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节
如歌的行板 作者:柳满坡
正文 第15节
如歌的行板 作者:柳满坡
第15节
杜梨知一觉醒来,温寅正好推开门端了碗粥到他床前,杜梨知被扶着坐起靠着床头,脸色稍微好些了,只是肉还是没有长起来。
温寅要喂他,杜梨知接过来自己喝,喝了一会儿忽然道,“我原来不想你管,让你看见那些事儿真是说不出的丢脸。”
温寅坐在一边,“什么事儿?我怎么不记得了?”
杜梨知抬起头,被温寅脸上的无辜难得给逗笑了,忍不住伸手去推他的脸,“你老了,忘得真快。”
温寅笑着点点头,“嗯,我老了,所以忘了。”
杜梨知笑着笑着又忽然沉下脸,“虽然你忘了,可有些事我却记得,咱们可要来算算账。”
温寅接过他的碗放到了一边,杜梨知看着他像是个没事人一样,不爽道,“你就没什么要跟我说?”
温寅垂下眼叹了口气,沉吟半晌说了句,“对不起,是我没告诉你。”
杜梨知冷哼一声,“你还真沉得住气啊,我在你面前老是叨叨叨得什么都说,你是不是当时就觉得我蠢得厉害,然后暗爽在心啊?”
温寅道,“你觉得我会吗?jw的确是我和成骄当初一起开的,只是后来我有了别的事,公司就全权交给他管理了,我只是股份还在那里而已。”
杜梨知真想回他一句“你他妈放屁!”他索性不知道就算了,知道了就没那么容易再被温寅唬过去,难怪他大哥和他那亲爹一个个都口口声声的暗示自己搭上了棵大树才换来今天的这些待遇,连冯骁都觉得他是给温寅包养了的,温寅要是心里没鬼干嘛到现在都不说?就算怕自己一开始误会,杜梨知就不信他这么精明会找不到坦白的机会,他根本就是存心隐瞒。
只是在杜梨知刚刚得知自己被骗的当下,想好的各种打算要质问温寅的不满在过了这么些天后气也并没有他以为的那么大,今天更是几乎消得差不多了,再开口时语气明显没有那么硬了。
“你不知道我最讨厌别人和我来弯弯绕绕的吗?”
温寅有些无奈,“好吧,其实事情很简单,蒋爷是一开始来求我帮忙,但是后来我却觉得你的确很有实力,唱得也好,就这么埋没了很可惜,所以才出手帮衬了一下,如果单只是靠蒋爷的人情,我还不至于做到如此,然而这里面有多少是感性多少是理性我自己也分不清,要交给你来你能分清吗?难道我就要为此当什么都没看见?我觉得你该继续下去,手边又有资源,我为什么不自己来完成这件事,还要迂回的靠别人才是真的傻吧。”
杜梨知被他说得没话反驳,温寅又问,“你就要和我分得这么清吗?”
听到温寅说自己唱的好,不唱可惜这样的话,杜梨知心里暗爽,嘴上却还是不讲道理,“我就要和你分得清楚,以后我赚的钱一分不能少,别以为你是老板就能多抽成。”
温寅见他这是不再追究的意思,只笑着摸了摸杜梨知的脸,顺便亲了一下,“知道了,你的钱谁敢贪啊。”
杜梨知故作恶狠狠地在温寅唇上咬了一口,挑眉,“那是,不过你要想多给我我也没意见。”
伤养好了,杜父那边也没了什么消息,只过一阵才收到杜夫人的电话,旁敲侧击着问杜梨知的头有没有大碍,感觉到杜梨知对自己并没有因此生疏,杜夫人这才放了心,一时心里滋味各种复杂。
杜梨知对杜夫人的确没有太多意见,对他大哥也是,在杜家这么些年,他还能不知道他们的脾气吗,之前那事家人各自的反应都是在杜梨知的预料中的,所以该如何还是如何,要亲厚也不可能亲厚的起来。
他的专辑已经录制了一大半了,还剩两三首歌就可以收尾,既然公司的事情被杜梨知知道了,温寅也就不躲躲藏藏了,好几次都亲自去录音室找他,顺便了解下他的进度什么的,相比于以前温寅和戚憬然在一起的谨慎,他们两人的事情并没有太过遮掩,不过知道的人也就周围的工作人员而已,大家都采取默认的状态,起先的确是有过大惊小怪的,想着温制作这么好脾气的人怎么会和杜梨知混一起,这不要被欺负惨了吗?后来见多了他们相处的情形,无不出乎意料,面上是温寅对杜梨知言听计从,杜梨知要干嘛就干嘛,他不干嘛他还能事先想好他要干嘛,但是其实只要仔细观察就会发现,杜梨知在做很多决定时都会事先征取温寅的意见,温寅要是不喜欢也不说破,只给他另一个别的参考,杜梨知自然而然就会被他带过去,然后事事都是如温寅的意,于是大家慢慢也就习惯成自然了,再回头去想竟然已经想不出还有谁能比温制作和杜梨知更配的了,他几乎为歌坛解决了一大世纪难题。
有了温制作,老板再也不用担心我们的进度了!
而他们感情的半公开却主要还是在于杜梨知的态度,杜梨知说过他不怕人知道,哪怕才因为被拍到照片惹上了麻烦杜梨知也不怕,他甚至跟温寅说过:万一我们要登上杂志了,老子就出柜!
虽说是因为杜梨知的性格就是这样直来直去不爱掩藏,但却也体现了他对温寅的感情,温寅自然可以感受得到,就是因为这样,他才在努力地控制着这个度,万一杜梨知真的有一天公开出柜了,怕是第一时间就会刺激到杜显人,到那时一定不会再像上次那么好收场了,杜显人搞不准可以和这个儿子拼命。
而说到上次的照片事件,杜梨知也不傻,随便想想就知道是谁干的,即便他在圈里到处都是以前结下的冤家对头,但近期惹毛过得也就冯骁一个。
他跟温寅谈起,温寅只说自己知道,杜梨知表示有时间一定要还以颜色,“我没本事让他倾家荡产,好歹也找个机会给他盖个麻袋拖到巷子里打一顿也好。”
温寅淡笑,跟杜梨知讲了一件事。星鸟国际的运营问题已经非常严重了,明年他们很可能要进行资产重组,而现在的几大娱乐公司都希望可以抢到这块肥肉。
杜梨知脑子转得很快,“jw也想吗?”
