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节
露水清欢 作者:凤无夕
正文 第15节
露水清欢 作者:凤无夕
第15节
苍雪楼,果真如冰雪一样寒冷。
自打尤清洄被查出来有了殷傲遗的孩子便被安置在此处,鸟不生蛋,惨淡无比。
但总比之前那地牢好了许多,尤清洄已是很满足。殷傲遗还好心的给他配了个小厮,名唤小竹,可惜不会说话,
尤清洄最近的心情也好了不少,腹中的骨肉成了他的寄托,不论他从何而来,他是自己的孩子,是自己的亲人,是他的希望。
他要好好的,就算为了这孩子。
尤清洄不想招惹麻烦,麻烦却自会招惹上他。
事情发展如今这般田地,尤清洄又是怀孕又是有了安居之所,仿佛是受了很大恩宠。做为殷傲遗初恋情人的楚云又怎能善罢甘休。
入住没几天后的某晚,尤清洄起夜,方踩至地上,却是脚下一滑,重心一失,险些摔倒,幸而尤清洄及时稳住,才避免惨剧发生。
心有余悸的点燃灯,想看看何物在作怪,却见地上滚过零星的不起眼的珠子,像是用玉珠串成的手镯不小心断了线散落在地所致,不起眼又叫人防不设防。
然不论伪装的多自然,看起来却显得有些刻意僵硬。他哪会有女子的首饰,他这楼里总共两个人,都是男的。
尤清洄几乎瞬间明白这事是人为还是凑巧,以及是何人在背后操纵。
那个不叫人省心的楚云。
只有他能玩出这般幼稚的把戏。
是想让他不幸摔倒没了孩子么?
不过想这楚云理应同他是差不多的年纪,也不知经历过什么,却仍是少年人的模样。
尤清洄摇摇头,将珠子清扫干净后才去如厕。
这只是个开端,从那以后,尤清洄卧室的地上总会莫名其妙出现些神奇的物件,但无一例外都是能让人滑倒的凶器。
楚云似乎越来越不屑伪装,更有变本加厉之势,只求让他流产。
什么磨豆腐用的黄豆,什么炒菜的油,什么能泼的都往地上泼。
楚云也不知怎地能躲过尤清洄和小竹的眼,神不知鬼不觉的做到的,即使尤清洄平日里不大叫小竹伺候。
这日,尤清洄盯着一夜之间突然增高的门槛认真思索,是否非得让他成功一回姓楚的才能停止这番无聊的把戏。
这回便要让他知道他腹中之子有多顽强。
尤清洄斟酌稍许,装作没注意到增高的门槛,假意被绊了一下,又护住肚子借了巧劲倒在地上。
尤清洄捂着肚子咬着唇眉头紧蹙,半晌才从口中颤颤的喊出一声,“小竹。”
一开口,言语才顺畅了些,尤清洄急急的呼道:“小竹—快过来!小竹……”
小竹闻声而来,见到倒地不起的尤清洄顿时大惊失色,忙扶着他进屋,很是着急,“呃呃呃呃……“
可以说,小竹是他自进到这个鬼地方后除了二十七外,对他最好的人,尤清洄不忍欺骗于他,但又不得不将戏演下去,否则达不到效果,“小竹放心,我没事。“
小竹将尤清洄按到床上,摸了摸尤清洄肚子,又指指门外,打着手语道:小竹去叫郭大夫过来看看,主子您安心呆在床上。
尤清洄顺着气点点头。
郭重不一会儿便来了,自是看不出有何异样,只嘱咐了几句,又开了副调理的方子叮嘱小竹每日煎熬。
目送着郭大夫离开,尤清洄不禁松了口气,想必这事儿不多久就能被楚云所知,但愿他知道孩子不会如此轻易掉,能有所收敛。
事实证明,尤清洄很天真。
次日,小竹将郭大夫吩咐煎得药端给尤清洄喝。
郭大夫本就以养胎为由,每天吩咐小竹煮些汤汤水水给他喝,如今再加一剂,也没什么。
但还是很苦。
一碗下肚,尤清洄又嚼了好几颗酸梅子这才作罢。
药汁顺着食道流入胃脘,带起一阵灼热,随即便是一下抽痛,起初很轻微,渐渐愈发强烈,腹中传来阵阵绞痛。
尤清洄暗道不好,第一反应便是那碗药有问题,比如下了,堕胎药。
尤清洄会医,但还远远达不到闻一下便知其中有何药物的神医级别。
