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文H

第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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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后十年[娱乐圈] 作者:木一了

    正文 第2节

    别后十年[娱乐圈] 作者:木一了

    第2节

    他的年纪和梁修弟弟妹妹差不多,但却一个人在外面吃了很多苦,梁修忍不住对他有点心疼,说话特别和颜悦色。

    杨正轩真是没见过这么让人舒服的人,和他说话就像沐浴在三月微风里,特别放松。他一笑就让人充满了信赖,一会儿功夫,杨正轩就和于梁修亲近了起来。

    俩人正坐在客厅里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便听见了钥匙开门的声音,战冲出去觅食完毕,回来了。

    “战冲,来给修哥打个招呼。”杨正轩特别高兴地同战冲说话。

    战冲挑了下眉,小声问道:“修哥?”

    杨正轩上来勾住战冲的脖子,道:“是哥啊,人家比我大两岁,和你同年,但是大你月份。哎呀,大一天也是哥啊,叫哥。”

    战冲不肯叫哥,觉得他肯定没自己大,于是心里不服气,偷偷瞄了一眼梁修。

    他淡淡地笑着,对于自己的冷淡,他也表现得很冷淡。

    战冲一看这梁修就忍不住想那个男人的亲密动作,心里始终是有点说不上来的感觉。他并不是对gay有什么偏见,他不是那种腐朽固执的人,反正别人的事儿与他无关,你爱喜欢男人女人,他都不在乎。

    可是吧,大概是因为爬了梁修的床,总觉得有点别扭,可又忍不住对他好奇。

    梁修喜欢男人吗?他和那个男人是什么关系?如果是恋人有点说不过去,那男人看上去挺有钱的,干嘛让他住这破地方?

    战冲真的不想关心人家的私生活,可这些乱糟糟的问题就是在脑海里盘亘,停不下来。

    杨正轩见战冲这表情就觉得有点尴尬,偷偷地戳了下战冲的腰,小声说:“哥们儿,你这儿不是在家当大少爷了啊,你可长点心吧,怎么这么不会来事儿?”

    ☆、day2

    战冲瘪瘪嘴,还是没叫哥,只是点点头表示打招呼,梁修也点点头回应,心里还嘀咕,这个战冲实在是奇怪,看着自己的时候表情很难以形容,明明在看,又装作没有,眼神里还有些探究,总之就是怪怪的。

    杨正轩打着哈哈回应把俩人见的尴尬给化开,继续和梁修聊天去,战冲一个人站在屋子中间没人理会,就回了自己的屋子弄他的吉他,有灵感的片段就写下来。

    战冲弄得很专心,没有太注意到时间,不知道多久以后,杨正轩进来了,把门给关上,坐在战冲的床上瞪着他。

    “干嘛?”战冲问道。

    杨正轩一脸恨铁不成钢,痛心疾首地说:“我怎么找了你这么个二百五的搭档!”

    “你他妈才二百五!”战冲立马吼回去。

    “我认真和你说的,你听着。你现在不是在家里当少爷了,你既然跑出来了,就要像前辈我学习,好好混出来,自己事儿干,有钱花,才能有脸回去,知道不?但你看看你现在还少爷派头十足,这怎么成啊你。”

    “我本来就是这样的人,跟少爷不少爷没有关系。”战冲不屑地回答。

    他经常被批评不会处事什么的,但他也没什么恶意,他就只是很简单地不想把时间浪费在无意义的人和社交上,不想关心音乐以外的任何事。

    “我不管,反正你现在出来了,你社会经验不如我丰富,你多听听我的没有错。我跟你说,我和人家修哥亲近,不仅仅是因为他人好。我刚才和他聊知道了,他现在在a台工作呢,电视台呢,咱们以后出歌啊什么的,说不定他能帮上忙啊,多亲近一下是对的。”

    “什么啊,他也不比咱们混得好,还不是租个破房子住,说不定就是场内助理什么的。”

    “你懂个什么,场内助理也是电视台员工,反正多个朋友多条路,交往总是有好处的。”

    战冲懒得和他讨论这个无意义的话题,反倒是别的事情,于是话锋一转,小声说:“你知不知道,梁修他……好像是……是……”

    “是什么啊?”

    “是……那个。”

    杨正轩还是没明白,瞪着眼睛看着战冲。

    战冲想想又觉得自己这样像个八卦的小姑娘似的,梁修是不是那个关自己屁事?这几天他对梁修的关注也太多了。

    战冲摇摇头,压下对梁修的好奇,又道:“没什么,我就是跟你说,我出来是为了做音乐的,你说好的乐队在哪儿呢?来了你就不知道跑哪儿去,把我给丢在这儿不管。”

    “什么不管什么不管?乐队就在这儿啊,你是吉他手兼主唱,我是鼓手,再找个贝斯就齐活儿了。放心这一带我熟,酒吧演出场地什么的我都知道。”

    “那什么时候能找到贝斯,什么时候能演出?”

