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文H

第3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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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P:远溪 作者:a

    正文 第38节

    3P:远溪 作者:a

    第38节

    “你和邵北立刻马上给我们滚回来!你们要是敢不马上回来,我们就全城通缉你们!”

    接著展苏南就听到电话里传来另一位老爷子的吼叫:“一个小时後你们要是不回来,我们就从阳台上跳下去!”

    接著又是一人:“哥!你们快回来!”

    咔,电话又挂了。

    什麽莫名其妙的。展苏南盯著自己的手机,额头的青筋直冒。跟在他身边的副手们看到老板样子都往後退了两步,刚才电话里的声音很响,他们可是都听到了。

    另一只手握了握拳头,展苏南按下乔邵北的电话,要跟对方商量商量。对於两位老人这种时不时发作一次的神经质,他是不想理会的。不过当他把手机放在耳边时,电话那边却是占线。难道那两个老头子又打电话“骚扰”邵北去了?展苏南抬起脚往电梯走去。果不然,一分钟後他的手机响了,是乔邵北的。

    “邵北。”

    “苏南,刚才展叔给我打了一个电话,火气不小,让我们立刻回去。”

    “他也给我打了,是让我们立刻‘滚’回去。苏帆也说让我们回去,不知道出了什麽事。”

    “我问是什麽事,展叔不说,就丢下一句让我们立刻回去不然後果自负然的话,然後就把电话挂了。既然展叔也打电话给你了肯定是有事,看来不回去是不行了。”

    “……那两个老头子。”

    “啊,我有电话进来……又是家里的,你等下。”

    “嗯。”

    电梯到了,展苏南进了电梯,还举著电话。30秒钟後,乔邵北的声音传了过来:“还是展叔,再次让我们马上‘滚’回去。”

    展苏南正要回话,他的手机又显示有电话进来了。

    “你等等,他又给我打过来了。”

    “好。”

    按下转听键,咆哮声立刻传来:“你们在路上了没有!”

    “到底是什麽事!”展苏南怒了。

    “回来再跟你们算账,马上滚回来!”

    咔,电话挂了。

    心口的火焰蹭蹭蹭地上升,展苏南对乔邵北道:“回去看看是什麽事吧,他们这麽一直打电话过来我们也没办法去应酬。我开车过去你那儿,咱俩一起回去。”

    “嗯,我可不想每隔一分钟就接他们一通莫名其妙的电话。好,你快到了给我电话,我下去。”

    “ok”

    宴会去不成了,展苏南松开自己的领带叮嘱手下代他出席,并给宴会的邀请人打了一个电话,告诉对方家里临时有急事无法出席了。

    展苏南没有告诉顾溪,怕顾溪担心。到了地下停车场,他开了车往乔邵北的公司而去,实在无法理解那两位老爷子忽晴忽阴的脾气。前几天是巴不得他们不要回去,今天又打电话跟催命一样让他们立刻回去,难道人老了都会变得这麽奇怪吗?他可不要,那样的话小河一定会嫌弃他。带著满腹的疑惑,展苏南开车到了乔邵北的公司,乔邵北在车上朝他打了个手势,两人一起朝乔家大宅驶去。

    乔宅,魏海中失魂落魄地坐在沙发上,双手抱著头。乔作行和展坤理直气壮地发著脾气,在书房里走来走去,嘴里骂著两个混帐儿子。展苏帆坐在魏海中的身边,同样的失魂落魄。虽然仍不明白孩子是怎麽来的,仍然不解为什麽孩子跟顾溪和乔邵北都有血缘关系,展苏帆却明白了一件事,他哥没打死他简直是便宜了他。就因为他的无知,他让展乔两家的孙子流落在外,吃苦受罪,他就是死一百次都不够偿罪的。

    还不知道老爷子为了什麽而发神经的展苏南和乔邵北则一边开这车,一边通过汽车上的电话装置聊著天。今晚不用去应酬他们可以早点回家了。最近他们和儿子正在筹备一件大事,如果能成,他们会是天底下最幸福的男人,呵呵。光是这样想著,他们就忍不住那一天的到来了。

    作家的话:

    咳咳, 这是架空,所以关於基因座的结果啊之类的如果和科学有冲突,呃,大家就无视吧。

    远溪:第一百零三章

    窗外有汽车驶来的声音,展苏帆一个激灵站了起来一步窜到窗边,接著他就扭头失声大喊道:“爸!乔叔!我哥和邵北哥到了!”

    “到了?!”想心事的展坤和乔邵北也是一个激灵站了起来。郁闷之极的魏海中很想挖个地洞把自己藏起来,这下他是完全没脸见自己的两位兄弟了。

    还不明所以的展苏南和乔邵北一踏进别墅就察觉到了气氛的异常。管家告诉两人老爷子在书房,而且不仅老爷子在书房,魏海中和展苏帆都在书房,而且已经在里面待了好久了。展苏南的眼神闪了闪,乔邵北把脱下的大衣交给佣人,拍了下展苏南的肩膀,率先上楼。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展苏南很坦荡地跟上乔邵北。

    两人还没走到书房,书房的门就开了,开门的是一脸心虚的展苏帆。展苏南和乔邵北眯了眯眼睛,两人不动神色地进了书房。展苏帆低著头,关了门,走到魏海中身边站著,那个位置是最角落的。书房里,展乔两位老爷子腰杆笔直、神色严肃地坐在双人沙发上,魏海中双手抱著头坐在角落的单人沙发上,展苏帆低著头站在魏海中的身後。而正对著老爷子的地方摆著两张空椅子,这意思如此的明显,展苏南和乔邵北只考虑了一秒钟就在椅子上坐下了。

    现场颇有点三堂会审的意思,当然魏海中和展苏帆那一堂怎麽看怎麽是做了什麽对不起某两人的事。观察了一下面前在座的四位,乔邵北面色平静地开口:“展叔、爸,你们把我俩急召回来有什麽事?”

