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节
见面3秒就重生/夏年年,爱绵绵 作者:凤无夕
正文 第24节
见面3秒就重生/夏年年,爱绵绵 作者:凤无夕
第24节
凌敬规规矩矩的穿着病号服,夏泽深却是这种时候了还要装逼的穿自己的衣服。
甫一进浴室,凌敬便低头开始解扣子,甩掉上衣却见夏泽深还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便好心问:“要帮忙吗?”
夏泽深只道:“先帮你洗。”
“奥。”凌敬无所谓,低头看了看翘起的左腿,“帮我脱一下裤子。”
没听见夏泽深的动静,不由抬头看了他一眼,见他站在那里,与其说不动声色,倒不如说是僵立,觉得有点奇怪,“怎么了?”
“没事。”夏泽深低声回答,神色如常的走了过来,翻下墙边人性化的简易式翻椅,示意凌敬坐上去,自己则单膝跪地,替凌敬宽衣解带。
凌敬的心情忽然变得有点奇异,先不论这个姿势有多别扭,单就这样有些低顺的姿态,夏泽深会为几人这样做?
有感而发,不由伸手摸了摸夏泽深的脑袋。
被摸的某人抬头瞥了他一眼,“摸狗呢?”
“没啊。”凌敬笑眯眯,“狗才不会帮我脱裤子。”
夏泽深:“……”
凌敬的病服裤管很肥大,即使腿上绑成那样,脱起来也没有太费劲。
只是,虽然这具少年人的身体稍显单薄,但也恰是这份单薄,像极了十多年的凌敬,正是夏泽深刚开始对他抱有绮念的时候。
本就压抑了十多年,又经历过一场大痛大彻的生死离别,如今裸体在前,冲击力可谓不是一般的大。
还要帮他洗澡……夏泽深极力的克制着年富力强的血气翻涌。
也许是因为刚才的梦,衣服一脱尽,凌敬就有种通体舒畅的感觉,不自禁的伸了个懒腰,就看到夏泽深状似很嫌弃的转过脸。
“……”凌敬低头看了看,嗯,大是不太大,但也不算小吧,只能说是正常男人的水平,而且以这具身体的年龄,还很有发展空间啊。
这样一想,好像,似乎,他见过夏泽深的裸体吗?
伸出搭住夏泽深的肩膀,半个身子顺势都挨到他身上,“真的不一起洗?”
夏泽深蓦地侧头,眼眸沉沉,深不见底,脸对脸的距离无比接近,使得凌敬能更直观的感受到他暗色瞳孔的慑人吸引力。
然后,他垂下眼,漫不经心的往他下面扫了眼,“你确定?”嘲讽和炫耀之意不言而喻。
“……”凌敬慢吞吞的收回胳膊,“再说。”
他想起曾经无意间撞破夏先生没穿衣服的样子,总之是个很浪费马赛克的大家伙。
还是不要有对比的好。
帮别人洗澡其实是件挺费劲的事,尤其是在一个胳膊废了另一个腿残的情况下。
折腾了半个多小时,才算把凌敬拾掇好。
老实说,他还是很享受这种烂在那里由别人伺候的感觉的,不过就是夏泽深的手法不太专业,还很有敷衍之意,让他给按个肩膀捏捏腿也通通被无视,不满意。
“穿上。”夏泽深把早先准备好的新病服扔到他怀里,转身就往门口走去。
凌敬看看怀里的衣服,“等等,你不洗吗?”
“等你穿好了我再洗。”夏泽深用背影回答他。
“穿个衣服个把分钟的事,你在里面等就好了啊,你这么湿哒哒的想去哪?”顿了顿,“再说你不帮我吗?这裤子我一个人穿起来很费劲的。”
“嫌费劲可以不穿。”夏泽深头也不回的无情道,同时回答他的还有被用力关上的浴室门。
心疼浴室门一百遍。
凌敬默默的站了会儿,才开始慢腾腾的穿衣服。
一关上门,夏泽深便狠狠的扣住墙壁,闭上眼给因自己的浮想联翩而中毒太深的大脑解毒。
他只有几分钟的时间……
等凌敬从浴室出来之时,看到的就是个神色如常的衣冠禽兽。
他也没觉得什么,只是道:“现在有个问题,我要是帮你洗肯定还得弄湿衣服,然后就触发了‘无限循环’这个剧情。”
“所以我自己来就行。”夏泽深淡淡道。
“你一个手可以?”
