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节
3P:远溪 作者:a
正文 第13节
3P:远溪 作者:a
第13节
“嗯。”
乔邵北无意识地往车窗外瞟了一眼,马上说:“海中哥,我不跟你说了,阳阳和乐乐出来了,明天你们来之前给我一个电话。”
“好,你忙,挂了。”
“bye”
挂了电话,乔邵北马上打开车门,下车。就见两个孩子背着书包笑着朝他跑了过来。乔邵北看看手表,快步走到学校大门口接住两个孩子,假装严厉地问:“这才一个半小时你们就出来了?都答完了吗?”
阳阳和乐乐很轻松地异口同声地说:“我早就做完了,老师说最多只能提前半个小时出考场,所以现在才出来。”
乔邵北牵住两个孩子的手上车,嘴里问:“那麽快就答完了,检查过了吗?可别马虎出错。”
“才不会。”
考试对两个孩子来说就像吃饭睡觉一样,简单的很。上了车,把书房放在一旁,阳阳从后搂住乔邵北的脖子很亲昵地说:“我和乐乐每次都是全年级的第一名和第二名,或者并列第一,叔叔你就放心吧。我们都是提前半个小时交卷子的。”
乔邵北骄傲地反手揉揉阳阳的脑袋,再揉揉凑过来的乐乐的脑袋,然後发动汽车:“好,叔叔相信你们,不过如果你们因为粗心丢了分数,叔叔可是会扣你们的压岁钱哦。”
“哈哈,不会,叔叔放心吧,我检查了好几遍了。”
发从汽车回去,乔邵北心里因为刚才的那通电话而带出的愤怒轻易地就被两个孩子的笑容给吹散了。他现在终於体会到什麽叫有子万事足了。他和苏南现在唯二的任务就是追老婆,带孩子。
回到徐奶奶家,展苏南和顾溪还在收拾着,展苏南的头上戴了一顶报纸折的济公帽。对阳阳和乐乐这麽早就考完了,展苏南也是惊奇了一把,不过习以为常的顾溪就显得平淡很多了。在听到阳阳和乐乐信心百倍的话后,展苏南情不自禁地轮流把两个孩子抱起来在院子里转了好几圈,引得两个孩子哈哈尖笑。他们从小到大都没被人这麽抱着转过圈。
和叔叔闹完了,阳阳和乐乐立马脱掉棉衣卷起袖子准备干活。乔邵北和展苏南不让,顾溪拦下了他们。他一向教育孩子要独立、要孝顺,这麽多年孩子都是这麽过来的,他不希望因为两位“叔叔”的到来而改变他们的生活态度。阳阳和乐乐也很能体会爸爸的良苦用心,而且他们本来也就是十分孝顺的孩子,尤其是现在,他们更乐意跟爸爸、叔叔一起干活。
看着孩子上上下下的抬水、擦门窗、擦玻璃,手脚利索、动作嫺熟。乔邵北和展苏南心里的滋味又是五味杂陈。更是下定决心要好好培养儿子,今後绝不让他们再受任何的委屈。
遠溪:第三十六章
有两个男人帮忙,一天的功夫家里就收拾得差不多了。顾溪虽然不如往年那麽累但也还是很累。他的骨头疼,腰也因为当年生产的关系和多年来一直站着干活的原因疼得越发厉害了。晚上徐奶奶把几个累了一天的孩子都赶回了屋里,她做了晚饭。吃了饭,顾溪坐在火炉边织毛衣,明天还要考试的阳阳和乐乐因为白天干活累了也早早上床睡觉了。
冲了个澡,哄孩子睡了觉的展苏南和乔邵北掀开门帘就看到顾溪面色疲惫地在那里织毛衣。两人走到顾溪身边,乔邵北拿走了他手上的毛衣。顾溪抬头,就听乔邵北说:“你今天累了一天了,早点去休息吧。”徐奶奶推了徐大爷一把,两位老人家进了里屋。顾溪对两人笑笑,伸手去拿毛衣,说:“我不累,你们才是累了一天,快去睡吧。”
说实话,顾溪很不想麻烦两个人做事,尤其这两人一直是养尊处优的少爷,现在他们每天做家务,顾溪心里十分的过意不去。展苏南大着胆子双手放到顾溪的肩膀上,假装没有发现顾溪瞬间紧绷的身体,他揉按顾溪僵硬的肩膀,弯身在他耳边说:“热水器里的水应该烧好了,你去洗个热水澡,晚上好睡。”
顾溪是想洗一洗,今天干了一天的活,挺脏的。躲开展苏南喷在他耳朵上的热气,顾溪站起来拿过毛衣,仍是带着微笑地说:“我一会儿就去洗,你们赶紧去休息吧。”
展苏南回头看看里屋关上的门,说:“伯父伯母应该也要睡了,我们走吧。”
顾溪把毛衣和毛线放进袋子里,咳嗽了几声,提着袋子跟着两人出了屋。外头很冷,顾溪一出去就打了个喷嚏。这时,一件很温暖的,带着一人体温的羽绒衣披在了顾溪的身上,展苏南推着他往楼上走,说:“别在外头站着,会感冒。”
顾溪被动地被展苏南推上了楼,在他进屋时,乔邵北没收了他的毛衣,一脸关心地说:“别织了。你骨头疼,还是少做这种活。不行晚上就别洗了,明天再洗。”
顾溪很想拿回来,但他不想告诉两人他要赶在过年前给孩子织好。乔邵北和展苏南又岂会不知道他的心思,只是假装不明白。展苏南把顾溪推进屋,然後直接关了门。
“小河,早点睡,我们也去睡了。”
道了声晚安,乔邵比和展苏南进了原本是孩子,现在是他们两人临时卧室的房间。
看着被关上的门,顾溪深深叹了口气,有些无力。他习惯一个人的生活了,但目前看来这两人是打定主意要介入他的生活中。他清楚那两人是想补偿他,可是……走到床边,一手扶着桌沿,一手扶着腰,顾溪慢慢坐下。他不想再接受任何人的帮助,乾爹和乾妈的恩情在那种情况下他注定是要欠着了,可那两个人的,他不想也不愿再欠。
回头,看着两个熟睡中的儿子,顾溪的脸上多了一丝淡淡的欣慰。他也没想到孩子会这麽快接受那两个人,他的身体缺陷注定他无法像真正的男人那样做一个合格的父亲。这十几年他逼着自己对孩子严厉,逼着自己狠心地让孩子过早的独立,他怕自己哪天坚持不下去了两个孩子孤零零地无法照顾自己。
捂嘴压下咳嗽,顾溪转身仰头看向衣柜上方奶奶的遗像,耳边又响起临终前奶奶跟他说的话。久久之後,顾溪把视线调回两个孩子的身上,轻轻抚摸他们稚嫩的小脸,那两人找来了,孩子的将来也有了依靠,他可以放下心了。
扶着腰缓缓站起来,顾溪打开衣柜取出一身换洗衣服,双眼瞟到展苏南的那件外套,他走过去拿起来,然後开门出去。隔壁的屋子还亮着灯,顾溪敲敲门,门很快就开了。
“小河?”
