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节
重生之飞花落照 作者:舍惜
正文 第34节
重生之飞花落照 作者:舍惜
第34节
“很喜欢很喜欢!”这么说的就是杨卓越自己,他老爸要是喜欢这个儿子赶出去干嘛,还断绝关系,这个词在杨卓越看来还是很严重的,如果南馨要跟他断绝关系,他立刻就去跳密西西比河。
“哼,喜欢到连我这个老爸都不顾了?他到底给你吃了什么迷药。”杨凌照极度不爽。
“呵呵,就是给我饭吃,甜蜜的迷药。”杨卓越想起杨卓飞给他做饭的身影就无比满足,只为他做。
“想不到这样就能把你收买,我白养你这么多年,我没给你吃饭?饿着你了?”
“老爸,话不能这样说,这没法比嘛!”
“怎么就没法比了?我差他差到没法比吗?”
“老爸,你今天很无理取闹。”
杨凌照也想不到无理取闹这个词会用在他身上,而且是出自他儿子的嘴。
两个儿子都让他头痛。
一个太我行我素,而另一个,他根本不知道要怎么办,那天怎么会发生那样的事,他被雷劈了吗?怎么会吻下去?他都做了什么啊?
杨卓越睡在空旷的大床上翻来覆去,念着杨卓飞冰凉的身体,吹空调哪有抱着杨卓飞舒服,还有明天就吃不到杨卓飞做的饭了,怎么才能让老爸同意?要不他一三五七去找杨卓飞,二四六再回这里吧。
由于晚上没睡好,杨卓越一觉睡到下午,起来差不多可以吃饭了。
饭桌上杨卓越饶有兴趣地盯着秦继光看,秦继光没发觉自己有什么毛病啊。
“秦叔,听说是你把飞飞养大的,跟我说说他小时候的事吧。”
杨凌照也竖起耳朵听。
“他……他以前不爱说话。”
完了?
“还有呢?”
“二少爷,其实对小少爷以前的事我可以如数家珍,但是对现在的他,我说不出什么来。”而以前的杨卓飞的所有事情,都是秦继光心里的宝贝,不想摆在台面上供人观赏。
“以前的?现在的?”杨卓越还想知道什么,但秦继光已经沉默了。
吃完饭,杨卓越自动就收起碗,其余两人都很吃惊,杨凌照对这个儿子还是了解的,世家出来的孩子,把洗碗这种事,看成是佣人做的,怎么可能自己动手?
“二少爷我来吧。”秦继光连忙说。
“别担心,我洗得很好的,我都洗了三个星期了,飞飞说了不劳者不得食。”
秦继光很感动,就像资本主义接受了社会主义似的,正值杨卓飞发短信来说他在外边要见他,秦继光也不好再争抢,跟杨凌照打了个招呼拿着伞就出去了。
三个星期,杨凌照捕捉到这个时间,原来杨卓越已经在杨卓飞那里住了三个星期了,也就是那个雨天过后不久,这么长时间了,他再没去过那家店,直到昨天周冠青打电话过来说杨卓越的事,他简直是立刻放下手里的工作飞奔过去,是太久没见杨卓越了吧,所以才会那么急切。
直到两人都见到了,他也不清楚,想见的人到底是谁。
看着杨卓越哼着歌完成洗碗工作出来,杨凌照有种他十几年都比不过那三个星期的感觉。
秦继光很久以后有些落寞地回来,眉头皱了几次后到杨凌照的书房,把钥匙放在杨凌照面前,说,“刚才阿飞来过了,说明天就走,这是他住的地方的钥匙。”秦继光第一次没用敬语,但是杨凌照没听出来。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他要走了,再也不会回来了。”这句就很明确。
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杨卓越看着宽大的屏幕怎么也没有杨卓飞家那28寸的有意思,左右都是空的,抱枕也不好抱,还在想方设法调整姿势,就看见他老爸一阵风似的出去了,好像鞋也没穿好。
“喂——外面在下雨啊老爸——”伞也不带,到底什么事啊?