    杨正轩往战冲的床上一躺,苦笑道:“哎呀,贝斯好找,演出不好弄,告诉你,这一带,就这树村,掉下来一个广告牌砸死十个人,七个都是搞音乐的。咱们这种人,不稀罕,光弄这个,饭都吃不上。”

    战冲摸了摸自己的吉他,道:“我他妈能和那些人一样?他们出不了头是他们烂。”

    杨正轩摇摇头:“谁都觉得自己不一样,谁都觉得自己能红,可真的能红的有几个呢?”

    “我不想红,我只想做音乐。”

    “行行行,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是,哥们儿,咱们也要吃饭啊,你别着急,我们先做一份兼职,一边做,一边寻找咱们另一位战友,还有表演机会什么的。不要灰心,先吃饱饭了,什么都好说。”

    战冲揉了下怎么吃都觉得饿的肚子,点头表示同意。

    可他没想到的是,杨正轩说得兼职,居然是去天桥下卖黄片。

    杨正轩把战冲带过去,然后给战冲发了件长风衣,那里面全挂着各种碟片,欧美的,日本的,男女的,男男的,战冲看了眼,差点瞎了。

    “你他妈真是……”战冲不肯穿那风衣,把它又给塞回了包里,急道,“我从家里出来不是为了卖黄片的,我爸知道非得羞辱死我!”

    “哥们儿,这时候就别计较什么尊严了,好好挣钱吃饭才是硬道理。来都来了,就卖呗。”

    杨正轩想把衣服给战冲穿上,战冲满脸悲愤,用力把他给推开。

    这不是他想象中的日子,怎么就能过得这么窝囊?战冲不愿意,然后摘下自己的腕表,递给杨正轩,咬牙道:“拿着,卖了,能换点钱。”

    这表战冲戴了快四年了,虽然有些折旧,但毕竟还是有很好的品质,应该能卖不错的价钱。战冲还挺念旧的,一直都很喜欢这表。只是现在……他是在无法忍受站天桥下卖黄碟这事儿,这也太他妈屈辱了。

    杨正轩把腕表放在手里仔细打量了一会儿,有点惊讶。他以前还卖过假货,所以知道这些名牌,一估计,这表卖了,能顶上他们两个月的生活费。

    杨正轩立马高兴了起来,挽着战冲的手就叫大爷,然后收拾好自己的黄碟就带战冲去卖表。

    俩人接下来的日子就靠这只表换的钱过着,他们都不是会节约钱过日子的人,花钱一直大手大脚,天天买好吃的,每天都有许多剩菜给倒掉,总之就是尽情地挥霍。

    只是他们想找个酒吧打工表演的事儿一直没有着落,合适的贝斯手也没有出现。不过战冲还是很高兴,这里能让他安心做音乐,没有任何人打扰,最近写了好些歌都很满意。

    就这么过了大半个月,战冲和杨正轩都白天睡觉晚上起来活动,而梁修的工作也也一直很忙碌,这半个月战冲一次都没有正面碰见过梁修。

    但梁修下班回家就会看见垃圾桶里有他们留下的食物残渣,他每天都会打扫卫生,也就顺手把这两个大大咧咧的大男孩弄出狼藉给收拾干净。只是看他们那么糟蹋食物,梁修有点心疼。

    小时候他家里卖过菜,他周末早晨三四点会和他爸到城郊去收菜,他知道食物来之不易,总是很珍惜。

    梁修实在看不下去他们的浪费,也委婉地和杨正轩提过,但他应了之后,还是依然浪费。梁修也没再多说,他不会干涉别人的生活,也不喜欢多管闲事,只是每天打扫卫生的时候,又会忍不住心疼。

    半个月后的一天,梁修工作很早结束,回家的时候才第一次撞见了战冲。

    他刚刚在外面找酒吧应聘回来,结果依然不如意,他心情正郁闷,盘腿在沙发上揉着自己的脑袋生闷气。

    梁修一回来打开门,就看他揉脑袋,还是像一只大狗狗,用爪子挠着头。

    战冲抬眼瞄了瞄梁修,闷着没吭声。

    梁修问道:“怎么你一个人,正轩没有回来吗?”

    “他说还有个酒吧去看看,说我惹人烦,不让我去了。”战冲忿忿地回答完,然后突然反应过来,梁修什么时候和杨正轩关系那么好了,还这么亲密地叫他的名字?

    战冲冷不丁地又想起那天那个男人,然后又忍不住想偷瞄梁修。

    他今天穿了件白衬衣,领口白白净净的,袖子整齐地叠起来在手肘之上,看着非常干净清爽。

    他进门之后洗了个手,然后便开始打扫卫生,先把自己那屋给整理了,然后又出来打扫浴室,厨房,客厅,餐厅。

    战冲看着他打扫,这才想起来,这半个月应该都是他收拾的。战冲有点懵,他一直不关心音乐以外的事情,所以一没想过这个问题,今天才想起自己的确是从来没打扫过,但屋里的公共部分都一直很干净。

    原来是他打扫的?

