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节
流氓县太爷 作者:小斋
正文 第4节
流氓县太爷 作者:小斋
第4节
我跟着狗腿快走,只听衙门口鼓声轰隆,夹杂着不堪入耳的辱骂,硝烟味弥漫。
不知是不是光头太过醒目的缘故,我刚把大门拉开一条小缝就听有人惊道:“县老爷出来了!”
吵闹喧嚣皆嘎然而已,混打成一片的两帮迅速分开,几个衙役衣衫褴缕面色如土的看向我。
旁边地上半躺着一位老妇人,一身尘土不掩衣着华贵,面目却形容憔悴,看到我出来后神情一震,快速爬过来猛磕头道:“老爷,求求你,求你快快开堂审理,未将真凶绳之以法时,我儿死不瞑目,老妇誓不将尸体入土!”
我连忙避开,手在就近一脑袋瓜上拍了下去:“愣着做什么?快点将人给我扶起来,这么大岁数了,经得起这种折腾么!”
众人这才七手八脚的将老人搀起,看我的眼神却多了几分惊惕。
“老爷,请您一定要主持公道啊!”老妇慌乱伸手揪住我的袖子苦苦哀求。
对着那头发花白的老妇看了许久,一股前所未有的热血澎湃涌上心头,我沉声道:“您放心吧。”
三条人命,死状凄惨,凶手若不惩罚天理难容!
有人说官场就是场戏,人人都是舞台上的戏子。我就不信,换老子就演搏不得一片掌声满堂喝彩!
穿上这衣服顶了这皮囊,老子就是货真价实的代理县令!管你是情杀谋杀,我就不信查不出真相,找不出真凶!
黑乌纱,蓝官袍,海水朝日,头顶明镜高悬,面靠海水朝日。我潇洒挥袖将迥异的目光甩到脑后:“升堂!”
赏了那老人一把椅子,派了两个强壮些的衙役去将白清遥从牢中提出来,两个丫头也颤抖着从后台进来跪在下面,我表面上尽量作装若无其事,案下猛压狂乱心跳的手心里已全是汗水。
“犯人白清遥到!”一声唱喏中,众目怒视下,白清遥身着囚也缓缓走来。貌似没什么变化,并不像其它囚犯那般拉塌,只是僵硬的俊脸上依旧面无表情,镇定自如。我都有点佩服这小子了,杀了三个人还能如此平静,心理素质过硬的让人棘手。
“大敢人犯,见到老爷居然还不下跪?!”沉默中班头先声夺人。
白清遥垂眼沉默了下道:“我有功名在身,当朝律法可免跪。”
那人悻悻看了他一眼,退到一边。
这些礼节,我自然是不在乎的,壮了胆子一拍惊堂木:“堂下何人,祖籍哪里,报上名来!”
“白清遥,朱雀歧川人氏。”小白脸看着我,眼神有刹那恍惚。
所有的懦弱相都被你这厮看到眼底,未料到本人也能有如此威武的时候吧?我冷笑:“既为歧川人氏,为何来到陵南?又如何混入我府中杀人行凶?!”
“在下没有杀人,进包府乃是为寻亲。”
寻亲,寻娃娃亲吧,我不想把翠翠也牵连进来,索性一瞥旁边,立刻有人站出来他的那把剑奉了上,我厉声道:“证物在此,兼有我府中下人目睹,你还做何狡辩?来人,将尸鉴一并呈上来!”
狗腿飞快跑去取了来,回来时大堂上已乱作一团,那老妇拼命撕扯白清遥的胳膊,袖子已被扯掉半截,难得是小白脸依旧面无表情的沉默,仿佛置若事外的淡定。
我怒拍惊堂木,将尸鉴丢下去:“你且好好看看吧!杀人居然采用如此丧心病狂的手段,你你死不足惜!”愤怒冲上大脑,心头对他的畏惧早已烟消云散,说起话来也利索几份,颇带咄咄逼人的气势。
白清遥捡起来看了,毫不在意的冷笑道:“我为何要杀他们?”
“那是因为你和本县三夫人有暧昧,误以为房间内洗澡之人是她,看到有人在外偷看,愤怒之下便快意杀人,你可还有狡辩?!”我忍无可忍将头顶上绿帽子抖出,均未料到居然我会将家丑外扬,堂下一时皆哗然。我心暗道,翠翠,对不起了……
小白脸也瞪大了眼睛,似未料到我居然在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之下将他们奸情披露出,一张俊脸白了又青,青了又紫,最后咬牙切齿道:“你这心思龌龊的泼皮无赖,我和翠翠乃是一母所生的兄妹,案发前还在与她聊天。家妹温柔贤淑一心待你,你居然还敢有这种这种无耻的猜测!”说罢身形一闪,四下衙役皆阻拦不及,眨眼间他人已到我案前。
“翠翠!”我急中生智冲屏风处大叫,趁他分神时间,一头钻进桌子下面大叫:“谁抓住他重重有赏!”
“出来!”白清遥的声音带着些尖锐的怒意,刺痛的刮着耳膜,让我有种不寒而粟的恐惧。
我傻啊,出去,丫丫的,听到外面辟里啪啦一阵动静,我哆嗦的像秋风中的小树叶。草,忘记这家伙是个高手了。
突然眼前一亮,青商睁着温润的眼睛好奇道:“小飞,你在桌子下做什么?”
“嘘!”我冲他作噤声动作,将帽子拿下来抱在怀中侧耳倾听:“奇怪,怎么没有声音了?”
“小飞,小飞。”青商紧张的指指头顶,我才恍然发现,桌子居然不见了!我暴露了?!
