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节
十二 作者:八等桑土豆大碗吃
正文 第4节
十二 作者:八等桑土豆大碗吃
第4节
☆、捌、可惜你是水瓶座
张爱玲的里有过这样的句子:“我爱你,关你什么事?千怪万怪也怪不到你身上去。”是啊,爱情本来就是不可控的,何苦去怨天尤人,如果硬是要怪责一个人,那就怪自己吧,怪自己把自己陷在沼泽里,无法自拔。
1、
王洛君重新联系上林半页,是在年前的同学聚会上,按理说王洛君应该是半页他们的学长,只是当年进初一的时候生了场大病,中间休学一年,等到林半页他们这届进了学校,王洛君自然就成了他们的同学。
半页小时候整个人生得小小的,五官也小小的,圆圆的,说起话来总是细声细气的带着股奶油味。都说学生时期过于特别的人会给人留下深刻印象的同时也很容易让人欺负,半页就是这样的人,刚进初中那会没少人欺负他,总是一大帮子人嘲笑他娘娘腔,不然就是在外面和混混一起玩的学生会来敲诈他,每天管他五块十块的要,小时候的半页胆小怕事,基本上是别人怎么说,他就怎么做。但是对于那时的学生来说每天的零花钱总共才那么多,还得供着这批敲诈的人,零花钱根本不够用,怎么办,只好偷拿家里的钱。
一开始从小钱拿起,一块两块,最多的时候拿五块,时间久了,上了瘾,就成为一种习惯,加上从小没母亲,上初中也是随父亲到父亲工作的城市来上学,而父亲对他基本上属于放养模式,他就越发的肆无忌惮起来。从拿小钱变成拿大钱,十块五十的拿都嫌不过瘾,每次拿都从父亲的荷包里抽一张一百的。结果被爸爸发现了,把他倒吊在家门口,用皮带狠狠抽了一顿。王洛君刚好踢完球回家,路过半页家,看到了这一幕。半页看到有自己的同学在,哭着喊着求着父亲不要打了,可父亲不听,早就气红了眼,皮带一鞭一鞭抽在半页身上烙下了深红的印子。半页就忍着痛不再哭喊,洛君看了看就绕着道走开了,那次算是他俩第一次打照面。
从那以后王洛君和林半页竟成了朋友,没有人再欺负他,没有人再敲诈他,只是偶尔走在路上的时候,会有同学开玩笑,说‘林半页是王洛君的小媳妇,林半页是王洛君的小媳妇。’那时候不大能完全理解媳妇的含义,只知道那是句嘲笑的话,半页每次都会羞得红了脸。
读到初二下学期的时候,父亲准备把半页重新送回老家去读书,因为父亲的工作逐渐忙了起来,根本没有一星半点时间可以照顾他。小孩子嘛,只能听从大人的安排,于是半页就这么悄无声息地走了,在当时那种通讯设备不发达的环境里,他懊恼了好几天没来得及给王洛君留个通信地址。
同学聚会的时候,再见到半页,王洛君很是惊讶,但他没有表现在脸上。半页这些年变化确实也挺大的,可能是经历的事多了,看事情的方式不一样了,自然这种改变会就会有力而外的透出来。
能再见到王洛君,半页心里也是欣喜的,他和以前没多大的变化,只是皮肤更黑了些,人更高了些,以前自己还只和洛君差半个头,现在基本上快差到一个头了。
2、
“在吗?”隔了四五天王洛君才想起来要联系半页,他在屏幕上敲出两个字,点了发送。
“在。”没多久半页就回复过来。
“在干嘛?”
“无聊中。准备一会去看电影。”
“哦。不上班?”
“刚辞职,准备休息一段时间。”
“阔气啊。”回话的时候,洛君多加了个羡慕的表情。
“那当然。”半页则附带了一个得意的表情。
“你准备看什么电影?”
“泰坦尼克号。”
“哦,看过了。”
“嗯,我也看过了,就想重温一次。”
“的确是经典。你羡慕他们那样的爱情吗?”
“羡慕啊,当然羡慕啊。”
“即便是得到那样的下场也可以?”