    战冲心里觉得不太好,人家和他非亲非故,干嘛要帮忙做这些?他人是挺好的,可战冲不想白白地接受别人的好处。

    战冲有点过意不去,起身想要想帮忙擦桌子,但笨手笨脚的,抹布都拧不干净。

    对于战冲的主动帮忙梁修也有点惊讶,他笑了下,想让战冲别帮倒忙,可一看他的表情,又闭了嘴。

    战冲皱着眉,还是一张臭脸,但梁修却感觉不像第一天见到时那么冷漠了。其实他也不过是个还不到十八岁的小屁孩儿而已,虽然是脾气坏了点,但他不是个坏人。

    梁修很体贴地发现了战冲的不自在,便把拒绝的话给咽了下去,轻声说:“这个我来做吧,你帮忙把垃圾拿到楼下去丢了行吗?”

    战冲表情一下就缓和了许多,感觉松了口气,非常听话地点头。

    梁修弯下腰整理垃圾袋,低头就露出头顶上那个旋儿,战冲看着,觉得这毛茸茸的脑袋还真是让人忍不住想摸上去。

    ☆、day2

    不过也就是半分钟的时间,梁修就整理好了直起身子,把垃圾袋拴好递给战冲,接着露出一个浅笑。

    那笑容真是好看,战冲看了一眼,又想去摸他的脑袋。

    “怎么了?”梁修问道。

    “没事。”战冲接过垃圾袋的瞬间,手指触碰到了梁修手背上一点皮肤,依然是暖烘烘的。

    梁修很快转身去做其他的事情,战冲还在原地愣了一会儿,才提着垃圾袋下楼,也不知道怎么的,就觉得心情变得特别好,走路的时候就愉快地哼着小调子。

    垃圾站距离他们家有点远,战冲走了一会儿才到,他把垃圾给丢掉,正准备转身往回走,突然听到一阵发动机的声音。

    战冲闻声便转过去看,脸色一下就变了。

    他又看到了那辆大奔,就停在他身边不远的位置,然后车上下来了那天看到的那个男人,戴着个墨镜,装得倒是挺酷。

    战冲刚才还飞扬的心情一瞬间就变得相当糟糕,瞪着那男人越看越觉得烦。

    那个男人下车靠着车门,在周围看了一圈,仿佛是被这乱糟糟的小路给绕晕了找不到方向。

    战冲黑着脸转身走了几步,那人便叫住了他。

    “哥们儿,请问纺织厂宿舍楼往那边走?”

    战冲仿佛没听到一样,大步往前一声不吭。

    “唉,哥们,我问个路!”男人大声道。

    战冲心里更是火大,不仅不搭理他,还加快了步伐飞快地离开。

    杜奕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有点郁闷,就是问个路,那小孩儿气冲冲的干嘛?

    战冲没管那个惹人烦的墨镜男,一口气跑回屋,见梁修已经收拾干净了屋子。

    “回来了。”梁修笑道。

    战冲直挺挺地站在他的面前,没有回答,隔了一会儿才硬邦邦地说:“有人等你。”

    “嗯?”梁修奇怪地看着战冲。

    战冲没再回答,还那么看着梁修,梁修明显感觉他表情不对。

    但他也太奇怪了,刚才都还好好的,下去倒个垃圾的功夫怎么就变得不高兴了?梁修正要继续问下去,突然手机响了,来电人是杜奕。

    战冲脸色更加别扭,转头回了自己的卧室,关上了门。

    梁修一头雾水,但电话一直在响,他便没时间管战冲,接起了电话。

    “喂,杜哥。”

    杜奕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阿修,你还没休息吧?”

    “还没,杜哥有事吗?”

    “没什么事情,我才从台里出来,刚好路过你家,快到楼下了,但是你们这小路有点绕,我现在不太能找到方向,你下来吧,找到我然后咱们一块儿去吃宵夜。”

    梁修心里一惊,有点慌。

    他怎么直接都到楼下了?梁修镇定了一下,咬了咬嘴唇,道:“还是不了,杜哥,我明天一早还得去台里,有直播。现在太晚了,还是下次吧,下次我请你。”

    杜奕劝说:“什么下次啊,就今天不挺好的,我刚才在台里就想叫你,结果你跑那么快。我能吃了你还是怎么的?就一块儿吃个宵夜,没什么大不了的,再说我都到你家楼下了。”

    梁修心里跟明镜似的,心想,反正杜奕负责的是隔壁的节目,不是自己的直系领导,他还不至于能为难到自己的头上。这次要真的去了以后就没办法说清了,指不定多少事儿等着自己。

    梁修咬咬牙,硬撑着就是不答应,随便杜奕好说歹说,他始终不肯松口。

    杜奕说得口干舌臊,可任凭怎么说,梁修就是软硬不吃,偏偏他的态度还是非常好,言语温和有礼又滴水不漏。

    这梁修真是又聪明又情商高,不停和杜奕打太极,弄得杜奕完全没辙,最终他声音渐渐沉了下来,明显是有点恼。

    他叹了一口气,道:“那你总要下来给我指一下路,你们这小巷子太绕,我不知道方向根本绕不出去。”

    梁修依然犹豫,还是半天没有答应。

    杜奕真是差点要被梁修给弄得没脾气了,急道:“是真的,我真的找不到路了,绕不出去!”

