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节
流氓县太爷 作者:小斋
正文 第9节
流氓县太爷 作者:小斋
第9节
菜是狗腿订的,本着不浪费只少不多的原则让我这做东的有些窘迫:“再叫人给你做些菜吧。”
他却皱着眉毛摇头:“我看你也只是喝酒,不如我们一起去醉仙楼吧。”
人家做客人的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我不陪着有点说不过去,趁着天色尚早去了醉仙楼。
叫了一桌菜,我瞟到不远处一个空荡荡的座位,有些失落,又伸手要了一壶酒。
李潘并不吃,一手撑着下巴,圆溜溜的眼睛目不转睛的盯着我看。
我飞快的挥舞着筷子:“看你小子挺顺眼的,我比你长几岁,以后叫我飞哥吧。”
他点点头:“传说中的你挺不堪的,事实上我也觉得你还不错。”
我笑:“传说中?怎么个不堪法?”
他脸上有些不自在,转向一边道:“反正不是什么些好话。”
我自然能猜出市井中都传些什么流言,却无心再追问,看了看不远处的座位,提着酒杯笑笑。
如果你心里没有要在乎的对象时,便会觉得任何解释辩白都是可笑愚蠢的行径,全世界都可以误解你,那又怎么样?日子还不是照样会过下去。
然后便是沉默,几个月前我已经发现,自己的语言其实贫瘠的可以。之前一直觉得自己是个话唠的原因是因为,被一个傻傻的家伙纠缠不休逼着讲的。
“小飞,再说一点么。”
“小飞,再讲一次么。”
“小飞,再叫一次么。”
……
不知道喝了多少杯,总归又是喝高了。我推开李潘,醉眼朦胧的向一个位置走去,指着位置上的人道:“你,给我站起来!”
“为何?”
我咳嗽几声,蹲下来抱住那张椅子:“谁都不许坐,这位置是我的。”
“放手!”
“不放!你不起来我就不放!”
“你不放我怎么起来?!”
我定睛一看,原来抱的不仅是椅子,连那人的腰也一块抱了,用袖子在椅子上擦擦嘀咕:“脏。”
“你说什么?”那人终于怒了。
“脏,真脏,把青商的椅子都弄脏了。”我蹭过去,将椅子抱到李潘身边:“老弟,把这个给我吧。”
他有些吃惊:“你要这个做什么?”
“做,做,做纪念。”我趴在椅子上陷入昏睡。
次日醒来,人已在包府,床头摆着一张朱漆梨花木椅,我抚着额头想了很久才记起醉酒后的片段来。
小丫头搅着毛巾嘻笑道:“昨晚老爷被李公子送回来的时候,可是抱着椅子呢。怎么劝都不肯放手,最后扶到床上,老太太过来恐吓您说要把椅子取下来烧了,这才放了。”
“是么……,”我坐起身,看了看那椅子半日后笑:“那就烧了吧。”
早饭正在扒地瓜粥的时候,狗腿喜滋滋的来报:“老爷,整整一千两啊!除去酒席,整整赚了这么多银子啊!”
我哦了一声,刚要开口,就有人进来呈上书信一封信道:“大人,卫太师京中急报。”
狗腿不悦的打开信,只看了一眼,便慌张附到我耳边小声道:“老,老爷,出出出出事儿了!太子近日微服出巡,怕现在人已到陵南了!”
我挟根萝卜丝不屑:“他巡他的,管我们什么事儿?”
“不,不是啊,老爷……昨天您过寿,宴请了陵南的所有名人,朝庭有明文律法,为官者不得以任何借口向百姓索取钱财,否则以收贿论处……一千两,够,够抄家了!”
第27章 假想情敌
抄家??!!
我手中的饭勺铛啷一声掉在地上,慢慢将嘴巴里的萝卜丝嚼完咽了才瞪着他回道:“咱们这叫礼尚往来,又没有用刀逼着他们送礼。”
“可可可是……”“没有什么可是的,“我打断他,接过小丫头递过来的勺子,继续扒粥:“再说了,他不是私服么,说不定就从这儿走个过场。陵南就这么大地方,他就盯着老爷我这点小破事儿呢。”
说完冲丫头举起小碗:“再给我添点儿饭。”
狗腿一脸郁闷的捏着信纸立一边去了,我继续埋头奋战。
“报报报包大人,有有有有人求见!”