所以,大意了。
待到小竹急匆匆将郭重找来,尤清洄已是满头大汗,小腹一抽一抽的疼,下面似乎还有温热的液体流出。
郭重一番搭脉诊断,又给尤清洄喂了几颗药丸,面色凝重,对着身旁之人道:“下身没有出血,情况尚可挽回,胎儿算是保住了。他方才所服之药中下了麝香,麝香这味药在女子怀孕期间是禁药,因为极易造成流产。但其实麝香药性很不稳,又因个体差异,对于有些人确是没多大作用,而且尤公子又是男儿身,想必能将影响降到最低。但到底还是伤了根基,须得好好休息,多喝一些补药。只是这下药之人,其心不正啊。”
腹中疼痛缓解,尤清洄这才发觉殷傲遗竟是也跟了来,正面色沉着的站在一边。
殷傲遗挥退了所有人,端着不知从何而来的浓黑药汁,看样子,竟似要亲手喂给他吃。
尤清洄受宠若惊又惊惧万分,他着实对那药有些阴影,他痛没事,孩子会有问题才是关键。
尤清洄颤颤的由着殷傲遗将他扶起,身边床榻一陷,殷傲遗也坐了下来,在他舀了口药送至他嘴边时,尤清洄终是忍不住转过了头。
殷傲遗动作微顿,掐着扳回尤清洄的头,在尤清洄以为他要强行灌时,他却往自己嘴里塞了一口,才舀了一勺送至尤清洄嘴边,“喝了,没事。”
动作说不上温柔,但也谈不上不粗蛮。
尤清洄愣愣的看着,没想到能为他试药,一时忘了反应。方一眨眼,眼前蓦地一黑,唇上一热,刺鼻的药汁已从两唇相接处渡了过来。
一口喝完,殷傲遗又在尤清洄口中舔舐一番才缓缓退离了一寸,“是继续还是你自己喝?”
尤清洄眨眨眼,气息有些不稳,“我自己……唔……”言未尽,已是被殷傲遗又一次夺去了呼吸。
药碗被殷傲遗搁置在床边的小矮几上,他则两手拥着尤清洄,尽情在尤清洄口中开垦,汲取着微微泛苦却不失甘美的津液。
直至尤清洄两颊薄红,双目开始迷离,殷傲遗方才退出,气息也重了稍许。
心跳不受控制的乱了少许,却在听到那人再次开口时骤然停滞。
他说:“把药喝了,你如何了无所谓,孩子必须保住。”
尤清洄霎时觉得自己天真的可爱,那人在意的从头到尾不过都只是孩子罢了。
尤清洄笑了,“殷宫主不必抱有太大的期望,一个男人生出来的孩子只怕正常不到哪去,你还是趁早找个女人再怀一个吧。”
殷傲遗眸色冷淡,“我看你之前生得两个很正常。”
尤清洄半是嘲讽,“您也说了,是看着,内里装什么芯子谁知道,说不准和我一样是怪、物。“末尾二字,尤清洄特地重音强调。
殷傲遗竟是低低的笑了。末了,扫了眼尤清洄还看不出深浅的肚子,不发一言的离开了。
尤清洄只觉得莫名其妙。
隔日,尤清洄又收到了殷傲遗送来的丫鬟。
丫鬟叫米儿,看起来文静乖巧。尤清洄弄不明白他的目的,监视或者其他,只是看着小姑娘柔弱的样子,到底不忍连累无辜,默许了她跟在身边。
孩子三个月时,楚云总算消停了。大概他也知道三个月后的胎儿渐趋稳定,既然三个月前都没能让他流掉,三个月后便更不可能了,因而不再折腾。尤清洄乐得清静。
三个月的肚子已经有些显怀,尤清洄甚至感觉过了胎动。
傲因宫每年都会举行一次大的庆宴,届时总部以及各个分部排的上名号的都会被邀请来,甚至还有些武林才俊也会前来,场面甚为宏大。
今日,便是传说中的这一天。
饶是尤清洄住在这种偏僻的角落,也能隐约听到前院的热闹声响。
前殿。
殷傲遗坐在主位,左排坐着知名才俊,右侧是总部的四大护法和分部的十堂主以及其他一些有级别的成员,至于十一护法,从来都是隐身暗处。
此时,殷傲遗正拥着楚云与殿中各路江湖英豪及得力手下举杯同庆。衣着暴露妆容妖娆的舞姬穿梭在殿内,时不时与宾客调笑几句,有些看对了眼的,干脆赖在客人怀里,任客人上下其手,舞姬们则放浪的淫叫出声,气氛一时极为糜乱。甚至有人拉住了候在一旁伺候的清秀侍女,手放肆的深入侍女的衣领,侍女面红耳赤的假意推脱几下便欲拒还迎了。