“可以。”夏泽深看了他一眼,便绕过他进了浴室。
“……”凌敬作为两只手都完好的人,感受到了浓浓的鄙视之意。
洗完澡整个人神清气爽,焕发生机,跑了没多远的睡意马上又回来了,特供病房那张松软的床看起来非常有诱惑力,凌敬不认为他有抵制这种诱惑的必要,便顺从心意爬了上去。
他不知道夏泽深是什么时候出来的,只在朦胧中感觉到有柔和温暖的风阵阵拂过发丝,只是模糊的一瞬间感觉,便又陷入昏天黑地的沉睡。
再睁眼已是天光大亮,夏泽深呼吸沉稳的俊脸近在咫尺。
凌敬盯着看了会儿,觉得有必要采取点措施,这样未免也……太腻歪了点吧?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可能8月31号更,也可能9月1号更
九月份会多更一点的,大概一星期五更这样_
☆、心中有座坟
我想和你在一起,就这么简单。——《齐进航·一句话日记》
不记得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知道自己对同性感兴趣的,总之从小就不喜欢叽叽喳喳的女人,比起声音尖利,废话成筐的女生,他更愿跟男生交友。只是不知何时开始,这种意愿开始变质了,大概是从第一次对同性的身体产生欲望之时,但那是什么时候?或许是第一次梦遗,或许是……遇到他以后,遇到凌敬以后,他才开始正视自己的性向。
确定对他的心意,波澜乍起,心再难定。
当然,一切并非一蹴而就,那种吸引力是慢慢发掘而来的,从前,遇到漂亮女人他会多看两眼,然后觉得没有兴趣,再之后,遇到漂亮男人,他也会多注意几分,不过说不准到底是因为什么,可能只是纯粹欣赏。
对凌敬,最初只是好感,然后是喜欢,渐渐的,喜欢在不知不觉中沉沦,然后一发不可收拾。
在意识到有人真正走进他心里后,他的眼中便只剩他一个,其他的,什么都不是。
闭上眼,眼前不由浮现他漫不经心笑着的样子,比月光更皓婉,比夜色更温柔,照亮他的全部生命。
自他之后,再无别人,再不可能有别人。
像是为了呼应他心中强烈的思念,那人慢慢走进他的视线中。
虽拄着拐杖,却无损于他一举一动的风姿。
凌敬在医院住了五天便再也待不下去,无视医生要他再留院观察几天的建议,执意出院。理由?落下太多天课了,他要回去好好上课。这么烂的借口骗骗别人或许还行,人家只会觉得岳林静同学读书很用功之类的。但是对夏泽深,就真的只是个烂得不能再烂的借口。首先凌敬就不是这么个人,再者高一的东西对凌敬来说,还需要再学一遍吗?
他估摸着这人就是在医院待的太无聊了没事找事。
其实凌敬坚持出院,无聊固然是其中一个因素,但最最重要的,是夏泽深那家伙实在是太黏人了。
成天泡在他病房不说,更是恨不得整个人都贴在他背上,无论凌敬做什么,总能感觉到他如影随形的视线,一抬头也总能对上他沉沉的目光。
好兄弟起死回生这种事虽然普天同庆但终归太过玄幻,完全接受需要一点时间可以理解,不过都过这么久了还没缓过来?至于一副恨不得把眼睛扯下来粘他身上的架势吗?
“夏泽深,你现在就跟个没断奶的孩子看着妈似的。”凌敬对他说。
“那你要喂吗?”夏泽深一脸平静道。
凌敬:“……我要出院。”
“医生说要留观。”
凌敬:“我要上课。”
“怕老师有不会的地方没你不行?”
凌敬让他气笑了,“被你气得灰飞烟灭怎么办。”
下巴蓦地被人捏住,夏泽深脸色冷峻,“不要拿这种问题开玩笑。”
对视了几秒,凌敬投降,“好。”话锋顿时一转,“不过你得让我出院。”
夏泽深盯着他看了许久,久到凌敬以为他被定身了,他才略一颔首,“可以。”
得到夏先生同意的凌敬非但没有半点喜悦,反而更加不爽了,凭毛他出个院要经过夏泽深的同意,他自己难道不能做主?他半个奶奶林秀俪都没说什么,他一个上辈子的好丽友哪来那么多‘不可以’?