脖子上一凉,一只手已经卡了过来,白清遥脸上泛着骇人的寒意。
“现在杀了我,你就是杀人犯!再也没有人能替你翻案!咳咳,翠翠会变成,寡妇!”我慌张自救,喉咙已被他卡的几欲喘不过气来。
他眼中闪过犹豫之色,忽听一女子颤声道:“你莫要伤了他!”
屏风后面出来一个粉衫女子,踉跄的奔到我面前道:“求求你,莫要伤了他……”“你跟我回去。”白清遥将脸转向她命令道。
翠翠微微蹙眉,见他脸上有愈发决绝之意,连忙答应道:“倘若你放了他,我便随你回去。”说完眼中含满泪光,盈盈点点。
我心一酸,眼泪也跟着掉下来,想起金山寺被人拆散的白娘子和许仙来,这该死的小白脸,趁人之危,居然做这拆人连理的勾当,当真卑鄙可耻之极!
脖子一松,我顿时坐倒在地上,翠翠连忙上前,我们夫妻四目相对,情意绵绵,千言万语皆在不言中。却被人刹风景的打断:“老爷,可还要审下去?”狗腿擦着额头问道。
我抬头一看,小白脸已重新回到堂下,衙役们横七竖八躺了一地,围观的人也吓走了十之八九,只留那老妇浑然不将周遭的事情放在眼里,眼神无助的看向我,我头脑一热怒道:“废话,继续!”
上来两个人,将桌子重新移到堂上,我提起惊堂木狠拍:“小白脸,哦不,白清遥,将你昨晚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讲清楚,告诉你,别瞪着本官,你现在只是疑犯,倘若再像刚才那样动什么杀人的念头,到时候就真的是罪犯了!说!”
白清遥缓缓道:“昨天有人被打,我和翠翠一同去探望,想必老爷你知道?”
我想起屁股上被他狠拍的一掌,红着脸咬牙点头:“知道知道,本官当时就在场。”
“翠翠可怜那人,想要去厨房做些吃的,我便随同过去,在门口一边劝他一边拭剑。这时间,突然从空中飘过来一枝花……”白清遥脸上露出迷惑不解的表情,语速放慢道:“那是一石榴花,在夜里依旧醒目,仿佛像有了生命般,在我面前旋转。我当时好奇,便跟着那花走了去,结果便到了后院,那花突然就从半空掉了下来,几个家丁正趴在窗户上正往房间里偷窥,我刚咳嗽了一下,三人便发了疯似的冲过来。而我的那把剑,也防不慎防的意外出鞘,几人就这样倒在剑下。之后便有有丫头冲进来大叫,当时,我人还离那些人有三丈距离。从厨房到后院,有数百步距离,试问在这短短的时间内,我如何杀人?又有何动机杀人?”
那枝花……我当然知道是怎么回事儿,早知会惹出这段命案,哪里还敢让青商去诬陷他和冯月娇?!金翠翠也随即跪下:“老爷,他说的句句是真,无半字虚假,案发前确与妾身在一起,有同行的丫头可以作证。”
没有作案时间??我环视一周问道:“哪个最早发现杀人事件的?”
一个小丫头怯怯跪出来道:“是,是奴婢。”
“你不用害怕,且说下当时情景是怎么样的?”
“禀老爷,我当时正要给大夫人送沐浴后的衣服,结果到院中的时候就看到白公子站在院口,路上躺了三具尸体……”
“白清遥手里可拿有凶器?”
小丫头想了想摇头道:“没有。”
“老爷,属下确实在现场看到一枝石榴花。”班头将一只火红的石榴花呈上来,因为天气的缘故已经有些焉了,花瓣无精打采的倦曲着。
那老妇一直神情恍惚,此刻扯着白清遥痛哭起来:“你这奸人害我孩儿,还骗排什么鬼花引路的谎话来,可怜我儿死状凄惨,还要被你这丧尽天良之人恶语诽谤,讲什么偷看老爷夫人洗澡,他一个阉人怎么会做出那种事来!”
“阉人?”我震惊道。
“老妇早年丧夫,家贫无依,灿儿他,他为老身治病去净了身准备进宫作侍人,结果因前科被查出拒绝入宫。此番言论定是这恶人和府上下人串通好的诬陷之词,还老爷请明鉴!还老身一个公道啊!”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我突然不知道该如何继续审问了,头痛欲裂之时,堂下突然有人大叫:“此案发生在包大人府上,包大人应避嫌不能亲自参与此案!”
那老妇闻言一震:“你们,你们是一伙的!!”立刻哄声四起,就连衙役的面色也有些难堪了。
狗腿伏在我耳边小声道:“老爷,此时您理应避嫌,反正您也只是代理丞相一职而已,不如待改日将这事情交给吴大人审理,也舍去这烦恼和不必要的口舌。”
我无奈拍案:“那此事就等吴大人病愈再行审理吧,公道自在人心,老婆婆,天气炎热,还是将那尸体近早入土为安吧。倘若生活上有何难处,尽量向我提出便是。”
语罢退堂,狗腿还要再说些什么,被我挥手阻止,这心里已经够烦了,再也不能添堵了,否则我会窒息掉的。
青商悄无声息的和我并肩坐下来,轻声问道:“小飞,你怎么了,很头疼么?”
“唉,”我长叹一声,抓着惊堂木玩耍:“快烦死了,怎么会出这样的事情,还有,你是真的看到白清遥杀人么?”他偏头想了一会儿摇头道:“没有亲眼看到,只是那把剑是他的,那些人身上又有他的剑,不是他杀的还能有谁?”
