国的面前,少年身材纤长,表情淡淡的,看不出来起伏,微微的低了低头。
“小凡,来叫爷爷。”
顾若凡被顾淮牵着,本来有些紧张的心情瞬间平复了,乖乖的走到顾维国的面前,抬起头看着那个叱咤风云,戎马一生的老人,乖乖巧巧的,用清脆的声音叫了一声爷爷。
顾维国却是撇过了头,似乎完全没有听到似的,望了一眼顾淮,然后接过顾盛杰手中的话筒。
“我老爷子,也有很多年没有出来参加过这种活动了,也不知道在座的大家还有几个认识我这张老脸的。”
“顾爷爷,在场这么多人,哪一个不认识您啊,我们这些小辈儿,可都对你尊敬着呢。”莫向南猛地站起来,端着酒杯躬了躬身,一脸恭敬的拍着马屁。他那张脸上,配着有些谄媚的微笑,竟然也不突兀,反而带了些让人乐于接受的坦荡。
莫向南带了个头,几乎是所有人都开始赶着跟顾老爷子套近乎。毕竟,这种机会,一辈子可能都没有多少次的。
在场的所有人,哪一个不是人精看着老爷子的样子,一进来完全绝口不提顾若凡进顾家的事情,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件事,怕是悬了,就算是顾盛杰点头了,顾老爷子不同意,这件事谁敢承认
于是,酒会一时之间热闹的很,却也没有一个人提认亲这件事,就像是完全没有这回事一样,默契至极。
顾若凡抬起头望着顾淮,看着那张平静如初的脸。
“哥哥,爷爷为什么不喜欢我”
顾淮摸了摸顾若凡的头,“他没有不喜欢你。”望着那一双清澈纯粹的眼睛,顾淮在心中轻轻地叹了口气。他没有不喜欢你,他只是,习惯性的拒绝那些,不能够给顾家带来利益的人和事罢了。
“哎,阿淮,大伯真的有点抱歉,本来想着给小凡这孩子一个盛大的酒会,把他介绍给a市所有人认识的,可是你看现在”顾盛鹏带着顾明远走到顾淮面前,一脸的遗憾,满眼的愧疚,似乎好像真的是很失望似的。
顾淮表情不变,眼中却是闪过了一丝微不可察的戏谑。
“就是啊,阿淮,你都不知道,我爸为了今天这个酒会,忙了几天呢,费尽心机啊。谁知道还是这种结果”顾明远端着酒杯,眼中闪过一丝快意,有些幸灾乐祸的说道。
“哪种结果”顾淮似乎完全没有听明白似的,一边揉着顾若凡的头发,一边偏着头眼睛微眯,一副不解的样子望着顾明远。
“呵呵,阿淮,也不是大哥说你,但是大哥怎么说也比你大个几岁,还是要劝劝你的。你还是太小了,做事情很多时候考虑不周全。呐,就拿今天的事情来说吧,干嘛非要让这个小孩,叫什么小凡进我们顾家的族谱呢搞得大家都尴尬,老爷子也不开心,多得不偿失啊。”顾明远心中得意至极,甚至还走上去拍了拍顾淮的肩膀。
顾淮扫了一眼顾明远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面色阴沉,勾起唇角似笑非笑。
看到了顾淮的表情,顾明远猛地一滞,只觉得心跳一瞬间都有些停顿,背后一凉,有些尴尬的缓缓地收回了手。表情却变得有些阴沉起来,得意什么还不是被我阴了你就是顾家大少又如何总有一天,我会亲手把你拥有的一切全部,一件一件的拿回来,让所有人都知道,究竟谁才是真正的顾家大少!顾明远眼神阴沉,怨毒无比。
“阿淮,你也别怪你大哥,他这不是关心你嘛,对吧毕竟”顾盛鹏扫了一眼顾若凡,有意无意的说道:“老爷子也是在为我们顾家的名声着想,不是随便一只小猫小狗,都能进了我们顾家,被叫做少爷的,你觉得大伯说的,对不对”
顾淮缓缓勾起唇角,神色却是蓦地冷了下来,他本来无意跟顾盛鹏父子两人纠缠,可是无奈他们非要抓住顾若凡不放。已经被自己认可的弟弟,却被别人当成小猫小狗,这怎么可以
“大伯说的对,我相信爷爷会有自己的判断,毕竟,小猫小狗,是进不了我们顾家的,不是么”
顾淮此言一出,顾盛鹏的面色已经有些变了,顾淮虽然表面上是在顺着自己说,可是那样子,完全就是在讽刺自己!只不过十五岁,就不把自己这个大伯放在眼里了吗
顾盛鹏正准备发火,却一瞬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不过是小孩子失败了,然后说出来的逞强话,自己何必跟他一般见识拍了拍顾淮的肩膀,扬起笑脸,如同一个关爱侄子的大伯一般,“阿淮,你还是太年轻,很多事情,大伯理解你,这个孩子的事情,我看啊,你也没必要太较真。”
