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文H

第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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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帅渣攻哪里不对 作者:skyrian123456

    正文 第3节

    我的帅渣攻哪里不对 作者:skyrian123456

    第3节

    我哭得几乎喘不上气来,用尽全力想要推开他,我说,你该离得我远远的,你该看着我安稳过日子,娶妻生子。

    他举起手指,点了点我的眉心,他说,我做不到,郭棠,我做不到。

    在最后的最后,我擦干了眼泪,问了他一个问题,我问他,权利和我,你要哪一个。

    他看着我,笑得肆意放纵,他说,但到了最后,我什么都有了。

    的确,他什么都有了。

    这样也好,纵使我不爱他,我依然心疼他,想同他在一起,到最后即使分离,即使他负了我,我也不太难过。教主待我已仁至义尽,那就,这样过下去吧。

    一年一年又一年,我养的大狗逝去了,我的父母逝去了,兄长们也逝去了,到最后,教主也要先我一步走了。

    他的头发全白,面容却不太显老,依旧是那么好看,他一直看着我,想了想,又说,这辈子,竟然和你就这么过完了。

    我低下头,亲了亲他的眉眼,我说,辛大哥,下辈子,我们还一起过,可好。

    辛枯睁大了双眼,似有不信,半响,他问我,你是哪里得的解药。

    我一点点梳理他的头发,我说,王嬷嬷藏起了一份,后来她临终前给了我,那年我病重,你守了七天七夜,我就偷偷服了药。

    他看着我,一滴透明的液体自他的眼角滑落,他说,你倒是瞒得好。

    我擦干了他眼角的泪,我说,你就是嘴硬,现在不知道有多高兴。

    他就笑,笑得风华绝代,一边笑一边哭,看起来却特别好看。我搂着他,我们聊了一整晚的话。

    谈起我们的初见,聊起在假山里发现他的模样。

    他说当年剑已经拔出了一半,想要捅刀,却发现是个半大孩子,我说当时只看见了你满身的伤,想要喊人,却被你压着不放。

    我们絮絮叨叨地回忆那些我偷藏了食物和药,赶过去救他的时光,又开始絮絮叨叨地念叨着怎么就那么巧,我唯一一次偷溜出去,愣是被人群挤到了他身上。

    那年的我只知道他是我的辛大哥,满心满眼都是他,他却告诉我他是魔教教主,后宫还有上百号美人,他渣得理直气壮天怒人怨,非叫我再也不见他。

    我问他用了什么药,愣是将我替他挡剑留下的疤痕消得一干二净,他说是最贵的紫金霜,我就骂他败家。

    天快亮的时候,教主说了一句,我先走一步了,你别怕。

    我嗯了一声,我说,你也别怕,我一会儿就跟过来。

    教主闭上了眼睛,含笑而亡,他的身体渐渐变得僵硬,最终断了呼吸。

    我骗了他,王嬷嬷没有给我留下解药,我现在依旧没有任何的回忆,跟他说的故事,不过是从旁人口中,陆续拼凑出来的。

    那个傻乎乎的郭棠,那个满心满眼都是教主的郭棠,早就死在了教主的手下。

    那是教主一辈子的遗憾,我舍不得让他带着遗憾走,就编造了这番话。

    我不知道我到底有没有爱上他,或许有,或许没有,但这都不重要了。

    我点燃了我们的卧室,抱紧了教主的尸体。

    来生再见吧。

    教主番外

    十二岁之前,我未曾习武,每日四书五经,听爹娘话专心读书,考取功名。

    十二岁生辰刚过,皇帝下了抄家杀人的命令,全族上下五百六十一口,唯独我逃了出来,入了魔教。

    魔教教主说我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奇才,只叫我安心下去练功,我认了他做师父,师父待我极好,过了几年,又收了个师弟,师弟也分外可爱,魔教纵然千万人唾弃,我却觉得温暖,像是重生。