    本来气焰还相当“高涨”的两位老爷子在乔邵北开口後气势一下子弱了一半。乔老爷子碰碰展老爷子,这种时候他突然很怕面对乔邵北,心虚啊。展老爷子当然也不敢面对,但为了孙子,他只能硬著头皮上了。

    咳嗽了两声给自己壮胆,展老爷子很宝贝地从身後拿出三张纸,小心翼翼地放在茶几上,推过去,假装自己很有道理地厉声说:“你们看看这个,你们再怎麽恨我们也不该一直瞒著我们。”

    瞒著他们?展苏南和乔邵北的心理咯噔一声,乔邵北不动声色地拿过那三张纸,展苏南看了过去。看到第一页纸最上面空白处用笔写的一句话——邵北(c)与阳阳(a)、乐乐(b)的dna亲子关系鉴定结果——展苏南和乔邵北的脸色立马变了。朝已经露出心虚表情的两位老爷子狠狠瞪了一眼,展苏南和乔邵北呼吸不稳地往下看。对那一串串数据他们也是看得云里雾里,但两人怎麽也是留过洋的,直接看最後的检查结果。

    结果显示a、b与c具有亲缘关系,亲缘关系的机会是999999。看到这一句话,乔邵北的脸上露出了狂喜,尽管已经知道孩子是他的亲生儿子了,但看到这一份权威的鉴定报告之後他仍是止不住的激动。展苏南也异常的高兴,没有因为这一结果而有任何的失落。两人迅速翻到下一张,空白处写著顾溪(e)与阳阳(a)、乐乐(b)的dna亲子关系鉴定结果。两人看也没看直接翻到下一页,根本没有看的必要。

    最後一页,展苏南突然有点紧张地咽了口唾沫,空白处是苏南(d)与阳阳(a)、乐乐(b)的dna亲子关系鉴定结果。当他极快地看完结果之後,他目露震惊地抬头:“无法确定是什麽意思?!”就是乔邵北都惊讶异常。

    魏海中舔舔发乾的嘴,又一次解释道:“阳阳乐乐分别有一个基因座跟你的不符,如果有3个或3个以上不符,那就是没有任何亲缘关系。但一个不符无法判定有没有亲缘关系,还要检查血液以及根据环境的因素来判定。呃,鉴定中心的人是这麽说的。这种情况很少见,但也不是没有。有的人dna检查基因座有两个以下不符,但血液检查是相符的,也可以判定他们有亲缘关系。”

    展苏南的嘴咧开了,兴奋地转向乔少北:“阳阳和乐乐都是o型血,小河是a型血,我是b型,你是a型,呵呵呵。”下面的话不用多说,虽然阳阳和乐乐长得像乔邵北,虽然阳阳和乐乐有一个基因座跟他的不符,但从结果上看两个儿子跟他并不是全无关系。展苏南的心情大好,可以说是好的不得了。乔邵北也很高兴,阳阳和乐乐长得像他,他始终觉得愧对苏南,这下子可以证实阳阳和乐乐是他和苏南“共同”的儿子,没有什麽比这个更值得庆祝的了。

    把三张纸折起来,乔邵北直接收进了自己的口袋里。展苏南看向面色焦急的两位老人家,脸上的笑容退去,变成了无比的严肃。意思再明显不过:说吧,为什麽会有这三分dna鉴定结果?

    魏海中咽了咽嗓子,握紧双拳哑声说:“苏南、邵北……对不起……我,瞒著你们,给阳阳和乐乐,做了,dna鉴定……”

    展苏南和乔邵北顿时拧了眉,魏海中羞愧难当地说:“那天我和红雁,过去探望阳阳……趁你们不注意,拿走了你们的,唾液样本……对不起……我……”

    “为什麽?”展苏南和乔邵北的脸上是明显的不高兴,谁也不会喜欢有人背著他们查他们儿子的血缘,哪怕那个人是他们的兄长。

    魏海中张张嘴,这个原因,有点复杂。这时候老爷子良心发现了,没有让魏海中再替他们背黑锅,展坤握著拐杖的双手用力,艰难地开口:“在医院……我,骗了你们。车祸那天,把我从车里,救出来的,不是中年男人,是……是两个,孩子。”

    乔邵北和展苏南的双眼瞬间直了,展坤咬了咬嘴,直视著震惊的两个儿子哑声道:“我当时,昏昏沉沉的,没看清,那俩孩子,长得什麽模样……我只听到,那俩孩子,一个叫另一个,‘哥哥’,还有个孩子,叫‘乐乐’……”