“这怎么回事儿啊,一个两个全都给我结巴了,立正,深呼吸……慢慢说。”我捧着杯子教导神色慌张的家丁。
“外头有有来了几个人,说要让您亲自出去迎接。”
我一口茶喷了出来,老子没那么背吧?传说中的说曹操曹操到?
狗腿扑上来拽着我的胳脯,紧张着抽着脸道:“看看,说来就来了,八成是知道昨天的事儿了……”
拍拍襟前的水印子,我故作镇定问:“几个人?”
家丁伸手:“五个。”
屈屈五个人,我怕了你啊,强龙不压地头蛇,哼哼。
我摸摸胸口,冲那人吩咐道:“把人带到这儿来。”
狗腿死命扯我袖子:“老爷,还是咱们出去迎接的好。”
我一撇嘴:“不去,谁知道来的是什么人啊,谱还是得摆摆,来人都去接,这种掉份儿下作的事儿我才不去干呢。”反正也没报上真身。
刚不忿完,门口就悄无声息的多出几个人来,其中一个存在感实在太强,一排里头我瞅半天愣只看清他一个人模样来。
第一眼印象只觉那人身姿如松,脸上皮肤像敷了层粉般莹白剔透,五官皆出类拨萃聚在一起凭添几分女气的柔媚。
忍不住再将五冠分开细看,于是将方才的断论皆数推倒:剑眉如墨线条锋利,一双微撩的凤目微微眯起暗藏杀机,让人再不敢与之对视。
“我以后不想再看到你。”这是百花楼离别时他曾对我说过的话,奈何当时包小飞有眼无珠,当他是个容易拿捏的软柿子居然还骂了回去,如今想来惊悚。
“老爷,老爷……”
我恍然回神,将目光心虚的转向别处,这才注意到偎在他怀里的人妖美人,娇弱可爱小鸟依人,目光却由情郎身上的暧昧陡然剜我肉的凶狠,我心虚再次转移视线。
两个人高马大的下人玉树临风的挺着,缝隙里夹了个肥胖的肉球,面白无须,想必就是传说中的太监了……
清清嗓子缓解内心的紧张,才感觉胳膊都要被狗腿揪下一块肉来,呲牙咧嘴的故作镇定道:“来者……何人,求见本官何事?”
不出所然收到一堆鄙视错愕的眼神,肉球站出来秀兰花指尖叫:“大大大胆!”
我下意识的想扯嘴角,太子身边也带个口吃的主儿?
一侍卫躬身道出一个让我略感吃惊的身份:“回包大人,我家主人是靖丰王之子凌风侯。”
凌风侯?我看向狗腿,他微微摇头,伪装身份?我露齿笑问:“哦,那可有凭证?”
侍卫从怀里掏出一书信,递给衙役呈上来,我抖开给狗腿看,见他微微点头,才顺手将信压在桌子上,起身行礼道:“哎呀呀,下官有眼不识泰山,还请勿见怪。陵南知县包小飞见过小侯爷。”
跪倒半天没动静,我提高嗓门又拜道:“陵南知县包小飞见过凌风小侯爷。”
依旧无语,半天后我抬头,大堂上已空,就连狗腿也看不到了。
草,这算什么,下马威?
提起前襟小跑冲到院中,看到一帮人正穿过走廊,狗腿指着房子激动无比的介绍道:“这是我家大夫人的住处,乃是包府最好的房间……”
“不要不要……”人妖美人倚在‘凌风’侯的身上打转儿,楚楚可怜道:“哪个不知道,你家大夫人是被鬼怪缠住死掉的。”
狗腿脸有些白,继续陪笑道:“是是,这处呢?是我家二夫人的住处,阳光很是充足……”
“不要不要……“,人妖美人继续摇拨浪鼓:“这房子顶糟,估计墙壁漏风都说不定,将来生碳一股子烟熏味儿。”
狗腿擦汗:“那就看前面的好了,是我家三夫人的住处,风景秀雅布置也别致,只是偏僻了些,怕委屈两位。”
“这个倒还不错,居然梅花可赏……不如就住这里罢。”人妖美人的笑容无比灿烂,吐出的话却将我打入冰窖,住在这里?!
爷爷的,陵南这么大居然住到我家来?!我小跑跟上来,刚要出言婉拒,一直未开口的冒牌货出声了,声如磁颤:“只有这几处么?”
狗腿受宠若惊的摇头:“还有一处,是老夫人的房间。”
“胡说!”人妖美人嗲怒:“你家老爷呢?日日宿于三位夫人房内?”
