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节
狂帝霸爱:第一公子 作者:公子歌
正文 第27节
狂帝霸爱:第一公子 作者:公子歌
第27节
他说罢便跑了出去。外面刀剑之声不绝于耳,如意大哭道:“你不用管我,赶紧去保护少主,快去!”
高起扔了一把匕首给如意,转身便追了出去。谷雨疯狂了一般,抽出剑便刺死了迎面而来的敌人,鲜血溅满了他的衣裳,谷雨哆嗦着举起长剑喊道:“我辈为国捐躯,虽死犹荣!”
众将士看到谷雨这般,一个个更是奋力厮杀。高起红了眼睛,厮杀到谷雨身边。谷雨急道:“你怎么出来了,如意呢?”
高起含着热泪喊道:“你保护你的国家,我来保护你。”
谷雨微微一笑,道:“你能保护我的国家,便是保护我了。”
这一仗异常惨烈,众人纵然再拼死反抗,也难以抵挡十万大军的进攻。城池在日暮时分被攻占下来,谷雨一行人被逼到城南落风坡。
敌人好像有意不要伤了谷雨,所以导致谷雨身边的几个将士也没有受太重的伤。谷雨已经杀红了眼,看见大势已去,横剑便要自刎,却被高起打落了手里的剑。王良急喊道:“将军有令,公子若敢自尽,将军便要屠城为公子殉葬!”
这一句话,说的众人再不敢反抗,谷雨轰然躺倒在地。
敌军趁势瞬间围了上来,高起等人全部束手就擒。
何蒙已经进城,见谷雨等人被押到城楼之下,便悠然骑马走了过来:“谁是温谷雨,抬起头来。”
谷雨闻言走了出来,面目凛然。何蒙从来没有见过谷雨的模样,这一见不由大吃一惊,心想这般俊秀除尘,将来恐怕迟早是个祸害,便从马上跳下来,抽出腰间的宝刀:“本将军给你两条路走,一是归顺我们,为大司马所用,一是成为这刀下亡魂,你选哪一个?”
谷雨呸了一声,慷慨道:“我一介小人,今日得之大夫之烈,为忠义而死,死之犹生”!
终结篇:百花落尽 第7章 碧落黄泉两相隔
“你……”
何蒙举手便要砍下去,却被身旁的副将拦住:“大人不可,大司马有交代说,温谷雨不准损害分毫!”
何蒙看了谷雨一眼,沉默良久,挥手道:“将他带走!”
来人走过来便要按住谷雨,高起大喊道:“且慢!”
何蒙转头看向高起。高起挣扎着道:“你们不能动他,他是北辽朝华公子,你们要敢动他分毫,我大辽皇帝定不会善罢甘休!”
众人都大吃一惊。高起挣扎着从腰间掏出一个令牌:“这是我皇的令牌,你要不信,请将它交给大司马!”
何蒙接到手中一看,脸色骤然一变,转身看向谷雨道:“你果真是朝华公子?”
谷雨昂首道:“我要与大司马一见。”
“公子!”
谷雨笑着点点头道:“你们放心,不会有事的。”他说着看向高起等人:“他们都是我的人,我跟你走,你不准动他们分毫,否则我让你生不如死。”
谷雨说的云淡风轻,嘴角笑容魅惑,却因为沾了血渍看着有几分妖艳。何蒙心中一悸,转头道;“将这些人押到安国寺,等候大司马处置。”
他说着转向谷雨,唇角微微一笑,道:“传闻你曾在北周宫廷住过一段日子,宣明皇帝也对你青眼有加,如果传闻属实,我想此次去迎见大司马,对你也不是一件难事。”
谷雨一惊,方才明白了他的意思,奋力挣扎道:“士可杀,不可辱!”
何蒙哈哈一笑,抚着刀刃道:“现在可由不得你说了算,这一城人的性命,可就全在你的手里了。”
谷雨被强按在地上,眼睛里能喷出火来。何蒙跨上马,回头道:“你身为北辽皇帝的儿子,又历经北周和南陈两代皇帝,如今去服侍即将称帝的大司马,一人历经四帝,这天下第一公子的美名,果真不是虚担的,哈哈哈哈。”
谷雨被强行押上马车,一路直往京都而去。皇宫已经被烧成了一片废墟,因此杨诚将府邸暂时迁到了鸾凤行宫。车子还没有停稳,帘子外面便传来很熟悉的一个声音:“我要的人呢?”
谷雨从马车上被人押解下来,车前站着的正是曾有一面之缘的杨诚。今时不同往日,谷雨冲过去便要踹他,却被何蒙一把抓住:“放老实点!”
杨诚色迷迷地笑道:“性子烈些才好。啧啧啧,几天不见,瘦了不少啊。”
他说着便摸上谷雨的下巴,谷雨被何蒙按住不能动弹,咬着牙道:“堂堂大司马,难道就是这样强迫人的么?”
“哈哈哈”,杨诚大笑道:“你若想就此激我收手,那你就失算了,本大人就是喜欢强迫别人,那样征服着才有乐趣。”
此刻真是到了欲死不能的地步了,谷雨羞愤地几乎要哭出来,又不肯在杨诚等人的面前示弱,脸色憋得通红。杨诚被那一双桃花眼瞪得心猿意马,摇头叹道:“天下竟有如此撩人心神的娈童,本大人在见你的第一眼魂儿就被你给勾去了。”
自己身死不要紧,却要连累高起并一城的百姓,这代价不是他能承受的,纵然耶律昊坚闻信赶过来,自己恐怕也难逃此劫了。谷雨咬紧牙关,沉声道:“你放了无辜之人,我任凭你处置。”
何蒙闻言急忙道:“大人收到我们的消息了吧,他原来就是名震北方的朝华公子……”
杨诚摆摆手道:“不妨,我已经封锁了他的消息,朝华公子?他不是在京都之战中失踪了么?”
何蒙了然一笑,躬身道:“人已经送到,下官就告退了。”
谷雨咬着唇垂下头去,低声道:“被你们抓到的人里面,有一个叫高起的侍卫,还有一个叫如意的婢女,都是跟随我多年的,若他们不肯走,请大人将他们赐给我。”
杨诚也不回答,回头对吓人道:“好生伺候公子梳洗。”
谷雨紧闭着嘴唇走近院子,却在门口碰到一个人,那人不是别人,正是陈信之。谷雨看了一眼就明白过来,咬牙骂道:“叛徒。”
陈信之脸色一红,紧闭着嘴唇没有说话,只躬身道:“恭喜大人得此美男子。”
空旷的大殿上,胭脂色鲜艳的绫绡被揽在两边,金色灯架上灯火如花。谷雨一身素袍,昂首走向大殿深处。
杨诚立在塌边,转身看向他。绫绡一层一层放下来,金色的帘钩飘飘荡荡,像不可预知的命运。
谷雨端坐在塌上,强忍住浑身的颤抖。殿内清冷孤寂,却是一帐的微光漾漾。杨诚注视着他道:“给我宽衣。”
谷雨伸出手去为他宽衣。手触到一片微烫的温度,泪水一滴一滴落在柔滑的丝被上。
杨诚一把抓住他颤抖的手,胸膛剧烈起伏道:“跟着我,你很委屈?”