“苏南的外套。”顾溪把羽绒服递给来开门的乔邵北,然後说:“你们早点休息。”
看到了顾溪手上的换洗衣服,乔邵北又把那件外套给他披上了,说:“洗完澡容易感冒,你穿着,我们晚上又不穿,明天再拿给苏南就是了。”
展苏南已经站在乔邵北身边了,他直接把羽绒服的扣子扣上,说:“快去洗吧,洗了还要等头发干呢,别太晚了。”
看看两人,顾溪也不再争了,说:“那你们早点睡,晚安。”
“晚安。”
顾溪转身下楼,乔邵北慢慢关上门,两人走到窗边拉开窗帘的一条缝,看着顾溪下了楼,进了卫生间,看着卫生间的灯亮了,看着顾溪关上了门。两位大龄“老处男”同时咽了口口水。站在窗边偷瞄了一会儿,也看不到什麽,展苏南拐了下乔邵北,两人心有灵犀地开了门出去了。
轻手轻脚地下了楼,两人走到门口,卫生间并不透明的玻璃映出了顾溪正在脱衣服的身影,两人顿时觉得口乾舌燥。这样是不对的!这样是错误的!如果被里面的人知道他们两人跟色情狂一样在外面“偷窥”,绝对再也不会搭理他们,甚至把他们赶出去。两人的心里天使与恶魔交战,但不过一秒钟天使就败下阵来。饥渴了太久的两人就那麽站在卫生间的门口对着那扇不透明的玻璃对着里面那道模糊的人影想入非非。
站在淋浴下,任热水冲刷自己冰凉的身体,顾溪闭着眼睛在这寂静的时刻让自己的心里什麽都不去想。那两人的到来打破了他多年的平静,这几天他内心的波动让他有些疲惫。在看到儿子那麽喜欢那两人之後,他不忍让儿子与那两个人分开,但是他心里清楚,他和他们不可能再回到从前了。十二年了,太久了,他希望那两个人能回营海,然後找到他们真正的那一半,组建自己的家庭,生育自己的孩子。如果他们的妻子不介意,那阳阳乐乐放暑假的时候可以去营海过暑假。他们是孩子的“父亲”,他不会割断他们父子间的联系,但是他,只想一个人平平淡淡地生活。
可是他清楚,自己陷入了两难。如果没有魏海中那通电话,他会狠下心来劝那两人离开;但是在他接了那通电话后,他犹豫了,也矛盾了。尤其是这几天阳阳乐乐对那两人的依赖,更是让他的心摇摆不定,他该怎麽做?难道真的让那两个人陪他守在这个小地方吗?他是不会回营海的,乾爹乾妈在这里,他的家就在这里。只是阳阳乐乐……明明说让脑袋放空,可思绪却仍是无法控制地去想这些事。
顾溪抹抹脸,关掉淋浴。拿过香皂在身上打了一边,他的视线避开了自己的下身。冲掉身上的香皂,他慢慢地擦洗身体,脑袋里又不由自主地想到了那两人的事。如果可能的话,他希望那两人过完年后就回去,但现在看样子是不可能了,那两人打算租房子摆明了要长住。
乾妈说过去的就过去了,人要往前看,可是他的情况不允许他往前看。和那两个人在一起吗?等阳阳乐乐长大懂得了这意味着什麽会怎麽看他这个爸爸?还有他的身体……顾溪低头看向自己的腿间,一副有着男女生殖器的身体,他做不到展露在任何人的面前。十二年前如果没有那次酒醉,他根本不可能给任何人碰自己身体的机会。
无声地叹息,顾溪很困难地自己给自己搓了後背。冲洗身体的时候,他的手清洗到自己的腿间时停下了。原本应该是男性囊袋的部位却是女性的生殖特徵,在那片柔软的部位手指头可以摸到一处明显的疤痕。当年生下孩子后,他只能对着镜子给自己缝合伤口。买不到麻药,他也没有缝合的经验,伤口缝得歪歪扭扭,整整一年後他的伤口才不再痛了。顾溪不敢看自己的下身现在是什麽样子,脑海中对这里最後的记忆就是他满手是血的在伤口上缝针。
生产时的痛早就忘记了,就如十二年前的痛那样,留在心里的只是一点点淡淡的伤感。一开始他就错了,错在不该贪图那点奖学金而选择那两人在的学校;错在不该在那个中午心血来潮地跑到天台上吃中饭;错在那两人问他要咸菜的时候他没有拒绝;错在……不该一次次地放任自己与那两人接触。如果没有这麽多的错,那他和那两人现在都会有不同的人生。但转念,顾溪又摇摇头,如果没有那些错误,那他就不会有阳阳和乐乐,就不会有家人。阳阳和乐乐是他在逆境中生活下去的勇气,也是他这一辈子来到过这个世界上的证明。
