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节
3p:心水谣 作者:a
正文 第3节
3p:心水谣 作者:a
第3节
“韵峥、韵嵘,你们爹爹现在身子不适,父皇和父王抽不开身,朝中和韵坊的事你们要多上心。韵峥,父皇明日就下旨让你监国。”沈浸在喜悦中的刘淮烨迫不及待地把国事交给儿子,准备全身心地陪在白桑韵身边,以偿当初的遗憾。
“是,请父皇父王放心。”刘韵峥和蓝韵嵘躬身接旨,然後退了出去。一出来,刘韵峥就对等在外的奴才道:“派人去把大少爷接回府。”
奴才领命而去,刘韵峥和蓝韵嵘冷著脸回了太子府。
接到刘韵嵘让他去太子府的消息後,白忻澈便惴惴不安起来,原因无他,刘韵峥派去的太监私下给他提了个醒:太子爷和王爷心情不大好。白忻澈想了半天,也想不出自己哪里惹他们不高兴了。
踏进太子府的正房,白忻澈紧张地走进内间,当他看到刘韵峥和蓝韵嵘穿著便服,坐在软椅上,他慢慢踱到两人面前站住。
“韵峥...韵嵘...”低著头,不敢看两人阴晴不定的脸,白忻澈等著两人开口。
“啪!”
刘韵峥把手上的茶杯狠狠地砸在桌子上,这一声吓得白忻澈打了个冷噤。
“忻澈,”刘韵峥站起来,走到白忻澈面前,抬起他的头。当他看到对方眼中一闪而过的恐惧时,他再也压制不住体内的戾气,揪住白忻澈的衣襟把他拖到床边。
“啊!”被大力甩到床上,白忻澈的头撞倒了床柱,还没等他从眩晕中反应过来,他就听到了衣衫撕碎的声音。
“韵峥?”顾不上去揉装疼的额头,白忻澈被刘韵峥如此明显的愤怒给吓坏了,他不知所措地护著自己的衣裳,却如螳臂当车般任由它变成破布。眼角的余光瞄到蓝韵嵘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地看著他,眼中再无平时的倦意,而是冷得让人发寒的眸光,白忻澈懵了,他们这是怎麽了?
“啊!”指尖毫不留情地冲进干涩的地方,白忻澈疼地咬破了嘴唇,下一刻,异物退了出去,刘韵峥放开他,从床头取过润滑的药膏。
白忻澈急喘著,刚才的疼痛远远不及他心中的恐慌,他们两个从未这样过。当刘韵峥沾满药膏的手指再次探入的时候,坐著的蓝韵嵘站了起来,脱下衣袍。
“忻澈,你还不明白?你是我们的,我们不许你心里有其他人,爹爹也不成!”
“忻澈,爹爹有孕了,你不高兴?”
“忻澈,你还在期望什麽?”
“忻澈,爹是父皇和父王的,你趁早死了这份心!”
他们...在说什麽?为何他一句都听不懂。他的心里怎能没有爹爹?没有爹爹,就没有他。爹爹有孕了,他怎会高兴,爹爹的身子会挺不住的,他宁愿不要弟弟或妹妹,也不要没有爹爹。还有,爹爹当然是父皇和父王的,为何要他死了这份心?不懂,他不懂,韵峥和韵嵘是因为这个才生气的吗?
“韵嵘...韵嵘...”不要了,他受不了了,连日来的欢爱已经让他到了不堪重负的地步。
“忻澈,不许进宫!今後没有我们的允许,你不准进宫!”
“不...啊!”不行,爹爹会生气的。爹爹有孕了,他更不能让爹爹生气。若爹爹有何万一,他一定...他一定是追了爹爹一同去的。
“忻澈!你说!你心里的人是不是爹爹!”
“韵峥?”他们到底在说什麽?
“你是不是喜欢爹爹?!你是不是爱上爹爹了?!”
白忻澈只觉得脑袋“轰”地炸开了,他们...在说...什麽?爹爹...从小爱他护他的爹爹;亲自教导他读书弹琴的爹爹;总是在他做噩梦的时候抱著他睡的爹爹...无数个日子让他感受到温暖的爹爹...那是他的爹爹...
“韵峥!”
从来都不敢做出任何的反抗,他怕他们,一直都很怕他们。可他不容许任何人伤害他最爱的爹爹,哪怕是他们也不行!
“啪!”
