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节
别后十年[娱乐圈] 作者:木一了
正文 第6节
别后十年[娱乐圈] 作者:木一了
第6节
这首歌的节奏并不快,有些性感的味道,前奏听着便很撩人。战冲的歌声出来之后,又彻底把梁修给震惊了。战冲今天刻意压低了嗓音在唱,像是欲望被压抑时发出的低吟,慵懒又柔情,唱的人骨头发酥。那歌词写得也是艳丽而且露骨,听着就觉得眼前幻化出一个像蜜桃似的诱人胴体。
媚而不俗、淫而不贱,明明是有些色情的一首歌,却一点也不会让人觉得下流,甚至还能听出一点纯真的味道,像是情窦初开的少年第一次情动,无从表白,便化成了这样一首满含春情的歌。
梁修听着听着,便开始浑身冒汗。那天晚上模糊的记忆又突然出现在了脑海里,仿佛记得战冲似乎抚摸过自己的身体,然后……
梁修立刻打住,不愿往下在想,甚至有些不敢再听这首歌,越听便越是觉得心跳不正常,战冲的声音弄得梁修的耳朵都在发痒,他不愿意承认,但又不得不承认,这样的战冲实在是太有魅力了,太迷人了,他无法不被吸引,甚至连身体的有了燥热的反应。
梁修突然感觉自己变得口干舌燥,只能不停喝酒来缓解。
好在歌不长,很快便表演完毕。结束后酒吧里静默了好一会儿,似乎所有人都沉浸在那种暧昧的气氛中,又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始陆陆续续有人鼓掌,然后掌声便越来越大,欢呼声也响起来,观众们喊着乐队的名字,非常亢奋。
作者有话要说: →_→
晚安~
☆、day5
这首歌非常成功,这是他们表演这么久以来最成功的一次,三人高兴地互相撞着肩膀,致谢之后便兴奋地下台,找老板领今天的工钱。
梁修一直坐在这个位置,调酒师见他喝完又给一杯,喝完又给一杯,一会儿工夫就喝了三杯,非但没有冷静,然而越来越热。接着那三人出现,梁修先看到战冲朝自己走来,立刻别开目光,他也没注意到,战冲的目光对着他也开始闪躲。
“修哥!”杨正轩一屁股坐在梁修的身边,道,“我说了吧,战冲这小子,思春了。”
童羽也跟着低笑,说:“我也觉得,战冲肯定是喜欢上谁了,不然怎么能把那种情动描绘地这么真实?”
“我操,你们再说,我可要揍人了!”战冲脸色一会儿红一会儿白,说话的时候不自觉地偷偷瞄着梁修。
梁修低垂着眉眼,把玩酒杯,脑子晕晕乎乎的,一直没有吭声。三人笑笑闹闹好半天,一直没有消停下来,梁修也一直没有说话。
战冲想听梁修的评价,但又害怕听到他的评价,总之心情很矛盾。
隔了好久杨正轩才问梁修这个歌怎么样,梁修没有给任何评价,只是摆着手,红着脸说:“我……我有点晕,听不清你们在说什么。”
战冲再看,果然见到梁修满脸通红,甚至连手臂都泛起了一块一块的红。这种容易上脸的一般身体的解酒功能不都不行,调制的鸡尾酒特别容易醉人,梁修喝得又快又急,所以很快就歇菜了。
“自己一个人还能喝醉!没见过你这样的,不能喝就少喝,三天两头喝醉干嘛?”战冲有点生气地说着,然后便驾着梁修的手臂,想把他给扶起来。
“不、不用,没有醉。”梁修急忙说,抽出了自己的手臂,像是害怕和战冲身体接触。
战冲惊讶极了,瞪大了眼睛看着梁修的动作,心中盈满了失落。
他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杨正轩上前扶着梁修,道:“呀,修哥是真的醉了!还说再玩一会儿多喝点酒呢!”
童羽忙说:“还玩什么啊,先把修哥给送回去,下次再玩,来,我们一左一右,扶着。”
说着两人就把梁修给扶了起来,让战冲负责拿东西,战冲心里特别不高兴,但看着梁修那样子又着急,便沉默地配合他们的安排,垂头丧气地跟在后面走。
梁修脚有点发软,需要人稍微扶着才能走稳。但他意识还是挺清醒的,至少能感觉到战冲触碰他的时候,那手掌的温度,也能感觉到因为自己的拒绝让战冲有些难受。
可他现在就是不敢让战冲碰,总觉得和战冲接触一下皮肤就烫得难受,他本能地选择了逃避。
到家之后,梁修又晕晕乎乎地想去洗澡,被杨正轩和童羽哄着丢上了床,抹了把脸便让他睡觉。
战冲在一边看着,但不一会儿梁修就陷入了睡眠之中,他也被杨正轩给赶出了梁修的房间。
战冲讪讪地回了自己的房间,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满脑子都是想着梁修对自己的拒绝,于是他又生气又难受,挨了一个多小时,还是受不了,从床上爬起来,偷偷溜到隔壁去梁修。
梁修睡得很熟,但紧紧皱着眉头,似乎是有点热,额头上全是汗水。
战冲坐在床边,轻柔地用袖子把梁修额头上的汗水给擦干净,看着梁修满眼都是温柔。
梁修在睡梦中呢喃了几句听不清的话,战冲便附身去听,轻声问道:“你说什么?”
梁修没有回答。
靠近了之后,战冲又感觉到一股燥热,他看着梁修泛红的脸和嘴唇,就像是受了蛊惑一样。
蜜桃……
梁修就是那个诱人的蜜桃,他实在是想尝一口,他脑子里已经没有正常的意识了,就剩下那个想尝一尝他味道的念头,他微微眯起眼睛,盯着梁修的水润的嘴唇,一点点地靠近,他轻轻地颤抖着,距离梁修的嘴唇已经只有一个指头的距离了。
“谁在那里?”
