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节
重生之飞花落照 作者:舍惜
正文 第27节
重生之飞花落照 作者:舍惜
第27节
原本只是萍水相逢的陌生人而已,但就是轻易相信了他,给他地方住还诸事纵容他,很有——家长的感觉,而且感觉良好。
“小飞飞——”只是纠正不了他没大没小的称呼,死小子,我明明比他大,就是不肯叫我一声哥——
“你喜欢喝什么牌子的酒?”他站在专卖啤酒的货架上前不停地往推车里丢听装啤酒,“不知你们中国的啤酒怎么样。”
“我不喝酒,喝了会过敏,你少拿点,太重不好提回去。”
“你会过敏?”他停止了动作。
“恩,易敏体质,幸好只对醇类过敏,这些够了吗?”我指指已经堆了一推车的东西。
“那我也不喝了。”说完又涮涮把车里的啤酒放回去。
“没事,你想喝就买吧,不用顾着我。”想不到他还会体贴人。
他动作没停,只是咕噜:“不能喝酒真是少了人生一大乐趣。”
“是吗?所以你尽管享受你的乐趣,不过你还未成年吧,就开始酗酒?”
“我没有酗酒!”他急切地向我表示,“我只是偶尔喝喝,而且家里也没人管我。”
“好了,我也没说不让你喝,只是别过了度就好。”我想再没有哪个国家像中国要把喝酒当成一种万用交际手段,还有人开玩笑地说谁要能把所有人都喝翻就可以当省长了。
帮他拿了几听百威,美国牌子,应该符合他的习惯吧,果然看见他笑了。
突然感到一股视线,我转过头,周冠青就站在不远处死死地盯着这边,冤家路窄,不知道他跟我到底什么恩怨,但是每次见面他都要极尽为难我一番。
“走了,去结账。”装作没看见吧,反正他早就看我不顺眼。
莫里斯也看向那边,却像生根发芽了一样站着不动,脸上浮现出怪异的神色。
周冠青微笑着径直向我们走来,走得越近莫里斯就越不知所措。
“卓越?”周冠青对着莫里斯问。
“呵呵,原来是小周哥啊,好久不见。”莫里斯看起来局促又尴尬。
认识的啊,卓越?杨卓越是吗?
“真是你啊,卓越,我看了好一会才敢认呐,”周冠青说得是意味深长,还专门看向我,“什么时候来的中国,怎么不来找杨叔叔和我?”
“我、我不是就快去找你们了吗,呵呵,想不到就见着了。”杨卓越不时小心地看我,声音却有些咬牙切齿。
“既然你找着你的亲戚了,也不用住我那里了,今天你就搬走吧,”我面无表情地说,“这些零食不用带回我那里了,直接带你家吧,我累了,先走,失陪。”跟周冠青点个头,当作打招呼,直接就向出口处走去。
“飞飞,你等等我——”背后传来杨卓越急切的叫唤。
“卓越,我们多久没见了,才见面就不管我了?”
我转头看一眼拉扯的两人,心里不是难过而是落空,应该不是难过,即使杨卓越骗了我,但是是我自己相信他的,我选择不去怀疑他,就算他言辞闪烁顾左右而言他,即使他长得像一个人,我也选择相信他的说辞,所以没有资格怪他骗了我,拿我当好玩,而我当初收留他,也只是想转移我对那件事的注意力吧,我和他半斤的八两。
门铃响个不停,我按了对听键,话筒里莫里斯的声音噼里啪啦地传过来,没细听直接给他开了门,我继续躺在沙发上闭目养神,累!