“就是这点才让我感到纳闷啊,虽然我不喜欢小白脸,可是也不觉得他是那种杀人割器官的变态,到底是谁,这么可恶……”
“小飞。”
“嗯?”
“没什么,我就是喜欢叫你。”他抓住我的手,专心致志的对比着,突然好奇的把我手指送到他嘴边咬了一下。
我猛然收手,惊惕道:“你,你做什么?”
他不解的将脸贴在我眼前道:“你的手指圆滚滚的,像肉肠……你怎么了?”
他五官清秀异常,眉毛微微挑着,一双眼睛,纯净的似不染半分尘埃,唇色粉红似有淡香从贝齿缝中溢出,洁白如玉的脸颊突然让我有种想要扑上去咬咬捏捏的冲动。
两人距离情不自禁有更近趋势,我突然铁着脸推开他警告道:“以后不准和我这么亲近,我可是有家室的人。”
第11章 噩梦不断
“家室?”他微微偏头困惑。
我爬上桌子正色道:“是的,虽然挂了一个,但现在还是两个女人的老公,得替她们负责。”
“负什么责?”
“就是照顾她们啊,”我伸手敲下他的脑门:“等过几天,这事儿完了之后,我就带你去一个地方见识见识,说不定还能顺便帮你讨一个回来。”
“什么地方?”他眼睛突然一亮,像黑夜中的星星般璀璨闪烁。
我忽略掉心中的罪恶感,嘿然笑道:“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天气热的厉害,和狗腿商量来商量去还是定在当日将大夫人下葬。
选了块风水不错的坟地,十个几个下人一起去抬过去祭了,下葬。大约因为冯月娇生前不得人缘的关系,大家都没有什么表情,一片寂然。
我抱着小簸箕洒完纸钱,坐在坟前喝了几杯,拍拍荒秃秃的坟头安慰道:“你待我确实不怎么好,又打又骂的。但毕竟夫妻一场,你现在死了,想必也已经知道,我不是你的丈夫,跟你没有什么感情可言。虽然心里不舒服,但是在这里让我哭一场也太勉强了,一路好走吧,我以后每年都替你在坟上烧钱。”
苏盈袖一身白孝走上前来,看我的目光弃满怯意,再无往日的张牙利爪,一幅想哭却不敢哭的模样闷声磕了几个头,小声道:“老爷节哀……”
我将酒泼在坟前头也不抬道:“你想哭就哭吧,她如今死了,连个肯为她落泪的人都没有。”
谁知我话音刚落,号淘哭声便铺天盖地而来,若不是亲耳所听,我绝对不相信十几个人能整出这么大的动静,尤其是狗腿,挥舞着节鞭吼的上气不接下气,倒是苏盈袖,嘤嘤嗡嗡的哭声几乎全被淫没了。
这场戏我看的郁闷无比,挥着袖子悄然离开,沿着小路走下去,远远看到一老妇弓腰在刨土,地上放着一卷草席。我心里格登一声,快步走上前,果然是那枉死李灿的老母,身上的灰布衣皆已湿透,一头白发摇晃在黄昏中格外醒目。
“大娘,为什么只有你一个人?”我惊讶道,白天大堂上不是一群人么?怎么如今连挖坟之类的事都需要老人家亲自动手?连个吊唁的人都没有。
她缓慢转身,看到我后吃了一惊:“老爷您是贵人,哪里知道我们这些穷人的苦衷,有道是墙倒众人推,树倒猢狲散,如今我儿已死,再也不能作为他们的靠山,哪里还会有人将我这老婆子放在眼里!”她话语里并没有怨恨,只是带着洞彻世事的绝望,听得我心里发酸。
“让我来吧,您休息会儿。”我挽起袖子将铁镐抢过来。
她惊慌道:“老爷您……您折杀老身了!”“没事儿!我这么胖就应该多干点活儿。你先歇着吧。”我将她推坐到草地上,二话不说就开始奋力刨地。
说起来容易,这铁镐挥起来还真不是一般的累,不一会儿我便挥汗如雨,看到那老妇仍是一脸震惊,便没话找话道:“大娘家里还有什么人么?”说完便想扇自己一个嘴巴子,这不明知故问么。
“只剩下老婆子一个了,儿子也这么……”
我心中后悔,当下手一偏,镐子直奔到脚趾头上去,疼的我呱呱大叫。
老妇连忙上前着急道:“伤到哪里了?快快,让我看看,你这孩子,看起来就不是干活的庄稼人……还好,没流血,读书人的身体都金贵着呢,还疼不疼?”
从未被这样的关心过,以至于恍惚到鞋子何时被脱掉的都不知道,老人一边替我揉捏一边唠叨,听得我红了眼眶。
她突然顿住,看着我柔声道:“怎么了,还疼么?”
我摇摇头,突然抓住她的袖子道:“你去我家好不好?以后我养你!”
