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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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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择木而栖 作者:卡比丘peppap

    正文 第5节

    择木而栖 作者:卡比丘peppap

    第5节

    散场时候人挤人,秦衡身上却是很暖又令人安心的,他护着江与绵一路走,江与绵心里带着些狂欢过后的失落。他又抬头看了一眼秦衡,秦衡下巴长得坚毅,是成年男人的样子,江与绵想明白自己是真的很喜欢秦衡,可他再喜欢秦衡,或许依旧得不到他的。

    江与绵后面有人嫌他们走得慢,推了他一下,他脚步一错,差点跌下台阶,幸好秦衡牵着他,前面又全是人,想跌都跌不下去。秦衡反应很快地扶住他,回头扫了那人一眼,那人还吓得道歉了。

    回到江与绵家,江与绵看秦衡还要走,拉住了他:“你别走了。”

    这都快凌晨,又是下雨的,地铁都停了,他都不知道秦衡要怎么回去。

    秦衡看看表,确实是晚了,才又在江与绵家住下。他洗完出来的时候,江与绵已经睡着了。或许是累了,嘴巴张着呼吸,睫毛一颤一颤的,睡得很香甜。

    楼上空间小,放了张矮床再加个浴室就没空间了,江与绵给秦衡留了盏台灯,外面的雨打在窗子上有些声响,让室内的宁静与暖意显得更为珍贵。

    这是六月底的雨了,一下起来就没完没了的。

    秦衡拿了本放在床边的书看了一会儿,又看了一会儿江与绵,觉得有些困了,才按熄了灯。

    将睡未睡的时候,秦衡突然感觉两片软软的东西贴上了他的嘴唇,随即秦衡便知道了,是江与绵在吻他。

    江与绵吻的小心翼翼,很认真,也很笨,他只是贴着秦衡,双唇有些颤抖地磨蹭着,呼吸也与秦衡交缠在了一起。他没有想要得到秦衡的回应,也并不在意秦衡是醒了还是睡着着,他是想亲近秦衡,在秦衡这里偷一些温暖,让他的暗恋能变得不那么酸楚。

    秦衡闭着眼由着江与绵亲他,右手死死地握成拳,。

    他是想要江与绵的,但他不能要。如果江与绵是随便一个什么人,秦衡或许能够坚定地拒绝,或是双方默契地玩玩,可那是江与绵,江与绵太认真了,他一直就沾不得。何况江博远动动小指头就能捏死他俩。

    江与绵贴着秦衡蹭了一会儿,又躺回秦衡身边,小声呼吸着,没过一会儿,便睡着了。

    秦衡却失眠了大半夜,他的心好像也被江与绵牵着走了,他的手一移就能握住江与绵的手心,他转过头去看黑夜中江与绵的侧影轮廓,心脏胀痛着,下一秒就要从他这里交付给江与绵,秦衡得牢牢抓着不放,才能维持理智。

    换成三十多岁时的秦衡,处理这些都不是难事情,他有的是办法能游刃有余地冒天下之大不韪去争取自己想要的。但他也只是个大学还没毕业的学生,拿着奖学金,生怕踏错一步地正要展开他的人生规划。

    江与绵如果仅仅是依赖他,秦衡愿意带他走,可江与绵想要走的路太难了,也太冲动,不讲性价比,没有理智。

    秦衡没法陪他走下去了,他看着睡得香甜的江与绵,暗自做下决定。

    10

    江与绵是在半个月后,才后知后觉的发现,秦衡在疏远他。

    一开始的迹象并不明显,秦衡只慢慢地减少了回江与绵消息的频率,推脱说忙,不再来做他的家教,再后来是电话不接,打多了就回一个电话过来,客气地问江与绵有什么事情。

    江与绵再迟钝也知道秦衡在避着自己了。他又一次打秦衡电话他没接,看着手机屏幕返回到拨打前的人名界面,呆呆在客厅里坐了一会儿。江与绵也不知道该怎么做,秦衡才能变回以前那个秦衡,但他也学会不再去打扰秦衡了。

    九月底的一天,在秦衡终于也习惯不再往江与绵那儿跑的时候,他接到了一个意外的电话。

    是他叔叔打来的,问他国庆节回不回去看看。秦衡国庆事是不多,便问叔叔是不是有什么事情。他叔叔支吾了一会儿,才说是他哥哥要结婚了,请他回去参加婚礼,帮衬一下。

    秦衡这就听出来了,主要是要让他去帮忙,不过他哥哥结婚,他帮忙也是理所应当,便答应了,定了往返沥城的火车。

    十一的第一天,范易迟把在家闷了好久的江与绵约出来了。

    江与绵干什么都提不起劲儿,范易迟带他去打电玩,在双人探险机舱里,他居然在枪林弹雨中睡着了,气得范易迟猛晃他:“与绵!”

    江与绵一定要再睡一会儿,范易迟只好一直投币,单打独斗,外边想玩探险机的人敲了好几次舱门,江与绵才睁开了眼睛。

    范易迟怕他一会儿吃饭也睡觉,拉着他去喝咖啡。

    江与绵几乎不喝咖啡,他对咖啡因很敏感,喝完一个中杯,看人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范易迟,”江与绵神采熠熠,看上去有雄心壮志,“我现在能背出10000个单词你相信吗?”