“飞飞——”他直冲进来,刚要扑上来,我睁开眼冷冷地看过去,他呐呐地停住,也没敢坐下,像个罚站的小孩。
看他一副千言万语不知从何说起的样子,我叹口气,“我不怪你,就算你把我当猴耍,你还小,贪玩我不怪你,你收拾收拾东西回你家去吧。”
走吧,反正迟早要走的。
只是觉得好笑,才把他当弟弟,就真变弟弟了。
“飞飞,”他这次不管不顾扑过来抱紧我,“我没想骗你的,一开始看见你像真的不认识我一样,我就想试试你。”
“试我有没有真失忆?”我没推他,任由他抱着。
“哪有这么多失忆的,我见过失忆了醒过来的人,他不只没有记忆,而且连认知力都没有了,像个大脑功能障碍患者,所以听说了你的事,我才不相信你失忆了。”
我苦笑,他还真是说对了,我根本是假失忆,内在换人了而已。
“虽然我们很久没见,但我发觉你是真不记得我了,后来不得不编谎话骗你,担心你知道我的身份后赶我走,真的不是故意骗你。”
“恩,是有意。”
“飞飞你别生气,后来我真是没办法,我喜欢你,你和以前感觉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到现在我也没被拆穿就是因为以前关注杨卓飞的人太少。
“说不上来,和蔼可亲吧,虽然你一直想赶我走,但是我就是觉得和你在一起很舒服,我喜欢和你住在一起,你还会做饭给我吃。”
和蔼可亲······
我不是奶奶级别的······
“给你做饭你就赖着不走了?”好养的孩子,被拐卖了给吃的就跑不了。
“我就赖着你了!”又撒娇,这就是我对他没办法的地方,原来真是亲弟弟。
“你还是走吧。”杨凌照怎么会让他和我一起住,他现在避我如蛇蝎,想着心里又是一痛。
“你不喜欢我,和以前一样,心心念念就是想我走!”这是哪里来的指控,我哭笑不得。
“不是,你始终要回自己的家的,好了放开吧,我给你做饭,吃完就回去。”拍拍他汗湿的背,这样抱着也不嫌热。
“这里也是我家,你是我哥哥不是吗?”他一脸的委屈。
“莫里斯,这里只是我住的地方,还算不上家,有家人的地方才叫家。”我的家人在另一个回不去的地方。
“所以你在这里啊。”他一脸执着,我笑笑,不再多说,站起来要去厨房。
没关上的门外站着杨凌照,周冠青,好了,该来的不该来的全到齐了。
突然觉得我和杨凌照很久没见似的,那天之后,互相躲避着,虽然我没有刻意,但确确实实是在逃避。
我想想,张开嘴想叫莫里斯现在就走,但还是没说话,直接走进厨房。
“老爸。”客厅传来莫里斯底气不足的声音。
争吵
以前看韩剧里面男女主角吃个饭还要从买菜开始,再从洗菜到做饭一一拍下来,到能吃饭的时候,一集已经过去了,外面的人像是突然中了韩剧的风,在杨凌照不带感情地一句:“玩够了?回家。”莫里斯拖声拖气地一声:“老爸~~~~”之后,再没声息。直到我端了碗鸡蛋炒饭出来,三人就一直在相对无言,唯有大眼瞪小眼。
我一出厨房门,就受到三众瞩目的待遇,随便扫一眼,没细看他们的表情我走到餐桌旁边,把碗和配菜放下,叫莫里斯过来吃饭。
“老爸和小周哥哥也没吃吧,哈哈。”莫里斯这个白痴,问的真多余,没看见我只炒了他一人的饭吗?
“你去吃,吃完了我们走。”杨凌照随意地拿起沙发上我还没看完的书翻起来,康德的《纯粹理性批判》,他皱着眉翻了几页,丢到一边拿了莫里斯找的一大堆旅游杂志看起来,细致得就像在看几千万的合同书一样。
我们互相漠视,他把我当摆设,我把他当空气,感觉却刻意得有些可笑。
“怎么只有一碗,你又不吃饭。”莫里斯生气的嚷嚷在这个诡异的静谧空间很突兀。
我下意识地向杨凌照看去,果然他看向我,只是一眼,又移开。
“没有,今天没买菜,我用中午的剩饭给你炒的,只够你吃,等会我会煮面的。”现在这种状况我怎么能若无其事地吃饭?
“飞飞我吃完饭你就要赶我走了。”莫里斯撇撇嘴,极尽委屈之能事。
什么叫我要赶你走,你老爹都亲自来接你了,你还赖在我这里干什么?赶紧吃完该干啥干啥,早点送走这两座尊神。
“飞飞我舍不得你~~~~”我都快要受不了他这种生离死别似的煽情了,我明显看到另两人抖了一下,看来他们对这位相隔一个太平洋的人也不太能适应啊,相比起来,我还算比较好的了。
“哎呀,小卓越,你终于叫我哥哥了,你怎么吃这种低等食物?以前你连看都不看一眼的,说起来你都没跟我撒过娇呐,什么时候你和你的这位‘哥哥’那么好了?你不是一直都讨厌这个‘私生子’吗?”周冠青嗤笑着说。
我削苹果的手顿了一下,一直连着的皮断了,然后又继续削完剩下的,把苹果切好摆在盘子里,莫里斯有个奇怪的习惯,吃饭时喜欢吃水果。
“小清粥~~~~,看来是我想你想得不够啊——”听得出来莫里斯的声音带着警告意味。
“小桌子你有想我吗?荣幸啊!看看这位‘哥哥’这么体贴,如果我也被这么伺候着我也乐不思蜀了,只是你这位保姆不太有待客之道啊,我们来了这么久,茶水都没有一杯,还吃饭就让客人在一旁看着,连基本的礼貌都没有,啧啧!”