温寅道,“不可能不想,你不动手,就被别人捷足先登,此消彼长,我们反而落了下风,被瓜分了市场。”
“成骄不是有优势?”杜梨知想到他和星鸟国际的关系。
“按理说是的,但是jw的资金肯定没有柯娱和优田雄厚,他们狮子大开口几乎想吞下八成的股份。”
杜梨知见温寅说得头头是道,想必对此事是早有关心,而他脸上不疾不徐的神色,仿佛胸有成竹一样,“你和成骄打什么坏主意呢?”
温寅做出不明白的表情,杜梨知嫌恶道,“别给我演,你小子现在在我面前没半点可信度!”
温寅只有笑道,“哪是什么坏主意,只是做了点准备而已,优田在此之前找了家风投公司,我和那家正好有点交情,所以可以提前知道些消息。”哪怕没有交清,成骄要是想要点内幕,有的是人自动送上门来给他用,别说只是泄露点商业机密了。成骄意在收购,温寅却只是想给冯骁找点不痛快而已。
杜梨知骂道,“这还不是坏主意?”这两小子坏的都要出水了啊。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willziyi姑凉的手榴弹~~~
☆、第八十六章
转眼又到了春暖花开的季节,这几天温寅真是忙得脚打后脑勺,成骄那厮要去美国拉斯维加斯给某个天后的演唱会当神秘嘉宾,并购星鸟娱乐的烂摊子就暂时丢到了温寅的头上,而他自己还有高岩资本要管,几乎连琴行都没有时间顾了,杜梨知是十天有八天睁开眼都是看不到他的。
而相比温寅,杜梨知这个大明星倒反而越来越闲,专辑已经到了后期制作的阶段,杜梨知只要偶尔去督促督促就好,其他的商业广告他也是挑着合胃口的才接,他又不拍戏,不上乱七八糟的节目,成骄的意思是,如果他的专辑在年底发,之前少点曝光率也是可以的,这样集中到后面的宣传期就会显得比较有效果。于是杜梨知现在就变成了两三天才有一个通告的局面,大半时间竟然都无事在家。
这一天也同样如此,杜梨知早早醒了,身边的床铺却更早就已经冷了,他心里无奈地起床梳洗,早餐照例被准备好放在了餐桌上,也不知道那家伙到底是几点起来的,再这样下去都不用睡觉了。
杜梨知闷闷地把早餐都给吃完了,然后看了会儿电视就再也坐不住的开车出去了,他先去jw晃了圈,公司里的人看见他都很惊讶,纷纷暗忖这少爷今天不是请假休息么?怎么会来?是不是他们哪里没做好他偷偷来抓把柄了?
杜梨知却表示自己只是有东西没拿,顺便来看看,让他们别这么大惊小怪的。在自己的办公室溜了一圈,又去录音棚溜了圈,杜梨知便走了,接着他到了琴行。原想着小卡一定会在那里老老实实的等着做生意,却不想一到那里就见到他在关店门。
“这是干嘛?生意不做了?”
小卡道,“哦,今天下午你们jw不是有新人的ep发布会么?”就是杜梨知写的那两首歌,“成骄之前让我有时间过去一次,那里有现场演奏,我去看看琴有没有问题。”说完却看到杜梨知一脸郁色,小卡忙问他是不是有事?要不要把钥匙留给他让杜梨知上楼?
杜梨知立马咋呼道,“小爷没事,我有事还来这里干嘛,还有你这什么奇怪的表情,马上给我收起来。”搞得一脸感觉自己好像没处去很可怜似的,“你别当我很闲,我忙得很。”
“是是,我知道。”
小卡笑着附和,他那和温寅一个类型的笑容让杜梨知的臭脾气没了延续的气力,转身又上了车。
在梛楠苑附近绕了半天,杜梨知最后还是不由自主的开向了市区。到了楼下,正好是下班前一点时间,杜梨知上了楼,高岩资本的人见到他已经比以前是淡定了很多,各种当他是透明,其实还不是因为秘书有关照下来,说是老板的意思,谁敢乱嚼舌根就马上走人,要是表现良好,晚餐就由老板来请,而每次杜梨知的出现就等于是他们免费聚会的好日子,谁能不拿出点诚意来啊。
接待小姐也笑得礼貌又不显得太过热切,“老板和客户出去了。”
“什么?”杜梨知脸皮有点黑,“什么时候回来?”
接待小姐道,“这个我不是非常清楚,不过这个客户似乎还挺重要,也许大概要晚一些吧,如果杜先生找温先生找的急,不如我替您打个电话给他?”
杜梨知想我她妈打电话还要来这里做什么啊,再说也不可能通过你。
“行了,不用了,别跟他说我有来过。”
说完就回头走了,再钻进车里一脚油门直接开了十几公里的路,堵在胸口的气这才稍微顺了一点,打死他杜梨知也不承认自己悲催,大不了随便找个路边摊解决一下晚餐,难道自己还能饿死不成啊。
只是才做好的心理建设在打开收音机后又彻底破了功,里面的dj在问一个小女生打电话来是想点什么歌,送什么祝福。
小女生道,“我要点一首杜梨知的《欢景》送给他,祝福荔枝今天生日快乐,永远开心,永远帅下去,我们会一直支持他的。”
dj被她逗笑了,“好的,虽然是他自己唱歌送给自己,不过粉丝的心意他一定可以感受得到,因为今天是杜梨知的生日,打电话进来的听众非常的多,我们还有很多电话来不及接听,只是我们的节目就要到尾声了,最后一首歌就送上杜梨知的《欢景》,愿我们的杜天王和所有今天过生日的听众,就像歌词里写的‘人生余欢,繁花似景’……”接着杜梨知的嗓音就响了起来。
杜梨知静静地听着,就这么把车开回了家,一出电梯就看见温寅站在门口笑着看他。杜梨知白了他一眼,心想你回来的倒早啊,我可是转悠了一整天了。而温寅就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杜梨知能感受得到他的意思是让自己过去,不过杜梨知还偏不如他的意,装作没看见一般直接朝自己家走去,只是才打开门,他就一下子愣住了。