    后来没过几年,师父说他年纪大了,要早早休息,就把魔教扔给了我,我却知晓他是想让我早做准备,争取为父报仇,我心中有恨,师父不劝我放下仇恨,只叫我放手去干。我同他下棋,问他,如果拼输了魔教的基业当如何。

    师父拿折扇敲了敲我的头,他说,小子,输了便输了,我未曾娶妻生子,拿你和你师弟当唯二的两个孩子,你若是败光了,我只好拿棺材本,去给你们弄白饭吃。

    师父这么说了,我实在忍不住就笑,我说,师父,您放心吧,我定会让魔教一统武林,也会报仇雪恨。

    我初入武林磨炼,却遇见了一个劫数。

    我曾听闻天下第一美人是一个男子,但未曾想到,他能美到如此惊心动魄。他在树下抚琴,我在树梢吹箫,一曲合奏,我下了树问他的姓名,他却抽出了剑,说要杀我。

    那之后就是打打杀杀,一路前行,我从最初的惊艳到之后情根深种,他说他决计不可能同魔教教主在一起,我说你不答应,我就掳走你。

    再后来,我为他挡下了一刀,再后来,他终于心甘情愿同我回家。我带他见了师父和师弟,师父点了点头,师弟气恼地转身就走。

    我知道师弟心仪于我,但我只拿他当弟弟,如今我有了爱人,跟他更是决计不可能。

    不久之后,师父在夜里无疾而终,他年纪偏大,我也没有怀疑,唯独师弟言之凿凿,指着我的爱人,说是他下毒,害了师父。

    我自然是不相信的,我同他两情相悦,日夜笙歌,他为何要去杀了我的师父。

    师弟愤而留书下山,不久之后,竟被流寇围攻而死。现场痕迹似乎真的是一个偶然,我却在师弟的手心,发现了几个血色的半圆的痕迹。那是年少时,师父教我们的密令,每个痕迹排列和轻重不同,代表一个对应的算筹。

    我终于拼凑出了我的爱人的名字,我终于相信了师弟的话语。迷雾散去,美人如蛇蝎,他口口声声说爱我,我偏偏知道,他说的是真的。

    他爱我,所以舍不得杀我。

    他爱我,但他容不下前任的魔教教主,容不下我肆意弑杀的小师弟,他在我的茶水中下了无色无味逐渐散功的毒药,他就是这么爱我。

    我在师父和师弟的灵前跪了一夜,我终于意识到,我是多么可笑的玩意儿。

    爱难散,恨意生,我总要将这苦楚千百倍还回去,才能告师父和师弟在天之灵。

    美人如花,不过都是练功的道具。再不屈的男人,被肏熟了都是淫乱不堪的模样。

    那人问我为什么,我向他笑,对他说,依然爱你,只是要修习一门特殊的功法。我以为他会拂袖而去,但他硬生生忍了下去,或许是因为他这枚棋子还有用,背后的人不叫他走,或许是因为,他深爱着我,舍不得离开。

    他的容颜他的眼泪对我而言,曾是最致命的弱点,但疼着疼着,也就习以为常,狼心狗肺。我或许依然爱恋于他,但他已经无法左右我任何的决定。

    他是我留下的棋子,也是我给自己寻找的乐子,他越痛苦,我就越高兴,我盼着他活得长久些,好叫我折磨他长久些。

    情爱真真是极为有用的东西,原本二三十年的局,因为有这层原因,推动得竟格外顺利,温柔体贴是最毒的毒药,清明的眼睛沾了情`欲,就什么都看不清,比如曾经的我,比如现在的他们。