心神不宁地看了一会电视,就看见杨凌照湿答答地回来了,身后还拉着一个湿答答的杨卓飞。
杨卓越几乎是跳着过去的,“飞飞——”
虽然不满被杨凌照隔离在一旁,但是听到他宣布杨卓飞会回来这里住就高兴得不行了。
被杨凌照要求收拾两人回来弄得一地的残渍,只有眼睁睁地看着杨卓飞被杨凌照拉去洗澡,本来杨卓飞应该由他来照顾嘛,他一定要把杨卓飞伺候得舒舒服服再也不想走了。
快速擦完,赶紧去房里拿睡衣,太好了,可以让杨卓飞穿他的睡衣。
冲进杨凌照的房间,没听到水声,那就是还没洗,不过就算是已经洗了,他也毫不避讳就推开别人浴室的门,都是一家人,没什么好介意的,但是,看见杨凌照裸身抱着杨卓飞他觉得他介意了,很介意,他都还没那么亲密地跟杨卓飞接触过,不过他没把这种情绪表现出来,他已经习惯了在人前装成一种样子,这种样子恒定。
很自然地把那只碍眼的手拉开,对嘛,他的飞飞他抱就可以了,老爸也是,儿子都这么大了,还抱什么抱。
在他的房间,听着杨卓飞在里边洗澡的水声,杨卓越在外面发呆,他也想跟杨卓飞一起洗啊,但是和杨卓飞住一起的时候就被严令禁止两人共用卫生间,怎么跟他老爸就可以,这明显区别对待嘛。
杨卓飞洗完擦着头发出来,穿着他睡衣的样子果然很可爱,睡衣大了,露出领口洁白的皮肤,杨卓越心随意动,拉过来就压在身下,深深吸着身下人沐浴完后的清香,好想亲一口,只是随便乱亲杨卓飞又会不高兴了。
叫杨卓飞别单独和他老爸在一起,这样他老爸即使想抱他的飞飞,他也会设法阻止,他的飞飞抱起来那么舒服,才不想给其他人抱,他老爸也不行。
番外 杨卓越(其四)
杨卓越现在得到前所未有的满足,虽然少了南馨,但是现在这种“家”的感觉是南馨也没有给过的,遗憾的是多了些不相干的人,比如说周冠青,比如说他老爸的情人。
他老爸难道不明白情人一定要藏在地下,那种偷偷摸摸的感觉才会让人又刺激又过瘾吗?明目张胆地介绍给他们是怎么回事?想让那个女人成为他们的后妈?简直是天方夜谭。
而他一眼就看出周冠青对他的飞飞不怀好意,没有任何犹豫,他当然是站在杨卓飞这边,在他的心里,朋友本来就低亲人一个档次,朋友可以有很多,也可以有很多种,但是亲人就只有那么几个,每个都那么珍贵。
杨卓越对捍卫自己的东西异常的执着,特别是“家”这种他以前没有过,现在好不容易才拥有的东西,任何人,都别想来抢夺。
对于这两个厚着脸皮来他们家吃饭的闲杂人等,一直就没什么好脸色。
洗碗现在成为他的固定工作,那是还和杨卓飞住在一起就养成的习惯,两个人,一个做饭,另一个理应洗碗,这在他平等观念中也是理所应当的,杨卓飞平时心疼秦继光的风湿,也会和他一起洗,他更是洗得乐意,只是今天他不乐意了,不劳而食的人除了杨凌照又增加了两个,而他还要洗他们的碗,天理何在!
板着脸擦完最后一个碗,想起今天杨卓飞总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肯定和他一样,被那两个闲杂人等败坏了心情。
“飞飞?”敲敲门,还是以前那间小屋好,小小的,他们却可以住在一个屋,这里却大到必须每个人分得开开的,而杨凌照死不同意他们两个住一个房间。
没人应,贴着门听了听,里面似乎有大动静,推推门,锁着的,杨卓飞通常不锁门,方便杨卓越随时来找,今天怎么了?
“飞飞——”声音放大了点,还是没反应,杨卓越心里痒痒的,非法开锁的绝活不受大脑控制就使出来,门喀地开了。
“飞飞我进来了啊!”有点心虚的大喊一声,推门而入。
门内的情景让他内心的隐藏已久暴戾又要破土而出,但是,他很快就恢复平静,小时候无数的教训早就教会他,只有保持平静,才能赢到最后。
装作什么也没看见,热情而客气地说要亲自送客,这个许久不见的青梅竹马啊,真的是该好好送他一程了。
杨卓越嘴角一直噙着一抹笑。
“卓越,其实你都看到了吧?”
“恩,看到了。”
“我和你哥的事,希望能得到你的支持。”
“我很支持啊。”
“真的?”周冠青有些不可置信,这个最难搞定的竟然这么容易就同意了?这真是意外的惊喜。
“当然是真的。”杨卓越笑着握了握拳头,然后一拳挥在周冠青肚子上。
“我看到我哥打你了,所以,一万分的支持啊。”
“卓越,”第二拳被周冠青挡住了,“我对你哥是真的,你还当我是你朋友就支持我。”
“我当然当你是我‘朋友’,所以,很多忠言即使很逆耳,我也要告诉你,你的妄想是一种神话……”
两人毫无章法地向对方挥拳,就像从小打到大的架一样,男孩之间有些事情一定要用拳头来决定。
“神话之所以是神话,就在于它的不可实现性,我会让你的妄想一直维持它的神话地位。”
“那就试试看你有没有这个能力了。”
两个人的眼神告诉对方,不到最后,绝不认输!
“你们在干什么?”杨凌照出来送徐梦佳,就看到花园里打得难看的两个人,破坏了不少花花草草。
“真是遗憾,”呼口气,杨卓越看向喘着粗气,面容有些扭曲的周冠青,眼神很明确地说:下次再分胜负。
“杨叔叔,今天的晚餐很愉快,我先走了。”
周冠青理理衣冠,从狼狈中恢复过来,向杨凌照打个招呼就往外走。
“老爸,你真是的,没看见我们在打架吗?好好的架都被你破坏了,我还没尽兴呐,不想挨揍的就滚出我们家!”说到最后一句立刻变得凶狠无比。
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多人对他的人有企图,他没赢levitsky,被抢走了老妈就已经够呕的了,这些人还敢肖想他的飞飞、他的老爸,简直是该死,一定要想个办法永绝后患才是。
有时候问题不一定来自外部,杨卓越想不到他的家在他措手不及的时候分崩离析,杨卓飞突然落寞地说要搬出去,只因为和他老爸吵架了,只是吵架而已,什么问题严重到要离开家?而杨凌照听到杨卓飞要搬出去,竟然有松口气的表情,到底发生了什么啊!他真想大声去质问,但是南馨从来就告诉他,有些事情,不是从别人嘴里说出来的,而是要靠自己去观察才能得出真相的,看得出,两人都把最核心的部分瞒着他,而对那两人,他又来得太晚,既然之前,就已经到要断绝关系的地步,那这次又会说要断绝关系吗?