杨正轩的声音突然响起来,战冲像是被扇了两个大耳刮子似的猛地站起身来,惊慌地看着门口的杨正轩。
杨正轩揉着眼睛,努力在黑暗下辨识出了战冲的脸,然后说:“哎呀,你啊,干嘛呢……”
“我……我看看他被子盖好了没有……”战冲满脸通红,双手都紧紧抓住了自己的衣摆,好在因为房间里没有开灯,只有一点路灯光,杨正轩并没有看到战冲紧张的模样。
“好啦,今天挺热的,管什么被子啊……我去撒尿了,你也早点睡。”说完,杨正轩又打着哈欠走了。
战冲紧张地不停大喘气,然后才跑回了自己的房间,他把门反锁上,倒在床上用被自己捂住自己的脸。
太可怕了,简直太可怕了,战冲完全不明白自己这是出了什么毛病,就像是入了魔一样。
战冲用力捏了自己的大腿好几下,咬着牙告诉自己,不能继续错下去,再这样下去,连朋友都没得做,赶紧恢复正常。
可想是这样想,现实却是……梁修红润的嘴唇,在他的眼前挥之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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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的梁修和十年前一点差别都没有,他还是那个样子,看着就很可口,战冲依然想尝一尝这个味道。
战冲伸出手,轻轻抚摸着梁修的嘴唇,软绵绵的,有些温热。他的手指慢慢下移,解开了梁修衬衣的前两颗纽扣,目光贪婪地看着梁修的锁骨。他的指尖再下滑,又解开两颗纽扣,然后那淡粉色的乳头就露了出来。
梁修像是有些意识,想要拂开战冲的手,但反而被战冲给捉住了手腕,压在头顶。
战冲一只手压着梁修,一只手继续霸道地挑开他的衬衣,轻抚着他的乳头,梁修立刻嘤咛了一声,弓起了身子。
“还是和以前一样……那么敏感。”战冲勾唇一笑。
梁修平时总是温柔儒雅的样子,但在床上的时候,又特别勾人,他的身体像是有着某种能够让人上瘾的迷药,总是让当时年轻的战冲无法自持。那时候,他会拥着他,整夜地要他,直到他哭喊着求饶,或者彻底晕了过去,战冲才会满足地退出他的身体,抱着他入眠。
这么多年之后,战冲仍然无法忘记梁修带给他那份最原始的冲动,他想要他。
战冲附身,捏住梁修的下巴,恶狠狠地问道:“别人碰过你这里吗?”
梁修醉意朦脓地半眯着眼睛,无意识地呢喃。
“这里呢?”战冲的手往下移,抓住了胯下那团软软的东西。
梁修猛地绷紧了身体,嘶哑着喉咙回答不出来。
战冲有些惩罚性地加重了手里的力道,在梁修快要受不住的时候,他又把手往下,抚摸着梁修的大腿内侧,又问道:“那后面呢?你后面给别人碰过吗?”
梁修实在是受不了这个让人痛苦的梦,他眼角泛起了生理性的泪水,轻轻地摇头。
“是不愿意回答……还是答案是没有?”战冲继续不死心地问道。
梁修胸口剧烈起伏着,扭动了好久之后,从喉咙里发出一声带着哭腔的喊声:“战冲……”
战冲一愣,几乎要在这一声呼唤中迷失了,但他很快又在心里填满对梁修的愤怒,更加用力地抓住了梁修的手腕。
“战冲,战冲……”一叫出那个名字,梁修心里的想念就如大雨一样倾泻而出,他眼角不停地淌着泪,含糊地叫着战冲的名,一遍又一遍,缠绵而苦涩,战冲听着,心里也觉得发苦。
好久之后,梁修似乎叫够了那个名字,又继续含糊地说着:“只有你……只有你,战冲……”
战冲楞了下才反应过来梁修在说什么,他并不怀疑梁修的话,可嘴里却还是有些委屈地说:“你又想骗我,和当年一样,那么温柔……让我离不开你,然后你就不要我了。”
梁修听不清战冲的话,也不知道能回答些什么,便继续含糊地叫他的名字。
战冲的手一会儿在梁修的大腿间抚摸,一会儿又隔着裤子逗弄梁修的性器,梁修的意识一直是模糊的,但下面那个东西,却在战冲的爱抚下慢慢抬起了头。
“想要吗?”战冲附身,轻轻啃咬着梁修的锁骨,在梁修毫无反抗能力的情况下,尽情地欺负他,释放自己心里那些恶劣的念头。
梁修低低地呜咽着,那声音搅弄着战冲的欲望和理智,他几乎要忍耐不住,却又还是生生忍住了。
十年都忍过去了,现在有什么不能忍?他要的从来都不是身体和欲望,他要的不是梁修醉酒后的情难自制,他要的是……
算了。
有什么意义。
故事早就结束了。
战冲打断了那些想法,直起身子,冷眼看着梁修,颤声道:“你已经不要我了。”
说完,他站了起来,头也不回地转身走出了梁修的房间。
作者有话要说: 修哥啊,你养的狗崽子长大变成腹黑的恶狼了。
晚安~
☆、day6
day6
梁修醒来的时候,发觉自己眼角全是干涸的泪痕,他轻轻抹了一下,有些难受地爬起来。
昨晚做了个非常让人难受的梦,梦的内容他已经记不清了,但那种伤心却那么真实,以至于醒来之后都久久不能平静。他在床上呆坐了几分钟,总算恢复了平常的心境,然后便感觉头疼得厉害。
宿醉之后身体有些吃不消,梁修在心里决定,以后不管多难受,再也不能放任自己喝那么多酒。
正准备起身去厕所洗漱,便传来敲门声,打开门之后,看见导演组小张的笑脸,小张一看见梁修,便满脸都是关切,道:“修哥,你还好吗?昨晚见你醉得挺厉害的。”
梁修摇摇头道:“没什么,不用担心的。”
小张点点头,给梁修递上一杯饮料,道:“修哥,这是鲜榨番茄汁,我刚出去买的,我听说宿醉之后补充vc可以缓解头疼和胃部不适,你先喝这个,今天就别喝咖啡了。”
“谢谢你,有心了,真是不好意思。”梁修接过番茄汁,绽开了笑脸。
早晨就收到这样的关心实在是能缓解人内心的郁闷。
“嘿嘿,没什么的,修哥你人好,一点儿架子都没有,平时也很照顾我们,大家都特别喜欢你,我也是,能和你一块儿工作我也觉得很放松。”小张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然后突然惊呼一声,看着梁修的脖子,道:“啊,修哥,你这里是怎么了?受伤了吗?”