白忻澈挥手给了刘韵峥一个耳光,用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把在他身上驰骋的人推到床下。
“你们...你们...”
颤抖地拿过不知是谁的衣服胡乱地披在身上,不看跪坐在床上惊愣的蓝韵嵘,不看跌在床下脸色震惊的刘韵峥,白忻澈光著脚下床离开。就是死,他也绝不许别人侮辱爹爹!
“忻澈!”在白忻澈一步三晃地走到门口之前,最先反应过来的蓝韵嵘从床上奔下来,从後搂住他。
“放开我!你们竟然...竟然...”白忻澈只觉得眼前阵阵发黑,“放...”挣扎中的白忻澈被蓝韵嵘一记手刀打晕了。
抱著晕过去的白忻澈,蓝韵嵘眼底闪过许多情绪,最终归於倦意。
“韵峥,看来是我们多虑了。”把人抱回床上,蓝韵嵘把地上的刘韵峥拉起来,给他递了件内衫。
刘韵峥摸摸被打的右脸颊,似笑非笑地说:“怪不得爹爹总不放心他,明明比我们大,手劲竟然这般小。”
“被打了你还笑。”失了性趣的蓝韵嵘上床单纯地躺在白忻澈身边打算睡一会儿。
刘韵峥走到躺椅处坐下,摇了几下,道:“没想到忻澈反应如此激烈。这样也好,本来我还以为要多用些手段才能让他明白。现在就等著生子药到了。”对於白忻澈的那一巴掌,刘韵峥并不在意,第一次惹怒白忻澈让他觉得很新鲜。对於年轻的太子来说,他没有意识到为什麽能容忍白忻澈打他,甚至不动怒。同样,对已经抱著白忻澈睡著的蓝韵嵘而言,他也从未仔细想过,为何他从不会抱著别人入睡,除了白忻澈。
........
当白忻澈醒来的时候,刘韵峥和蓝韵嵘正一左一右地搂著他睡觉。想起之前发生了什麽,他的泪越流越急。有委屈,也有难过。他对爹爹的依赖看在韵峥和韵嵘眼里是那般的不堪,那看在别人眼中又该多麽无耻。他不仅“勾引”自己的兄弟,还“爱慕”待他如亲子的爹爹,这样的他,为何还要活著?如果他死了...是不是就可以摆脱这一切?
把即将出口的哽咽吞回去,白忻澈慢慢坐起来。
“去哪?”熟睡中的蓝韵嵘突然抓住白忻澈,眼未睁地问。
“我肚子疼...”低声开口,白忻澈在蓝韵嵘松手後,艰难地越过刘韵峥下了床。刚才他被打晕了,体内的污浊没来得及清理。
刘韵峥也醒了,知道白忻澈做什麽之後,他道:“说了让奴才给你清理,你就是不愿。”
“不。”捂著肚子,白忻澈忍著疼痛坚决的说,他不会再让别人给他清理,那比杀了他还让他难受。
心水谣: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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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子从过年到现在,手指头一直疼,尤其是早上醒来的时候手指都无法弯曲,所以打字很慢,更新也比较慢。尼子打算过几天去看医生,看到底是怎麽回事,很抱歉让大家跟著我一直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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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桑韵没想过四十多岁的他还能再次有孕。这个孩子来得意外,却让他和刘韵峥、蓝韵嵘都欣喜不已。而在这份欣喜中,他的自责与亏欠却越来越浓,尤其是看到日渐消瘦的养子。那双眸子里的光越来越暗,每当他看自己的时候,都好似在说:爹爹,救救孩儿。
“淮烨,能不能把韵嵘和韵峥分开?”