楚云见状,也媚眼如丝的倒进殷傲遗怀里,双腿大张,跨坐在殷傲遗腿上,下摆大开,衣内春色一览无余,里头竟是什么都没穿。
殷傲遗眼神一暗。
楚云大着胆子抱住殷傲遗脖子,在他耳边娇声道:“傲~我想要,干我好不好?”语声软甜娇媚,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急切。
殷傲遗没说话,手指顺着衣衫钻了进去……
“呀……”楚云毫不避讳的叫出声,惹得某些人霎时红了眼,从他们这个角度,只能隐隐绰绰的看到那男宠白花花的大腿,和入耳的与猫咪一样的惊呼,小爪子一样挠得他们心头火起。
所谓客随主便,既然坐在主位上的主人都已这般了,那他们自是不会客气,愈发嚣张的揉捏着舞姬的身体,有的甚至还大有提枪上阵的架势。
于是,好好的一场江湖交流会变成了淫乱的青楼集会。
苍雪楼。
今夜难得无风,又兼之月色明朗,天气也不太冷,若是没有前院传来的纷纷扰扰,便可以称得上是完美。
尤清洄难能有兴致,想要独酌几杯,思及腹中孩儿,还是将酒换成了茶。
前院觥筹交错,丝竹声不断,热闹异常,后院凄清,屋舍潦倒,独自对月饮茶。
………………
前殿。
在某些人已经准备待续,即将破发时,有人受不了似的猛地站了起来,那是位面容姣好的女子,四护法之一。
“主子,我有些不适,先行告退。”说话者脸色确实很不好。
主位上的男人顿了顿,声音平缓低沉:“裘琪,坐下。”
裘琪面色不佳,张了张嘴似是没忍住将说之话,“主子,恕属下斗胆,我不明白您是怎么了,近几年您愈发荒诞,好好的聚会也能变得如此…不堪。”目光狠狠的射向殷傲遗怀中的楚云,“自从您把某个不知名的人接回来之后。”
这番话实属逾越太过,在场的傲因宫众人都知道楚云是殷傲遗的心头宝,也是他的逆鳞,触之,必死。更别说还有诸多外人在场,哪能失了宫主的面子。这裘琪当真鲁莽。
裘琪身边的大护法不禁擦了一把冷汗,用力的扯了扯一旁一身正气的二护法,边对主位上神情难测的男子道:“主子恕罪,二护法酒量浅,又多喝了几杯,这才满口胡言,冲撞了主子,请主子息怒。”
哪知男子竟然勾起嘴角,“只是一些助兴的药物,给各位江湖朋友放松一下,诸位,玩得可还开心?”有些莫名的话,坐得离得近的才发现,殷傲遗髁粒畔远准淖硪狻?
在座的清醒了不少,听殷傲遗话中之意,莫非这酒水里是下了催情药,才使得一干人等有些失控,放任了内心的欲望?顿时心思各起,倒都挺淡定的纷纷应和。
不愧是江湖中摸爬滚打过来的。
大殿一时静了许多,只听得一阵甜腻的笑声,众人巡视一番,才发现来自于主位上的另一人,在外人看来不过男宠一流的楚云。楚云痴痴的笑了一阵,看着依旧执拗的站着的裘琪,语声清脆动听,“二护法这么着急离去是身体不适?如何不适?浑身燥热?下面很痒?急着去找男人?二护法何须如此费劲,在座不是有很多男人可以满足你吗?”
裘琪面上霎时红白相交,想她竟被一男宠这般羞辱,气得身子直抖,“你……”
“裘琪!”一旁的大护法低声喝道:“坐下!”阻止气昏了头的二护法说出什么铸成大错的话。
裘琪瞥了眼主位上嚣张的某男宠,不甘不愿面色铁青的坐了下来。
在座的也不免惊奇,想一个小小男宠也能指着堂堂护法的鼻子辱骂,也不知是平日里太受宠无法无天了,还是太过蠢笨不知天高地厚。不论如何,他们乐得看戏。
殷傲遗也蹙了眉,低声对楚云道:“别闹。”到底不忍说重话。
楚云涣散的焦距好不容易找准某个点,立时瞪着眼,不满的叫嚷:“凭什么!”