“老爷并未和夫人们合房……一直睡书房。”狗腿颤微微的讲出真相。
“书房?”冒牌货顿住脚步,回头微微勾动嘴角轻笑:“难不成包大人真如外面流传那般?”
我再也顾不了那么多,忍无可忍的挤进来怒道:“放屁放屁!外面那些流言全是他妈的诽谤!”
四下登时一片静悄悄。
人妖美人以袖掩唇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旁边的肉球冲我猛戳兰花指:“堂堂堂朝庭命命命官,你你你在在太太……凌风侯面前,居然口口口出秽语!”
冒牌小侯爷破例赏了我一记讥诮的眼神外加两个字:“是么~。”
我无比真诚的肯定:“是,当然是!民间重伤下官的话都是出于嫉妒心理!嫉妒下官有三个如花似玉的老婆!下官生平最大的愿望为求陵南人人奉公守法安居乐业,此生为朝庭为百姓禅精竭滤,鞠躬尽粹,不辞辛劳,早出晚归……无暇顾忌儿女情长,所以才造就了这般尴尬的处境。”吹吧吹吧,反正不上税,我使可劲儿的往自己脸上贴金。
狗腿在一旁目瞪口呆的点头应和。
“是么~。”冒牌货的目光由我脸上慢慢转到胯下,嗤笑一声转首迈开脚步:“怕是不行吧。”
我头脑一热跑上前和他保持平行:“真的,我发誓,下官绝对身体康健龙马精神金枪不倒标准的一夜十次郎!绝不像外界所传那样窝囊不堪……”
他似笑非笑的微微扬眉道:“是么~。”
草,又是这怀疑挑衅味十足的俩字儿。
外面传包小飞无耻也好下流也罢,我都可以闭眼当没事儿般,唯独这事不成,事关男人的尊严啊,我怎么能打掉牙齿往肚里咽?!
“凌风小侯爷,”我追着他在园子里窜了整整一圈:“真的,你别信那些流言,你要相信下官的清白啊,要不,什么时候有空我证明给您看看?”
一群人脚步都顿住了,再次齐刷刷向我行注目礼。
靠了啊,这张破嘴都讲了什么东东啊?!我顶着人妖美人凶狠的目光摆手:“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我没意思,您爱怎么想怎么想吧……那个,我三急,去厕所。”
小跑冲向后院的茅厕,脸颊滚烫半天不散。
在后院捡了块阳光明媚的旮旯坐下了,摸着跑到脚边的小鸡嵬儿就开始郁闷,摸了半天后又开始鄙视自己的猥琐行为,直接将小鸡鸡扔到一边儿,心情愈发沉闷了。
想想这以后的日子是没办法过了,要不我辞职算了,破县令爱谁当谁当去。
床底下藏着几千两银子呢,不在乎每个月块儿八毛的寒惨薪水。然后带上我娘,带着狗腿去种地去,要不回老家也成,听说包老爷子家挺有钱的……几年后,老子也娶个漂亮的小媳妇儿,说不定就会忘了心上的那点痣,然后生一堆毛孩子儿孙满堂,多幸福美满的人生啊!
正琢磨着将来孩子起名字的事时,狗腿蹑手蹑脚蹭了过来,笑嘻嘻道:“老爷……”
我一脚将他踹开:“滚,你个卖主求荣的主儿。”
“老爷,您要相信我是清白的啊,咱俩是一条心的……哎哎,您说,那个苏怜儿一开口就讲驿馆太脏客栈人杂,两眼只往后院瞟,我一个奴才怎么拒绝人家啊。再者说了,太子住到咱们府上,也是咱们的面子是不,别人想求还求不来呢。正好给您创造亲近的机会,将来跟他走的近了,考绩违法什么的啥都不用着急,谁还敢得罪咱们啊。”狗腿振振有词辩解。
我白他一眼:“亲近个屁!后院贡这么大一座神,一个不小心命就没了,有一点我倒是想不明白了,你说他为什么讲自己是什么小侯爷啊?”
狗腿笑的神秘:“这还不明白,一看到他们报小侯爷的名号,我就松了口气儿,咱们算是平安了,没事儿。您想,陵南就这么一块指甲盖大小的地方,折腾死也顶不上一声屁响,什么样的大事能劳驾太子啊?于公这是不可能出现的事情,于私么……那个太子妃不是陵南人么,说不定是籍于解乡愁,登基前趁机除掉树敌者……朝庭上的事儿么,勾心斗角的,跟咱们这些小人物都没什么关系。老爷不用担心,太子此行绝不会轻易暴露身份的,咱们就拿他当个小神贡着又能如何。”
“说的容易,现在都在我眼皮底下晃悠,老子心烦!唔……”“慎言!”狗腿紧张的捂住我的嘴道:“老爷小心隔墙有耳……”
“隔墙有耳?你们在商量什么阴谋诡计?”