谷雨冷冷一笑:“难道大人以为,我会像个女人一样在你身下婉转承欢?”
杨诚哈哈一笑,一把撕开他的衣袍:“会不会婉转承欢,待会你就知道了。”
他说着便啃咬了上去。谷雨挣扎着喊道:“我的人你送出去了么?”
杨诚咬上他的脖子,咕哝着道:“送给陈信之了……宝贝的皮肤真滑……”
这一声宝贝叫的谷雨心里一震,奋力反抗道:“你放开我!啊……”
杨诚不过三十多岁,又是和耶律昊坚一样高达的人物,谷雨哪里是他的对手,衣裳瞬间就被扒了下来。杨诚低头便往他乳尖上啃了过去,谷雨用力一推,一把拔下杨诚的发簪,大喊道:“别过来!”
杨诚吓了一跳,急忙后退数步道:“你别乱来!”
“退到后面去!”谷雨抓起衣服穿上,杨诚忽然大笑起来:“我只要吭一声,外面的人就会冲进来。”
谷雨闻言一把将发簪反过来对上自己的喉咙:“我堂堂一国皇子,又是大将军的弟弟,宁愿即刻死在这里,也不愿受你侮辱!”
杨诚看着他的眼睛道:“你以身领兵,我还以为你是个铁骨铮铮的男儿,没想到你居然也像个女人一样。”
谷雨厉声道:“给我准备一匹马!”
杨诚突然哈哈大笑起来:“给你一匹马,你又能到哪去,回北辽么?你还不知道吧,你父皇耶律昊坚在回京的途中已经突然病逝了。”
谷雨瞬间呆在了原地。
病逝了,耶律昊坚?
他用力摇了摇头,疯了一般一把刺了过去:“你胡说,我不信!”
杨诚趁势一躲,那簪子便划过他的右臂,鲜血瞬时染红了他的衣袍。“我不信!你骗我!”谷雨说着又扑过来刺过去。杨诚喘息着滚落到地上,殿门突然大开,侍卫蜂拥而至,转瞬便将谷雨按倒在地上。一个管家模样的人慌忙跑过来喊道:“大人,大人你没事吧?”
杨诚按着手臂恶狠狠地道:“把他给我绑起来!”
谷雨挣扎着被绑在了床头上。杨诚一挥手,众人便慌忙退了出去。谷雨死死咬住嘴唇,一双眼睛能冒出火来。杨诚爬到床上,摸上谷雨的小腿,呵呵一笑道:“怎么样,怕了吧?”
谷雨突然不再动弹,抬起眼睛问道:“你刚才说的是真的么?”
杨诚闻言一愣:“咱们新婚之喜,我可不想提起一个死人来煞风景。”
谷雨哆嗦着看向他:“数日之前我才与他分别,那时候他还好好的,怎么会突然死了呢,你骗我的吧?”
杨诚歪着头看了他一会,突然微微一笑,走到外殿又折了回来,将手里的折子往床榻上一扔:“不用我跟你念吧?”
谷雨认得那是军中密折,脸色瞬时变得煞白。杨诚微微一笑:“怎么,不敢看?”
他说着便将折子摊开,平铺到谷雨面前。
谷雨哆哆嗦嗦低头看去,就呆在了那里。
“……辽帝殁,无所出,大将军韩栋继位,请大人速派朝臣前往恭贺。”
谷雨苍然倒在床上,仿佛也在那一刻死了一样。
“你是耶律昊坚的儿子,大辽的新帝一定容不下你,你以后安安分分地呆在我身边,我不会亏待你的。”
杨诚说着便覆了上去。谷雨一动不动,闭上了眼睛。原来所谓世事无常,竟然到了如此残酷的地步。
他那句“我什么也不要,只想要你”他是听到了的。可他还是决然地走了,他那么绝情,所以上天来惩罚他。
终结篇:百花落尽 第8章 大结局:花落谁人家
窗纸上透出熊熊火光,外面瞬时乱成了一团。杨诚翻身下床,刚推开门一个人就冲了进来,一头撞在他身上:“大人不好了,太夫人住的院子着火了!”
杨诚大惊失色,慌忙推倒:“你守着这,我去看看!”
那人慌忙点头,见杨诚走得远了,急忙跑到殿里面,低声喊道:“公子?”
谷雨闻言坐了起来,衣衫半解,露出了红肿的肩头。那人急忙跑过去道:“公子别怕,我是小王爷派来的。公子赶紧穿上衣服随我来!”
谷雨含着泪回头望,沉声道:“出什么事了?”
那人慌忙解了谷雨的身上的绳子:“幸好来得不晚……我们派人放了把火,公子快随我们走吧!”
谷雨走到窗边,只见外面火光冲天,照的天空如同绚丽彩霞一般。火光照亮了他的眉目,凛凛似有剑光。“替我谢过小王爷美意,但我决定留在这里,为小王爷做一件事。”
那人大惊,看向谷雨道:“可是大司马他……”
“所以麻烦你给我找个藏身之地。”谷雨道:“你放心,我不会让他找到我的。”
五月二十二日,鸾凤行宫突然发生大火,几乎一夜之间将后院所有宫殿烧为灰烬。在这场大火中,杨府上下烧死的不计其数。太夫人卧病多年,亦在这场大火中受了惊吓,最后忧惧而亡。民间皆传言是宣明皇帝的魂魄所为,一时闹得人心惶惶。杨诚为定军心,于二十五日为其母举行大葬,请京都名僧为其母超度,并要求全城缟素,为太夫人祈福。
杨氏权盛,而且确具帝王将相之才,因此前来祭奠的达官贵人络绎不绝。杨诚也考虑到安危的问题,因此在大门处设了重重关卡,来人一律要经过四道检验。那灵堂就设在前厅,杨诚因为哀伤过度,正歪在内殿休息,因此只有他的弟弟杨阆跪在灵前谢礼。来人虽然很多,但是极有秩序。杨阆眼见一群京都世家公子走上前来,慌忙下拜去还礼,等到抬起头来,却忽然看见吊客之中独有一人没有跪下,那人一身素服,头系白带,如临风玉树一般,面容俊秀,气度更是高贵。杨阆怕闹出乱子,慌忙走上前去低声道:“这位少爷,有什么话后堂来说。”
杨诚在帷幕后面慌忙抬头一看,却一下子脸色大变,原来那人不是别人,正是他这几日正派人满京城寻找的温谷雨。谷雨冷冷一笑,大踏步冲过去从袖中抽出一把短刃来,杨诚身子踉跄一退,那短刃已经直直刺入了他的胸膛,鲜血顿时喷溅在三尺白练上,有女客尖叫一声,中间的帷幕被人撞到在地,堂内顿时大乱。杨诚也是多年征战之人,只因为事出突然,又担忧自己的幼子,这才被谷雨一刀刺在胸口。他翻身扣住谷雨的手腕,咬着牙将短刃从谷雨手里夺了过来,谷雨拼尽全力躲了过去,身子一歪,那匕首便刺进了他的腹部。谷雨咬牙吼了一声,反手便将匕首从腹部生生拔了出来,然后拼尽全力将杨诚刺倒在地。杨阆慌忙护着两个幼童向后堂退去,看见谷雨追过来,大喊道:“不准伤害无辜幼儿!”