    梁修想了想,问道:“那你现在在哪儿?我下来告诉你怎么走。”

    “在垃圾站旁边,找不到你们那栋楼。”

    垃圾站?

    梁修楞了一下,仿佛想明白了很多事情。

    “那……杜哥,你等等,我很快过来。”梁修说完便挂下了电话,下楼往垃圾站的方向去。

    到了见杜奕果然不太高兴的样子,梁修假装没看见,微笑着给杜奕指了路,可连他的车都没有靠近一点儿。

    杜奕真是又气又无奈,没和梁修多说便把车给开走。他今天乘兴而来败兴而归,感觉自尊心大为受挫。

    梁修却特别轻松,巴不得杜奕从此不高兴不理会自己,再也不要做这些莫名其妙的事情。

    回家之后,梁修站在战冲门口看了一下,战冲还锁着门,里面没什么动静,也没有弄他的宝贝吉他。

    梁修想了一会儿,算是想明白了战冲的心思。大概他刚搬过来的那天就看到了自己和杜奕,杜奕那些动作让战冲有了误会。虽然杜奕是真的一点儿也不掩饰那种暧昧,但梁修还是觉得奇怪,一般直男看到两个男人动作亲密勾肩搭背的话,其实不太会往那些方面想,而且战冲年纪还小,梁修有点惊讶他一下就猜出来了。

    虽然梁修和杜奕真的没什么,但这样被误会还是挺尴尬的。难怪这么久的时间,战冲一直看着自己都表情怪异,可能他多少还是有些介意。但他没有表现出太多的惊恐和厌恶,也没有多嘴,梁修觉得他已经算是修养好了。

    只是好不容易要破冰的关系,今天因为杜奕的到来,可能又要僵化。

    梁修有点可惜不能认识这个朋友,毕竟每天听他弹吉他,真的觉得他很有才华。

    梁修没再作声,简单弄了点吃的便回卧室看书。

    战冲在屋里小心地竖着耳朵听,一会儿便听到梁修出门关上房门的声音,心里特别不舒服,躺在床上翻了几下,用力闭着眼睛,让自己睡觉。

    梁修真是个瞎的,喜欢男人也不要喜欢那种大晚上带个墨镜装酷的啊,有毛病。

    但是这关自己屁事?赶紧睡觉。

    战冲这样想着,用被子捂住头,强迫自己睡着。

    日子这样平平静静地过着,那天之后,杜奕彻底恼了,好久都没有主动和梁修说话,在台里碰到,梁修礼貌地给他打招呼,他都冷着脸不回应。听说他最近又看上了电视台门口卖奶茶的,梁修可算是彻底解放了。

    只是果然战冲很介意,接下来的日子他又不怎么和梁修说话,自顾自地忙自己的事情,偶尔和梁修碰上,都只是点点头。

    这样的日子也就过了十来天,战冲卖掉的表换的钱已经快要用完了,工作还没有找到,歌倒是写了一大堆。杨正轩又重操旧业跑天桥下去卖碟片,战冲则天天窝在家里写歌。

    他们没能再大鱼大肉,梁修从每天丢出去的垃圾里,就能分辨出,他们的日子越过越是拮据。

    春末的微凉天气渐渐过去,京城即将进入夏天。

    梁修想,大约这个夏天过去,战冲也会因为没钱而搬走,然后就像是很多萍水相逢的人一样,渐渐忘却对方,甚至以后偶尔碰面,也只是会觉得对方有点眼熟。

    如果是这样的话,后面的故事都不会发生,他们现在……又是如何呢?

    ————————————————————

    一阵门铃声猛地把梁修从过去的思绪中拉回来,他惊醒过来,摸了摸额上的汗,而后用有些沙哑的声音应道:“哪位?”

    门口的人道:“修哥,我是导演组小张,你刚才把文件袋落在餐厅了,我给你送来,就是明天住宿地的资料和地图。”

    梁修过去开了门,接过小张手里的东西,道:“麻烦你了,这么晚还要你跑一趟。”

    “没什么的。”小张看了眼梁修,又惊呼道,“呀,修哥,你怎么了?怎么脸色这么白,是不是不舒服?”

