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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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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掌之槛+番外 作者:宫绪葵

    正文 第8节

    掌之槛+番外 作者:宫绪葵

    第8节

    要是能在雪也整理舒适的那间房里,过着不用外出、无忧无虑的生活该有多好。只吃雪也做的食物,等雪也回来后、就贪求他那副比任何东西都要甘甜的身体。从红色的嘴唇开始,手尽情攀附上白色的肌肤……到了最后、对、雪也会将甘美的蜜液尽情注入进数马的屁股里……

    「……哈……、啊」

    与办公室不相符的声音就快自然地流露出来时,数马立刻捂住了嘴。为了出席下午的会议,办公室里的人比以往要多,好在没人注意到数马的异变。

    复印完回到座位,将数种种类的文件整理成每人一份用夹子夹起来。这本来是营业助手的工作的。看不下去的桃花时不时会投来视线。要是拜托她的话应该就会兴高采烈地过来帮忙的吧,但数马不打算这样做。

    要是这样做了,也许连桃花都会成为木下的目标了……但这只不过是一半的理由罢了。是因为害怕。要是这时让她呆在身边,很可能就会注意到被雪也填满的自己……注意到在期待被雪也进入屁股深处的自己了。

    ……我是男的。就算雪也再怎么美,就算能抱他,也绝对不可能被他抱。一边专心地动着手,一边在内心拼命告诫自己。

    ……不管雪也做给自己的东西有多美味,不管雪也的嘴唇舌头唾液有多么甜,也绝对不可能被雪也的精液注入腹部中。

    现在就已经被压力弄得味觉失常了。这段时间都注意着只吃雪也准备的东西,要是对其它东西出手,陷入跟吃桃花送的松饼时同样的状态,渴求雪也的话……这次,绝对会做出接吻以上的事。

    这样一来就完了——理性在发出警告。会变得没有雪也就活不下去。与此同时,本能在嗫语。这样有什么不好的。既然要沉浸,那就干脆沉浸至头部吧。沉浸在名为雪也的泥沼之中。不管有多深不见底……

    雪也的面影又快浮现在头脑中,数马摇摇头站起来。制作完了木下塞给自己的文件,想要休息下转换心情。不想使用咖啡机,就自备了一个小小的不锈钢水壶。为了味觉变得奇怪的数马,雪也每天早上都会准备不同于便当的特质香草茶。

    可是,休息区有了讨厌的客人在。

    「什么啊春名、交给你的工作有好好完成了吗」

    喝着咖啡跟同事聊天的木下,一看到数马就扭曲了脸。极力忍耐住想要转身离开的冲动。

    「已经按照指定人数准备好了。……啊啊、跟原始数据对比后发现了错误的地方,也都修正好了」

    「……那还真是、多谢」

    随意道了谢,木下的眼里却全无笑意。因为设下的陷阱被回避掉了,根本就笑不出来吧。同事对转眼就蔓延开来的险恶氛围感到不安,从放在桌上的盒子里,拿出一小包饼干递给数马。

    「好、好了好了、春名做了那么多事务也累了吧。这个是木下出差带回来的特产」

    「……谢、谢谢」

    回想起松饼的事件,虽然反射性地想要推掉,但数马还是接过了饼干。过后再悄悄丢掉就好了。可是一看到数马将饼干放到口袋中,木下就生气地瞪着他。

    「为什么不现在吃啊。是不想吃我买的东西吗?」

    「不是、只是我现在并不饿,晚一点再吃」

    「哈?现在不是午休时间吗。难道你以为我会让你吃奇怪的东西吗?」

    「……抱歉、我还有工作要做」

    要是再让木下这样纠缠下去,一定不会有什么好事。数马转身想要离开,木下却追了上来,按住数马的肩膀。

    「喂、给我等等」

    「所以说、有什——唔!?」

    烦躁地回过头来的数马,被猛地塞了什么东西到嘴里。一理解到发生了什么事,数马就立刻剧烈咳嗽起来。

    「唔……、咳咳咳!哈、咳咳、……咳咳、咳咳」

    由于咳嗽,一大半的饼干都吐出来了,但不小心咬到的部分仍残留在口腔内。被唾液所融化的饼干,普通的人会感受到甘甜香味的吧,而对数马来说却好像是吞下了什么毒药一样。无法单纯用难吃来形容的这股味道,稍微凌驾于松饼之上。