御花园里,散步的白桑韵停下来问。
刘淮烨点头,搂著他继续走:“当然能,正好阙阳手上有件事要出京不办,就让韵嵘去吧。”
白桑韵情绪低沈地说:“我对不起澈儿,让他受了这麽大的委屈。澈儿又好几日没进宫了,定是他们两个不让他进宫。”
“桑韵,”刘淮烨搂紧白桑韵,劝慰,“韵峥和韵嵘还小,虽说他们对忻澈是霸道了些,但他们绝不会伤害忻澈的,这点你要相信他们。而且这件事也不能全怪他们,忻澈也有他自己的心结,他始终太过在意他的身世。依我看,忻澈的事要不再缓缓,你现在的身子可大意不得,我还等著你给我生个公主呢。”
白桑韵责怪地看了刘淮烨一眼,道:“韵峥和韵嵘的性子都是你和阙阳宠出来的。忻澈有心结也是因为你对他的冷漠。那孩子从小就受过惊吓,本来就容易心思郁结,韵峥和韵嵘虽说喜欢他,可没有一丝的温情。如果他们两个一天不懂得尊重澈儿,爱惜澈儿,澈儿就不会快乐。我的身子我自己会注意,当前的事是尽快把忻澈送走,我怕再耽搁下去,他会出事。”
不愿白桑韵再为此事烦心,刘淮烨马上道:“好,我听你的就是,你可千万要注意自己的身子。”
听到刘淮烨的保证,白桑韵的脸色才好了些。回想自己曾经去过的地方,他开始计划白忻澈出宫後的路线。
在刘韵峥那里住了三日,白忻澈才又回到自己的药馆。短短的三日,白忻澈变得更加沈默寡言。他很想进宫看爹爹,但那晚他们的话敲醒了他,他已经做出了会让爹爹失望的事,他不能再让爹爹难堪。若那种话传到爹爹那里,他只有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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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了一上午的时间把草药重新整理了一遍,白忻澈累得两眼发黑。慢慢坐到椅子上,他等著这阵眩晕过去。
“忻澈,忻澈。”
人未到,声已到。
听到刘惜赐高亮的嗓音,白忻澈的眼中出现光彩。
“惜赐,你出宫啦?”慢慢站起来,白忻澈羡慕地看著神采飞扬的刘惜赐,他多想进宫陪爹爹啊。
“皇爷爷让御膳房炖药膳,我不跑才怪。”刘惜赐皱皱俏鼻,然後凑到白忻澈面前不满地说,“忻澈,你几日没吃饭了?怎麽脸白成这样?是不是太子哥哥和二哥欺负你了?你告诉我,我回去告诉爹爹,让爹爹罚他们。”
白忻澈被刘惜赐的仗义感动地笑了,他一贯地回道:“没有。”
“哼,我才不信。”刘惜赐眼珠子一转,上下打量了一番白忻澈,猛然抓住他的手,抬起,“那你这个是怎麽来的?”只见白忻澈挽起袖子的手腕处各有一道明显的淤青。
白忻澈受到惊吓般地快速抽出手,放下袖子,低著头道:“不小心碰到的,没事。”他怎麽如此大意,还好不是爹爹。怕刘惜赐追问,他急忙道:“爹爹现在还难受吗?二叔说上回爹爹生产的时候很危险,我怕爹爹这次还有危险。”
刘惜赐向後退了一步,跟著白忻澈转移话题,道:“别担心,二叔回了京。有二叔在爹爹才不会有事呢。你忘了,我小时候差点保不住呢,还不是二叔保住我了。你瞧我现在身子壮得很。而且还有忻澈啊,忻澈可以未来的神医呢。”
白忻澈被刘惜赐逗笑了,可笑里却带著苦涩。他是为了爹爹才去学医的,而他会不会有机会伺候爹爹。
“好了好了,忻澈,别想这些我们没办法的事。爹爹一定能平安给我们生下弟弟或妹妹。我听说‘求知书局’印了些新书,我们去瞧瞧,若有好的给爹爹挑两本回去,让爹爹解闷。”白忻澈的笑刘惜赐看在了眼中,但他什麽都没问。
“好,我和夥计说一声。”听到给爹爹挑书,白忻澈来了精神。在他转身的时候,刘惜赐脸上的表情变了又变。
.........