“啊?怎么了吗?”梁修看不见,便伸手去摸,感觉不痛不痒也没有受伤的痕迹。
小张拿出一面小镜子放在梁修的眼前,梁修一看便皱起了眉头,锁骨到脖子上有几个小小的斑斑点点的红痕,像是被咬了似的,不过又没有什么疼痛的感觉。
梁修把衬衣最上面的纽扣给扣起来,然后说:“可能是什么蚊虫给叮的,不用在意,一会儿抹点药膏就好了。”
小张点点头,道:“嗯,修哥,你照顾点自己啊,我去准备工作了。”
梁修晃了晃手里的番茄汁,再次对小张表示了感谢,然后才关上门回房间。
洗漱的时候梁修又看了一会儿自己脖子上的痕迹,那个东西怎么看都有点怪,像是……吻痕。
但是这这么可能,梁修拍了点冷水在脸上,止住自己这些荒唐的想法。
大概这就是禁欲太久的坏处,不仅会做春梦,大白天也会想些污秽的事情。
说起来,梁修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他居然十年没有谈过恋爱。
和战冲分开之后,梁修一直用工作来麻痹自己,他付出了前所未有的努力,不断地学习提升,终于慢慢在主持界站稳了脚跟。长达五年的时间,梁修都没有心思想其他事,一门心思地投入在工作中。
在事业终于有些起色之后,梁修才反应过来,他和战冲已经分开五年了,他仍然想着战冲,直到有一天,看到八卦杂志上报道战冲和那个女孩手挽手约会的场景。
他想他们再也不会和好,再也不会有交集。战冲会结婚,生子,成为某个人的丈夫、一个成熟懂事的父亲,他会幸福,而自己永远失去了他。
梁修的痛苦没有告诉过任何人,他度过了无数个难眠的夜,终于不堪重负,他死心了。他想自己或许是时候走出来了,所以他想谈恋爱,想去认识适合自己的人。
梁修已经很努力了,但他还是失败,他无法正常地和别人认识、约会、恋爱、或者产生更亲密的关系。即使他告诉自己应该忘记,但他还是时时刻刻想起战冲,他渴望被战冲拥在怀里,渴望被战冲填满,渴望战冲那些凌厉的攻势……他根本不可能从过去走出来,他就是那么顽固,他身体和心都无法忘记战冲,他爱的人始终只有战冲。
后来梁修不再挣扎,不再做任何其他的尝试,放开便不再放开,像是自我折磨一样,一遍遍地回忆过去,每一天,每一个细节,他都记得,越回忆,就会越让他感觉孤独。
他想大概自己一直这样孤独着,怀念着……他已经不能再拥有,唯一可以做到的就是好好记得。
再次相遇是梁修没有想过的,最开始非常震惊和不安,但现在内心却平稳了很多,他甚至感激,能在分开十年之后再见到战冲,能够和他相处这样微妙的一段日子。哪怕他还怨着自己,哪怕以后再也不能相见,这段日子的也会让他安慰很久。
这是一种甜蜜的煎熬,像是混合着甘露的毒酒,梁修一杯杯喝下去,甘之如饴。
从洗漱间里出来,梁修有些失神地喝了一口番茄汁,那酸甜的味道很快就安抚了不舒服的胃,梁修揉了揉腹部,换了件休闲服,在脖子上挂了条围巾遮住那些痕迹,准备好了迎接今天的工作。
早餐的时候梁修又看见战冲黑着一张脸,他这两天似乎很暴躁,脸色越来越难看,梁修不想看到这样的战冲,他希望战冲能快乐,而不是这样下去。
梁修猜测战冲的不高兴是和自己有关,于是便不主动和战冲说话,尽量保持着礼貌的距离。当然他也不可能知道,因为这样的疏离,让战冲更加气愤和失望,他紧绷着神经,时刻濒临爆发的状态。
每一次,战冲看着他客气的笑脸,都恨得牙痒痒。
俩人各自怀着不一样的心思,开始了这一天的旅行。
离开庄园之后,一行人乘坐大巴车继续旅行。他们的目的地不是南欧著名的景点,因为地中海沿岸实在是太热门,五个人都来这里玩过,于是商量之下选择了不走寻常路,找了个距离海边有点远,游客较少的小村庄。