    「喂……、喂、春名、没事吧?」

    看到数马双膝着地地咳嗽着,察觉到怪异的同事窥视起数马的脸。看到数马的脸色后吞了一口气,朝办公室大声喊道。

    「喂、谁过来帮下忙!春名的样子很奇怪!」

    最先奔过来的是桃花。迅速倒了杯水,递到全身颤抖不已的数马嘴边。

    「水来了、春名前辈。你能喝吗?」

    「……啊、啊啊……」

    由于双膝跪地,雪也交给自己的茶壶倒了下来。只要把滚落到身边的那个捡起来,让自己喝香草茶就能冲掉这股恶心感了,但现在连说明这点的余裕都没有了。战战兢兢地喝了一口,幸运的是,水只是乏味而已。数马慢慢喝着水,中和掉缠在口中的饼干的味道。

    「不……不是的。我、没有给他吃奇怪的东西……」

    木下脸色苍白地呆站着,只是一个劲地为自己做辩解。

    喝了水平复下来的数马,为保险起见被送往了在同一栋大楼的诊所看诊,没有发现任何异常。这也是当然的,因为就只是觉得饼干很难吃而已。离开诊所想回到办公室时,看到桃花拿着数马的公文包和外套在外等着。

    「春名前辈、没事吧?」

    「什么问题都没有哦。只是因为突然被塞了什么东西到口里就吓了一跳。抱歉让你担心了。……那个是?」

    听到数马的疑问,桃花松了一口气,将公文包和外套递给数马。

    「部长说你今天可以回家休息。……应该是向木下前辈询问了情况吧」

    由于数马的反应实在太吓人,那之后办公室稍微骚动起来。

    知道木下暗地里整数马的一些人,在传他是不是加了什么糟糕的药物。如果不是数马拼命忍住呕吐感,主张他没有给自己吃毒物的话,骚动应该会进一步扩大。木下受到了部长的严重警告。

