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节
我以为我是主角[系统] 作者:云禹尔
正文 第13节
我以为我是主角[系统] 作者:云禹尔
第13节
谢平澜几乎是极力地克制住不去想苏怀泽如今在哪,苏怀泽怎么样了,有没有受到折磨。
谢平澜双眼有隐隐发红趋势,清永厉声说:“谢平澜!给我稳住心神!”
谢平澜猛地抬头,深深吸了口气,掀开布帘走了出去。
苏怀泽是被一桶冷水浇醒的,他生理性地蜷缩了一瞬,才慢慢睁开眼,他心里咯噔一下,周围站着的都是魔修,苏怀泽抬眼瞪着他们,霍飞玉走过来拎起苏怀泽的衣领又把他狠狠掼在地上,苏怀泽蜷缩起来。
霍飞玉微笑着对众人说:“我这个师弟,什么都不行,就是有一副好皮囊。”
苏怀泽萎靡地趴在地上,头发被凉水打湿,湿哒哒地蜿蜒在衣袍上,他整个人身上所穿的衣袍都被凉水浸湿,给人一种脆弱绮丽的美感。
魔修们平日除了修炼,就是四处找乐子,与美人同游这件事他们当然不会拒绝,霍飞玉这样一说倒是提点了他们,眼下这苏怀泽肌肤如玉,骨骼相对于一般男生来说小巧一些,而整个衣袍又被凉水打湿,看起来真真是秀色可餐。
一位魔修狂妄地笑了起来,伸出灰黑的双手就想去摸苏怀泽的脸,苏怀泽几乎是嫌恶似地躲开,霍飞玉狠狠踹了苏怀泽一脚:“你还躲!看你往哪躲!”
逸昌倒是非常的明事理,他制止住霍飞玉的暴行,因为他知道一旦苏怀泽出了什么事,谢平澜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逸昌把苏怀泽拽起来,交给几个黑衣修士严加看管。
第二天一大早,当谢平澜望向结界之外时,赫然发现跪在地上的苏怀泽,他身后是昨日未找到的谭晓和那数天不见的霍飞玉!
谢平澜眼里没有其他人,独独看着苏怀泽,苏怀泽面色苍白跪在那里,身上衣袍皆被浸湿,他似乎是神志不清,眼神迷离地看着周围。
谢平澜手指握紧了,宛如一只巨大的手钳制住了他的心脏,让他痛苦不堪,自己心心念念的人就这样被人侮辱至此!
他想立即提剑了结了他们!
逸昌微笑地看着谢平澜说:“苏怀泽现在在我手里。”
说罢,还用一把匕首抵在了苏怀泽白皙而脆弱的脖颈之上,谢平澜瞳孔瞬间紧缩。
逸昌得意地说:“想要留下他的性命,就把你手里的斩天剑给交出来!”
沧海的一众师兄弟们和长老纷纷抬眼看向谢平澜,沧海前一阵子派出去那么多弟子就是为了寻找这天下至宝斩天剑,仙魔两教都知道,得到斩天剑就意味着占尽优势,屹立不倒,这可是万万不能交出去的。
不过没人敢在谢平澜面前说这句话,自他和苏怀泽从南宫家回来后,沧海皆流传着谢平澜和逸昌一战中,竟然把那天魔道的魔教教主打昏过去了。
这是何等的修为。
所以后来谢平澜拿到斩天剑,也没有人敢质疑。
谢平澜整个周身衣袍浮动,而面如冰霜,周围沧海派的弟子皆纷纷给他让路,清永赶过来时只是抿紧了嘴巴,却没有开口阻拦,他知道,无论如何谢平澜肯定会去救苏怀泽的。
谢平澜走到结界附近,伸出手触摸到结界之上,结界顿时发出柔和的白色的亮光,谢平澜走了出去,衣袖已经完全浮动了起来,他面无表情地朝逸昌走去。
逸昌握紧手中匕首,拽住苏怀泽头发,迫使他仰起头来,露出脆弱的脖颈,他恶狠狠地对谢平澜说:“放下手中的斩天剑,我还可以饶他一命!否则,我就让他血溅当场!”
谢平澜脚步顿住了,他死死看着苏怀泽,然后扬起手把斩天剑扔在了地上,逸昌向后面的修士递了个眼色,那位魔修赶紧把斩天剑拿起来递给逸昌。
☆、第54章 终任务
逸昌喜不自胜狠狠推搡了一把苏怀泽,苏怀泽迫于惯性向前走去,谢平澜连忙向前拥住他,苏怀泽轻轻咳了两声,谢平澜赶紧拍了拍他的背给他顺气。
逸昌这时猛地抽出斩天剑,脸色狰狞地向谢平澜挥过来,谢平澜身体瞬间绷紧,把苏怀泽拽到身后,徒手抓住了剑身。
鲜血从手心中流下,也顺着斩天剑的剑身滴落,斩天剑顿时发出“嗡”的一声,像是知道自己伤了主人,顿时从逸昌手中飞出,剑气把众位魔修都掀翻在地,然后又乖乖的回到谢平澜身侧,谢平澜倒也没有推拒,拿起斩天剑就直指逸昌,而逸昌大惊失色,转身就奔逃。
而天魔道一众魔修冲了上来,包围了他们俩,苏怀泽还有点神志不清地缩在谢平澜怀里,看到那么多魔修涌来,他下意识地蜷缩起身体,谢平澜轻轻安抚着他,另一只手抬起了斩天剑,情况确实十分危急,谢平澜又落入了昨日清永的状况,一只手还要护着人,而另一只手还要战斗。
对付谢平澜整个天魔道要谨慎许多,黑衣修士们只是包围了他们,却不敢有进一步的动作,他们害怕谢平澜手中正在嗡嗡作响的斩天剑。
谢平澜拥住苏怀泽就朝沧海走去,这让逸昌气急败坏,如果就这样让两名沧海派的弟子大摇大摆地走进去,他们天魔道的脸面还往哪搁!逸昌瞬间抬掌袭来,而谢平澜把苏怀泽紧紧护在身后,提剑迎上了逸昌的掌法!