人妖美人一脸警惕的站在不远处,盯着蹲在墙角的我们目光闪烁不定。
我搓着麻掉的腿坐起来讪笑:“说着玩儿呢,有兴趣也过来蹲会儿?”
他登时一脸嫌恶:“看你们俩就不像是什么好东西!我是来警告你,别企图勾引小侯爷,不然我要你好看!”长袖一挥,扭着蛇妖款款离开。
我半晌无语,懵懂的看向狗腿:“勾引??就你这熊样子?这人妖什么破眼光啊。”
狗腿抽着嘴角道:“老爷,他是在说你……”
“放屁!咱们是纯爷们儿,除非他眼睛有问题了……”我瘸着腿往前院拐,还忍不住好奇:“就咱俩,我呸!不是说是在那种地方小倌儿的么,怎么还出这么脑残的人啊。”
“眼光独到长远,适当的示弱可以令痴呆情敌放松戒惕,相当高明。”狗腿跟上来一本正经的夸奖道。
我困惑的回头:“呃?”
“老爷,小的没说您,我在夸太子妃呢,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美人啊!”
第28章 针锋相对
家里莫名其妙多了两尊神,我感觉到浑身上下都不自在。
跑到衙门口找人掷两把筛子聊聊天,太阳就被我混到日落了,日子真是易过。
晚上回到书房,惊诧的发现里面居然有灯光!
伸手推门,一股淡淡的熏香就袭面来来,房间焕然一新的格局让我感到分外陌生。让人无语的还有,本人常坐的青竹摇椅上,居然夸张的铺了条虎皮!!
更为可耻的是,从书架后面走出一个衣冠不整的人,一脸不悦的冲我皱眉:“不是说过不想再看到你么?”
包小飞自认心比针尖小脸比城墙拐角厚,活了二十后才恍然发现,这世界上比我更无耻的人无所不在。
“包大人,”他扯扯衣领,状似随意的将胸口衣服拉好,在椅上坐下翘着腿斜睨我,姿势优雅的让人发止:“这么晚了找本侯有事?”
如果我耳力不错的话,狗腿明明跟他讲过我睡在书房,那么他硬搬进来的原因,不分明是要找我茬么?!
倘若在平日,我定暴踢出门,今天这位却是我不想沾也惹不起的,隐忍压抑许久才握拳低声道:“回小侯爷,下官只是来取几本书。”
说罢不看他脸色,抽出架子上一本厚书就要走,却被他用脚挡住告知:“这书房我住的甚是满意。”
“那,就,好。”我一字一顿的低头回道,愤怒的目光一不小心泄了锋芒。
他手指动了下,眉毛跟着眼睛笑成一弯邪恶的新月:“还有一事顺便提醒你,本侯的下人都被宠坏了,不惯和人同住,已经在后院几处主房歇下了。包大人不会介意罢?”
我一边在心里问侯他母亲,一边硬梆梆的点头:“不介意……”
才td怪!
鸠占雀巢也就罢了,寒冬腊月的居然将老子逼得一点住处都没有!牙咬了几咬,反复衡量着利弊,于是决定再忍。
不就没住处么,老子有钱,去住客栈,住宾馆!越想越兴奋,心慢慢的宽下来,临走前故作潇洒的一挥手:“古的白。”
明显看到他的笑容一泄,脚又伸出来拦住去路。
“过来。”他冲我勾勾食指。
“小侯爷有何吩咐?唔……”
话未说完脸颊被他狠狠揪住,寒若冰霜的话语威胁着告诉我:“我非常,非常讨厌你。”
我疼的眼泪都出来了:“我我知道,那我就离开,以后都不在你面前出现行了吧?”
“讨厌你愚蠢的样子。”
我扯着他袖子拼命点头。”讨厌你的粗俗的举止。”
“吾……敢,唔改……”
“讨厌你的装腔作势,无耻笑脸……”
我眼泪啪啪的掉下来,我也讨厌你啊,我恨你爷爷的jj你奶奶的腿啊,草了啊草了啊!
你他妈能不能将我放开我再数落,老子这是脸不是烩面啊!一串脏话到了嘴边却覆灭在他杀气十足的愤怒眼神下:“是是是,下官记住了。”
我痛恨这万恶无人权的封建社会!