    「……总觉得好像做了什么坏事一样」

    虽然对被强硬地塞了满嘴饼干而火大,现在也是一想到那惨绝人寰的味道就会催生出呕吐感,但木下肯定没有想到会造成这种事态的。

    不过,有罪恶感的似乎只有数马,桃花生气地鼓起脸颊。

    「春名前辈太温柔了。明明你那么痛苦……真的没被做了什么吗?」

    看来桃花误以为数马在包庇木下。要订正就必须从味觉失常开始解释,那样就太麻烦了。

    「真的没被做过什么,没事的。……比起那个,我真的可以回去吗?」

    强硬地改变了话题,没有注意到这点的桃花点了点头。

    「是的。我送你回去」

    「……诶?五十岚吗?」

    「我请了半天假。部长也同意了,没问题的」

    「可是、这样太不好意思了。我真的已经没事了……」

    而且,要是让桃花送自己回雪也公寓的话,肯定会觉得怪异的吧。一眼就能明白以数马的收入是不可能入住那里的。不想说出寄居的事,要蒙混过关也很麻烦。

    在想该如何拒绝的时候,数马吓了一跳。桃花的眼里噙满眼泪,转眼间就流了下来。

    「五、五十岚?」

    「我……、我还以为春名前辈有可能就那样死掉,现在也是、担心会不会在回家途中倒下去……拜托你了、请让我送你回去吧……」

    被流着泪低头拜托,数马根本无法拒绝。对女人的眼泪没辙。虽然不停地更换恋人或是惹怒她们,但从未故意惹她们哭。

    ……雪也在被数马甩了之后是不是也哭了呢……

    一想到以泪洗面的雪也,屁股又痛了起来,数马摇摇头。从口袋中取出手帕,擦了擦桃花的脸颊。

    「……对不起。那么、可以拜托你吗?」

    「……是、是的!」

    身边跟着破涕为笑的桃花,数马走出了办公室。干脆跟桃花说想要去便利店,在适当的地方告别就好了,但下了离公寓最近的车站时,桃花却贴近了数马的身体。

    「春名前辈……我、喜欢春名前辈。从第一次见面开始就一直喜欢你了」

    紧靠过来的胸部即使隔着衣料也很柔软丰满,就跟数马喜欢的一样大。男人僵硬的身体明明没法比,但不知为何,浮现在数马脑海中的却是雪也。

    为了洗掉松饼的味道而渴求雪也嘴唇的、那个夜晚。将数马抱到膝盖上的雪也的胸膛,已经褪去了高中生时的纤弱,取而代之的是男人的厚实感。注意到了挂在股间上的东西,在数马的屁股下渐渐变硬。

    数马在浴室平复自己欲望的期间,雪也是不是也在自慰呢。为数马做出美味料理的白色手指,套弄着勃起的雄物,跟数马一样吐出大量精液……

    很自然地、描绘出自己趴在地上舔舐射在雪也手掌中的精液,还有艳然一笑地抚摸着自己脖子的雪也——然后是,仰躺着张大双脚迎接雪也,荡漾的密蕾被雪也的雄物突击的自己。

    「……春名前辈?春名前辈?」

    听到了讶异的呼唤,数马脑内的妄想中断了。愕然的数马听到了自己激烈得烦人的鼓动声。完全没被碰过的性器在内裤中带上了热度,密蕾欲求不满地疼痛起来。

    「春名前辈……、那个……!」

    被紧抱住不放,桃花小小的身体完全收纳在手腕中。桃花的柔软和女性特有的甘甜香味,硬是取代了脑海中挥之不去的雪也的艳然微笑。

    现在,自己的性器之所以会变硬,是因为被桃花告知了好意,久违地感受到了女人柔软的身体,绝对不是因为沉醉在将雪也的雄物嵌入屁股深处的妄想中。数马是男的,不可能会期待主动含入男人。

    「春名前辈……我、想要跟春名前辈待得更久一点……」

    被含情脉脉地乞求着,数马跟桃花一起进入了车站附近的爱情旅馆。自己是男人,不是被抱,而是抱人的一方,想要有这样的自觉而一心地跟桃花交合。

    可是,即使充分爱抚超乎想象的丰满胸部,享受着男人绝对没有的弹力和馥郁,品味着甘甜娇声和怀抱中的柔软感触,占领自己头脑的却全都是雪也的面影。

    脚踏几条船是家常便饭了,但是在跟雪也变成那种关系的期间,除了雪也之外就没有其他对象了。要是现在被雪也目击到这种现场的话,他会有什么反应呢。是哀叹、悲伤、生气,还是说……

    结果,在跟桃花交缠身体的期间,浮现在数马脑海中的就只有雪也。就像是在用桃花的身体自慰一样。对数马的内心浑然不觉的桃花,结束完行为走出旅馆的时候,理所当然般地挽起了手腕。

    「春名前辈、下周末我们两人去哪里玩吧」

    「……啊、啊啊……」

    一看到她幸福地翘起嘴角的样子,数马就被罪恶感所苛责。桃花彻底以为自己的告白被接受了,而数马并不是抱有跟桃花一样的好意,只不过是为了保住矜持才利用她的。

    都到了这一步了,即使是数马也不敢说明事实。内心焦躁地想着有没有什么稳当的方法可以当告白没发生过,就在走出车站前的大路上时,心脏仿佛快要停止了一样。

    对男人的面貌有所印象。虽然稍微上了年纪,但还能认出是从雪也合照上看到的、雪也的恩人宇都木前辈。也许是刚刚结束工作,站着对话的雪也表情很平和,传达出了对宇都木的信赖感。