身后温寅慢慢走过来伸手抱住他,把头搁在杜梨知的肩膀上,耳边响起对方带着笑意的声线道,“我原来还想着用什么办法能把你骗出去,让这东西送来的时候可以有点惊喜,没想到你真会成全我,自己就给回避了。”
杜梨知现在还哪里顾得上理他调侃的话,只怔怔地盯着自己的客厅,那个空落了小半年的角落里摆放的不是别的,正是和自己之前所用的型号一模一样的法奇奥里。全新的三角钢琴漆黑澄亮,散发着内敛的优雅光芒。
杜梨知走进去,像是还有些不敢置信地伸出手摸了摸琴盖,温寅在一边道,“我知道你也喜欢那台贝森朵夫,但是做流行音乐还是需要更适合的琴。”
杜梨知将琴盖打开,看着一排仿佛白玉样的琴键,忍不住坐下来覆上双手弹奏了起来。刚才从电台里播放过的《欢景》的曲调又从他的手下飘了出来。
命途多舛,悲苦似影,人生余欢,繁花如景……
杜梨知停下手,身边响起了清脆的掌声,回过头就见温寅坐在餐桌边笑望着这里,眼带欣赏,“很不错。”而他的面前放了满桌的佳肴,正中间还有一个小小的蛋糕。
杜梨知站起身走过去,“你做的?”其实一眼他就能认出这手艺,都不用尝,却还是明知故问道。
温寅说,“是啊,”想了想又补了句,“我可没有说谎。”不像杜梨知上次用外卖来代替。
杜梨知点点头,面上看不出太多的神色,只默默坐下来,让温寅给他盛了饭,然后拿起筷子认真的吃了起来,每一道菜他都吃的很多,一直吃到几乎撑不下了,这才放下了碗筷。
温寅拿起打火机点燃蜡烛,再起身关灯,蛋糕上明晃晃的一个“25”在火光中闪烁摇曳着,片刻竟炸开了小小的冷焰火,明媚非常。杜梨知静静看了好一会儿才闭上眼许了个愿,张开眼后拿过刀切了一大块蛋糕,他挖了一勺放到嘴里,抬眼看着蜡烛那头温寅的笑脸,甜蜜的滋味一点点在舌尖化开。
温寅朝他伸出手,杜梨知握住走了过去,一返身跨坐到了温寅的腿上,温寅抱着他道,“梨知,生日快乐。”
屋子里幽暗一片,只桌上的小烟火闪耀着绚丽的一方光芒,而温寅的眉眼被衬得点点晶莹,杜梨知直接抱着他的头吻了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一人过一次生日,扯平了吧xd谢谢夏夏姑娘的三枚地雷、菊花和小y的一枚地雷~~
☆、第八十七章
两人缠绵悱恻的吻中还能尝得出杜梨知嘴里甜腻的奶油味道,杜梨知也没了以前每次和温寅亲昵时的热切,只带些温吞的和他唇舌交缠着。这个吻持续了很久,直到两人嘴巴都有些麻了这才分开。
背对着冷焰火的杜梨知面目有些模糊,只唇瓣被衬得晶莹水亮,他对着温寅挑逗性的伸了伸舌头,温寅顿觉下腹一热,忍不住凑上前顺着他的脖颈向下吻去,一路解开杜梨知的衬衫,手探进他的裤子里握住他的□,杜梨知舒服的轻轻叹了口气,坐在温寅腿上的屁股跟着动了动,示意他好好伺候。
温寅发出一声哼笑,低沉的声音在夜色里格外撩人,接着便听话的顺着杜梨知的敏感点动起了手指,看着杜梨知被刺激的仰起头来,温寅俯首在他上下滑动的喉结上轻轻咬了一口,嘶哑着问,“舒服么……”
杜梨知忍不住挑起小腿磨蹭着温寅,衬衫半开,露出圆润优美的肩膀,在淡淡的昏黄光线下散出少见的魅惑姿态,感受着温寅灵活的指尖,杜梨知兴奋的眯起眼睛,在高潮来临的时候低下头重新覆住了温寅的唇。
温寅耐心的和他缱绻缠绵,一手脱了杜梨知的裤子,一手沿着他光滑紧实的大腿摸到身后那个闭合的地方,借着手指上残留的粘液慢慢探了进去。杜梨知有些不适,但并未挣扎,在已经不得不接受自己无法翻身的事实后,杜梨知努力从中找到些可以接受的乐趣,至少温寅每次在做这事的时候要好好出把力,让自己多爽快一些才行,不能什么好处都给他占去了。
发现到杜梨知在努力的放松身体,温寅加紧手上的动作,待到扩张的差不多后,这才用身下早就蓄势待发的欲望缓慢地插入。感觉到温寅灼热的□进到自己里面,杜梨知细细地呻吟了一下,那不同于他往日说话时的张扬清亮,更像是软腻的猫叫般,听得温寅是刹那的抓心挠肺,顾不上等杜梨知慢慢适应了,直接抓着他的腰身上下动了起来。
杜梨知跨坐在温寅身上,难得会愿意发生自己脱个精光,而温寅只是解个裤头这样的情形,连带着温寅都觉得新鲜刺激,这姿势又能让自己进入的极深,几乎每个撞击过后杜梨知都会跟着轻颤,漂亮的眉眼更是泛出惑人的性感。
两人在椅子上做了一回合,温寅竟然抱着杜梨知把人压在钢琴上又要了一次,崭新澄亮的黑色烤漆上映出杜梨知细腻修长的四肢,浅棕色的碎发被顶弄的一动一动的散落,温寅一边动着腰,一边伸手轻轻抚摸过杜梨知耳朵上方隐藏在头发内的清晰疤痕,然后心疼的俯□亲吻。
杜梨知顺势抱住温寅,两人一起迎来了仿佛灭顶一样的高潮……
生日当天的一番荒唐过后,隔天杜梨知醒来发现温寅竟然没有像前一阵那样早早就不见人影了,而是陪着他一起赖床赖得香甜。
温寅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就见杜梨知莫名地瞪着自己,笑笑着凑过去给了他一个早安吻。
“你怎么没去上班?”杜梨知问。
温寅道,“我有几天假期,前一阵忙够了。”
所以?杜梨知狐疑地看他。
“所以,我们可以趁此机会出去玩玩。”
“旅行吗?”杜梨知面上神色不变,但是眼睛里一闪而过的光芒温寅并没有错过。
“嗯哼,我已经订好机票和宾馆了,等等下午我们就走。”
杜梨知心里妥帖得很,但是嘴里还要和温寅计较一番,“你现在主张可真大啊,你怎么知道我愿意跟你去啊,老子要是更喜欢呆家里呢?”