    “爸(展叔!)”乔邵北和展苏南腾地站了起来,呼吸都变了。

    展坤的眼角有了水光,他深吸了两口气,抬头看著两人说:“他们,喂我吃了,救心丸……把我从车里,拖出来……不停地给我揉胸口……还把围巾垫在我的脑袋下,给我披著他们的羽绒服……他们,一口一个‘老爷爷’……不停地喊我……”展坤拄著拐杖缓缓站起来,眼里第一次在儿子的面前有了悔恨,“我那时候就决定,我一定要找到他们,我要认他们,当孙子……我要给他们提供,最好的条件,让他们无忧无虑地,生活、学习……”

    “我,瞒了你们。因为那时候,我对‘顾溪’的儿子仍心存偏见,我怕你们知道了,不高兴,说我宁愿认别人当孙子,也不愿接受你们的儿子……”展坤捶了捶胸口,“我哪知道……我哪知道……”

    魏海中不忍心地站起来扶住痛苦不已地展老爷子:“苏南、邵北,这件事你们要怪就怪我。那天阳阳和乐乐到医院,展叔和乔叔也跟著下去了,他们看到了孩子。展叔发现阳阳和乐乐就是救了他的那两个孩子,又发现阳阳和乐乐长得特别像邵北你,他们想弄清楚孩子到底是怎麽回事,可是又不能直接去问你们,我就私自去查了阳阳和乐乐的血缘,对不起。”

    展苏南和乔邵北紧紧握著拳头,呼吸急促。他们的儿子救了他们的至亲。这是冥冥之中的安排还是仅仅只是一个巧合?展苏南看著似乎一下子苍老了许多的父亲,出口的责备咽了下去,但他的心里是怨的、是怪的。乔邵北的喉结上下动了动,看向展苏帆:“有没有烟?”

    展苏帆立刻从身上掏出烟,抽出一支递给乔邵北,然後恭恭敬敬地给乔邵北点著。展苏南从展苏帆手里的烟盒中也抽了支烟出来,展苏帆也同样恭恭敬敬还带著深深的悔恨地给大哥点燃。

    猛吸了几口,乔邵北坐下,展苏南也坐下,两人谁也不说话。让他们说什麽呢?孩子的事是他们心头的另一根刺。一看他们的反应,乔作行急了慌了。

    “你们俩说话啊!当年的事是我们做的不对,可你们怎麽能隐瞒我们孩子的事!那是我们的亲孙子啊!你们总得给我们补偿的机会吧!难道你们准备等到我们闭眼的那一刻才告诉我们吗?”

    乔邵北不吭声,抽烟。展苏南的眼里隐隐有了火苗,也不吭声。两位老爷子见状更加急了。展坤擦擦眼角,脾气也上来了。

    “你们是不是根本就不打算让我们跟孩子相认?根本就不打算让孩子认祖归宗?”握了握拐杖,展坤上前一步:“我们对不起顾溪,对不起孩子,孩子认祖归宗的事可以再商量,但你们不该一直瞒著我们。孩子到瀛海这麽久,我们什麽表示都没有,孩子会怎麽想?这我们以後要怎麽跟孩子相认?你们倒是说话啊!”

    两位自知理亏的老爷子一想到孩子对他们的观感就心里发寒。两个孩子已经十二岁了,不是两岁。十二岁的孩子早就有自己的想法了。来瀛海这麽久父亲的父亲一声都没有过问过,他甚至还在电话里对孩子那麽冷漠,孩子对他们肯定没有什麽好的看法。说来说去都怪这两个混帐东西,不然他们也不会这麽被动。

    冷眼看向著急的两位老爷子,展苏南拿过烟灰缸,磕磕烟灰,冷冷地说:“你们让我们怎麽对孩子说?”

    “……”展老爷子和乔老爷子一下子被反问住了。

    展苏南的心窝顿痛,他猛吸了一口烟,问:“看了这三份亲子鉴定报告,你们应该清楚孩子是怎麽来的吧?”

    “……”这回连魏海中和展苏帆都愣了。

    乔邵北仰头吐了口烟圈仍是不说话,展苏南也沉默了,让这几个人自己去想。过了五分钟,展老爷子、乔老爷子、魏海中和展苏帆的下巴几乎要掉在了地上,各个眼球凸出,一脸的无法相信。

    “你,你们是说……孩子……顾溪……可……”展老爷子看看乔老爷子,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展苏南又猛吸了几口烟,冷冷地提示:“孩子2月13号的生日,他们是9个月出生的,你们可以算日子。”

    四个人立刻掐著指头算日子。虽然之前他们都已经算过好几遍了,可他们仍是一个月一个月认认真真地又算了一遍。九个月……九个月……那一年的5月份……那个月,那个月他们不会忘记……那个月,这两个人和那个人越过了一道禁忌的坎;那个月,他们策划了一件大事;而在那个月的下一个月,他们把那个人赶出了瀛海,之後,他们把他们的儿子强行送到了美国。

    展老爷子和乔老爷子愣愣地看著展苏南和乔邵北:“怎麽可能……这怎麽可能……”孩子跟顾溪的亲缘关系是999999,跟乔邵北的亲缘关系是999999,跟展苏南的亲缘关系无法确定……这,怎麽可能。

    展苏南的烟抽完了,他拿过展苏帆放在茶几上的烟盒,又取出一支,顺便也给了同样抽完的乔邵北一支烟。两人的视线交汇,乔邵北对展苏南轻轻点了点头,展苏南表示明白。到了该揭牌的时候了,该是让他们明白他们犯下的错有多麽严重,该让他们明白他们欠那人的、欠孩子的债这辈子都还不完!顾溪的心结已经去了一大半,少了些许顾忌的展苏南和乔邵北准备跟这几个人算账了,尤其是那两位还没认识到自己犯下的罪过有多严重的老头子!