    范易迟头痛地看江与绵,这突然之间也太精神了:“我信。”

    江与绵对他咧开嘴,虎牙又露了出来:“傻呀你,我可不信。”

    范易迟看着江与绵,也说不出别的话来,江与绵问他脸怎么红了,他说热的。

    “我不热,”江与绵说,“我穿的正好,你穿的太多了。”

    范易迟连连说是,还脱了夹克放在一旁:“对。”

    江与绵满意地冲着他点点头,又说:“我们要不要来背一会儿单词?”

    范易迟看他真的想学习,只好陪他在咖啡厅里毫无情趣地背单词。

    背着背着,江与绵背到“affe”,突然停了。

    范易迟心里一紧,面上又不敢表露出来,假意与江与绵聊天,旁敲侧击了一会儿,江与绵中了他的圈套,认同他的观点:“喜欢人是很难。”

    范易迟便装作随便地问江与绵:“你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

    江与绵诚实地点头了。

    “我认识吗?”范易迟当然不会以为是自己,且他隐隐有个猜测。

    江与绵盯着单词书看了一会儿,说:“嗯。但他可能不喜欢我。”

    范易迟心里说不出的复杂,他停了很久,久到江与绵都背了两页单词,才说:“你要是喜欢,就去追啊,咱们高三生谈恋爱,都不能算是早恋了。”

    江与绵迟疑地说:“追啊?”

    范易迟已经后悔自己说了那个追字了,就不继续教江与绵了,但江与绵听进了心里,他晚饭都不吃就跑秦衡学校去了。

    江与绵站在秦衡宿舍楼下,打他电话还是没人应答,突然想起来以前秦衡给过他寝室座机号,就翻出来常识着打了一个。

    响了几声,被人接起来,粗声粗气地喂了一声。

    江与绵说他找秦衡。

    “秦衡?你是哪位?”对面的男声一听他找秦衡,就不大客气地问。

    江与绵害怕这种语气,他声音都变小了,说自己是秦衡家教的学生。

    “他回老家了。”李崇正在游戏的关键时刻,说完就挂了。

    江与绵醉咖啡因的劲儿还没过去,他想到范易迟说的“去追”,回家拿了些东西,打了个车就去了火车站。江与绵就是娇气,不是痴呆,他在买票窗口的长队那儿张望了会儿,排了进去,也没碰到有插队的,半小时后就顺利的见到了售票员的面。

    由于有点紧张,江与绵买票的时候还结巴了一下:“我要,要,买到沥城的票,最近的一班。”

    售票员跟他确认了时间,有一班车还剩张站票,就是要凌晨一点半发车,早上八点半到,江与绵点点头,她就麻利地把票打给江与绵了,看江与绵傻乎乎的样子,她还好心地告诉江与绵,可以去餐车找找位置。

    江与绵头一回坐火车的经历很顺利,他在餐车找到一个空位,买了一桌吃的,到了早上快六点,才终于有了点儿困意,把闹钟调到了八点半,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闹钟响起来的时候,江与绵睡了两个小时,他晕咖啡的劲还没过,醒过来又是精力旺盛,他下了车,跟着出站的人往外走,一抬头就看见秦衡抱着手臂站在出站口。秦衡也看着他,表情有些意外。

    秦衡是帮他哥来火车站接大专同学,谁知道还没等到同学,等到了一个江与绵。江与绵看起来乱七八糟的,可他竟然跑到沥城来了,让秦衡质疑自己的做法是太不委婉了还是太过委婉。

    江与绵看到秦衡,惊喜地跑过去,在秦衡面前站定了:“你怎么在啊?”

    “我接别人,”秦衡问他,“你来干什么。”

    江与绵听秦衡这么冷淡,心一下冷下来,见到秦衡的高兴也过兴了,奄了吧唧的不说话。秦衡又问了一次他来做什么,江与绵小声说:“我来旅游。”

    “沥城有什么好游的,”秦衡皱皱眉头,他手机突然响了。是他哥打过来的,在那头跟他道歉,说记错时间了,他同学是晚上八点才到。秦衡听他哥说完,看了站在一旁的江与绵一眼,说知道了。

    江与绵等他打完电话,就要跟他再见了,弄得跟真是来旅游的一样。

    秦衡让他可得了吧,拽着他的书包带子拉着他往外走。江与绵被他拉着踉踉跄跄地,秦衡就又走慢了些,问他:“你来旅游,旅馆订了吗?”

    江与绵摇头。

    “那你晚上住哪儿?”秦衡说。

    江与绵还说不知道,秦衡把他脸抬起来,果然咬着嘴唇闷闷不乐的。秦衡就放软了语气,问他:“你想跟着我住啊?”