    我在师父和师弟前,倒了一杯浊酒,我说,别着急,所有人,我都不会放过。

    到底是过于急功近利,我受了重伤,情急之中,闯进了铸剑山庄的后院,三两个纵身进了假山中,绕了几圈竟然找到了一处休息的地方。

    我靠在假山石上,听脚步渐渐清晰,手中的剑已有些握不紧,想着一刀毙命,进来的却是个半大孩子。

    那孩子长得极为可爱,脸颊鼓了起来,说话还有些含糊不清,约莫是正在吃东西。

    他看我浑身是血,也不害怕,吞咽了嘴里的吃食,看着我说,你别杀我,我去喊我爹,叫我爹来救你。

    真是个聪明孩子。我叫住了他,让他为我保密,他就很乖地点了点头,说要去给我拿金疮药和吃食。

    我本想给他下一味毒药,但看着他圆润润的脸蛋,或许是想到了年少时的师弟,竟然下不去狠心。

    罢了,且相信他一回。

    后来这孩子一个人回来了,手中带着花花绿绿的吃食,伤药却挑选得妥当,手也巧,棉布缠了一圈又一圈。

    我问他的年纪,他告知我刚过了十岁生辰,看起来不太像,这模样太小了,他就气鼓鼓地在一旁吃东西,一边吃一边说,天生就是这幅长不大的模样,他也没法子。

    我在假山中暂住了七天,知晓了他的名字,郭棠,糖果,果真是个好名字。他问我叫什么,哪里人,我只告诉他姓辛,他就辛大哥辛大哥叫得熟稔,一点不见害怕的模样。

    后来他偷偷想要挪一床被褥过来,我抬起手点了点他眉心,我说,我该走了。这半大孩子听了就有些难过,嘴角也耷拉了下去。

    我没提下次再见,以后约莫是见不到了,临行之前,我问小糖果,有何心愿。他的心愿如果不过分,我乐意满足他,权当报了这救命之恩。

    他歪着头想了想,说,我想一辈子同爹娘兄长们在一起,想一辈子都有好吃的东西可以吃。

    这愿望再容易不过,他若不想分家,自然能和家人在一起,至于吃食,打不了以后多唤几个厨子,让他们进铸剑山庄,专门为这孩子做饭。

    我拿着佩剑,转身想要离开,却听见小糖果说了最后一句。

    他说,我想让大哥哥天天开心。

    我偏过头去看他,才发现他眼睛里都是水,果真是个孩子,太看重离别了。我用手指擦干了他眼角的泪,没留一句话,径自走了。

    武林盟主过来找我喝酒,他问我,是不是以后都要刀剑相对。

    我沉默了一会儿,没说话,大概眼神太过软弱,武林盟主凑了过来,抱着我说他想我。

    一夜风流了无痕迹,第二日他将刀架在了我的脖子上,他说,你若不死,早晚有一天,我会死在你的手上。

    我不躲不闪,就这么站着静静地看着他,半响回了他一句,是你先娶妻生子的。

    情爱让人失去理智和所有反抗的能力,刀到底没挥下来,武林盟主拂袖而去,门口处不知何时来了人,我没有转头,喊了那人的名字。

    那人一点一点走了过来,脸上带笑,眼神里却一片死寂,他问我,辛枯,我还是你最爱的人么。

    我笑着将他揽入怀中,告诉他,你是,不然整个魔教,我为何只允许你唤我的名字。

    他的眼泪沁透了我的胸膛,手臂却搂得我更紧,几年过去了,我依然没有毒发虚弱,他也该知晓,我知道他下了毒。我不知道他心里想到了什么,或许是认为我太过爱他,不愿苛责,总之他越发黏我,过往的那些不甘一一消除,床笫间也分外知趣,他这样子,同我后宫的那些男宠,没什么不同。

    我有些索然无味,又觉得杀了他太便宜了他,总得叫他肝肠寸断去死,才全了我们之间的情谊。

    我同小糖果再次相见,是在五年之后的元宵节,我一个人顺着人群走,想起十多年前,我和师父、师弟一起过的元宵节,那时候师弟天真烂漫,师父威严却温柔,画面骤然成了碎片,过往梦魇在眼前翻滚,直到胸口撞进了一人,才意识到还在人群中。

    那人一张娃娃脸,皮肤白净,长得特别讨喜,手中拿着一串红艳艳的糖葫芦,糖葫芦大半都压在了我的衣襟上,那人有些羞赧,叠声说着抱歉。

    我淡淡地回了一句,无事,转身刚想离开,却被他握住了手。他说,你的衣服脏了,我带你去换一身衣服,再请你吃顿饭赔罪吧。

    我挣开了他的手,依旧想要离开。那人却冲我喊了一句,辛大哥,是你么?