在逸昌和众位黑衣修士之间,谢平澜仍然可以游刃有余,这让其他魔修大惊失色,也更加坚定了要得到斩天剑的决心。
苏怀泽虽然神志不清,但还是清楚眼前场景的,他试图缩小自己的存在不让自己成为攻击的对象好让谢平澜可以放开手脚,突然,他敏锐地转头,谭晓正握着匕首偷偷的从身后袭来,苏怀泽瞳孔瞬间缩紧,谢平澜身后毫无防御!
苏怀泽几乎是下意识地扑过去,抱住谢平澜的脊背,谢平澜还轻微的“嗯?”了一声,像是询问,紧接着,两人就听到刀刃插入骨肉的声音。
苏怀泽疼得剧烈地颤抖了下,而谢平澜大骇,转身就挥去,谭晓被锋利的剑气打了个老远。
谢平澜扶住苏怀泽的身子,匕首插进苏怀泽的肩膀里,鲜血汩汩向外流着,和苏怀泽苍白的脸形成对比,谢平澜真的是气极了。
他双眼赤红,面目狰狞,宛若人间罗煞看着对面魔修。
《天破剑法》最后一章中,有一招式叫做天地同归,此招式对施剑者和本命武器都有极高的要求,而谢平澜气急攻心之下竟然要用出天地同归这等招式了。
谢平澜双手举剑,然而顿时,风云突变,风和云在斩天剑之上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漩涡宛若一个雷劫,而地面之上,树木摇曳,强风阵阵,竟是刮得他们睁不开眼睛,清永霍然起身想出去拦着谢平澜,天地同归这一招式用出来,不仅是众魔修遭殃,还有整个沧海派的结界也会被击破!
不过还没等他走出结界,谢平澜已经把斩天剑挥向了空中,顿时斩天剑冷光一闪,竟然分出数道剑身,直直向众魔修面门刺去,顿时,鬼哭狼嚎的声音在沧海结界之外响起。
每一位魔修后面都有一道剑光,不管逃向哪里,最终的结果只有死亡。
逸昌等人几乎是狼狈地张开防御,但是斩天剑强大的威压迫使他们跪在了地上!这样下去,他们必死无疑!
不过,天地同归对修士的修为有极高的要求,通常都是元婴后期的修士才能支撑起这么大的灵力,而谢平澜仅仅是个金丹期的修士,维持了一刻钟后,他突兀地喷出一口鲜血,跪倒在地。
然而,强大的意志又迫使他站起来,扶起苏怀泽带着他御剑向沧海飞去。
谢平澜什么都听不见,眼里全是血红一片,耳朵充血,他也不知道自己飞到了哪里,而苏怀泽这时却清醒了过来,疼痛和冷风让他呼喊着谢平澜。
“谢平澜,你要飞到哪里去?”
“谢平澜,下面就是沧海啊!”
而谢平澜此时已经完全走火入魔了,他飞越沧海的后山,众人只看到一道剑光,苏怀泽担忧地看着他,发现已经飞到离沧海很远的地方后,狠狠地拽了拽他的衣袖,谢平澜顿时抬头,又忍不住喷出了一口鲜血,竟然直直地向下落去。
噗通!
两人落进了一片湖泊里,苏怀泽几乎是费尽力气才把昏迷的谢平澜给拉上来,两个人犹如落汤鸡一般,苏怀泽稍微拧了拧自己的衣袍,就去探了探谢平澜的修为。
突兀地,脑海中的系统瞬间响了起来。
“检测到主角正在走火入魔,请宿主尽快帮助主角。”
“检测到主角正在走火入魔,请宿主尽快帮助主角。”
“检测到主角正在走火入魔,请宿主尽快帮助主角。”
系统连续发出了数个警告,苏怀泽则蹙起眉头来,主角正在走火入魔?他这不是好好的么?除了后背上有一个伤口。
“检测到主角正在走火入魔,请宿主尽快帮助主角。”
苏怀泽看向宿主那两个字,宿主尽快帮助主角?
这样说来,他看着谢平澜,脑海里闪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
谢平澜才是主角,而自己只是宿主!?
谢平澜已经完全昏迷过去,身体还在小幅度地颤抖着,苏怀泽握住他的手腕,谢平澜体内的灵力四处交汇碰撞,像是奔腾的河流冲撞在一起,让人心惊。
苏怀泽抿紧嘴巴在意识里问系统:“谢平澜拿到《天破剑法》和斩天剑,所以他才是主角是么?”
系统只好老老实实地回答:“是的。谢平澜是这个世界的气运所在,这个世界也因为谢平澜才能昌盛。”
谢平澜在昏迷中又吐出一口鲜血,情势十分紧张,苏怀泽心乱如麻,脑海里有无数想法,不是主角的恐慌和那个所谓的系统任务混杂在一起,明明是帮助主角成神系统,自己却天真地以为自己就是主角了,真是可笑,原来自己只是主角的贵人罢了。
苏怀泽把所有的念头压下去,沉静地问:“怎么救?”