谷雨浑身是血,大踏步走上前去拽住他,一刀便将他刺倒在地上,再回头看去,只见杨家的两个夫人大哭着紧紧抱住怀中的幼子,瑟瑟抖成一团。谷雨红了眼眶,一把将血刃插在灵案上,高喊道:“我是大将军温顾朗的弟弟温谷雨,杨诚杀了我的兄长,我今日是为他来报仇的,与你们不相干”!
杨诚独霸一方,却转瞬化为刀下亡魂,众人一时都惊呆在原地,被谷雨的气势所迫,又听闻是闻名京都的朝华公子,竟没有一个敢冲上前来。慌乱的人群里跑出来一个人,正是将军何蒙。何蒙指着谷雨喊道:“你们怕什么,还不快杀了他,为你们两位主公报仇”!
却说杨家有一个家仆姓丁名义,当年为杨诚从死人堆里救出来,最是忠义豪爽,一听这话立即冲了上来,众人哄然而上,谷雨眼见已前后无路,一脚踢翻了身旁的火盆,整个灵棚瞬时变成了一片火海,众人慌忙四处散去,何蒙也趁势跑了出来,只听外面一阵哒哒的马蹄声,一件血衣触目惊心地挂在大门一角。
谷雨从马上跌落下来,奄奄一息,道:“杨诚已死,你快调兵,取回你们陈家的江山吧。”
陈信之屈膝将他抱了起来,轻声道:“为什么这么相信我?”
“因为我相信我大哥看人的眼光。”谷雨微微一笑,嘴角流出一丝血迹:“这偌大的京城,他只交了你这样一个朋友,想必你也有值得他赞许的地方。”
鲜血沾湿了陈信之的衣袍,谷雨握住他的手,恳求道:“我活了十六年,所爱的人一一离开人世,到如今已经孑然一身……你既是我大哥的朋友,便是我的兄长。如果我逃不过这一劫,请你代为照顾高起和如意,此恩此德,不胜感激。”
他说着握紧了他的手,道:“我……问你一件事。”
陈信之捂住他的伤口,轻轻点了点头。桃花一样的眉眼含着泪花,问:“我爹爹,真死了么?”
陈信之还没有回答,谷雨的眼泪便簌簌掉了下来,他含泪而笑,那容颜愈发动人,道:“我死之后,请将我的尸身送往大辽与我父皇同葬……此身千疮百孔,万不敢让别人看见,徒增他人伤感……”
陈信之知道他说的是高起和如意等人,用力点了点头,抿着唇道:“你放心。”
他说罢将少年抱了起来,眼泪滚滚而落,滴在那一张曾倾倒众生的脸上。谷雨楸然一笑,眼睛微微阖起来道:“又……下雨了么?”
“是啊,又下雨了。”陈信之抱紧了他,道:“我听说你出生的时候也下了雨,是么?”
少年却再没有回答他,只有他自己的眼泪,一颗一颗掉了下来。
二十二日正午时分,南朝又发生了一场政变,在这场政变里面,他们英明神武的帝王带领着一批忠义之士一举扫平乱党,重新将天下揽回到陈氏一族的手里。而后城春草木,万物复兴,南朝又恢复到了“十里花开,千里香飘”的昌平繁华。第二年,新帝下令在原址上修建一座新的皇宫,新建起的皇宫比原来的更为富丽繁华,最高的一座名叫祈福阁,祈福阁的最南面,有一扇极大的窗户,可以俯瞰整个京都的桃花。
世事变幻,王侯长眠,阳春三月,百花再次绽放,那一场翻天覆地的战争,仿佛从没有发生过一般。他们有了更好的帝王和更美满的生活。只是新帝却迟迟没有纳妃。时间久了,民间便隐隐约约有了些传言,传言说他们新帝有一个深深爱着的少年,小名叫做谷雨,就住在巧夺天工的祈福阁。新帝每天下了朝都会去看他,但是那个少年却从未醒来过。
此事传到了北辽,北辽的第二个皇帝韩栋曾派人来南朝打探。听宫里的女官们讲,来的人高大英俊,冷漠到近乎呆板。他们的新皇位了讨得那位来使的欢心,曾经在那人洗澡的时候派出了宫里最美貌的宫女前去服侍,第二日,那使者失魂落魄地离开。
但是前去服侍的宫女们却说,那人根本不让她们近身,而且奇怪的是,那个男人一直痴迷地摸着自己肩头一个深深的咬痕,仿佛在思念一个刻骨铭心的恋人。
而关于睡在祈福阁里那个少年,传言却更加多了起来,好像每一个人都知道,又好像没有人真正知道,几乎成为了一则宫廷秘闻。有人说那日使者看到的少年根本不是水晶宫里的那一个,是他们的皇帝悄悄换了人,而且囚禁了那少年的护卫和女婢。曾有幸到过祈福阁的人说,水晶宫里的那个少年,有着摄人魂魄的容貌和独步天下的气度,还有这神秘莫测的身世。
有人说,那个少年已经死了,新帝舍不得他,所以将他冷冻在了水晶宫里。
也有人说,那个少年其实还活着,只是因为爱的人已经死了,所以他不愿睁开眼睛。
几年之后,祈福阁落了锁,这一座天下仰止的高楼,从此再无人驻足。没有了雄霸天下的耶律昊坚,没有了名扬天下的公子朝华,尘世千般撩人,万般风流,也只有这满都幽幽桃花。
浮华岁月,白云苍枸,你我碌碌尘世走一遭,到底怎样才算无怨无悔。朝华公子温谷雨,一生四大挚爱,几乎从不离身,一马凤凰,一笛潇湘,一剑青玄,而这第四个,是他视如生命,并携手一生的爱人,名叫耶律昊坚。
第9章 后记
南朝自古繁华,尤其是京都一带,每到了阳春三月,满都桃花盛开,城中的街道上更是冠盖盈野,美人如云。无论寻常百姓,还是世家豪绅,全都出来看花踏青,观灯赏月,是京都一大盛事。
桃花馆是京都南郊一处有名的酒楼,在它不远处便是京都最大的一处湖泊,上面画舫如织,是有钱人家必来的踏春之地,在桃花馆旁的一处水榭处,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正在那讲书,他说得口若悬河,下面的人也听的如痴如醉。
关于温谷雨的故事,民间流传甚广,因为其中很多故事神秘莫测,几乎成了一则传奇,也成了民间说书人最常提的一个人物。他出身江南世家,却摇身一变成了大辽的皇子,而后更是历经北周与南陈两朝帝王,此等风华,古往今来也只此一人。他在章州领兵的故事,更是为人津津乐道。见过他的人,都说他俊秀出尘,是仙人一样的人物,很难跟一军统帅挂上钩。
“……从此祈福阁便落了锁,倒是可惜了这天下第一高楼。传说阁楼上有一幅那少年的画像,是当今圣上命画师贾生所作,只是却无人一见,只是这样更让人猜疑是朝华公子无疑了。自古美人如名将,何况还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儿。”
底下的人急忙问道:“照你这么说,那少年已经不在祈福阁里了,那他是死了还是……”
说书人微微一笑道;“这我就无从知晓了,但据我所见,或许是没有苏醒过来吧,要不凭他那天人之貌,你我一见,还不一眼便能识得出来。”
他话音刚落,便听到街道处停着的马车上有人咯咯一笑。只见前面几个骑着高头大马的男子,后面一个美丽端庄的女子,裙带当风,绮罗飘舞,正低笑着向车里的人说着什么。她微笑着侧过身,帘子便掀了起来,一个眉目如画的少年,唇角带笑地望了过来,恰如东山日出,巫山云雨。他刚要下车,却被身后的人拢住了脖颈。里面一个英俊成熟的男人,突然捧住那少年的脸吻了过去,帘子瞬时跌落下来,飘飘荡荡,漾起碧色的流苏。
讲书人大吃一惊,那马车便向前驶去了,不一会儿,便淹没在人群里面。他失了魂魄一样看着马车远去的方向,喃喃道:“或许……或许那少年,果真活下来了吧,只是他隐姓埋名,跟着某个人快活逍遥去了。”
他说罢微微一叹,满城桃花盛开,熏得日光亦带了幽幽桃花色,一对紫燕划过黛瓦粉墙,飞向桃花深处去了。
番外一 中秋(一)
北辽中宗三年,凤起城。
今年的八月雨水似乎特别多,断断续续下了十多天。一场秋雨一场凉,天气也渐渐有了深秋的味道。谷雨回头见如意坐在檐下捻针绣花,神情亦是十分庄重的样子,仿佛又回到了他初到凤起时的日子,那时候如意也如现在这般娴静温柔,一时情丝翻涌,轻声叹道:“一针绣出烟雨醉,一针花落燕双飞。”
如意一愣,抬起头望了过来。谷雨面色微微一红,仿佛想起了极遥远的旧事。如意收起了针线,浅笑着问:“少主想主子了么?”