    江与绵半晌才“嗯”了一声。他不想再骗秦衡什么旅游了,他抬头跟秦衡说:“我来找你,我想跟你住。”

    秦衡甚至不敢去看江与绵的眼睛,他告诉江与绵:“你跟着我,就要吃苦。”

    江与绵说不要紧。他并不怕吃苦头,不然也不会来找秦衡了。

    秦衡告诫着江与绵,手却握紧了他,两个男孩子牵手走路并不常见,但他不想放开。他想他是无耻的,配不上江与绵千里迢迢来找他,也配不上江与绵坦坦白白贴在他心口上的真心。

    秦衡快两个月不见江与绵了,不见的时候觉得也不过如此,过些日子也就忘了。但真的见到了,就像偷到了什么宝贝似的,江与绵被他捏在手里,柔软的头发和眼神,江与绵依赖他,就像他也离不开江与绵一样。

    可这都是偷来的。

    外头太阳烈,秦衡带江与绵上了没空调的公交车,他有意要江与绵看清他们之间的差距,就带他去了他回沥城常住的那个大通铺旅店。这旅店是个老楼,一个房间百来平,放了十几张上下铺的铁床,一个床位,十五块管一天,三百包一个月。

    秦衡叔叔家不大,住不下他一个大男孩儿,他小时候在叔叔家地板上打地铺,后来出了沥城回来,除了过年,都住在这里。他这次回来,他叔叔倒是给他在家里边上的旅馆里开了房间,和他哥的一个朋友一间。不过江与绵来了,他叔叔的好意他也只能心领了。

    秦衡熟门熟路地带着江与绵下了车,走街穿巷到了旅店,前台只有一张小桌子。正巧有几个流里流气的青年大声喧哗着从里边走出来,江与绵想到被勒索的那回,吓得贴紧了秦衡,秦衡没管他,自顾跟老板娘说要两个床位,付了钱带江与绵走进去。

    去他们的房间要经过一条细长的走廊再上楼,江与绵没见过这样的地方,他左顾右盼走得慢,秦衡拉了他一把,让他快点走。

    进了房间,里面零零散散躺了几个人,秦衡低头看江与绵,江与绵也没什么表情,平静地问秦衡他们睡哪里。秦衡对着床号找到了他们的床位,江与绵用手扒了一下爬到上铺的铁梯,转头对秦衡说:“我想睡上铺。”

    秦衡说好,江与绵又问他,哪里能洗澡。

    这旅店上午和晚上都开一个小时热水,秦衡看时间,正好有热水,就带着江与绵到楼下公共浴室去。

    送到浴室门口,江与绵拉住秦衡,说:“你不洗吗?”

    秦衡犹豫了一下,心里转过了不少个念头,还是陪他走了进去。

    浴室里面有两排用浴帘隔住的洗浴格子,外面是更衣间,两张长椅和几个破烂的柜子,江与绵把书包放在椅子上,脱起衣服来,秦衡有些不敢看他,也迅速把衣服脱了走进去,随便挑了个隔间洗起澡。

    秦衡洗得快,在外面穿了衣服,等了一会儿,江与绵才出来,他穿着浴室里的塑胶拖鞋,腰上围了块浴巾,裹着又白又长的腿,脸洗的有些薄红,头发湿湿地垂在脸边上,他咬着嘴唇看秦衡:“外面好冷啊。”

    换衣间里还有两个人,听到江与绵说话,都把眼睛转向他,秦衡恨不得把江与绵从头到脚给兜好了不给人瞧,他给江与绵套了衣服,擦干头发,带回了房间里。江与绵到床边上,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你昨晚睡了吗?”秦衡问他。

    江与绵三两下就爬了上去,坐在上铺往下看:“睡了一会儿。”

    秦衡一听就有问题,握住江与绵垂下来的脚腕,问他:“江与绵同学,请问一会儿是多久。”

    江与绵手放在床边的铁栏上,无意识的摸着铁锈,说:“两三个小时。都怪范易迟,带我喝咖啡。”

    秦衡一听范易迟这名字。拉着江与绵就往下使劲,像是要把他拉下来似的,江与绵吓了一跳,把腿往回缩:“你干什么?”

    “不干什么。”秦衡撸着袖子说。江与绵刚要开口,秦衡的手机又响了,还是他哥,问他什么时候回去,能不能顺路再带两箱爆竹。

    秦衡挂了电话,问江与绵能不能自己待着,他有事儿要走了。

    江与绵看自己的手,他白生生的两条腿从脏污的床单边垂下来,晃在秦衡面前,圆润的脚趾快戳到秦衡脸上去了,好半天才瓮声翁气地说:“好吧,那你晚上还回来吗?”

    “回来的。”秦衡硬下心肠,拎了包走到门口,刚才在楼下的几个小青年又回来了,在楼道里高谈阔论街上碰到的那个妞屁股翘。

    他又停了脚步,想到刚才垂在自己眼前的江与绵白皙的脚背,想问自己到底在做什么,他究竟是在折磨江与绵,还是折磨他自己。

    这不是江与绵应该待的地方,他这样金贵的小少爷,就是离家出走,也要住五星酒店,叫酒店送餐,把衣服丢进洗衣篮里,赤着脚在地毯上走。江与绵最娇气了,每天都要喊疼,他脚踢到块石头都想叫秦衡背他,一不留神就感冒发烧。

    江与绵鼻子灵,讨厌不好闻的味道,秦衡喝了酒,他都要绕道走,可是现在却为了秦衡一句话,愿意跟他住在这么个全是烟味鬼地方,一句怨言也没有,乖乖的要等秦衡回来。

    秦衡折了回去,把江与绵叫下来:“咱们不住这儿了。”

    “为什么?”江与绵问,“我可以住的。”

    反正秦衡在哪里,他就也想跟到哪里去,吃不吃苦都是次要了。

    “我住不了。”秦衡牵着他向外走,他把江与绵带出去,重新找了个干净的旅馆开了一个标间,把江与绵安置好,才回了他叔叔家帮忙。

    江与绵在旅馆里百无聊赖地看电视,看着看着睡过去了。一觉竟然睡到了晚上九点秦衡回来。

    秦衡关门的声音响了点,江与绵被他吵醒了,坐起来问:“几点了?我为什么这么饿?”