温寅对他的口是心非早就习惯了,只抱着他笑道,“那要不去也没关系,就一起在家吧。”
杜梨知不轻不重地给了他一拳,“你是钱多的烧不光是不是,订都订了不去人家当我们是傻子。”
温寅只对着他温柔的笑,笑得杜梨知差点又扑到对方身上,不过碍于腰酸背疼的状态,最后还是只能在脑内意淫一下。
两人又温存了半天,最后还是温寅先起床煮早餐,杜梨知则又去睡了个回笼觉。
温寅习惯性在厨房忙碌的时候顺便听一听财经新闻,此刻电视里传来的消息让温寅一顿,放下打到一半的蛋走到客厅看着屏幕画面,里面正在播报一条xx部的部长今晨因为突发脑溢血在主持某会议时当场昏倒,引发一阵骚乱,现已送到医院抢救脱离危险,但身体应该是垮了。
温寅皱起眉,沉思半晌才回到了厨房。
等他把昨天两人作乱的一片狼藉收拾干净,又做了一顿丰富的早餐后,杜梨知才懒懒地起床,用了早餐,温寅又简单的打包了下两人的行李,杜梨知便跟着他整装待发了。
因为考虑到杜梨知的身份不宜张扬,过海关还有风险,再加上温寅不能离开太久,两人并没有去国外,只打算到临城的温泉村去好好放松两天。温寅订了车,不需要杜梨知自己开,只是两人走到楼下,出了小区,杜梨知才一拍大腿想起件事来。
“我手机忘了拿。”
温寅看看手表,接他们的人就要来了,于是说,“我在这里等你,你上去拿吧,不急。”
杜梨知“嗯”了声,小跑着过了马路,就在他要进梛楠苑的时候,余光忽然瞥见远处一个黑影直直向这里冲了过来,引擎声掠过耳边,紧接着自己的身后一声沉闷的“砰”响起,杜梨知猛然回头,一霎那看见的就是原来还站在路边看着自己的温寅被飞速而来的车给撞飞的画面,温寅的身体还跳起了好几米再摔落在一段距离之外——!
那一刻,杜梨知几乎觉得自己的心脏都停止了。
车子一击即中,不待杜梨知回神已是猛打方向盘就蓦地消失在了街角,杜梨知好几秒后才找回了自己的神智,他僵硬着手脚跑到温寅身边,刚才还对自己笑着的人此刻就这么毫无声息的躺在那里,杜梨知眼睁睁地看着他的身下慢慢淌出猩红的液体。
“不……不要,温、温寅……”杜梨知气若游丝,几乎发不出声音,他不敢去碰温寅,只不停地在身上摸着,摸了半晌才想起自己没有手机,这才小心翼翼的去翻温寅的口袋,收回的手上满是血色粘腻,手抖的几乎打不开屏幕,好久才拨通了救护车的电话。
“快来……求求你们快来,你们快来啊——!”杜梨知撕心裂肺地叫道,看着地上的人只觉自己的眼前一阵阵的发黑……
……
成骄一下飞机就心急火燎地赶到了医院,在楼下遇到了同样刚刚从外地拍戏回来的赫定川,两人到了顶楼就看见坐在走廊里一动不动地杜梨知,他怔怔地盯着眼前的玻璃,玻璃后面是重症监护室,温寅就躺在那里,身上插满了管子,明显还没有脱离危险期。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赫定川问杜梨知,然而问了好几遍杜梨知都毫无所觉,赫定川急得用力推他,“你说话啊!”
成骄一把拦住他,慢慢蹲到了杜梨知面前,压制住焦躁问,“梨知,这是怎么了?”
杜梨知的眼睛终于动了动,只是还是没有离开面前的这一方玻璃,片刻他张开干涩的嘴唇反复嗫嚅道,“他们……要撞死他,他们要撞死他……”
赫定川喝道,“谁?!是谁要撞死阿寅?!!”
成骄示意赫定川冷静,深吸了一口气,看看杜梨知憔悴地模样,眼里难得露出狠色,“没关系,我去查,我一定会查出是谁!”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是jj的河蟹高峰期,大家都要低调哟,字母君啊,小猪啊,肉啊,汤啊之类的字眼都不要在评论里出现,就当上半段没有出现过……只关心剧情就好,嘘……
☆、第八十八章
给温寅施救的自然都是最好的医生,除了颅内出血外,车子还撞断了他四根肋骨和一条左腿,身上更是有数不清的擦伤,几道还深可见骨,在经过好几天的icu病房观察后,温寅终于脱离了生命危险,只是人暂时还没有那么快苏醒过来。
杜梨知就这么一直不眠不休的在病床边陪着他,整个人仿佛游魂一样颓丧,染着温寅的血的衣服还穿在身上,脸色苍白面容憔悴,偏偏一双眼睛又红又亮,死死地盯着床上的人半天可以不眨眼。
最后连赫定川都有些看不下去了,说是他这幅脏兮兮的模样不等温寅醒来反而感染了医院的环境,对温寅的恢复没半点好处。杜梨知这才被迫回了家,只是不到半天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又来了,还是之前那副往床边一杵除了医生之外谁喊都没反应的姿态,搞得众人一时都没了脾气,心里也跟着不好受起来。
成骄终于在两天后带来了调查得到的消息,警察前后翻看了好几天在梛楠苑外拍到的监控录像,里面多次出现了一辆牌照为x930j3的黑色福特轿车 ,成骄将照片拿给杜梨知看,杜梨知一眼就辨认出正是撞温寅的那辆车,很显然人家早早就盯上这里好几天了,只等着他们什么时候会自投罗网。
杜梨知紧紧地握着拳,想到自己之前还一直在周围开着车乱晃,竟然半点都没有发现到任何异常!
成骄见他纠结的神色,出口安慰道,“你别自责,这种都是专业受雇的人员,要是能被你轻易就发现,他们早就混不下去了。”而这辆车当时在撞上温寅之后立刻就飞速逃离了现场,不过却留下了不少线索,除了照片、车型还有地上的轮胎印之外,监控录像还隐约拍到了驾驶座上坐的是一个身材壮实的男子,虽然戴着帽子看不清脸,但经过照片比对,又找到了部分也见到那车曾经停在附近的居民的描述,暂时有了几个符合的嫌疑人眉目。
成骄说,“我已经让人全力捉拿了,相信不出几天就可以有结果。”
杜梨知抬眼看他,声音很冷,“你怀疑谁?”
成骄也没什么好隐瞒的,“阿寅从前在圈里的人缘很好,他都离开这么些年了,就算有过纠葛也不可能现在才来找麻烦,所以不会是以前的那些人,而他在生意上据我所知也一直很谨慎,除了……最近并购的这个case。”
杜梨知咬牙,“你是说冯骁?”
成骄不否认,“是有可能的,但是我又觉得冯骁不至于会有这么大的胆子,他虽然知道我和阿寅在背后给他下了个大绊子,但是具体是什么他却不甚清楚,要不然这坑他也不会往下跳。而星鸟娱乐要到明年才有动作,现在胜负未分,他何必要这么狗急跳墙?”除了打草惊蛇并且直接惹急了成骄和杜梨知之外,并无任何好处,再说灭了温寅有何用,他倒下了还有成骄、还有柯娱在后头渔翁得利,冯骁没这么蠢。
杜梨知想了想,“那还有呢?”