殷傲遗顺着楚云的目光转头,看到他身后巨大的屏风,此时楚云正瞪着屏风上某一千娇百媚的仕女,殷傲遗:“……”不指望和神志不清的人说什么道理,殷傲遗干脆以唇相堵,为了防止楚云那张嘴里再吐出什么不得体的话语。
楚云愣了愣,很快便进入了状态,遵循着本能与之交缠。
气氛一时被推向高潮。
在这种时刻,偏生就有不明事理且没有自知之明的人会凑上来破坏。
二人正吻得投入,忽听一声娇语,“主人~奴家给您倒酒。”声音近在咫尺,随即殷傲遗便感觉臂上贴上了团柔软之物,殷傲遗松开楚云,便见一个舞姬正拿硕大的胸脯紧贴着他,与他靠得极近,气吐如兰,媚眼如丝,摆明了在勾引他。
殷傲遗还未说话,有人便已经不乐意了,楚云拿过舞姬方才倒得酒尽数泼到她脸上,眼神也清明了些,恶狠狠道:“贱女人!你干什么!”
酒花了舞姬精致的妆容,使得她的面容有些狰狞,舞姬低下头,掩去眸中杀人的目光,“奴婢只是想为宫主添些酒,无意冒犯薛公子。”
“哈哈,添酒?”楚云冷笑,“添酒要用你的胸添么?何况这里还还轮不到你来添酒!想用这么下作的法子勾引傲?女人,你这么贱你爹娘知道么?”
舞姬花容失色,“扑通”一声便跪了下来,垂着头,“薛公子误会了,奴婢不敢。”眼神在他们看不见的角度却满是不屑——不就是个男宠么,嚣张什么,仗着得宠便无法无天了,等我上位……哼哼,弄死你!
“不敢?你敢做还不敢承认么!”楚云指着她的鼻子怒骂,“方才不是很骚很得劲么?怎么不发浪了?来来来,给大家跳个脱衣舞,给大伙乐乐。”
舞姬咬着唇,眼中蓄满泪,楚楚可怜的望着殷傲遗,“宫主,奴婢没有,请您替奴婢做主。”
沉默许久的殷傲遗忽然动了,伸出一根形状完美的手指挑起舞姬的下颚,舞姬睁大眼暗含惊喜,楚云也睁大眼,暗含愠怒,只听得殷傲遗淡淡的声音响起,“薛公子说什么,你没听懂么?”
舞姬看着殷傲遗俊挺的脸,迷茫道:“什么?”
殷傲遗微微启唇,“脱衣舞啊。”
舞姬霎时白了脸,抖着唇,“宫主……”
殷傲遗一把甩开舞姬的脸,有些嫌恶的拿着帕子仔细的擦着那根碰过她的手指,表情淡漠,“还不快去。”
楚云瞬间喜笑颜开,扒着殷傲遗送上香吻一枚,得意道:“脱完别忘了拿你的胸顶着装满酒的酒杯再跳舞,撒出来一滴重跳一次,撒出来两滴就重跳两次,撒出来几滴就重跳几次,重跳时也一样,要是永远洒出来那就永远跳下去。”
看着殷傲遗默认了的样子,舞姬晃了晃身子,方知后悔,她拼命摇着头,“不,不,不!薛公子放过奴婢,奴婢再也不敢了!”
楚云笑得恶意满满,“还不快去,还是你比较喜欢我用烧红了的铁块烫烂你引以为傲的胸!”
舞姬白着脸,惊恐道:“不不,我去,我去。”
这一事,楚云再次用行动证明他的骄纵,殷傲遗也再一次用行动说明他纵容楚云的骄纵。
舞姬忍着羞耻,解着衣带,手指颤抖,好几次都没解成功,楚云不耐烦的踹了她一脚,“快点!”