系统规矩地问答:“谢平澜原本是天灵根,白霄老祖逆天改命,又增加了四道灵根,所以请宿主散尽修为,帮主角清理灵根。”
轰隆隆,宛如天边一道响雷,苏怀泽呆滞在那里,原来《五灵修行术》就是白霄老祖所写!自己传授于谢平澜只不过是物归原主!原来谢平澜并不是废五灵根,而是百年一见天灵根!
苏怀泽喃喃道:“散尽修为……?”
系统解释道:“由于谢平澜体内有五条灵根,所以必须得有宿主替主角梳理灵力。”
苏怀泽静默一会说:“为何是我?”
系统回答:“宿主在原来世界里命数已尽,本来应重回六道轮回之中,我检测到宿主求生心愿强烈,于是吸纳宿主来到此世界,而宿主完成这唯一的任务就可以脱离系统了,奖励是剩余的生命。”
苏怀泽的声音有些清冷,眼里有些灰蒙蒙的,看不出来他的表情,他自言自语地说:“所以,我来到这个世界就是替谢平澜遭此一劫的……?”
系统回答:“宿主和系统都是来帮助主角的,谢平澜是注定会飞升成神的。”
风从苏怀泽脸颊上拂过,他身上像蒙了一层灰,看不到一丝鲜活,苏怀泽张了张嘴问:“散尽修为后我会怎么样?”
系统回答道:“宿主这具身体原本没有灵根,因为探测到主角会经历此劫所以才使宿主变为五灵根修士,散尽修为后,宿主将重新变为凡人,但是将会有无尽的财富作为奖励。”
一滴眼泪落在苏怀泽手背之上,他攥紧了手指。
原来自己并不是人生赢家,只是求生心愿太过强烈才吸纳到这个世界。
活了两世,自己都不是自己人生的主宰,在这修仙世界里,而自己却要变成一介凡人了。
苏怀泽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如果不救……谢平澜会怎样?”
系统还是规矩地回答道:“宿主可以选择完成任务或者不完成任务,但是谢平澜身上的气运和这个世界的气运相连。”
苏怀泽呆呆听着系统的话,谢平澜倒是忍者剧痛坐了起来,他意识模糊,坐起来第一件事就是抱住苏怀泽,然后又昏过去了。
苏怀泽侧头看着他,谢平澜脸色苍白,嘴角还有汩汩鲜血流出,苏怀泽硬挤出一个笑容说:“你个混蛋,我不救你你会死啊。”
眼泪从眼眶里涌出,苏怀泽回抱住谢平澜,不停地止不住地呜咽起来,脑海里来来回回只听得到一个声音。
“和我在一起吧。”
“没有你我活不下去。”
苏怀泽双手捂住脸,泪水从指缝里流出,身体颤抖着,自己前几天还大言不惭想着,答应谢平澜也不错,性格合得来,在这孤独的修仙途中也不算寂寞,真是想多了,谢平澜明明是天之骄子,是要飞升成仙的,而自己只是这个世界的一粒尘埃罢了。
苏怀泽颤抖着断断续续小声呜咽着:“我怎么可能不救你……怎么忍心……不救你!”
声音很快消失在天地之间。
☆、第55章 要走了
谢平澜醒来时,头顶星光璀璨,他吸了口气,发现自己丹田饱满,浑身轻松,他下意识探了探自己的修为,修为居然不减反增了!这真是奇了!
而苏怀泽躺在他身旁睡得正香,脸颊潮红,而眼睛却有点红肿,谢平澜心软了下来,在这静谧的夜里,他凑过去轻轻吻了吻苏怀泽,苏怀泽倒是十分敏感,他艰难地睁开眼睛,眼睛里都是血丝,谢平澜微微皱眉说:“你哭了?”
苏怀泽脊背一僵反驳:“没有!”说罢,头缩进自己怀里,只留给谢平澜一个后脑勺。
谢平澜低低笑起来伸手搂住他打趣说:“怀泽是不是以为我要死了?是不是为我而哭?”
苏怀泽没有说话,反而伸手去掐他的腰腹。
谢平澜忙投降说:“好好好,我不说了。我感觉自己的修为又增加了,看来真的是每战一场就会有所增进。”
两人静静拥抱一会,谢平澜低头亲了亲苏怀泽说:“怀泽,等魔教走后,我们就在一起吧?”
他停了一会像是思索措辞:“我们一起结婴,一起飞升好不好?”
苏怀泽闭上眼睛,泪水从眼角滑落,他把眼泪抹到谢平澜身上然后“嗯”了声。
谢平澜睁大眼睛把苏怀泽挖出来,看着他说:“你答应了?”
苏怀泽扭头不去看他,谢平澜倒是凑到他脸前吻了吻他的唇瓣,苏怀泽没有拒绝,谢平澜欣喜若狂含住了苏怀泽的唇瓣。
两人厮磨纠缠了很久,让谢平澜吃惊的是,苏怀泽竟然开始笨拙地回应他,软软的舌尖舔舐他上唇时,谢平澜只感觉脑袋里轰然一声,他欺身压住苏怀泽。
苏怀泽倒是费了很大力气推开他快速说:“师父他们还等着我们,魔教的进攻还没结束呢!”
谢平澜眼眸幽深,他叹了口气起身,然后不等苏怀泽反应过来就把他横抱起来,苏怀泽吓得抓住他手臂说:“你放我下来!”
谢平澜无辜地看着他说:“你受伤了。”
“他妈的我伤在肩膀上。”
“嗯,我知道……”
“……”
两人御剑飞到沧海炼丹房上,清永急匆匆跑出来,看到两人如此暧昧的姿势瞬间定住,又调了头跑了回去。
苏怀泽&谢平澜:“……”
两人走进屋内,清永坐在清旭身旁正在整理药草,知道二人进来时眼睛都没抬拖着嗓音说:“成何体统,谢平澜过来,我看看你的修为。”
谢平澜放下苏怀泽走过去,清永探了探他的修为惊奇道:“你竟然快结婴了!”