    远溪:第一百零四章

    眼看著展苏南和乔邵北只是抽烟,没有解释的意思,展老爷子和乔老爷子坐不住了。两人拄著拐杖在地板上磕磕,制造点声响,让这两个人回答。展苏南灭掉手里的烟头,再次取出一根烟,点燃,吸了一口,他张嘴:“是。我和邵北不告诉你们就是因为我们怪你们。怪你们让我们父子分离十一年,怪你们让我们的亲生儿子流落在外、吃苦受罪,所以在知道孩子的存在之後我们就决定不告诉你们。孩子姓顾,和乔家展家没有关系。”

    “你们!”展老爷子和乔老爷子的心脏一阵揪紧,脚步踉跄地後退了几步,跌落在沙发上。魏海中赶紧找出救心丸喂他们吃下。两位老爷子也知道十三年前的事情到了算账的时候了,他们多吃了几颗救心丸。不管儿子怎麽怪他们怨他们,他们都要争取到和孙子相认的机会。

    在两位老爷子的脸色缓过来之後,展苏南再次开口:“因为是小河,我和邵北才能接回儿子,才能得到我们失去的十一年做父亲的权利;也正因为是小河,我和邵北才不愿告诉你们,因为我们不要小河和儿子再受任何的委屈。”

    “我们……”展坤和乔作行想说点什麽辩解的话,可却悲哀地发现他们所有的语言都是那麽的苍白无力。

    展苏南闭了闭眼睛:“爸,乔叔……你们怪我和邵北瞒了你们孩子的事,可你们不知道,你们口口声声想要的亲孙子差点就死在你们的手上。”

    抽气声传来,展坤和乔作行的脸色煞白。而想到了什麽展苏帆直接瘫坐在了地上,瞪著展苏南和乔邵北。

    乔邵北一手按在展苏南的肩膀上,用力。想到十三年前的那件事,展苏南就无法平静。他握住自己曾打过顾溪的右手,眉心紧拧。

    “那天……小河怀著孩子……”

    “呵!”

    “咣当!”

    展老爷子和乔老爷子手里拐杖掉在了地上,就是魏海中都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咬了咬牙,展苏南握紧拳头。

    “那天……我打了小河……我让他离开瀛海永远不许回来……”展苏南低下头,压下心口一波波上涌的剧痛,“在亲情和爱情之间,我如你们所愿地,选择了亲情,却不知道,自己犯了多大的错……我,打了我孩子的母亲……我,逼走了他,逼得他不得不一个人承受怀孕的辛苦,逼得他只能一个人在出租屋里、不敢让任何人发现,独自生下孩子……”

    在场的其他四个人已经说不出话来了,脑袋还无法接受他们听到的事实。乔邵北这时候开口了,他依然死死握著展苏南的肩膀,两个人彼此支撑著。

    “如你们所愿,我和苏南赶走了小河。”把早已抽完的烟头用力按进烟灰缸里,乔邵北的眉心间和展苏南一样,充满了痛苦。

    “本来,小河打算告诉我们孩子的事,可是,他却没有机会告诉我们了……”乔邵北看向展苏帆,对方已经傻了。“苏帆,你不要怪我们不原谅你。那天如果不是海中哥赶到,小河和孩子很可能就那样死在你的手上了。你差点打死我们的孩子!”

    “哥……邵北哥……”展苏帆悔恨的泪水涌出,他伏在地上,痛哭了起来。

    乔邵北看向两位老爷子:“爸、展叔,你们说我们不该瞒著你们。那你们告诉我,我们要怎麽跟你们开口?怎麽跟孩子开口?怎麽跟‘小河’开口?!”最後一句,乔邵北的口吻猛然重了许多。

    “小河带著一身的伤离开瀛海,他还怀著孩子。他身上只有500块钱,买了车票他甚至连租房子的钱都没有。他有伤,找不到工作,只能露宿街头,靠捡垃圾卖钱活命。有位大娘看他可怜,收留了他,小河这才有了个栖身之处。後来肚子一天天大了,他不敢让人发现,只能偷偷离开。隐姓埋名,甚至还得男扮女装,小河到另一个地方摆摊卖纸花来维持生计,因为他不能去打工。”

    “你们要孙子,那你们知不知道小河怀他们的时候甚至连吃条鱼都吃奢侈的事!他每天都得精打细算,吃颗鸡蛋吃块猪肉都得犹豫再三。他得给孩子存钱买奶粉、买衣服,他甚至还得存钱去买医书,因为他不能去医院生孩子,他只能靠自己!”