而在公司听到一个消息的时候,他默念了十遍南馨的名字才克制住冲去找他老爸质问的冲动,公司,不是用来解决私事的地方。
“老爸,这个女人是怎么回事?”杨卓越直接堵在门口。
徐梦佳尴尬得不知道该看哪里,她害怕这个看起来总是笑盈盈的男孩,他说的每一句话,总是会把她打击得体无完肤,在杨卓越面前,总是有一种卑微的感觉。
“她从今天起住在这里。”杨凌照冷冷的话语言简意赅。
“住在这里?”杨卓越轻笑,“你问过我没有?”
“如果你住不下去,可以回美国。”杨凌照凌厉地看向杨卓越,很好,一个两个,都不把他当父亲了。
“你叫我回美国?老爸你真是口无遮拦。”
“杨卓越!”
“好了,老爸别生气,我错了还不行吗?谁叫这房子是你的,我和飞飞都是你想让住进来就住进来,想赶出去就赶出去的人,恩,我立志以后有自己的房子,带着我的家人住在一起,我的家人,我一个都不会让他们丢失。”
“卓越,别这样!”杨凌照的表情有一瞬间崩溃。
“哎,老爸,我不和你吵了,明天我们去玩吧,我们从来就聚少离多,现在好不容易在一起,应该痛痛快快去玩一次,叫上飞飞,啊,这位未来的‘继母大人’也一起吧。”
“继母大人”那几个字听得徐梦佳胆战心惊。
“明天还要去公司。”
“啊,我就知道我在你心中没有公司重要!”杨卓越委屈地嘟起嘴。
“好了好了,随你吧,卓飞就不必叫了。”
杨卓越捏紧了拳头,“好,我不叫了,明天的行程我来安排,你们就放轻松地去玩一天吧。”
动物园——
三人随着人群无聊地观看被关在笼子里的各种动物。
杨凌照心不在焉,杨卓越一开始还饶有兴致地拿着相机拍照,后来就不停地打哈欠,这种,也还能称为“野生动物”吗?徐梦佳面容有些扭曲,穿着十厘米高跟鞋的脚已经疼得肿起来,杨卓越发现这个现象后,更是打起精神带着两人到处瞎逛,徐梦佳苦不堪言,每次想说休息一下,杨卓越冒光的眼睛就盯过来,吓得她要出口的话马上咽下去。
“啊啊,累死了,休息一下吧。”终于,这位太子开了金口,拉着两人找了张石椅子坐下,但是看向徐梦佳的眼神似笑非笑,她有不好的预感,终于能停下休息的庆幸立刻消失不见。
“老爸,你去买几瓶水来,顺便买点小吃和零食。”杨卓越大刺刺地指使杨凌照干活,毫无愧怍。
“你自己去买。”当然杨凌照不会乖乖被指使。
“老爸,人家还是小孩,你就放心让我一个人跑去那么远的地方买东西?走丢怎么办?”杨卓越一脸你怎么忍心的表情。
对这样的杨卓越,杨凌照只觉得头疼,还能怎么办,只有尽量满足装小孩的杨卓越的要求。
见杨凌照走远,杨卓越愉快地跟徐梦佳攀谈起来,她一点也不想离开杨凌照跟杨卓越在一起,无奈她连站起来都办不到,如果一直走着还能坚持,一旦松懈,那就再也恢复不了之前的意志了。
“徐小姐,对我今天的安排还满意吗?”
“还好,动物园挺好玩的。”满意个p啊,来公园随便找个地方坐下吃东西不就好了,看什么动物,害她走那么多路。
“哎,你说得挺言不由衷的,不过既然你说满意我就当真了,等下午我们去游乐园吧,你一定也会很‘满意’的。”
“哈哈,卓越你挺爱玩的。”徐梦佳的笑快挂不住了。
“这里的动物如果猎杀起来一定没意思。”
“啊?”什么?
“猎杀啊,你知道吗?在阿尔卑斯山麓,有一种合法的猎杀场,专门为了满足有钱人的猎杀欲望,在这个到处是动物保护主义组织的时代,这样的猎杀场依然存在,就跟到处有倡议和平的组织,却依然不断的有杀戮一样。”
“啊?是、是啊。”她连接什么话都不知道。
“哎,谁敢说他自己心里没有嗜杀的渴望呢?只是平时大家都隐藏得很深罢了,一旦那种渴望被引发出来,那将是非常可怕的。”
“卓越你说得太夸张了哈哈。”徐梦佳心里的慌乱只能以干笑来掩饰。
“夸张?”杨卓越不解地皱着眉头,“怎么会夸张呢?我说的都是事实,你知道吗?我外公家从一百年前就在贩卖军火了,我们这些子孙呢,从出生连玩具车都没摸过就已经在玩枪,连鸡都没有杀过就已经在——杀人了。”最后一句是凑到徐梦佳耳边轻声说的。
徐梦佳浑身打了个冷颤,有些惊恐的看着这个一脸纯真的男孩。
“我开玩笑的,看把你吓的,呵呵,徐小姐啊,你如果只当我老爸的情人呢,多久我都没意见,但是,要当他的妻子就不行了。”
杨卓越这次没有笑,“绝对不行。”
这个位置曾经是南馨的,那就永远只能是南馨的。
“看,中国真是太和平了,这得益于政府严格的枪支和刀具管制,但美国就不同了。”杨卓越又笑了。
“我们杨家在50多年前就搬到美国,我爷爷奶奶死后,老爸在这边没有长辈的,如果老爸结婚呢,就一定要到美国,你知道美国不像中国那么和平,总是时不时会发生枪击案,那些死掉的人呢,大多数是倒霉的路人啊,像徐小姐这样的‘路人’,总是会莫名其妙就遭受池鱼之殃,受伤事小,丢了小命就事大啦!”