她身体后仰,倒坐在地上,吃惊道:“老爷,你……你,你这孩子说的什么笑话。”“不是笑话,以后你到我家,就是我娘,老子我给你送终。”我蹲下来,看着她无比认真道:“反正你现在也没有什么亲人了,去我家吧。”
“你这傻孩子,包府的门槛是我这老太婆跨的么?也不怕人家笑话。”她伸手摸摸我的光头苦笑道。
“去他妈的爱谁谁笑去,我找个娘他们嫉妒个什么。”我愤愤道,突然感到浑身上下充满了力量,跳起来继续刨道:“今天就跟我回去,哼,让那些狗眼看人低的家伙去死吧!我之前有三个老婆,今天埋了一个,还有两个,一个挺凶的,你别理她就行了。还有一个很温柔,不过……估计怕留不长了……嗨,瞧我,尽给您讲这些没用的。回去您看着办,想住哪儿都成,有人的话立马让他搬走。这个,您也别伤心,虽然没了儿子,现在不还有我么,以后我肯定比他对你好,真的。我妈和我爸老早就离婚了,都他妈不要我,结果等我混到十八岁了,老头子突然冒出来了,还贼有钱,说怕我混着给他丢人,非供我去读书,你说就我这样子,还读个屁书啊,我知道的不比上面的多?……”
似乎是憋的太久了,碰到人一说就像竹筒倒豆子般倾泻而出,也不管她听没听懂,两片嘴皮子一磕一碰就再刹不住了。老人家似懂非懂的听着,掏出襟前的手帕犹豫了许久,才走到我跟前替我将头上的汗擦了,我咧嘴一笑,心里美滋滋的。
将事情办妥天已经黑透了,在原地打转了许久后才被老人家送到家中,我摸着头笑得尴尬:“我对路不熟,天一黑就迷路。”
她盯着我看了许久才叹气道:“你这孩子,看起来就是个懂事儿的,要是灿儿像你这么听话,又怎么会受那么多苦。”
我一把拉住她:“你要走?不是说以后跟着我的么,都讲好了。狗腿!”我扯开嗓门叫了起来,呼啦啦出来一群,小丫头惊喜道:“大管家快点出来,老爷回来了!”
狗腿狂奔出来尖叫道:“我的爷哎,你终于回来了!可把我们急死了!”
急个p!我撇撇嘴,急的话早出去找老子了,还会在府上干等着?
狗腿似看透我心意,陪笑解释道:“老爷,您是谁啊,丢哪儿都会被人送回来的,不是比找起来快多了么,嘿,小巧,给这位好心的老太太拿几个铜板!”
我脸一黑,不乐意道:“你打发叫花子呢?!”
“那,翠,多拿两串!”我揪住那小丫头:“不用。”
扶着老人走到大门口,大声宣布道:“都给我看清楚了,以后,这就是我娘,都给我用心侍候着点儿。”“啊?!”狗腿惊叫道:“她不是白天那个告状的老太太么,老爷!老太太人在川北呢,您是不是热糊涂了?!”
我怒道:“你才糊涂了呢,以后这个就是亲的,哪个不将她老人家放在眼里,哪个给我滚出去!”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冯月娇去世的缘故,我突然感到浑身轻松无比,说起话来腰板也硬出许多,对着一帮噤若寒蝉的下人好不得意。
狗腿急道:“老,老爷,那老太太怎么办?”“你不是说川北么,就让她在那儿好好呆着呗,反正不缺吃不少穿的。”我扶着老人家上台阶,呶嘴吩咐狗腿:“去给老太太收拾个住处,要最好的房间!”
狗腿瞪大了眼睛喃喃道:“疯了,疯了,老爷他疯了……”
“我才没疯!我就是觉得那老太太挺好的,做我娘怎么了?我认个干妈还碍得着别人事儿了?”我愤愤拍着桌子向青商抱怨。
青商摇摇头一脸郑重道:“小飞没错。”
哼,我摇着扇子在床上躺下来,翘起脚看他:“哎,你晚上都睡哪儿啊?”
他眨眨眼睛若无其事道:“站哪儿都行。”
站哪儿都行?草……“你前几天都怎么睡的?站我床前?”
他点点头,我情不自禁打个冷战:“以后不准站我床前!吓到我怎么办?把席子拿过来铺这儿,咱们俩个以后睡地上吧,反正是夏天,凉快。”
他眼中闪过一丝雀跃,抱来席子铺了,我们两个并肩躺在地上聊天。
“啧,你说还会不会死人呢?”
他反过身,趴在凉枕上盯着我问:“你怕么?”
“废话!”我白他一眼:“你想啊,死就死了,居然还死的那么恐怖,死无全尸啊!你说是不是妖怪干的?”我脑海中突然灵光一闪,刷的一声坐起来道:“会不会是那个蛇妖?!”
他睁大眼睛,好奇道:“你怎么会想到她?”
“你难道不记得,他曾经要吃我的!嘴巴那么大……一定是了!肯定是把人吓死后钻到人肚子里去,将他们的心脏死了,啊?!好可怕……太太太他妈毒了。”我吓的和青商抱成一团,惊恐道:“你说,我曾经看到过她洗澡,她会不会将来把我也吃了?”
“不会的。”青商捏着我的手指道:“我会保护你。”
“拉倒吧,就你?切,”我不屑道:“那时冯月娇打我的时候,你也说过保护我的,结果还不是将我打了个半死?光说不练的家伙,睡觉吧你!”
又惴惴不安的担心了老天半,才顶不住哈欠连天闭上了眼睛。
迷迷糊糊间,发现自己来到一座土堆前,定睛一看,坟头幽幽的泛着蓝光,黑木碑上朱漆分明写着:爱妻冯月娇之墓。
这不白天刚埋的么,晚上就梦见了?她,她不会是想把我一起带走吧?正在诧异时,一只掌心带着血痕的纤手从里面伸了出来,土壤漱漱松动。冯月娇衣衫不整的从里面爬出来,看到我后眉目凄凉,咬着红唇欲言又止。
我惊了一跳,尖声大叫:“你,你怎么出来了?快快回去!”
“你,你不用害怕,我只是想提醒你一下罢了,切记堤防枕边人。”
“知道了知道了,”我连忙冲他摆手:“你快点回去吧!”