    就是魏海中都流下了眼泪,两位老爷子失神地看著他们的儿子,早已老泪纵横。

    乔邵北扭头看向窗外,掩饰住自己的失态。抽了一根烟情绪稳定一点的展苏南接著开口:“小河生阳阳和乐乐的时候是留了遗书的。他把孩子交代给海中哥,怕孩子受委屈受歧视,他在信上甚至要求海中哥隐瞒孩子的身世,因为他不相信你们会接受他为我和邵北生下的孩子。”

    “我,我……”展坤和乔作行用力拍打自己的腿,悔,悔啊。而听到这件事的魏海中则是双手捂住脸再也忍不住地哭出了声。他不配做顾溪的大哥,不配。

    又点燃一支烟,展苏南看著升起的烟雾说:“小河一个人生下孩子,没有人照顾他,他根本做不了月子,落下了一身的毛病。孩子满月後他带著孩子到了浦河,遇到了徐家的人。徐家的人看他和孩子可怜,收留了他们,他们这才有了安生之处。小河没有学历,身上的钱不多,他又要带孩子。他在街上卖烤玉米、烤红薯,挨家挨户地卖蒸饺卖包子。後来伯父伯母看不下去了帮小河照顾孩子,再後来,他们乾脆认了小河当儿子,要不是有伯父伯母,小河能不能撑到我们找到他都是个未知数。”

    “孩子很聪明,他们两岁起就有记忆了。他们记得父亲的辛苦,记得父亲起早贪黑地摆摊挣钱,记得父亲怎麽辛苦地抚养他们。小河虽然被徐家认了乾儿子,可他是承了徐家的恩情,又寄人篱下,十几年哪能没有委屈。孩子心疼爸爸,小小的年纪就要学著做家务,帮著爸爸摆摊挣钱,还要保护爸爸不受欺负。十一岁的孩子……寒冬腊月的天在外头帮爸爸卖饺子,过年还要去卖糖葫芦只为了能给爸爸多挣点钱。孩子的脸上、手上、脚上都是冻疮。”

    展苏南的拳头握了又握,看向还伏在地上的展苏帆,咬牙:“苏帆,我真的恨不得杀了你。你当年的行为伤了小河一辈子!他的胸骨因为你的殴打变形,导致他一到冬天就咳嗽。他的额头上现在都还有你留下的伤疤。他累的时候总是头疼的厉害,这都是你的杰作。我的两个儿子更是差点死在你的手上,你说,我怎麽能不恨你。”

    “哥……对不起……对不起……”展苏帆哭得泣不成声。

    展苏南转向两位捂著胸口、呼吸不上来的老人,出口的话被他硬生生的咽了回去,最终,他悲伤地问:“爸、乔叔,我和邵北有我们的罪要偿,你们,也有你们的孽要还。十二年……我们对小河和孩子造成的伤害不是一句对不起就能烟消云散的。在阳阳和乐乐的记忆中,他们的爷爷奶奶就是徐大爷和徐奶奶,我和邵北要怎麽告诉他们他们的亲爷爷在瀛海、在这里?爸,乔叔,如果没有阳阳乐乐,你们还会像现在这样接受小河吗?”

    展坤和乔作行回答不出来。

    “你们不会。”展苏南代两位老人家回道,然後他灭掉手里的烟,深吸了口气说:“十三年前,我们选择了亲情,这回,我们选择爱情。我不会再让小河受到半点的委屈。孩子的事没有小河的同意我和邵北不会松口,即使小河同意了,我们也要先徵得孩子的同意,绝对不会勉强他们。”

    “苏南。”展老爷子和乔老爷子祈求,“我们错了,要我们怎麽改都行,让我们,见见孙子。让我们,跟顾溪说一声,对不起。”脾气硬了一辈子的两位老头子在这一刻是彻底软下来了。根本顾不上丢脸不丢脸了,两位在儿子面前强势了一辈子的老爷子声泪俱下,悔恨不已。

    面对此时的父亲,展苏南和乔邵北的心理也特别的不好受。见两人没有松嘴的意思,展老爷子心慌地央求:“苏南、邵北,我们是老糊涂,我们,对不起你们和顾溪,对不起孩子……求你们给我们一个改过的机会,我,我们会把顾溪当亲儿子疼,给我们一个机会。”

    乔作行在一旁连连点头:“苏南、邵北,我们错了,看在我们一只脚都已经买进土里了,你们就给我们一个改过的机会吧。”

    两位老爷子什麽时候这麽委曲求全过?展苏南的牙关紧了又紧,说不出答应的话。这不是给一个机会就能完事的。他们好不容易让顾溪重新接受了他们,万一顾溪见到老爷子又想起伤心事怎麽办?还有孩子。孩子很敏感,一旦弄不好伤到孩子幼小的心灵怎麽办?

    见两人还是不松嘴,展老爷子和乔老爷子站了起来,两人弯身就要朝展苏南和乔邵北鞠躬道歉。乔邵北这时候出声:“现在还不是时候。”

    两位刚弯下腰的老爷子立马直了起来,一脸的惊慌:“什麽叫还不是时候?”生怕儿子不耐烦,乔老爷子抹抹脸又赶紧说:“我们愿意等,多久都等。”

    展坤重重点头:“我们等,我们等。”

    两位一辈子硬汉的老爷子这时候却如此的委曲求全,展苏南和乔邵北心理的滋味要多复杂有多复杂。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在心理叹了口气,乔邵北毫不避讳地说:“小河最近正在调理身体,要保持心情愉快、心态平和,绝对不能有情绪上的大起大落。还有,阳阳和乐乐很聪明,一点蛛丝马迹就能让他们查到真相。小河不想让孩子知道当年的事,他给孩子起名朝阳朝乐就是希望他们能快快乐乐的。如果让他们知道他们的亲爷爷不仅一开始并不喜欢他们,甚至过去还伤害过他们的爸爸,他们会很伤心,会被这些事情伤到。何况阳阳现在有伤,也不是时候。”

    “那,那,那我们该怎麽办?”乔作行六神无主了。

    展坤则问:“顾溪他,为什麽要调理身体?是不是,又哪不舒服了?”