不过也只是想想,虽然夏泽深这种控制欲用在了错误的地方错误的人身上,不过究其原因不外乎是出于关心。就凭这一点,只要他不踩到他那根存在感弱的不能再弱的底线,一切都好商量。
“凌敬?凌敬?”有双手在眼前胡乱的晃。
“嗯。”凌敬懒懒的应了一声。
“想什么呢喊你八百声了你都没听到。”韩学洲不满的抱怨。
凌敬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你再喊八百声试试?”
韩学洲:“……”
“他的八百遍和八遍,跟他的‘下次考进前十’结果仍然倒数第一是一样的。”齐进航淡淡的解释。
韩学洲:“……”
“你们别这样,人家只是用个夸张的修辞嘛。”善良的秦以风前来解围,韩学洲刚递过去感激一眼,就听他又道:“毕竟这是他唯一会用的修辞了。”
韩学洲:“……”
“你说你们一帮人,天天这样有意思吗!啊?有意思吗?!”韩大少愤愤然。
凌敬拖着下巴,淡淡的笑,“韩少,苏盈雪在你后面。”
韩大少顿时收敛了张牙舞爪,摆出个自认为狂霸酷帅的姿势缓缓回过头,见到了两个苏盈雪……那么大体积的人,正是他们班的“校花”——身高不足一米六,体积徘徊在一百公斤的女汉子,“校花”一词在这里用了反语的手法。
很显然在这个只能容“校花”一个人侧着身才能堪堪过去的狭窄通道里,虽然只占据了一小部分的江山,韩学洲已经挡了“校花”的道。
这位“校花”小姐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颊上顶着两坨高原红,一脸欲语还休的模样,倒像是见着了喜欢的人不胜娇羞的样子。
“……”韩学洲顿时生出点……不知道怎么形容的滋味。
侧身闪进座位里,韩公子客气道:“你请。”
“校花”羞涩的看了他一眼,调整姿势慢吞吞的挪了过去,只是半道上没控制好角度,在即将离开时屁股一下子撞到了韩学洲大腿外侧。
韩大少顿时有种生不如死的感觉。
“哈哈哈哈……”看到韩学洲一张脸皱成了包子,“校花”突然爆发出洪亮的笑声,声飘万里,振聋发聩。
没错,这位“校花”小姐也是个奇葩,因为“校花”这个外号不是别人起的,正是她自己给自己取的。她超重量的身体不但没有让她有自卑之类的情绪,相反,她甚至以此为荣,觉得天下女人她最美,校花舍她其谁。
这一下显然不是意外,而是“校花”在捉弄他,甚至还故意装出一副暗恋他的小女人姿态。看到他不开心,她就开心了。
她豪气冲天的笑声也惹得周围人一阵哄笑,韩学洲反而成了笑话。
沉着脸冷冷的扫了一圈,大家顿时就不敢笑了,连忙转头该干嘛干嘛。
只余三剑客中的另两人以及替补队员凌敬要笑不笑的看着他,韩学洲可没忘了谁是最先开始骗他的,他心里不爽,大少爷脾气一犯,也就口没遮拦了,“凌敬,你敢骗我?另一条腿也不想要了?”
他虽气愤,但这话仍是玩笑性质居多。只不过话一出口,他便后悔了,旁边的秦以风也瞬间没了笑容,齐进航更是沉下了脸。
凌敬的情况齐进航私下里都跟他们交代过了,说好在他面前绝口不提腿的事情。
“我是说,我就打断你的一只手。”韩学洲连忙补救道,可惜似乎越说越错,“我的意思是等你好了,我再……靠!”韩学洲咒骂一声,小心翼翼的看了眼凌敬,语声渐弱,“对不起。”
眼见韩学洲一副犯了天大错误的模样,再看看面色凝重的另两人,联系他们对他的腿讳莫如深的态度,不难猜出,“你们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扣了扣自己的左腿,拇指碰撞石膏发出清脆的响声,凌敬半开玩笑道:“该不会以为这是假肢吧?”
他话一落,韩学洲和秦以风就刷的同时看向齐进航,凌敬也就明白了,在这场误会里,齐少爷是主导,便也跟着看他,“只是石膏而已。”
齐进航大概也反应过来这其中八成有误会,有些不确定问:“你的腿…还能恢复的和从前一样?”
凌敬算是听出来了,他们这是以为他残了,不禁笑了,“当然。你从哪听说我瘸了的?”
齐进航:“……”他一直以为凌敬表现出的不在意是坚韧不屈,现在看来,可能真的只是不在意而已。
“你自己说的。”齐进航面无表情。
“我从来没……”凌敬蓦地想起那天他在那个酒醉男人前演的一场好戏,“你那天在啊?”