“爹爹,孩儿今日出宫去找忻澈了。”回到宫中,刘惜赐就跑到了爹爹的寝宫。趁父皇和父王不在,刘惜赐坐在爹爹身边,小声道。
看出小儿子心情不好,白桑韵心里有了底:“澈儿怎麽样?上回见他,脸色不好,身上也瘦了许多。”
刘惜赐摇摇头:“爹爹,忻澈现在一点都不好。他现在瘦得只剩下皮了,脸白得吓人。我怀疑定是太子哥哥和二哥欺负他了。我问他,他永远都只会说没有。怪不得太子哥哥和二哥喜欢欺负他。要是我,定把他们打地脸上开花。”
“怎麽不让忻澈和你一起回宫?”白桑韵一听,胃里一阵搅动。
刘惜赐无奈地叹口气:“爹爹,您不知道太子哥哥和二哥有多过分。他们不开口,忻澈哪里敢随便进宫,就算爹爹派了旨意都不成。要想忻澈进宫,除非他们两个开口同意。爹爹,我觉得忻澈太可怜了。小时候,太子哥哥和二哥对忻澈就特别过分,以前我要和忻澈一起睡,他们还欺负我。现在他们对忻澈更过分了。爹爹,你一定要给忻澈做主。”
白桑韵喝了口茶,压下心中的气愤,喊道:“洪三。”
“主子。”在外候著的洪三马上走了进来。
“我给大少爷写封信,你亲自给他送过去。”
“是。”
一刻锺不到,白桑韵把写好的信交给洪三,还把别过刚进贡的一些瓜果让洪三带给白忻澈。
“爹爹,您都写了什麽?”刘惜赐在洪三走後,好奇的问。
白桑韵站了一会儿,转身对儿子道:“让他宽心的话。”
“爹爹,我今天看到忻澈,觉得他好像有很多的心事。”想到白忻澈的样子,刘惜赐就异常担忧。
白桑韵摸摸儿子的头,应了声。他在心里道:快了,就快了。
这一晚白忻澈没有收到爹爹的信,因为蓝韵嵘在他的房里。洪三在十几年前白桑韵第一次回宫後就一直跟在他身边,直到白桑韵生下皇子,皇子长大成人。他了解三位皇子就如他了解他的主子白桑韵,他没有打扰蓝韵嵘和白忻澈的亲热,而是在第二日一早蓝韵嵘走後才悄悄把信交到了白忻澈的手上。见到白忻澈後,他也开始明白为何主子执意要送白忻澈走。
拿到爹爹亲笔写的信,白忻澈甚至舍不得打开。这是爹爹第一次给他写信。无力地靠在床上,白忻澈颤抖地取出信,当他看到爹爹再熟悉不过的字时,他的眼睛立刻模糊了。
“澈儿:
近日未见你进宫,爹爹甚为挂念。不知你可有吃好,睡好。爹爹心知澈儿定是为外物所扰,否则定会时常进宫陪伴爹爹,故爹爹并无不快,望澈儿切莫两难,一切以你之事为先。
爹爹很想去潇湘湖赏景,奈何如今身子不便,若澈儿得闲不妨替爹爹前去,回来说与爹爹听,爹爹也好有些念想。”
看完爹爹的信,白忻澈已是泣不成声。爹爹让他代为赏景根本就是让他出去散心,爹爹知道他心里有事,知道他想进宫,知道他想他。
蓝韵嵘出京了,他今日必须去太子府。在刘韵峥的人到来之前,白忻澈痛痛快快地哭了一场,然後把爹爹的信连同那块龙凤翡翠藏了起来。
.........
“庄主,小的已经做好准备了,沿路已经全部打点好,大少爷可随时出宫。”
白桑韵的寝宫内,一位平民打扮的男子躬身站在他的面前禀报道。闻言,白桑韵多日来面带忧心的脸终於浮现了几分笑容。
“状元,辛苦你了。记得这件事一定不能走漏风声。”
文状元一拍胸脯,自信地说:“庄主,您放心就是,小的心里有数。”
“那就好。桑韵我就交给你了,你要替我照顾好他。”白桑韵交代道,文状元又是一拍胸脯,“小的一定把大少爷完好无缺地带回京。”
“呵呵,你这个小毛头,口气到不小。”一旁的刘淮烨笑道,然後轻柔白桑韵的肚子,“桑韵,忻澈的事我和阙阳都站在你这一边,为了我们的小公主,你可不能再操心了。”
“这可是你说的,这件事你们不许再护著韵峥他们两个。”白桑韵铁了心要给儿子教训。
刘淮烨忙不迭地点头:“君无戏言。我答应你了自然会做到。”若是以前刘淮烨也许会暗中反悔,但现在他可不敢惹白桑韵生气,他还想要一个贴心的公主呢。
白桑韵含下刘淮烨喂到嘴边的酸梅,压下恶心,开口道:“忻澈在韵峥那里,明日你亲自把忻澈给我带回来。我的话,韵峥根本就不听。”
“好,明日一大早我就去东宫。”挥手让闲杂人等出去,刘淮烨把白桑韵抱了起来,“你该休息了。我陪你。”抱著人上床,刘淮烨给白桑韵脱去鞋袜。
看著刘淮烨的举动,白桑韵心里微微刺痛,那两个儿子可曾这样对待过忻澈?