让水流冲走身上的泡沫,也让水流暂时冲走自己的烦恼,顾溪享受着热水冲刷在身体上的温暖。在这小小的浴室里,让自己的心回归平静。现在的事只能这样走下去了,当有一天那两人发现他们不可能再回到从前后,应该就会放开了。
水流声就像一个个性暗示的音符,勾引着门外的两个色情狂蠢蠢欲动的慾望。他们当然不敢冲进去做些什麽,但里面那道人影的每一个动作在音符的伴奏下都能立刻引发他们的“犯罪”冲动。渴望、爱恋的人就在里面,正赤身裸体的洗澡,光是这麽想着鼻血就要喷出来了,更何况还有那勾人的身影在里面动作。
水声突然停了,两个快要憋爆掉的人赶紧屏住他们粗重的喘息声,然後他们就看到人影往门边这里来了,两人赶紧捂住嘴不敢发出一点声音地往楼上跑。上了楼,盯着门内的那道人影做出穿衣服的动作,两人的口水咽了又咽,下身的帐篷早已搭得高高的了。躲在栏杆後面等了半天也不见里面的人出来,被冷风吹回一些理智的乔邵北低声说:“小河肯定要洗衣服,我去把他叫出来劝他去睡觉,然後我们给他洗了。”
“嗯!”乔邵北这麽一说展苏南也马上回神了。两人整整脸部的表情,若无其事地下楼,然後乔邵北敲响了卫生间的门。
“小河。”
刚把脏衣服泡起来的顾溪惊讶地打开门,看到两人都在门口而且鼻头红红的,他立刻抱歉地说:“是不是要用洗手间?”
“啊,嗯。”展苏南舔舔嘴唇。
“那个,小河,有件事我白天忘了跟你说了。”乔邵北不怎麽敢看顾溪的脸,刚洗完澡的他脸色有点点粉红,头发又湿湿的,诱人得不得了。
顾溪走出来,展苏南眼疾手快地拿过他摆在门边的大衣给他套上,说:“上楼,别感冒了。”
“好。”洗乾净手,顾溪跟着两人上楼,心里纳闷展苏南不是要用洗手间吗,怎麽跟着他一起上来了。
把人推进他们的屋里,让他坐在床上,乔邵北关上门声音有点沙哑地说:“小河,海中哥今天来电话说嫂子很想见你和孩子,明天她跟海中哥一起过来然後在这里过年。海中哥怕太麻烦你。”
顾溪一听立刻惊喜地说:“怎麽会麻烦。本来应该是我去看嫂子才对。”
乔邵北把自己的干毛巾递给顾溪说:“把头发擦乾,小心着凉。”头发上还滴着水,顾溪又没拿着自己的毛巾上来,两秒钟后,他说了声谢谢接过乔邵北手上的毛巾,擦起了头发。
乔邵北突然很羡慕自己的毛巾,他赶紧转移自己的注意力,说:“小河,今年人多,我和苏南商量说年三十我们就在外头定桌吧,别在家做了。”
顾溪抬起头,手上还擦着头发,不赞成地说:“出去吃花钱又没气氛,而且也没多几个人,没必要出去吃。初一不能开火,要吃剩菜,去外头吃剩不下什麽。年三十多做一些,初一初二就不用做饭了。在家里吃还不用赶时间,孩子们也可以在外头放放炮什麽的。”
展苏南在顾溪身边坐下,小心闻着顾溪身上的“香味”,同样声音沙哑地说:“我们不想你辛苦,年夜饭做下来可不轻松。”他们已经从蔓蔓那里知道了,年夜饭大部份都是顾溪做的。
顾溪笑笑,说:“没什麽辛苦的,过年不就是图个热闹么。别去饭店订,这里地方小,饭店做的也不好吃,而且晚上9点钟就要关门了,也吃不好。”
乔邵北在顾溪的另一边坐下,说:“要不这样,我们去饭店订几个大菜,到时候开车去拿回来,像什麽鸡呀,鱼呀的,孩子们也吃个新鲜。”
“真的不用,我会做,也不难做。”顾溪不愿意他们花这个冤枉钱,“过年又不是我一个人做,嫂子他们都做的,我不会有多累。”
心知这人是不想他们花钱,也不想他们麻烦,乔邵北朝展苏南使了个眼色,说:“那好吧,过年就在家吃,不过阳阳和乐乐的生日得去酒店。不在县上,到市里去,这件事你得听我们的。他们过生日是大事,不能随便。”
顾溪想反对,展苏南马上说:“阳阳和乐乐过生日绝对不能寒酸,不然被朋友知道了我和邵北要没脸见人了。”
乔邵北也接着道:“这件事就这麽定了,我今天已经打电话到市里的酒店订了桌了,到时候家里的人都去,我们好好给阳阳乐乐过个生日。”这次就委屈孩子了,以後他们会在营海最大的酒店给他们过生日,让所有人都知道阳阳乐乐是他们的儿子!