她突然掩面哭了起来,血泪从指缝中淌出来:“我费尽千辛万苦出来提醒你,你居然如此待我……”
我手足无措却不敢上前:“你,你别哭,你应该知道,我并不是你的丈夫,他或许早就死了,我只不过是借了他的身体。”
冯月娇抽泣几下,满面血红,眼睛泛着红光看我的脸哀伤道:“我知道……却忍不住来提醒你,可他却永远不会知道,我有多么爱他。”
她居然爱包小飞?我是不是听错了?!我木然的站在原地。
“我走了,你,……”她最终未再说出别的话来,缓缓迈开脚步向坟中走去。
我突然醒悟,大声道:“你是怎么死的?究竟是谁杀了那几个家丁?”
她凄然一笑,伸出手指一点,我顿时呆若木鸡。
她指我?!她讲是我杀了他们!
“不是我!虽然我那时很讨厌你,但是从来没有想过你死,从来没有的!”我大声辩解道,她却只是不理会,慢慢没入土中,最后只剩下一截浩白的玉腕,宛若刚爬出来的姿势一样。
再后来,什么都没有了,坟地蓝光散去,纸前乱飞,夏风吹在我身上感觉如同冬日般冷洌。
“小飞!小飞!”
醒来是青商慌张的脸:“你怎么了,叫都叫不醒。”
我坐起来,身上像被水浇过一般湿了个透,想起梦中的情景,心悸不已。
“青商,你说……那些人的死,是不是真的是我害死的?”
他替我扇风道:“不是。”
“可为什么……”“老爷!不好了!出大事儿了!”狗腿砰砰敲门道,声音里带着欲哭的惊慌。
“怎么了?”我跳起来问。
“您还是自己去看吧……大家都吓的不敢去后院了!”
我套起衣服赤着脚往外奔,后院?死了四个人的后院,究竟又发生了什么事!
天色已微亮,东方泛着大片桃红色的云彩。
我走到院门时,立刻被满院丛丛郁郁的景致吓到跳脚:“这怎么回事儿?”
“今天丫头经过这儿的时候,就已经这样子了,老爷,我们要不要请个法师来看看啊,最近家里邪气的很。”狗腿苦丧着脸道。
我摸着几欲静止的心脏道:“去吧去吧,找个厉害点儿的。”
清风横扫,圆形拱门微微吹开,园内密密麻麻的翠竹沙沙响起,仿佛有什么东西磨擦穿行在其中。而竹子的下面,则是根根尖锐的竹笋,碗口般大小,以惊人的速度生长着,侧耳似乎能听到哔啵的拨节声响。
我忍不住将头探进了些,视线穿过阴暗的缝隙,突然和一双血红的眼睛对上!
第12章 他人之妻
那双眼睛暴射出来的憎恨令人不寒而粟,天!我一个屁股墩坐倒在地上,青商快步走过来道:“小飞,你怎么了?”
“里面,里面有妖怪,好可怕!”我恐惧的指着竹林给他看。
“不用怕的。”他蹲下来握住我的手安慰道。
狗腿提着棍子转到我身后颤抖着问:“老爷,您看到了什么?什么妖怪?”
风陡然转骤,裹着旋涡呼啸而来,我着急去抓紧青商时,已被陌名的怪风卷到半空。我扯开嗓子惊呼,不顾脸颊被飞转的竹叶划疼着:“青商,救我!”
青商急道:“小飞你不用害怕,我马上就好。”说罢身形消失,一道青光咻然没入竹林之中,我像只断了线的风筝在开始在半空顺圈飘荡。
“老爷!您,您先飘着,法师马上就来了!”狗腿惊慌逃跑。
草,大难临头各自飞,狗腿!!你爷爷的……
转了一会儿我便觉得气血翻腾,,七窍仍呼呼往里面灌风,肚子感觉像是被吹饱的气球,又胀又疼。
不知道过了多久,风突然停止了,我像无头苍蝇般一头扎了下来,眼前一黑,心中冒出一个念头,青商,你这该死的居然又骗我!
这怕是有始以来睡的最难受的一觉了,腰酸背痛连牙齿都跟着泛碜,我低咒一声从床上坐起来:“说过多少次了,不准将电风扇对着老子的头吹!晕的很!”
狗腿惊喜的收起扇子:“老爷,您醒啦!”
我揉了揉眼睛,方才看到古色古香的书房,环视一周后轰然倒下,爷爷的,我当自个儿还活在另个世界呢。在凉枕上蹭了几下后突然紧张道:“刚刚发生了什么事儿?”
“刚刚?”狗腿伸出巴掌:“老爷!这都是五个时辰啦!老爷可休息好了?待会儿带您去看热闹去……”
“热闹?”我好奇的起身:“有什么热闹?”
狗腿神秘的笑笑:“真正杀人凶手抓到了……”
我左右打量寻不着青商,又想起昏迷前狗腿讲要请什么法师之类的,连忙跳下床大叫:“哪里,快带我去!”
红黑相间的大蟒蛇,翻着白肚皮被缠绕在木桩上,七寸处钉着一把竹剑,三角脑袋淹淹一息的垂着,好像已经死了。我小心翼翼走到院中,看了一会儿后突然拍着脑门道:“这条蛇,我见过的!”
话音刚落,那蛇就仰起头来愤力挣扎,赤目泛着怒光瞪我,休休吞吐着骇人的信子。
旁边一个白须老道提着黄符正色道:“这条蛇凶狠狡诈,倘若老爷见过还能平安逃脱的话,何其幸也!”