“嗯。”半页简短的敲出一个回答,多少有点不想再聊下去的意味。
洛君没再回话,半页一边盯着电脑屏幕里渐渐沉没的泰坦尼克号,一边点开了王洛君的朋友圈,照片很少,几乎以文字为主,有一条图片消息很特别,看日期是上回聚会那天拍的,照片是黑白照,只拍了一只手,应该是王洛君自己的手,配的文字是:再遇见,或许真的需要一点点勇气。
电影已经演到jack嘱咐rose要坚强的活下去,rose趴在冰面上哆哆嗦嗦的答应了。每次看到这里半页都会哭,这次也不例外,他总能想起那句话:你离开后,我就将我自己活成了你的模样。很多人会说,也许jack活下来了,他和rose不见得能走到最后,但故事的最后jack没活下来,他只是留下一个念想,而rose就带着这份念想独自活下去。
3、
“在吗?”
“在。”
“在干嘛?”
洛君和半页每次的开场白几乎是一样的,洛君每天不厌其烦的问,半页也不厌其烦的答。
“吃饭了么?”
“没,不舒服,吃不下。”半页回道。
“怎么总是看到你不舒服,上回就是这感冒,这回又是什么?”
“就是上回感冒的后遗症。”
“你真是林妹妹!”
“我是林妹妹,那你是宝哥哥咯?”
“好啊。”
“我才不要。”
“是吧。”
“嗯。”
半页不知道怎么接话的时候就总是回一个字,每次他回一个字,洛君就不会再说话。半页记起还在读书的时候,有一次他们一起回家,骑车骑到一半洛君突然停下车,半页也跟着摁了刹车,那时候洛君留着浅浅的短发,他的额头很好看,留那样的发型让他仿佛透着光的好看。
“半页。”洛君一脸严肃。
“嗯?”
“以后真的当我媳妇好不好?”
“现在现在不就是吗?”半页冒里冒失的说了一句这样的话。
“我是说以后,长大以后,像大人一样可以结婚的那种。”
“嗯。”
然后他们都不再说话,一路骑车回家,半页偶尔瞟了洛君几眼,发现他脸上是带着笑的。悠远的记忆被挖了出来,总会让半页忍不住去想手机那头王洛君的表情,或许也是脸上带着笑意。
4、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洛君养成了早晚要给半页发早晚安的习惯,无论起得多晚或睡得多早,早上摸到手机的第一件事就是给半页发消息,晚上放下手机前的最后一件事就是给半页发消息。
消息全都是统一的格式:林妹妹,早(晚)安。半页就会回:宝哥哥早,宝哥哥安。洛君就会逼问他,为什么发早安,晚安不可以发全,半页就告诉他,发全的早安,晚安是对自己喜欢的人发的,其他人不能随意发。洛君就骂半页矫情,然后逼着他把早晚安发全,半页没办法,只好照做。
洛君喜欢带着半页一起去骑车,反正半页也闲在家没事做,几乎每次洛君叫他,他都会赴约。洛君喜欢让半页坐在单车的后椅上,带着半页穿梭在满是树木的林荫小道上。起初,半页只敢拽着洛君的衣服,洛君就会要半页抱着他的腰,半页小心翼翼揽着他的腰,风吹在他们耳畔,让半页感觉要飞起来一样。
“以后真的当我媳妇好不好?”
“嗯,好。”
半页闭上眼睛,好像就听到了小时候他俩的对话,再睁开眼,洛君一边踏着车,一边“呜哦,呜哦”的喊着。
“你看,我说了长大了你也要当我媳妇的吧。”
“什么?”
“我说过,你是我媳妇。”洛君喊着,他的声音被风揉成一团直往半页的耳里钻。
“小声点,别人都看着呢。”
“怕什么。”
要不怎么说习惯是一件很可怕的事呢,很快洛君就长在了半页的生活里,成了半页的精神寄托,这让半页认为自己一直都是小时候那个躲在洛君身后的自己,他需要洛君的保护,而洛君也乐意保护他。
5、
半页在朋友圈发了条状态:我也是作!烦!没多久就收到洛君发来的消息,这其实都在半页的意料之中,因为他就是发给洛君看的,他想看看洛君的反应,仅此而已。
“你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
“朋友圈。”
“你想听实话还是假话。”
“废话!当然是实话啊。”
“那我说了,你可不能生气。”
“嗯。”
“我前任叫我一起去旅游,我脑子一热就答应了”
“呵呵。”
“你那什么表情。”
“可想而知啊,前任见面,还一起旅游,一定会旧情复燃的。”
“说了不能生气的。”
“我没生气。”
“那我不去了。”
“答应了怎么能不去,你去,一定要去。”
“你还说没生气。”
“我生不生气有那么重要吗?”