    秦衡皱起眉头:“我怎么知道你为什么这么饿?”

    江与绵看了时间,自问自答:“可能是因为一天没吃饭了。”

    秦衡只好带江与绵出去吃饭,找个餐馆给他叫了份炒饭,江与绵吃了个干干净净,对秦衡羞涩地笑了一下:“饱了。”

    秦衡拉了纸巾给他擦擦嘴,带他回去。

    江与绵时差已经乱了,白天睡了过去,晚上就睡不着,在黑暗中睁着眼睛看秦衡,秦衡不知怎么的,也没法入睡,就问江与绵最近忙什么。

    “我报了下个月的托福考试,”江与绵说,“范易迟说,先试试水。”

    “你能不能别总说范易迟?”秦衡不耐烦地打断他。

    江与绵的声音在黑暗里听起来有些微弱,他说:“哦。”

    空气静默了一会儿,秦衡开了口:“绵绵,你为什么来找我?”

    “我……”江与绵局促地呼吸着,见到了秦衡,他就不知道要怎么说了,只好又说,“我想跟你一起。”

    听着江与绵在不远处同他说话,秦衡心里像刀一样割着的感觉又回来了,刀口锋利,贴着他的骨骼过去,要把他的心头肉全剔出来,可能全写满了江与绵的名字。

    “绵绵,我们不能这样。”秦衡说,“你在想什么,我都知道。”

    “嗯。”江与绵声音带着些鼻音,应该不是哭,就是鼻炎犯了。

    “你这次回去,就好好学习吧。”

    江与绵顿了顿,说:“我回去的票——”

    “——咱们,”秦衡打断了他,他抬高了一些声音,让江与绵彻底明白,这所有的事都没有希望的,“以后就别再见面了。”

    江与绵仿若未闻地用口型把没说的话补全了:“——还没买呢。”

    是这样的,江与绵回家的车票还没买呢,秦衡就要赶他走了,而感情也是这样的,范易迟说的没用,他追来追去也追不上秦衡,怎么都追不上。

    秦衡的心硬的要命,他也没法化开了。

    11

    江与绵从沥城回来,彻底和秦衡断了联系,他回到了遇到秦衡前的状态,更不喜欢说话了,唯一能跟他搭上话的也只剩下范易迟了。

    范易迟也开玩笑似的问过江与绵,他说的那个人追到没有。

    江与绵正在做sat题,他们一月就要去h岛考试,他都好几次梦见自己抓瞎交白卷了。

    听见范易迟的问题,江与绵头也不抬的继续做题,范易迟以为他不会再回答了,江与绵翻了一页纸,开了口。

    他声音轻得不仔细就听不见,他说:“算了吧。”

    范易迟就没听清,问江与绵说什么。

    “我说算了吧。”江与绵又说了一次,依旧看着他的试题集。

    范易迟停下了手中的笔,侧过脸看江与绵,江与绵眼垂得低,面无表情,范易迟却觉得江与绵是比那些撕心裂肺在哭着的人更难受的。

    范易迟岔开话题:“与绵,你生日快到了吧?就下个礼拜天?”

    江与绵愣了愣,算算日子,还真的是。

    “哎,那得好好庆祝了,我定个餐厅给你过生日,”范易迟拿出手机看餐厅,“你喜欢什么菜?西餐粤菜还是中餐?”

    江与绵听有人要陪他过生,情绪也高了一点,说:“都好的。”

    两个人不好好学习,选了半天,最终还是范易迟敲定了一个江景西餐厅。

    江与绵生日那天,范易迟一大早就来敲他家的门,他穿得正式,跟个小大人一样了,扛着一盒花登门,江与绵给他开了门,范易迟把花给他:“生日快乐!”

    江与绵接了过来,跟他说谢谢,又问他:“你这么早来呢,那个餐厅还有着装要求啊?”

    范易迟摸摸鼻子回答了他第一个问题:“不然你白天一个人在家也挺无聊的。”

    江与绵起先觉得他说的对,但他想了想,又说:“你来了就不无聊了吗?”

    “你你你,”范易迟气的要捏他,江与绵很迅速地转开了脸,范易迟的手伸在虚空中,又自然地垂下来,“我带你出门啊!”