“很抱歉,我不知道会有不速之客,周先生,你们事先没打招呼就冲到我家里,我不觉得我还要好酒好菜地伺候。”这种程度的讽刺,我早就麻木了,想到什么,我突然无意识地说出:“parasite”。
“什么?”两人都有些反应不过来。
“没什么。”
“你刚才说的是寄生虫。”周冠青沉着脸说,好似我不解释清楚就不善罢甘休。
“只是突然想起parasite(寄生虫)这个词······,在古希腊语中是指不请自来,跑到别人家餐桌上进餐的人。”
“噗哈哈哈······”
······莫里斯,你可不可以不要笑得那么嚣张,是他要我说的,我也不是故意想起这么囧的词······
“你把我比作寄生虫?”很压抑很恼火的声音。
“不是,你也没在我家餐桌上进餐不是?”虽然是不请自来。
莫里斯还在捶桌子笑个没完,“······吃饭的时候不要大笑,当心饭粒呛到气管里面。”我无奈地拍着莫里斯的后背,避免他岔了气。
“想不到以前两看相厌的人都快成战略伙伴关系了,看不出你也有当‘哥哥’的潜质。”
怎么尽是酸溜溜的口气?周冠青从一开始就一再强调我和莫里斯以前关系是差到冰点的程度,开始遇到莫里斯时,虽然他一再伪装掩饰,但是我还是能察觉到他对我有着与生俱来的优越感,还有不经意的厌恶,当时我不明白也不在意,现在知道了,以前的杨卓飞和莫里斯,私生子和婚生孩子,关系能好到哪里去,杨卓飞和他争过吗,他从来没有过的父爱?
但什么时候这小子改变了呢?不再带着骄傲对我颐指气使,撒娇,我下班回来就扑上来硬是要抱够了才放开,这个该死的美国习惯,受不了给人当娃娃似的,热死人了,这小子还硬要说我身上凉快······
“飞飞你好厉害,发呆还能削苹果,你看着我想什么呐?”
“想你,吃快点,我好洗碗。”这小子嘴像蜜糖似的,随时都在听他说我厉害,看着他像数粒数似的吃相,只觉得好笑。
“想我?我好高兴啊,你这么想我我住下好不好,省的你看不见我吃不下睡不香。”他眼巴巴地看着我,不过,你看错人了,这不是我点个头就搞定的事,你不是我家的,今天我意识到了我不只是被扫地出门,还是个私生子。
“杨卓越,你吃完没有?”看,那边那位大人等不急处于发火的边缘了,我甚至能清楚地感觉到杨凌照的怒气,谁让我对此无比熟悉呢。
“老爸,吃饭不能催的,我会长不高。”莫里斯立刻使眼睛呈眼泪汪汪相。
我禁不住笑了,对他老爹也装啊,不过人家显然不像我这么买账,走过来就把人从椅子上提起来,“少跟我来这一套,你说说我等你多长时间了?”杨凌照带着怒气地看我一眼,对莫里斯却只是严厉,甚至还带着一点宠溺,看看,这就是区别对待,对我就只会发莫名火,你火我还更火,不甘示弱地瞪回去。
听莫里斯讲,他还不是把莫里斯一个人丢给前妻,现在他前妻再婚,孩子跑来也不去找他,活该!
“老爸,你就让我住在这里又怎么样?”
“哦,那你就让你爸爸一个人住?”
“你没有我十几年还不是过来了吗?把我丢在美国也不管我!”
“是谁说中国不好不愿意来,硬要跟着妈的,还有我上个圣诞节去看你你竟然临时放我鸽子。”
“那不是老妈再婚我不想留在家嘛,才和朋友约好去黄石公园啊。”
“那这次回国怎么不回家,也不来见我?要不是冠青偶然遇见我竟然不知道儿子来了中国。”哦,他还去了趟西藏,我心里补充道,看来跟儿子争吵是所有老子都要做的事,而且看起来好傻,以前我跟他争吵是不是也是这个样子的,哦,肯定不一样,他才不会这么平等地对待我。
“我遇见飞飞了嘛,要不是飞飞,我可能就被人打死了。”
“谁准你叫他飞飞的?”可以看出,吵到这里,杨凌照已经不爽到极点。
“美国又不兴叫哥哥,都是叫名字的。”莫里斯对这个名称也是很执着,如果杨凌照能让莫里斯改掉这个称呼那就再好不过。
“你可以叫他卓飞,不,叫他杨卓飞。”卓飞是他叫我的···
“哪有那样的,叫飞飞多亲切,不管,我就要叫飞飞,飞飞也同意了,是不是?”
四只目光如炬的眼睛向我瞪过来,大有我的天枰倾向那边都要扑过来掐我脖子的趋势,我只是不明白,这个问题有什么好争论的?
“恩,卓越你说差点被人打死,谁这么大胆?”周冠青也看不下去了吧,只是这个问题也不是核心······
“呜——,我才下火车就被人偷了电话和所有证件,那伙人还把我围起来,要不是飞飞救我,还收留我,我怕再见不到你们了——”夸、夸张了点吧,莫里斯一定演过戏剧。
“有没有受伤?”杨凌照皱着眉把莫里斯拉过去担心地看上看下,他竟然也会担心人?哼!莫名情绪有些低落。
“没有,老爸,你别担心。”莫里斯连忙说。
“他呢?”拿眼睛示意我这边。
我愣住。
“呃,也没有,我不会让飞飞受伤的。”莫里斯拍拍胸脯。
“哼,你那个风吹就倒的样子还逞英雄去救什么人。”杨凌照看我一眼说。
“我逞不逞英雄用不着杨先生来管。”靠,救的是他儿子不感谢也就算了,还要来讽刺?