“我向来不喜欢别人做我讨厌的事,如果这样的事发生,说不定等不到美国,我就忍不住想要惹我的那个人消失。”这个笑容在徐梦佳看来好像真的就带着嗜血的残忍。
她心里在告诉自己,这样的小孩说的话不必当真,那是在吓她的,但是一想起那天杨卓越打架的样子她就害怕,也许,她真的会小命不保,这种感觉是那么强烈。
“哎,老爸你总算回来了,慢死了。”杨卓越懒洋洋地向走过来的杨凌照伸手要水。
“梦佳你怎么了?”杨凌照疑惑徐梦佳怎么突然脸色那么苍白。
“没、没事。”徐梦佳看见后面杨卓越冲他呲着牙比了个砍头的动作。
“没事那就走吧,回去了,无聊。”杨凌照看着杨卓越,毕竟是他要出来玩的。
“哎,随便,跟你们出来确实很无聊,下次跟飞飞出去吧,肯定比跟你们好玩。”反正目的也达到了。
“走吧,这么多废话。”杨凌照有些气愤地转身就走。
杨卓越站起来,俯视一眼徐梦佳,好像在嘲笑她的可怜,看,你的情人,扶都不来扶你一把。
往回走的路不再是三人平行,杨凌照梦游似的走在最前面,杨卓越哼着歌跟在后面,徐梦佳拖着疼痛的脚一步步艰难地走着,杨卓越还会时不时回过头笑眯眯地冲她招招手,等她走近一点,又拉开距离,杨凌照却一次都没转过身,所以她怎么样,他根本就不知道。
有时候女人不是理性的动物,有时候她们的理性会在爱情失控的时候也跟着失控,但她们的直觉有时候又惊人得可怕,她们能准确地推测出一个男人对她们的爱情还有多少,或者,在明明知道一分不剩的时候也会自我安慰自欺欺人她们的爱情其实还在,但是,一旦她们清醒过来,所作的决定,通常也是决断的。
“凌照,我们分手吧。”徐梦佳这么说的时候,心里已经没有多少悲伤的感觉了,眼睛的红肿已经用细致的妆容掩盖起来。
“你怎么了?”杨凌照不解地问,果然,没有吃惊,没有激动,只是奇怪地问,她怎么了。
她只有笑笑,“没什么,就是觉得我们不合适。”有人说,使女人不断成熟的,是男人。
“我现在觉得我妈说的对,对女人来说,男人是用来过日子的,你不适合用来过日子。”
不适合可以用来解释很多问题,也可以用来掩饰很多问题,她可以不在意他所爱的男人心里有别人,只因为他说要和她结婚了;她也可以对别人的威胁不理不睬,即使她相信那种威胁是真的;她还可以装傻,直到装不下去也装,但是,她不可以失去最基本的幸福,女人是需要烂漫需要爱情的,但在幸福受到威胁的时候,也是可以舍弃烂漫和爱情的。
“既然这是你的决定,我尊重。”
看吧,她必须要庆幸,她选择了舍弃。
番外 杨卓越(其五)
总是等待的时间是可怕的,特别这种等待,有可能会等来一个可怕的结果,在机场只看见杨凌照一个人的身影时,杨卓越的瞪大了眼睛,盯着杨凌照的身后,似乎这样瞪着瞪着,就能瞪出个人来。
他又被抛弃了吗?先是南馨,再来是杨卓飞,一个个都说要护着他,照顾他,到头来,全都背弃了诺言。
一切都在那个夏天结束了。
省城的空气近年清透了很多,天经常会开了,但照射进来的阳光,却是永远那么刺眼。
“小越来看你哥了,他在楼上睡午觉。”米帅蹲在店门口抽烟,远远的就看见杨卓越的车开过来,看着杨卓越提着大包小包下车来的身影,就想起他第一次来死抱着他哥那狠样。
米帅有些感概,这两兄弟就是他的福星啊,两年前一个瘦弱的人出现在他的馄饨摊上,“米帅,我回来了,以前跟你说过,如果我回来,就和你一起开间馄饨店,你愿意和我合伙吗?”