我讪笑,看青商迎面走来随即转为冷哼,居然敢在道士面前乱晃,小子你道行不浅么。
他并不介意我的冷淡,弯起眼睛笑道:“你看起来很好。”
我竭力压制自己的嫉妒心理,叉腰冷笑道:“你难道没听过好人不长命,祸害活千年么?”
他不置可否的刮了刮眉心,兀自围着那老道围了几圈偏头问道:“他准备将蛇妹怎么样?”
蛇妹?叫的倒挺亲热,我又想起他屡次失言的事情,陡然恶从胆边生,抽出一截小棍猛戳那条蟒蛇的脑袋幸灾乐祸道:“烧了吧,电视上都是这么演的,道士抓到不干净的东西不都会通通烧死么。”
“烧死?”他墨玉般的瞳孔里映出难以置信的惊讶:“为什么?”
“为什么?因为她是妖怪!因为她杀了人!因为她不该到这个地方来!好好做自己的妖怪么,还跑到人类的地方掺和什么?”我蹲在地上敲着棍子意正严词道。
“可是……”“没有什么可是!哼,杀人偿命本来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那蛇突然张着血口晃到我的脸前,青商紧张我将我拉到一边。
那道士走过来将蛇绑牢道:“老爷不必担心,此妖已失了法力,只待一会儿燃火便可将其除去。”
“哦哦,谢谢。”我拍着胸口惊魂未定。
再看青商,他已眉头微皱面露不忍,这小子又犯傻了,可对待这种害人的妖怪怎么能心慈手软呢?我摇摇头。
老道挥动纸符轻晃两下便已点燃,将符咒贴到那蟒蛇身上,开始神神叨叨的喃喃自语。
只见那蛇形越来越扭曲,腹中宛若有鸡蛋大的颗粒游走不定,口中发出凄惨的叫声,人面在火焰中渐渐显示出来,五官全皱在一起痛苦无比。
那老道端起白酒深吸一口朝那人首喷去,火苗呼呼的窜了起来,人首蛇身奋力挣扎,却苦于周身被束动弹不得。火焰愈燃愈烈,它的动作也渐趋缓慢虚弱,脸部表情逐渐僵硬。
正当我骇怕不已的时候,那颗粒突然行至七寸砰的一声炸开,人首睁大了眼睛便再不曾合上,一滴血红的泪从眼角滑落,憎恨和不甘最后一眸就此定格。
蛇身鳞片开始辟啪辟啪崩裂,蛇皮自行脱落,空气中传来焦香的肉味,我深嗅两口后方才清醒过来,连忙屏住呼吸。半柱香时间,一条巨蟒已由生到死,肉骨皆无。
青商咬唇不语,我抠着手指头心中突突直跳,太可怕了……
老道弯腰用一根筷子在灰烬中翻寻,似在查找什么东西,结果却明显失望了。最后脸色转为铁青,声音也开始颤抖不已:“不可能没有的,那种杀人的手段分明是妖邪所为,难道,难道……这里除了这蛇怪还有别的妖物?”
我目光对上他,悚然摇头:“没有,绝对没有。”
他视线在我脸上一扫而过,环视许久后停顿在紧锁的后院,愧疚难堪一点点的在脸上浮现出来,最后回头对我长叹一声道:“罢了,贫道法力有限,今日又误伤生灵,无心再做什么纠缠。竹本柔韧至极,无心则万物不伤,千年苦寒难熬,又何必自寻烦恼,到头来终归人妖殊途,好自为之吧。”
这老道,他他……他看出我是穿过来的了?!那条蛇的下场已足够惨烈,我可不想再步它后尘,忙骇然点头:“谢谢大师指点……我都知道,我从来不伤人性命的,您放心好了,务必请放心……”“你……”他欲言又止。
我竖起耳朵作恭敬状。
“贫道告辞。”收起狗腿奉上来的银子,他抱着盒子翩然离去,独留我傻眼立在原地。
“爷爷的,我还以为有什么重要的话呢。”待他人走远后,我呸呸吐两下,猛扯青商胳膊:“傻啦?放心,就他,想收我还早了点儿,哼哼。”
“喂,青商,青商?!”我攀上他胳膊,敲他脑袋:“傻了?”
“嗯。”半天后他才回魂似的出声。
可怜的家伙,肯定是被吓坏了,其实我也吓的不清,只不过,比他淡定那么一点点而已。
当天晚上,就着烛光,我熬夜写成穿越报告总结一篇;
一、穿越时长:30天;
二、赚钱:20两银子一锭;
三、朋友:如果有的话,那就是一个愣头呆脑叫青商的家伙;四、掌握谋生技能:无;
五、大事摘要:穿越、被软禁、遇到梦中情人、惊心动魂的艳遇一场、胎死腹中的报仇计划、莫名其名的挂了一老婆、被人质疑的审案经历、认了老娘一个、协助惩罚凶手蛇妖,句号。
早上我红着眼睛摇醒青商:“你说我是不是该订个什么未来的人生计划?”
“嗯。”青商迷迷糊糊的应声。
我犹豫了半天,抓笔躇踌满意的在宣纸上爬下几个狂草:升官!发财!美人!一个都不能少!包小飞穿越第31天早上留。
好逮咱也穿一回,不能就这么碌碌无为下去。目标之所以为目标而不是实绩,是因为目标是存在于理想境界的东西,你可以鄙视我的目标,但不能阻止我去梦想。
满意的放下笔后握拳,以后要挂在床头早晚各看一遍励志。
青商看了后认真摇头道:“丑。”
我一巴掌拍在他后脑勺上:“去死,你个文盲有什么资格说我?!”看到他一幅委屈惨兮兮的模样,我就有种说不出的兴奋。坏了坏了,我是不是被冯月娇给欺负到心理bt了?……
“给我把这个贴上去!”