    「啊、那不是椿先生吗?」

    明明想要假装没看到偷偷离开的,结果由于桃花的高呼,雪也转向这边来了。被黑色眼睛捕捉到的瞬间,全身感受到凄厉的恶寒,数马立刻松开被桃花挽住的手腕。

    雪也对这附近的地理很熟悉,理应知道在数马他们出来的道路里面有时尚旅馆。既然是跟女人一起走,就算直觉不是很好的人,也很容易想象出数马做了什么。

    即使被背叛也还是继续思念着、无偿地付出一切,结果那个人却从大白天开始就跟女的在旅馆内翻云覆雨,不管是怎样的圣人君子都无法平静下来的吧。

    「数马!……还有五十岚小姐。真是奇遇啊。这个时间在做什么呢?」

    可是,留下宇都木走过来的雪也只是有些惊讶,并没有流露出愤怒的感情。倒不如说,在大厦前交叉双臂的宇都木才更可怕。越过雪也的肩膀,不知为何瞪视着数马。这应该是第一次跟宇都木见面,从来没交谈过才对。

    「其实是春名前辈在公司感到不适。不放心让他一个人回家,我就陪着他了」

    桃花代替呆站着的数马说明了情况,雪也一脸抱歉地低下头。

    「那还真是给你添麻烦了。我上班的地方就在不远处,可以的话从这里开始就让我来陪他吧」

    「不不、那怎么可以。我没关系的。要是妨碍到先生的工作就不好了,我今天请假了,会一直在一起的」

    「一直在一起……是吗」

    应该是面对着桃花回答的,数马的背部却战栗了。不对、不是这样,忍不住想要想要高喊出来,数马咬紧了牙齿。

    ……哪里不对了?一边察觉着雪也的内心,一边抱桃花,这不就是事实吗。

    说到底,明明没有跟雪也交往,却有一种被目击到出轨现场的愧疚感,这本身就很奇怪吧。

    「那、虽然很抱歉,可以拜托你照顾数马吗?」

    雪也叫了一辆刚好路过的的士,从钱包里拿出好几张万元钞,塞到了讶异的桃花手中。

    「送完数马后,五十岚小姐也请坐车回家吧」

    「诶、可是、我不能拿这么多钱……」

    「既然是为了数马花费了贵重的时间,这些钱也是理所应当的」

    雪也半强迫地让桃花收下纸币,将其推进的士里。告知司机目的地时,黑色眼睛瞥了一眼数马。

    「……噫……」

    不含任何表情……正因如此,才会袭上被沉淀至深处的黑色眼睛所吞噬的错觉,数马微微颤抖了。

    由于的士停靠在雪也的公寓,结果还是被桃花知道了住在与自己不相符的家里。由于有司机在等,今天什么都没问就回去了,到了明天一定会各种追问的吧。

    可是,数马没有换衣服就闷头思考的事情,既不是该怎么向桃花解释,也不是该怎么把告白当玩笑话,而是对回家的雪也该作何说明才好。

    等回家后跟数马两人待在一起了,雪也肯定会逼问自己的。问自己为什么会跟桃花一起去旅馆。问自己是不是接受了桃花的告白。

    这样的话该怎么回答才好呢。……要该怎么回答,那双沉淀的黑色眼睛才会变得跟平时一样,平稳又满含慈爱呢。

    这是雪也第一次用那种眼神看着自己。不论何时……就连再会的那一天,雪也红色的嘴唇都是带着微笑的。

    希望他能一直对自己微笑下去,而自己也很清楚,身为一个背叛者来说这是一个奢侈的愿望。本来的话,不管再怎么被他责骂,自己都没有立场去抱怨的。

    可是,即便知道自己太自我中心,还是希望雪也能一直笑下去。对数马温柔,为数马做美味的食物,不管数马做什么都能被原谅。

    过去的背叛、跟桃花的关系全都当成没发生过,只要考虑现在就够了——。

    「……不管怎么说,都太自私了啊」

    一边自嘲着,突然想到筱沢也许也是这样的吧。跟奥寺组的纠纷弄得疲惫不堪,一心想将一切都当成没发生过,所以才交出数马后连夜逃跑的吧。明明即使这样做,也不可能逃离一切的。