成骄问,“你这两天有没有看新闻?”
杜梨知摇头,他盯着温寅还来不及,怎么可能有时间管这个。
成骄说,“令尊最大的一个对家在前两天忽然倒台了,对外说是中风。”其实自然没那么简单,杜显人花了大力气反拿到了对方的把柄,又好一番威逼利诱,把他身边的人都挖了过来,在加上那位年事已高,没两年就要退下来了,上面的人也不打算多花力气保他了,于是各种负面消息汇作一团,这才让对方怒极攻心 ,刺激之下去了半条命。
“令尊的手段真挺不留情的,不止推倒这棵大树,连带着人家这些年在周围种的花花草草全部一起拔了个干净,几乎等于是赶尽杀绝了。而杜宅最近也为此有些不安定,不是有人写血书就是被送毒包裹,甚至还有威胁信什么的,当然这些东西最后都被拦了个干净,到不了你父母手里,只是他们那里早就暗暗地如临大敌,防护有效,你这头却没有人来知会一声,这不是摆明了就要人家把你当做目标么?”
“所以……”杜梨知脸色有一丝扭曲,“那个人其实是想来撞死我的?”因为他忘了东西临时离去,才让温寅遭殃了吗?
成骄忙道,”只是推测而已,我不是在跟你一起分析么,你先别忙着下结论,再说,要是他真来撞你,你觉得阿寅会眼睁睁地看着这个情况发生吗?换做是你,你也不可能站在一边袖手旁观。”而且这事要说起来成骄自己也有责任,是他和温寅忙着别的疏忽了这一块,竟没注意到杜显人最近频频的大动作,这才失了先机。
杜梨知闭上眼,好一会儿才稳定住了情绪,再睁开时,他直直盯着成骄,“最后一个呢?”他知道成骄还有话没说完。
果然,成骄沉吟半晌,有些犹豫道,“还是等结果出来吧,我们现在瞎猜也没意思。”
“是杜显人是不是?”杜梨知直截了当道,脸上浮起一丝狠戾之色,“你别婆婆妈妈的,我替你说,上次的事情根本不算结束,他这人我还不知道么,心眼小,又记仇,你们如此让他下不来台,他不可能不想找机会扳回一城,只是我一直以为他还是会冲着我来,却没想到……”他竟然卑鄙到拿温寅开刀。或者杜梨知觉得,杜显人直接就是想来撞死自己的,自己是不是还会好过些。
成骄想着要劝,杜梨知却伸手狠狠抹了把脸,却抹不去满面的灰白之色,“无论哪一种,都是因我而起。”冯骁的事、政治对头的事、杜显人的事,全是因为他杜梨知才牵连到了温寅,是因为他杜梨知……
成骄皱眉,”梨知,你别这样,你只有照顾好自己才能好好地等温寅醒来,他要是睁开眼见到你如此,你觉得他会做何想法?”
“你知道吗?”杜梨知打断成骄的话,转开头看着病床上的人,成骄觉得他的眼神像在哭一样,可是却没有眼泪流出,“刚才医生来告诉我了,他说……”杜梨知顿了顿,“温寅的耳蜗神经因为这次的车祸再一次受损,如果之后没有办法恢复良好的话,很有可能……不能再使用人工耳蜗了。”
这下连成骄都震住了,而始终站在一旁难得没有插话的赫定川脸色也跟着煞白,身侧的手都抖了起来。这么一来,温寅等于又回到了当初失聪的那个时刻,只是这一次,他将真正的再也听不见,再也没有任何东西可以将他拯救,从此以后他只能生活在无声的世界里,孤独的一个人。
在一片死寂样的沉默里,杜梨知的声音又响了起来,“不过我不信,我不会认命,这里治不好我就换医院,国内治不好,就去美国,一年治不好,就一直治下去,温寅不会听不见的,不会的。”杜梨知坐到床边,轻轻握住温寅的手,坚定的说。他面上看不出表情,只一双眼睛格外澄亮。
作者有话要说:这两天留言好抽,不过大家留的我还是能看见~~
☆、第八十九章
看着医生给床上的人的伤口换药、量体温、挂点滴,杜梨知只默默地站在一边,虽然这家私立医院服务各种到位,隐私也有保障,但还是免不了被暗暗打量的目光,杜梨知一概毫无所觉,只等医生护士都离开后,才重新在病床边坐了下来。
这几天即便什么事也不做,精神都是高度紧张着,杜梨知其实已经非常疲惫了,眼下也有着两泡浓重的黑眼圈,可是他回去了也睡不着,只要一闭上眼睛眼前就会浮现那天温寅倒在血泊中的画面,这已成为了杜梨知此刻最深的梦魇了,他宁愿干坐在这里,至少温寅就在面前。
呼吸罩已经被撤去了,但是温寅的脸色依旧苍白,长长的眼睫无力的垂落下来,以往总是带笑的唇也毫无生气的微张着。杜梨知看着看着,就觉得自己好像陷在了一个恐怖的噩梦里,怎么都逃不出去。明明前一刻这个人还对着自己微笑,抱着他亲着他,他们说好要一起去旅行,为什么突然之间就会变成这样,即便到了现在,杜梨知还有些回不过神来。
杜梨知以为自己很坚强,他火红了七年的事业倒了,他没哭;他无法再唱歌了,他没哭;外面那么多人指着他的鼻子将他骂的体无完肤,他还是没哭;他的父亲,他的家人囚禁他,逼迫着要把他送到国外去,他依旧没有哭,可是此刻,看着这样脆弱的温寅,杜梨知却再也忍不住眼里的泪。
温寅对他是那么那么好,杜梨知几乎愿意倾尽所有,甚至自己的命来换取温寅的平安和他的耳朵,他只希望温寅可以和从前一样,睁开眼睛笑着听自己弹琴,可以握住自己的手,健健康康的和他在一起。
“温寅……”杜梨知卸下了在成骄和赫定川面前伪装的坚强,把头靠在温寅的手上痛哭失声,眼泪划过自己的指缝一滴滴溅落在温寅的手背上,“对不起,对不起……”他想说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错才会害得你这样,可是杜梨知什么也说不出,他只能不住地抽噎着,把心里所有的悲伤和愤懑都宣泄在一行行的眼泪里。