    展坤一问完,乔作行这才反应过来,也很担心地问:“顾溪的身体很不好吗?你们没带他去医院看看?老毛病最伤人,千万不能拖啊。”

    乔邵北看了展苏南一眼,面无表情地丢下一记重磅炸弹:“小河想生个像苏南的孩子,只是他身体不好,本身也不易怀孕,所以在调理身体。”

    “什麽?!”

    展老爷子和乔老爷子当即蹦了起来,展苏帆不哭了,魏海中放下了手。

    “什麽?!你再说一遍顾溪怎麽了?!”

    展苏南不悦地哼了声,重复道:“小河想生一个像我的孩子,一直在调理身体。”

    “什麽?!”展坤一个健步冲过去双手揪住展苏南的衣领,“你再说一遍!再说一遍!顾溪,顾溪不是,男人麽?怎麽能生孩子的?!难道,难道他其实是女人?!”

    “爸!”用力掰开父亲的手指,展苏南扯扯衣领,蹙眉:“小河是男人,只是他的身体比较特殊,有一定机率的生育能力。阳阳和乐乐就是这麽来的。”

    展坤的嘴张得能吞下一颗鸡蛋了,今天受的刺激实在是超出了他的承受范围。展坤按住自己的心窝,虚弱地叫唤:“海中,药,药。”

    魏海中赶紧倒出两颗药,拿了杯水手抖地给老爷子又喂了两颗救心丸。这边他刚喂完,那边乔老爷子也虚弱地叫唤了:“海中,也给我来两颗。”

    魏海中又赶紧给乔老爷子喂了两颗药。心脏跳得没那麽厉害了,展老爷子眼睛发亮地问展苏南:“顾溪,真的要给你,生孩子?”这个时候他哪还有心思去管顾溪是男是女。

    展苏南很酷地点了点头,然後很不客气地说:“你别光想著认孙子认孙子。小河受的苦,孩子受的苦你打算怎麽办?尤其是小河。你别想一句对不起就算了。小河不计较,我很计较。”

    儿子说的没错。不先补偿“儿媳妇”他就别想抱孙子。可是……展坤很为难:“那我们该怎麽做?当年的事我们做得那麽过分……就像你们说的,不是一句对不起就能解决的。”示弱的模样哪里还有一点曾经叱诧黑道的展老大的雄姿。不过这种时候还管什麽雄姿不雄姿的。

    乔作行也可怜兮兮地围了上来:“苏南、邵北,你们说怎麽办我们就怎麽办。我们错了,我们真心悔改。当年我们老糊涂,做了对不起顾溪和孩子的事。我们改,认真改。只要能得到顾溪和孩子的原谅,让我们做什麽都成。但别不让孩子跟我们相认。我们老了,没几天好活了。”

    魏海中也凑过来:“苏南、邵北,我也要弥补,我对不起小河对不起孩子,要不是我,小河也不会心灰意冷。”

    “哥,邵北哥,还有我。”展苏帆直接跪著走过来,脸上还带著泪,“整件事情都是我一个人引起的,我是罪魁祸首。”

    展苏南吸了口烟,没吭声,乔邵北开口:“要怎麽做我们也得回去想想。你们也想想。”

    “嗯嗯,我们想,我们想。”四个人猛点头。

    乔邵北看看表,说:“我们该回去了,天冷,小河骨头疼,又咳嗽,我们要早点回去。”

    “骨头疼?怎麽回事?”四个人同时关心地询问。

    乔邵北和展苏南看著两位老爷子的眼神马上带了不满,乔邵北回道:“没做月子,骨头受了风,生产之後又受了累。”

    “啊!”展老爷子和乔老爷子瑟缩了一下,他们一定好好想想,认真想想。

    展苏南和乔邵北站了起来,准备回去了。此刻的他们特别的想亲吻顾溪,特别特别的想。乔老爷子和展老爷子虽然还有很多话想问两人,不过也不敢拦他们了。

    “那你们早点回去吧,呃,好好,照顾顾溪。”

    “嗯。”

    展苏南和乔邵北打开书房的门,乔作行又在他们身後喊:“看看家里有什麽适合顾溪吃的,你们都给他拿回去。过年你们就别回来了,在家照顾顾溪。”

    “家里还有,没了我会来拿。过年的事到时候再说吧。”乔邵北和展苏南扭头,“今天在书房里的话……”

    四个人马上明白地重重点头:“绝对不会传出这个书房以外!”稍稍满意了一些的乔邵北和展苏南离开了。四个人一路把两人送出门,送上车,看著他们离开。两位老爷子抹抹眼角,眸中是浓浓的忧虑,他们怎麽才能得到顾溪和孩子的原谅呢?