“你······,以后不要做那么危险的事,那种事一次就够了,我不是每次都在你身边。”
很冷淡的声音,但是,这是在······关心我?耳朵不禁有些发烫,去,谁要你在身边?
“什么危险的事?”莫里斯敏感地问。
“没什么。”我和杨凌照同时说,有种奇怪的感觉,那时候死生只在一瞬,世界上只有这个人在身边陪伴,这种感觉却不想有人知道,有人分享,只想自己独占。
“你们~~~有事瞒着我。”莫里斯不高兴了。
“好了,别胡闹,走了。”说完就要提走。
“老爸~~~,你看我在这里倾注了这么多心血,我好不容易才说服飞飞安上空调,买了冰箱,我还没享受到一天呐!”
这些,你回去不是能享受到更高档的?
“那你把他们搬回去享受吧。”我说,这么舍不得的话。
“你看你给飞飞住的什么环境?要不是我,飞飞还在忍受夏天的酷热······”
“那些东西他给你买的?”杨凌照冷冽的视线逼过来,“你不是不要别人给你的东西吗?”
“莫里斯不是别人。”我也没有要他东西的意思,本来就想走后留给他,让他来中国有个地方住。
“那在你看来我就是‘别人’了?”他低吼起来,“你到底把我当什么?我为你做了这么多,你就这样报答我?情愿要别人的东西也不要我的?你不是失忆了吗?你不记得卓越吧,你对一个陌生人都可以这么好?给他吃供他住让他抱对他笑······,可是你怎么对我的?”
“我······”
“老爸,你说什么······”
“杨叔叔······”
几个人的声音同时响起。
好、好,又是这样,什么事都怪我头上,什么事都来指责我······
“我就是要对陌生人好了,怎么着?我就是要对别人供吃供住给报给笑那又怎么样?”我喘口气继续大吼,“我就是只要别人的东西不要你的!”
“你······”
“老爸,我不住这了,我们走,你别打飞飞——”莫里斯扑过去抱住杨凌照。
“你以为我会打他?”咬牙切齿的声音。
莫里斯缩缩脖子,“没,老爸你怎么会打飞飞呢,我乱说的。”
“哼!”
终于走了,莫里斯走时担心地看看我,我示意他没事,只是这种程度的吵架而已,每次都是杨凌照莫名其妙。
“周先生还有事?莫非真要在这吃饭不成?”我冷冷地看着还留在屋里若有所思的周冠青。
“杨卓飞,有时候我还真佩服你,你是怎么办到的?”
“办到什么?”又一个莫名其妙的人。
“让所有人围着你转啊。”周冠青似笑非笑。
“你莫不是产生了幻觉?”所有人围着我转?他从哪里得出这个荒谬的结论?
“卓越回来了。”他突然转了话题。
“有眼睛的人都知道。”他不会突然睁眼瞎了?
“所以杨叔叔不再需要你了。”
我心里突地像被敲了一下,有些钝痛。
“你只是杨叔叔寂寞时的消遣品。”他说,说的很轻。
我能隐隐感觉到,周冠青所说的。
他会一再的出现在我面前,一再地靠近我,果然只是因为寂寞了,我只是个现成又便宜的儿子,现在,正统、正中的儿子回来了。
周冠青说他不再需要我了,我抬头直直看向周冠青。
那么那天呢?那天是什么?暴雨把他咋昏头了,分不清我是谁了?那么,当我是谁呢?
“妖孽。”周冠青看着我的眼睛说。
“你t说谁?”我大吼,他却已经走了。
混蛋,回来,td给我说清楚,姓周的——
习惯性的压抑,什么声音都没有叫出口,徒留被堵在胸口的回声。
强迫
好像我总是雷雨天在外面乱跑,而今年这个城市的雨水真是太多了,经常到傍晚就要痛痛快快地下一场,我等着雷雨停,它却一直下,下到天黑。
站在屋檐下盯着不断被砸出涟漪的地面,我心神有些恍惚,到另一个地方也会有这么多雨水吗?我还会在暴雨中淋得全身湿透地走回去?
我看见烟雨中来人有些气急败坏的身形,有些心酸地撑起伞迎出去。
“秦叔快过来,别淋到了。”我拉着秦叔赶紧走到之前我避雨的地方。
“小少爷,你大雨天的怎么过来了?”秦叔拿出手帕来擦我脸上溅上的雨水。
我低下头咬咬牙,抬起头来尽量平静的说,“我想等雨停再来的,但是怎么也停不了,秦叔,我要走了,是来跟你告别的。”
“你要走了是什么意思?去哪?什么时候回来?”秦叔并没有太激动。
“这个是我住的房子的钥匙,杨凌照说已经是我的了,那么我就给你了,秦叔,我要到另一个地方去住,可能不会来了。”我微笑着说,没有逃避,直视秦叔。
秦叔脸上的表情从惊愕到了然,然后是深切的痛苦,“你最终还是要离开了吗?”