    范易迟也没什么创意,他带着江与绵去吃了个早午饭,两人在商场乱走一气,江与绵总在几个不适合他的男装柜台前走来走去,最后还是去了隔壁的书店大楼。

    范易迟给江与绵推荐了他喜欢的人物自传,江与绵挑了几本书买单,两个人走出书店的门,就碰见秦衡和一个女孩子要进书店。

    四个人除了那个不明内情的女孩子,全是一愣。

    秦衡刚把他的学姐从机场接过来。

    这个学姐和秦衡的关系不错,在美国念书,帮秦衡和她们学校一个导师牵了线。说好了她回国,秦衡要请她吃饭。

    她下午中午十一点飞机到s市,秦衡接了她,酒店还不能,就把行李放在大堂,出来溜达溜达。学姐在飞机上吃了东西,吃不下饭,就说想去逛逛酒店隔壁那家书店。

    结果走到门口,就碰到了江与绵和范易迟。

    一阵短暂的尴尬后,是秦衡先开口打的招呼,他客气地对江与绵笑了笑:“来买书?”

    江与绵直直看着他,“嗯”了一声,一动也不动。

    学姐看看江与绵,又看看秦衡,很想问他这是什么情况。秦衡却不做介绍,颌首示意之后便在一边等着,范易迟反应过来,把堵着门口的江与绵给拉开,秦衡就带着他学姐进去了。

    进了书店,学姐问秦衡:“那小孩是谁呀?”

    秦衡领着她走上手扶电梯,绅士地请她先行,他站在后面,耸耸肩:“就是一个小朋友。”

    “是吗?”学姐对秦衡露出一个很微妙的笑来。

    秦衡反问她:“不然呢?”

    到了二楼,学姐走到畅销书柜边抱着手臂看了一会儿,才头也不回地对秦衡说:“你应该去照照镜子,才会知道你现在脸色有多难看了。”

    秦衡不吭声,他不用照镜子都知道。他见到江与绵边上站了个范易迟,脑子都快气炸了。

    学姐见他怎么说都不开口,也专心挑起书来。

    本以为偶遇只是个插曲,没想到吃晚餐的时候,几个人又碰上了。

    江与绵和范易迟先到的餐厅,江与绵背对着门口,范易迟就眼睁睁看着秦衡和他下午带着的那个女孩子走进来,在不远处落座。秦衡跟他对面的这个江与绵一样心不在焉得没注意,那女孩子倒是很机警地跟他交换了一个眼神。

    范易迟收了眼神,镇定如常地和江与绵聊天。

    江与绵有些傻气,特别吃他过时冷笑话的那套,范易迟左逗右逗的,江与绵脸色就缓了过来,不再像刚从书店出来时那会儿似的,魂不守舍只剩个空壳子在了。

    范易迟问江与绵:“你知道为什么一艘正在水里航行的船会凭空消失吗?”

    “不知道,”江与绵说,“为什么啊?”

    “因为老子洗完澡把它拿走了。”范易迟对他呲牙咧嘴。

    这个笑话特别戳江与绵的笑点,他虎牙都笑得露出来了。

    范易迟看着他,说:“与绵,你有虎牙。”

    他抬手想去碰,江与绵微微把头后移了一些,但这一次,范易迟没缩回手,他还是把手停着,问江与绵:“你很讨厌身体接触吗?”

    江与绵不知道范易迟为什么这么问,他说:“你摸我牙齿干嘛?”

    范易迟倒被他问倒了,他还是把手放下了,端起自己的酒杯,像个大人一样,对着江与绵举起来:“生日快乐,与绵。”

    江与绵看着酒杯想了想,才端起来跟范易迟碰了碰。

    去年他十八岁的生日,是秦衡陪着他过的,今天秦衡也碰见了他,但秦衡早就忘了今天什么日子了。

    秦衡的祝贺像极了他的人,要百般暗示,委曲求全,他才能回头看你一眼,跟你说句生日快乐。

    秦衡坐下来,盯着菜单发呆,他学姐自作主张地帮他的那套餐也点完了,在他面前叩叩桌子,叫他回神,递了一个金属大平勺给他:“你的七点钟方向,不用谢。”

    秦衡疑惑地接过了勺子,正看见一张被他归类到碍眼类别里的脸,这张脸的主人伸手去碰他对面那个人的脸。

    而对面坐着的,就是他的江与绵。

    然后他又看着范易迟手改道端酒杯,敬江与绵酒。

    秦衡的学姐看不下去了,她就是想告诉秦衡那个小朋友坐在他们后面,不是让秦衡长期视奸别人吃饭:“秦衡,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看着像刚把老婆捉奸在床?”

    秦衡闻言放下了勺子,隔了两秒又拿起来看后面:“不知道。”

    学姐放弃跟秦衡沟通了,拿出手机看新闻。

    秦衡又看了一会儿,菜上来了,他才放下勺子,吃了起来。

    吃到一半,后面响起了小提琴声,秦衡转身看后边,一个小提琴手正站在江与绵他们那桌边上拉琴,他脸色难看地转了回来,喝了口酒。

    “现在的小朋友挺会玩儿的哈,”学姐还看着那头,感叹了一声,眼尖看到了放在他们桌子旁餐台上的蛋糕,“好像是你那个小朋友过生日啊?”