“真的不必了,他们还是孩子,没有必要搞得那麽隆重。”顾溪还是不愿意,乔邵北和展苏南摇摇头,无赖地说:“少数服从多数,这件事你得听我们的。”
知道再说下去就没意思了,顾溪无奈地点点头:“好吧,不过别太浪费,他们还是孩子。”
“知道了。”
乔邵北看看手表,说:“晚了,你去睡吧,衣服什麽的明天再洗也不迟。”
确实是累了,顾溪站起来,把毛巾还给乔邵北:“你们也早点睡吧,明天不要送阳阳乐乐了。”
“这个你就别管了。”
展苏南打开门,两人送顾溪回屋。看到他关上了门,两人在屋里等了好半天,一直等到顾溪屋里的灯灭了,两人再次打开门,悄悄摸了出去。
卫生间的灯亮了,展苏南轻轻关上门,和乔邵北一起在一盆衣服面前蹲下。三十多年,他们第一次觉得能给人洗衣服也是一件无比幸福的事。展苏南拿过了顾溪应该是正要洗的内裤,下一秒就被乔邵北抢走了。
“猜拳,赢的人洗!”
“来!”
作家的话:
今天人家生日,礼物礼物礼物礼物~~~~~~~~~~票票票票票票票票~~~~~~~~~~~
我承认这是提前发的存稿啦,我现在应该正在去珠海的大巴上,老公出差,顺便给我过生日,哈哈哈
遠溪:第三十七章
下午就要回去了,这两天都住在庄飞飞家里的徐蔓蔓爲了表示对庄飞飞的感谢,特别把庄飞飞家里上下打扫了一遍,还帮庄飞飞洗了衣服,当然是在洗衣机里洗的。至於庄飞飞换下来的内衣那些她一个未出阁的黄花大闺女可不好意思去洗。
前两天跟着庄飞飞还有魏海中夫妇去购物,徐蔓蔓也趁机给小叔买了一顶帽子和一件毛衣。虽然高档程度没办法跟庄飞飞他们买的东西相比,但以她目前的财力来说已经很不错了。再说不管多少钱都是她的一份心意。等她以後挣了钱,她会给小叔买更好的。
“蔓蔓,我们中午出去吃,不在家开火了,我也不知道什麽时候能回来,冰箱里的东西都清理掉,走的时候我要把电拔了。”
洗了个澡出来的庄飞飞擦着湿头发喊,在厨房正准备做饭的徐蔓蔓走出来:“冰箱里还有好多东西呢,都不要了?”
庄飞飞看着徐蔓蔓腰上的围裙笑了,说:“不要了,我回来的时候肯定都坏了。”
“那多浪费呀。”徐蔓蔓不忍心,然後返回厨房,嘴里说着:“下午不是要坐飞机么?我把冰箱里剩下的东西都带回去吧,别浪费,这都是钱买的,粒粒皆辛苦呀。”
“随便你。”庄飞飞跟进厨房,无所谓地说。
得到了主人的允许,徐蔓蔓也就不觉得不好意思了。找出保鲜袋和塑料袋,她把冰箱里没吃完的鸡蛋啊、挂面啊、肉啊等等全部打包。看着徐蔓蔓的动作,嘴角一直噙着一抹笑的庄飞飞开口:“蔓蔓,买书的钱你不用还我了。”
“啊?”徐蔓蔓转身,反应过来庄飞飞的话是什麽意思后,她不高兴了,“说好了我要还你的,你别这样。”
庄飞飞笑着说:“你误会了。我不是不让你还了,而是有人把你的书买走了,所以你不欠我的钱了。”
“什麽?买走了?”徐蔓蔓楞了,庄飞飞轻笑了两声,解释道:“老板把你给阳阳和乐乐买的书买走了,钱已经给我了。嗯,那些书你就当是他们买给阳阳和乐乐的吧。”
明白过来的徐蔓蔓顿时张大了嘴,一脸的无法相信:“他们,他们要不要,要不要……”这麽无耻……对方是老板,当着庄飞飞的面徐蔓蔓说不出後面这四个字。但那是她给阳阳和乐乐买的书,虽然钱不是她出的,可,可……
庄飞飞忍着笑说:“老板已经把拿给阳阳和乐乐了,你就当是他们买的好了。他们去的匆忙,什麽都没给阳阳和乐乐买,你是他们的姐姐,买不买也不影响你和他们的感情嘛。”徐蔓蔓的嘴张张合合,还能这样?!她总算见识到什麽叫狡猾的奸商了!
“蔓蔓,老板是绝对不会再离开顾先生了,你就当帮帮他们的忙吧。你也希望他们能早日和顾先生和好吧。”庄飞飞替老板说好话。这两天也听了很多关於那两人的事情的徐蔓蔓也没有之前那麽愤怒了,但是……好吧,就当她好人做到底,但是!
“那我送给阳阳和乐乐的生日礼物怎麽办?现在去买肯定来不及了。”
庄飞飞显然是有备而来,他走到徐蔓蔓跟前拉住她是手腕把她拉出厨房,说:“我已经给你准备好了。”
“是什麽?”