“秦叔······”
“你说,不会回来了,”秦叔平静的声音里却隐隐带着颤抖,“老天还是要我第三次失去我的孩子吗?我注定要孤老所依地过到死了?”
“秦叔,你知道了是不是?”知道我其实不是杨卓飞的,一个你从小带到大的孩子,别人看不出来的差别,你又怎么会察觉不了。
“其实我应该一开始就知道吧,从医生宣布小少爷死亡的那一刻,也许就知道了。”秦叔布满皱纹的眼迷离地看着远方,声音沉浸在过往里。
“他全身盖着白布绝了所有生气地躺在那里,我连拉起布看他一眼的勇气也没有,就想着,他的魂魄会在旁边吗?知道我陪着他吗?不想让他最后也感到寂寞,但是我突然看见你动了,白布都在微微地起伏,我愣着好久没动,后来才发疯地跑出去叫医生,连白布都忘记给你掀起来,直到医生说你已经脱离生命危险,我才敢相信上天真的是可怜我,又给了我一个希望,那时只是隐约觉得有什么改变了,直到又看见你,我知道,小少爷可能真的不见了,眼前的你不是以前的小少爷,但是那又怎么样呢?我也是自私的吧,即使你改变了,即使你不是他,我还是自私地想把我的爱留在身边,以前我把失去儿子的遗憾投注到小少爷身上,后来我又自私地告诉你,你就是杨卓飞,所以你要留在我身边,现在我可以再自私一回吗?我老了,经不起一而再再而三地失去。”秦叔已经老泪纵横。
“秦叔,我······”鼻管里的酸涩拼命地涌上眼眶,眼泪再也止不住,他是在我无依无靠,孤独无援的时候出现给我一片避风港的人,是随时都在为我着想的人,是我的亲人,而我却要离开他,他已经60多岁了。
“对不起,秦叔对不起······”我吸吸鼻子,对他苦笑,“我到另一个地方安顿下来就来接你,以后我们一起生活好吗?”
他摇头,“秦叔的父母在解放这座城市的时候牺牲了,那时才一岁多的秦叔被一对老夫妇收养,因为是英烈的遗子,秦叔还是得到了国家很好的照顾,给我安排对象,让我到机床厂工作,虽然这些到最后都没了,但是这里是我的根,是我父母用血保卫的地方,秦叔不会离开的。”
“嗯,我知道了,秦叔的根在这里,而我现在是没有根的人,既不是原来的我,也不是真正的杨卓飞,其实我也没有非走不可的理由,只是在这里找不到归属感,所以,想去漂泊一番,很幼稚的想法吧。”
“秦叔······不能给你带来归属感,是吗?”
“我不知道,我很贪心吧,想要得到的越来越多,”看到莫里斯回到杨凌照身边了,突然有种又失去一切的感觉,那句:你不再被需要了,给我的冲击比我想象的深,如果没有得到过就不会有失去的失落,但是我得到过什么吗?失明时的拥抱,拆弹时的不离不弃,还是每天都会定时出现的在咖啡店的身影?或者是······梦魇的亲吻?“可能是需要的和被需要的都太少了,所以觉得贪心、不知足,进而沮丧、逃避,离开也是对我不坚定、优柔寡断的惩罚,呵呵,”我笑了,那些记忆原来是刻骨铭心,“秦叔我都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你上次过年去的是什么地方?”
“我父母家,”呼出一口气,我缓缓地说,“我是那场车祸的死者之一,那位女老师。”
“对不起,小姐,我向小少爷给你赔礼道歉,虽然晚了。”秦叔弓下了脊背,声音带着颤抖。
“不,你不用道歉,秦叔,要道歉也是别人,”我看着屋檐外冰冷的雨滴,“就像你说的,晚了,道歉也就没有任何意义。”
“你要回你父母那去吗?”
“我会回去看他们,但是怕长久地面对他们,其实我也是造成他们不幸的罪魁祸首之一,因为身为女儿的我不只远离他们,还让他们以为和女儿天人永隔,我顶着这张凶手的人皮编了谎话才敢接近他们,害怕被揭穿,害怕他们用憎恨的样子看着我,和他们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愧疚的,只敢在背后悄悄地做出补偿,我知道我这是懦弱地逃避,但是等我有足够的信心让他们不管我是谁都接受我的时候,我会告诉他们真相,现在我怕他们不相信我的话,以为我是推脱罪责,又会给他们再带来一次打击和伤害。”
“恩,秦叔知道的,那么以后秦叔怎么称呼你?现在我明白小少爷是真正消失了。”
“您就叫我阿飞吧。”这么说秦叔是放下了吧。
“阿飞。”
我撑着伞在雨中散步,和秦叔说开了,身心都轻松了一截,就想这么走回去,也许是最后一次在这个城市的雨天散步了。
这样漫不经心地,看看沿街的风景,什么都不想也不错。
后面似乎有人急速跑动的声音,踏破积水的声音在这个冷清的夜里格外响亮,我赶紧走到一边,给人让路,不会是什么黑社会追杀吧······
声音到我身后戛然而止,我心里抽地停顿了一下,还没转身就被一股力拉过去,看清是谁后,打消了要不要叫救命的犹豫,“你吓到我了,杨先生。”我真以为是追杀殃及无辜或是打劫。
杨凌照全身湿透,被雨水浸湿的头发散乱地遮住大半个脸,衬衣凌乱地贴在身上,脚上还穿着拖鞋,他这身打扮才像被打劫的。
“听老秦说你要离开?”声音还带着急速运动过后的微喘。
“是的。”
“你专门过来跟他道别?”