    秦衡人都僵了,是了,江与绵是十一月底的生日。他那时候没把这事放进心里去,现在他避免自己去想一切关于江与绵的东西,就连江与绵的生日,也记不得了。

    也不是不记得,他只是不上心。

    江与绵上心,秦衡从未说过自己的生日,江与绵也能记得去给他挑选礼物,跑去人生地不熟的郊区大学城,等他等到大半夜,还把醉酒闹事的他扛回家里。

    学姐看秦衡陡然间脸色变了,也有些不忍心,便问他:“你要不要也点个蛋糕送过去。”

    秦衡这才回过神,叫了服务生过来,才知道贺生蛋糕是要提早预定的。坐在那儿的那个男孩子提前好半个月就定了靠窗的江景位,挑选了蛋糕样式,还约了小提琴手。

    “不过,我们厨房可能还有整块未切的圆蛋糕,”服务生说,“我可以帮您问一问。”

    秦衡说行,服务生便联系了厨房,恰好还有一个八寸的蛋糕,秦衡便叫他们送到江与绵那一桌去。

    江与绵看见第二个蛋糕,顺着服务生的示意,见到了秦衡。

    秦衡背对着他,也没回头看,但江与绵已经很高兴了,他拿起手机,给秦衡发了一句“谢谢你”。

    秦衡桌子上的手机亮了,他拿起来看,接着背微动,像是在打字,而后江与绵便收到了他的回信:“生日快乐,小朋友。”

    江与绵把这七个字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才锁上屏。

    “你这个家教对你挺好的,”范易迟见江与绵把手机放下了,才说,“他看着很喜欢你。”

    江与绵听见范易迟后一句话,切牛排的手停了停,帮秦衡解释:“他不喜欢我的。”

    “是吗?”范易根本不信秦衡对江与绵没意思,今天下午秦衡的眼刀都快戳死他了。

    “嗯,我喜欢他,”江与绵抬起头,陈述他所知道的事实,“但是他不喜欢我。”

    “与绵——”范易迟看着江与绵的脸,12度的果酒都叫他头脑发热了,“我喜欢你。你别喜欢秦衡了,你喜欢我吧,我以后一定对你特别好。”

    江与绵呆住了。

    范易迟看着昏暗的灯光下的,叫他喜欢得光是看着,心也要飘着走的人,一句话连着一句,给江与绵自己能给的所有承诺:“你想去哪里,我就陪你到哪里去;你每个生日我都陪你过……”

    等蛋糕上的蜡油滴得蛋糕都快化了,江与绵才打断他:“对不起。”

    范易迟能想到他冲动表白的后果。按照他很多个深夜拟订的计划,他要陪着江与绵去国外,两个人日久生情,水到渠成。

    江与绵天真,但他并不残酷,范易迟是他的朋友,他也不想伤害他,所以他只说对不起。

    范易迟停了下来,他和江与绵对视,江与绵漂亮的眼睛里空空荡荡,可范易迟却能感觉到,江与绵是在乎他这个朋友的。

    想明白这点,范易迟突然觉得一阵轻松,对江与绵坦白:“你用不着道歉,其实那部片子是我特意放在u盘里给你的。”

    江与绵想到自己因为那部片子,躺在秦衡身旁自渎,被秦衡听了全程,心情就很复杂。事到如今,他也不想责怪范易迟了,他只说:“哦。”

    表示自己知道了。

    范易迟还想说些别的,江与绵的手机响了,屏幕上面显示的是个手机全号,没有标注姓名,江与绵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起来。

    那头似乎是个中年男性的声音,江与绵听了没两句,表情就凝固了。

    挂下电话时,江与绵的手都在抖。

    范易迟问他怎么了,他摇摇头,站起来说:“我要走了。”

    他走过秦衡的餐桌,秦衡伸手想拉着他,江与绵的手被他一碰,就本能地缩了一下,脚步也没停,一步一步走出去。

    秦衡心里没来由得一阵慌乱,他看着江与绵出了门。学姐问秦衡去不去追,秦衡摇头:“他又不是小孩子了。”

    正说着,外头一声闷雷,一滴雨打在了餐厅的落地玻璃上,接着,密密麻麻的雨点接踵而至,把整个玻璃都淋成了一块模糊的幕布。

    “下雨了哎,你也不去?”学姐跟他确认。

    秦衡喊了服务生买单,范易迟却已经先他一步,追了出去。

    秦衡最终还是没去找江与绵,他把学姐送回酒店后,冒着暴雨回了学校,他站在阳台上抽了会儿烟,室友们陆陆续续地回来了。他们和往常一样,开了电脑,叼烟开啤酒打着游戏,问他,老大今天做什么去了。

    到了一点,又相继爬上床睡过去。

    什么都没变,唯独秦衡变节了,他后悔了。

    他看着江与绵坐在他那个范班长对面,想着他们可能还会一起上大学。如果有一天江与绵和别人谈起恋爱来,和女孩子手拉手,或是被男孩子压着亲吻,光是想想,秦衡心里就酸得快发疯了。

    可江与绵应该是他的,江与绵应该从头到脚,全须全尾都归他。笑也是他的,哭也是他的,妄想、痴心,全是他的。

    秦衡觉得江与绵真是克他,拿捏了他的命门。和失去江与绵比起来,人生规划仿佛也不那么重要了,他曾看重的前途未来,却叫他提不起半点兴趣来。只想着忘了是哪一天,他和江与绵待着江与绵那个小公寓里边看书,也下着很大的雨,江与绵坐在地毯上问他一个单词,眼神可爱极了,秦衡闭着眼睛想着江与绵那天的样子,他想,自己那时候要是一招手,江与绵保准会爬过来问:“什么事?”