    梁修摸了摸自己冰凉的脸颊,露出笑容,道:“没什么,就是有点困了,谢谢,不用担心。”

    可小张还是很担心,嘘寒问暖好半天还没走,俩人正说着话,听到“咔嚓”一声门响。

    梁修和小张闻声同时侧过头去看,就见战冲从隔壁露出了个头,刚好也看到了这边。

    不过片刻,战冲便皱了皱眉,“砰”地一声关上房门,再也没有声音了。

    小张莫名地有点怕,觉得这位战冲大仙儿对自己仿佛有点不满。

    梁修想,虽然他们没有沟通,但这样一致地装作不认识,不得不说是一种默契,也不知道该为这默契高兴还是难过。他把目光收回,对小张说:“麻烦你了,回去早点休息,明天一早还要起来工作。”

    小张点点头,很快离开。

    关上门之后梁修靠着门背后平复了一会儿心情。心里无比渴望这十几天的旅行工作尽快结束,否则,那真是一种煎熬。

    ☆、day3

    day3

    翌日。

    才早上五点,节目组便叫醒了梁修,从起床刷牙洗脸就开始录,面对镜头的时候梁修一点都没有露出疲态,还是非常敬业。

    接着导演告诉梁修,今天的第一个任务是去叫所有人起床,梁修是第一个起来的,导演组把每个明星的房卡都给他了。

    梁修心里担心,道:“要这样吗?女孩子怎么办?”

    导演道:“没关系,依琳和苏安姐昨晚上就通知了,她们会早早起来化点儿淡妆。稍微录一下就行,就是在镜头面前表现你们关系融洽,主要是去叫子敬和战冲的。”

    梁修为难地看着手里的房卡,有点不想答应。

    可这个节目,给每个人都是有定位的,苏安是高高在上的前辈姐姐,周依琳是娇俏可爱的小妹,陈子敬是蠢萌的小鲜肉,战冲是高冷的音乐天才,而梁修自己则是所有人的纽带,一如既往地做那个顾全大局,照料所有人的好好先生。

    虽说是真人秀,但大家都懂这里面有几分真,节目组特别希望完成这样的剧情:战冲最开始是不合群的,但后来在队友的关怀之下逐渐融入了这个温暖的大家庭,节目结束的时候,最好能使劲儿煽情到所有人哭出来。

    梁修了解节目组的用意,也希望他和战场的默契能继续延续,让战冲配合完成这些表演。

    他和节目组简单沟通了一下,然后便收拾好脸上的表情,去挨个叫队友们起床。

    果然两位女士都起来了,梁修敲门她们便很快来应,让梁修惊奇的是,她们居然都没有化妆,真诚地用素颜面对了镜头。周依琳才19岁,长得漂亮敢素颜也不算稀奇,倒是苏安,已经快40岁了,但皮肤状态非常好,紧实地像是二十多的小姑娘,甚至不化妆还更显得青春活力。

    女士要稍微梳洗一会儿,梁修接下来便去叫陈子敬起床,想着有人跟着自己一块儿叫战冲,心里要有底气些。

    到了陈子敬的房间,他睡得很死,敲了半天都没有反应,梁修只得用房卡进去,把睡得正甜的陈子敬给拉起来。他顶着一头乱蓬蓬的头发,迷迷糊糊地半睁着眼睛,看上去特别萌。

    这模样,节目一播出不知道又要招多少小粉丝尖叫了。

    陈子敬乖乖起床洗了脸,和梁修一块儿去叫战冲。

    依然是敲了半天门里面都没有应,导演组要求梁修刷房卡进去,梁修推脱了一下,可面对着镜头又不能表现地太过。

    最终他还是照做,拉着陈子敬进了战冲的房门。

    战冲可真是睡得好,用被子捂着脸对于进来了好几个人完全没有反应。梁修让陈子敬去叫战冲,陈子敬不停往梁修背后躲,可怜地小声说:“我不行啊,我不敢……”

    梁修没办法,只能自己上。他走到战冲的床边,有些紧张地看着战冲的睡颜,眼前便开始模糊。

    这么多年没有见过战冲安静在自己身边睡着,他以为这辈子都没有机会,谁知道在这样一个节目里居然还能看到。

    但梁修没有忘记这是在工作,他定了定神,投入工作状态,对着镜头笑了一笑,然后才附身稍微靠近了战冲,他绷紧了身体,目光根本不敢落在战冲的脸上,嘴唇也有些苍白。

    他咽了口唾沫,颤声道:“起床了。”

    这一声叫完,战冲便扭动了两下身体,慢慢把眼睛睁开了一条缝,像是在半梦半醒之间。

    梁修紧张眨着眼睛,有点不想面对战冲冷漠的神情。

    可出乎意料的是,战冲居然露出了一个笑脸来。

    梁修怔住了,看着那耀眼的笑脸。

    战冲仍然在半梦中,他梦见了十年前,梦见了他们曾经那些美好的日子。在梦中,他们没有分开,他也不曾怨愤了这么多年,他诚实地面对着梁修,露出微笑。

    而后,他张开双臂,搂住了梁修的脖子,眯着眼睛把他给抱过来,让他的整个上半身都伏在自己的身上。他用脸颊蹭着梁修,轻声说:“我还要再睡一会儿嘛……”

    那声音充满了依恋,甚至有着浓浓的撒娇的意味。

    梁修一时间脑子都乱成了一团,心脏剧烈地收缩了起来。

    战冲是在做梦,他把自己看成了谁?