    我几乎是一下子就想了起来,那年在铸剑山庄,那个可爱又贪吃的孩子。我本该转身离开,但他又拽上了我的衣袖,脸上带着很大的笑容,他说,辛大哥,陪我去吃饭,好多年好多年没见了。

    该是多宠孩子的人,能养出这么天真烂漫的少年。我微微叹了口气,还是选择上楼同他吃饭,吃过了饭,又一起去看花灯。郭棠自己猜了几个,又看中了最大最好看的那一盏,偏偏怎么也猜不出来。

    换做我的那些男宠,早痴缠着使出百般解数,求我来帮忙。郭棠却不,他就傻乎乎地羡慕地看着那盏灯,看了一会儿,拉着我就要离开。我心说权当是哄孩子了,三两步轻功上前,答对了谜面,得了花灯,郭棠接过了花灯,笑得眉眼弯起,那一瞬间,我的心脏竟然偷停了一拍。

    那是一种很奇异的感觉,那一刻的心动和多年前的心动如出一辙,我下意识地将郭棠同那人做对比,却发现没有一处是相同的,我送了郭棠回家,他一步一回头地看我,最终走进了铸剑山庄的地盘。

    实在是太巧了,七日之内,就在街道上碰见郭棠三次,初始以为又是正道那边派来的棋子,调查一番后,才知道真的是巧合。郭棠爱吃零食,看见我之后便问我有没有事,没事的时候,就硬是拖着我去吃。

    我以为我待他态度极为冷淡,惯常的手段更是一分也没使出来,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对我如此熟稔,竟然直接拿我当做了朋友。这样一混,就混到了开春,我去湖面春游,竟然也能碰到这傻孩子掉进了池塘里,险些溺水而亡。

    初始看他上下扑腾的时候,我还不太想管这闲事,想着艄公和他的友人,多少有精心的,但湖面风浪骤起,竟无人敢救,我实在看不下小糖果就这么死了,提起轻功脚踏碧波,把小糖果拎了起来,扔在了船板上。

    他咳咳咳地吐出了几口脏水,眼角还带着泪花,嘴角却都是笑,他说,辛大哥,谢谢你,多亏你了。

    我突然就觉得恼怒,又觉得有些气愤,这人仿佛神经粗到可怕,又不懂得保护自己,到时候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我冷眼看他,他却一直在笑,半响问我,哥,能给我找身衣服换上么。