话还没说完,顾维国就走了过去,拿起话筒,望着在场的所有人。
“今天,我这个老头子跑到你们这些年轻人的酒会上来,无非就是想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宣布两件事。”
此言一出,在场所有人全部都安静下来,所有人的视线全部聚集过来。
相较于顾盛鹏顾明远父子的兴奋,顾淮就显得平静很多,牵着顾若凡的手,站在顾盛杰跟安雅容旁边,唇角轻掀,似笑非笑。
☆、第二十章 第二件事
顾明远猛地张大着嘴巴,由于过度震惊,整个人都僵在那里,脑海中如同爆炸了一般,只觉得合不上嘴巴,呼吸都有些困难。
顾淮转过头扫了一眼满脸通红,像是被别人掐住了脖子的顾明远,似笑非笑,凑过去有些关心的问道:“大哥,你这是怎么了难道是身体不舒服要不要我给你叫个医生过来”
顾明远有些怨毒的望了顾淮一眼没有说话,满脑子全部都给刚才老爷子站在人群中间宣布的两个消息给震得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三分钟前。
顾维国站在人群正中间,拿着话筒。
“今天叫大家来这儿,是有两件事要宣布,于是我这个好多年不出门的老爷子,也只得专门跑这一趟。”顾维国此话一出,几乎是所有人都停下了动作,默契的转过头,安静的等待着顾老爷子接下来的话。
“这第一件事嘛,就是为了今天这个酒会。”顾维国转过头去望了一眼站在顾淮身旁的顾若凡,然后看了一眼自己的两个儿子,最后才将视线停留在顾淮的脸上。
听到顾老爷子提到这件事,顾盛鹏跟顾明远两父子,对视一眼,眼中皆是划过一丝得色,顾明远更是挑衅的看了一眼顾淮,心中只觉得没有什么事情比看顾淮吃瘪更开心了。
安雅容站在一旁却是有些担心的望了自己自己的丈夫,老爷子这一出,明显就是要当着所有人的面否决了小凡进顾家的事情,这样一来,就算是以后自己将小凡带在身边当亲儿子养,怕还是避免不了以后长大了成为a市上流社会的笑柄。
顾盛杰倒是比妻子要淡定多了,望了一眼老神在在丝毫没有担心的儿子,拍了拍妻子的手,示意她耐心的听下去。
“我老啦,很多事情太固执了,很多旧观念抛不掉。”顾维国没有理会所有人的表情,有些自嘲的说道,“不过,我的孙子从孤儿院带回来一个孩子,想把他带进顾家,当顾家的小少爷养。”
“本来我是不同意的,毕竟老了,观念也老啦。但是最后我还是改变了主意。”顾维国冲着顾若凡伸出手。
顾若凡有些犹豫的走上前去,被那个跟顾淮眉眼有几分隐约相似的老人牵住,走到了众人面前。
“大家都知道,我最骄傲的孙子,是顾淮。十五岁就一个人撑起了一个顾氏集团。我老爷子想啊,阿淮看着有缘的孩子,想带回来给雅容尽尽孝心,我这个当爷爷的,有什么好反对的呢大家说是不是这个理儿还不如点个头,做个顺水人情,说不定这孩子以后长大了,还能念我点儿好,给我尽尽孝心什么的。”顾维国望着顾若凡笑,台下所有人也不由自主的跟着笑。
“孩子,现在你可以改口,叫爸爸妈妈了。”
安雅容被眼前这样的情形着实惊喜了一把,跑过去抱住顾若凡,“快点叫爸爸妈妈,以后你就是我们顾家的孩子了!”
“爸爸,妈妈!”顾若凡虽然心中对这巨大的改变有些疑惑,但还是顺从的叫了出声。
“叫了爸爸妈妈,是不是还应该叫一声爷爷”顾维国咳嗽一声,望着顾若凡。
“爷爷。”
“哈哈,好了,既然这第一件事说完了,那我这个老爷子也不耽误大家的时间,接着来说第二件事。”
虽然众人不知道老爷子的第二件事究竟是什么,但是看着老爷子明显严肃下来的神色,皆是心中一凛,屏息沉默着等待着。
顾淮不知何时已经走了过去,牵住了顾若凡的手,低下头望着小孩子清清秀秀的一张脸,眼神温和。
小凡,说过的吧,做我顾淮的弟弟,所有的一切,我有的,你要的,全部都给你。
“还有不到三年,阿淮就要成年了。他是我最疼爱最看重的孙子,自然也是要继承我年轻时候的一切的,所以,我老爷子趁着我在部队还有几分薄面,等顾淮十八岁,让他参军入伍!”
一言出,举座皆惊!
在场的所有人,没有任何一个人不知道顾老爷子的这一番话代表的含义。进入部队以顾家在这方面的影响力,还有顾淮这么多年给所有人的印象,这个决定,怕是相当于顾老爷子当着所有人的面,将顾家的未来,全部都交到了顾淮的手里!