小村庄建立在崎岖不平地低矮山丘之上,四周的梯田上种植着葡萄、柠檬和橄榄。
他们来得还不是时候,葡萄并没有成熟,但已经可以闻见那清甜的果香,众人下了旅行巴士之后,便在农场主的招待下,前往果园和酒庄参观。
在前往果园的途中有一条水不算深的小溪,小溪上架着摇摇晃晃的铁索桥,看上去已经有些年头了。
农场主介绍说,这铁索桥是通往果园的唯一途径,而且这也算是一个景点了。
可梁修看着那生锈的铁链就有点担心,总觉得要断了似的。这座桥倒是不高,但晃悠着还是很吓人,而且还挺长。梁修从前旅行的时候也走过这种类型的铁索桥,每次都会遇到一些游客总是喜欢在那上面摇,把桥弄得来回晃荡,以显示自己胆大不害怕。
好在这时候除了他们没有其他游客,过桥的时候,陈子敬走在最前面,然后依次是周依琳、战冲、苏安、梁修,把两位女士放在中间照顾,过桥的时候也很慢,尽量不让她们害怕,安安稳稳地顺利度过了。
果园大得过分,沉甸甸的葡萄挂在树藤上,可惜的是大部分都是青的,只有很少部分开始泛紫。大家有些好奇地品尝了还没有完成成熟的葡萄,差点把牙都给酸掉了。
帮助了农场主在果园中进行了一天的除草,于是农场主承诺,今天会给大家准备一份丰盛的晚餐作为回报,于是众人这便开心地准备回去。
在路过铁索桥的时候,偶遇了另外几名年轻的游客,看样子是高中毕业生在进行毕业旅行。
梁修他们按照先前过来的顺序上桥,依然是梁修走在最后面,接着不一会儿,那群高中生也上了桥。
然后,这群熊孩子便像梁修遇到过所有不规矩的游客一样,突然开始在桥上晃悠,吓唬同行的几个女孩儿,女孩儿们发出惊叫声,因为恐惧而颤抖,这样桥就更加剧烈地摇晃起来。
苏安和周依琳也被这突然的晃荡给吓了一跳,梁修立刻上前抓住了苏安的手,他轻声安抚了一句,刚想回头制止,便听见战冲充满了戾气的怒骂声。
战冲因为气愤而满脸阴郁,他正把惊慌不已的周依琳紧紧地揽在怀里。
桥最开始摇晃的时候,战冲首先担心的是梁修,他刚好走到最中间,那里也是晃荡最厉害的地方,战冲怕他站不稳摔了,可刚一回头,走在他前面的周依琳倒是站不稳,向后仰躺着要摔,战冲赶紧伸手扶住她,同时一下情绪就被点燃了。
他回过头,冲着那群熊孩子骂了句脏话,那群人被突然冒出来非常不友好的声音吓了一跳,他们的动作停止了下来,但桥的摇晃还没有停止,战冲还想继续说什么,突然,每个人都听到一阵诡异的咔嚓声,这陈旧的铁索桥终于不堪摇晃,一边的铁索突然断裂,桥面整个像右边倾覆,在尖叫声中,桥上的所有人都控制不住地往下倒。
梁修和苏安在最中间的位置,桥面距离地面最近,俩人倒下去的时候是脚着地,梁修只是稍微扭了下脚,疼了几秒,很快就缓了过来。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过去发生了什么,我暂时不剧透哈,反正就是一大盆狗血就对了,你们懂我哈哈。
☆、day6
至于其他人,全都摔进了小溪里,都摔得不轻,而且还不同程度地被乱石给划伤。战冲在摔下去的时候还搂着周依琳,下落的瞬间他本能地抱紧了周依琳,护住她的脑袋和脸,被周依琳给砸在了身上。几个在桥上跟拍的摄影师也都摔了下来,其余站在桥两头的工作人员,也都跳下了溪水来帮忙搀扶。
梁修缓过劲儿之后立刻站了起来,他顾不上其他,立刻淌着水便朝战冲跑过去。
周依琳伏在战冲的身上都吓哭了,大家把她给扶起来,才瞧见她并没有什么大碍,倒是战冲,疼得表情扭曲,一时间对众人的呼喊声都没有什么反应。
梁修心都快揪起来了,他扑倒在冰凉的溪水中,伏在战冲身边,一把抓住了战冲的手,急道:“战冲,你没事吧?不要紧吗?”