谢平澜眼眸一亮说:“看来这次和逸昌一战增加了不少修为。”
苏怀泽面色苍白地站在旁侧,清永向他招手说:“苏怀泽,你过来,我来看看你的修为。”
苏怀泽面色一慌,肩膀上突然一痛,他“嘶”一声捂住肩膀,谢平澜忙扶住他,刚好胡菘蓝走了进来,谢平澜叫住胡菘蓝来看看苏怀泽。
胡菘蓝走过来,撕开苏怀泽肩膀上的衣袍,不同于谢平澜身上伤口已经开始愈合,苏怀泽肩膀上的刀伤皮肉已经翻开,而周围皮肉已经溃烂,胡菘蓝倒吸口气,赶忙拿起药粉就要涂抹。
苏怀泽看着谢平澜和胡菘蓝给他包扎,突然眼前一黑,不省人事了。
谢平澜急忙把苏怀泽放在床上,这才看到他嘴唇干裂,脸颊潮红,胡菘蓝摸了摸他的额头严肃地说:“苏怀泽在起热,我去拿丹药。”
谢平澜点点头,坐在他身旁给他掖了掖被子,清永接过一只从外面来的纸鹤,然后蹙眉说:“谢平澜,苏怀泽在这里没事的,天魔道就快攻破结界了,我们快下山去!”
谢平澜抿嘴把苏怀泽白皙修长的手腕塞进被褥里,然后一步三回头地向外走去,清永还恨铁不成钢地拍了他后脑勺一下。
苏怀泽是被外面的打斗声惊醒的,胡菘蓝在他身边整理着各种丹药,苏怀泽呆滞一瞬问道:“外面……如何了?”
胡菘蓝眼皮没抬,神色轻松:“还好,有谢师弟坐镇,魔教很难进来。”
苏怀泽眼里闪过一丝黯淡,他坐起来沉默地穿上鞋子,然后掀开布帘,胡菘蓝在身后问:“你身体还没好,要到哪去?谢师弟一会儿就回来了。”
苏怀泽笑笑说:“我就随便走走,在这里胸闷气短的……”
说罢,他就向走去,苏怀泽没有下山,而是向后山静律堂走去,他气喘吁吁,双腿都在发抖,身体里没有一丝灵力,这让他多多少少有些不适应,苏怀泽吹了声口哨,大白和小黑吐着舌头跑了过来,苏怀泽摸了摸它俩的头说:“你们两个谁能载我一程?”
大白和小黑仿佛没听懂他的话,只是规矩坐着吐着舌头。
苏怀泽惨淡地笑了笑说:“我现在没有修为啦,我只是个凡人啦。”
大白仿佛听懂了,它跑过来舔了舔苏怀泽的眼角然后俯下头颅,苏怀泽跨坐上去,大白飞奔起来向静律堂跑去。
静律堂是沧海的训诫弟子的地方,平日里很少有人来到这里,仙魔交战期间,这座山峰空无一人。
苏怀泽走进去,走到里室,里室的条几上有几个木盒,苏怀泽走过来慢慢打开木盒,木盒里是他多年前见过的测灵石。
他站立在哪里,好长一段时间没有动作,只是呆呆看着木盒里透明的测灵石。
苏怀泽还清晰地记得还是个小孩子时,他以为他会是那百年一见的天灵根,他低低笑起来,直到眼泪从眼眶中流下来。
转眼之间,数百年已过。
静律堂里只有他一人,苏怀泽轻轻把手放在了测灵石上,测灵石依然是透明的,没有任何色彩出现,连最低等的五灵根的色彩都没有,苏怀泽把手垂下来没有再说话。
苏怀泽回到炼丹房时,清旭已经不在床上了,他坐在床上看着远方树林沉默不语,胡菘蓝走过来时他都没有发现,胡菘蓝看他一脸呆滞样子嘲笑道:“你不会是傻了吧?”
接着便自然坐到床边拿起他手腕来,苏怀泽神色一紧,慌忙抬起手腕,胡菘蓝的手还停在半空中,她皱眉说:“苏怀泽,伸出手来。”
苏怀泽挤出一个微笑说:“我没事,师姐……”
胡菘蓝“啧”了声,站起来几乎是强硬地拽过来他的手腕,双腿跨坐在他腰上固定住他,胡菘蓝只是探了一瞬就被苏怀泽挣脱了,也就是这一瞬,胡菘蓝已经探出来了一些东西。
“苏怀泽!你的修为是怎么了!”
苏怀泽脸色瞬间苍白,他垂下眼睑没有说话,胡菘蓝十分聪慧,稍稍想想就得出了结论:“我听他们说,谢平澜前几天走火入魔,是你把修为渡给谢平澜帮他梳理灵力了?”
苏怀泽还是保持沉默,胡菘蓝霍然站起来说:“我去问谢师弟,问他知不知道!”
苏怀泽急忙拽住胡菘蓝说:“你别去!”
胡菘蓝回头看着他,苏怀泽抿了抿嘴说:“我是把修为渡给他了。”
胡菘蓝严肃地看着他说:“那你怎么办?你的修为谁渡给你,你知不知道这些修为得……”
“我不会再修炼了!我已经是个凡人了!”