按照传统,像他们这种家族,也就只有未来成为家主的人,才有资格去做这些,因为进入部队,不仅是接触到家族的权利核心,对于这个人来说,也是一种锤炼跟打磨。
众人面面相觑,望着站在顾老爷子中间,牵着顾若凡的手面无表情的顾淮,眼神皆是变了几变,心中各自有了揣度。
站在一旁的顾盛鹏几乎是瞬间变了脸色,甚至都来不及收敛,望着顾淮的眼神里满是不可置信跟怨毒。片刻之后,他才终于收拾好了一些自己的心情,看着自己儿子被顾淮压得毫无还手之力的样子,脸色又是黑了几分。
拉着顾明远走到角落,声音低沉,眼神阴沉的快要滴出水来。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昨天你不是还被老爷子叫回老宅了吗你不是说的好好的老爷子对那个野孩子没有好脸色吗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被自己父亲一连串的吼叫弄得有些头昏脑涨的顾明远低着头,心中对于顾淮的嫉妒跟怨恨再度升级,有些不甘的望着自己的父亲,道:“我怎么知道昨天爷爷还当着我的面在跟顾淮发脾气让他去取消今天的酒会,我怎么知道今天就变成这样了”
顾盛鹏深呼吸了几口,努力的使自己平静下来,再一次跟自己儿子确认道:“你确定是你看到的这样”
“是的啊,爷爷昨天还夸奖我了,可是下了两盘棋之后爷爷就让我先走了。”
“你的意思是,你走之后,顾淮跟那个野孩子,还留在老宅那里”顾盛鹏眯起眼睛,心中怒火蒸腾。
“是啊”听到父亲的问话,顾明远心中不由自主的想到了一个不好的猜测,回想起顾淮那张万事笃定,平淡如水的脸,心中一阵紧张,脸色不由自主地发白。
虽然不愿意承认,但是会不会就是在自己走了之后顾淮就让老爷子改变了心意
顾盛鹏望着自己白了脸色的儿子,微微的叹了口气,努力的使自己冷静下来,眯起眼睛,心中不由得重新对顾淮的的能量进行估计。
“老爷子说了,要等阿淮十八岁之后,才会安排他进入顾家在部队的体系,也就是说,我们还有不到三年的时间”
相较于顾盛鹏父子的愤怒跟不甘,顾淮这边显得平静很多。
“阿淮,你之前就知道这件事了”安雅容坐在沙发上望着自己低垂着眼眸看不清表情的儿子。
“是。”
“什么时候决定的”顾盛杰拍了拍妻子的肩膀,望着不知不觉已经快要比自己还要高的儿子,轻轻地问道。
他不跟妻子一样,作为顾家现任的家主,他虽然没有将顾家发扬光大,但是最起码没有让顾家没落。他自然是知道父亲今天在大庭广众,做出这样一幅姿态的原因是为什么。
阿淮是顾家这么多年,出现的,最优秀的后代。
进入顾家在部队的系统,对顾淮日后的发展,可以说是百利而无一害的。他也曾经无数次跟顾淮讨论过这个问题,但是却被顾淮不留余地的给拒绝了。
可是现在,怎么突然就同意了
顾淮抬起头来望着自己的父亲,看着他眼中的那一丝疑惑,轻轻地勾起嘴角,耸了耸肩,“爷爷希望我去,而且,不是百利而无一害么”
是这样吗顾盛杰皱了皱眉头,却还是没有多说什么。顾淮虽然是他的儿子,但是很多时候,连他这个当父亲的都不知道自己的儿子心里究竟在想什么。总之,阿淮永远都知道自己在做什么,那就足够了。
“儿孙自有儿孙福,别操心了。你以前不是也想让阿淮进部队吗现在心愿达成了,还有什么好纠结的”拍了拍妻子的肩膀,顾盛杰温声安慰道。
安雅容只得叹了口气,瞪了儿子一眼,然后突然想起来了什么似的,问道:“欸,小凡呢”
顾淮眉头微皱,望着自己的母亲,“刚才爷爷讲完话,他不是跟在你旁边吗”
安雅容猛地站起身来,一脸紧张,心中有些惴惴,“没有啊,我记得我过来之后就没有看到小凡了。”
顾淮眸色一深,站起身来就直接迈出腿走了出去,安雅容刚抬起头,就只看到了顾淮的背影。
“我去找他。”
☆、第二十一章 我会保护你
顾维国端着一杯茶,披着一件军绿色的大衣,望着站在自己面前的顾若凡,眼神平静。
他不说话,顾若凡也不说话。两个人就这样,一个坐着,一个站着,安静的沉默着。
顾若凡很不好受。
或许别人看不出什么,但是顾若凡站在顾维国的对面,那个老人就算是没有说话,端着茶杯,披着大衣,一副年迈体衰的样子,但是他就是能够感受到来自顾维国的,一股极其强大的压力。
如坐针毡!