谷雨仰起头来,看着檐头不断滴落的雨滴:“他这一去也走了将近十天了吧,不知道中秋之前能不能回来?”
如意掩嘴而笑,眉眼间皆是笑意。谷雨脸色微微一红,绷着脸问:“你笑什么?”
“少主这样子,真像个新婚初别的妻子。”
“……”
谷雨用鼻子哼了一声,眉眼间既是甜蜜,又是羞涩,却分明万分不屑的样子,看了看如意道:“哦,我明白了,你是舍不得韩维吧?”
如意面色通红:“少主……少主又拿我玩笑了。”
谷雨嘻嘻一笑,用探究的眼光上上下下打量了如意一圈。如意羞涩万分,佯装生气站了起来。檐头的樱花被雨水一淋,颜色更加娇艳,外面突然响起了喧闹的人声,灵儿拈着衣裙跑进来,欢喜万分地喊道:“少主,少主,主子他们回来了!”
谷雨倏地从椅子上坐了起来,快步就向外面走去。如意跟在后面,却还记得刚才的仇:“少主可慢着点,心里再急,也注意脚下。”
谷雨听了面上一热,立即停下了脚步,哼哼阴险地一笑:“好啊,那我哪也不去,就在这里等着,我看待会儿韩维回来,你们小夫妻怎么办?!”
耶律昊坚走进了内殿,却不见谷雨的影子,只有几个小丫头坐在巨大的花窗前面看雨,看见他纷纷福身行礼。耶律昊坚点点头,问:“少主人呢?”
“少主画画刚画了一半,眼睛红红地就跑出去找如意姑娘了。”
耶律昊坚听了悄悄拂开纱帐,却见那案上半掩着一幅画卷,只见纸上几笔勾勒出的人物,只看出一个男人大致的轮廓,笔力却是帘卷西风,隐见红烛潋滟,里面有无尽缠绵。谷雨本就擅长作画,近来有名家指导,画艺也日益精湛,只这寥寥数笔,便已经勾勒出他的模样。耶律昊坚微微一笑,撑着伞朝春院走去。
如意今年春天嫁给了韩栋的义弟韩维,是谷雨亲自为她挑选的人家。韩维一表人才,为人也光明磊落,对如意早有倾心。如意虽然立誓要一辈子守在谷雨身边,谷雨却也不敢耽误她的终身。韩维原是京中的武官,后来毅然跟着耶律回到了凤起,如今已经成了耶律昊坚的左膀右臂,谷雨知道了他的心思,自己细细查探了一番,才将如意嫁给了他。耶律昊坚就将春院收拾了出来,赐给了他们夫妇居住。
御龙山庄如今早已经变了模样,耶律昊坚实现了他对心爱之人的承诺,将御龙山庄建成了人间天堂。经过几年的兴建,其规模更为宏大,除了主院合欢馆,还有春夏秋冬四个院落,全都气势恢宏,湖泊山林,亭台楼阁,尤其是后园,几乎照搬了半个扬州。合欢馆旁有座鸳鸯楼,原是给谷雨的住所,可是从来都是个摆设,他们二人都是住在合欢馆里。之所以取鸳鸯这个名字,是因为他们第一次结合,所在的院子里就有一个鸳鸯塘。
春院临近后园,江南气韵更浓厚,如今下了雨,景致有些凄迷,他走到后院,忽然听到有人在吹笛子,笛声缠绵,气息却有些不稳。他走到廊桥上,透过墙上的镂花,见廊后花树烂漫,细雨下落英缤纷,有一处厢房,四周用水烟纱屏围着,朦朦胧胧的旖旎,露出五光十色的纱帐,里面传来阵阵笛声,哀婉缠绵,吹的正是时下流行的曲子,《孔雀东南飞》。
早有外面撑伞而立的丫鬟看到了他,慌忙福身下去:“主子。”
厢房内笛声戛然而止,却不见那人儿出来。耶律昊坚忍住笑,掀开帘子进去。谷雨歪着头斜躺在软榻上,睫毛微微颤抖,却一眼也不肯看他。
男人轻笑出声,深情看着他说:“我回来了。”
番外一 甜蜜中秋(二)
男人说着便倾下身来,顺势将少年抱在怀里。谷雨别过头,只觉得心里委屈得厉害:“你还知道回来?”
男人自知理亏,只好百般讨好,吻着少年的唇瓣笑说:“路上出了点事,所以耽搁了”。
少年本想躲过他的吻去,心里却又不舍得,这样犹豫起来,动作就变得欲迎还拒,反而更像挑逗。分别半个月,两个人都想念得厉害,不一会便是干柴烈火。幸好谷雨还有理智,拽紧自己的衣襟说:“你不是说去两三天就回来的么,怎么一走进半个月,连信也没回一封?”