    我竟然真的给他找了身衣服,又让船工煮了姜汁给他喝,他穿了我的衣服,身量小,显得有些不伦不类,煮好的姜汁也不吃,可怜巴巴地瞧着我,说想吃姜汁糖水。

    船工不懂得姜汁糖水怎么煮,我在他的视线下,也像是受了蛊惑,神智清醒的时候,手中已经端着姜汁糖水,走进了舱房里,小糖果正在冲我笑。

    我看着他把糖水一点点喝光,心随意动,扣住他的后脑,吻上了他的嘴唇。他初始有些慌乱,被动地承受着,过了半响,竟然投入了进去。

    一吻结束,他的眼神亮得可怕,他说,辛大哥,我们结契吧,好不好,好不好嘛~

    我未曾想过,他竟然是这种反应,不害怕,不抗拒,反倒是直接打了直球,告了白,我们才见了几次面,他除了知道我姓辛,其他一无所知,竟然动了结契的念头。

    我该一口回绝他,但我看着他满脸期待的脸,耸动了一下喉结,露出了惯常骗人的微笑,我说,好,我们试试。

    说试试,也不费什么心神,小糖果极为乖巧,纵然我有时消失十天八天,再去见他,他也没有一句埋怨的话语,每天吃吃喝喝,抓着我的手同我絮叨家里发生的事。

    我送他厚实的袍子,他不见得多欢喜,倒是随意买的小零食被他喜欢得紧。我见过太多心思难猜,玲珑剔透的男子、唯独没见过小糖果这样,傻乎乎的孩子。他这样的人,不遇到我这样的人渣,也会遇到其他骗子。

    我总以为我对他是带着三分嫌弃的,但偏偏在他身边,却格外安心,他太过孱弱,又没有心计,翻不出花样来,反倒是不用多防备。有一日我屠尽了一门上下,白衣变成了血衣,故意叫他出来相见,想将他打发了。

    他却立刻就哭了出来,扑过来摸来摸去,问我是不是受了重伤,要不要去喊大夫医治。

    郭棠简直是个傻子,丁点害怕和道理都不知道,我抱着他柔声安抚他,心里想的却是,他到底喜欢我什么呢?这副皮囊么?还是我伪装出的待他好的假相?

    无论如何,那天他的反应,让我对他多上了心思,相处之中多了几番真意,他小心翼翼地凑够来吻我,我立在一旁没有躲,他就像偷了腥的小猫一样,笑得眉眼弯弯,很是高兴。

    我心中却充满了恶意,可爱的小糖果并不知道,他以为干干净净同他两情相悦的郭大哥,昨日刚刚采补了三个少年,并没有他想象中那么爱他。

    一个人究竟能傻到什么程度?我坐在郭棠的身边,他用手指卷着我的头发玩儿,卷着卷着,小心翼翼地问我,能不能割一束头发给他。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我自然不愿意给他,他就又问,那不剪了,能不能给头发打个结,连上他和我。结发为夫妻,我还是拒绝了他,我以为他多多少少会闹个别扭,但他没有,只是撇个嘴,很不高兴的模样,过了一会儿,又抬起头来,说上次我画的画,他偷偷藏了起来,亲自裱好了,让我过去看。

    10

    很长一段时间,我认为我这辈子最安宁的时光,有两处,一处是师父和师弟健在的时候,一处是陪小糖果过日子的时候,不到一年的光景,我又经常回魔教和四处杀人,相处的时间并不长,但似乎忘记了仇恨,忘记了野心,忘记了一切,只是单纯地看着小糖果,一边嫌弃他过分痴情,一边又忍不住待他好些。

    为他画画,为他作诗,为他洗手作羹汤,陪着他傻乎乎地游玩,看他明媚又好看的笑。有一日,我风尘仆仆地回来,瞧见他在软塌上睡得香甜,手边还有吃了一半的香瓜,那一刻的心绪波动,让我终于意识到,我也喜欢上了他。

    我伸出手,用手背擦了擦他的脸颊,他下意识地蹭了蹭我的手背,含糊地喊了一声,辛大哥。

    哦,是辛大哥。

    他连我的名字都不知晓,他连我的身份都不知晓,他只知晓我是他的辛大哥,我待他极好。

    我抽回了手,他几乎立刻就睁开了眼,眼神初始还有些迷茫,看到我的身影,几乎立刻睁开了双眼,他说,辛大哥,你回来了?