从此后他就开始顺风顺水,这个县城房租便宜,很快就找到个临近工厂区的二层楼小屋要出租,一楼可以当店面,二楼拿隔板隔成两间屋子可以住人,手艺是自己祖传的,做饮食原料成本要求不多,只是人一开始苦了点,但是不久后据说是阿飞的弟弟来了,硬是要和他们合伙,只出资,而且是大把出资,小店重新装修,进行好像是规范性的管理模式,请员工,统一着装,统一配料,这个祖传配料据说还申请了专利,店里生意很快就红火起来,而他也就当当监工,老板就不用亲自动手了。
有了自己的生计,自然要考虑另一件人生大事,米帅对店里一个乡下来的妹子上了心,发挥他死皮赖脸的功夫也总算是把人追到手了,乐呵呵地结了婚,婚后方丽萍才坦诚,当初她看上的是人家二老板,也是,他长相、气质、文化哪点比得上人家,别说他腿脚还有缺陷。那你是哪里又看上我了?米帅很是沮丧地问,方丽萍说那个人人在魂不在,可望不可及,我要的是一个身心都能在的我身上的男人。
有时候,女人才是最能够看透男人的人。
米帅虽然是个替补的,但也认了,不管怎么说,老婆是娶到手了。
“米哥,”杨卓越笑眯眯地把营养品递上,“听说嫂子怀上了,恭喜你要做父亲了。”
“呵呵,同喜同喜,小越也不小了,也该找个老婆生个儿子,别学你哥老吊着。”
“这事不急,总要找个自己最爱的嘛。”
“老婆先找到,慢慢的就成最爱的了。”这年头媳妇难找,像他就是走了狗屎运才娶到个这么好的。
“米哥说的是,我上去了。”
杨卓越轻轻打开门,午后的微风轻卷着窗帘,看见静静躺着的人,他一路的燥热像被清风拂过而消失无影无踪。
无论我在哪里都会让你知道,杨卓飞遵守了这个承诺。
但是那么长时间的等待,关注着每一批印尼归国人员的名单,一次次的期望,一次次的绝望。
他怎么就狠心让他受煎熬这么长的时间,直到,心快要死寂的时候,才有一个陌生的电话打来说,是我,我回来了。
杨卓飞没有从印尼回来,他从泰国回来,为了一个在海啸中失踪的朋友,去泰国找那个失踪朋友的家人,又去了福州,为她在故土做了一个衣冠冢,做完这些,才回来。
杨卓越想抬着电话就质问,为什么都不打个电话来说一声?
但是,这些都不重要,他只想知道,他在哪里?
一只手抚上杨卓越深思的脸,低下头,杨卓飞弯着眼睛看他。
“你来了,天那么热,还要开那么远的车,现在油价那么贵,你不用老来看我。”
“飞飞,我吵醒你了,你不喜欢我来看你吗?”杨卓越握住那只微凉的手,紧贴在脸上轻轻地蹭着。
“没有,只是怕你太累,我希望你周末好好休息。”
“见不到你我再休息也没有精神,”杨卓越踢掉鞋子,倒在床上把杨卓飞抱着翻了个身,使杨卓飞趴到他身上,“累了,陪我睡会。”
“我刚睡醒,再睡还不成猪了。”杨卓飞扭了扭想起来。
“有你那么瘦的猪吗?你多睡会能胖点那也很好啊。”搂紧了身上的人,让他挣脱不了,还是这具身体抱着最舒服,好想一辈子抱下去。
杨卓飞见杨卓越不放人,也就随他了,“我压着你你睡得着吗?我躺你旁边吧。”
“不要,就这样!”杨卓越喜欢这样抱着杨卓飞,很久以前的那个下午,他打开杨凌照办公室那一瞬间,看见杨卓飞那么安宁地趴在杨凌照身上沉睡,心里就被狠敲了一下,那时他以为他的生气,是因为杨凌照都没有这样抱过他,当他轻轻走近,发现杨凌照根本没睡,而是目光深沉地看着杨卓飞,他只有一个念头,打断那种眼神,他不要他的老爸那样看着他的飞飞,好像他又被隔离了,看谁都可以,但是不准那样看杨卓飞。
所以大喊着吵醒那个睡梦中的人,看着他睁开双眼却迷茫成一片的样子,就想亲他,他没想到无意识的一个动作会亲到嘴唇,在双唇接触的那一刻,他没有过多的想什么,只是有些恶作剧地舔了一下那张柔软的唇,可是后面回想那时嘴唇皮肤相互接触的感觉,是那么让人心悸,他吓了一跳,怎么会有那种感觉呢,一定是错觉。
他一直以为那是错觉,后来所有对杨卓飞异于亲人的感觉,一定都是他弄错了。
现在他才明白,以前他才是错了,大错特错。
如果没有以为他出事而抓心抓肺的疼痛,如果没有知道了他平安后的狂喜,他还不知道他错了,再见到杨卓飞,他知道了他为什么以前会轻易就说出,要和杨卓飞在一起一辈子的话,那时他以为是亲情,但是,现在再说出这样的话,已经质变了。
他曾经问过南馨为什么会喜欢那个白人,南馨的第一反应是拧着他的耳朵教导他不准对levitsky有种族偏见,才声容并茂地给儿子讲解什么是爱情。
杨卓越很感慨搞了这么多年的男女关系研究的南馨对爱情会有那么柏拉图式的看法。
什么真正的爱情是超越种族肤色性别年龄地位等等等等,杨卓越对此颇为不屑,她自己的爱情只用超越种族当然会自我觉得是真正的爱情,如果他外公横插一脚,她还会坚守她的“爱情”?要不当年怎么会屈服了跟他老爸结婚。
对这个质问换来的当然是另一只耳朵被拧。
莫里斯,你没真正遇到你爱的那个人,没有豁出性命也要坚守的东西,当然很容易就对现实妥协,等你有了,你就明白了。
不过,南馨冷笑着说,像你这种感情丰富的人是很难找到爱情的,感情外溢型的人,情感很难在心里沉淀酝酿,而爱情的形成是需要沉淀酝酿过程的。
原来如此,难怪他的爱情来得那么慢,要经历那么多事情自己才明白,而他也相信了他老妈爱情超越论的观点。
问题是,他要怎么办才好呢?