“是的。”
“然后你就走了,明天就悄悄地跑到我不知道的地方?”
“······是的。”
“呵呵,杨卓飞你还真是好狠的心。”他的声音竟带着丝丝凄凉,怎么会呢,是我的错觉吧?
“我······”心里竟因那种感觉而有些痛,“那你要我怎么办?你珍爱的儿子不是回来了吗?你搞不懂你之前怎么想的,也许你只是想要个儿子在身边,现在有了更好的,我这个次品离开不是理所当然的吗?”从昨天他们离开就一直压抑在心底的怨气现在爆发出来。
“谁说你是次品了?我也搞不懂你到底在想什么?我为你做这么多事你都可以视而不见,我问你恨我吗,你又说不恨,不恨为什么老是想逃得远远的?你到底有没有当我是你爸爸?”他问得竟是那么责切。
没有,我几乎脱口而出,但是预想他脸上会出现受伤的表情,我竟生生把话压下去,“杨先生······”
“不要叫我杨先生!”他狠狠地打断我,好像有多痛恨这个称呼似的。
“那叫你什么?父亲?不是第一次见面就被你警告不准那样叫你吗?”我无不讽刺地说,爸爸我也不会叫出口的,我有真正的爸爸。
“······随便,叫我名字也行,反正不准叫杨先生和杨总。”
我头疼了,有直接称呼父亲名讳的儿子吗?
我甩给他一个无理取闹的眼神,转身要走。
“喂,你干什么?”被拉着走了一截,我丢下伞,一只手抱住路边一棵树才抵消他的蛮力。
“跟我回家,放任你也够久了。”他回过身来拔我的手。
“喂,你讲讲道理,你说赶走就赶走,说回去我就要乖乖回去吗?你当我什么?”有这样蛮横的人吗?
“当你是我儿子,我叫你回去你当然要回去。”
“你终于连最后一点文明的痕迹也要刨除了吗?你这是出尔反尔,不讲信用,明明和我断绝了关系,父子个屁啊!”我正骂得爽,突然一阵天旋地转,脑部一下子充血,他、他竟然抱着我的脚,把我整个头朝下抗起来,我树也抱不住了。
等眩晕过后,我一看颠倒的世界,忍不住又大骂起来,“哇你快放我下来,你个神经病!啊——”不可置信的惊叫,他竟然打了我屁股一巴掌。
“闭嘴!”
“好、好我闭嘴,你放我下来,我跟你走。”眩晕感和羞辱感向我袭来,该死的杨凌照!
脚落实地后,我还头重脚轻,抓着他手臂好一会才把脑子里的血压回心脏里去。
“你······”我舒坦了一点,还没开口就被他打断了。
“你再骂一句脏话,我就像刚才那样把你扛回去。”
好,我的确怕了,很有效的威胁,我咬牙切齿地在心里把他骂了个遍。
他警告地看我一眼,拉过我的手紧紧捏住,“心里也不准骂。”
这个他可管不着。
“你不坐车回去?”我看他很有走回去的打算,这里离他家说远不远,但也不近,他这副德行还好意思继续丢人现眼?虽然我的也好不到哪去。
“你不是最喜欢在雨中走回去吗?”
还好意思说,上两次都是怪他我才那么狼狈!
一路上他紧紧地牵着我的手,好像我随时都会跑掉,温热的手心紧密得全是蒸发不了的汗,雨点砸在我眼皮上我抬不了头,只有盯着那两只牵着的手,这样坚定的相握着,连体温都融合在一起,好似不会分开······
走到别墅的院子前,他的手放开了,拿起门外的对讲机叫秦叔来开门。
我盯着那只失温的手,有些走神,然后自嘲地笑笑,不要贪心,不要贪心,贪心没好结果的,我在心里说。
“走。”门开了,杨凌照又拉过那只放开的手把我往里拽,进到院子里面秦叔忙把伞撑过来,不过我们这个样子,撑不撑也没有什么区别了。
“老爸,你刚刚发什么疯一下子跑出去了?”一进门就听见莫里斯的大嗓门,然后看清楚两个落汤鸡的人后又一脸傻样张着嘴愣住了。
“卓越,从今天起你哥就住下了,你那些坏脾性给我收敛点。”
“我没······”杨凌照一记眼刀过来,我闭嘴了。
“真的吗,飞飞?”莫里斯高兴地扑过来,也不管我身上全是雨水,“你真的要和我们一起住了?那又可以吃到飞飞做的饭了。”
莫里斯兴奋又幸福的样子,让我不忍心说拒绝的话,只好点点头,我真是拿他没办法。
“好了,让开,我们要去洗澡。”杨凌照一把推开莫里斯,拉着我上楼。
我看着我们路过的地盘被弄得湿漉漉的,有点不好意思,“秦叔,我等会帮你擦吧。”
“呵呵,不用,阿飞少爷,你们赶紧去洗澡吧,别病了。”秦叔笑眯眯地说,我用眼神示意等会去找他,明明说好一切放下了,这么还要告诉杨凌照我要走?