    我嗯了一声,静静地看他,半响,他似乎有些紧张,抿了抿嘴唇。我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思,将我的身份和后宫的男宠全然告知了他,甚至十分恶意地告诉他,我一直在玩弄人,一直在杀人,你喜欢的我的模样,都是假的。

    郭棠愣愣地看着我,像是一点也不相信,半响,他抿紧了双唇,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我以为他会质问我,冲过来喊打喊杀,或者哭得很绝望,但他偏偏哭得安静极了,脸上也没有什么表情,就是泪水一直止不住。

    他一直在看着我,一句话也不说。我的手搭在佩剑上,忍住了想要去抱他的冲动,看了一会儿,干脆利落转身离开,我的小糖果好像一下子就长大了,他没有喊我,就安静地看着我离开。我私以为,这样的结局是好的。

    11

    就这样又过了两月,武林盟主约我去华山比试,我们每年都会比一场,有时他输,有时我输,点到为止。今天偏偏他下了决心,在我败下之后,提着刀要杀我,竟是存了杀了我后再自杀的心思。

    我仓促之间,抵挡不住,狼狈躲闪,但他惯用的飞刀却没捅进我的心窝,我看着小糖果有些苍白的脸,看着他嘴角渗出的血,难得的,有些发愣。

    他是如何得知我们在此比试的,又是如何突然出现替我挡下这一刀的,我都无从细分,下意识地锁住了他胸口几处大穴,眼神硬生生地逼出了红。

    我看着武林盟主,脸上满是凄苦,我问他,你真要杀了我?

    武林盟主提这剑,看着我,半响,他将剑收回了剑鞘。他说,刀上淬了毒,带这个孩子去治病吧。说完,他转了头,一言不发地离开了。

    我低下头,看小糖果苍白的脸,他已经昏迷了过去,看起来分外可怜,我拿手指戳了戳他的额头,我说,你喜欢谁不好,为何非要喜欢我,你看看,你都快死了,我想到的却是先保住自己的性命。