……
杜梨知哭着哭着,终于累得趴在床边睡着了,迷迷糊糊中感觉到头发被人温柔的抚过,他一惊,猛然醒转了过来,抬头就看见温寅含笑的双眼,他不知什么时候睁开了眼睛,已是打量自己多时了。
见杜梨知愣愣地瞪着自己,面容憔悴,双颊都瘦得有些凹陷了下去,温寅顿觉心疼,勉强开口道,“我没事了……”
他没有戴人工耳蜗,又因为一直昏睡了这么些天,控制不好音色,才几个字说得都变了调,却险些让杜梨知又要落下泪来。他忙抹了把脸,按下床头的呼叫铃,没一会儿医生就来了,见到温寅醒来立刻给他做了番检查,得出的结论是,现在情况很稳定,身上的伤口也在缓慢恢复,之后只要继续好好休养不久就能康复起来。
医生走后,杜梨知却还是坐在那里发呆一样地看着温寅,温寅回忆起撞车那日的情况也是心有余悸,一想到自己失去知觉后杜梨知会有的反应,治疗期间又不知道对方承受了多少次打击,心里也各种不好受,不过此刻他却说不出太多安慰的话,只能伸出手牢牢的握住杜梨知的。
杜梨知忽然凑到了温寅的面前,盯着他的眼睛,张开嘴唇一字一字用唇语对他道,“温寅,你要好好的活下去,如果还有下一次,我就和你一起去死……”
两人就这么死死的对视着,片刻,温寅笑道,“好。”
温寅醒了,听到消息的成骄当天晚上就来了,只是他的身后还跟着一个男人。那时已经是近午夜了,按理说这时间早就不准访客探视,但因为杜梨知他们是特殊人群,住得又是贵宾房,所以医院自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过那个男人进来的时候身边不止陪着私立医院的院长,还有两个头发花白的老人。
那男人气质儒雅,大约五十来岁,戴着一副金边眼镜,举手投足间都充满了一种上位者的气势,哪怕杜梨知再没有见识不关心时事,对于他还是一眼就能认出来的,只是有些不敢确信而已。
还是床上的温寅比较淡定,朝着男人轻轻地喊了一声,“龚叔叔。”
龚时徽点点头,走到床边面露关心道,“阿寅,好些了吗?”他前两天就有收到消息,但是因为事务繁忙脱不开身,一直到今天才有时间。
不等温寅开口,一边的院长已是捧着病例凑了过来,脸带谄媚地把温寅这些日子的治疗过程和身体现在的状况都一五一十交代的是清清楚楚,龚时徽认真听着,听完了向身后招手道,“你们过来再检查检查,看看有什么问题需要注意,这里的条件是不是最合适他。”
然后转头又向温寅解释,“他们是外院全科的专家,让他们给你看看,我也好放心。”
温寅能懂他的意思,也知道龚时徽的心意,便点点头没有拒绝。在专家给温寅做检查的时候,龚时徽朝杜梨知看了过来。
杜梨知难得拿出礼貌说了句,“您好。”
龚时徽面相很斯文,讲话也慢吞吞的,让人对他的第一印象非常好,但是他看向杜梨知的眼神却带了丝研判和凌厉,让向来无法无天惯了的杜梨知一时都有种脚软的感觉,这是向来专断独裁的杜显人都没有显露的气势。
所幸龚时徽不过一瞬就收回了那种眼神,扬起和蔼的笑容对杜梨知点头,“你也好。”
杜梨知觉得他应该是知道自己和温寅的关系的,也知道自己是杜显人的儿子,甚至这里发生过的一切这个男人都知道。
“这两天辛苦你了。”龚时徽道,“你也要好好注意自己的身体。”
完全是长辈对晚辈的客套话,杜梨知安分的听了,没一会儿那些专家就检查完了,和院里的医生给出的答案差不多,目前恢复良好,只是还需要多多静养,至于耳朵的问题……
龚时徽说,“这个我们慢慢谈,我正好在这里有个会要开,你们和我一起留个几天,拟出些方案来,要是需要专科方面的医生也可以告诉我,我希望可以看见最大的成果。”
专家自然连连点头,龚时徽来的很低调,除了院长之外,几乎都没惊动其他人,身边也只陪着一个秘书的和保镖样的人,他和温寅又说了几句,龚时徽便离开了,走的时候他忽然对杜梨知说,“无论阿寅的事还是你,以后有什么问题都可以找我。”
目送着龚时徽离开,杜梨知半晌才回过神来。温寅因为刚醒,精神还有些不济,又见了这些人,下一刻便累得睡了,杜梨知给他掖好被角,走到走廊上,看见正靠在窗边的成骄。
“你那叔叔的气场可真不是一般的大。”杜梨知努努嘴感叹,明明没说什么重话,也没有凶神恶煞的表情,但人家就有种直攻你心的本事,这点可比他爹那种外放型的吓人多了。
☆、第九十章
成骄倒没笑话杜梨知,“你的表现已经算不错的了,比我想象的好。”见了他叔叔还没几个人可以维持正常的。
“他是不是知道我和温寅的事?”
成骄反问,“你说呢?”
杜梨知面色有些复杂,实在是被他亲爹折腾的怕了,又想到刚才那位龚首长对温寅的态度,犹疑道,“他是你的叔叔吧?”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温寅才是他儿子呢。
成骄哼笑,“他一向喜欢温寅,从小就喜欢,可比喜欢我要喜欢的多了。”
“你们俩人到底怎么回事儿?娃娃亲啊?”许是龚时徽来过,虽然气势摄人,但是也有种让人安心的力量,有他出手,对于温寅的病情杜梨知稍稍放下了点心,沉寂了两天的性格又冒出了些。
成骄也故意和他打趣两句,“温寅从三岁就被卖到我们家做童养媳了,你不知道么?”