他眯起的眼睛渐渐放松下来,睫毛像乌鸦的翅膀抖几抖,若无其事的将手收回高傲的冷哼一声:“嗯。”
我如获大赦释,奔到门口时冲他回头挑衅的呲牙咧呲一笑,一足失成千古恨……
这大概是我第二次尝试飞翔,屁股上砰的挨了一脚,身体就在天空划出一道华丽的弧线,然后自由落地。
砰!
我整张脸都重重磕在路面上,尖锐的石子像利刃一般将皮肉哧哧划开,一股热流从胸口无法抑制的窜上来。
一时间,嘴巴里鼻孔里都开始往外冒血,我胡乱用袖子摸了把脸,提着书瘸到凶手面前。
“天气潮湿地板较滑,包大人走路要小心些。”凶手从容不迫的微笑撒谎,视线得意的盯着我的脸。
“嗯,地板好滑……本官的手也好滑。”
我以迅雷不及之势操起书卷朝那张幸灾乐祸的俊脸狠拍:“老子不就看到你嫖了一次妓么,犯得着这么整我么?逼了一次又一次,你当我是吃素的么?!你不喜欢老子的长相,老子的笑脸,不喜欢看就不要看啊,滚啊!还腆着脸住到我们家来找罪受,你说你贱不贱!就你这女人腔的死德兴,不也是个断袖么!脱光了衣服倒追我十里,回头看你一眼算老子流氓!!还看到我就扯衣服,扯毛啊扯!”
我一边骂一边机械的挥舞手中的书,妈的,让你装,让你使坏!
这一刻,我再看不进也听不进任何东西,满脑子都是这死太子该死的脸,拍死你啊拍死你!我拍!我拍!我拍拍拍!
砰!那被打懵的家伙终于反击了,我的身体再次被高高抛起,落地的刹那,听到格崩格崩清脆的声响从身体里发出。
我不在是一个人……而是由千千万万块小骨胳组成的零件,一碰就会碎。
“啊?!老爷!!!您这是……您这是怎么了啊!”事后忙狗腿不知从哪儿钻了出来,看着我慌张的瞪大了眼。
“自卫!……”我像只乌龟一样艰难的将身体翻转过来,冲门口脸色血红的假货拍拍心口:“好爽……”
“太太太太……小侯……侯爷……老爷!老爷!”
“有种你杀了爷,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垃圾剧中的山贼土匪绿林好汉人人都会来这么一句,我却只壮烈的喊了一半,就抵不住分筋错骨的疼痛陷入了昏迷。
老子又穿了?!
睁眼看到两片暗红的肥唇,还有一片黑乎乎的毛发,这是……每个母亲给新生儿看到的第一眼礼物?
非礼勿视,非礼勿礼……我慌张用手摭住眼睛,多恐怖的事实!!我果真又穿了……而且还是婴穿!
“喂,死了没?”
肥唇抖了抖,露出两排黑黄的撩牙,我恍了又恍,才确定那不是女人的私处,而是一个大胡子男人的嘴……
庆幸的松了口气,老子居然还活着,正准备欢呼时,却发现事实的残酷。
其实活着跟死了也没什么差别,一分钟后我得出这个结论。
这是一座阴暗的水牢,光线勉强能看到周围两米的地方,我的双手被铁链拷在头顶上,膝盖泡在彻骨的冰水里,水面浮着几片薄冰。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自己已然失去了疼痛的知觉,浑然不觉的身体有任何不适。
没有感觉的感觉,这怕也是最糟糕的事情了。
胡子男冲我阴恻恻一笑,清晰的回声幽幽从四面传来:“看你细皮嫩肉像是没吃过什么苦的,却是如何得罪了小侯爷被送到这里来的?”
暴打太子的壮举让我至今仍有些恍惚,仿佛是梦中隐约做了次英雄,醒来却开始觉得难以置信。
我当初为毛那么冲动,居然下那么狠的手?不过话说回来,老子不也是被他整的够呛如今生死未补么?
那人见我不答话,从缝隙里伸出手来,揪住我的头发恶声恶气道:“你竟然无视老子?!”