他怕,怕让杨卓飞知道了,会吓跑,他明白了为什么以前他老爸老是担心杨卓飞会跑掉,因为那个人的逃跑,可能是永远的离别。
他以前一直认为地球是小的,但是如果要找一个人,太艰难了,总会出现各种阻碍让他无法找到。
他问过,为什么不回去?
杨卓飞幽幽地说,因为许下了一个愿。
在海浪扑过来的时候,他说如果有来世,他不要再遇见那个人。
那个人是老爸吗?他问。
是,莫里斯,但我已经把那些事当成前世的事,你不要管我是真的忘记还是假装忘记,我都要把那些事全部放开,所以,不要问。
不再遇见,不再遇见!
杨卓飞说得那样决绝,所以他再也没问过,所以他对杨凌照保密这件事。
看,要找一个人,是很难的,他老爸,再也找不到杨卓飞了,他怕,怕杨卓飞也会这样决绝地避开他。
能这样抱着他就已经足够了,但是他想要的东西,从来都要得到,深深地注视着又睡着了的杨卓飞的容颜,该怎么做才能得到呢?
谋定而后动,南馨从小就这样训练他的思维模式,冲动是南馨最鄙视的行为。
不可否认,这个人对他最容易心软了,要不就这样慢慢磨着磨出感情?但要到何年何月啊?而且还是分居两地的情况,他老爸是做了什么该死的事要让他的飞飞抵死不愿回去?该不会……也和他一样吧?回想这两年来他老爸痛苦的状况,越想越觉得有这个可能,那就更不能被他老爸察觉了,至少在他独立之前,必须要有足够的能力来保护好他的飞飞。
方丽萍的肚子越来越大,米帅嫌县城的医疗卫生水平太差,硬是要上省城去联系一家好的医院检查生产,按他的话来说,他这一生可能就这么一个孩子,一定要从一出生就给他最好的。
方丽萍却觉得他大题小做,在农村谁不是在家里生出来的,城里人就是娇贵,把她妈叫来就能给她接生,米帅看了那专门的妇产科医院的温情广告,决定了花钱也要让老婆享受最好的。
但是方丽萍在专科医院做了检查后,觉得这钱真是花的冤死了,一大堆什么什么超什么什么镜做了之后,被告知一切安好,只是一定还要来做定期检查,方丽萍只有被抢钱的感觉,再来这里检查?没这可能了。
看着时间还早,方丽萍想在这里逛逛,米帅负责去前面的超市买东西,杨卓飞就陪着她在街道上慢慢走,到前面路口再会合,一路上方丽萍絮絮叨叨,大部分时间都在说被医院坑钱的事,杨卓飞只觉得也许这样简简单单,才是真正的生活,也许有一天,他会这样陪着属于他的那个人,在路上絮絮叨叨地念着生活的琐碎,没有不齿于人世的情,没有拼命追求而得不到的苦,就这样,平平淡淡地过完一生。
“阿飞,你看中什么了吗?”方丽萍看着杨卓飞盯着一家珠宝店的橱窗不动。
“恩,那块水晶吊坠,很漂亮。”他想起李锦华手上的水晶吊坠,带着对她妹妹的浓浓思念,“莫里斯的生日快到了,送他这个吊坠好不好?”
“好看是好看,只是男人戴这样亮闪闪的东西会不会奇怪啊?”方丽萍挺着肚子,现在总算能搞清“莫里斯”就是在说他弟弟,一个人要有这么多名字干嘛。
“也是。”那就再看看其它的吧,不过眼睛还是没从那块水晶上移开,“我还是决定买了。”杨卓飞想想觉得他就是想要,和方丽萍走进店铺,方丽萍看见门口有位子,一屁股坐下等着。
杨卓飞一看那价钱,1500,心在滴血啊,至于吗?不就是一块二氧化硅?心中的动摇在服务小姐笑吟吟地从橱窗里取出水晶放到他手心的时候,就消失了。
“我要了。”没办法抵御那种想要的感觉,水晶是黄水晶,三叶被雕成泪状的叶瓣随意地合在一起,有一种缺失了的感觉。
“先生,要不要一条配链?”
最后他选了一条银手链,铂金的再配这个吊坠他也没感觉,他想买的只有这个吊坠而已。
去收银台刷了卡,转身一看,好好坐在那里的方丽萍不见了。
一把抓过正在包装的手链和吊坠,“请问有没有看见刚才坐在那里的孕妇?”发生什么事方丽萍会无声无息消失?他心里惊慌起来,一个孕妇,会不会发生什么意外?