战冲缓了好一会儿才回神,感觉脑袋晕晕乎乎的,有些迟钝地说:“没事。”
可他哪里像没事的样子,脸都变了颜色,梁修着急地查看,发现战冲磕着头了,后脑勺上肿起了一大块,腿上也被乱石给划伤了好几处,鲜红的血在溪水中散开来。
梁修轻声叫着他的名字,然后和几个工作人员一块儿把战冲给扶起来,搀扶着把他送上岸,战冲总算缓过来了,坐在路边上由工作人员给他紧急处理伤口。
一群人围着战冲,梁修被挤开了,只能站在外围看着干着急,战冲是几人当中受伤最重的,梁修看着简直心疼地要命。
好在小村庄的医疗条件还不错,救护车倒是来得很快,把所有人都一股脑给拉到医院处理,还包括那几个胡来的熊孩子。
大家都收了不同程度的轻伤,就战冲伤得重了些,但也没有什么危险,只是外伤,医生给了药便让大家去休息。
节目组把明星们先送回了农场,留下几个人联系了熊孩子的家长们,准备交涉。这次好多摄影器材落水都有受损,还伤了好几个人,节目组不会轻易罢休的。
在梁修他们上车之前,又瞧见几个穿着警察制服的人出现,据说那座桥有点历史,算是当地一个景点。
总之这几个孩子大概有麻烦了。
回到农场之后战冲便回房睡觉去了,处理伤口时给他用了点麻药,于是他便有些累,不想走路,节目组让人把晚餐给他送到了房间里去。
众人在餐桌上讨论接下来的行程和旅行安排,因为大家的伤也不算特别重,于是都同意不打乱原来的安排,战冲的意思也是这样,他愿意忍受十五天,都已经是极限。况且这里坐着的几个人都非常红,大家的时间都宝贵,没办法耽搁,今晚好好休息之后,明天还得继续工作。
讨论的时候梁修心里一直想着战冲,很担心他,根本没办法集中精神。
各自散开回房间休息之后,梁修从自己的行李箱里拿出了一瓶跌打酒。虽然刚才在医院已经处理了外伤,但战冲的腰上和腿上似乎还有些淤青。梁修想自己拿过去给他,但又想着他肯定不会接受,面色阴郁地握着药瓶子好久都没动静。
梁修想了一会儿,还是出了门,但没有往战冲的房间去,而是到了周依琳的房间去找她。
“修哥,你怎么来了。我正要去看战冲哥,我们一块儿去吧。”周依琳眼眶还是有点红,但尽量在保持着笑意。
“那……你把这个给战冲拿过去吧。”梁修拉着周依琳的手,进了房间,然后把药酒递给周依琳,继续说:“这个跌打酒是我一直用的,活血化瘀的效果很好。”
周依琳呆了片刻,道:“修哥,你干嘛……不自己给他拿过去。”
梁修故作轻松地笑笑,道:“那他是为了救你才摔成那样的,人家英雄救美,你也表示一下关心,不是很好吗?”
周依琳面色一红,又说:“是很感谢他……但是,修哥你别那么说。”
“不好意思了吗?”梁修笑得很温和,道,“你不是说,一直很喜欢他吗?”
周依琳慌忙摆着手道:“不是那个意思,是崇拜,只是小粉丝那种……再说,战冲哥都有未婚妻了,还是不要乱说的好。”
“未婚妻?”梁修震惊地瞪大了眼睛。
他很久不敢关注战冲的新闻,根本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已经……
“应该是未婚妻,或者女朋友。”周依琳压低了声音说,“虽然没有公布,但在粉丝圈里基本已经是默认的事实了。大家都知道,他们俩人是青梅竹马,对方也是名门闺秀呢,据说俩家来往很密切。大家都在猜测,是不是已经订婚了。”
是……是她吧。
梁修脱口而出,道:“是袁舒云小姐吗?”
周依琳有点惊讶地说:“修哥,你怎么也知道?”
梁修怔楞了好久都没有回答出来,脑子里浮现的是袁舒云优雅美丽的模样。十年了,没想到,她还固执地守候着战冲,而现在,她的守候似乎终于有了结果。
战冲和她很般配,当年如果不是梁修偶然地与战冲相遇……可能他早就和袁舒云修成正果了。现在,中间经历了好多波折,王子与公主,最后还是要完成童话的完美结局。
梁修比谁都希望战冲能幸福,但他不想亲耳听到关于战冲幸福的消息,他宁愿什么都不知道,自欺欺人地装鸵鸟。
他躲了好久,终于还是没处可躲。
梁修一时间有些难以控制心里涌上来的酸意,别开目光,不再看周依琳,轻声道:“只是……偶然听说过那个名字。”
“噢……”周依琳答道,没再关心这个问题,她又安静了一会儿,然后抓住了梁修的袖子,道,“修哥,我早就觉得有点怪了,那个,你和战冲哥是不是有过节啊?”
梁修面色一僵,道:“什么?”
“对不起,修哥,我不是八卦什么的……就是挺关心你的,感觉你们似乎不太和,除非是面对镜头,平时都不怎么交流,好多次我都觉得你们不高兴……今天也是,你明明是关心战冲哥的,可你怎么不自己去看看他?这样何必呢,咱们是一个团队……你和战冲哥都是很好的人,万一有什么误会,说开了就好了,别憋着大家都难受啊。”
梁修张着嘴半天没说出来话,这小姑娘的直觉也太准了,可是那么久以前的恩怨爱恨,他又怎么好给她解释?梁修感觉哑口无言,紧皱着眉和周依琳互相看了半天。
周依琳又红了脸,抱歉地说:“对不起修哥,我是不是有点多管闲事了?就是……就是那个什么……我不想看到你不开心啊,修哥你人那么好,一直很照顾我,我也想和你做朋友的。”
“我们已经是好朋友了。”梁修微笑看着周依琳,就像是看着自己的小妹妹一样,道,“谢谢你,不过你不用担心太多,我和战冲……没什么的,你应该知道他性格就是那样,有些不好相处,但我知道他是个不错的人。他没有对我不满,我也不可能对他不满,大家都是很好的工作伙伴,放心吧。”
梁修说话的时候语气都是很和缓的,但说的话却让人感觉特别有分量,周依琳听了他的话,果然就相信了,乖巧地点点头,道:“那……是我想多了,修哥你别生气。”