我眉毛都跟着头皮紧翘起来,脸皮绷的木然,似一扯就要烂,却依旧不觉得疼,动了动嘴角,最终没有讲出什么话来。
没有什么好说的……我用力闭紧了眼睛。
那人狠命揪着头发将我脑袋在墙壁上磕了几下,见我仍不理才啐了几口骂骂咧咧离开了。
我猜自己的样子肯定像是一个宁死不屈的英雄……一辈子都没这么帅过,我颇有些得意的牵动嘴角。
头顶上有水滴嘀嗒嘀嗒的落下来,打在我的眉梢,顺着脸颊流下来,最后滑到脖了里去,越聚越多,最后汇成一条小河。
这种湿淋淋臭烘烘的感觉,实在糟糕透了。
我却懒得去躲,脑袋空空麻木的厉害,像装满了浆糊强搅半天却什么事情都想不起来,也不知道该想些什么事情,最后昏昏睡去。
再次醒来,发现牢中水已经被排去,自己则赤着脚躺在湿泥里,身上的衣服已经脏污和泥巴一个色了。
我吐口气,惊讶的发现手上的链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到脚脖上去了。
看这情形,这位对我恨之入骨的大爷不会立刻将我杀掉,而是想慢慢的留着折磨,真他妈的恶毒,我诅咒你英年早逝!
“人如何了?”冷清骄傲的声音,老子一辈子都不会忘记,我打起精神,偎着墙一点点的蹭着坐起来。
“回小侯爷,已将牢中水排掉,人却一直未醒。”
“死了?”略带错愕的声音,不难听出话音中的遗憾。
我用力把脚上铁链子弄出些声响,将脊背抵在潮湿的墙壁上强笑:“小侯爷脸可消肿了?”
头顶上一暗,一双白靴子踩了上来,那人慢慢蹲下身,犀利的眼神穿过面具直接对上我:“不劳包大人费心,您还是先考虑下自己的处境吧。”
我仰头冲他笑:“还不错,就是无聊了点儿。”
不喜欢老子笑么,老子就偏笑,笑瞎掉你的眼睛!
他嗤笑一声起身:"听到了么,包大人嫌太无聊。”
头顶上又一暗,那大胡子趴下来贴在地面紧张道:“大人您有什么需要的话,尽管提……小的一定尽力去办。”
我笑眯眯道:“找个女人来吧,漂亮点儿的。”
大胡子的脸一点点的铁青掉,半晌才起身嗫嚅:“小侯爷,您看……”
“你方才不是说什么事都尽力去办么?”那人沉默了会儿反问他,平淡的话语中摭不住咄咄逼人的气势。
大胡子办事效率快的让我吃惊,半个小时不到便带了个女人来,打开顶上的天窗将女人放了下来。
“见过包大人。”女子笑嫣如花的施礼,无视我被缚的双脚和脏兮兮的惨状,礼节周道。
想必是见惯风月的女子了,甚好。
我伸开脚,尽量将身体放松些,摸着下巴盯着她思索。
女子稍稍退后,脸上挂着职业的笑容眼中却闪过一丝嫌恶,最终忍不了这牢中的恶臭,微皱眉头娇笑道:“敢问包大人,叫奴家来有何事啊。”
“先把衣服脱下来让我瞧瞧。”我慢悠悠状似暇意道。
好吧,我承认,自己笑起来是有那么一点点猥琐。
第29章 匪异所思
“脱衣服?”女子的声音猛然尖锐,扫一眼水牢,对我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我但笑不语,精神却开始有些恍惚,身体似感觉魂魄要离体一般轻飘。
“叫你脱,你就脱,一个出来卖的臭婊子,你他妈还有什么好磨叽的啊?!”大胡子趴在地上怒骂。
女子沉默了会儿,将绿色披取了抛到地上,纤手颤抖着解开朱色的蝴蝶盘口,露出一段古瓷般的脖子,雪白细腻。
大胡子呼吸明显紧促起来,喉咙里还发出压抑的吞咽声。
随着那只手将衣服一点点的拉开,完美饱满的曲线完全呈现在眼前,我的心却一点点的冷掉,费力的蹭过去将地上散落的衣服捡起来递给她:“够了,你走吧。”
女子深深望我一眼,木然的将脱下来的肚兜穿回去:“是,大人。”
“包,包大人,难道是嫌这女子姿色不行?”大胡子难以置信的叫道:“这已经是怡春楼的准花魁了啊!”
我苦丧着脸叹气:“对不住,我现在又想要个男人了。”
“呃……”大胡子一跃而起,“大人,你,你……”
“你下去,我倒要看看他在玩什么。”波澜不惊的声音,早知道冒牌货会满足bt的欲望在外面看着,却未料想到他居然也会为我操心。
大胡子颤声道:“您要我下去?……”
我终于忍不住笑起来:“小侯爷您这是在倒我胃口么?”