    江与绵那么好,那么重要,秦衡却把他丢了。

    秦衡躺在床上,望着他抬起手臂就能碰到的天花板,手边的手机突然震了一下,他拿起来看,竟是江与绵发给他的短信。

    江与绵问他:“你在哪里?”

    秦衡给江与绵打了电话过去,刚响对面就接了,江与绵那里风雨声很响,像是在室外。

    “我在宿舍。你在哪里?”秦衡把江与绵问他的话又问回了江与绵。

    “我……”江与绵顿了一下,“我在你们楼下。”

    秦衡没多问,让江与绵等着,他下了床,穿上外套就出门了。

    把宿管老大爷喊起来秦衡也没不好意思,给大爷点了根烟,说他对象跟自己闹分手呢,得赶紧出去见。

    老大爷,抽了口烟,拍拍秦衡的肩,叫他好好哄哄人家,现在小姑娘都娇贵,就得捧着,又拉开抽屉拿了卡,帮他刷开了门。

    秦衡走出去,冷风冷雨一下打在脸上,他看看门两旁,江与绵撑着伞,瑟缩在靠北的柱子边上,等着他。

    今年冷得比去年还要早,江与绵在风雨里站着,不知道得冻成什么样了。

    秦衡跨过去,把江与绵整个圈进了怀里,江与绵淋了大半天的雨,身上又湿又冷,牙关打着颤。

    秦衡搂着他,晚上系在江与绵身上的心又揣回到他自己兜里了,秦衡贴着江与绵的耳朵,不舍得离开,问他:“你不去找你的范班长,来找我啊?”

    江与绵微微回头,想看着秦衡说话,秦衡却按着他不让他动:“绵绵,再给我抱一下。”

    江与绵便听话的不动了。

    秦衡也真的就是抱了一下,就带江与绵淌着水去校门外,找了还亮着灯的一家小旅馆,将就着开了个房。

    大学外边的小旅馆,主要都是为给情侣们提供一个休憩场所,大多设施简陋,但该有的都有,江与绵一进去,就被秦衡脱的只剩内衣,被推进浴室洗了个热水澡。

    江与绵的衣服全都淋湿不能穿了,他也没带换洗衣服,裹了块浴巾就出来了,秦衡把他塞进被子里,自己进了浴室。

    秦衡出浴室的时候,江与绵看电视看得正入迷,居然没注意到他。

    秦衡很不满意地躺到江与绵身边去,把电视关了,贴着江与绵细嫩的身体,掐着他的下巴问他:“你来找我,究竟想干什么?”

    江与绵的唇色还是有些发紫,他看起来有些怪异,好像很空洞,又好像没有。

    “想见见你。”江与绵费劲地抬头看着秦衡说,“谢谢你。”

    秦衡脸上没有表情地看了江与绵一会儿,问他:“你见到了,又怎么样呢?”

    江与绵没想到秦衡会这样说,他嘴巴张了张,他想告诉秦衡,自己要走了,想来和秦衡道个别,秦衡却在他开口前捂住了他的嘴,在江与绵看来有点不讲理地跟他说:“你别胡说八道来气我了。”

    江与绵的嘴唇在秦衡的手心里蠕动了一下,秦衡松开了手,打量躺在他身边的小朋友江与绵。

    “秦衡。”江与绵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叫他的名字。

    “你说。”秦衡的头靠近了江与绵一些,江与绵只要再往前一点点,就能和秦衡接到吻了。

    江与绵像被秦衡给魇住了一般,眼神迷惘地望着他,贴近了他一些,嘴唇就碰到了秦衡的嘴唇。

    秦衡看着江与绵,没有说话,也没动,江与绵贴了一会儿,就移开了头,他望着秦衡,刚要开口,后脑勺被秦衡用力按回去,秦衡的吻狠狠压了上来。

    秦衡按着江与绵的肩膀,像是要吃了他似的,吮吸着江与绵的唇舌,呛人的烟味从他嘴里传到江与绵嘴里,江与绵被他压在身下,快不能呼吸了。秦衡边掐着他的下巴叫他张嘴承欢,下半身边卡进江与绵的腿间,把江与绵一条腿抬起来,江与绵感觉一个又硬又烫的东西顶着自己的臀部,秦衡松了抓他下巴的手,放下去捏着江与绵柔软的臀瓣,手指拂过紧闭的穴口,江与绵吓得夹紧了腿。

    秦衡笑了,他笑声很低,从江与绵的嘴角啃咬到他颈间,然后抬起头来,俯视江与绵:“绵绵?”

    江与绵被秦衡弄得什么都不知道了,他问秦衡:“怎么了?”