良久,望着站在自己面前一动不动的小孩,顾维国终于勾起嘴角,笑了起来。
“你叫什么”
“爷爷,我叫顾若凡。”顾若凡终于抬起头来,望着几十年前,一个人撑起了一整个顾家的老人,不卑不亢,声音清脆。
听着小孩站在自己面前一字一顿回答问题的样子,顾维国不知为何,有些想笑。这个孩子他似乎有一点明白为什么他那个眼高于顶的孙子,会将他从孤儿院带回来,捧在手掌心里,甚至不惜为了让他光明正大的成为顾家的孩子,愿意低头答应自己进入部队的条件。
“你不怕我”顾维国低头喝了一口手中捧着的热茶,饶有兴致的望着顾若凡问道。
“你是哥哥的爷爷,我为什么要怕你”顾若凡声音清脆,回答的一派天真自然,一双大眼睛望着顾维国,清澈见底,纯粹无比。
“哥哥你跟顾淮那小子很亲”
“是啊,哥哥对小凡很好。”顾若凡不停地点头,心中却是不由自主的捏了一把冷汗。他不是七岁的小孩子,自然是知道顾老爷子单独把他带到这里来,不可能是为了跟他拉近感情的。能不能获得顾老爷子的承认,一直呆在阿淮的身边,怕是就看自己这一次的表现了。
“小凡,爷爷问你一个问题,你可要说真话,不能说谎哦。”
顾若凡点了点头,乖乖的站在一旁。
“如果有一天,只有你跟哥哥两个人在一起,但是遇到了很危险的情况,你会怎么办呢”
顾若凡皱了皱眉,有些为难的望着顾维国,问道:“爷爷,很危险的情况,是什么情况啊”
“比如说你们两个人都被坏人给抓住了,但是坏人说只要一个人愿意替另外一个人去死,那就可以放过另外那个人,如果是你,小凡会怎么选择呢”
“让哥哥活下来!”顾若凡毫不犹豫的回答,笑容浅浅,对上顾维国的脸,甚至还有些羞涩。
这样的问题,还需要回答么不管是上一世,还是这一生,他全部的意义都是顾淮,如果真的出现了假设的那种情况,顾若凡轻轻掀起嘴角,怕是自己无论如何就算是拼尽了全力,也要让顾淮活下来吧。
为什么
因为他是他的阿淮啊。
望着小孩的眼睛,清澈见底,带着微微的羞涩笑意,似乎是说出了自己内心深处最真实想想法,而显得有些窘迫。几乎是毫不犹豫吧,顾维国这辈子识人无数,自认眼神锋利如刀,自然是能够看出小孩说出来的,是他心里最真实的真心话。
轻轻地叹了口气,望着顾若凡那张算不上精致,但是却很清秀的小脸,挥了挥手。
“罢了,顾家也不是容不下一个孩子。你回去吧,爷爷也要走了。”
顾若凡虽然不明所以,但是还是恭恭敬敬的弯了弯腰,跟顾维国道了声再见。临出门的时候,听到从后面传来的顾维国苍老但是仍旧带着一股令人敬畏气势的声音。
“孩子,记住你今天说的话。”
顾若凡勾了勾唇角,轻轻地带上了门走了出去。
记着呢。
上一世,他的阿淮,几乎是将他拥有的所有的一切,全部都拿出来守护自己了吧。
这一世,他自然也会将他的一切,拿出来守护顾淮,这一切里面,自然包括生命。
“哥哥!”刚走出房间,走到拐角就看到了一席黑色西装的顾淮,顾若凡眼睛一亮,快跑两步,猛地扑进了顾淮的怀里。
“哥哥是来找我的吗”
“恩。”顾淮伸出手抱住那个挂在自己身上的小小身体,轻轻地点了点头,眼波深沉如同曜石一般,望着小孩方才走出来的房间,良久,拍了拍小孩的背。
“以后不要跑太远,知道吗”
“恩恩恩恩,以后小凡做什么事都黏着哥哥!”顾若凡扬起自己小小的脸蛋在顾淮露出的一截脖颈蹭了几下,深深的呼吸了几口顾淮身上特有的那股味道,笑开了花。
“饿了吗”
顾淮没有阻止小孩的动作,想到他今天晚上除了自己买的那几颗糖果,好像就再也没有吃过东西了,于是淡淡的问了一句。
顾若凡没有回答,反倒是仰起头,睁着一双亮晶晶的眸子望着顾淮。
“哥哥呢小凡想跟哥哥一起吃。”
顾淮勾起嘴角,轻轻地点了点头。
饭厅里。
因为已经很晚了,顾淮只是简单的让吴妈做了两碗手工面,端上来之后放在餐桌上。
虽然是简单做成的手工面,但是因为事先交代过,吴妈用的是大骨熬成的高汤做底,手工揉制的面条,再打上两个鸡蛋,切一些肉丝,香菇碎,在撒上一些青绿色的香葱,滴上两滴芝麻油。
放在桌上,闪烁着暖黄□□泽,香味扑鼻,引得人食指大动,胃口大开。
顾若凡看着桌上的面,只觉得口水直流,也顾不上别的,跑到餐桌前,还没来得及坐稳就拿起筷子夹了一筷子放进嘴里。
“啊啊啊,好烫!”完全没有注意到面条温度的顾若凡直接被烫的手指舞蹈,丢掉筷子苦着一张脸。
顾淮望着撅着嘴巴眼睛迅速氤氲起泪光的小孩,摇了摇头,只觉得心中有些无奈,却还是走了过去,端着温水轻轻地喂着顾若凡。
“又没有人跟你抢,你急什么”
“小凡又不是故意的”顾若凡撅起嘴巴,一边跟顾淮撒着娇,嘴巴里面被面条烫到了,火辣辣的。
其实并不是难以忍受的痛楚,但是似乎只要顾淮在,他就会情不自禁的变得软弱,情不自禁的想要去获得那人的安抚,情不自禁的跟他撒娇。