心水谣:第八章
“皇上驾到~~”
听到太监的通报,躺在床上的白忻澈急忙挣扎地爬起来。在太监的帮助下穿戴整齐,白忻澈勉强地走到正厅,跪下磕头。
“皇伯...侄儿起迟了,请皇伯赎罪。”
白忻澈浑身止不住地发抖,脑子里一片空白,不敢去猜皇伯突然亲自前来东宫的原因。
“起来吧。你爹想见你。”皱眉看著头发凌乱的白忻澈,刘淮烨沈声道。
“是...”战战兢兢地起身,白忻澈低著头。投在他身上的那道锐利的视线,让他知道皇伯早已清楚他和韵峥的关系。白忻澈的脸火辣辣地疼,就像被人扇了好几个耳光。
“走吧。”
越过摇摇欲坠的白忻澈,刘淮烨听不出喜怒地开口。白忻澈如行尸走肉般跟在皇伯的身後,不知等待他的会是什麽。
白忻澈第一次希望进宫的路再长些,长到最好没有尽头。
“忻澈,你爹找你有事,你进去吧。”
皇伯的话让他听得心惊,爹爹找他有事...是何事会让皇伯亲自去韵峥那里找他,难道是...?
“是,皇伯。”怎麽办,脖子上有韵峥昨晚故意留下的痕迹,爹爹会看到的!
“忻澈,你要记住,你爹身子不好,不要让他生气。”
看著皇伯就这样离开,白忻澈身上的冷汗浸透了衣衫,这一天还是到了吗?
揪住衣襟,希望这样能遮住脖子上的印记,白忻澈迈出脚步。
看到坐在椅子上的人,白忻澈忍著心中的害怕,低喊:“爹...”他还能这样喊多久?会不会是最後一次?
“洪三,我们父子两个有话要谈,不要让人打扰我们,包括太子。”
“是,主子。”
洪公公走了,爹爹有话和他谈。知道了...爹爹知道了...
“爹...”
咚地一声跪下,白忻澈羞愧难当地低下头,这一日,终究是来了。
“澈儿,到爹爹身边来。”
听著爹爹一如既往的低柔嗓音,白忻澈哭著跪走过去。
“爹,对不起,孩儿对不起爹爹,对不起...”
伏在爹爹的脚边,拉著爹爹垂下的手,白忻澈把半年多来压在他心里对爹爹的愧疚,把他的委屈化成了一声声“对不起”。
白桑韵轻轻地整理养子凌乱的头发,让他痛快地哭出来。该说对不起的人应该是他,是他没有教好儿子,是他没有保护好忻澈。
“澈儿,出京吧,爹爹知道你一直想出去。”心疼的抬起白忻澈的脸,白桑韵擦掉他的泪道,“爹爹都安排好了。”
“爹爹?!”白忻澈瞪大眼睛,惊恐地看著爹爹,爹爹不要他了!
“澈儿,”知道养子误会了自己的意思,白桑韵把他拉起来,让他坐在自己的身边,道,“你是爹爹的儿子,无论你做了什麽,你都是爹爹的儿子,是爹爹最好的儿子。”
“爹...”
单手抱住白忻澈,白桑韵感受著掌下的骨架:“澈儿,对不起,爹爹知道得晚了。你不开心,若再留在京里,你会被韵峥和韵嵘毁了的。澈儿,这件事不是你的错。如果韵峥和韵嵘真心对你好,爹爹不反对你们三个在一起。可如今看来,他们虽然已经长大成人,但在对待你的这件事上,他们还和儿时一样,不懂得尊重,不懂得爱护。澈儿,出京吧,去看看惠耀的大好河山,去瞧瞧各地不同的风情。若你遇到喜爱的人,不管对方是什麽身份,爹爹都会给你做主。澈儿,爹爹宁愿不要韵峥和韵嵘,也不会不要你。你是爹爹最好的儿子。”
白桑韵的一席话又引出了白忻澈的泪水,只是这次,他的泪水不再是因为害怕和委屈。
“爹爹...”抱住这个世上最好的爹爹,白忻澈放下了心中许久的包袱。
“澈儿,你虽然已和韵峥、韵嵘...但不要因此而认为自己配不上别人。以你的品性,会有很多人喜欢你。爹爹希望你幸福,希望你快乐。”白桑韵知道两个儿子这一生都不会放开白忻澈,但对於不懂得珍惜的人来说,他就算愿意把忻澈交给他们,也不会让他们轻易得到。
“爹...孩儿舍不得您。”白忻澈抱紧爹爹,对爹爹做出了他从小一直想做的一件事,没有任何顾虑地享受一回爹爹的温暖。
“爹爹记得澈儿小时候很怕生,只喜欢跟在爹爹身边。这次你一个人出门,爹爹还真有些不放心。”知道养子最贪念什麽,白桑韵搂紧他,道,“澈儿,爹爹会给你写信。”
闻著爹爹身上好闻的药香,白忻澈没有开口。眼前全是爹爹过去对他的疼爱,此刻,他终於明白自己在爹爹心中的分量,也终於认清爹爹对他的父子深情,他是爹爹的儿子,他不会再胡思乱想。
“澈儿,出京吧。”
“嗯。”
出京...这半年发生的种种都将远离他,爹爹为他安排了新的生活,他有些憧憬,又有些不安。
“澈儿想什麽时候走?”