“有啊。”
“既然知道我生气有那么重要你为什么还要答应他一起去旅游呢?”
这次之后半页完全肯定了洛君的感觉,他说给知秋听,知秋却劝他要他多留个心眼“即便他是真的喜欢你,你们这样暧昧来暧昧去,谁也不把话说清,弄到最后是要吃亏的。”
“这已经表明了他喜欢我啊。”
“是喜欢你,但为什么不开口和你在一起呢?”
“也许他害羞咯。”
“害羞?先生,你是在搞笑吗?害羞会和你说那么多吃醋的话,调情的话,唯独少了表白的话。”
“那我要怎么办?”
“你恋爱经验比我丰富一万倍,总不会这点都不知道吧,看是别总看表面啊,先生。嘴上的承诺永远都是个屁啊。”
“哦。”
6、
“在吗?”这次换半页问洛君了。
“在。”
“在干嘛?”
“在选婚纱。”
“你要结婚了?”
“嗯。其实也不能算。”
“什么叫做不能算。”半页憋了一肚子的火,他忽然觉得知秋说得对,看事不能总看表面。
“你知道我的情况的,我只能找个les假结婚骗骗家里人。”
“哦。”半页松了口气“和你说个事。”
“嗯,你说。”
“我喜欢你,我好喜欢你,从小时候开始,我就喜欢你。你别说那是错觉,你自己也有感觉的,我现在就问你,我们处不处朋友?”
“我要结婚了。”
“可你那是假结婚啊。”
“对啊。”
“那就可以和我在一起啊。”
“不行。”
“为什么?”
“我可不想到时候抱着小孩和你约会,那感觉太奇怪了。”
“我都不介意了,你介意什么?”
“嗯,我介意。”
半页想问:那你为什么要来撩拨我,为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的往我生活里钻。可话到嘴边,他依然没问出口。其实他也只是想给自己一个答案,他不想总陷在这个奇怪的圈里和洛君玩着若有似无的爱情游戏。
“半页?”
“?”半页回了个简单的符号。
“你永远都是我的林妹妹。”
“我不要做林妹妹。”
对话到这戛然而止,半页猜想,也许洛君也意识林妹妹和宝哥哥是没有好结果的。半页默默嘟囔道:我才不要像林妹妹一样,看着你走进婚礼的现场。
“忘了我,你比我勇敢,比我更有资格追求幸福。”
“嗯。”半页想说这是什么话,这都是你的想当然,我不需要你的嘱咐,结果这些都没说,他只再说了句“祝你新婚快乐。”
“谢谢,请柬我就不发了,估计你也不想来。”
“嗯。”
7、
都说爱上水瓶座是一件让人很痛苦的事情,比慢热的处女座还要让人痛苦,因为他们的思维不是人的思维,他们只是一群带着外太空思想活在地球的外星人。爱情兜转太远,热吻也会失了温度,只是在半页心里总有个想法:我爱你,关你什么事呢。
☆、玖、摩羯的爱情三明治
1、
半页去新公司报道,因为没有正装,托知秋帮他借一套。知秋看着半页穿着那套黑色的正装在他面前扭来扭去,还时不时的问他是不是好看,就觉得有些不耐烦,因为林半页明明是个好看的人,却对自己极为的不自信。
“沈知秋,你认真点看看我。”
“看了。”
“哎呀,你帮我看看,这一套我穿着得不得体?”
“dirty!it&039;sverydirty”
“你正经点,这个公司我再不过,我就真要露宿街头啦。”
“大少爷,衣服很合身,人也很漂亮,可是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在于你的说话方式。”
“我那是因为紧张。”
“紧张?对第一个面试的公司,人家问你问题,你到好,开口就说‘又不是人口普查,干嘛东问西问&039;后来几家公司看到你的时候,一句话都没说,直接开除。我拜托,我和你说过千百遍了,站起来的时候不要外八,双腿也要并拢。”
半页抓着衣服的衣角,拧成了麻花。
“你别搓了,再搓衣服就全皱了。”
“那我怎么办?”
“能怎么办,你要时刻谨记我告诉你的八字法则:骚气内敛,妩媚外放。”
“我做不来,我是个男的。”
“同时你还是个gay不是吗,这点技能都不会!”
“你这是封建歧视!”