男人将头埋进他的脖颈里深深吸了一口气,喘息着说:“这几天我想你想得快要发狂。”
纵然有百般委屈,因为这一句话也烟消云散了。谷雨红了眼眶,看着男人青色的胡茬说:“以后你去哪都要带着我。”
男人微微一笑,道:“来回路途奔波,你现在身体不比从前,我怕你受不了。”
少年突然呻吟一声,脸色变得潮红:“你怕我受不了……怎么做这个的时候就不怕了……你住手,嗯……”
男人坏笑着噙住少年的耳垂,低声笑道:“我不让你来回奔波,省出来力气才能让我尽兴……”男人说着捧住他的臀瓣,揉了揉道:“紧绷了不少。”
谷雨情难自禁,浑身都颤抖了起来,但是想到外面还有丫鬟在,如今只隔着一扇纱屏,里面什么声音外面都听得到,便无论如何都觉得羞耻,便奋力挣扎起来。谁知越是挣扎,男人喘息得越是厉害,懊恼万分地抱紧他说:“你别乱动,再动我就真忍不住了。”
沙哑的声音听得谷雨双颊滚烫,他只好温顺地伏在男人怀里一动不动。等了半晌,才听男人问:“你不是去如意那儿了么,怎么跑到这儿来了?”
谷雨听了立即眉开眼笑:“爹爹你不知道,韩维一回来就急冲冲跑进春院去了,他不知道我在,结果一进屋见到如意就抱,臊得如意满脸通红,哈哈。”
耶律昊坚轻笑出声:“你也是,知道韩维要回来了,还不老老实实回合欢馆等我,在那杵着干什么?”
谷雨得意地一笑:“我才不,如意原来还取笑我,现在被我撞见她和韩维亲热,看她以后怎么嚣张!”
他说着脸颊一红,悄声问:“那个……那个,我突然想到,如意和韩维他们是不是也会做……做那件事啊?”
男人忍俊不禁,躺到一边问:“你说呢?”
谷雨满脸通红,咬着唇说:“我以前都没想到过……那……那如意岂不是能猜到咱们……”
他越说脸越红,最后就剩下睫毛微微颤抖,明显是动情的样子,男人脸色一黑,佯装生气说:“你不会是在想他们的夫妻房事吧?”
谷雨急忙摇头:“我才没那么下流!”
男人更是恼怒:“那你意思就是说爹爹下流了?”
谷雨被堵得说不出话来,喘了半天气,终于理直气壮:“说你下流怎么了,你……你本来就是大色狼……臭流氓……”
耶律昊坚猛地坐了起来。谷雨以为他兽性大发,吓得立即绷住嘴,娇怯怯地说:“那个……外面都是人,你要实在……等到回到合欢馆再说好不好?”
这确实是喜从天降,男人一愣,内心大喜,却依旧摆着一副臭脸,冷冷地看着少年说:“怎么,你想做?”
什么……什么叫他想,太会颠倒是非了吧?!
“是不是爹爹这么长时间没碰你,下面那张小嘴很想要?”
啊,怎么这么下流的话他都说得出来?!
可是……可是,看男人这个样子,如果他否认,会不会惹恼了他,在这里就将他给办了?中秋节他还要出来见人呢,要是被外面的丫头听见,他还要不要活啊!
于是,谷雨只好万分委屈,万分羞涩,万分娇媚地点点头。
“嗯。”
这一个“嗯”字听在男人耳朵里恍如,他一把将少年抱了起来:“那我就不让你多等了,咱们抓紧时间。”
外面的丫头慌慌张张跟在后面,见主子伞也不打抱着少主就往前院走,还以为谷雨犯了旧疾,吓得一个个跟在后面慌成一团。走到合欢馆,男人突然回头说:“你们不用跟着了,没我的话,你们谁也别进来,另外,烧好热水伺候着。”
下人们一听立即明白了过来看,一个个羞得面红耳赤,急忙后退数步道:“女婢知道了。”
谷雨早已经不老实起来,隔着衣服咬上男人的胸口,身子也开始不安地扭动起来。男人暗暗骂了一声,快步将少年仍在榻上:“小妖精,看爹爹不玩死你!”
事实证明,挑逗一个欲望鼎盛的男人果然是很不明智的行为,不只被翻来覆去做了那么多次,最后还被迫下面含着男人即便疲软体积依然骇人的的巨大睡了整整一夜。谷雨的中秋在床上躺了整整一天,第二天出门,双腿直打颤。
番外二 父子情爱
入冬的第一场雪落下来的时候,谷雨还贪恋在床上不肯起来。到了冬天,男人的欲望明显猛烈了起来,他的身子纵然经过了百般调养,终究还是有点“过度使用”了,这结果之一就是导致他常常要睡到日上三竿才能爬起来。
新来的丫头怜儿冒着雪推开门,看见谷雨睡眼惺忪地坐在床上,不由抿嘴一笑道:“少主起来了?”
谷雨点点头,披着衣袍走下床来。怜儿靠近火炉暖了暖手,呵着气说:“刚才如意姐姐交代我说,少主今天要多穿点衣裳,外头下着雪呢!”
谷雨洗漱完,隔着窗户缝往外看了一眼:“爹爹人呢?”
“主子还和往常一样,一大早就去后山狩猎去了。他走时特意交代了,说今天天气冷,不准少主随便出去,在合欢馆乖乖等主子回来。”
他每日又酸又软累个半死,男人倒是越来越精神。谷雨笑了笑说:“那你是听我的,还是听他的?”
怜儿立即表示决心:“当然是听少主的!”
她又不笨,跟着伺候了那么多时日,自然已经认清了形势。哪次有了矛盾,就是少主再不对,到最后主子不还是要依着面前的这个宝贝。
谷雨得意地一笑,披上斗篷说:“那咱们出去走走,今年的第一场雪,可不能就这么白白可惜了。”
怜儿兴奋地跟了上来:“少主,咱们去梅园吧,那里的梅花全都开了,好看着呢!”
谷雨微微一怔,摇摇头说:“还是算了,你忘了去年的事了?他那个小心眼,我要是去了,他指定又冤枉我心里想着别人了。”
怜儿脸上露出几分失望的表情:“我真搞不懂,主子既然不喜欢少主去梅园,为什么还要盖那个院子呢?”
还不就是妒忌心作祟?!谷雨推开门,雪花立即飘了进来:“别说你搞不懂,我还弄不懂呢,走吧,咱们去看看如意,看他胃口好点了没有。”
如意今秋怀了身孕,如今肚子已经凸显了出来,所以并不十分走动。两个人出了院子,一路朝如意的住处走了过去。没想到外面很是热闹,很多小丫头再廊下赏雪,看见谷雨出来,一个一个都红着脸福身请安。谷雨这几年长得愈发俊秀,他待人又和气,不像耶律昊坚那样冷峻严苛,所以底下的小丫头纵然都知道他和耶律昊坚的关系,心底里依然都很爱慕他。谷雨经过鸳鸯楼,忽然看见几个陌生的青年小厮站在长廊里候着,便回头问怜儿:“今天有客人来么?”
怜儿摇摇头,向一旁的小厮招手说:“你过来。”
那小厮不过十几岁年纪,一听急忙跑了过来:“姐姐叫我有什么事?”
怜儿指了指里面问:“里面是谁来了?”
“是北都来的贵客,在里面等着主子回来呢。其他的,小的就不知道了。”
怜儿挥挥手让他下去,抬头问谷雨道:“少主要进去么?”
谷雨想了想,悄声道:“既然是北都来的,想必是朝廷里的人,咱们还是别进去了。”
怜儿点点头。两个人刚走了两步,就听窗内传出一阵爽朗的笑声。谷雨心里一喜,大声叫道:“高起高起!”