“......”抬头,看著爹爹那双盈满温柔的眼,“在韵嵘回来之前。”他要走,为了自己也为了爹爹,至於那两个人...白忻澈似乎看到了两双愤怒的眼眸。他仍是害怕的,可现在,即使怕,他也要走。
“好。”养子的眼眸里透出了光彩,白忻澈知道自己的决定是正确的,“澈儿,飞吧,想飞多远就飞多远。”
“爹,孩儿不会走太久,孩儿离不开您。”京城,皇宫,是他的根。
“主子,太子殿下在外头,要见主子...”就在父子两人说话的时候,洪三进来道,脸上的表情告诉白桑韵,太子想硬闯。
白忻澈的心“怦怦”急跳,虽说打定主意要走,但他不敢见他们。
白桑韵拍了拍养子,拿起一颗梅子含著,不吭声。洪三明白了他的意思,退了出去。对站在门外透出几分焦急的刘韵峥道:“殿下,国公说了,任何人不得入内。请殿下放心,国公和大少爷相谈甚欢,并无何不妥。”
“我来给爹爹请安难道爹爹也不见?”刘韵峥上前一步,殿外的两名侍卫挡在了他。见此架势,刘韵峥的脸沈了下来。父皇趁他不在,突然去东宫带走忻澈,这事透著古怪,让他不能不防。
“殿下,请不要为难奴才,国公身子不适,万一动了胎气...”洪三把话说到了这个份上,刘韵峥也不敢硬闯。愤怒地看了几眼门外突然多出来的侍卫,刘韵峥转身朝御书房奔去,他要问清楚父皇,他们打算如何“处置”忻澈。
“忻澈,今晚和爹爹睡吧。”一方面是出於对白忻澈的保护,一方面是舍不得他离开,白桑韵开口,让人去收拾床褥。
“爹,谢谢您。”起身,郑重地跪在白桑韵面前,白忻澈磕了三个头。
“澈儿,”把白忻澈扶起来,白桑韵对委屈了很久的孩子道,“万事有爹爹给你做主,做你想做的事去吧。”
“嗯,孩儿知道了。”
露出久违的笑容,白忻澈忽略心头滑过的对那两人根生於心的害怕。窗外传来黄鹂的鸣叫,白忻澈突然觉得自己也有了一对翅膀,可以飞出禁锢他的藩篱。
(058鲜币)心水谣:第九章
刘韵峥到御书房因为白忻澈的事和父皇父王大闹了一场,被刘淮烨关入了内宫。白桑韵没有告诉白忻澈,而是在第二日就马上安排他出宫。
“爹,孩儿走了,您一定要注意身子。”不舍地看著爹爹,白忻澈咬咬牙,转身就走。
“忻澈,你爹生产前,你要回来。”刘淮烨搂紧情绪开始波动的白桑韵,在白忻澈走出几步後道。
回头,又看了爹爹一眼,白忻澈眼中带泪地说:“我一定会回来。”快步向宫外走去,白忻澈在心里道:爹爹,孩儿一定会回来,孩儿不会再让您担心。
“桑韵,别难过,忻澈长大了,总要学会自己飞。”
白忻澈一走出白桑韵的视野,他眼里忍了半天的泪就掉了下来,刘淮烨见状急忙安抚他。
“看好韵峥和韵嵘,不许他们去找忻澈。”忍著不舍,白桑韵捂著肚子转身回到寝宫,“若澈儿在外喜欢上了别人,那就是他们没有这个福气。我曾给过他们无数的机会,他们却从不反省。这回,谁都不许替他们求情。”
“是是,桑韵,这回我绝对听你的。你要小心肚子里的孩子,你现在可不是一个人。”刘淮烨双手护著白桑韵走进内室,马上吩咐奴才送上参茶、点心。
出了宫门,白忻澈回头看著庄严的皇宫,一时间分不清是梦还是真实。
“少爷,请上车吧。”在宫外等候多时的文状元笑吟吟地上前,躬身道,“小的姓文,叫状元。少爷出宫的这段日子,庄主让小的陪在少爷身边伺候。”