    梁修有些难以呼吸,怔楞地任由战冲抱着,他的气息全喷在了梁修的脖子上,让那片皮肤有些灼热的疼痛感。

    一时间屋里的人都有些楞,梁修迅速地反应了过来,他稍微撑起身子想要推开战冲,可战冲就是不放开他,依然搂着他的脖子撒娇。

    梁修出了一头的冷汗,他深吸一口气,沉声在战冲耳边道:“战冲,起来了。”

    战冲猛然惊醒,发现这不是梦。

    他瞪大了眼睛看着被自己抱着的人,因为气息不顺畅而双颊绯红,眼睛湿漉漉的,满是惊慌失措。

    他们贴得很近,像以前一样亲密。

    战冲的脸僵硬了一下,而后才放开手,梁修立刻就站直了起来。屋里的人偷偷笑着,摄影机继续记录他们这滑稽的一刻。

    梁修想自己似乎该说点什么,但张张口却觉得有点说不出来,好在还有陈子敬在,这有点愣头愣脑的年轻人一直笑得很开心,上前对战冲道:“没想到前辈私下还有这样的一面,刚才把修哥给当成了谁?”

    战冲侧过头瞄他一眼,冷冷地没有说话。

    陈子敬一下又被战冲给吓到了,吐着舌头退了几步。梁修对着镜头说了几句圆场的话,大家便出了战冲的房间,让他自己起床洗漱。

    负责跟拍战冲的摄影师留了下来,还用机器对着战冲。

    战冲在床上坐了一会儿,心情糟糕到了极点,他现在还没有从那种半梦半醒的感觉中缓过来,仿佛梁修皮肤的触感还残留在他的指尖。

    抱着梁修的感觉……和当年一样。梁修的身子依然是软绵绵暖烘烘的,还有点淡淡的香气。

    柠檬味的沐浴乳,他还是用的那一种。

    好像什么都没有改变,但其实一切都变了。

    战冲不想承认自己居然贪恋那一刻的温存,他憎恶自己居然这样放不下,而那个人……他却那么潇洒,和当年抛下自己的时候一样。他过得那么好,那么若无其事地站在自己的面前,镇定地完成工作,然后又毫无留恋地走开,当真像是从来不曾认识过自己!

    战冲肺都快要气炸了,他做不到像梁修那么若无其事,他知道自己现在应该起床配合工作,但他就是不想,就是他妈的不想!

    “冲哥,该起来了,大家都在等你。”摄影师小声提醒道。

    战冲不想对无辜的人发火,尽量压住了自己的愤怒,闭着眼睛:“你先停下,别拍了,等我一小会儿。”

    摄影师没看出来战冲的异样,只当他还在为了刚才的事情害羞,还想和战冲开两句玩笑。

    战冲见那人半天没有动作,抬头瞪着他,摄影师一下把战冲眼里的冷冽给吓到了,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了这个人,讪讪地暂时停下录制,往门口走了去。

    从战冲的房间出来之后,梁修也用了好长时间才平静下来,他的心一直在乱糟糟地跳动,跳得有些疼,但他并没有表现出太多的情绪,和队友们玩闹说笑也没有停下,只是手一直放在口袋里,紧握成拳。

    他脑子里那个猜测一直无法停下来。

    战冲究竟……把他当成了谁?

    就这样揣测了一会儿,战冲便出现在了众人的视线之中,大家集合在一起,便讨论着按照昨天的计划开始旅行,坐着当地特色的两层观光巴士,往他们今天要过夜的第一间民宿赶去。

    一路上风光很美,很有浪漫的风情,大家一边观看沿路的美景,一边聊着天互相了解,不知不觉间便渐渐亲近了起来。战冲偶尔也说两句话,但大多数适合都是一张酷到不行的脸,他毫不掩饰地在脸上表明,他就是看a台红,专门来给他的老友宣传电影的,否则他根本不想参加节目。不过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反正这正好符合节目组给他的定位。

    玩闹到中午,终于到了目的地,民宿的老板热情地招待了他们一顿午餐。下午他们需要自己去超市和菜市场采购食材,晚上由明星们自己做晚餐。

    节目组给每人发了一定数量的当地纸币,并没有多给,而后强调如果钱不够的话,他们可以大家互相商量,配合购买。

    节目已经提前收走了大家的钱包和手机,这些天只能指着节目组发的钱过日子。

    战冲拿到之后便酷酷地自己先走,其他人也各自散开,稍微商量了一下买些什么。

    梁修一向喜欢做菜,也喜欢菜市场那种市井和热闹,他逛了很久,选了很多不错的食材,回到民宿的时候,见战冲已经先回来了,他坐在一楼客厅里对着空调吹风,满脸都是汗珠。

    看到的一瞬间梁修就想提醒战冲不要对着空调吹,小心感冒,但一看战冲冷冷的眼神,他又把话给憋住了。

    如果只有他们两个人,梁修可能就不会再开口了,但偏偏还有摄影师和工作人员在,他们一句话不说,那才真是诡异。

    ☆、day3

    梁修给战冲打了招呼,然后特别礼貌地问道:“你买了些什么?”