“放你的屁。”杜梨知朝他翻白眼。
成骄转头看向窗外,收了脸上的笑容,“其实是因为我和阿寅……我们两家人算是世交吧。”
“那温寅的父母呢?”既然是世交必定家境不错,如果以成骄做参照的话,可是他从来没有听温寅提起过家里的问题。
“死了。”成骄片刻道。
尽管有些小讶异,但这个答案也算在杜梨知的意料之中,谁知成骄又道,“和我爸妈一辆车,在去尼泊尔的考察交流途中,遇到地震翻下山了。”
杜梨知这下震惊了,“你们父母……”
“都是搞音乐学术类的,这事发生大概有二十年了吧。”成骄眯起眼回忆道,他半侧着身子站着,杜梨知看不清楚他的表情,“之后我叔叔就收养了我和温寅,这件事进行的非常低调,知道的人也很少,他没有结婚,也没有孩子,对我叔叔来说,我是侄子,温寅却是他半个儿子。”
这个内幕的确把杜梨知吓了一跳,他还以为温寅和成骄是同学或者什么,原来两人竟算是养兄弟么。难怪这么知己知彼,臭味相投……
“不过阿寅对我叔叔的感情却很复杂,他心里记着他的好,但又渴望独立,不愿意生活在这种被救助的感觉里,然后他高中毕业就出国了,再回到国内也顺势就搬出去住了,只是过年过节还是会回去看看。”
成骄在说这些的时候,杜梨知隐约的感觉到成骄好像也在说他自己,他记得成骄也是差不多年纪出道的,虽说和龚时徽有着一层亲戚关系,但是十几岁的大男生,正是生长发育中心理最敏感的时期,经历这样一出悲剧,无论对成骄还是温寅都不会是表面看着的那么容易过去的事,留下的阴影和伤害也许也会跟着改变他们的命运。
“你叔叔也很关心你,我可以看得出来。”
成骄回头就见杜梨知一脸变扭,仿佛极其不情愿说出这种人话似的。
成骄忍不住笑了,但是转而想到什么又皱起了眉,“你别看我叔叔今天很淡定的样子,他本来要去内蒙古视察的,一听到阿寅出事硬是临时换了人连夜亲自赶过来,如果被他查出背后是谁动的手的话,应该是没那么容易善了了。”
如果嫌疑人是冯骁或者是那位中风倒台的老家伙,成骄完全没必要跟杜梨知说这样的话,他既然这么开口了,就是要杜梨知先做好心理准备,万一作怪的那位是杜显人,那么他势必会因此而受到大难。
杜梨知深吸了口气,点点头,“我知道。”
温寅醒来的几天里,杜梨知每天都做着各种心理建设,就怕温寅忽然问起自己耳朵的事情,他想着是要实话实说还是以安慰稳定对方情绪为主,最后还是决定先含混过去,等他身体好了再进一步讨论。
可是温寅却一次都没有提起,杜梨知大多用唇语和温寅交流,温寅偶尔开口,偶尔拿笔写出要说的话,他面目平和,看着像是并不关心这个问题,但是杜梨知却知道温寅的心里一定不是这么不在意的,他只是因为怕自己在意而已。
专家常常会来给温寅做一些检查和测试,但是结果还要随着他的身体变化再进行观察,温寅现在已经可以半靠坐起来了,专家走后杜梨知就会给温寅擦脸擦手,再喂他吃饭。这些事一开始他干起来非常粗手粗脚,甚至好几次都差点要把温寅给掀到床下去,但是他就是咬着牙不要假手他人,温寅更是不会有意见,只面带笑容,用鼓励安抚的眼神看着杜梨知,示意他没关系。他知道自己一旦表现出一丝不愿意,哪怕是为对方考虑,杜梨知也是会要暴走的。
这一天,杜梨知端了粥给温寅喝,温寅才吃了一勺面色就有些微变,杜梨知却一脸紧张的看着他。
温寅从被子里探出手来,慢慢握住杜梨知的,杜梨知起先还有些挣扎,但是温寅难得坚持,杜梨知只能顺着他的意被牵了过去,手掌翻开,上面落着好几个明显的血泡,手指上更是划着交错的刀口,有些还能看得清两旁翻起的皮来。
杜梨知脸上闪过一丝局促,尴尬地收回手来,辩驳道,“啧,我现在还不太熟练,之后就不会这样了。”他径自嘟囔着,也不管温寅能不能明白他的唇语。
温寅只静静注视着杜梨知有些红的脸,片刻认真地说了句,“谢谢你,很好吃。”
杜梨知抬头见温寅表情真挚,立时鼻子又翘了起来,“那是,也不看是谁做的,虽然卖相不是太好,但味道我可是反复尝过的。”他没告诉温寅的是,他三天在家做坏了十几锅粥,期间报废了三口锅,两罐盐,外带一个厨房,才得到现在勉强能拿得出手的水平,温寅要再不满意,杜梨知都要哭了。
以往对方对于做饭抱着多么排斥的想法,温寅是再清楚不过了,如今杜梨知能这样违反自己的原则又为了什么原因,温寅也是了然于心,除了感动,他更觉感谢,但是这些话他知道杜梨知不喜欢听,于是只低着头任杜梨知一勺勺的将这碗粥都喂进了肚子里,那暖意一路从食道滑到了心中,久久不去。
两人正你侬我侬着,杜梨知一回头就发现成骄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床边默不作声的看着他们,吓得杜梨知差点把碗飞过去扣他头上。
“你是鬼啊——!”杜梨知啐他,“走路没声么?”
成骄原本眉头微皱,见温寅跟着转过头来便扬起了笑,“是你们自己顾着亲热没注意我好不好,我就差敲锣打鼓了,你还有脸怪别人。”
杜梨知没怎么和成骄侃下去,只看着温寅和他随意地说了一会儿,成骄便说自己是要去公司才顺路过来一趟的,现在就走了。杜梨知见他离开,又在房间里和温寅磨叽了一阵,这才借口要去买点东西出了病房,果然,就见成骄还站在走廊那里,明显是等着杜梨知出来。
杜梨知走过去,成骄面上已经没了笑容,他看了一眼过来,眼中掠过很多复杂的神色。杜梨知虽然已有心理准备,但见成骄如此,立时就明白了过来,然后明白是明白,心里仍是有些无法接受,一时脸色都变得煞白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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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一章
成骄想了想道,“按我叔叔的意思,怕是要亲自去一趟了,你有什么话要我带到的,现在可以告诉我。”
杜梨知沉默,成骄也跟着沉默,他知道杜梨知现在心里想必是各种不好受,片刻,杜梨知像是终于想通了什么一样问道,“龚首长他……什么时候去?”
“明天一早。”
杜梨知说,“你替我跟他打声招呼,我想和他一起去。”
成骄惊讶,继而皱眉,“你不用……”
杜梨知打断他,“我要去,我曾经跟温寅说过这件事我不想让他插手,上一次我没做好,这一次我可以解决,”而且一定要解决!他坚定地要求着,“让我去。”
成骄迟疑,但见杜梨知眼中毫不退让的神色和咬得泛白的嘴唇,还是点了头,“好吧,我会把话带到的。”
成骄离开后,杜梨知回了病房,温寅靠在床头已是迷迷糊糊将要睡过去了,察觉到杜梨知的气息这才睁开眼来,就见他有些呆愣的坐在床边,眼睛鼻子都红红的。
“梨知,怎么了?”温寅问道。
杜梨知转了转眼睛,抬头看向温寅,“没事,外面风好大,走了一圈,觉得有些冷。”
现在早已开春,不过早晚还是有些温差,温寅看了看恒温空调上显示的26度,又抓过杜梨知的手,一摸果然冰得吓人,他忽然撑起身体,往床的里侧让了让,对他微微笑着。
杜梨知马上明白了温寅的意思,只犹豫了一下下,还是脱了鞋爬到床上。病床很大,两人躺一起也不会挤,但杜梨知还是怕自己会压到温寅胸口的伤,于是只小心翼翼地蜷起身体缩在他的身边。
杜梨知的靠近带来一丝凉意,而他贴上自己的时候温寅才发现他竟然在发着抖。温寅探出手小幅度的将杜梨知搂紧了一些,又将被子拉起盖到了两人的耳下,温声道,“还冷吗?”