“我哪里歧视了!自然微笑总会吧!啧,你真蠢。记住这骚气内敛,妩媚外放的准则是,全程自然微笑,适当给在座的考官报以媚眼。”
“我真做不来。”
“少给我屁话,我费那么大力气打造你,你要是这次再办不到,那你就得立马还钱?”
“还钱?”
“啊,这些衣服啊,培训啊,道具啊,不用花钱的啊。”
“你不是借给我的吗?”
“所以要出租借费啊。”
“有你这么坑兄弟的吗?”
“有。”
“额,那我这次要是过面试了,你还要不要我租金?”
“过了就不要了,这租金就当给你的礼物。”
“切,顶多不过百来块钱就想打发我啊。”
“那不然怎么样,你就这样的价位啊!”
2、
工作对于半页来说,无非是为了赚钱。其实,对谁来说都是一样,工作知识一份赚钱的工具。只是半页显得更加的不在乎是否会升职,是否会得到领导在工作上的肯定,他更多的就是希望有份稳定的工作,稳定的收入,不一定非要很多钱,够养活自己就行。
这么说来,说他不看重名利,宁静以致远也行;说他没有上进心,过于安于现状也可以。
虽然他这种小人物的思想很浓厚,但是他对待工作的态度还是一丝不苟的,所有的工作一定会在第一时间,按时按量的完成。不像一些人喜欢做小动作,明明能做完的硬要拖到很晚才去做,弄得自己很忙一样,让大家误以为他是在加班,而实际上是在完成当天分内的工作。这种表面功夫,半页是打死也做不来。所以当带他们这帮新人的那个讲师在分享类似经验,说要他们学会适当的偷工减料,抓准机会在老板面前展示自我的时候,半页站在一旁心不在焉,看着办公室里的装扮。
这间办公室以后就是他们这批新人的,不算特别大,十多平的样子,墙上挂满了和企业文化有关的标语或者是一些员工自己拍的照片,办公室整体的感觉给人一种压抑感,像是从其他办公室特意区分出来一间房,可能是半页太久没工作的关系,对这种压抑感感知得就更为的显著。好在他们这间办公室的采光和通风算是不错,不然以后在这里工作被上司折磨死之前就被压抑死了,那就太郁闷了。半页如是想着,还用手在胸口抚了抚安慰下自己。
“那个,你是叫林半页是吧?”
“是!”因为突然被点名,半页有种如梦初醒的感觉,身上的毛孔瞬间放大又缩小,挤出了一身冷汗,让半页浑身都在发炸。
“你是觉得自己工作过几年很了不起了还是怎样?”
“没。”
“那就给我好好听着,我告诉你,你这种人我见多了,肩不抗手不能提的,以为工作几年有了经验就到处跳槽,最后最没本事的人就是你们这样的。”那男的嘴巴皮上下飞溜地翻着,训人的话一茬一茬的往外滚,房间里的其他新人就跟着笑,仿佛是台上的小丑表演了一番之后,需要鼓掌鼓励一样。
“我”
半页刚张嘴要辩驳,从门口就进来一个人,梳着大背头,西装笔挺,手里像是夹烟一般夹着一支笔,另外一只手插在自己的裤口袋里。“都在嚷嚷什么呢?”