苏怀泽吼道,他扭头看向窗外,闭上眼睛深呼吸了几下才睁开眼睛,比刚才更加颓废,胡菘蓝睁大眼睛,她从脖颈里拿出一块小石头触到苏怀泽手心里,石头没有任何反应,胡菘蓝手指颤抖地又重新拿起石头,石头里闪起两道亮光—金木双灵根。
胡菘蓝都快哭了,她拿起石头重新塞进苏怀泽手里,石头依然没有任何反应。
苏怀泽把手收进被褥里,神色复杂地看着她说:“没事,我……”
胡菘蓝眼泪唰就下来了,她说:“你可知道没有灵根你就无法修炼,就像凡人一般,你只有百年生命。谢师弟他知道么?”
苏怀泽鸦羽般的睫毛低低垂着,风从窗外吹过来带着花儿的清香,百年对于修仙者只是转瞬即逝,苏怀泽抬眼深深望着胡菘蓝,仿佛要把她的音容笑貌刻在心里。
百年之后,他已经垂垂老矣,而胡菘蓝、谢平澜他们依然身姿挺拔,面庞年轻。
苏怀泽轻轻回答说:“我没有告诉谢平澜,也不用告诉他。反正我还有百年生命,我想四处走走。”
胡菘蓝擦擦眼泪说:“我去找我爹和清永师伯,他们绝对有办法。”
苏怀泽抓住她手腕,摇了摇头说:“别去找他们,你我都知道不可能有办法的。”
胡菘蓝愣住了,她艰难地开口:“你已经想好了?”
突然,布帘被掀开,苏怀泽和胡菘蓝吓一跳,支惊鸿面色严肃走进来,沉默不语拿住苏怀泽手腕,身体里空空荡荡如凡人一般,支惊鸿看着他,苏怀泽挑了挑眉微笑着说:“你都听到了。”
支惊鸿看到苏怀泽的微笑蹙紧了眉头,苏怀泽反握住他的手说:“没事,我已经想好了,我也无需修炼,剩下的几十年里还能四处游玩,吃遍天下美食!”
两人看到苏怀泽的笑容心里都不是滋味,苏怀泽坐起身来凝视着他们俩说:“我想请你们帮一个忙。”
沧海山下,谢平澜已经冲出结界开始和魔教打斗起来,南宫瑜今日已经来到,看到谢平澜就冲了过来,南宫瑜穿着一身红衣张开铁扇就杀了过来,谢平澜对上南宫瑜要谨慎得多,因为南宫瑜浑身都是毒,稍有不慎就可能中了南宫家的毒。
一时间,竟是南宫瑜占了上风。
不过谢平澜现在的修为不可同日而语,他提着斩天剑游刃有余,不用接近南宫瑜就能用剑光震慑到他。
胡菘蓝御剑带着苏怀泽来到沧海脚下,苏怀泽一眼就看到交战的谢平澜和南宫瑜,他只是想来看一眼,他看着谢平澜,谢平澜身上的气场已经不同于往日了,不再是那个受人欺负的男孩了,他迅速地成长了起来,成了沧海的顶梁柱。
他将来会成为众人仰望的存在。
苏怀泽有一丝恍惚,他拍了拍胡菘蓝的肩膀说:“走吧。”
胡菘蓝抿嘴点了点头,最后看了一眼正在酣战的谢师弟,然后和苏怀泽转身走去,像是有所感应一般,谢平澜回头朝沧海看去,在那众师兄弟中间,一眼就看到那个熟悉的白衣男子,仅仅只是一个背影就让谢平澜眼里盈满温柔,更让他热血沸腾,这不是一场战役,而是一个开端。
等到这场战役结束,他和苏怀泽就真正在一起了。
☆、第56章 吴海云
胡菘蓝在苏怀泽锦囊里放入了大量瓷瓶,瓷瓶咣当作响,苏怀泽忧心忡忡看着,现在自己没有灵力,带着这个锦囊得多重啊,幸好系统给的银票不重,不然还没走出沧海就要累趴下。
而苏怀泽不敢和胡菘蓝说,因为胡菘蓝的表情太过严肃,而支惊鸿也把一堆渡入灵力的纸鹤放进了锦囊里。
苏怀泽:“……”
等到苏怀泽把锦囊放进袖口里时,差点没跪在地上,三人走到后山之上,大白和小黑跑了过来在苏怀泽双腿之间窜来窜去,胡菘蓝和支惊鸿分别掏出传送符箓开始传送他们,苏怀泽看了一眼,他除了锦囊只拿了一把剑,还是谢平澜在秘境里给他的,如今没有修为,这把剑也没有什么用,但他就是鬼使神差地拿了。
苏怀泽的身体慢慢亮起来,他抬起眼冲着胡菘蓝和支惊鸿微微笑了起来,一声轻微的“保重。”在两人耳边响起,然后,苏怀泽消失不见了。
胡菘蓝捂住双脸啜泣起来,支惊鸿眼眶泛潮搂住了胡菘蓝的肩膀。
十年后。
秣城是云升派脚下的一个小镇,四面环山,稳稳当当坐落在山谷之中。
四周山脉皆属于云升派,仙气缭绕,雾蒙蒙的看不出殿宇,偶尔有一两个修士飞过,也很快掠过,毫无踪迹。
秣城中央有一座酒楼,已经百年历史,酒楼里面的酒温和醇厚,唇齿留香,再配上几道小菜,简直是飘飘乎欲成仙矣。
吴海云坐在二楼靠窗的位置,身旁还坐着一对母子,那位少妇明显有点焦急,不时地看向吴海云,吴海云放下酒杯无奈地说:“大嫂,你别着急,这离沧海派新弟子入门还有半月,等会儿吃完饭后我带你们御剑去。”
少妇听到此话明显松了口气,而身旁的稚子吴宝瑰却好奇地问道:“二叔,你在这里是等何人?”