“飞飞,我帮你洗吧,到我房间去。”莫里斯也过来拉我的手。
“卓越你帮秦叔擦地,我等会要看见一尘不染。”杨凌照冷冷地瞪了莫里斯一眼,径直拉着我走了,我都可以想象到莫里斯哀怨的表情。
请求
“你房间?”我略微观察了这个比我住的客厅还大的卧室,墙面上没有多余的装饰,这个房间的感觉很线条化,家具都是黑木质地,而床面竟然是淡蓝的净色,这个颜色······使整个房间带上了滑稽的冲突感。
“好了,别发呆了,进来。”
一个闪神,我已经被拉进了浴室。
“你······怎么把衣服脱了?”问了个蠢问题,“不是,你洗澡拉我进来干嘛?”他不会自己先洗吗?我赶紧转过头,回避、回避,他们一家都是暴露狂!
“你不洗吗?湿衣服穿在身上你不难过?”他的声音怎么听起来带着调侃。
“洗,要不我到莫里斯房间洗吧,挤着你多不好。”我干笑两声赶紧去开浴室的门,该死,怎么打不开?
背后一股热气贴上来,全身冷汗的我被这种冷热交汇生生逼出一身鸡皮疙瘩,加紧时间拧开门啊,快开门——
“你在干什么,后面有鬼追你吗?”那只笨手上也被一只滚烫的手压住,顿时不敢再动一下,“你快把我的门把弄坏了。”
“本来就是坏的吧,哈哈。”要不然怎么该死地打不开。
“你到底在磨蹭什么?”僵硬的身体被板过来,为什么我的视力不是前世的那种大近视,要看见他不解微微皱着挺俊的眉的样子,以及······光裸的蜜色皮肤,水珠顺着刚毅的线条往下滚,我的视线不由得被那滴水牵引,往下······毛巾?靠,甩甩头把那点不正常的失望甩掉,不可以这样,你快快恢复正常、恢复正常!
“你看什么眼睛都直了?”突然我眼前一个放大的脸,带着戏谑。
赫,心高度跳跃了一下,然后像使了乾坤大挪移地缓缓放下,这招过后我已经有了虚脱感。
“那个没、没看什么啊,好热啊,二氧化碳太多了,要不我先出去了,免得这里氧气不够啊,哈哈。”这句语无伦次的话终于说完,我身上的水都快变成汗了。
“热,那你身上怎么还是冰冰凉凉的?”
“啊——”说话就说话,不要随便就搂搂抱抱地,我简直是爆发式地推开那个温热的怀抱,“我去莫里斯房间洗。”再呆下去,我的心脏有可能早衰。
“等等,你还要再去弄脏别人的屋子吗?你该不会是······在害羞?”
啊——,“害你个头,老子哪里害羞了?”d,他那声音听起来怎么就像是在调戏老子似的,吐血,和他在一起,我的形象气质通通搞失踪,就t想骂人。
“你号称谁老子呢?”这方地就这么大点,我一下又被抓到他面前,近距离看着那张明显阴沉下来的脸。
“没,你刚才听错了。”好,好,他才是正宗的老子。
“说了不准再骂脏话,让我再听到一次,我就封了你的嘴。”
“是、是。”一点用都没有的威胁,他还能用胶布封我的嘴?而我基本上不骂脏话的,除了对他,“你放开我。”
“哼。”他拉我到浴缸旁边,扔了块毛巾给我,“脱衣服,快点。”
我又一次僵住,好吧,洗澡是要脱衣服,我也从来不会做穿着衣服洗澡的蠢事,但是跟别人一起洗就另当别论,好吧,两个男人一起洗澡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反正我已经不是女人,扭扭捏捏地像什么样,但是······看别人□是一回事,自己□又是一回事,算了,豁出去了,他还称得上是这个身体的父亲,老子和儿子洗澡很正常,就像我和我妈一起······
我把身上唯一的t恤脱下来,那种像麻虫一样的粘稠感终于从身上褪下,舒口气,感觉也不是那么别扭,一看杨凌照遍地乱扔的衣服,这种习惯一看就是被人伺候惯了的,我看着碍眼,环视一圈,竟没有找到一个能放衣服的盆,只好一件件捡到角落,衬衫、长裤、内裤······这个迅速丢到那一堆衣服上,鄙视他的习惯,我愤愤地看过去,却看到他眼神幽暗地看着我,见我看他,又迅速撇过头,耳朵可疑地红了,······难道他也害羞?怎么可能,他有什么好害羞的,很快就推翻了这个不切实际的结论。
我回过神我看见他已经离开浴缸向我走过来,这次是······全 裸······
“你怎么老爱发呆,不冷吗?”