舞姬哽咽着颤颤悠悠的褪下了红色外衫,令众人惊讶的是她衣服底下竟是什么都没穿,哪怕连一件肚兜都没有!难怪她慢慢吞吞不想脱下来,好一个淫贱的女人!楚云暗骂道。
此时舞姬便将自己雪白丰腴的酮体暴露在众人视线下,接受各异的目光,舞姬颤着身子,只觉万分耻辱。
“还不快去!趴这里做什么!”楚云一脚踹翻舞姬,颐指气使道。
舞姬爬起身,不停的掉着眼泪,朝殿中央艰难的迈步过去。她一手捂着下体,一手捂着胸部,企图为自己留下最后一丝尊严。可惜目标太大,她的手又太过纤细,从缝隙中泄露的春光更能勾得人欲望勃发,更何况她每迈动一步,臀部便随之抖动几下,白花花的亮瞎人的眼。丰乳肥臀,细腰长腿,皮肤雪白,容貌妖娆,便这么赤裸的晃在一众人等的眼下,是个男人都得有反应。
舞姬甚至听到了不知谁口中发出的吞咽口水之声,更是惧得浑身颤抖,殊不知她这幅样子落在有心人眼中更是禁不住想要亵玩一把。
裘琪看不下去了,正想出面制止,却被身边的大护法死死按住。
却见得此时人群中有人站了起来,是个面貌斯文身材清瘦的年轻人。
年轻人朝殷傲遗拱了拱手,“殷宫主,在下山庄,很荣幸收到殷宫主的请柬……”一番马屁后,他才进入正题,“我看这位姑娘也实非有意,不知殷宫主能否给在下一个薄面,将她赏赐于我,我定替殷宫主好好惩罚于她。”
殷傲遗想了想,微微点了点头。楚云立时表达了不满,殷傲遗忙低头安抚。
年轻人微微颔首,“我山庄欠殷宫主一个人情。”
殷傲遗:“好说。”
年轻人得到准许,便上前将吓坏了的舞姬打横抱起,面对舞姬惊定不疑的目光给了她一个安抚的微笑。
正当裘琪松了一口气时,令她震惊万分的事出现了。
只见那年轻人将舞姬抱至自己的座位边,忽然将舞姬放到了地上,后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扑了上去,在在座的人还为反应过来时已经干上了,眼底淫邪的欲望泛滥成灾。
舞姬凄惨的尖叫将众人从目瞪口呆中拉回了神。年轻人的动作很粗暴,与他外表不符的狠虐,舞姬被折磨的很惨,离得近的甚至看到了流出的鲜血。
有人不免凄然,有人无动于衷,有人恨然却不得开口,只有楚云看得快意。
傲因宫,江湖俗称魔宫,并非说它是邪派组织,而是它不同寻常,若是非要描述,可以说傲因宫已是脱离了黑白两道,处于一个灰色地带,黑白通吃,黑白都不敢得罪。
此次殷傲遗请的,都是年轻一辈。
自然更不敢妄言。
其实,这些人有的不过是借着家族名声,也俱是参差不齐。功底深厚的无论怎样都不会受影响,功力浅薄的一点诱惑便把持不住自己。
坐在侧排首位的人,便是清醒的人之一,只是假意搂着个舞姬,却是什么都没做。逢场作戏,也不必太过认真。
从头到尾,他便在看戏,只是如今看不下去了。
他施施然放下酒杯,淡淡道:“宫主送请柬的时候可没有说,场面会如此劲爆。”
殷傲遗回以更淡的语气,“给诸多一个惊喜,不好么?”
“惊喜过头了,还请宫主允许顾某出去降降喜。”
“盟主请便。”
作者有话要说: 萌主粗现~这一章开始尤小受转移了阵地,不会那么虐了啦~至少不会有酷刑什么的……
小伙伴们再忍忍嘛…四四章就开始虐渣攻啦~~~
萌主会保护尤小受的哦~
☆、三三章?金露相逢(修)
苍雪楼。
尤清洄对月浅酌了几杯,渐渐觉出些寒意,心里想着要进屋身体却还懒着不想动,正当此时,耳边忽然响起个柔柔的声音,“主子,天气冷,您不能吹风,容易着凉,对孩子也不好,您还是进屋吧,屋里头暖和。”既被安排到尤清洄身边,该知道的自然知道。
算是符合他心意,尤清洄低声应了。
……
直至离开那乌烟瘴气的大殿,顾松知才轻微的松了口气。
所谓白道,不过是将道德败坏深深掩藏在虚假的皮相下,稍稍一碰,便能试出些什么。而身为那么一群道貌岸然之人的首领的他又算什么呢?顾松知嗤笑一声,只觉没意思透了。
夜泛着冷光,随意的一丝风都带着寒气,唯有月色还不错,将偌大的傲因宫映照的大气磅礴。
顾松知漫无目的的闲散漫游,渐渐与周围景色有了融合感,也不知是出于什么心理,顾松知下意识的选择了条灯光最为稀薄的道路。
在往后的日子里,顾松知每每想起这事,都忍不住为自己的英明鼓掌…
不知走了多久,顾松知只觉环境愈加深静,道路显得很偏僻。
忽然,顾松知站定了,在他面前不远处,矗立着一座看上去有些残败的古楼,破旧的形象与之周围荒凉的景色显得很匹配。