齐进航不置可否。
凌敬继续笑,“藏得真好。”
齐进航凉凉的看了他一眼,“没你演得好。”
视线在打哑谜的两人间转来转去,韩学洲二丈摸不着头脑,“你们在说啥啊?齐总到底是怎么犯蠢搞错的?哎,咱们明人不说暗语,小林老师你说出来大家一起乐乐呗。”
韩学洲这个没轻没重的家伙,一张嘴就得罪了俩。
凌敬不喜欢别人叫他小林老师,更甚的,韩学洲竟然还胆大包天的说太子爷犯蠢,还要用他的“犯蠢”取乐!真是反了天了。
“你想知道啊?”凌敬撑着下巴含笑看他。
无视于齐进航周身释放的杀气,韩学洲连不迭的点头。
“奥。”凌敬慢悠悠道:“齐少都弄错的事你觉得以你的智商能理解?”
“……”韩学洲愤怒的撩起袖子,做出满脸狰狞的样子,“岳林静你是不是很想体验一把双瘸的感受?”
凌敬丝毫不惧,坐在原地悠然的看着他,“韩少欺负我一个进咖啡馆都坐残疾人专座的人算什么本事?”
“……”韩少爷顿时像被戳瘪的气球,摆摆手,“罢了罢了,不跟尔等凡人一般见识。”
“那么韩上仙是触犯了哪项天条律令被贬黜下凡的呢?”凌敬好整以暇的问。
韩学洲顿了顿,嚷嚷道:“我这是历练!历练好不好?!”
哪知那几人就跟没听到似的,秦以风还很认真的回答凌敬,“色戒吧。”
韩学洲:“……”
“具体?”凌敬问。
秦以风想了想,“跟太多仙子胡搞了?”
韩学洲:“……”
“或许是睡了不该睡的人。”齐进航淡淡的插话道。
韩学洲:“……”
“靠!老子做事很有原则的好吧,只睡能睡的人。”韩学洲辩驳。
三人顿时都看了过去,凌敬扬唇,“你睡过很多人?”
“……哈哈。”韩学洲干笑几声,十分生硬的转了话题,“过几天我生日,准备搞个聚会,小林一起去吧?”
凌敬晃了晃左腿,“这样去?”
韩学洲满不在乎道:“别有一番趣味嘛。”
“你生日我要别有一番趣味干吗?”
韩学洲:“……”
凌敬继续漫不经心道:“还是你觉得我这样能给你的生日增添一点笑料?”
韩学洲:“……”
凌敬笑了,拍拍他的肩,“好了我知道了,我会去的。”
“……”明白这是又被耍了,韩学洲惆怅的叹了口气,“记得带礼物。”
凌敬:“……”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更新时间: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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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扣开你心门
我奋斗的动力,唯有你。——《夏泽深·一句话日记》
出院后他没回家,直接来了学校,今天是回校的第一天,也是星期二,这周末和夏泽深约好了回他以前的家看看。
不是他不愿回岳林静的家,只是自那日道明真相后,尽管再处之泰然,可就像坐了把毛糙起刺的木椅,外人看不出什么,自己却坐的并不舒坦。
而且既然话都说开了,凌敬回以前的住处看看也无可厚非。
手机震了一声,有短信进来。
夏泽深:学校好玩吗?
凌敬:“……”
凌敬:我认为你用错了个形容词。
夏泽深:老师好玩吗?
凌敬:“……”
凌敬:是形容词,不是名词!
那边夏泽深没再纠结这个弱智的问题,而是发来一句:星期五过来接你。
是陈述句,不是问句。
凌敬:好啊,六点下课。
夏泽深:学校特地预留一小时让你指点江山?
凌敬:……连这你都调查清楚了你有意思么?