他话音刚落,高起已经从屋子力跑了出来。谷雨欣喜万分,一把抱住他的腰说:“你怎么才回来看我啊,我都想死你了!”
高起笑着摸了摸他的头:“两年不见,你怎么还这么清瘦?”
两年前高起突然不告而别去了北都,谷雨难过了好长一段时间。他一直怀疑是男人吃醋才将高起调离了凤起,为此和耶律昊坚赌了半个月的气。后来听如意讲,韩栋继位以来,朝野并不是十分安稳,正是用人的时候。高起是过去辅助他的,一来他们相识多年,彼此信任,再者也算没有埋没高起的才干志气。说实话,谷雨一直觉得高起留在凤起时委屈了他,听如意这么一讲,这才慢慢原谅了耶律昊坚。
谷雨素来重情义,一见高起就有说不完的话。高起这次是陪着张公回来凤起办事,要在这里住上一段日子。谷雨和张公说了几句话,就拉着高起到一旁叽叽喳喳叙起旧来。谷雨一时动情,连男人什么时候回来了也不知道。吃饭的时候,男人跟他夹了几筷子菜,他正忙着说话,随即用手一挡:“你自己吃,别管我了。”
这下男人的脸色明显就黑了,看高起的眼神也有些敌意。高起几次欲言又止,看谷雨那么兴奋,也没忍心打断他。其他的人自然都不敢吭声,一个一个都只顾着低着头吃自己的。平日里也就如意敢说他几句,如今如意不在,高起额头都冒出汗来。
要怪就怪耶律昊坚将谷雨保护的太好,平日里又太过溺爱,谷雨长这么大,依旧是单纯率直的性子,和当年没什么两样,完全不知道看人脸色是什么意思,又或者说,正是因为当着他的面,谷雨才会这样毫无防备,一点不知道收敛。吃罢饭,高起要跟张公回刺史府去,谷雨还恋恋不舍的,拉着高起的手哀求了半天:“要不,今晚上咱们一块睡,好好说说话吧?”
高起小心翼翼地回头看了一眼,只见耶律昊坚气得直喘气,一副你要是敢答应我就宰了你的样子,吓得他急忙摇头:“还是算了,我还有重要的事要办。”
谷雨脸一横:“跟我说话就不重要了?!”
“你有个差不多就行了啊。”男人一把揽住他的腰,以此显示夫权,看向高起:“你还不走?”
高起虽然今时不同往日,见了耶律昊坚却依旧跟从前一样又敬又怕,一听这话立即跑得没影了。
谷雨还没叫出口,就见高起一阵风似的跑了,心里正纳闷,回头看见耶律昊坚一脸敌意,心里立即明白过来。可惜张公还在身旁,他也不敢发怒,满脸通红地快步就往合欢馆走去。男人装模作样地送完了客人,立即急匆匆地追了上去。刚走到门口,就被谷雨挡在了外面:“我不同意,你敢进来?”
男人立即停下脚步,黑着一张脸说:“刚才对着高起骚成那样,我还没找你算账,你这就敢威胁起我了?”
谷雨脸一红,颇为高傲地一笑:“那你就进来试试。”
去年有一次也是这种情形,两个人为了一点小事闹别扭,男人硬闯进来,结果谷雨整整冷淡了他一个月,碰也不准碰,亲也不准亲,偏偏这个小妖精又时不时地撩拨他,谷雨这些年情事懂了不少,诱惑人得法子数不胜数,清高的,魅惑的,妖娆的,青涩的,简直跟他这个人一样不可捉摸,对男人来说真跟地狱一样的煎熬。
硬的不行,只好选择软磨硬泡:“你不让我进去,那我睡哪儿?”
谷雨得意地昂起头,看着面前高大的男人说:“这里什么都缺,就是不缺睡觉的地方。”
他说着就要关门,男人急忙拦住说:“爹爹错了,你就原谅我这一次好不好?”
谷雨小人得志地瞧了他一眼:“知道错了?”
男人万分不情愿地点点头,神情却有几分秋后算账的阴狠。谷雨一挑眉毛,男人立即嘴角一弯,露出了一个迷死人不偿命的微笑。
“那……那你以后还敢不敢说我……说我骚?”
男人忍住笑,看着满脸通红的人儿;“你不骚。”
谷雨脸色更红:“不准再说我!”
“不说不说。”
“那……那我明天要去找高起玩,你让不让?”
男人脸色一拉:“你都多大了,高起还有正事呢。”
“你别打岔,赶紧说,让还是不让?”
暂时忍耐,床上再算总账;“让,让。”
“这还差不多。”谷雨抿着唇忍住笑,突然用力将门一关:“现在认错,晚了!”
男人站在雪地里愣了半天,嘴角随即浮出一丝笑容:敢把自己的男人关在门外面,看来是该叫里面这位明白明白自己的身份了,闹天闹地他不管,可他这夫权地位可坚决不能动摇!
番外三 帝王情爱
我第一次见到谷雨的那天,是十一月廿八,永和行宫的梅花开得正鲜艳。他一身单薄的白衫,正在那里剪梅花,我去的时候,他还以为我是他的婢女,头也不回地递过一枝梅花说:“用手绢捧着。”
只听声音,就让我怦然心动。我见过形形色色的少年,却从未见过他那样好看的容颜,比不上浮生美貌,比不上晚灯清雅,却如明珠琳琅,让见的人即便是不认识他,也知道天底下难得的宝物。
来看青城之前,我便听说过了辽城的少主人是个俊秀无双的少年,我还以为只是虚传。传闻他不过十几岁年纪,因为是独子,很得耶律昊坚宠爱。辽城一战打得很是惨烈,陆通拼死守城,终究还是败给了耶律昊坚的大军。那时候辽城的百姓大都倾向于大周,辽军并不得人心。初到辽城的时候,他曾亲率随从为当地流离失所的百姓施粥,其间有人刺杀他,被他的侍卫当场捉住,他也没有治罪,反而登台侃侃而谈,说的那刺客当场跪拜,又因为他容貌出尘,百姓都称他是天上下来的仙人。耶律昊坚生性威严,正需要这样一个性格善良柔弱的皇子在一旁衬扶,何况自魏晋到如今,民风崇尚风姿美男,辽城的安抚,他这个皇子出了不少力气。
我曾想,这样一个工于心计的少年,一定少年老成,城府极深,要不一个十几岁乳臭未干的少年,即便是耶律昊坚再有心安排鼓吹,也难以在短短的时间内获得这样仁善的美名。
其实即便是我派人以青袖之名将他掳过来的时候,还以为他是这样的一个人。我所贪恋的,不过是那日梅花白雪里面摄人魂魄的容貌。我在想,是怎样的一个人,在谋算人心的同时,还能佯装出这世上最干净的容貌。
其实那时我便很喜欢他了,我曾埋首苦思冥想了整整一夜,为他取名云出。