外面复恢安静,想必是已无法忍受我的无理取闹,就在我困焉焉要闭眼的时候,天窗却突然又被打开了。
这次被放进来的,是一个男人,一个穿着青衣的男子。
相貌看不甚清楚,一进来就开始动手脱衣服。
我咳嗽了几声后制止他:“不用脱,坐下来陪我聊聊天吧。”
他犹豫了下,和我并排一起坐下:“大人,您没事吧?”
“很好啊,从来都没有这么好过。”我笑,将头偏到他肩膀上去:“今天天气如何?”
“回大人,外面,下雪了,很大。”
“我说今天怎么这么冷呢。”我将手从泥水里拽出来,在胸口唯一干净处擦了又擦,仍是十指污垢,恶臭无比。
迟疑了好久,快要触到他手指终是顿住了,小心询问他道:“碰你的手,没什么关系吧?”
他嗯了一声,将我的手捉住,热气一点点的顺着掌心漫延过来,温暖的我想哭。
另一只手兀自在怀里摸索,半天后抽出一张起毛的宣纸,当初和青商云雨过后立下的契约。
如今字迹依旧在,指纹却已经消失,只留些零星的殘红,提醒自己曾经发生的过去。
从来都不知道,失恋的痛苦能如此之深,抑或只因他是我第一个男人的缘故?
青商……青商……
清亮的眼睛微翘的嘴角,甚至每根眉毛和头发我都清楚的记的,几个月的时间都不曾减淡半分。
什么痛彻心肺什么食之无味心如刀割,这些症状通通都没有出现过……
我只是偶尔伤心,很伤心。
我们曾说过,都不会嫌弃彼此,他却悄无声息的离开,从此无回。
本来还带着些妄想期待,幻着有一天,睁开眼便能看到他清亮的眼睛,用傻里傻气的声音承诺:“小飞,我喜欢你,我们以后永远在一起,光明正大的去街上,出去来玩儿……谁都不让欺负你,好不好?”
焚椅、烧牌、不着青衣、日日去醉仙楼、对女子再提不起半点兴趣……
原来我,从不曾真正的放弃。
傻的人,竟然是一向自诩聪明的自己。
很久前一位哥们儿对我感慨:“这世界,没有谁离不开谁不能活的,最多就是痛一下,很快就会复原,一点疤都不会留。”
从青商离开那一刻,我便对此话深信不已。
来此世的六个月时间,本来便是偷来的,多一秒我都应该庆幸。可是现在,我不想要再继续了……
用尽力气将手从那人手里分出来,木然的把契约按入烂泥水中,然后移到对面去和他保持距离:“你走吧。”
“包大人,你……”大胡子声音已有些愤怒了。
身体点点的凉掉,我用手托住打战不止的下巴:“我想和小侯爷说会儿话。”
水牢里又恢复安静,几片雪花顺着天窗的缝隙飘进来,我已无力气去接,用嘴哈出一口暖气将那雪瓣溶在空气中。
眼衣豁然一亮,天窗被打开,雪如扬花飘飘洒洒,尊贵的太子殿下居高临下道:“包大人难道想让本侯也下去么?”
我强笑:“小侯爷愿意的话,我倒是很愿意欣赏。”
他蹲下身冷眼看我:“你想对我说什么?”
我将僵硬的脖子抵在砖上,仰首看他:“我,我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讨厌我,但是,我想,除了动手打你的事情外,咱们没有结过什么仇吧?”
他默然点头。
我继续道:“那,人家都说,一死百了,如果我死了,咱们的账都清了是吧,跟别人都没什么关系,对吧?”
“我才没那么容易让你死。”他微微皱眉。
我嗤笑,用力尽后一丝力气回他:“你主宰的了人间生,也管得了地府死么?”
雪蓦然大了起来,一层层将自己覆盖,我感觉到意识一点点散乱掉,身体也跟着轻盈起来。
“喂!包小飞,包小飞!不准死听到没?”
我用力勾起嘴角,不准死,多可笑,好像你真能管得了似的。
该离开了吧?
青商,我等不到你,要走了。
命运像一只手反复无常,手心生,手背死,悄然无声翻转中,我便被折腾的死去活来。
再睁眼时,已是物是人非,恍如隔世。
冒牌货像脑袋被门挤了似的端着药,声音温和平稳:“来,把它喝了。”
我躺在床上僵硬的像一截木桩,对着他递过来的勺子连大气都不敢呼一口。
我不怕别人打我骂我,独怕对方无缘无帮的对人好,这家伙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他举了两秒,终于失了耐心,将碗丢到桌子上说了句让我晴天霹雳的一句话:“别仗着本宫喜欢你就为所欲为,这次念你差点丧命就算了。倘若再有下次,绝不轻饶!”