望着小孩张着的嘴巴一脸委屈的样子,顾淮眉心微不可察的皱了皱眉,有些心疼。
“吃个饭都这么不小心,之前这七年你到底是怎么过的”
顾若凡眼睛眨了眨,有些懊恼又有些黯然的呢喃道:“之前都是一个人啊”
低到自己都听不清楚的声音,却是一瞬间让顾淮浑身一震。望着坐在灯下,一张小脸有些黯淡的小孩,顾淮只觉得第一次,自己的整颗心,被一种完全陌生的感受给占据了。
像是被一只手抓住了一样,在心底最柔软的地方,轻轻浅浅的疼,恨不得将世界上最好的东西全部堆过来,来弥补小孩这七年在孤儿院里面度过的漫长岁月。
沉默片刻,顾淮有些僵硬的端起了桌上的面。
“我喂你吃吧,这么笨手笨脚的,万一再烫着了怎么办”
从来没有这么伺候过别人的顾大少有些笨拙的夹起碗里的面条,吹了吹,确认温度不会烫到小凡之后,方才将筷子递过来喂到他的嘴里。
顾若凡看着面无表情,粗手粗脚却在为自己做着这么细致的事情的顾淮,缓缓地,缓缓地笑了出来。
“哥哥。”
“怎么了”
“哥哥。”
“恩”
“小凡以后都不会再是一个人了,对不对”
“恩。”
饭厅里面暖黄色的光轻轻柔柔的洒下来,很温暖,照在顾淮那张英俊的脸上,只觉得他整个人都好似褪去了白天锋利的棱角,变得温柔起来。
顾若凡不知怎么的,突然就觉得眼角有些酸涩。
似乎啊,有这个人在,他就算只是简单的恩了一声,就足以弥补自己,一个人,怀揣着上一世的记忆,孤单的,在陌生无依的孤儿院里面,度过的漫长的七年时光。
“怎么哭了”
顾淮望着不知怎么的,突然就哭得稀里哗啦的小孩,有些疑惑,却还是站起身来,将小孩的脸捧了起来。
轻轻地擦掉他眼中的泪水,头顶暖黄色的灯光洒在顾淮脸上,落下片片阴影。
顾若凡看不清楚他脸上的表情,只听到少年的声音带着些许低沉,如同陈年的酒香一搬醇厚。
轻轻地抱住小孩瘦弱的身体。
“小凡,哥哥会保护你的。”
我会保护你,不让任何假设的情况出现。
我会保护你,不让你为了换我的命去死。
我会保护你。
跟我上辈子有缘的,弟弟。
☆、第二十二章 我会保护你
安雅容帮顾若凡换上学校新送来的校服之后,望着一脸清清秀秀地站在自己面前的顾若凡,只觉得越看越喜欢,那一双亮晶晶的大眼睛啊,像小动物一样,永远都是清澈见底,湿漉漉的。
“小凡觉得怎么样喜欢吗”
顾若凡望着镜子里面的自己,穿着白色打领带的小衬衫,配着藏青色的小西装,干干净净的,有些欣喜地点了点头。
“帮小凡安排的学习是哥哥以前上过的学校哦,环境啊老师啊,都是a市里面很棒的呢,小凡去学校之后要乖乖的,好好学习,知道吗”
顾若凡歪了歪头,眼睛亮了亮,望着安雅容道:“哥哥上过的小学吗那哥哥以前也是跟小凡一样,穿着这样的校服去学校的吗”
看着一脸期待的小孩,安雅容忍俊不禁,拍了拍小孩的脑袋,“每次一提到哥哥你就两眼放光,妈妈可是要吃醋的哦。”
说着抱着小孩坐在沙发上,眼神有些恍惚,似乎是陷入了回忆之中。
“那个时候啊,阿淮跟你一样,也是这样小小的。不过他从小啊,性格就很冷漠,永远都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周围的小朋友,基本上都没有敢跟他做朋友的呢。”安雅容揉了揉顾若凡的头发,似乎是想到了小时候的顾淮。
“不过阿淮从小就很聪明,学什么都很快,甚至都不需要我们教,到现在他也不过是十五岁,就已经把所有该学的课程全部学完了哟,小凡也要加油呢。”
顾若凡抬起头来望着安雅容,有些乖巧的笑了起来,使劲的点了点头,“小凡也要很努力,变得跟哥哥一样优秀!”
“不,你不用像哥哥那样优秀。”安雅容摸着顾若凡的头,微微地叹了口气,望着顾若凡有些疑惑的眼睛,她笑了笑,然后说道:“阿淮是妈妈的骄傲,他也是顾家的骄傲。可是啊,小凡你知道吗妈妈以前看着阿淮的时候,都觉得心疼。”
顾若凡对上安雅容望着自己含着笑意的一双眼睛,几乎是一瞬间就懂得了安雅容话语里面的意思,浑身一震。
他爱顾淮,安雅容又何尝不是
天生就冷漠,就优秀的让同龄人敬而远之的人,就算是他是顾家的骄傲,是a市别人一提起来就称赞的少年总裁,那又怎么样呢
他也不过只是一个十五岁的孩子啊。
有些难以言喻的酸涩从心底最深处蔓延开来,似乎都能够想象到幼年的顾淮,是怎么样,用一张面无表情,冷漠至极的脸,一个人,用那么强大的的身影,走过了这么多年的春夏秋冬。
“所以啊,小凡,你不用像哥哥那么优秀的。妈妈希望,你能够快快乐乐的,健健康康的成长。”
顾淮推开门走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