看着那只离我越来越近的手,我像蚱蜢一样跳起来,“我、我去洗衣服,你先洗不用管我。”我的声音简直是就跟被踩了脖子的鸡一样。
结果我没注意后面的马桶,膝盖重重碦到上面,麻经一紧,腿骨力气瞬间全失,不由自主往下跪,双膝还没着地,突然被拦在腰上的手臂托起来,那个突如其来的温热的肢体使我心里一惊,反射就往后推去,后面的人显然没有想到我会突然出招,竟被推开了,我腿上的力气还没恢复,腰上又由于刚才那该死的碰触失了力气,于是膝盖实打实地跟冷硬的地砖来了个亲密接触。
“嘶——”疼啊,又撞上哪条经了,泪意直逼上鼻眼。
“你怎么笨到连站都站不稳?”
恶人先告状,我怒瞪着他,他顿了下伸手要抱我起来,我赶紧大声说,“别动,我自己起来。”再让他碰一下难保我还会摔得更惨。
但这句话没有作用,他坚决果断地环住我的腰拉向他,直接的皮肤相贴使我生生地打了个冷颤。
“你很冷吗?抖成这样,还不赶紧过来冲水。”
······
“你怎么这么瘦,我叫你好好吃饭你没听进去吗?上次听卓越说你经常不吃晚饭,所以才会抱起来一身骨头。”
······
这时门开了,莫里斯大刺刺地走进来。
看见这种情况愣了一下,歪着头问,“老爸,飞飞你们怎么了?”
“哦,”我找到了声音,“刚才我滑倒了,你老爸扶我起来。”
腰上的手似乎不满地紧了紧。
“你进来干什么?”
“来给飞飞送睡衣啊,我听见没水声,就想你们八成还没洗吧,老爸又笨,不会照顾人,看,还把飞飞给滑倒了,飞飞不是不喜欢和别人一起洗澡吗?到我那边去吧。”莫里斯一边说一边走过来,很自然地把我腰上的手扯开,终于自由的我赶紧闪到一边。
莫里斯拉起我的手往外走,我巴之不得,亦步亦趋地跟上。
“等一下,不用这么麻烦了,在这边洗也一样。”杨凌照眼睛亮晶晶地盯着我们,再次拉住我的胳膊。
“哇,老爸,你实在是笨手笨脚的,还记得我小时候你唯一一次给我洗澡吗?你把我皮都搓下了一层,我疼了才咬你一口,你就生气地走了,让我一个人坐在浴缸里哭死也不管我,我怎么放心把飞飞交给你?”
原来还有这茬事,太不负责任了,我鄙视地看过去,杨凌照脸都黑了,咬牙切齿地问,“有这回事?”
“当然,这件事给我惨淡的童年增添了一笔惨淡的记忆。”莫里斯痛心地控诉,我皱着眉安慰地拍拍他的肩,那边咬牙的声音更重了。
“莫里斯我们去你那边,让你老爸一个人洗吧,他不会照顾人你也别怪他了。”可能他连自己都不会照顾。
“恩,我不怪他,但是飞飞你是大的,你要照顾我啊。”莫里斯可怜兮兮的样子我看着很好笑,杨凌照黑脸的样子也很好笑,于是我心情好起来。
“当然,我会的,我是你哥哥嘛。”我微笑着捏捏莫里斯的挺俊的鼻子,莫里斯也笑得像朵花。
于是我终于能痛痛快快地洗了个澡,擦着头发出来就看见莫里斯直勾勾地盯着我瞧。
“怎么了?”我他被瞧得莫名其妙的,睡衣也没扣错扣子嘛。
“飞飞,”他拉我过去一把把我扑到床上趴着不肯起来,“你是个傻瓜。”
赫,臭小子,“不想混了?敢说你哥我是傻瓜?”我抬起手就往他腋下挠去,结果他抓住我的手按在旁边,我就动不了了,上天实在是太不公平了,他比我高也就算了,力气还比我大,实在是愤愤不平!
“以后不要单独跟老爸在一起了。”他闷闷地说。
“哦,好,我没事跟他在一起干嘛?”莫里斯这个要求实在是奇怪,不过也没什么,是怕我抢了他老爸的注意力吗?果然还是孩子心性,“喂,起来了,你重死了,我有事去找秦叔,你也去洗澡睡觉了。”
“好吧,记得今天我说的。”
“是了是了,快去吧。”
第2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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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7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