    开著车一路往家赶,展苏南和乔邵北的脸上没有半点轻松。他们的儿子救了他们的亲人……他们,是儿子货真价实的“亲生”父亲……他们,要怎麽跟顾溪、跟孩子开口?

    满怀心思的几个人,今夜都注定无眠。

    作家的话:

    你们要求今天双更,那明天就不更了哦

    远溪:第一百零五章

    乔邵北和展苏南走了,重新回到书房的四个人坐在沙发上谁也说不出话来。展苏帆时不时地擦擦鼻子、抹抹眼睛,展老爷子和乔老爷子失神地盯著茶几,眼圈红红的。魏海中的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四个人心中有一种相同的情绪,那就是悔恨。

    过了好半晌,展坤第一个出声:“苏帆,你说顾溪开了个饺子馆,生意怎麽样啊?”

    展苏帆回神,带著鼻音回道:“好像还不错。”

    魏海中插了一句:“小河的饺子馆我也有入股,生意挺不错的。阳阳和乐乐还参与管理呢。两个孩子很喜欢做生意,也有这个头脑。”

    展老爷子和乔老爷子的心理马上生出一股子骄傲,不愧是他们的孙子。随即,两人就垮了脸,他们要怎麽得到孙子和“儿媳妇”的原谅呢。

    展老爷子马上想到一点:“顾溪的饺子馆规模怎麽样?”

    展苏帆回道:“饺子馆有两层,不过也不是特别大。”

    听出了展老爷子的意思,魏海中道:“小河的身体不好,苏南和邵北给他开这个饺子馆也只是给他找点事情做,所以没弄得太大。”

    “这样啊。”展老爷子搓了搓腿,他还说给私下给顾溪的饺子馆扩大投资呢。顾溪的身体不好,看来这个是行不通了。

    乔老爷子问:“顾溪喜欢什麽?”

    这可难倒了魏海中,想了半天他摇摇头:“小河没什麽物质欲,平时很喜欢做菜。不过他因为骨头痛的毛病不能碰凉水,苏南和邵北现在也很少让他下厨了。苏南邵北在美国有个朋友是中医,小河现在好像在跟著那个人学医。”

    乔老爷子的眉心紧了紧,小心翼翼地问:“顾溪的身体,到底有多糟糕?”

    魏海中吐了口气,道:“不是太好。去年我见到他的时候他的脸色很差,人瘦得不成样子。过年的时候还大病了一场。小河曾在浦河县的医院做过一个简单的检查。他有很严重的贫血,因为胸骨变形,他的气管很不好,天气一冷就咳嗽。这几天他也在咳嗽,苏南和邵北每天都给他炖梨水喝。”

    展老爷子和乔老爷子的心里堵堵的,展苏帆低下头,在心里唾骂自己。想到了什麽,魏海中用力拍了下自己的脸,自责不已地说:“现在想想小河贫血肯定是生孩子的时候落下的。那天小河一直捂著肚子,还不让我送他去医院,也不让我给他上药。都怪我太粗心,我要是细心一点,也许……”

    乔作行按住魏海中又抬起来的手,同样自责悔恨不已地说:“如果苏南和邵北不说,咱们谁能知道顾溪他……现在说什麽都晚了,好好想想该怎麽补偿他。得不到顾溪和孩子的原谅,我是死不瞑目。”

    “爸,乔叔,都怪我,都怪我……”展苏帆声音不稳地说,“要不是我嫉妒心重,事情也不会变成这样。”

    “我们都有错,不光是你一个人的原因。”乔作行眼角的皱纹更深了,“苏帆啊,你是年轻人,懂得年轻人的心理,你帮我们好好想想该怎麽补偿顾溪和孩子。打起精神来,这个时候我们谁也不能倒下去。”展苏帆点点头,擦乾眼泪。

    展老爷子的眉心紧拧,顾溪没有什麽物质欲,就喜欢做做菜。难道送一套菜谱或锅碗过去赔罪吗?展老爷子突然觉得那时候自己的眼睛被牛屎糊住了,为什麽没有好好看一看、了解了解那个人呢?

    “海中,展叔再麻烦你个事。”

    “您说。”

    “帮我们查查顾溪的喜好。”

    “……好。”

    四个人谁也没有心思吃晚饭,魏海中因为妻子怀孕不得不先回家,不过今夜他是绝对要失眠了。展老爷子和乔老爷子让管家把晚饭拿到书房里来,并叮嘱不要太复杂,他们现在哪有心思吃饭。要不是现在的他们身体绝对不能出问题,他们今晚都不想吃饭了。自从把公司交给儿子之後就在家享清閒的两位老爷子再一次嚐到了伤脑筋的滋味。只不过这次不是谈生意,不是钱和利益就能解决的。

    ※

    心情同样沉重的展苏南和乔邵北在快到家的时候调整脸部的肌肉,让自己保持平时回到家时的愉悦。别墅的大门缓缓开启,展苏南先开车进入,乔邵北随後,汽车还没停下来有两个孩子就从屋里跑了出来。看到他们,乔邵北和展苏南的眼眶一阵热辣。

    停好车,快速下车,乔邵北和展苏南赶紧搂住在车门口接他们的孩子,责备道:“天这麽冷怎麽只穿著羊绒衫就出来了。”