妈妈抱着顾若凡,缓缓的拍着他的背,小孩一双眼睛红通通的,湿漉漉的。
“怎么了”顾淮眉心微蹙,望着小孩子快要哭出来的脸,心中有些揪紧。或许是真的跟这小孩有缘,顾淮心中苦笑,怕是能够一个表情就能够让自己不由自主心疼的人,也就是只有眼前这个小孩子了。
顾若凡听到顾淮的声音,猛地从沙发上蹦下来,一头扎进了顾淮的怀里。
“怎么了”顾淮抬起头,一只手安抚着小孩,一边用眼神询问着自己的母亲。
看着缩在顾淮怀里的顾若凡,安雅容心中一阵温热,自己不过是说了几句话,这孩子,就能够理解自己的意思,甚至因为心疼哥哥,而快要哭出来,也难怪阿淮对他是这么多年独一份的好。安雅容叹了口气,站起身来,有些玩笑的说道:“这孩子啊,想哥哥了呗。你陪着他,我去看看吴妈的午饭做的怎么样了。”说着便是起身离开了房间。
等到安雅容走出房间之后,顾淮才蹲下身来,甚至没来得及换衣服,抓着小孩的肩膀让他望着自己的眼睛,看着那一张小脸皱着,快要哭出来的表情,顾淮眉心蹙的更深了。
“怎么了不想去上学吗”
顾若凡摇头,望着对着自己百般温柔的顾淮心中有千言万语,却偏偏一句都说不出口。
“哭什么呢不是说过了吗,以后都不要在哭了。妈妈给你安排的那个学校是哥哥小时候上过的,环境什么的都还不错,不要哭了。”顾淮轻轻地擦掉顾若凡脸上的泪水,心中暗自叹息,只觉得无奈却又心疼。
“哥哥”顾若凡抱住顾淮,闻着他身上那一股独特味道。
“恩”似乎是因为小孩的眼泪,顾淮的声音也情不自禁的柔和下来,若是有认识或者熟悉的人,看到一向冷漠残忍的顾大少居然有一天也会为了一个人,露出这样的温柔至极的神情,怕是给惊的下巴都要掉下来。
“小凡从很小的时候,就在孤儿院里。虽然没有人告诉我,但是小凡悄悄听院长叔叔说过呢。”顾若凡望着顾淮那张已经看过了千万遍的脸,有些缓慢的说道。
顾淮抱起顾若凡,走到沙发上,松了松脖子上的领带,然后安静地等待着小孩接下来的话。
“说什么呢”
“他们都说小凡因为傻,所以爸爸妈妈才把我丢到孤儿院不要我的。”小小的身体,大大的眼睛,顾若凡望着顾淮有些天真的说道。
顾淮却是抑制不住的有些心疼,这么小的孩子,七年的时光,他究竟一个人承受了多少顾淮轻轻地勾起嘴角,拍了拍顾若凡的脑袋,“小凡一点都不傻,哥哥知道。”
“是啊,小凡一直都在想,为什么我一点都不傻,我跟其他的小孩子都一样,我只是不喜欢跟他们说话而已,为什么爸爸妈妈要抛弃我”顾若凡垂着头,看不清表情。
“不过啊,小凡遇到了哥哥。哥哥你也说过的不是吗我们前一世有缘。”顾若凡抬起头,一双麋鹿一样的眼睛里面,满满的全部都是顾淮的倒影。
“”顾淮不知道为什么小孩今天突然会跟他回忆起来以前在孤儿院的生活,却还是耐着性子,安静的听他讲,毕竟,只有彻底说出来了才能告别过去,迎接未来不是么
抱住了小孩,顾淮表情温柔,声音低沉,“小凡跟哥哥讲一讲,以前在孤儿院的生活是怎么样的,好吗”
“就是那样啊,他们都说我脑袋有问题,就没有人跟我说话,我就自己一个人发呆啊。”
若无其事的样子,平淡无奇的语气,顾淮却是几乎能够想象,一个单薄瘦弱的小孩,一个人呆在空荡荡的房间里,一句话不说,只能睁着一双大大的眼睛看着窗外天空的样子。
“以后不会了。”
“从我带你回来的那一天开始,你就是顾家的孩子,是我顾淮的弟弟,你不傻,有爸爸,也有妈妈。”
顾淮声音有些低沉,透过空气中沉浮的尘埃当做介质,传递到顾若凡的耳朵里,有一股让他眼眶温热的强大力量,似乎只要说出口,就能够让人情不自禁的相信着。
顾若凡歪着头笑了起来,“我当时站在那里叫哥哥不要走,哥哥还是不理我,也没有回头,当时我还以为哥哥真的要领养小梦了呢。”
“小梦”顾淮有一瞬间的疑惑,猛然想起那个穿着粉色衣裙,安静的像个玩偶的女孩,恍然大悟。勾了勾小孩的鼻子,轻笑道:“可是最后哥哥还不是选了你”
“哼,小凡不喜欢小梦!”顾若凡有些气鼓鼓的,瞪着眼睛大声说道。
顾淮望着第一次出现这样情绪的小孩,有些好笑,面上却是不动声色,挑了挑眉,问道:“怎么呢”
“哥哥当时只看她,都没有看我。”顾若凡别过头去,有些吃醋的样子,心中却是有些好笑,总觉得自己现在的性子,也是越来越像真正的七岁小孩了,时时刻刻都想跟他的阿淮撒娇的样子。
顾淮微眯了眼,回忆着那一天带着何然一起去孤儿院的时候。
其实第一眼看到小孩,看到他泪眼朦胧的样子,自己就是心软了吧。还真是有缘,顾淮摇了摇头,只是无比庆幸庆幸自己最后还是将眼前这个孩子给带了回来。
“哥哥以后都会陪在小凡身边吗”
听到小孩的问题,顾淮没有多想,只当是小孩今天突然回忆到之前在孤儿院一个人度过的孤零零的七年,所以心中不安。揉了揉他软软的头发,点了点头。