    江与绵和秦衡肉贴着肉,身上被他亲的燥热难忍,前头性器也翘着,大眼睛里印出的,也是秦衡的脸。

    秦衡大拇指在江与绵难以启齿的地方按压着,江与绵发出一声很难堪的叫唤,便又被秦衡温柔地吻住了。

    “绵绵,把你给我,好吗?”秦衡见他犹犹豫豫不谙世事的脸,诱骗他,“不会很疼的。”

    江与绵明白秦衡要对他做什么,很紧张,又害怕,但最终还是咬着嘴唇,点了点头。不论秦衡为什么要跟他上床,能留点儿回忆,就是好的。

    秦衡把江与绵的腿松开,手放在江与绵嘴边上,跟他说:“舔。”

    江与绵就听话地舔起了秦衡的手指,他嘴巴张得不大,露出鲜红的舌头,像小猫似的,认真地一点点地舔舐秦衡的食指,舔完一根,又换了一根。

    秦衡看得下身更硬了,便直接把三根手指塞进江与绵的嘴里,搅弄他的口腔,弄得江与绵口水都从嘴角边上流了出来。

    秦衡把手拿出来,叫江与绵把腿张开,细心地帮他做了扩张,性器抵在软热的入口,让江与绵自己扶着他进去。

    江与绵敞开腿,细白的手扶着秦衡怒张的性器,跟他说:“你慢一点。”

    秦衡一点一点把自己塞进江与绵身体里,江与绵疼的哭了。

    这是秦衡第一次见江与绵哭,他泪水一连串地从眼角向下流,嘴微张着喘气,看起来很可怜,也很淫荡。

    “绵绵,我动了。”秦衡通知江与绵,开始一下一下地撞他,每撞一下,江与绵就软软地叫一声,边叫边哭,秦衡快被他叫射了,放缓了动作低下去亲他的眼泪,叫他宝贝儿,又问江与绵,这会儿怎么又这么爱哭了。

    江与绵不说话,半睁着眼透过眼泪看着秦衡,问他:“你还动不动……啊?”

    秦衡没想到江与绵都这样了,还敢质疑他的能力,把江与绵翻了个身,从后面快速地抽插,江与绵被他磨着敏感的地方,前面性器翘着滴水,都要滴上床单了,他乖乖跪着让秦衡弄了一会儿,又回过头去和秦衡索吻。

    秦衡下身动得凶,吻的却轻柔,有一下没一下地啄他,手伺候着江与绵秀气的前面。没一会儿,江与绵就先射了,里头狠狠绞着秦衡,秦衡也快到顶了,握着江与绵的腰把他翻回来,顶弄得江与绵只知道喘气和叫床。江与绵的手紧攀着秦衡的肩膀,由着秦衡在他身体里进出。

    秦衡把江与绵的腿都快弄折了,才射进江与绵里头,江与绵平复了些心跳,想要秦衡把半软的性器给拿出来,却连抬手的力气也没剩下。

    秦衡用力在他脸上亲了一口,把他抱去浴室洗澡。

    江与绵就靠在秦衡身上睡着了,又睡着被他抱回床上去。他被秦衡弄的一塌糊涂,睡觉都不舒服,眉头拧起来。秦衡伸手把他的眉心给推平了,爬起来,站在窗边抽烟。

    他今晚抽了很多烟,他想着,还是把江与绵带上吧。

    他一个有手有脚的大男人,到哪儿不能活着。不能再叫江与绵花江博远的钱了,秦衡可以打零工养活江与绵,只是再不能让江与绵吃苦了。

    江与绵成绩太差,去了美国也要先学语言,得在他在的那个城市里上学。

    他们租的公寓,房间不用太大,但床最好大一点,要有两张书桌。

    等有闲钱了,他可以买台二手车,带着江与绵到处跑,沿着加州1号公路,从三藩市开到洛杉矶。最好要买辆suv,可以在车里做爱,但江与绵大概会不乐意。

    秦衡想了很多,他想了很久以后的事情,在所有的规划里都加了个江与绵。

    秦衡按灭了烟,刚想上床,想到江与绵讨厌烟味道,又去洗了手刷了牙,才回去抱住他的宝贝,闭眼睡了个很长也很好的觉。

    他醒过来的时候是下午三点,十一月二十七日。

    江与绵没躺在他身边,在往后的八年里,江与绵都没躺在他身边。

    12

    江与绵是给秦衡弄醒的,他觉得有个人在他身上摸来摸去,紧接着下面有个地方有涨又痛的,江与绵睁开眼,秦衡又掰着他腿要折腾他,都塞进去一半了。

    江与绵还半梦半醒,软着声音问秦衡:“你干什么啊?”

    “干你,”秦衡简单的说,他一用力,边尽根没进江与绵身体里,还边动边抚弄江与绵的头发,说,“你继续睡。”

    江与绵快给他弄疯了,手上使劲推着秦衡埋怨他:“你这样我怎么睡啊。”

    秦衡这才停下来,低头看他,江与绵松了口气,秦衡的吻劈头盖脸压下来,还跟他说:“那别睡了。”

    江与绵被迫跟秦衡来了场晨间运动,秦衡这次没射在里面,可他抹的江与绵身上到处都是,江与绵趴在床上动不了,感觉整个下半身都不是自己的了,秦衡还抱着他又亲又摸。

    “我还要上班呢。”江与绵靠在秦衡胸口,被秦衡玩着下面,秦衡有一下没一下地在他性器上撸动,他想叫秦衡握着自己的手动快些,可又拉不下那个脸,只好说话转移注意力。

    秦衡弹了江与绵一下,又和他接了一个短促的吻,说:“上什么班,你老板就躺在你边上,还不好好伺候他。”

    第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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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 第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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