“你自己看吧。”
庄飞飞直接拉着徐蔓蔓上了楼,楼上不仅有他替徐蔓蔓准备好的礼物,还有他送给徐蔓蔓的礼物。
※
“轰隆隆”,普河县的天空又传来直升机的轰鸣声,刚吃完饭的展苏南和乔邵北听到了,马上从屋里出来,仰头正好瞧见远处的天空有一架军用直升机飞过去了。端着碗筷出来的顾溪也看到了,他看向两人。乔邵北和展苏南的脸上露出轻松的笑容,两人拿过顾溪手上的碗筷送进厨房,然後快步走进正屋对两个正在擦桌子的孩子说:“阳阳乐乐,跟叔叔出去接人。”
“接谁?”阳阳乐乐马上好奇的问。
展苏南和乔邵北已经穿上羽绒服了,两人拿过孩子的羽绒服给他们套上,展苏南笑着说:“接你们姐姐。”
“姐姐回来了?!”阳阳和乐乐一听惊喜万分,赶快穿好衣服。
对同样惊喜的徐奶奶和徐大爷说了声,也没解释的展苏南和乔邵北带着两个孩子匆匆出门了。徐奶奶赶紧问顾溪:“小河,蔓蔓回来了?在哪儿呢?”
顾溪淡淡地笑道:“刚才有直升机飞过去,应该是蔓蔓回来了。乾爹乾妈,海中哥和他妻子还有蔓蔓的那个同事今天跟她一起回来,等会儿我出去买点菜,晚上要招待客人。”
一听顾溪这麽说,徐奶奶压着心里的震惊急忙道:“我跟你一起去,得多买点菜。”
“不用了,我一个人就行了。”
徐大爷忍不住开口问:“小河啊,苏南和邵北……家里有啥关系啊?怎麽还有直升机?”
顾溪口吻淡然地说:“邵北家是军部的,海中哥就在军部工作。”
“哦……”徐大爷看了眼徐奶奶,不知为啥,心里有点沉重了。
收拾了饭桌,去厨房洗了碗,顾溪上楼拿钱。转身就看到他搭在暖气片上的衣服,他的心快跳了两下。早上起床在卫生间看到自己已经被洗掉的昨晚换下来的衣服,他是又羞又恼。尤其是,尤其是他的内裤也被洗了。不用猜,他都知道是谁洗的,偏偏早上那两个人面对他的时候没有任何尴尬,异常坦然,结果他也只能对两人说一句“以後不要再帮我洗衣服了”。两人只是笑,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孩子上午要考试,乾爹乾妈也在,他又不能说太多。
顾溪很头疼,以前三个人住在一起的时候,他经常要帮他们洗衣服,贴身的衣服他从来不用洗衣机洗,都是手洗。所以那天他把给两人买的新衣服都洗了并没有什麽心理负担,何况那都是乾净没穿过的。可是……一想到那两人看到了他的内裤,还用手洗了,顾溪有点喘不上气来,更有一点恼怒。不行,他一定得跟那两人说清楚,以後不要再帮他洗衣服,特别是……扭头,不再看那条还没干的内裤,顾溪抬眼,正好看到了镜子里自己的脸。一瞬间,心窝的躁动瞬间冷却了下来,他们难道没有发现他已经老了吗?
顾溪坐在房间里又陷入了纠结与无奈中,不知坐了多久,楼下的喊声惊醒了他。“爷爷奶奶,我回来啦!小叔!小叔!我回来了!”蔓蔓?!顾溪赶紧起身开门跑了出去,就看到院子里站了好多人。
“小叔小叔!”最激动的徐蔓蔓直接跑上楼一把抱住了顾溪。
“小河。”院子里,魏海中握着女朋友的手朝顾溪打招呼,徐奶奶和徐大爷都出来了。
“海中哥,来帮忙。”抱着一个大纸箱子的展苏南从门口走进来,嘴上喊着。魏海中马上放开女友,出去搬箱子。宁静的小院一下子热闹了起来,门口的两辆吉普军车引来了左右邻居的注意,不少人都从自家走了出来看老徐家发生了什麽事。
顾溪拉着徐蔓蔓快速下了楼,两个孩子抬着一个箱子进来了,高兴地喊着:“爸,叔叔带了好多东西来。”
“小河,快招呼客人进屋啊。”徐奶奶掀着门帘让他们好把东西搬进屋。徐大爷也在门口热情地喊着:“快进屋快进屋。”
顾溪对站在那里的陌生的女人说:“是嫂子吧,外头冷,快进屋暖和暖和。”
倪红雁满是好奇与喜欢地上下打量了一番顾溪,伸出手道:“倪红雁,总是听苏南、邵北和海中提起你,这下子我终於见到本人了。过年要打扰你了。”
“怎麽会打扰。”和倪红雁握了下手,顾溪赶紧招呼道:“外头冷,快进屋。”
“小叔,你带红雁姐进屋,奶奶,这里我来就好了。”徐蔓蔓把手上的包交给小叔,换下奶奶的工作,把门帘掀得高高的。顾溪带着倪红雁进屋,又把乾妈拉进屋,介绍道:“嫂子,这是我乾爹乾妈。”
“伯父伯母好。”倪红雁很礼貌地开口,真诚地说:“我和海中今年想在这里过年,要麻烦你们了。”
“不麻烦不麻烦,你们能来我们就高兴。”徐奶奶和徐大爷都特别激动,为顾溪能有这些朋友而高兴。
徐奶奶招呼倪红雁坐下,又是倒茶又是拿来水果,很是热情,倪红雁更觉得不好意思了,直让徐奶奶不要客气。
展苏南、乔邵北、魏海中、庄飞飞还有两个孩子进进出出的,也不知道魏海中带来了多少东西,屋里已经有七八个箱子了,他们还往外头走。
顾溪看得是在心里直皱眉,倪红雁把他拉过来让他在沙发上坐下,说:“别管他们,找到了你他们几个别提多高兴了,要不是飞机上装不下,他们恨不得把营海的商场都搬过来。”
“这太破费了。”顾溪最不愿意的就是那两人为他花钱。
“应该的。”倪红雁的话里带着深意,双眼更是在阳阳和乐乐进屋时忍不住多瞟两眼。从飞机上下来,第一眼看到两个孩子,她的反应和其他人一样,格外震惊。
几人再次进来,东西总算是搬完了,大大小小竟然有十一个箱子。顾溪给几人倒了水,让他们赶紧坐下休息,魏海中刚要开口正式介绍一下倪红雁,屋外传来一人的声音:“小河啊,家里是不是来客人了?”