    战冲安静了一会儿,开口道:“牛肉干。”

    摄影师立刻把镜头对准了梁修的购物袋,里面就放了几小包牛肉干。这种牛肉干本来就贵,节目组发的那点钱,就够买这几包。

    “这些就是你的晚餐吗?可能不够。”梁修笑着,想,战冲的口味真是十年如一日,现在还爱吃这个。

    “没事。”战冲简短地回答了一句,这个过程中头都没回过来看梁修一下。

    就这样,俩人别开目光不肯相对,总觉得有一种淡淡的尴尬气氛在他们之中萦绕。

    好在不一会儿其他人也陆陆续续回来,渐渐热闹起来,大家都惊讶于战冲对牛肉干的热爱,闹了好一会儿,接着便开始准备晚餐。

    当然是梁修负责掌勺,周依琳和陈子敬俩人给他打下手,苏安在给大家泡茶,几人在忙忙碌碌的时候,战冲就在外面,透过窗口偷偷地瞄着梁修。

    他穿着围裙,看上去非常居家,刀功很娴熟,做菜的样子很不紧不慢,非常从容,一如既往。

    他真是好看,一直那么好看……

    梁修不经意回头的瞬间,战冲迅速把目光别开,看着其他的地方。

    梁修依然有那如芒在背的感觉,他尽量地忽视掉,把注意力集中在做菜上,很快便在众人的惊叹声中,做出了一大桌子的食物,都是些家常菜,但色香味俱全,看上去就很好吃。

    梁修做好之后,招呼大家一起来吃,战冲啃着他的牛肉干没动作,周依琳便过来叫他,热情地要他一块儿吃。

    战冲别过头去,说:“不是说自己买菜做饭吗?我这儿有牛肉干。”

    “什么啊,只是那么说说而已,咱们一块儿出来了,当然要互相照应,战冲哥,来吧,别不好意思。”

    战冲还坐在沙发上没有动,梁修从厨房里走出来,笑道:“没关系的,做了很多,我一个人也吃不完,大家一起吧。”

    战冲呆了呆,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倒是听话地上前了,只是别扭这一张脸,仿佛像是他过来吃饭,是给了梁修一个极大的面子。

    苏安见状,笑了笑优雅地道:“小冲啊,真是个可爱的孩子,明明内心是很热的,为什么总是要装作一副很酷的样子?”

    战冲听得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刚坐下又急匆匆地想起身,感觉这个形容实在是让他浑身都难受,他满脸不爽,但开口说他的人是苏安。苏安满脸都写着端庄优雅大气,即使是一向口不择言的战冲,也有些无法对这样一个充满了魅力的女人开口反驳。

    在座的几个人都笑了起来,附和地对苏安的话表示赞同。

    战冲皱着眉,道:“苏安姐,我都快三十了。”

    苏安掩嘴笑道,“还是很可爱的孩子啊,别老这样板着个脸,弄得自己很别扭,真是又可爱又好玩。这个……这个怎么形容来着?网上不是有那么个词……”

    “傲娇!哈哈。”周依琳一下开口。

    众人都乐了起来,满脸都是开心的表情,而后不管战冲怎么黑脸翻白眼,周依琳和陈子敬都一直在不停重复“超级可爱”“超级傲娇”这两个词。

    战冲简直火大,正要起身走人的时候,突然看见对面的梁修也笑了,他低着头,长睫毛遮盖住了那双秋水般的眼眸,他嘴角微微上翘,轻摇了一下头,浅浅地笑着。

    那不是之前一直假装的职业微笑,像是触动了记忆里什么有趣的往事,他笑得很开心。

    战冲呆呆地看着那笑脸,一瞬间明白了梁修在想起了什么。

    他也想了起来,那天的事情。

    ————————————————————

    战冲已经没有钱了。

    卖表的钱又支撑了几天,然后彻底用了个干净,杨正轩再次让战冲一块儿去天桥卖碟,战冲仍然固执地不肯答应。

    杨正轩真是快被战冲这小子给气死了,酒吧老板让他试唱一下他嫌人家音响坏,出去街上表演挣点小钱,他还臭着一张脸,路过的人都不想给他钱。他是真的那种干啥啥不会的富家少爷,让他出去卖黄片也是没办法的办法,杨正轩没嫌弃他不会拉客就算好了,结果这大少爷为了点不能填饱肚子的尊严,硬是不肯去。