吴海云微笑地说:“我与那人约好,今年今日在次相见,他是我去年遇到的,是难得一见的驯兽修士。”
吴宝瑰眼睛乌溜溜地看着他二叔,他还小,不懂什么叫做驯兽修士,只好懵懂地点了点头。
布帘被人掀起来,一位长相清秀笑眯眯的修士走了进来,与平常修士不同,他身穿大氅,怀里却鼓鼓囊囊的,他毫不客气地坐下来,乌黑的长发和如玉的肌肤闪花了其他人的眼,他拿起杯子小口地抿了起来,然后,怀里动了动,竟然从脖颈处跑出来一只小白狐,男子宠溺地把杯子递过去,小白狐双爪扒着伸出粉嫩的舌头舔着茶水。
吴海云眼眸一亮说:“刘兄,这是刚出生的小白狐吗?”
那位姓刘的修士笑眯眯地说:“嗯,这是大白今年叼回来的,如果不是我,他就要死了。”
说罢,把小白狐抱了出来递给了吴海云。
吴海云激动的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他是云升派的弟子,本命法器是剑,但独独对灵兽感兴趣,养过三只狐狸两只灵猫都丢失了,去年这个时候,他碰到这位刘兄,正在这秣城街上贩卖灵狐,刘兄身带斗笠,身后跟着大大小小数十个白狐,吴海云十分好奇于是和他攀谈起来,两人才成了朋友,约定今年今日也在此相会。
小白狐非常乖巧抱着尾巴蜷缩在吴海云怀里,刘兄好奇地看着吴宝瑰,吴海云解释道:“这是我家要去沧海修炼的小辈,今日我就要带他们去沧海了。”
吴宝瑰一听说到他,立即挺直了胸脯看向对面那人。
驯兽修士微微笑了起来,吴宝瑰看呆了,对面那人笑起来时,像是那瞬间盛开的桃花,让人忍不住屏住了呼吸。
吴海云叹了口气说:“这最近十年,沧海发展很快,导致我家小辈都不愿意去云升了,反而要去沧海。”
驯兽修士拿起瓷杯,慢慢吹了吹,神情有一瞬恍惚,他喃喃道:“沧海……很好啊……”
吴宝瑰却忍不住大声说了起来:“我要去沧海,要去当沧海掌门的弟子!”
吴海云拍了拍他脑袋,驯兽修士则是微微一笑说:“沧海掌门……我还认识呢。”
吴海云惊诧道:“你认识谢平澜?”
瓷杯里的水洒了出来,驯兽修士呆滞一瞬才慢慢说道:“现在沧海的掌门是谢平澜?”
吴海云“啧啧”两声才说:“刘兄,你这消息太落后了,五年前清永掌门就不做了,现在这位谢平澜是他徒弟,当时在仙魔交战时就出名了,后来他打败一众师叔师伯做到沧海掌门的位置上,你可不知道玉女阁很多女弟子心慕他呢!”
驯兽修士半晌才说:“原来是这样啊……”
吴海云一说起沧海掌门就合不上嘴巴,从他拿的本命武器斩天剑开始到他的奇特灵根,驯兽修士沉默地听着,外面开始洋洋洒洒下起雪来,初雪落在滚烫的瓷杯里,瞬间消失不见了。
而木窗外,大多数人家已经开始炊烟袅袅,开始生火做饭了。
吴海云终于说到了最后:“……如今沧海招收弟子的资质越来越高,不知道我这个小辈能不能进啊……”
驯兽修士转过头来,眼眸里一片清亮,他温和地问:“吴宝瑰是什么灵根?”
吴海云说:“他是双灵根不错,但是是水火双灵根啊。”
吴宝瑰倒是不服气说:“那沧海掌门谢平澜小时候还是五灵根呢!后来不也变成天灵根了么!”
吴海云拍了他脑袋一下说:“你懂什么!”
驯兽修士笑了起来,他从怀里掏出一封火漆封好的信递给吴海云说:“吴兄既然去沧海,就帮我带封信吧,沧海有位支惊鸿修士和我交情颇深,你把这封信带给他,他看到这信,应该会让吴宝瑰小友进沧海。”
吴海云眼眸亮起,他恭敬地接过来放进怀里。
驯兽修士又看了看外面越下越大的雪,竟是起身要告辞了,吴海云再三留人,驯兽修士还是表示了拒绝,说道自己还有一些幼崽等待照顾。
说罢,就披上大氅走进了大雪里。
吴宝瑰滴溜着乌黑的眼珠问:“叔叔,他是谁啊?”
吴海云蹙紧了眉头说:“前几年,谢平澜掌门一直再找他的同门,还做了大量画像,刘兄的相貌和沧海的苏怀泽极为相似。”
吴宝瑰不认识谁是苏怀泽,他脆生生地问:“那我们要告诉沧海么?”
吴海云淡淡说:“苏兄隐匿在此肯定有他的道理,不用告诉他人。”
吴宝瑰看着面前大雪听话地点了点头。
沧海派。
明日是三年一度的新弟子入门的时候,谢平澜身穿广袖流云袍,头带白玉冠,看起来清冷,还带了一丝肃杀之气。
上清峰上空无一人,在这肃穆的冬日里,连活物都没有,唯有谢平澜一人,他正坐在黄梨桌前撰写着什么。
他面前的桌上铺满了纸鹤摊平的纸,有的纸已经磨损严重,而有的纸还是簇新的,而相同的地方就是这些纸张上都被人写上了字,有的密密麻麻,有的只有两三句。
都是一人所写,都是秀气小楷。
而谢平澜手上有一张地图,上面用笔标上了一些位置。
有的纸鹤上只写着此处梨花开得好啊!