他的到来让我的生活发生了巨大的变化,这变化来的太过突然,我甚至有点措手不及。外婆自幼生在皇家,身边的人都很敬畏我,即便是我最宠爱的浮生,对我也向来毕恭毕敬,可是谷雨却敢事事忤逆我,即便是虚伪地讨好,他也懒得伪装,眉眼间满是不甘和高傲。我曾想,或是他出身皇家的缘故,所以自命清高,可后来我见他对下人的态度,却更加让我惊讶,那已经超出了我对主仆关系的理解,他对下人居然一点皇子的架子也没有,尤其是和他的两个随从,几乎像平常人家的兄弟姐妹一样。代父皇批阅奏章的时候,我常常会叫他来在一旁服侍。说是服侍,不过是叫他在一旁坐着陪我,偶尔为我研磨。他的出身,哪里会服侍人,心情不好的时候一脸敌意地看着我,爱理不理又怯怯地,那摸样可爱到让人想笑,心情好的时候又叽叽喳喳地没完没了,让人恨不得拿块点心堵住他的嘴。后来接触多了,我发现他和我以前认为的完全不一样。他单纯到近乎幼稚,有时候孩子气得近乎愚蠢,性子说是活泼可爱吧,有时候又低落地泪水连连的,喜怒也变化地厉害。
我曾见他偷偷地掉过眼泪,问他,他却笑笑地不回答,泪花噙在眼眶里,看得教人心疼,却也叫人遐想,这样好看的眉眼,欢爱时若是含了水汽,会是怎样要人性命的妖娆。那时候他整日被困在宫里头,见了我总说宫里没意思,想出去走一走。可有一次我去出云殿看他,却见他在花窗前作画,微风拂动纱帐,他一身白衣,神情清澈动人到极致,我恍然失笑,原来平日里那样调皮任性的一个人,也可以有这样安静优雅的摸样。柔弱时惹人怜爱,倔强时刚硬执着,舞步矫健潇洒,笛艺超群,本有一双风流的花一样的眉眼,却又生就一副清澈动人的容貌,性子更是让人不可捉摸,仿佛很多自相矛盾的性格都和谐地集中在了一个人身上。这个温谷雨,果然是人中极品。
那日从马场回来,我将他背在背上,那日的天空晴暖,看不出一点清明的悲伤,只有原野上偶尔升起的烟雾飘飘散散。我背着的这个人,善良,单纯,有点可笑的幼稚和让人恼恨的优柔,他可以一曲舞惊动天下,也会因为一朵落花掉下眼泪,他可以决绝地用性命逼迫我放手,也会在我生病时彻夜守在我床头。我突然想就那样背着他一路走下去,我心里便知道,我这一生,再也不能将他放下了。
可是我依然留不住他的心,有一次晚上做梦,梦到他跟我告别,我从梦中惊醒过来,快马加鞭就往北都赶去。我在城门拦住他,眼看着他将刀剑架在自己的脖子上,那一刻有点心酸,我知道他心里有了别人,却不愿意问他,总以为时间长了他便会接受我,可没想到一切都是我的美梦。我当时就想,就让他死在我面前吧,我那样倾心相爱的人,竟然如此决绝地对我,他究竟爱那个人有多深。我宁愿看着他死在我面前,也不想放开他。
人的一生,总会遇到形形色色的人,有些人与你一生相伴,有些人却注定只能擦肩。那一夜我和他并肩躺在屋顶上,一直说话到他入睡。我侧过身,小心翼翼地将他抱在怀里。梨花落在我们身上,他的面庞在月光的清辉下安详而俊秀。我忐忑地将唇印在他的额头上,我问自己,这样一个人,他不是最美的,对我也未必真心,何况他还是敌国的皇子,我为什么那么爱他。月亮渐渐西斜,我抱着他突然很无奈地笑了,我已经爱上了这样一个人,为什么还要纠结我到底爱上了他什么。爱上一个人,便连他的缺点也一概包容了,我的人他的心,我都义无反顾地爱上了。
可是我们终究还是缘浅了一些,即便我替他挡了那一箭,依旧挽留不住他。他不在的那段日子,那年的秋天好像特别难熬。我讲寝殿搬到出云殿里,看到他住在这里时画的人物肖像,每个都是寥寥数笔,可以看出是一个男人的影子。心酸的同时,我也想,能得到谷雨的人,一定是一个很出色的男人吧,可以将一生都给他。
我派人在皇宫里种了很多梅花,每日病恹恹地躺在榻上时,我便想着冬天快来了吧。沉碧偶尔会来看我,这宫里的人,也就只有她敢和我提起谷雨的事情。她说谷雨回了江南,在扬州过得很好。我想着教人去寻他,再见上一面。母后竟然答应了我,我便一日一日捱着,天气入了秋,出云殿外面落了一地的梨树叶子,风一吹满院子飘飘荡荡,我知道,我是再也见不到他了。
渐渐入睡的时候,我恍惚间听到他的声音,睁开眼看到他,还以为自己在做梦,我想抱住他,可是没有力气。那时候已经是深秋,他穿的还那样单薄,但是比以前成熟了不少,更有帝王之家的气度。我忽然释然,庆幸那时我没有得到他,他这样美好的一个人,应该无拘无束,一辈子高高在上供人敬仰。又或许,他会实现我儿时的梦想,一朝登基为帝,成为流传千古的帝王。好长一段时间,我就只能握住他的手看着他,脑子里一片空白。我自幼自命不凡,身边的兄弟,论才敢谋略,更是没有一个人能及得上我,只是面前的这个人,打乱了我的生活,是我甘愿舍弃皇位跟着他,让我羞愧的是,即便这样,我依然不觉得后悔。
他陪伴我的那个晚上像一辈子那样漫长,充满了我的回忆,其余的全都忘却了。不知道是真实还是做梦,殿外面下了雪,我拉着他的手走出殿去,只见梅花烂漫,红艳艳的像我初次见他时的心情。他笑着在院子里跳跃,一不小心连我也撞到在地,他趴在我身上,我以为他要吻我,心里紧张地像个孩子,我闭上眼睛,感觉一滴热泪滴落在我的脸颊上,这个与我携手一起看盛世梨花的少年,我的云出,终究给我了一滴眼泪,只为我而流的眼泪。
附周成轩结局片段:周成轩依然默默念着,眉头微微蹙起来,唇角却含着一丝微笑,看不出悲伤还是喜悦。谷雨掏出怀里的手绢,突然咬破了手指,在那白色的绢帕上画了一朵梅花,白绢红花,红艳艳一段伤心。他将手绢塞到他的手里,凑到周成轩耳边,急声道:“信,信,这是我给你的梅花,你可要拿好。”
话音未落,泪珠就大滴大滴掉下来,滴落在周成轩的脸庞上,倒像是他哭了一样。一刹那电光火石,那一年深冬,辽城永和宫,细雪花影里,他和他初次相遇。他用手绢捧着梅花,怔怔看着面前风华绝代的少年。那少年脸色一红,却道:“你是谁,怎么拿着我的梅花?”