“贴,墙上?”他惊讶道。
“嗯,快点!”……
“砰砰,砰砰”
“进!”
门嘎吱被人推开了,来人对着墙壁上的醒目大作观察了许久,才木无表情道:“我和翠翠前来道别,谢谢你这么多天对她的照顾。”
道别?我跳起来往他身后看:“翠翠呢?人呢?我老婆是你说带走就带走的?老子从来都没有同意过……”“不需要。”
“哼,你算哪根葱?是她哥哥又怎么样?凭什么要好迪跟着你走?”我愤愤道,刚跨出脚步就被他揪住衣领:“她,其实嫁过人了。”
我脖子吃痛,顿住脚步对他怒目而视:“废话!我当然知道她是我老婆!”
“不是你。”
三个字如同响雷,将我思维神经皆数辟焦。
怔了半天后我咬牙切齿的扑上去卡住他脖子:“去死吧!你这个变态的杀人犯,哪个该死的把你放出来的!”
他忍无可忍的扬眉,拨剑出鞘架到我脖子上:“不想死就闭嘴。”
功夫再高也怕挨刀,更何况我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乖乖闭上嘴巴后,眼神仍旧保持无比恶毒的姿态瞪向他。
他将薄唇抿成一条直线,黑丸珠眸顺着眼角微撩瞟了我一眼,我顿时感觉脸上好像有万道冰波来袭,惊的不敢再看他第二眼。
“早在你之前,她已经嫁人了,如今夫君仍在,因此我要带她回去。”
“什什什么??!!”一女嫁二夫?!我下巴都要掉下来了。
他声音似乎夹了点同情:“其中详情你不必知道,之前我便已打听过,你们虽有夫妻之名,却无媒无证无夫妻之实,所以留着你的命也没什么关系。”
我目光焦距已焕散的不成样子了,大老婆那么彪捍一个女人都间接因本人的暗箱操作而没了,二老婆也失了往日的勃勃生机。原本以为还有一个温柔娴淑的三老婆,谁能料到却居然是心计最深的!
嫁过人的……那老子算什么?情妇?!这被动的第三者地位让我尴尬不止,心中将翠翠娇俏的模样描绘了一遍,对着小白脸细细再看,果然有七分相似。
小心肝嘎嘣嘎嘣裂成一地碎片。
“你不会是在骗我吧?我是真的喜欢她……”艰难的从嗓子缝里挤出一句。
小白脸摇头:“你倘若现在见到她,定同意我的决定。”
呸,当我是陈世美么,就算翠翠她老了,丑了,殘了,在我心里还是那个漂亮可爱的小女人!绝不希望她被人带走!
阳光斜斜的穿过走廊,一个紫衫女子纤腰细步款款而来,看到小白脸后莞尔脆生生叫道:“哥,可以走了么?”
“嗯。”小白脸收剑,微微对我颔首:“你且看。”
三夫人金翠翠仿佛一夜之间换了个人般,平日里娇弱春花的脸上多了一种神彩飞扬的英气,轻飘的脚步也变的稳健无比,利落走过来向白清遥顿足撒娇道:“走啦,走啦,哪来那么多话说,回家啦,回家啦。”
“翠翠,”我小声叫她。
“咦?”她终于将目光转到我身上,却随即瞪圆眼睛厉声道:“混账!本小姐的闺名也是你这胖子叫的么?!”
这是那个温柔善良的三夫人么?这分明是最新版本的贵妃女冯月娇再世!我张口无语,傻傻的看着她。
小白脸垂了眼睑:“阿凤,走了。”
金翠翠挽上他胳膊往外走:“快些快些,我感觉好久没看到娘了……为什么带我来这地方啊,俗气的要命,还有那个无礼的小秃子是谁?碍~~不会是你新看上的吧?”
白清遥回头看我,黑眸微眯,若有所思的慢慢否认道:“不是。”
“不是就好,抱着肉球睡觉的感觉应该很奇怪吧……”
我,包小飞,小白脸的三手小舅子,金翠翠口中的胖子肉球小秃子热泪盈眶的目送他们离开,心中五味俱全。小白脸,这次算你说对了,这样的老婆,我还真要不起了……
青商坐在栏杆上轻晃,慢慢吞吞问道:“小飞,你喜欢她么?”
我垂头丧气道:“喜欢也没用啊,又不是我的……她怎么会变成这样子啊?还是本来就是这样子的?想不通啊……啊啊啊~。”
他跳下来扯住我袖子道安慰:“没关系,你还有我。”
老婆和哥们儿是两码事儿,这家伙目前看来还不太懂。我拍拍他肩膀:“谢了,我失恋次数多了去,习惯了。你说我是不是特没有啊?好好的一个家,我一来就变成这样,觉得自儿挺窝囊的。”
他摇摇头,乌黑的瞳孔像颗黑葡萄般盯着我,声音清淡柔和:“没有,小飞穿官服,很威风的。”
在失落的时候身边有这么个纯真的家伙安慰,说不感动那是假的,我捶捶他胸口:“笨蛋。”
“哟,老爷,您今天起的挺早哇!正有事儿找您呢,吴大人已经正式报道了,求证了昨天蛇妖的事儿,已经把人犯给放啦。”狗腿踮脚,挤着小眼睛跟我吐苦水。
草,我说呢,小白脸怎么那么大能耐从监狱里逃出来,敢情是正主放的啊!