楼上挂着个牌匾,以顾松知绝佳的目力能隐约看到刻着“苍雪楼”三字。
更重要的是,屋里映出黄光,有人。
正当顾松知想上前看仔细时,从他身后忽然窜出一个矮小的少年,拦在他身前,表情着急,手舞足蹈的比划着,卯足了劲才从喉咙里憋出,“呃呃呃呃呃呃……”
“……”顾松知不明所以。
少年:“呃呃呃呃呃呃……”
这人看着就像跟他在求救,奈何言语不通。
正当沟通陷入僵局时,屋里走出个清秀的女子,仿佛也是无意撞见这边的状况,愣了片刻后便朝这边走了来。
米儿从屋内出来,看到此处纠缠的两人,倒是真的奇怪了一下,平日里根本见不到生人的地方怎还会有人闯入,想了想,心下便有了计较。
“这位公子,您不能进去,就算您是宫主请来的贵客也不行。”在看清这是位长相颇为俊美的公子时,米儿有瞬间失神,反应过来后还是不卑不亢道。
顾松知不怎么惊讶道:“打扰了。”其实他早就猜到,不知为何,潜意识里不想承认,便干脆忽略了。此番人家都下了逐客令自是不得多做纠缠,只是心底不觉有些失落。
临行前,顾松知又随意的看了眼那显得有些凄楚的楼,却正对上从里屋出来的一位白衣公子,顿时如遭点击,呆立当场。
尤清洄敛去眸内的震惊,装作什么都看见转身便走。只是他哪快得过回神后的武林盟主,心心念念了许多年的人就在眼前,顾松知运功,几乎是瞬间便到了尤清洄身边,抓住极欲离身的尤清洄的手腕。
不顾尤清洄的挣脱,紧紧的桎梏着他,心中有万般言语,却不知从何说起,只能死死的盯着尤清洄比七年前更加夺目的侧脸。
尤清洄给了急急赶来的小竹和米儿一个“退下”的示令,既然主子都发话了,做下人的只能乖乖闭嘴,米儿还体贴的替他俩关了门,用比平时些微重上一些的力道。
尤清洄:“………”他有说要关门么?还敢朝他发脾气!
顾松知贪婪的看着尤清洄的侧脸,目光划过每一寸,都镌刻下灼人的思念,他动动嘴唇,方从嘴里挤出几个字,“清洄……”
“放手。”尤清洄面无表情的打断。
顾松知不想放,又不想反驳尤清洄,便假装没听到,目光快速的在屋里逡巡一周,顾松知道:“在下棋?”
若是七年前的尤清洄定会说‘是啊,很无聊吧。’而此时的尤清洄只会面无表情:“出去。”
“一个人?”
是啊,左手对右手,形单影只。
“出去。”尤清洄加重了些语气
“跟我下一局。”
做梦!
“我说出去!”
“好久没跟你下过棋了。”
“……”你真的有好好听我在说话么?简直不能忍啊!
……
一盏茶后。
顾松知:“诶,这里被你堵死了,我没看清,能换个地方么?”
尤清洄全当默认。
……
半盏茶后。
尤清洄咬牙道:“落,子,无,悔。”
顾松知无辜,“好吧,我错了,我就放这儿,不改了。”
尤清洄轻哼一声,执子方想落下,手却叫人抓住,尤清洄抬头,正对上顾松知的眼,他幽沉目光静静的笼罩着他。
五官说不上多好看,偏生叫人过目难忘。
不像有的人,明明长得很美,确如过眼云烟,擦身而过后便忘了长相,想起来也只记得是个美人,再见却是不相识。
尤清洄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微垂下眼,“你是想教我下棋么?手把手。”
“不敢。”顾松知假装没听到尤清洄话里的讽刺意味,“我口渴,想喝水。”
尤清洄:“……”没好气道:“自己倒。”
顾松知:“我是客人。”
尤清洄:“……”你的脸皮是用来糊你们家的窗纸了么?肯定密不透风!
瘫着脸起身,亲自为顾松知斟了杯茶,还未等尤清洄回身,身后却贴上一具温热结实的身躯,胸膛和臂膀圈成个安稳的怀抱,将他密密拢在他宽阔温暖的胸前,双手扣在他腰间紧紧的拥着,肩上一沉,顾松知将脑袋放在他肩膀,细细的气息绕在脖间,他听到顾松知低沉磁性的嗓音,“我很想你。”
本该是句缠绵的情话,尤清洄却听得心头无名火起,他强硬的转过身,直视着顾松知,“这位少侠你是不是情人太多弄混了,我跟你已经八年井水不犯河水了,你要说情话也当找别人去,还是你把我认成了哪个谁。”
话中明嘲暗讽,丝毫不留情面,一刀一刀狠狠戳在顾松知心上,顾松知当即面色不太好看,思及当年种种,顿时气消鼓偃,目中深情,“我只有你一个。”
尤清洄情不自禁气笑了,“顾松知你还真能说得出来,别的不说,你家里的老婆呢?她知道你对着早八百年前的情人还能露出一副深情款款想与之重修旧好的表情么?”
顾松知抿唇,未做辩解,只道:“你呢?一直和他在一起?”