“我看见刚才她突然就往外跑去。”一个服务员说。
“谢谢。”
门外人来人往,方丽萍臃肿的身影好似被吞没在人群中,怎么办?她对这里根本不熟,走失怎么办?为了避免手机辐射,方丽萍身上没带手机。
“前面好像撞人了……”人群中有人在议论,“……孕妇啊……”
什么?听到这里杨卓飞都快疯了。
扒开人群挤过去,看见方丽萍站在那里跟车主理论着,谢天谢地!
“丽萍!怎么了?没事吧?”吓人也不能这样吓。
“阿飞,这人差点撞了我,开宝马了不起啊!”
所有的怒火在看见那张惊喜异常的脸时消失得无影无踪,为什么这个人还要出现?老是在梦里打扰他还不够?
走,立刻就走!
“等等——”一只滚烫的手拉住他的手臂,力气大得好似要把的手臂拽下来,恍若以往很多次拉住的那样,拉住了,再放开,既然放开了,就不要再拉住。
如果有来世,我一定不要再遇见你。
是的,他们是陌生人了,互不相识的陌生人而已……
挣开、转身,像对待一个陌生人,这样,就对了。
方丽萍说是因为好像看见她家四舅家三年前离家至今未归的小妮子,就跑去追,只是一晃眼又不见了,也可能是看错了,三年,登报、到处粘贴寻人启示,也找不到人。
“可能只有老天让遇见了,才能找到吧!”方丽萍感慨地说。
老天让遇见?
“阿飞,那是你老爸吧,你看他跟着我们一直到这里。”米帅进店前一看,那辆车还一直跟着,以前杨卓飞和他一起混的时候,见过一两次,应该不会错。
“谁说他是我老爸了,我不认识他。”杨卓飞语气听起来很冲,而他刚买的水晶不见了,也不知道到底什么时候掉的,难得他会这么喜欢一件东西,却只有那么短时间的缘分,一切都是因为遇见那个人,不遇见那个人也不会烦乱,不烦乱就不会丢失东西。
“好了,今天大家都累了,阿飞你去休息吧。”方丽萍拉拉米帅的手,示意他别再乱说话,她一眼就看出来阿飞和差点撞她的那个人不对劲,那个人看见阿飞时的欣喜那么明显,还一路跟着,听米帅说好像还是阿飞的父亲,该不会这也是个跟家里闹别扭的孩子,离家出走,但是阿飞看起来不像那种任性、没有责任感的人,听米帅说阿飞家里很有钱,看他弟弟就知道了,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要隐姓埋名地跟他一起做小生意,豪门恩怨啊!方丽萍在脑袋里根据电视剧剧情构建了不下数十种阿飞离家的可能性情景,而今天这个父亲的表现更是诡异,就像是来求人的,她于是定下了可能性最大的一种:有钱的父亲风流又多情,气死了妻子逼走了儿子,所以阿飞看起来既忧郁又怨恨的样子,现在浪子回头了,但是儿子已经不原谅父亲,连认都不认。
不管方丽萍心里的猜想是不是跟事实南辕北辙,她都对外面锲而不舍的那个人产生了同情,有钱人嘛,难免会在这方面犯错。
这个阿飞平时看起来温温和和的,想不到心肠硬起来的时候六亲不认。
“哎,你父亲一天都没吃东西了。”方丽萍喝着补汤。
“跟你们说了那人不是我父亲,”现在上至米帅下至冬冬妹,所有人都拿不赞同的眼光看着他,真不知道方丽萍到底跟他们传播了什么,“你们要是看不过去不会给他抬碗馄饨吗?钱照收,双倍地收。”
说完,气呼呼地上楼了。
明明看不过去的是他自己吧,方丽萍叹气,他自己都不知道他窝在房间里看书的时间少了,总是在楼下转悠,美其名曰:帮忙,只因他的房间窗朝背街,看不见停在路边的那辆车。
杨凌照看见方丽萍大腹便便地走来,匆匆结束和王青玉的交谈,合上笔记本,打开车门下来。
“米太太,你好!”
方丽萍愣了下,她也会被称为太太?果然是有钱人啊,跟他们太不一样了。
“林先生,去店里坐坐吧。”
“我不姓林,我姓杨。”杨凌照无奈地笑笑。
“啊,阿飞不是姓林吗?”
“林是他的母姓。”
“哦——”果然啊,她越加肯定了她编的剧情。
“杨先生去店里吃点东西吧。”
“不用了。”他不会喜欢他进去,他知道杨卓飞不想现在的生活被打扰,然而他只想让那个身影呆在他的视线里,而不是在他不知道的地方。
“是阿飞希望你能吃点东西,只是他不好意思说而已,其实父子两个一家人有什么疙瘩解不开。”她也是能劝就劝,只是说到这个父亲,阿飞就烦躁不已。
“我不想逼他。”
“啊?”什么没头没尾的话?
他想立即就把那个人抓住,抱紧,再也不放开,只是过去抓住了,却又把他狠狠推开,所以这次逼自己只能远远地看着也不能逼他跟自己走。
“我先走了。”
方丽萍实在不理解这个人到底是为了什么每天上午来这里,晚上又开车回去,却什么都不做。
番外 杨卓越(其六)
“今天的雨太大了,应该不会有什么顾客了,大家下班吧。”米帅解下围裙,看看电闪雷鸣的天气和外面那辆风雨无阻的车。
“阿飞,桌子别擦了,今天早点睡吧。”米帅对这个最近变得异常“勤快”的阿飞不知道说什么好。
“你先去陪丽萍,店门我来关。”
“那注意窗户关严了,别让雨水渗进来。”
店里只有他一人了,空旷的空间带着心也空旷起来,那辆车还在……
继续擦桌子,擦完了,……车还在。
再拖一下地吧。
突然他听见车子发动的声音,很奇怪外面雷雨声那么大,他就是听见了。
还没意识过来他已经跑出去,很快雨水就把他全身淋透,也把他的头脑浇得清醒过来,他到底在干什么啊?