殿门突然打开,风吹起满殿的红色纱帐,飘飘洒洒旋散开去,金钩碰到殿里的石柱,发出了一声声清脆的低鸣。林太医大哭一声跪倒地上,谷雨长大了嘴巴,眼泪簌簌地往下掉。纱帐被人掀起来,谷雨红着眼睛从里面走出来,喃喃地道:“皇上晏驾了……”
……他一个人立在朝阳里面,面庞迎着金色的阳光,像金箔锡纸裁剪成的小人儿,无限凄凉单薄。
太阳还没升起来,只有朝霞漫天。风华卓著的两个人站在城楼上,看山河岁月,银汉无声。放眼望去,只见满城梨花如雪,浩浩荡荡如云似雾,在那白色花海之上,浮起五光十色的朝霞,如织似锦,景色之美恍如梦幻。
“你一定不会忘了我了。”
他转过头,目光无限深情:“就算你忘了我,也会记得这个景色。我就是要让你在心里记得,在你最好的年华里,曾经有我周成轩,和你一块看过这样的风景;记得曾有一个叫周成轩的人,什么也不要,只要你。”
日后千人万人,他却再也找不到他了。
写作心情
故事里的离别
突发奇想,想到写这样一个分卷,记录一下我一路写过来的心情。
这样的一个冲动,来源于故事里一个主要人物的死亡,我听着征服天堂的音乐,写到一场悲壮决绝的离场,几次眼泪盈眶。
这是我第一次这么感动于自己写的故事,而且这个人物原本并没有打算让其死去,写着写着突然就到了这里,好像没有办法。
从大前天开始,慢慢找到了感觉,自从《帝王情深》之后,故事渐渐流畅起来,常常偏离自己预先设定的轨道。可能大家看到的时候,并不会有多大的感伤,因为我所想的,远没有通过文字表达出来,可还是觉得很感动,像这个人物身上压抑而深厚的爱。
黯然神伤者,唯别而已。谷雨曾经对耶律昊坚发下誓言,说若非死别,绝不生离。可知死别到来,他亦是没有办法。
于是决定为这个人写一篇自白,讲一讲那一段隐藏在内心深处的故事。
“谷雨回过头,泪水在回头的瞬间甩落下来,在夕阳影里,发出清透的光来。”
关于青袖
青袖这一章写了三次才写成功,前两次都没能保存成,结果就导致我一次比一次没有激情,第一次写的很是顺畅,语言也很感人,后来心情烦躁了,完全没了先前感动的情绪,写的就比较草率。
最近一直没有感觉,好像北周的故事马上就要结束了,自己都感觉有一些草率,又牵连到文章尺度的问题,弄得我很烦闷,所以一连几天没有写文,幸好还有以前的存文。
但是看到大人的留言,自己又鼓起劲来,还是继续努力!希望大家如果觉得好的话,多帮公子推荐推荐。
关于终结篇
不管过程如何,《第一公子》写到这里,也已经接近尾声了。
今天写了《父子情断》一章,不知道是不是听了音乐的缘故,自己就掉泪了。
谷雨和耶律昊坚这一对,也算历经艰难了。
有很多人不喜欢谷雨的性格,嫌他太过优柔寡断,我许诺要写出他的成长,但这个转变的过程还是太长了一些。但真要才从一个被宠爱的有些任性的孩子,成长为天下闻名的第一公子,代价必然是巨大的吧?
谷雨之所以选择放手,和陈嘉远的一生也是有关系的吧。他从他的身上看到了帝王男色的悲哀与沉重。
的结尾我会尽量不流于俗,会有精彩的结语。
春去花不语,春来花还发。满城东风雨,花落谁人家。谷雨的归处,会在谁的身边呢?
ps:明日两更
后文片段欣赏
后文片段(一)
只是剧情片段,不一定是按照故事发展顺序排列的,以后写出来会有取舍,实际内容以正式更出来的为准,本章会不断更新。
1:火光一下子照了进来。一身鲜血的少年,衣衫凌乱,手持匕首,咬牙道:“陈忠已经被我杀了!‘”
陈惠一个箭步冲了进来,鲜血染红了他的长靴,陈惠大叫一声,一个回身剑便拔了出来:“你个妖孽,我要替大周杀了你!”
“你不能杀他!”青袖一把拉住他的胳臂道:“你杀了他,皇上绝不会放过你们陈家!”
陈惠冷笑一声,举剑便向她砍了过去,谷雨奋身一扑,一把将他扑倒在地。外面的侍卫瞬间便涌了上来,谷雨心里一惊,一个侍卫便已经将剑架上了青袖的脖子。谷雨一把松开了手中的匕首道:“你别杀她,陈忠是我杀的,不关她的事!”
陈惠一个翻身站了起来,望着陈忠的尸身,眼角一红,沉声道:“众位将士,你们都是跟着大哥多年的老将,你们说,这个人该不该杀?!”
一位将士站出来道:“我们奉命捉拿朝华公子,奈何公子宁死不从,刺死禁卫大人后自己引颈而死!我们愿意领罪!”
谷雨从地上站了起来,道:“我可以死,但是你们要放了其他人,包括陆青袖。”
陈惠一愣,将手里的剑递过来道:“只要你死,我绝不追究。”
2:夜风吹过来,火神庙突然起了大火,火光惊了马匹,嘶鸣声不绝于耳。林青慌忙过来帮忙搀扶,谷雨一把推开他的手,眉眼里戾气冲天,道:“你欺骗了我。”
林青一惊,顿时愣在了原地。
如意含着泪跑过来,叫道:“少主……”
谷雨鼻子一酸,泪水滑落下来,却一点哭声也没有,只哑声道:“我累得厉害,如意,你帮我扶着点儿。‘
耶律昊坚站在原地,即便是在火光里,脸色也是一片惨白。
3:他想拉住他,将浑身血污的少年抱在怀里,告诉他,他带给他的所有的痛苦和伤害,只是因为他爱他。
可是他却迈不出步子,那么自私又残酷的爱,他是不肯要的吧。
4:“我就是疯了,我第一次想干你的时候我就疯了!可是我告诉你,温谷雨,我疯了也是因为你!是你把我逼到这条路上来的!我耶律昊坚,半生戎马,从来认为自己是个可以流芳千古的帝王,可我居然爱上了自己的儿子,陷入万劫不复的地狱里面,可我认了,我爱上你,我从来不后悔,反而觉得该死的庆幸,你说我自私也罢,疯子在也罢,我这辈子,就算打瘸你的腿,拿锁链捆住你,也要把你留在我身边!”耶律昊坚一把揽过他的腰身:“所以你就乖乖呆在我身边,要不然,你跟谁我杀谁!就像周成轩,他敢动你的念头,我就要他国破家亡!”
5:韩栋点点头,领着他走到耶律昊坚的帐前,转过身道:“他总觉得你们不能长久……你不要怪他。如果你这一生,是被他强行改变了方向,那他这一辈子,又何尝不是毁在了你的手里。”
谷雨没有说话,轻轻走了进去。帐内没有点灯,黑乎乎的一片,谷雨凭着酒气摸到一个人,缓缓蹲了下来,手指抚上男人的脸颊,触到一片湿润的泪水,透过指尖浸透他心底。他鼻子一酸,哑声道:“你怎么哭了?”
6:谷雨呜咽一声哭了出来,跪下来捧住男人的脸庞。耶律昊坚倒在他肩上,咕哝着道:“你原谅我好不好,我以后再也不骗你了,你不喜欢的事,我都不会做,你原谅我这一次,好不好?”
谷雨抱住他的头,道:“好。”
“那你还要答应我永远都不要离开我。”
第2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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