不需多说,他指的是谁大家心知肚明,顾松知没傻到看尤清洄这久居于此的情形还觉得他和殷傲遗是普通朋友,尤清洄也早猜顾松知是殷傲遗请来的客人,十有八九是。“无须你多管。”
顾松知眸色平静,细看才能看出点别样的情绪,“他对你好么?”未待尤清洄答,又自顾自道:“你过得不好,否则怎会住在如此简陋的地方。”想到宴会上殷傲遗姿态亲昵的搂着个容貌艳丽的少年,又一副荒淫无度的样子,愈加确定心底的想法,也更加心疼尤清洄。
“我带你走。”
“不必,他对我很好。”走么?能走到哪去?别说能不能出去,就算能出去又当如何?难不成让他真的当见不得人的情人。“这里很清静。”
尤清洄这么一说,无疑是肯定了顾松知的猜想,虽然早有预想,心里还是止不住泛上无边的空落,顾松知抿唇,“我不信。跟我走。”
尤清洄不耐,觉得顾松知很无理取闹,当初说扔就扔的是他,如今时隔多年,说捡想捡的还是他,当他是死的么?当下口气有些不好,“你又凭什么?”
“你是我初恋。”
尤清洄:“……”他已经不知道槽点在哪儿了…
尤清洄懒得和他多说,抬步便想走,才发现自己的腰还在顾松知手里。
尤清洄:“……把我的腰还给我。”
“嗯?”顾松知愣了愣,低头看看尤清洄的腰,又手贱的捏捏,一如既往的细。
尤清洄脸一黑,正想呵斥几句,却觉顾松知放在他腰上的手忽然使力,尤清洄不受控制的往他胸前撞去,幸而他及时出手,推在顾松知胸膛,才避免相撞的命运,正当尤清洄想松口气时,却觉一大片阴影正压向他的脸,幸而他反应快,侧过脸,顾松知那一吻才落在了他唇角。
尤清洄狠狠瞪了他一眼,语调很冷,“天色已晚,客人还请回吧。”
顾松知竟是未做反驳,只低低道:“我再来看你。”言罢,眼疾手快的在尤清洄唇上印上轻吻。
柔软的触感让尤清洄愣神片刻。
“不必。”尤清洄回神,发现男人已经给他留了个远远的背影,不禁加大音量,“我说,不,要,再,来,找,我!”
背对着的顾松知却是勾起了唇——我听到了,清洄,我会再来看你的。
若是尤清洄能听到顾松知所想,定会说:……你确定你没听错?你这面色坦荡一脸正气的曲解别人说的话到底是想怎样啊!
…………
满室寂静中,人影无声无息落地,“尤公子。”
手一抖,墨汁散了一排,毁了一幅字,及一件白衣,尤清洄放下笔,“何事?”
来人的声音平板无绪,“宫主请您去后花园。”
尤清洄暗忖,这倒是奇了,殷傲遗何时派人唤他去哪个地方,还是花园如此附庸风雅之地,他向来不都爱来不来的么…口中低低应道:“知道了。”
看着那张平平无奇的脸,尤清洄突然道:“卫七。”
“属下在。”
尤清洄道:“你叫卫七?”
“是。”
“嗯。”尤清洄淡淡的应了,眼眸平静不知在想什么。
见卫七不再有反应,尤清洄又道:“我换件衣裳就去。”
“花园甚大,还请尤公子让属下带路。”
尤清洄懂了,是怕自己迷路么…
花园离他所住不远,在较为偏僻之地,不过自是比不得苍雪楼偏。
远远望见一片花团锦簇,树木碧葱,卫七停了脚步,“宫主就在前方,公子沿路直走便是。”
尤清洄点点头,“有劳了。”
“公子无需客气。”
卫七纵身不知隐匿何处。
尤清洄自是不急,走得很悠闲。
夕阳还要下未下,替繁茂的绿意中又添了几分缱绻,倒是个柔和的时间,难能有几分恬趣。
走得近了,尤清洄隐隐听见一些不和谐之音。
一丝丝甜腻的呻吟透过花间枝桠拂过耳际,显得模糊不清。
尤清洄本还有几分惬意的脸变得淡淡。
顺着捕捉到的声音,尤清洄见到了意料中的场景:
大树下,灌木掩映间,肆意纠缠的两人。
就在尤清洄准备转身离去时,却猛然对上楚云的视线,微微泛红的双眼不掩挑衅,嘴里叫得愈加浪。
许是觉得楚云在看什么,殷傲遗也想顺着楚云的视线看过来,被楚云一把搂住,送上娇艳的双唇,殷傲遗立马被转移了注意。
尤清洄没兴致在这儿看活春宫,当即转身离开,将那淫靡的一幕丢至脑后。心下明白,大概‘请’他过来的人不是殷傲遗,而是楚云吧。
听说,殷傲遗将他十一个暗卫指了好几个给楚云;听说,殷傲遗为他散了宫里所有的侍姬男宠……真够痴情的。
尤清洄吐了口浊气,虽早知晓殷傲遗对楚云恩宠有加,今日亲眼看见他二人翻云覆雨,心中竟是酸涩难平。
走了几步,一个身影忽然轻巧的落在身侧,吓了尤清洄一跳。
作者有话要说: 渣作者:今天就让我们一起努力冲到新晋榜前十,好不好?