“怎么会。别说这个了,去看看战冲吧,看他好些了没。”
周依琳点点头,和梁修一同往战冲的房间走去。
战冲的屋子里还有几个工作人员在,他靠在床头,坐着和人说话。
梁修走在周依琳的身后,看着战冲精神不错,虽然他的表情还是很臭,但面色已经恢复了正常,不再泛白,只是不小心动作大了牵扯到伤口的时候会轻轻皱眉。
见他好多了,梁修的心也放了下来,只是他膝盖和小腿上那些淤青看着还是挺让人难受的。
“战冲哥。”周依琳小声地叫了一声。
战冲应了,但目光却直接越过她看着背后的梁修。
梁修没有说话,仿佛他出现在这里也只是客气一下,完成任务而已。战冲咬牙看着他的表情,心里简直火冒三丈。
刚才下午的时候……自己摔倒的时候,他明明那么关心,尽管那时候战冲晕晕乎乎的,但他能分辨梁修一直抓着自己的手,直到工作人员把他们给分开。
他抓着战冲手的时候,战冲分明感觉到了他的担心,感觉到了他的温柔和爱意。当时,战冲甚至隐约冒出一个念头来,如果梁修就这样抓住自己的手,不再放开,他都不敢保证自己会不会无法坚定内心,会不会犯贱似的,无可救药地再次沦陷进去。
可短暂的温暖只是一时,现在梁修又隐藏起了情绪,变得遥远不可触及,用一种周到客气的假面具盖在他的脸上,让人猜不透他的心里究竟在想着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入v啦~
谢谢支持么么哒
☆、day6
战冲感到异常气恼,他甚至后悔最开始没有直接退出这个无聊的节目,否则他现在也不会每天都感觉这么难受,看着一切都如此的不顺眼。
战冲的表情让周依琳有点害怕,她站在原地结结巴巴半天,才终于说清楚了来意,对战冲表示了关心,然后把跌打酒给拿出来。
“谢谢,放哪儿吧。”战冲不咸不淡地回答。
周依琳乖乖地放下东西,收回手。她对战冲的态度任然有些胆怯,询问战冲伤势的时候都一直小心翼翼的。战冲虽然心情不好,但好歹对方是出于好意,他也表现了难得的配合和耐心。
又说了几句,战冲脸上露出疲态,提出想要休息,大家也不再打扰他,依次告别。
战冲把脸侧过去看着窗外,留给大家一个后脑勺。
梁修再看了战冲一眼,见他根本没有用那个跌打酒的意思,于是心里有点着急,突然开口道:“跌打酒一定要用。”
战冲快速回过头,半眯起眼睛看着梁修。
这是梁修今晚对他说的第一句话。
梁修咬咬牙,想了想,反正都开口了,干脆就一口气说完:“之后的几天要赶路,还会有高强度的运动,说不定还有在外露营……扭伤禁不起这样折腾的,所以还是用一下为好。那个跌打酒要搓热了揉在患处,别怕疼,用力一点,要把药酒渗透到皮肤里才有效果。”
说完梁修就匆匆离开,根本不给战冲回话的机会,他也不知道战冲会不会听,但不说心里实在是难受。可说出来之后……和战冲对视,他又怕看到那种冷漠的眼神。
所以梁修不敢多待,说完话便匆匆走人。
梁修走了老半天战冲还保持这那个姿势看着紧闭的房门,直到外面完全安静了下来,战冲才回过头来,瞪着周依琳放在桌上的那瓶跌打酒。
战冲看了一会儿,在看清楚标签上的品牌之后,他目光一下变得严肃起来,他立刻起身,也不管身上的伤口,扑过去就抓起了那瓶跌打酒。
这个牌子……战冲怎么可能看错?他以为自己不记得了吗?
战冲都记得,梁修以前就给他用过这个牌子的跌打酒,他用手把药酒搓热了,敷在自己身上,那种温热的感觉,战冲都还全部记得。
这是梁修的,他不肯自己送过来,还让欲盖弥彰地让周依琳送,他这到底是什么意思?他这算是哪门子的关心!
战冲停不下心里的猜测,脸上的表情变幻了很多次,一会儿是愤怒,一会儿又是期待,他快要被梁修给弄糊涂了,不仅看不清梁修的心思,连自己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他也不能看清。
乱了……全他妈乱了。
战冲呆坐在床边,表情有些凶狠可怖,他咬着牙,手里紧紧拽着那个药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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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杨正轩感觉有点奇怪,总觉得家里笼罩着一层莫名其妙的诡异气氛。
战冲和梁修仿佛吵架了,这段时间俩人说话都不看对方的眼睛,总是躲躲闪闪,偶尔目光一对上,就会赶紧移开。
而且战冲像是有毛病一样,虽然当着梁修的面他总是满脸冷酷,但在梁修没看到的时候,他立刻就会去偷瞄梁修,最可怕的是梁修每天洗了澡从浴室出来往卧室走,战冲的眼睛立刻变得像狼似的发绿光,死死地瞪着,像是要把那薄薄的睡衣给瞪出个大洞来。
杨正轩这笔直的思维当然猜不透原因,他想了很久,觉得这两个人可能有什么争执,闹矛盾不开心。
但要说闹矛盾也很不合理,梁修还是时不时地给战冲做牛肉干吃,偶尔还会帮战冲洗衣服。战冲也都听梁修的话——不准挑食,不准不吃蔬菜,乖乖打扫自己的卧室,每天都去倒垃圾。
说是吵架也不像,说是正常又说不过去,就是很微妙,但始终没有发什么大事儿,杨正轩也放下了心里的担心。他想这两个人大概每个月都有那么几天不对劲儿,他们只要不打架就不是大事,自己只要每天有人投喂,有演出,有钱挣,这就是好日子。
而且最近他们好运不断,乐队在树村越来越有名,战冲果然像他自己描述地那样有才华,他们蹿红很快,甚至还有其他已经出名的乐队向他们邀歌。酒吧老板见生意不错,还给他们涨了工资。