杜梨知摇摇头,冰凉的脸颊贴着温寅的,鼻息间可以闻到他皮肤上淡淡的消毒水味,他将手掌轻轻地贴上温寅的胸膛,感受着其下还算有力的一下下跳动。
这个人还活着,幸好他还活着……
温寅亲了亲杜梨知的额头,杜梨知抬眼和他对视,眼中似含着深邃的水光,温寅又将吻落在杜梨知的唇上,杜梨知只乖乖地任他亲着,带着些安抚性质的吻,没有情欲,让杜梨知很是舒心,紧绷的神经也渐渐放松下来,呼吸变得绵长,只眉头还不由自主地轻蹙着。
温寅一手抱着他,一手轻抚着杜梨知的头发,待到怀里的人终于睡去,他才停了下来,望着窗外的目光闪过一丝深意。
隔天杜梨知早早的就睁开了眼,然后轻手轻脚地下了床,温寅难得没有被他弄醒。杜梨知没时间亲手做粥了,于是找来小护士好好关照了一番,又叮嘱说如果温寅醒了就告诉他自己回公司去了,要是他有事可以直接打电话或者发消息过来,自己中午就会回来了。
交代完这些,杜梨知才给成骄打了电话,没一会儿那边就让他下去。
医院大门处停着一辆低调的黑色奥迪,杜梨知走到车边拉开门坐了进去,后座上只有龚时徽一个人,见了杜梨知对他微笑着点了点头。
杜梨知也回了礼,龚时徽便吩咐司机开车,车子飞快的向前驶去。一路上杜梨知都没有开口,龚时徽也没有问类似于“你为什么要跟着来?”“跟着来想做些什么?”这样的问题,想是并不关心,又想是无论杜梨知做什么都逃脱不了他定下的计划。
车子行驶了大半个小时,终于来到了一座古朴的别墅门口,别墅上爬满了茂密的绿荫,被一道大铁门拦在面前,铁门前站着两个执勤兵,执勤兵见了门前的黑色轿车刚要喝止阻拦,前座的窗户就落了下来,那司机和他们说了两句,小兵往后一瞄,自然看见了坐在那里的龚时徽,脸色立马变了,忙立正站好,敬了个大礼后,小跑着就去开门了。
车子又往里开了一小会儿便停了下来,见龚时徽要下车,一直沉默的杜梨知忽然开口了。
“龚首长,我有个不情之请。”
龚时徽转过头来,就见杜梨知紧抿着唇,脸色凝重,而眼中却显露一丝哀求的神色。这是个非常骄傲的孩子,从龚时徽第一眼见到杜梨知就看出来了,而这骄傲里还涵盖着非常大的自信,甚至到了略微有些自负的地步,这样的年轻人他见多了,不过因为是温寅看上的人,所以龚时徽也会对杜梨知保有比较善意的看法,只是杜梨知此刻显露出的态度倒让龚时徽有些没有想到。
“你说。”
杜梨知顿了下道,“我父亲这个人我再了解不过了,我这个儿子、我母亲,哪怕是我大哥和他握在手中这么些年的权势相比,永远是不算什么的。尽管他觉得我不争气,总是拖他后腿给他丢脸,我也怨他不给我自主决定的机会,但是……无论如何,他终究是我的父亲。”
“所以呢?”
杜梨知看不太出龚时徽神色间到底是什么意思,只能继续道,“他还有两年就要退休了,让他就这样退下来吧……”杜梨知没说的是,以他父亲的性格,若是直接由他手中剥去那些权力,想必对他就是毁灭性的打击,也许自此就会一蹶不振,也许命不久矣都有可能。
“这是在为他求情?你原来还是个孝子。”龚时徽不置可否,“那阿寅的事怎么办?”这口气就这么咽下去么?
杜梨知咬了咬牙,“我会处理好的,从此以后,不会再让他干涉我们任何事,我和温寅的感情,我希望可以由我自己从他手里争取到。”
龚时徽沉默地皱眉,目光久久地打量着杜梨知,杜梨知一动不动地承受着他的扫视,半晌,龚时徽才道,“可以,不过如果你最后没能用言语说服你父亲,那我就只能按我的决议来采取行动了。”
【小剧场/小番外杜梨知的笔名2】
那是在杜梨知发表了新专辑之后的之后,某位眼尖的粉丝在他的官网上开了这样一贴。
——最近听了两首老歌,越想越觉得自己好像发现了一个大咪咪。。。
大咪咪说不得 20xx710 18:11 1楼
《惶恐》、《骗子的模样》、《躯壳》……越听这风格越有种说不出的熟悉,后来去翻了下作曲,发现里面有个神奇的名字叫做:神秘果。
谁能告诉我这个大咪咪不是我的错觉。
大咪咪说不得 20xx710 18:12 2楼
楼主顺便度娘了一下,神秘果的解释是:(以下省略4541字),于是大家看出什么来了吗?
荔荔皆辛苦 20xx710 18:14 6楼
我能说我早就发现不对劲了吗??
楼主你不是一个人!
这几首歌都是jw发行的啊。
做梦梦到鬼 20xx710 18:14 7楼
早就发现++1
xuxu梨 20xx710 18:15 8楼
早就发现+2
……
大流氓小白兔 20xx710 18:54 66楼
早就发现+10086,这曲风,太熟悉的赶脚,如果不是抄风格,那就是……
大咪咪说不得 20xx710 18:12 2楼
原来这么多人早就发现了啊。。为什么之前都没人开楼呢??
十三月的带鱼 20xx710 18:55 68楼
开什么楼啊,楼主不用度娘,我来告诉你原因,神秘果就是很神秘的水果
某人起这个名字就是为了搞神秘。。然后以为大家都猜不出,那我们就猜不出好啦
楼主你的智商不要和他一样让人捉急啊
飞上枝头当蛋黄 20xx710 18:58 70楼
第15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5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