“以后你都不是孤儿啦,哥哥再跟你说一次,你要乖乖记好,好吗”
看着顾若凡乖乖点头,顾淮声音低沉如黄昏时的夕阳,带着安定人心的力量。“你有爸爸妈妈,还有我,以后你都不会再是一个人,懂了吗”
“还有啊,以后都不要再哭了,男孩子,顶天立地,你要坚强一点,知不知道”
顾若凡将头放在顾淮的胸前,听着他爱了这么多年,如今触手可及的少年的心跳,“哥哥小时候哭过吗”
顾淮轻笑,“哥哥才不像你这样呢,我从来不会哭的。”顾淮说的是实话,迄今为止,他竟是从未掉过一滴眼泪,无论发生什么事,遇到再艰难的状况,都从未有过掉眼泪的念头。
从顾若凡的角度看过去,顾淮的表情沉静,似乎只是在平淡的陈述着一件没什么了不起的事情,顾若凡却是瞬间心疼。
上一世啊,他的阿淮也是这样,永远都是一副坚强的,强大的,可以为他挡住一切风雨的样子。
“哥哥以后有小凡了。”顾若凡抱住顾淮,挡住了顾淮的眼睛,在他看不到的角度,稚嫩的脸上,露出了顾淮看不到的,缱绻情深。
眉头一掀,顾淮先是有些楞,下一秒却是瞬间懂得了小孩的意思。
拉着他的手,将他拉到自己面前,顾淮眼神温柔,望着眼前的小孩。
“哥哥有你了,你也有哥哥了。”
“跟你说过的还记得吗我会保护你。你只需要安安心心的,作为顾家的孩子,作为我顾淮的弟弟,快快乐乐的成长。”
“哥哥会宠着你,惯着你,把一切你该有的,你想要的东西,全部都给你。哥哥会保护好你。”
顾淮望着眼前清秀的小孩,在心中默默的说道,小凡,既然我把你当成我的亲弟弟,那么哥哥就会尽力给你,你想要的一切。
让你远离这世间的一切肮脏污秽,远离一切的阴谋黑暗,你只需要待在哥哥的身边,平安喜乐,清澈见底,就足够了。
听着顾淮平淡但却坚定的承诺,顾若凡眼神不由自主的有些恍惚,上一世的时候,他的阿淮,也曾经跟他这么说过呢。
那时候啊,顾淮还没有登基为帝,他也还只是一个失去了父母,孤单无依的世子。
虽然父王是战死沙场,但是,没有依靠的顾若凡,在偌大的皇宫之中,性子太过淡薄,又不懂如何去跟宫中之人处好关系,自然而然就得罪了一堆人。
一个偶然的契机,顾若凡被宫中的内务总管陷害,‘不小心’摔坏了皇后最心爱的玄冰梦璃玉瓶。本来不是多么大的事情,但是在一群宫人的唆使下,惹得皇后勃然大怒,硬生生被冠上了一个对上不敬的罪名。
太阳很大,顾若凡就被罚跪在宫殿外面的石板上,十几个时辰。
那一天适逢顾淮去皇上那里议政,无从得知顾若凡的惨状,直到顾淮深夜回宫,发现顾若凡不在,从其他宫人口中得知他竟是跪了整整一天,滴水未进的时候,勃然大怒。
顾若凡还记得那一天顾淮出现在他面前的样子,隐忍着怒气与心疼的脸,向他伸出手。那一天储君顾淮雷霆大怒,不顾皇上皇后,深夜大闹后宫,将所有欺负过顾若凡的所有内侍宫人一个一个揪出来,全部杖毙至死。
至此以后,在这等级森严,人心莫测,吃人不吐骨头的深宫之中,再无一人敢怠慢顾若凡半点。
当顾淮一身浓郁的血腥味儿回到寝殿的时候,明明是一脸冷酷的表情,望着顾若凡的眼神却是温柔如骨。
“若凡,我双手沾满了鲜血,你怕不怕我”
“我愿意拿着刀剑,用我一身的鲜血跟杀戮,护你一世平安,你只需要站在我的身后就好。”
“从今以后,无论我是南楚储君,还是未来高高在上的帝王,我都是你最大的靠山,谁欺负你了,你就给我报复回去,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若凡,我会保护好你。”
☆、第二十三章 顾若凡入学
今天一大早,顾若凡就被顾淮从睡梦中叫醒了过来。顾淮望着那张尚且还睡意朦胧的小脸,缓缓扬起了一个温柔的笑意,一张俊朗至极的脸,在清晨的阳光里,显得格外的温和跟好看。
“呆了”顾淮伸出手在顾若凡眼前晃了晃,有些好笑,这孩子,好像每次睡醒之后都是这样,呆呆的看着自己,眼睛眨都不眨,偏偏这样的注视也不会让自己厌烦,反而有些乐在其中
“哥哥最好看了!”顾若凡扬起一个大大的笑脸,飞快的在顾淮脸上亲了一下,然后心跳如雷的迅速跑下床,去洗脸刷牙,只留下顾淮一个人站在原地看着跑的飞快的小孩的背影,摇了摇头,缓缓地,有些无奈又有些宠溺的笑了。
“哥哥,好不好看”顾若凡穿好校服之后站在顾淮面前,微微仰着头,带着羞涩的笑意,一双眼睛黑白分明,让人不自觉地,心就软了下来。
顾淮点了点头,小孩清清瘦瘦的,虽然五官不够精致,但是胜在清秀,穿着这一身剪裁合身的小西装,就像英国的小绅士一样,可爱的让人移不开眼睛。
“哎呦,小凡,快去吃早餐,第一天上课,可千万别迟到了。”安雅容走下楼梯,看了看挂在墙上的时钟,带着笑意轻声催促着两人。