    跟叛徒感同身受,还真是讽刺。躲过雪也跟奥寺组的搜寻,现在在哪里又在做什么呢。掩人耳目般隐藏着气息,是抱着什么想法生存下去的呢。

    在冥思苦想期间,似乎打起了盹。在浅眠中所特有的不安定梦境中,登场的人物是筱沢。

    在黑暗中,只浮现出筱沢拼命逃窜的模糊身影。最初还看不到追着筱沢的怪物在哪里,但数马很快就理解了。完全笼罩着梦境的黑暗,这才是在追筱沢的正体。

    可是,筱沢没有停下逃跑的脚步。黑暗实在太大,没有注意到已经彻底被困住了。

    就像是在嘲笑筱沢一样,黑暗弯曲绵延地盘成一团,捕获可怜的猎物。筱沢尖叫着想飞快逃跑,却被捉住脚跌倒了。不管怎么挣扎都是白费。已经逃不掉了。谁都无法从这个黑暗中——

    「……数马、数马?」

    「哈、……?」

    本应被摇醒了的,但那个黑暗就近在身边,数马从沙发上跌了下去。按着脉搏猛烈跳动的心脏,抬起头看到雪也瞠大了双眼。

    「……抱歉、看到你在打盹就想叫你起来,没想到反倒吓到你了」

    「啊……、啊、没事……」

    数马尴尬地移开视线。为什么会把雪也的黑色眼睛错看成是那个深不见底的黑暗空间呢,就连自己都搞不清楚了。

    窗外的天空已经被夕阳染成了橙色。还不到下午六点吧。果然是为了追究白天的事才那么早回来的吧。

    「今天……、回来得真早呢」

    虽然已经在脑内反复试验了该怎么做辩解,一旦正式上场了却只会抛出陈腐的问题。做好了觉悟,本以为会被质问自己是不是打算佯装不知的,但雪也的回答中却丝毫没有怒气,反倒是充满关怀的声音。

    「因为担心数马就提早下班了。五十岚小姐说你在公司感到不适,发生什么事了?」

    「诶……、啊、啊啊……」

    好奇怪。为什么雪也还是跟以前一样呢。是打算听取事实,之后再追究自己吗。

    就像是独自站在温吞的台风眼中,在奇妙的违和感下说出木下的事情后,雪也立刻走进厨房,接着很快就回来了。将散发出热气的茶杯放到愕然的数马面前。

    「真是辛苦呢。那个叫做木下的同事的刁难,一旦过度了企业方面也是要被追究监督责任的。之后我会提出要求,让他们诚实对应」

    「……那个、这个是……?」

    「是用今天早上刚摘的香草泡出来的茶。因为是新鲜香草,比以往的口感都要清爽,还能改善心情。喝下这个后睡一下比较好。没有换衣服就睡在那种地方,是会做噩梦的」

    「雪也……」

    「我会做好晚饭的,等数马起来后立刻就能吃了。还有一整只鸡,就做参鸡汤吧。等数马起来,刚好就能吃了……」

    「……雪也!」

    这比以往更温柔的体恤方式,对现在的数马来说,就像是在用含刺的真棉慢慢地绞紧脖子一样,立刻就受不了了。已婚的友人曾说过,被妻子得知自己去了夜总会时,比起怒吼,平和地逼问自己的方式更令人难堪,指的就是这种情况吧。

    「怎么了?数马?」

    即使数马突然大喊起来,雪也依旧是莞尔一笑。换成是被纠纷所击垮的委托人,会觉得这满含慈悲的美丽笑容就像是在黑暗中的光芒一样,忍不住想要落泪的吧。如果是雪也的女性粉丝……就算是男性,也肯定会被俘获的。而像是被冰冷的手紧紧揪住心脏——会跌落至这种心境的,一定只有数马一个人。

    ……难道说自己犯了什么无可挽回的错误了吗……

    不知为何,回想起了在梦中被不明正体的怪物追得四处逃窜的筱沢的身影。想要将筱沢吞噬进去的深邃黑夜,跟雪也歪曲成了微笑形状的黑色双眸重叠了。

    「有什么问题想问我吗?」

    明明想要从向自己发问的雪也中移开视线,但是却做不到。数马握紧拳头,靠着指尖嵌入手掌的疼痛来保持意识。

    「……有问题想问的,难道不是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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