夏泽深:有意思,防止你不诚实。
凌敬:“……”
这人本就泛滥的控制欲简直已经到了无药可救的地步,他说2凌敬要是敢说1他都能强行给扭成2,更是恨不得织张网把他网罗的密不透风寸步不离的带在身边。尽职恪守的扮演着疑神疑鬼的妻子一角,时时警惕着丈夫会不会出轨,志要把他每分每秒在做什么都追踪清楚。
凌敬:我不会跑,你不用跟看猫似的看这么紧。
过了好一会儿,夏泽深才回来一条:你不在身边,总觉得在做梦。
——唯有你在近旁,才能确定,不是如梦初醒,而是美梦成真。
凌敬把这句话看了几遍,莫名的读出些可怜和心酸。不由想,算了算了,他这么大度的人就不跟这个缺乏安全感的小媳妇一般见识了。
凌敬:车子低调点。
转眼就到了周五,夏泽深倒是挺听话,开了辆普通的轻轿,不过就是停的位置有点显眼。
凌敬拉开副驾驶的门坐上去,“下午好,夏先生。”
夏泽深倾身过来给他系安全带的动作微微一顿,随之继续做完了这个举动,同时低沉道:“我不好。”
凌敬看了他一眼,懒懒道:“那我就放心了。”
手腕蓦地被捏住,夏泽深的声音更低了一份,“说什么?”
与之对视了一秒,凌敬挣脱他的手,低声道:“夏泽深,别跟带小孩似的,事无巨细,亲力亲为,甚至还要掌控我的全部行踪。这有点可怕,也让我有点……不爽。”他认为,有些话还是适时说出来比较好,别一味忍让,到最后厚积薄发,一塌糊涂。
“你这么乳臭未干的样子可不就跟我儿子似的么。”夏泽深先是伸手拂了拂他额前的发,然后坐直身体目视前方,双手扶着方向盘,轻声道:“我知道了。”
就像在与珍惜的人做最后的诀别,轻描淡写的动作里是重若千斤的感情,挥手告别后,用沉默的背影掩饰着悲从中来。
凝视着他俊美的侧脸,在玻璃窗外光秃的枝桠映衬下,凌敬无端看出几分落寞哀凉,叹息一声,“我知道我离开的这段时间你大概过的不太好,很抱歉没能及时告知到位,也知道因为重视才会在意的道理,但是……夏泽深,你什么时候能恢复正常?”
夏泽深:“……“这算煽情煽到一半戛然而止吗?
“很快。”夏泽深垂眸,“我只是还有些不确定。”
心里却自嘲道:这对你来说已经是不正常的了么。
不过够了。夏泽深看着凌敬如今的模样,就好像一夕间回到他们年少轻狂的时代。
先这样吧,至少在你的生命里有我的一席之地。
“先吃晚饭吧。”夏泽深发动车子,“想吃什么?”
凌敬想都没想,“垃圾食品。”
“……”夏泽深当然没理他,直接将他载到了一家高级料理餐厅。
说实话,凌敬不太喜欢这些冠用花哨的名字,以及被花式刀工和繁复的调味料折腾的看不出原始食材的精致食物,他宁愿啃那些外表平平却特别实在的美味佳肴。
“比如垃圾食品?”夏泽深淡淡。
凌敬:“……”
“不过你喜欢,我当然会舍命陪君子。”凌敬认真道。
夏泽深扭过头,不语。凌敬将之理解为害羞。
吃过饭后,两人先去了一趟沁园,即凌敬从小与父母一起生活的地方。
是个有些年代的旧别墅区,当年辉煌时住的也都是富贵家庭,只是时过境迁,有些人没落了,有些人搬离了,还在的大多都是颐养天年的退休老人。
父母过世后没多久,凌敬也搬了家,这里便闲置了下来,政府一度想从他手中将产权讨要过去,把这里建成‘凌迪凯夫妇故居’以供人拜访悼念,凌敬自然不同意。
房间都维持着原样,凌敬每周也会请家政来打扫房子,因而上上下下都十分干净整洁。客厅里还挂着父母结婚时的照片,年轻的凌氏笑得温柔幸福,眉眼间和凌敬俱有相似。他的房间也没有多大变动,因为那时虽然搬了出去,他仍会不时的回家住上一段日子,只是后来公司越做越大,时间越来越少,回来的次数也逐年递减了。
世事苍凉,最初再刻骨铭心难以忘怀的人事,也总会随着岁月锲而不舍的冲洗,渐渐褪去原本的模样。
想想便觉哀伤。
而如今,大半年过去,没有唯一持有这栋房子钥匙的凌敬时时照拂,房子上下早已蒙上厚厚的灰尘,恍如一座废弃的宅子。
春去秋来,人走茶凉。
“明天叫家政过来打扫。”夏泽深在他身后道。
“嗯。”凌敬低低的应了一声。
到处走了一圈,他也没多停留,和夏泽深一道出了房子。
走远几步,凌敬不禁回头,半旧的房子沐浴在冬日余辉中,泛着淡淡的暖黄,可是再暖的光,都掩不去事过境迁的悲凉。
房子,或人。
你站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