谢平澜就会把梨树多的地方外地图上标出来,不过有的纸鹤上写满了,从村头二狗到隔壁村刘寡妇,从头到尾没有说自己的事,这种就很难办了,谢平澜只是静静地读了一遍又一遍,眼眸柔和下来。
苏怀泽很聪明,从头到尾的纸鹤上只字不提自己到了哪里,遇到的人也都是各式各样的凡人,根本无从去寻。
谢平澜一坐就坐到了深夜,外面偶尔有大雪压断树枝的声音,但更多的是静谧无声。
谢平澜提着剑走出房屋,轻轻关上门,然后走向空竹林舞起剑来,《天破剑法》九章结束之后,天已经亮了,他走到后山温泉处泡了一会,然后赤裸地站了起来,精壮的躯干上不断有水滴流下来,让人移不开眼。
天才蒙蒙亮时,一大群小胡萝卜头已经站在沧海脚下了,修士们还没来,他们倒是叽叽喳喳说个不停,但大部分都是重复的。
“我要拜掌门为师!”
“我也要拜掌门为师!”
“呵,你们灵根都不行……”
“谁说的,我是金木双灵根!”
在雾气蒙蒙中小萝卜头你一句我一句,倒是冲散不少寒气。
吴宝瑰现在末尾,手心出汗,吴海云拍拍他脑袋说:“别担心,我们还有信呢。”
吴宝瑰紧张地点点头。
一排修士从天而降,一人端着一个木盒,然后放在面前石柱上,谢平澜站在他们身后,身穿白色金丝底云袍,头带镶金玉冠,看起来比往日清贵不少。
不过众人都不知道他是谁,而前方修士则是紧张不已,支惊鸿看着谢平澜倒是蹙紧了眉头,谢平澜已经不问这种事几年了,今日怎么想起来要来看纳新弟子?
支惊鸿没有表现出来,因为自从谢平澜发现苏怀泽每月还和支惊鸿有书信交流后,就强硬地让他把全部纸鹤送到上清峰,而且因为此事两人的关系一落千丈,自从谢平澜当上掌门,关系几乎到了冰点。
支惊鸿摇了摇头,打开木盒,第一个小萝卜头已经开始测灵根了。
谢平澜站在那里,今日只是突然想前来看看,他看着众多小萝卜头,心里想,当初苏怀泽是不是也是这样,期待又紧张地等待着,不过,他低下眼睑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周围威压一下子紧起来。
今日大雪,来到的小萝卜头并不多,很快就到吴宝瑰了,吴海云很会看时机地凑到支惊鸿身旁说:“是支惊鸿前辈么?”
支惊鸿疑惑地看着他,吴海云陪笑说:“有人托我给你一封信。”
说罢,从怀里掏出一封火漆信。
支惊鸿皱眉,世家弟子进门的时候总会给沧海的修士们一些信件,里面大多都是珍贵的符箓和丹药,只不过这种行为实属贿赂,支惊鸿是万万看不起的。
支惊鸿冷着脸说:“我不能收,你拿回去吧。”
吴海云急了他说:“这封信前辈必须得收,这是……”
支惊鸿厉声喝道:“拿回去!这位道友请带着你家小辈回去吧!”
吴宝瑰急了,匆忙之中脑海里只闪过苏怀泽三个字,他大喊道:“这是苏怀泽给你的!”
周围一片静默,突然,强大的威压释放了出来。
☆、第57章 新开始
吴海云和吴宝瑰还没回过神来,一只手已经强硬地把信拿走了,手指很快把信撕开,谢平澜一目十行地看完所有的字,然后视线落在吴海云身上,吴海云平白浑身一抖,竟不敢对上他的视线。
谢平澜冷冷地问道:“这封信是谁给你的?”
吴海云紧紧抿着嘴巴不愿意开口说话,他没想到站在后面这位表情冷漠的修士就是沧海派的掌门谢平澜。
前几年,谢平澜不惜以重金寻找苏怀泽,一般来说,只可能是两种原因,一是为情,二是为仇,不过自己与苏怀泽相交甚好,是万万不会把他的下落告诉面前之人的。
谢平澜看出来吴海云不愿意说,他淡淡地开口:“既然你不愿意说,那就带着你家小辈下山去吧。”
吴宝瑰脸色立马垮了下来,泪水在眼里晃荡,他摇了摇自己叔叔的衣袖委屈地看着他。
后面的一堆小萝卜头也屏住了呼吸一会看看吴海云一会又看看谢平澜。
谢平澜又开口说:“你告诉我,吴宝瑰就能进入沧海内门。”
后面的一堆小萝卜头和沧海的其他修士倒吸了口气,不过没有人敢质疑谢平澜的话,这位年纪轻轻的掌门修为极高,天赋异禀,而且把沧海发展得蒸蒸日上,这样的人离他们太过遥远,他们也不敢去反驳他的话。
支惊鸿攥紧手指,脸色却紧绷着,这些年里谢平澜为了寻找苏怀泽,脾气越来越难以捉摸,整个正道几乎都知道沧海掌门在找一位叫苏怀泽的修士,而且报酬优厚,清永师伯知道真相后,劝说谢平澜不要再去寻找苏怀泽,让他安静地度过余生,谢平澜听后转身就走,后来,渐渐没有人敢去上清峰了。
吴海云蹙紧了眉头,虽然确实不应该把苏怀泽的下落告诉谢平澜,但是他实在不敢拿吴宝瑰的命运开玩笑,吴海云艰难地开口说:“是一位驯兽修士,他自称刘兄。”
谢平澜又问:“他现在在哪里?”