顾淮却是不紧不慢的样子,扫了一眼顾若凡,一边帮他擦拭着嘴角的食物,一边淡淡道:“慢点吃,不用急。”
于是等三人吃过饭之后,几乎已经是迟到了半个小时。
“阿淮,你先去公司吧,我送小凡去学校就好。”安雅容帮顾若凡整理着衣服,一边交代道。可是话一出口,顾若凡就抬起头来望着顾淮,“哥哥不送我去学校吗”
望着那一双隐隐带着期盼的声音,顾淮微不可察的叹了口气,然后望向母亲,道:“我也去吧,今天顾氏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可以晚一点去。”
安雅容有些疑惑的望了一眼儿子,没有特别的事情要知道基本上,自从顾淮做了顾氏的少年总裁,为了能够做出一个让所有人心服口服的成绩来,就算是顾淮,也天天忙得如同陀螺一般。今天怎么就没有特别的事情了
相较于安雅容,顾若凡倒是一瞬间就开心起来,猛地跑过去扑进了顾淮的怀里,笑靥如花。
“妈,你们先去车上,我去打个电话。”顾淮拍了拍顾若凡的头,然后转过身进了书房。
“顾大少爷,你今天可是迟到了超过半个小时了哦。”何然接通了电话之后有些怨念的说道,毕竟当顾淮不在,他这个总裁助理简直是忙到死啊,真不知道顾淮那家伙面对这么庞大的工作量,每天究竟是怎么游刃有余,看起来轻松的不得了的。
“我今天会迟些去公司。”
“什么!”何然猛地加大音量,差一点震破了顾淮的耳膜。
皱着眉头将手机拿的远了些,完全无视了何然在电话那头的控诉。“城东那边新开发的地,今天上午有个会,你去替我开,我大概过个一个半小时之后到。”
说罢就直接挂掉了电话,留下何然一个人在电话那头两眼呆滞,喃喃自语,痛哭流涕。
“老师,我是顾若凡的妈妈,我们家小凡就交给你了。”安雅容站在教室门口,带着顾若凡跟顾淮,一脸得体的微笑。
老师自然知道能够在学期中间将自己孩子送到这个学校的家庭有多么巨大的能量,她自然不敢得罪,只得连连点头,连连称是。
安雅容转过头来望着顾若凡,蹲下来帮他整理了一下领带,然后揉了揉小孩的脸,“小凡要乖哦,在学校要听老师的话,下午放学了妈妈就来接你回家,知道吗”
顾若凡乖乖点头,带着些许的期待跟兴奋,上一世他自从离开了王府进入宫中,便再也没有过这种跟着很多人一起学习的经历,这一世终于能够体验一回了,如何能够不兴奋
“来,小凡跟哥哥说再见。”安雅容笑着跟顾若凡说道。
“哥哥,你会来接我放学吗”
“哥哥每天都很忙的,妈妈会来接你的。”安雅容望了一眼顾淮,怕他为难赶在他前面说道。
顾淮却是缓缓的摇了摇头,蹲在顾若凡的面前,“快去上课吧,哥哥下午过来接你。”说罢站起身来,望着老师,“小凡就交给你们了,我不希望他在学校出现什么意外。”
老师对上顾淮的眼睛,几乎是一瞬间就出了一身冷汗。只觉得眼前这个看起来也不过只是十几岁的少年,望着自己的时候,眼神锋利,整个人竟是有一股难以言喻的气势,让自己说不出话来。
“妈妈,哥哥,小凡去上课啦。”顾若凡冲着两人挥了挥手,只见顾淮视线转移到顾若凡身上的时候,整个人又瞬间变得柔和起来。
老师心中腹诽,却也深知眼前这几个人是自己根本得罪不起的,叹了口气,领着小孩向班上走去。
送走顾若凡之后,顾淮看了看手腕上的表,几乎是马不停蹄的立刻坐车赶到了公司。
看到顾淮的身影终于姗姗来迟,何然几乎是瞬间就觉得自己垮掉了一半,抱着堆积如山的文件敲开了顾淮办公室的门。
“你终于来了!城东区地皮开发的事情我一个人根本搞不定啊。”何然就像是开启了吐槽模式一样,站在顾淮面前一直说说说说个不停。
“你说完了吗”顾淮终于从文件里面抬起头。
“我每年给你那么高的年薪,你要是觉得自己胜任不了,外面多的是人想做。”
“”何然瞬间噤声。
“对了,为什么这份文件上写的跟我们当初开会讨论的不一样”顾淮从文件堆中拿出一份来,挑了挑眉问道。何然跟他认识这么多年,除了废话多一点,其他的顾淮一向很相信他,可是今天送到他手里的文件却是出了一个这么大的纰漏。
何然看了一眼顾淮递过来的文件,耸了耸肩膀,“那就要问你那个‘好大哥’了。”何然撇了撇嘴,只觉得顾明远除了是顾淮的堂哥之外,简直跟顾淮没有半点相似,开会的时候硬是以顾家大少的口吻,硬生生的改变了顾淮他们原有的计划。
“顾明远的意思是,取消城东区建别墅的计划,改建百货大楼”顾淮望着桌上的文件,缓缓勾起嘴角,似笑非笑,满眼嘲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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