喜欢,喜欢我???!!!!
这怕是我听过有始以来最惊悚的笑话了,然而,最让人惊悚的还在后面。
恰好有人敲门道:“禀小侯爷,包县令的尸体已经被安葬,丧礼照吩咐般一切从简,只是他那总管和老娘脾气甚大,无法安置,暂先令人拘了看着。”
“嗯,等会儿去备一匹马车,送太子妃回宫。”冒牌货说完将视线对着一脸痴傻的我道:“愣什么,你还想留在这里不成?”
“神经病。”我捏了自己的脸,安然躺到床上去自语:“这又是做的什么怪梦,居然还梦到这个该死的家伙。”
话音刚落,人已经被扯了起来,冒牌货的眼睛一点点眯起泄出杀气。
我撇撇嘴角,伸手在他脸上甩一个耳光:“草,梦里头居然还瞪老子!你他妈还真阴魂不散啊,死都不让……”,我没有再说下去,他的手卡上了我的喉咙:“包大人?”
“唔,这不是梦?!!”我拼命用手掰他五指,强吐出四个字:“太子饶命……”
他绷着五指乍现的俊脸,面色阴情不定,最终却是松手了。
我爬起来照镜子,果真如想象中那样,一张雌雄难辨的美丽面孔,我嗷声儿就吼开了:“草他妈的,老天爷你不是在玩儿我么?穿包小飞也就算了,好歹有个人样儿,这人妖算怎么回事儿啊?!你搞错了吧,搞错了吧?人家两口子好好的都还活着呢,求求你,让我挂了吧,要不再让回原来那身体也行……”
冒牌货像看怪物般瞅着我:“怎么回事儿?”
"我还想知道呢,谁告诉我啊!老子呢?我的身体在哪儿?”我看面色愠怒的他,连忙改自称。
他冷冰冰蹦出俩字儿:“埋了。”
埋,埋了?我扑通一声跪坐在地上捅地:“那我该怎么办啊?我怎么办啊?埋了,你当是种树呢,老大,那是一条命啊!”
他嘴角浮上一丝讥诮:“你难道还想刨尸不成?”
“行……啊,算了吧。”我突然想起一件事儿:“那啥……我,还有这个谁……怎么办?”
他捏着我的下巴揪起来:“我不管你是人是鬼,从现在起,你就是苏怜儿,倘若对他人提起一字半句,我要你生不如死!”
第30章 太子哥哥
我想他已经忘记,包小飞已被他折腾死一次了。
看着冒牌货若无其事的离开,我悻悻的鄙视他一把,呸,不害怕不紧张的话你脚步飘什么啊。
从地上爬起来,使劲儿蹦达两下,却感觉这身板动起来不伦不类像只猴子,正想开口破骂,却听一个娇弱的声音虚弱哭诉道:“你这该死的混人,怎么让我做出这样难堪的事儿来?”
我惊悚,慌张半天才发现那声音居然出自自己的身体,小声试探道:“苏怜儿?”
果然是人妖美人,声未发出泪先泪,哭的我心肝酸酸的:“你,你,你快些走开,不要脸占用我的身体做什么?”
我倒在床上作仰八叉状:“你以为老子想啊,我还看不上你这人妖的样子呢,老子以前可比你帅多了。”
“你骂谁人妖?你这粗俗不堪的庸人,莽汉!”
美人果然是美人,骂起来都文邹邹的,我禁不住乐了:“算了,你啊还是先消停会儿吧。咱们现在同乘一条船,谁翻了对方都落不到好儿,你怎么回事儿,好好的怎么也挂了?”
他哀怨道:“我哪里知道,太,小侯爷将你从地牢里捞出来的时候还有一口气儿。居然还派大人替你诊治,我好奇去看,被他派人赶了回来,推搡中掉进了池塘……醒来,醒来发现身体已经不受自己控制了。你这该死的,死了之后不去投胎,为何还占用我的身体?“我打个喷嚏揉揉鼻子:“我还想知道呢,我倒是想回去啊,可是身体都被那变态男给埋了,我上哪儿去?我怎么去啊?”
“难不成,难不成我们就这样下去?!那小侯爷他……”他紧张追问道。
第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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