他说完,等候的另一人也走上前恭敬地说:“少爷,奴才名叫小四,主子命奴才一路跟随少爷。”
“爹爹…”白忻澈这才发现停在不远处的那辆深蓝色的大马车。看看身前这两位面容亲切的人,他的眼眸再次湿润。转身,跪下,朝爹爹寝宫的方向重重地磕了一个响头,白忻澈起身上了车。
在马车动起来的那刻,白忻澈哭著,却笑了,他真的要走了,要离开京城,要开始新的生活。
“大少爷,这是主子让奴才交给您的。”在外的小四进到马车里,把一个小包裹交给白忻澈,低头假装没看到白忻澈在哭,小四给他倒了杯茶後又出了马车。
打开包裹,白忻澈发现里面有一件白色的外袍,一封信,一个红色的巴掌大的木盒。
打开信,看到爹爹熟悉的字迹,白忻澈的泪停不下来。
“澈儿:
请原谅爹爹让你受了这麽多的委屈,原谅爹爹没有护好你。澈儿曾说过,想看看惠耀最高的山,最美的湖。此次出宫,澈儿就去看吧。状元去过惠耀的很多地方,爹爹就把你交给他,让他带你去看惠耀最高的山,最美的湖。
澈儿,爹爹从未为你缝制过衣裳,本来想早点送给你,可爹爹的女红太差,做得太慢,幸好赶在你出宫前做好了,你穿穿看,是否合身。
澈儿,你最喜欢的那个玉娃娃被韵嵘弄坏了,爹爹又给你找了一个。虽然不是原先的那个,但澈儿,万事都可从头来过,爹爹希望你能抛掉过去,重新来过,爹爹等著脱胎换骨的澈儿回来。”
生怕眼泪弄脏了爹爹做的衣裳,白忻澈不停地拿袖子擦脸。取出木盒子里的白玉娃娃,和他被弄坏的那个玉娃娃一样,是两个笑得开怀的男娃娃,一人手里拿著鱼竿,一人手中捧著刚钓上来的鱼。
把玉娃娃戴到脖子上,白忻澈把包裹紧紧地抱在怀里。
“爹爹...”
.........
三天後,得到消息的蓝韵嵘匆匆赶回了宫。刘韵峥被关了起来,蓝韵嵘的手下被刘淮烨收了回来。蓝韵嵘没有白忻澈的消息,又无法和刘韵峥商量,三位父亲对他“不闻不问”,让蓝韵嵘一气之下砸了自己的府邸。
“爹爹,您还是不见太子哥哥跟二哥吗?”
因宫中紧张的气氛而变得格外乖巧的刘惜赐,陪爹爹下完棋後问。对爹爹的决定他很赞成,可兄长变成这样他也不忍。
“他们现在什麽都听不进去,让他们先冷静冷静。”
白桑韵收回棋子,做出再下一局的姿态。
刘惜赐幽幽地叹口气,摆下白子:“爹爹,若忻澈真的喜欢上别人,太子哥哥和二哥会不会把皇宫拆了?”忻澈那麽好,这回他一个人出京,太子哥哥和二哥又不在身边…
白桑韵没有做声,而是慢慢地放下黑子,他希望忻澈能幸福,哪怕他喜欢上别人。
马车奔出京城後停在了一处驿站外,眼睛红肿的白忻澈掀开车帘,见前方有好几匹黑色的高头大马,马上坐著护卫装扮的人。看到他,马上的人立刻下来,单膝跪下向他行礼後,又上了马。白忻澈不明所以地看向走过来的文状元。
“少爷,这是庄主给少爷安排的随行侍卫。那个人叫张勇,是他们五人的头,庄主命他们在此等候。少爷,我们现在一路向南,若少爷想去哪了,就和小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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