    “不冷。”阳阳和乐乐拉著爸爸进屋,嘴里问:“爸,你们不是说要很晚才回来吗?你们吃饭了没有?”接著乐乐皱皱鼻子:“爸,你们抽烟啦?”两位爸爸的身上已经好久好久没有烟味了。

    心里一阵热流,又有些愧疚,展苏南和乔邵北拉开门把儿子带进温暖的屋内,正要解释早回来和抽烟的原因,一名在门口处等著他们的男子唤了声:“苏南、邵北,回来啦。”

    两人一抬头,心里迅速涌上一股把那人紧紧抱入怀里的冲动,然後他们也这麽做了。

    当著孩子的面被两人抱住顾溪很不习惯,稍稍推开两人,他问:“吃饭了吗?不是说要很晚才回来?”

    没有放开顾溪,展苏南和乔邵北一手握著顾溪略显冰凉的手,一手拉著儿子热乎乎的小手说:“公司临时有事,我们派下属过去了。”

    “那还没吃饭吧。”顾溪马上抽出手,“我去给你们弄饭去,你们去客厅等著。”

    “不用了,随便吃点就行了,晚上有剩饭没?”展苏南和乔少北又拉住顾溪的手,不愿放开。顾溪不赞同地说:“忙了一天回来怎麽能吃剩饭,去客厅等著去。”吃了火锅剩下的都是些油汤油水,怎麽能给这两个人吃。

    又抽出手,把两人往客厅的方向推推,顾溪去厨房。阳阳和乐乐一听两位爸爸还没吃晚饭,拉著爸爸去客厅,乐乐嘴上说:“爸,你们歇著,我去给你们倒水。”两个孩子进来已经很少会叫“展”爸爸和“乔”爸爸了,如果顾溪不在,两个孩子都是直接喊“爸爸”或“爸”。

    两人之前还没怎麽发现,这一刻他们明显察觉到孩子对他们称呼上的改变。展苏南和乔邵北再也控制不住心里的激动了,弯腰抱起了他们的亲生儿子。

    “啊!”

    两个毫无防备的孩子吓了一大跳。

    展苏南抬脚往客厅走,把乐乐往上抛了抛,很不满地说:“都十二岁了还这麽轻。”两个孩子的四肢只能用细竹竿来形容。

    乐乐搂住爸爸的脖子哈哈笑著说:“我们班上的男生都是这样的。体育老师说我们现在就应该瘦,要长个子,如果胖了就不长个子了。我要长个子。”

    阳阳很亲腻地说:“我们要长得跟爸一样高。”

    展苏南和乔邵北已经进了卧室,刚吃完火锅没多久站在客厅里消食的徐大爷和徐奶奶一看展苏南和乔邵北抱著两个孩子走了进来,他们也听到了孩子的话,脸上笑开,很是为两个孩子和顾溪感到幸福。

    朝两位老人打了招呼,展苏南和乔邵北抱著儿子在沙发上坐下,很肯定地说:“你们今後一定可以长得跟爸爸一样高。”

    乔邵北轻轻扶住阳阳的右臂,问:“有没有好一点?”

    阳阳点点头:“好多了,都不怎麽疼了。爸,打石膏好不方便,什麽时候可以拆石膏啊。”

    想到儿子胳膊上的伤是怎麽来的,展苏南和乔邵北的神色稍稍有点变化,两人压下心情的复杂,乔邵北搂紧儿子:“罗杰叔叔说什麽时候可以拆石膏你才可以拆。打著石膏是不方便,但为了你的胳膊好,你得忍著。”

    “好。”阳阳很听话。

    亲了儿子一口,把儿子放在沙发上,乔邵北站了起来,脱下外套:“爸爸去厨房看看。”

    阳阳和乐乐明白地“嗯”了声,接著展苏南也放下乐乐,和乔邵北一起去厨房。乐乐跪在沙发上看著爸爸离去,小脸有一点点疑惑。阳阳拽了拽乐乐,乐乐立刻收回心思,等晚上睡觉的时候再跟哥哥说。

    把外套和西装挂起来,乔邵北和展苏南走到厨房就听到了炒菜声,乔邵北抬手闻了闻袖子,果然烟味明显。展苏南拍了他一下,先走了进去。听到脚步声,正在炒菜的顾溪扭头,接著就对两人笑著说:“怎麽过来了?去歇著吧,一会儿就好。”

    展苏南卷起衬衣的袖子:“我来炒吧。”说著就去拿顾溪手上的锅铲。顾溪躲开,略有些不悦地说:“让你们歇著就歇著,我又不是不会炒菜。”用手肘推开碍事的展苏南,顾溪动作很快地起锅,把炒好的孜然肥牛装进盘子里。

    被嫌弃的展苏南噗哧一声笑了,凑近顾溪偷了个香,然後端起盘子:“好,我听你的,乖乖坐著不烦你。”接著他闻闻盘子里的肥牛,一脸满足地说:“好香,本来还不觉得饿,现在感觉好饿。”

    顾溪脸上的笑容明显:“晚上吃火锅剩了不少的菜,都是现成的,切一切、炒一炒就行了。你们要吃饭还是吃面?有昨天的冷饭。晚上我们煮的面。”

    第3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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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 第3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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