    小糖果没说话,他也说不出话来。我抱起了他,纵身几个飞跃,下山去寻找神医为他治病。他醒来时,我并不在他身边,但小厮告诉我,他睁眼的第一句,问的是,教主他好么。

    是教主,而非辛大哥。我的小糖果接受了我的身份,还傻乎乎地过来帮我挡刀子。

    我进门的时候,他正在喝药,听见了声响就扭过头冲我笑,那一瞬间,我以为我看到这世上唯一的救赎,我便知晓,他心悦于我,深入骨髓。

    我接过药碗,一勺一勺地喂他喝药,他怕苦,但是很乖地喝完了,等最后一勺药喝完了,他小心翼翼地对我说,辛大哥,我想和你在一起。

    我用帕子擦了擦他的嘴角,神色淡淡地告诉他,我不会为他放弃我的大业,不会为他遣散我的宠物,甚至不会待他如从前一般好。

    他却笑着看我,像是丝毫不受影响的模样,他说,我爱你,我会永远陪伴着你,你杀人也好,辜负旁人也好,待我不好也好,我都想和你在一起。

    我静静地看着他,他眼中含笑,也看着我,半响,我低下头凑过去吻他,他的嘴唇是苦的,但他偏偏带着笑。

    12

    小糖果养病的那些时日,我们过得算是蜜里调油,他问我爱不爱他,我回他一句爱,我说的是实话,但他却不太高兴,大抵是不相信吧。

    我的爱也太过轻薄,我不可能为他放弃我一直追寻的东西,连一生一世一双人都做不到,更为可笑的是,我自己都不知晓,这份心意能持续多长的时间,会不会轻易消散。

    我早就失去了爱任何一个人的能力,我不相信小糖果,也不相信我自己。

    我极力为小糖果编造一个虚幻的梦想,我骗他说,我选择放弃复仇,退隐江湖,小糖果或许相信,或许不信,但模样像是高兴的。

    我随他回了他家的后院,他带我去了他的秘密基地,这时候才想起来问我的名字,我告诉他,我叫辛枯,他笑着说,我叫糖果,有甜有苦,天生一对。

    他喊我去陪他见爹娘兄长,我哄他出去再玩几天,他傻乎乎地任由我骗着,手挽着我的胳膊,一跳一跳的,看起来分外活泼。

    他总爱聊之后的想法,他说他会铸剑,一定会为我造一把最好的剑,又偷偷地告诉我,他其实是有内功的,只是不会用,叫我去找双修的功法,一起练功。

    我从他的字里行间知晓,他不信我的谎话,只想证明他是有用的,好叫我不抛下他。

    我伸出手,摸了摸他的后脑勺,我哪里舍得抛下他,哪里舍得离开他,哪里舍得对他放手。

    我只是舍不得,叫他难过罢了。

    13

    我最终还是上了郭棠,在客栈的床上,他哭得眼圈发红,我却没带一丝停顿。我知道他想着穿着凤冠霞帔来嫁我,想着我会温柔待他,我只是想再一次确认,他究竟有多喜欢我。

    他疼到了极点,身体的反应不是退缩和抗拒,却是死死地缠着我,他哭着说,相公,我爱你。

    我将他的上身搂进了怀里,发狠地肏弄他、折磨他,半响,我的脸颊竟然也湿了,郭棠最终晕了过去,看模样凄惨极了,他躺在我的臂弯里,睡得却安心又香甜。

    太傻了。

    太傻了。

    太傻了。

    我将多年前存下的绝情散化进了糖水里,亲手沾了一支糖葫芦,郭棠缩在被子里看我,他喊了一声,又说,我以为你走了。

    我把糖葫芦递给了他,我说,我这辈子都不可能放你一个人,我也想同你过一辈子。

    郭棠拿着糖葫芦,迫不及待地啃了一口,眉眼都是笑意,他说,好甜,真好吃。

    我揉了一把他的头发,我说,慢慢吃,不着急。

    郭棠却不听话,一下子吃了三个山楂,只剩下了两个了,他抬头问我,辛大哥,你是真的喜欢我么。

    我点了点头,握着他空闲的手放在心口,我说,是真的,我是真的喜欢你。

    郭棠又吃了一个山楂,现在上头只剩下一个了,他犹豫了一会儿,把糖葫芦凑到了我的嘴边,他说,最后一个,给你吃吧。

    我垂眼看他,话语温柔到不可思议,我问他,这不是你最喜欢吃的东西么,怎么舍得给我?

    郭棠一副天经地义,理所应当的模样,他说,我喜欢你,就想把所有的东西,都给你。

    这是他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说完了,他的眼神就变得迷离,却强撑着举着糖葫芦,我看了他半响,伸出手,去接那最后一颗,指尖尚未触及,他就再也握不住,糖葫芦滚到了床褥上,又随着他向后倾倒的动作,被带着滚到了地上。

    我扶住了郭棠,心想,这大概也是命。

    我如果吃了这绝情散,大概真的对郭棠绝了心思,忘了他,这对他来说,倒是一件好事,偏偏这时药效发作,偏偏这时郭棠睡了过去。

    绝情散,断情绝爱,他再也记不得跟我相关的一切,这样是最好的结局。我无法待他好些,又舍不得放他离开,就使出了这种手段,我果然是个彻头彻尾的人渣。

    14

    我抱着郭棠去了铸剑山庄,众人拿刀剑指着我,叫我吧郭棠放下,我抿了抿嘴角的笑,我说,两月后,我派人下聘礼,迎娶郭棠为妻。

    我将郭棠放在了他的床上,摸了摸他的脸颊,竟还有些舍不得。

    我一步一步地往出走,脑子里回想的,却是同郭棠相处的每一个细节,天真烂漫,痴心一片,他救了我两次,带给我久违的快乐和安宁,他让我知晓,我还有作为人的情感,我还可以喜欢上一个人。

    但他也让我知晓,我究竟变成了一个怎样冷血又狡诈,人渣又绝情的怪物。

    我杀了那个全心全意爱我的郭棠,又想禁锢着忘记一切的他。

    他不该救我,不该爱我,不该让我爱他。

    我不配。

    (教主番外,完结)

    (全文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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