“您都不知道吴大人那脸色,难看的像被人打了似的,说什么冤枉到那个白清遥了,我看他就是害怕人家的权势,哼,还有老爷,三夫人去哪儿了?那是她家兄长,我好歹也去报个信是不?”
我故作潇洒的挥手:“走了,我把她休了!”
“休,休了?老爷你,你好……”,狗腿瞪大了牛眼吱唔老半天后痛哭流涕的抱着我的肩道:“老爷您终于长大了~~如今府上只剩下势单力薄的二夫人,杀鸡焉用宰牛刀,这事儿您就不用出手包我身上了,只是怕将来冯丞相问起大夫人来,这情况不大好说啊……”“打住!”我只差没挥巴掌甩他耳光了,这家伙怎么td比我还小人啊,我长的像是那么下流的人么?
他顿了下,继续放鞭炮般辟哩啪啦:“老爷您不用担心,我是看着您穿开裆裤长大的,您心里头想什么我一清二楚,还在想当初那个小姑娘是不?没事儿!将二夫人赶走后,您想娶哪个娶哪个,就是看上皇后我有办法给您弄回来……”
我忍无可忍的将他嘴巴捂上,丫丫个呸的,就他妈知道吹牛使坏,包小飞怎么留这么个阴险的家伙在身边共事儿啊?
正闹的热闹时,青商突然在背后捅我,不耐烦的回头,天!苏盈袖咬唇站在不远处,从脸上五颜六色的表情来看,方才的事想必已经全听到了。
我连忙松手解释:“那个,你别往心里去,都是这家伙胡说八道,跟我一点儿关系都没有,我没想过赶你走……”
她的小脸瞬间血色全无,眼神飘忽木然道:“姐姐走那天我就知道会有今天……但是没想到会这么快,还以为夫妻这么多年,多少还是有些感情的……”
我抓耳挠腮道:“你别胡思乱想,我可是一句话都没有说过!”
“可你不是已经休了翠翠妹妹么?”她苦笑道,慢慢开始往后退:“不用您费心算计,我现在就走!”
我哑口无言,伸直了脖子看她气势凌人的离开,反应过来的第一件事就是狠狠的踹狗腿一脚:“去你妈的,都是你这家伙惹出来的,现在该怎么办?”
狗腿老老实实挨下来讪笑道:“老爷,您再仔细想想,真的希望二夫人留下来么,更何况你们并未圆房,她去青龙国做她的郡主,也不用担心什么流言蜚语的……”
青龙国郡主?我再次呆立,这个苏盈袖不是包小飞的发小么,怎么还是个金枝玉叶了?!
狗腿见我神色有变,连忙讨好道:“老爷,送走了二夫人,以后府上您就最大,咱想干啥就干啥,没一个人敢再吱声儿!您现在想想以前的生活,再看看这几天大夫人走之后,有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
“爽了!”我热血沸腾的吼出两个字,反正没外人,俩小人用不着谁跟谁装。
狗腿巴掌一拍,笑得合不拢嘴:“这就对了!以后爽的日子还在后面呢……”“好!让她走……”我被他极具诱惑力的说词说服,就这样终结了自己的婚姻家庭。
狗腿临走前还不断的扇火:“老爷够爷们儿!您没听过咱们道上一句话么,要想官场混,还得是光棍!单身好啊,什么都不用顾忌,爱怎么花天酒地腐败,都永远不用担心后院起火……我去二夫人那里瞧瞧,免得她临走还多拿了咱们家的东西,老爷,您啊,还得慢慢想,明儿见到了吴大人该怎么解释这起命案的事儿……”
啰啰嗦嗦的人终于走了,我看着茂盛无比的园子觉得心中空荡荡的,抱住青商就痛哭起来:“小青,我现在只有你了……”
青商目光闪动,眼神干净清澈,声音宛若溪流一点点在心田流淌而过:“不用难过,我也只有你。”
第13章 单身贵族
几滴鳄鱼眼泪洒过后,我的心情慢慢好转,叫小丫头把狗腿给召唤回来。再怎么着苏盈袖也曾经是家庭的主要成员,既然决意要离开,只要不把我带走想拿什么全都随她去吧。
青商眨巴着水亮的大眼睛崇拜道:“小飞你心底真好……”
我白他一眼:“好个毛,如果这些东西都是老子的话,谁也甭想带走一根线!”
他嘴巴半张露出错愕的表情,半天后眯眯笑着小声道:“我还是觉得你很好。”
我捏捏他下巴,凶巴巴道:“以后不准这样色迷迷的看着我!否则赶你出去。”
“哦。”他傻傻的咬着下唇继续笑着点头,两颗尖尖的小虎牙在嘴角呈现出来,黑黑的眼睛弯起,长睫毛细葺葺的摭出两片阴影。
我愤愤不平的嘀咕,一个男人,长这么可爱真t糟蹋了。
苏盈袖离开的时候,我并没有去送行,想必她对我这个老公也不怎么戴见的说,拉了青商躺在房间里打克牌。
你问哪来的?那个书房墙上那些个装錶好的什么书画,已经全部丧生在我的剪刀之下。
“别动!十一十二勾尖k,赢了!”我兴奋的甩下纸片,操起毛笔在他下巴上画最后一笔,嘿嘿,大功告成,我让你帅!
他仍盯着纸片一个劲儿的嘟囔:“小飞,再玩一次吧,再玩一次吧……”
我跳上桌子坐下一本正经道:“就知道玩儿,我还有正事儿呢。喏,明天那个什么吴县令就回来了,你说丫会不会给我弄双小鞋穿啊?”
“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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