    杨正轩也穷得吃白馒头,不过每天卖了片回来的钱能够俩人吃,还可以加一袋咸菜,还算过得下去。可咸菜没吃几天,又倒霉催地碰见了城管,他一个人没来得及收摊儿,一半的货都给弄丢了,损失惨重。

    回来杨正轩就埋怨战冲不肯帮忙,又穷又气恼的情况下,俩人开始挨饿。一个馒头掰开,一人一半,吃一天。

    还有几个月就是战冲十八岁的生日,虽然他个头已经不小了,但似乎还没有停下生长,他最近老觉得饿,怎么吃都吃不饱,这时候不给他吃饭,简直要疯。

    这天杨正轩又出去找酒吧应聘,战冲一个人在家翻箱倒柜,希望找到自己一点儿值钱的东西可以卖了换钱。

    他脖子上挂着的玉观音倒还能换几个钱,杨正轩觊觎了好久,天天想要战冲卖了,但战冲舍不得。

    这玩意对战冲来说也不算是特别值钱,是他小时候生病给求的,戴了十年,战冲念旧,一直都戴着。

    当时他年纪小,家里不想给他用太奢侈的东西,就求了这么一个小小的观音,比指甲盖大不了多少,也不算贵,一万来块钱。

    现在估计涨了一点儿,但要卖的话,压价压倒两成就算不错了,收货的可不是做慈善的,心可黑着。

    这玩意儿戴了十年,战冲习惯了,就是舍不得,不到万不得已,他绝对不会把它给卖掉。

    战冲继续找,找了半天从一件外套口袋翻出来一个五毛的硬币。

    要是从前的他,别说是五毛硬币,就是五万五十万放他面前他都不觉得多,现在却顿时如获至宝一般捧着这五毛硬币,兴高采烈。

    战冲迅速下楼跑到不远处的小卖部,小卖部的零食摊摆在门口的矮桌子上,各种五花八门的好吃的。

    “帅哥,买什么啊?”老板和颜悦色地问道。

    “那个,我先看看。”战冲拽紧了自己五毛硬币。

    小卖部附近有一所小学生,这时候刚放学,不少小学生陆陆续续地过来买吃的。

    小学生的零花钱不够多,每天都蹲在这里选半天,才能选出一包自己最想要的零食。

    战冲就和这群小学生蹲在一块儿,他的身影在这群小朋友之间显得尤其硕大。他满脸纠结,看着这些零食,犹豫好久之后,终于选定了一包写着五香牛肉味的辣条,郑重地把自己的五毛钱递给老板,拿起这包辣条。

    他都等不及站起来,立马就撕开包装袋吃了一口。

    呸,比牛肉干差远了!

    不过还是先垫垫肚子再说,战冲没工夫管味道如何,又塞了根到嘴里。

    “叔叔,你挡着我了。”战冲旁边一个小学生有点嫌弃地把蹲着的战冲给撵开,然后掏出五块钱巨款,买了好几包辣条,还给旁边的同学分。接着便继续用嫌弃的眼神瞄了眼战冲,满脸都写着“叔叔你真穷”。

    “有钱了不起啊……”战冲哼哼着转身,突然看到站在他背后的梁修。

    梁修低着头正在憋笑,憋得很辛苦,肩膀不停抖动,不时发出些笑声。他真是要被战冲给逗死了,想不通这小孩儿怎么会这么好玩。

    他刚下班回家,准备做晚饭发现盐没了,于是下楼来小卖部买。

    他老远就看见战冲和一群小学生蹲在一块儿纠结地选择零食,他知道战冲最近没钱,可没想到战冲穷成了这个样子,沦落到被小学生嫌弃的地步。而且他吃辣条的模样真是太好笑了,俊朗的五官都全部皱在了一起,特别滑稽。

    梁修怕他生气不想笑他,可又是实在憋不住,于是这样忍,肩膀不停地颤抖。

    战冲脸黑了下来,就那么站着瞪梁修,也不吭声,气呼呼地不停把辣条塞进嘴里。

    梁修笑够了抬头,便看见战冲已经转了过来,正在恼怒地瞪着自己。

    虽然是瞪,但其实那眼神没什么气势,就是饿了好多天的老虎,也饿成小猫咪了,战冲明显有些羞愤,又气又急地把辣条往嘴里塞。

    “不好意思,我来买包盐,这么巧啊。”梁修主动给战冲打招呼。

    战冲冷冷地应道:“嗯。”

    说完战冲就准备走,梁修买盐的时候又问老板要了瓶果汁,追上去递给战冲,作为刚才嘲笑他的道歉:“饿得话先喝点甜的东西,别低血糖了。家里有菜,我正准备做,要不一块儿吃点吧?”

    战冲停住脚步看了眼梁修,有点不解。

    这个人至于这么细心这么好吗?他们又没有什么关系,不过是偶遇的租客而已,三个月房子到期之后,战冲都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继续在这儿住,他干嘛对自己好?图个什么?

    第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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