立刻转身回去,后面却传来啪啪地脚步声。
他一转身,那个向他跑来的身影就停下来,两个人隔着大雨模糊地相望。
看了一会,杨卓飞转身就走,走了几步又转过身来。
“这么大的雨你不要开车回去了,随便找个旅馆住一晚。”他干嘛这么多事啊,只是管不住自己的嘴,话不禁就冲出口了。
他懊恼着冲回去,没看见身后的人笑得好像捡到钱的样子。
杨凌照坐回车里还沉浸在刚才杨卓飞既后悔又情不自禁的关心他的样子里,全然不顾自己全身湿透的衣服,他突然觉得这场雨简直是太可爱了。
一个大力在敲打他的车窗,把他从傻笑中敲醒,即使很模糊,但他也能一眼就看出车外站的人是杨卓飞,他急忙打开车门,不等他下来,一包东西就丢在他身上,“那边过去左拐。”
尾音都还没落,那个人又跑了,一副恨不得赶紧消失的样子。
一包干净的衣裤,可以知道杨卓飞那句话是告诉他旅馆的道路。
看着小楼的灯光变暗,他才心满意足地放平座椅。
黑暗中,杨卓飞抱着膝盖在默念:我是傻瓜、我是傻瓜……
他也不禁扪心自问,他为什么要一再地做傻事呢?比如:后来看见那辆车还是没走,又拿塑料袋装了一条毯子,打着伞去敲人的车窗。
即使是在车里窝了一夜,杨凌照却觉得这是这两年来睡得最安稳的一觉,相反,这是杨卓飞这两年来睡得最差的一晚,总是会突然醒过来,跑到楼下往外望,看见一如既往的景物,才又能入睡,他一定是得了某种强迫症。
“你脸色很差啊。”方丽萍发现怎么还有个比她还睡不好的人,她是肚子折腾的,不知这个是什么折腾的,“是不是没睡好?好了,这里不需要你这个老板,上楼去重新睡去。”
“不了,今天莫里斯要来,来了又要我陪他一起睡,到时一步到位好了。”
杨卓越很快就来了,他老爸彻夜不归,他不用装作周末睡懒觉,可以一大清早就起床赶过来。
“飞飞——一星期没见,想不想我?”杨卓越一下车就看见杨卓飞竟在楼下,扑上去抱住就狠狠亲了一下,对此,大家已经见怪不怪,原来,美国人都是亲吻狂是真的,幸好,这个亲吻狂从来不亲他们。
杨卓越这一扑使得杨卓飞摇摇欲坠的身体更加摇摇欲坠。
“莫里斯,我想睡觉,你睡吗?”杨卓飞打着哈欠说,太好了,睡觉的人早来了,他可以放轻松睡了。(……人家不是来专门睡觉的)
“飞飞你昨晚没有睡好吗?”
“大概是做了一晚的噩梦。”真是噩梦啊。
“那你好好睡,我抱你上去。”杨卓越眼里闪着精光。
“不用,上个楼而已,我不至于现在就睡到不醒人世。”
“哎呀,你就在我怀里安稳地睡得了,我会好好抱着你的。”
旁边的人,已经不至于鸡皮遍地了。
“我再瘦也是成年男人的体重,莫里斯你还要抱我上楼梯,别累着。”很奇怪他和杨卓越就是会争论一些莫名其妙无足轻重的小事,比如,被抱上楼这种事。
“怎么会累?”说着杨卓越已经把杨卓飞打横抱起来了,“抱着你我永远不会累的。”后面这一句杨卓越说得无比认真。
“恩……瞎说,老这样抱着,当然会累。”已经在杨卓越怀里,熟悉的体温和气息使他很快意识模糊,随他爱抱就抱吧,对了,好像有什么事忘记了要跟他说,但是沉睡很快向他袭来。
“老婆,你说我们罚款也再生一胎怎么样?你看那两兄弟感情多好,弟弟多爱护哥哥。”
“……是吗?”
杨凌照在看见杨卓越的车开来时就僵住了,原来卓越也知道的,如果不是遇见了,那他将会是永远不知道的那个,永远也不再和他见面了吗?
杨卓越可以把车停在离那间店很近的地方,不像他必须停得很远,杨卓越可以扑上去抱着杨卓飞就亲,而他,连看都只能远远的,透过玻璃窗看见杨卓越把杨卓飞抱起来,杨卓飞安静地睡在他怀里的样子,杨凌照握紧了手里的东西,尖锐的痛楚蔓延开来,有血自掌心边缘滴下。
以前,他看到这样的情形,他会很生气,尽管他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现在他明白了,但是,已经晚了吗?杨卓越看杨卓飞的眼神,他现在又怎么会不知道,难道他也和他一样吗?这是命,还是诅咒?
第3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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