还有,《蜜桃》这首处男之歌在周边一带引起了广泛地讨论,还被唱片公司的一个录音师看上了,说是要给他们联系制作人。乐队已经和那个叫做陈力的男人喝过几场酒,大家便互相揽着肩膀叫哥们儿。
陈力是个很年轻的录音师,人也很仗义,非常欣赏三人的才华,于是想帮帮他们。
大家都万分期待着和制作人的见面,每天表演都非常热情亢奋,关于一片坦途的未来,几乎就唾手可得。
这么过了十来天之后,有天晚上,梁修告诉他们让童羽一块儿过来,他发了奖金,要请大家吃饭。
有好吃的三个人自然高兴,那天表演的时候都满脑子是好吃的,结束之后便立刻匆匆赶回家。
梁修已经准备好了一桌子菜,前所未有的丰盛。
“哇,修哥做了这么多好吃的!”童羽一进来就激动了,一边说着一边往厨房去帮梁修把其余的菜都端上来。梁修一共做了十几个菜,煎炸炒炖都有,丰盛得就像是过年似的。
帮完忙的童羽,自然地就要落在在梁修的身边,战冲看着就不爽,走过去用胯把童羽给挤开,然后说:“你去拿冰箱里的啤酒。”
童羽老实巴交地就去了,回来的时候战冲已经坐在了梁修的身边,给他留了杨正轩身边的座位。
童羽没有想太多,依然很高兴地坐下。
大家开了啤酒,高兴地碰杯,梁修慢吞吞地拿起筷子,那三个人已经开始争先恐后地把食物往自己嘴里塞。
“你们慢慢吃啊,别噎着了。”梁修有些好笑地说,“这个本来是你们第一次表演就想给你做的,庆祝一下,但是前段时间做节目太忙了没时间,所以拖到现在,尽情吃吧,接下来有五天时间,你们都看不到我了。”
“啊?”战冲嘴里还塞着肉丸子,抬头着急地说,“你要去哪里?”
“不是给你们说过了吗,趁着现在不忙,我请了假回去看一下弟弟妹妹,他们要过生日了。”
“啊,五天啊!”战冲瘪着嘴,满脸都是不高兴。
梁修回去了就不能看到他了。
五天,一百二十个小时,太他妈长了。
“也只有五天的时间,我给你们准备了一些吃的,都放在冰箱里的,拿出来热热就能吃。”梁修继续说着。
战冲问道:“那你什么时候出发?”
“订的后天晚上的机票。”
“哦……那……”战冲掰着手指头,总觉得心里怪怪的。
梁修一年没有回过家,所以这次特别开心,战冲一面为他高兴,一面又想着五天都没办法好好吃饭,有些沮丧。
这沮丧持续了一晚上,第二天战冲难得没有睡懒觉,一大早就起床,把抽屉里的钱全部揣兜里,出门逛街去。
战冲想,梁修说的是家里弟弟妹妹要过生日了,所以干脆给他们俩人卖点礼物带回去,当然还有梁修的父母。这些东西不能太重,梁修一个人拿那么远会累。然后要大方得体,太贵的不行,梁修不会收,战冲也没那么多钱。他数了数,这段时间又赚了三千来块钱,战冲觉得太少了,但这已经是他现在能力范围内能凑到的说有钱了。
战冲在商场里逛了一上午,给弟弟妹妹分别买了支不错的钢笔,给梁爸爸选了领带,梁妈妈买了条丝巾。
战冲担心梁修不肯要,专门全部把吊牌都给剪掉,然后又让柜员帮他用彩色的卡纸包装好,这才心满意足。
走出商场战冲一看钱包,刚好就剩了几十块钱回家的打车费。
战冲没有急着给梁修,而是第二天中午吃了午饭之后,梁修正在打包行李,战冲才把准备好的东西给拿出来,让梁修给装进行李箱。
梁修惊讶地看着这些东西,道:“这个……是什么?”
“没什么,就商场打折,去看了下,给你家人买了点小礼物。”战冲别开脸,有点生硬地回答道。
“什么商场啊一天都在打折?你买什么了?”梁修怕战冲又乱花钱,拿着那几个礼品盒子上下左右的瞧,想看看里面是什么东西,外面包装得严严实实的,根本看不清。
战冲蹲下来把那些东西往梁修的行李箱里塞,然后说:“哎呀,没什么,就是点小礼物,你拿回家不就看到了。”
梁修忍不住想念叨战冲,他花钱大手大脚惯了,也不知道买了多少钱的东西,他还想要拒绝,战冲已经快不高兴了,瘪着嘴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那双漆黑的像是黑曜石一样的眼睛看着梁修,梁修瞬间就心软了。
“好好好,不唠叨你了。”梁修伸手拍拍战冲的头,道,“谢谢你的好意,但是你保证,没有买很贵重的东西。”
战冲高兴起来,急忙点着头说:“不贵的。”
对战冲来说当然是不贵。
梁修又说:“好吧,我收下了,那我代他们谢谢你,有空的时候,你也来我家玩,我的家人都会欢迎你的。”
“好。”战冲乖乖地点头。
这时候杨正轩刚好从自己的卧室里出来,塞了两个红包给梁修,说是给弟弟妹妹的生日礼物,又说他自己脑子笨,想不出送什么,于是简单粗暴地给红包最好。
梁修特别感动,这两个好朋友,还是念着自己的好的。他也不再推辞,大方地收下了他们的心意,接着又聊起了什么时候去梁修家玩。
战冲听着梁修描绘那个慢节奏的小城市时,简直都有了冲动,想跟着梁修一块去看看,不过他刚表达了这个想法,杨正轩就残酷地打断了他,道:“玩什么玩啊,你有钱买机票吗?数一数你现在有存了几个钱了?还有,你要走五天可不行,五天,不知道多少乐队等着顶替咱们呢。傻逼,给我努力点,等红了之后挣大钱了,弄个私人飞机,想飞哪儿飞哪儿。到时候你再载着修哥回去呗。”
说完这话杨正轩突然憋不住想笑,总觉得那场景,就像是老公带媳妇儿回娘家。
三人正聊着准备一会儿去机场,杨正轩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他面色一喜,赶紧接起来,满脸都是兴奋地和电话里的人聊了起来,一聊就是好半天。
挂了电话之后,杨正轩便大笑一声,对战冲道:“快,换件衣服,咱们出去了,见制作人了!”