在凌敬沉默感慨几度秋凉时,夏泽深也正静静的看着他。
如同一支挺拔俊秀的青梅,落霞洒满眉目,冷肃清傲中,带着柔软的温度。
明月装饰了你的窗子,你装饰了别人的梦。
作别儿时故居,两人又驱车到了今晚的目的地——青兰国际。
夏泽深在这里有一栋复式,而凌敬就买在他对门。区别是,这是夏泽深数不过来的私宅中的一套,却是凌敬除了父母留给他的房子以外,唯一的住所。
当初他俩选在这里的目的主要有两点,一是环境好,二是离公司近。所以就算夏泽深名下房产无数,留宿最多的便是这里,其次才是夏家和他在长安街的一栋私人别墅。
这当然只是凌敬所以为的理由,对夏泽深来说,环境和离公司的远近都是其次,跟凌敬比邻才是最重要的。
回到自己再熟悉不过的住所,因故居所起的苍凉心情也渐渐明媚起来。
那种熟悉,不同于对岳林静家习惯后的熟稔,是真正归家的安心舒意。
这栋房子,夏泽深也是有钥匙的。不像老宅,钥匙在哪只有凌敬知道,回去一趟,还要事先委托夏泽深帮他把钥匙找出来。
房子依旧很干净,看得出来时常会有人来清洁,就好像他只是出差了一个星期,而不是走了近一年。
凌敬理所当然的以为房子自然是夏泽深找家政来打扫的,却不知有关他的大小事情夏泽深一直都是亲自上阵,从不假借他人之手。
在玄关大体浏览一圈,凌敬又转身看了看身后大有登堂入室之意的夏泽深,“夏先生走错门了吧,你屋子在对面。”
夏泽深仍是高冷的姿态,“多日不见,不能小聚?”
凌敬看着他,目光无声的谴责,“在病房还没撒够野?”
“不洗澡?”夏泽深坦然回视。
“我自己可以。”除了速度慢了点,他自己完全能胜任这个工作。
“那真遗憾。”夏泽深不无可惜道。
凌敬:“……”
虽然恨不得跟凌敬合为一体,但夏泽深也明白过犹不及的道理,再不舍也只得告离。只是在临走前又狠狠的抱了一下凌敬。
回到自己家,深深觉得每一寸墙发出的气息都能和他水□□融。
凌敬先是把每个地方都看了一遍,客厅,卧室,书房,机房,露台,甚至客房,每个角落,都与记忆别无二致。
继而舒舒服服的泡了个澡,吹干头发,一头倒进软硬适度的大床便再也不想爬起来。
本来确实只想躺一下下就好的,或许是床太舒服,也或许是久违的放松,凌敬不知不觉便真的睡着了。
一觉醒来天是黑的,直觉已是深夜,因为万物都很寂静,干脆一卷被子,又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这一夜睡得格外踏实和熟沉。
再醒时已然天光大亮,每个细胞都跟被按摩过似的全身舒畅。
凌敬伸了个懒腰,看到手机上昨晚的短信。
夏泽深:睡了吗?
凌敬动动手指,想回一条:已经醒了。
不过想了想,没有发,而是起身去洗漱,将自己拾掇干净后,开门准备去扣对面的门。
谁知刚打开门,就听对门一声响,门板渐渐移位,露出晨光中的夏先生,挺拔俊美,沉稳如玉。
凌敬微微一怔,目光含笑,“早。”
“早。”夏泽深温柔的看着终于回家的心爱之人,他就像清晨的凝露,天地之地,非他最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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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朋狗友
我生来便是来爱你的。——《夏泽深·一句话日记》
周末,夏泽深还是要上班,凌敬则要……写作业。比起高强度的工作,写作业除了枯燥点,甚至可以说是休闲放松的时间。
在这个大多数学生都关掉闹钟在偷懒的周末,凌敬其实也大可不必起的这么早,他这么早起来无非是为了陪夏泽深去餐厅吃一点精致的早点。
结果,出乎意料的是,夏泽深却对他说,“我做了早饭,一起来吃点吗?”
凌敬当然立马应允。
夏泽深是会做饭的,而且厨艺还不错,只是因为平时工作太过忙碌,家里不太常开火。而且非常荣幸的是,夏先生一旦掌勺,大多都是做给他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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