随着这道声音,一人掀开门帘满脸笑容地走了进来。展苏南、魏海中、乔邵北、庄飞飞还有倪红雁马上站了起来。徐蔓蔓喊了声二婶,脸上的笑勉强了一点。徐奶奶和徐大爷直接就沉下了脸。阳阳和乐乐也不高兴,不过他们还是很有礼貌地唤道:“二伯二娘、怀志哥哥、晓敏嫂嫂。”
顾溪的脸上保持着微笑说:“他们也是刚到没一会儿。”
来人郭月娥怀里抱着孙子,笑眯眯地说:“我刚刚看到直升机过去,心想肯定是又有人来找你了,就赶紧拉着你二哥还有怀志他们过来瞧瞧,果然被我猜中了。”
这就是徐蔓蔓说的那位二婶吧,跟着魏海中一起喊了声“二嫂”的倪红雁看一眼不怎麽高兴的那几个人,心想家里有这样一个人也难为他们了。
遠溪:第三十八章
郭月娥的到来令原本很好的气氛一下子冷掉了一半,看到爹妈脸上明显的不高兴,徐丘术的心里难受极了,脸上的表情极不自然。今天儿子和儿媳妇带着孙子到家里,郭月娥一听到外头直升机飞过去,马上就下令到公婆家去看看。儿子和儿媳妇都在,他不好发脾气,担心媳妇做出什麽丢人的事,他只能跟着过来。可此刻,他真想挖个坑跳进去。
“二嫂,过来坐。”顾溪让开沙发的位置,郭月娥却很是疼爱地上前把顾溪推坐下,说:“你身子不好,你坐着。”
徐蔓蔓在一旁不客气地咳嗽了两声,二婶什麽时候懂得心疼小叔了?郭月娥假装没听到,更是十分热情地招呼其他人,尤其是客人:“你们快坐快坐,来这里就当是到自己家,别客气啊。”
“月娥,爸妈在呢,你别宣兵夺主。”徐丘术实在忍不住出声,郭月娥的脸色变了变,顾溪站起来把郭月娥按坐下说:“二嫂,你抱着孩子,别一直站着。”接着他又招呼徐丘术:“二哥,你也过来坐。”然後他走到明显有些无措的徐怀志和他媳妇跟前向大家介绍道:“这是我二哥跟二嫂的儿子怀志,这是怀志的媳妇,姓常,叫晓敏。”随後他又跟两个年轻人介绍了一下屋里的叔叔阿姨,在路上就被当妈的千叮咛万嘱咐要多巴结巴结小叔朋友的徐怀志和常晓敏连忙喊叔叔阿姨。
在儿子和儿媳妇坐下后,郭月娥等不急地说:“苏南、邵北,我们家怀志……”
“月娥,人家客人刚刚到,你别总一个劲地在那里说。”徐大爷不客气地出声打断了郭月娥的话,然後他又话中有话地对二儿子说:“丘术,小河的朋友来,你给你大哥大嫂打个电话,正好蔓蔓也在,晚上月娥还有你大嫂去厨房做饭,让小河在屋里招呼朋友。”
“啊,我这就打。”暗中用力踢了媳妇一脚,让她不要再说了,徐丘术连连点头,然後拿出手机给大哥打电话。
郭月娥急啊,可当着这麽多人的面她也不好再开口,特别是她看出来徐丘术是真不高兴了。乔邵北看了眼庄飞飞,庄飞飞马上从箱子堆里抱过一个小箱子,打开,从里面拿出了三件明显是小孩子穿的衣服,还有玩具,小孩儿食品什麽的,接着是大人的东西。乔邵北笑着开口:“二嫂,我和苏南来的太仓促,什麽都没给你们买。这回我特地让海中哥他们过来给你和二哥,还有孩子买了点东西。”
“这太破费了,你们来看小河,还给我们带东西,不合适不合适。”徐丘术立刻拒绝,更是觉得丢脸了。
郭月娥的脸上笑开了花,嘴里说着:“是啊,来就来呗,还带东西,太客气了。”徐怀志和常晓敏则很是好奇地看着庄飞飞摆到茶几上的东西。没见过什麽世面的两人在这麽几位气质和穿着明显跟他们不同的长辈面前很是拘谨。
乔邵北说:“大家都有的,二嫂您就收下吧。”
赶在徐丘术之前,郭月娥笑得合不拢嘴地接过乔邵北递来的东西,说:“那真是不好意思了。”
“没什麽不好意思的。”乔邵北又给了庄飞飞一个眼色,庄飞飞把给徐怀志夫妇买的礼物和给孩子买的礼物都送到他们手上,郭月娥笑得眼睛都成一条缝了。
接着,魏海中说:“庄子,把咱们带来的水果也给二哥二嫂他们拿点。”
“好。”
“别别别,别拿了,就放在这里吧。”徐丘术是真没脸要了,起身就去拦庄飞飞,乔邵北拦下他,庄飞飞已经动作很快地把火龙果、芒果、草莓、车厘子等水果拿出来了。徐丘术说什麽也不肯要,而顾溪却已经拿来几个塑料袋帮着庄飞飞装水果了。
每样水果都装了一些,顾溪直接拿给郭月娥:“二嫂,拿回去给豆豆吃。”
“呵呵,好。”郭月娥全部接过来,除了草莓之外,其他的她连见都没见过,怎能不稀罕。刚来就收到这麽多好东西,郭月娥把儿子工作的事暂时放到了一边,反正这几个人看样子不会马上走,她再找机会说。