“啊?”战冲有点茫然地站起来,道,“现在?我要送梁修去机场呢!”
梁修忙道:“不用了,我打车就可以去。这个是个难得的机会,你们赶紧去啊,别让人家等你们。”
战冲想想也是,抱歉地看着梁修道:“那……那我不能送你去了,你自己小心点,一路平安。”
杨正轩非常不耐烦地说:“哎呀,修哥人家比你生活经验丰富多了,你废话那么多干嘛?再说了,人五天就回来了,你腻腻歪歪依依不舍个什么劲儿啊,要不要吻别一个?”
战冲差点急得脸红,骂了句脏话就回自己卧室去换衣服。出来的时候战冲已经恢复了镇定,梁修赶紧送走了他们,这才继续收拾行李,然后弄了点吃的,把屋子给收拾干净,看着时间往机场去。
另一头,战冲和杨正轩联系了童羽,以光速一样赶到指定的餐厅。
刚才在电话里说的这一家餐厅,是一家日料店,制作人指定要求的餐厅,这档次,一顿饭不吃个八九千是出不来的。
杨正轩和童羽把这段时间攒的钱都拿上,然后一听说战冲都花光了,俩人气得把他臭骂一顿。
总之拼拼凑凑又找童羽的大学同学借了点,才凑到九千多。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要是吃了这一顿饭,谈好了,再多花点钱他们也愿意。
到了餐厅,又等了好一会儿,陈力才带着制作人出现,他之前已经说过了,制作人叫邓川鹏,叫鹏哥就行。于是三个小孩儿挺礼貌的,来人就都立刻起来打招呼。
邓川鹏是个三十六七的中年男人,梳着侧分,油头粉面,感觉架子特别足。
他进了包厢,一脸不屑地看着战冲他们,对陈力道:“就这几个小孩儿啊?”
陈力弯着腰,非常恭顺地道:“鹏哥,就他们。”
“嘿,奇了怪了,就两年前,那个十四岁的小孩儿出了道,倒是引起了一股风潮啊,所有的小屁孩儿都觉得自己能出道了?”
陈力忙道:“他们虽然年纪不大,但真的很有才华,我已经看过他们好几场表演了,都非常不错。我上次给你看的那些曲子,就是中间那个哥们儿写的,歌词也是他自己写的。
杨正轩侧头去看战冲的表情,果然见他非常不爽。这大少爷何时受过这样的轻视,现在没发作都谢天谢地了。杨正轩在背后戳了下战冲的背,示意他一定要忍耐,战冲明白他的意思,点点头不吭声。
邓川鹏溜达着坐上了主座,开始点菜,什么贵点什么,杨正轩脸心疼得要命,还得赔着笑脸。
吃着刺身喝着酒,邓川鹏才终于说到了正事儿上:“那个……你们的录音,小陈也给我听了,我看,还行吧,乐队的配合也很成熟默契,嗯……形象也都不错,包装出道应该是没问题的。”
说着邓川鹏又点上一根烟,开始滔滔不绝。
说话的重点无非在于他多牛逼,他师父是谁谁谁,参与了多少畅销唱片的制作,以及有多少创作者求着他帮忙等等。可说了半天,大家也算听明白了那个意思,他师父才是真的大制作人,那些畅销唱片,也是他师父做的,他的参与量少得可怜。他能做的,也就是些三线以下的歌手。
可这是陈力能帮战冲他们争取到最大程度的资源,他已经尽力了。
童羽一向是认真学习的乖宝宝,这种情况下他有点懵,于是非常谨慎地少说话。而战冲一直靠在椅背上,沉默地抱臂,眼睛都没有往那个邓川鹏那儿瞄一眼。
只有杨正轩游刃有余,他才十二岁便在皇城根儿脚下混,这种人他见得多了,人到中年,油腻又世故,事业仍然处于不上不下的地位,年轻的冲劲儿已经没有了,但看见年轻人,便习惯性地倚老卖老把人当傻子,开口闭口都是自己多了不起,转头看见上司,点头哈腰拍马屁比谁都积极。
杨正轩也看不起他,暗自在心里告诉自己,妈的,一定要保持帅气,三十几岁的时候千万不要变成这么个鬼样子。
不过杨正轩嘴里还是很客气地说:“那要麻烦鹏哥了。”
“总之找到我你们就放心了。”邓川鹏依然傲慢地说,“我说,你们应该懂得,要想出专辑的话,版权得卖给我,终身版权。现在都是这么个行情,明白吧。”
“这个我们知道,那价格呢?”
“一首一千块。”
“一千!”战冲差点跳起来,咬牙道,“你给我一千万我都不卖,还一千呢!”
邓川鹏嗤笑一声,嘲讽地道:“你以为你是谁?一个屁大的小孩儿,瞎写了两首过得去的歌,还以为自己多了不起了是吧?”
说完邓川鹏直接对着战冲的脸喷了一口烟,战冲立刻就拽紧了拳头要朝着那人扑过去,可还没动作就被杨正轩给按住了,他在战冲耳边严厉小声地吼道:“不许胡闹!你想回家去被你爸嘲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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