萌读者:好!
渣作者:有没有信心?
萌读者:有!
渣作者:大声点听不见!
萌读者:有!!!!!
渣作者(满意):好样的,完美
…………
渣作者:啊咧?不好意思,刚才zz精分了一下……
ps:昨天有编编来找渣zz签约,zz就把自己卖出去了
ps的ps:我前面提到殷傲遗原来没有男宠之类的,这里尤清洄却说散尽侍姬男宠,是因为尤清洄是听说的……
☆、三四章?当时温柔(修)
尤清洄胸中憋闷,即使看清了来人,也没什么应付的兴致,只朝他点了点头便举步继续往前走。
“清洄。”顾松知低声叫住了他。
尤清洄没停步只微微侧了侧脸示意有何事。
顾松知扳过尤清洄的肩,墨色双眸牢牢的定住尤清洄,“我听说,殷傲遗很宠那个楚云。”
尤清洄不在意的笑笑,“又如何?”
这笑在顾松知眼里未免太逞强,眼里微带愠怒,“他负你。”
尤清洄眼中微微泛冷,“我以为这是约定俗成的事。”
顾松知眉峰蹙起,“我不懂,你怎可能甘愿当他后宫中可有可无的一人。可是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
尤清洄与他对视半晌,眼底忽然漫起层层薄雾,将真实的情绪隐匿其中,却也令他看起来眩泪欲泣,只听他轻声道:“你不懂的事多着呢。”
心底像被注了带着冰渣的凉水,又寒又疼,顾松知二话没说,直接打横抱起尤清洄就飞。
“你做什么!”尤清洄又惊又怒,霎时冷了脸,“放我下去!”
顾松知难能的没给好脸色,冷哼道:“现在放你下去,怕你会摔成一滩烂泥。”
尤清洄亦冷哼,“那我情愿摔成烂泥。”又气咻咻的加了句,“总比你这不摔也是烂泥的好。”
“俗话不是说么,女子是水做的,男子是泥做的。看来我的属性也没错。”收紧了抱着怀中人的手臂,顾松知轻笑,“不过清洄可比女子还水灵,该是什么做的呢,嗯?”
尤清洄懒得理这流氓。
风声在耳边飞速掠过,刮搔的脸颊微疼。
尤清洄反倒渐渐生出些快意,自从没了武功后,第一次飞得如此畅快。
顾松知抱着尤清洄轻声着地,稳稳的落在尤清洄房中。
方一落地,尤清洄便推开了顾松知,理了理衣襟自行站定,“顾少侠,承蒙你送尤某回来,在下很感激,不过若是下次还想做好人,还请换一种方式,搂搂抱抱的不成样子,叫人看见难免会说闲话。好了,顾少侠,我不便多留你……唔…”
看着这人转眼便翻脸不认人的无情模样,和淡定装逼的样子,顾松知是又好气又好笑,以免尤清洄拍拍屁股又说出什么令人寒心的话,顾松知一把将人推至床柱边狠狠锁进怀里,抢先堵住了那张诱人又气人的小嘴,上来便是一阵狼吻。满足自己肖想多年的夙愿,发泄方才看他吃醋而吃醋的不满。
于是尤清洄那句“出门右拐慢走不送”便这样被顾松知强硬的口舌顶回了喉间。
顾松知不顾尤清洄的挣扎,紧紧地抱着他,霸道的舔舐着他的口腔,逮住他逃窜的小舌狠狠的吮吸着,银丝顺着他的唇角滴漏出来,尤清洄被吻得浑身发软。
顾松知沉溺在这阔别多年的吻中,两人当年相处的画面如潮水般席卷脑海,震荡的他满腔皆被难以言喻的情绪填满,顾松知一时情难自禁,双手带着记忆中陈旧的熟悉不安分的钻入尤清洄衣内。
察觉顾松知的举动,思及他目前的情况,尤清洄瞳孔微缩,不带一丝余地的剧烈挣扎起来。“放……嗯……”
第1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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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5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