“二哥,自家人你那麽客气干什麽?水果不就是让吃的吗。再客气就没意思了啊。”说了徐丘术一句,成功地让徐丘术不再推辞了,顾溪对徐奶奶和徐大爷道:“乾爹乾妈,我去买菜,屋里你们招呼着。”
“你去吧。”徐奶奶挥手,让顾溪赶紧走。
“小叔(小河/爸),我跟你一起去。”紧接着,就有几个人站起来要跟着去。
“不用,我一个人去就行了。”把徐蔓蔓推回去,顾溪掀开门帘走了。
展苏南和乔邵北拍了魏海中一下,展苏南语速极快地对徐丘术说:“二哥,你帮我们招呼着,我们陪小河买菜去。”
“去吧去吧。”徐丘术让两人赶紧走,生怕待会儿他媳妇趁着顾溪不在说些不得体的话。
“你们去吧,不用管我们。”倪红雁忍着笑说。展苏南和乔邵北不管他们了,追了出去。
刚推着自行车出门的顾溪被人拉住了胳膊,回头一看是展苏南和乔邵北,他马上说:“我一个人去就行了。”
“我们一起去,都是自己人,我俩没必要在里头招呼。”说着,乔邵北强行拉开顾溪,展苏南把自行车推进了院子。
“苏南、邵北,就是买个菜,我一个人去就行了。”顾溪有点急了,这两个人现在几乎什麽都不让他做了,他不愿意这样。
“小河,我和苏南想陪着你。”乔邵北说了句很深情的话,眼神也极为深情,顾溪慌乱地躲开他的注视,下一刻他就被两人推到了车前,“绑架”到车上去了。
屋内,魏海中很自来熟地跟徐丘术、郭月娥还有徐奶奶徐大爷聊天,徐蔓蔓把带来的水果洗了一些放在茶几上,让大家一起吃,主要是给阳阳和乐乐吃。阳阳和乐乐吃得很慢,眼睛一边往装着车厘子的盒子里看,想着得给爸爸留一点。一直注意着他们的魏海中摸摸两个孩子的头,说:“喜欢吃就多吃,吃完了叔叔再给你买。”
阳阳道:“谢谢叔叔,已经够了。”
“叔叔,这个很贵吧。”乐乐一点一点吃着车厘子,问。
魏海中笑着说:“不贵,你们喜欢吃就行。”
“肯定贵,都没见过的。”乐乐抓起几个跑到坐在火炉旁的爷爷奶奶跟前,“爷爷奶奶,你们多吃点。”
“你吃你吃。”徐大爷和徐奶奶推开乐乐的手,乐乐把车厘子放在炉边上,直接拿起来喂到爷爷奶奶的嘴边。沙发上就坐着他们的亲孙子,徐大爷和徐奶奶的心里又是高兴又不是滋味。张嘴含下乐乐喂的车厘子,徐大爷也拿起一个喂到乐乐的嘴边,乐乐张口吃下,朝爷爷露出大大的笑脸。
郭月娥拿起装着草莓的盘子递到儿子跟前,说:“去,给爷爷奶奶拿过去。”
一直在吃车厘子的徐怀志在母亲的锐利眼神下拿起盘子走到爷爷奶奶跟前,并不怎麽亲热地说:“爷爷奶奶,吃草莓。”
“啊。”徐大爷拿了一个草莓,没吃,徐奶奶也拿了一个,然後徐怀志就拿着盘子回来了。在心里暗骂一句儿子不会做人,郭月娥干笑了两声,倪红雁适时出声:“二嫂,豆豆几个月了?我看他有点瘦啊。”
魏海中佩服媳妇的反应能力,马上接下说:“二嫂,红雁是儿科医生,在美国留过学的,你让她看看豆豆发育的怎麽样。”
“呀,那太好了!”赶紧把孙子抱过来给倪红雁看,郭月娥也不管儿子会不会做人了。
那边,展苏南和乔邵北直接开车拉着顾溪去了县上的菜市场。在又脏又乱的菜市场里,两个衣冠楚楚的禽兽,不不,两个衣着不俗的男人手上拎着一袋袋的菜,还不时从口袋里掏出钱来付帐,怎麽看怎麽像是居家好男人。殊不知几乎被两人紧紧贴着的小个子男人心里有多麽为难。县城小,彼此间就算不认识也有个脸熟,来来往往的人还有菜市场的商贩们各个好奇地盯着展苏南和乔邵北看,认识顾溪的人直接就问他这两个人是谁。
顾溪不介意让别人知道他有两个这样的朋友,但能不能不要跟他抢着付帐?可惜势单力薄又个头矮小的他实在抢不过牛高马大的两个人,只要他一掏钱,势必会有一个人握住他的手腕,然後另一个人就会快速付了帐,快得让他根本没有争抢的机会。
“小河,你别总跟我们这麽见外,你一见外我就觉得你还没原谅我们。”说出这麽可怜兮兮的话,还配上很是委屈的眼神,乔邵北这个三十二岁的老爷们也不嫌丢人。
“我不是跟你们见外……”顾溪也不知道怎麽说了,尤其对着这麽一张委屈的脸。
展苏南立马笑了:“不见外就好,那就别跟我们争了。”然後他指指前方的肉摊,说:“小河,我想吃红烧肉了。”
无力地叹口气,顾溪的脚步往肉摊迈去。
身边多了两位劳动力,两位劳动力又想吃这个想吃那个,不知不觉就买了好多菜。本来乔邵北想把过年的菜顺便一起买了,被顾溪劝阻。离过年还有几天,现在买了那过年的时候菜都不新鲜了。