吴海云小心翼翼地看了他一眼发现后者正在严厉地看着他,不由得心咯噔一声回答说:“他在秣城。”
“在秣城做什么?”
“在照顾刚出生的灵狐幼崽,秣城气候适宜,适合抚养灵宠。”
谢平澜沉默不语,周围一众人也不敢说话,因为他释放出来的威压实在太强大了,众人都不敢抬头去看他。
谢平澜又缓缓问道:“他现在看起来怎么样?”
吴海云:???
不过吴海云还没有那个胆量不回答,他说:“他穿着大氅,和一般的修士不一样,不过脸色红润倒是十分健康。”
谢平澜良久都没有说话,眉头微皱,仿佛陷入了久远以前的记忆之中,他微微叹了口气,在众人没反应过来时吹了声口哨,顿时只感觉一阵风吹过,两头乌头金雕张着宽大有力的翅膀飞了过来,直冲谢平澜。
谢平澜伸出一只手臂,一头乌头金雕稳稳地落在上面,玻璃珠一般的眼睛盯着众人。
谢平澜轻轻地摸了摸它的脖颈,乌头金雕发出咕咕咕的声音,然后,谢平澜仿佛在它耳边说了什么话,乌头金雕又咕咕了两声,然后振翅向外飞去。
等到吴海云回过神来,浑身又绷紧了,他看到谢平澜正在冷漠地看着他,谢平澜没有转身只是淡淡说了句:“让他进内门,我和你,现在去秣城。”
吴宝瑰不敢说话,两只眼睛成了两个小泪包,吴海云叹了口气摸了摸吴宝瑰毛茸茸的大脑袋安抚他说:“你在这里好好修炼,叔叔会来看你的。”
吴宝瑰瘪瘪嘴还是点了点头。
沧海的其余修士不敢拦着谢平澜,谢平澜抽出斩天剑,斩天剑顿时发出锋利的破空声,谢平澜率先站了上去不耐烦地等着吴海云,吴海云小心翼翼地站上去,斩天剑破空飞去,很快消失在天际中。
秣城身处山谷,四面环山,地势低洼,而常年雨水众多,气候倒是适宜灵宠的成长,但是在这么潮湿的环境里,苏怀泽倒不适合在山中树林中居住,所以他只是每天早上去看一眼灵兽,挨个摸摸头,其余的就交给大白和小黑了,然后他会拐进向阳的那边山坡,在那里的半山腰里有一个干净的山洞,干燥适宜人居住,在山洞里,有石床被褥,也有石桌石椅,还有一些换洗的衣物,不过苏怀泽也不是经常待在这里,只是修炼的时候会待在山洞里,其余的时候,他就像凡人一样会住在城镇里。
离开沧海之后,虽然有花不完的银票,但是苏怀泽还是想尽办法想修炼的,虽然他已经没有灵根了,但是还是因为原来的习惯,每天早晨还会打坐冥想默念沧海心法,有时也会不自觉地收集灵兽的内丹,在离开沧海的一年里,苏怀泽有时会想自己可能真的就要这样老去,而他又很固执,不愿意以这样的面孔去面对年轻的强大的谢平澜,因为他们已经不是一类人了。
苏怀泽离开沧海之后去了很多地方,因为担心谢平澜迟早会发现真相,所以才谨慎地在每次的纸鹤上不留下自己的踪迹,遇见的也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人。
直到第三年,苏怀泽连同大白和小黑一起掉进了一个山谷之中,山谷幽深不见天日,苏怀泽望向上方天空,层层叠叠的树叶遮蔽天日,苏怀泽以为这次是真的要死了,没想到大白和小黑带着他找到了一个山洞,而他幸运地又在山洞里找到了一本秘籍。
这本秘籍是由传说中的一类修士—驯兽修士所撰写,这类修士没有灵根,却借助灵兽内丹引气入体,但是普遍修为不高。
苏怀泽拿到这本破破烂烂的书之后,兴奋地都颤抖了起来,他本来就记得《驯兽术》,灵兽内丹他也收集了不少,虽然修为不高,但是只要引气入体,就可以延长寿命,说不定还能看到谢平澜飞升成仙的一天。
苏怀泽已经没有灵根,他靠着野果,说十天后才成功地引气入体,随后勉勉强强地辟谷,等他成功地从山谷里御剑飞出来时头发已经长到很长了,他随后才选择了定居秣城,现在修为依然不高,但也到达了炼气九层,说不定再努力一把就能突破筑基了。
不过最近雨下得太大,苏怀泽只是匆匆拿了几件可以穿的衣服,就朝秣城里歪歪扭扭地飞去。
傍晚时分,雨下得更大了,苏怀泽站在潮湿的房间里,看见外面的大雨蒙蒙,心里微微泛起担忧,雨下这么大,会不会引起山体滑坡啊?
他又赶紧拍了拍自己的嘴,心里默想:别乱立fg,什么山体滑坡,哪有山体滑坡?
苏怀泽在睡前还在想着,秣城应该每年都有这么大的雨吧。
不过第二天,他就傻眼了。
巨大的山石从山上滚下来,正好堵住了进秣城的唯一道路,苏怀泽眼尖地看到有一些山石还压在了通向云升派的山路。
他心中大惊,穿起大氅跑到了道路旁侧,周围已经聚集了很多人,摊贩和渔夫都愁眉苦脸地站在道路旁侧,苏怀泽听到众人说:“这得多长时间才能清理完啊,我今天还打算出城呢!”
另一个人说:“你别抱怨了,你没看到云升派的山路也被堵住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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