回去的路上乔邵北开车,展苏南坐在顾溪的身边。顾溪看着窗外,展苏南不停地偷瞄他,在鼓了几十次勇气后,他握住了顾溪冰凉的手。没有防备的顾溪身子明显地一震,就要把手抽出来,却被对方死死握住了。
没有看顾溪,好像什麽事都没有发生一样 ,展苏南看着前方,可他的呼吸却非常不稳,神色极为紧张,就犹如青涩的少年终於握住暗恋女生的手那样,额头都冒出汗来了。紧紧地把顾溪的手握在自己温暖的大掌里,展苏南不敢看顾溪,怕看到顾溪脸上的不愿。他的眼睛盯着前方,却什麽都没有看入眼,耳膜里是自己心脏的狂跳声。
抽了几次都没有抽出来,对方反而越握越紧了,顾溪从後视镜里看向开车的乔邵北,对方马上注意到了他,冲着他笑了笑,然後又专心开车。热度从被握着的手慢慢地传到心里,顾溪抿抿嘴看向窗外,心里同样的不平静。
忍着直冲脑门的窃喜与激动,展苏南稍稍松开一点手劲,没忘了顾溪的骨头疼,这一刻,他希望前方的路永远不要有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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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苏南的希望显然不现实,车还是在终点站停下了。停车的那一瞬间,顾溪用力抽出了手,没有看失落的展苏南,他在对方下车後低头下了车。听到他们回来了,徐蔓蔓、庄飞飞和阳阳乐乐从屋里跑了出来帮忙拿菜,然後徐怀志和常晓敏也出来了。
徐丘林和李珍梅夫妇已经来了,得了公公指示的李珍梅把顾溪赶进了屋,拉了徐蔓蔓在厨房忙活。顾溪进屋后,郭月娥亲热地给他倒了水,跟他说了几句话,然後就出去厨房做饭去了。看出了徐丘术心情的不愉,进屋后神色就恢复正常的展苏南找着话跟他聊。顾溪坐在乾爹乾妈的身边陪着聊,阳阳和乐乐迫不及待地把水果拿过去给爸爸尝尝,尤其是他们特别喜欢吃的车厘子。
“阳阳乐乐,爸爸咳嗽,不要给他吃草莓和芒果。”倪红雁提醒,乐乐赶紧把草莓和芒果端走。乔邵北和展苏南抱过阳阳乐乐,让他们坐在自己怀里,就像抱着自己儿子那样。倪红雁看看乔邵北的脸,再看看阳阳和乐乐的脸,来回几次,心里仍是诧异不已,两个孩子跟乔邵北太像了!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原因,她觉得越看越像。
过了会儿,乔邵北说:“小河,明天是阳阳和乐乐的生日,让他们睡到自然醒,中午就随便吃点,晚上我们到市里去。”
魏海中说:“刚刚我已经跟哥哥嫂子他们说了,明天那边会再派一辆车来。大哥大嫂、蔓蔓坐庄子的车。我、红雁、二哥二嫂,怀志和晓敏一辆车;你们和小河、伯父伯母、阳阳乐乐一辆车。我们到大哥家集合,4点钟准时出发。”
“好。”
现在已经不是顾溪同不同意的问题了,三个人根本已经全部定好了,他只有听从的份。顾溪也认清了这一点,只是嗯了声,就去帮常晓敏给饿了的孩子冲奶粉、换尿布。看着顾溪动作嫺熟地喂孩子喝奶,三个男人的心里又是一阵阵钝痛。倪红雁在一旁搭手,她非常羡慕顾溪有那麽两个聪明懂事的孩子,她已经决定了,等她有了孩子一定要孩子多跟顾溪相处相处,她希望自己的孩子也能像阳阳乐乐那样招人喜欢。
李珍梅和郭月娥做了好多菜,郭月娥可是把自己的看家本事都拿出来了。徐丘林是老大,又在县政府工作,李珍梅在县财政局工作,平时家里的事如果顾溪不出面就是他们出面。所以有这两个人在场压着,又有徐大爷那张严肃的脸,郭月娥稍稍收敛了点没敢打扰几个男人间的谈话,也没提儿子徐怀志工作的事。
徐蔓蔓是小辈,她闷头吃饭,庄飞飞坐在她身边时不时跟她低声说两句话,看着两人间的互动徐家的家长们心里或多或少都有点别的想法,顾溪自然也有,最疼爱的侄女要步入社会了,他也操心侄女的人生大事,他觉得庄飞飞不错。这边,顾溪不时看几眼庄飞飞,那边展苏南和乔邵北心里有点不舒服了,很想把庄飞飞丢出去。受到无妄之灾的庄飞飞快速吃完饭,找了个藉口把也吃完饭的徐蔓蔓叫出去了,出去呼吸新鲜空气顺便透透冤枉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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