“我们在培训呢。”刚刚还对半页神里神气的讲师,看到这个男人立马换了副嘴脸。
“小点声,领导都在隔壁房开会。”
“诶,是是是。”点头哈腰的样子,半页看了就想笑。
“好好培训,以后都是公司同事。”男人走之前说的这句话像是对新人们说的,又像是对那位唾沫横飞的讲师说的。
“是,您慢走。”等男人一走,讲师刚刚跋扈的嘴脸就回来了“什么玩意儿!不就是个小股东而已嘛,拽什么拽,拽什么拽。你们看到没,我刚很好的向大家展示了,什么叫做适当的把自己的辛苦展现给领导看。”
半页心想:你刚刚应该是很好的展示了什么叫做狗腿才对,这公司的人是群牛鬼蛇神,以后的日子可有得收受了。
3、
因为公司要准备上市的事宜,因此很多部门都忙得不得了,忙中有时候就容易出乱子,这个过程中就发现好几个部门的职责是重合的,任务下来了,总是多个部门推诿,问题发生了,也是多个部门相互推卸责任。
半页最近做得做多的事情就是抱着一堆文件各个部门去跑,因为几个部门需要整合,他们人事部需要做中间的桥梁和沟通,半页没少看别人的脸色。有些部门整合之后,个别原先的领导职位下降了,权利缩小了,气没地撒只好全都出在半页身上。可是没办法,半页也只好一直赔笑脸,一直认真沟通,这是他的工作,以前他可能会把这种不爽的情绪还给对方,现在却学乖了,怎么样都得把工作做好,不然留人话柄,即便自己再有理也得不到别人的支持。
整合大会是在半页和各个部门完整沟通好之后一周开的,平常显得空旷异常的会议厅,如今挤满了人,让人有一种压抑感。半页简单的阐述完近期的工作简报之后就坐在最外层的位子上,里层坐的全是需要整合的各个部门的领导们和公司其他高层,稍微靠外点的都是相关部门的职员,当然也是一群想借此机会往上爬的人。最外层坐着的都一帮和半页一样对这次整合行动没多大兴趣的人,当然也可能是因为这次这没有涉及到他们的切身利益,以至于他们都是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
会议期间半页连打了三个呵欠,两个是用尽全力想通过打呵欠把自己的疲劳感释放出去;还有一个他刚张嘴就立马用手捂住了嘴巴,因为坐在最里层的一个高层直勾勾地盯着他,他立马发现那个人就是之前培训的时候冲到房间来训斥讲师的那个人,那股没散尽的疲惫感在半页嘴里打了个圈被他咽了下去,眼里也被硬推着滚出几颗眼泪,半页看了看,发现那个人没再盯着他看,便起身接了杯温水喝,缓了缓。
散会之后半页和同事们收拾着桌上的文件,那个人就走过来在他肩上拍了拍“干得不错,继续努力。”“嗯。”半页不知道他叫什么,不知道他是哪个部门,只知道他是上司,可半页又愿意向身边的老员工去打听,一是因为不好意思,二是因为他也不爱打听和自己没太多关系的东西。
4、
新员工在公司里面就是菜鸟,这点半页比谁都要清楚,无论在之前的公司多么的不可一世,一旦你选择重新开始,那么过程里的所有改变就得全数承受。
半页每天的工作很大,加班已经成了他的工作常态,即便不用加班,他所在的岗位也是公司里为数不多需要值晚班的,晚班的其他时段都被选了,半页没有优先权,只能被动的接受周五晚上的晚班,也好,他夜生活也不丰富,周末基本上宅在家没什么安排,晚班上完之后就可以回家昏天暗地的睡个周末。
半页每个周五值晚班的时候除了把自己的工作完成,还会把周一开例会需要用到的资料尽可能的整理出来,打印成册,在收拾下办公室的卫生,等到基本上弄完了也到了差不多可以下班的时间点。
“你带了门禁卡吗?”半页正专注在文件的整理上,一个男声打断了他的思路。
“哈?”抬头就看见那个之前训斥讲师的人站在他面前,可能是周五的关系,所以对方穿的是便服,没有西装的束缚给人的感觉好像亲近不少。“哦,门禁卡,带了。”
“嗯,你几点下班?”
“九九点。”半页看了眼对面墙上的电子钟,才刚过七点。
“那好,我忘记带卡了,等会可以等我一下,帮我开下门吗?”
“可以的。”
“谢谢。”
“没事。”半页觉得男子好像换了个人,说话的语气让他的心砰砰乱撞个不停。
“你微信多少?”男子走出去一半又退了回来“等会好联系。”半页只好把自己的微信号告诉了对方,刚通过验证就收到对方的消息:“苑子文,我的名字”男子挥了挥手上的手机向半页示意到。“哦,好,知道了。”半页不住的点头,想了想,然后把自己的名字也发给了男子。
之后苑子文往半页的办公室里来来回回走了两三趟,前两次只是过来打了声招呼就不再多言,最后一回一进来就絮絮叨叨的说着感谢的话,半页本是没大在意的,因为手头上的事都完成了,他完全沉浸在近段时间追的一部剧集当中,压根就没注意苑子文在说些什么。
“诶。”
“嗯?”
“嗯什么,刚和你说话呢?”
“说什么呢?”
“我”苑子文满脸的不悦“你等会下班有什么事么?”
“没有啊。”半页脱口而出,其实心里抽搐了下,生怕对方会又安排些新的工作,就算不是自己的直接上司,人家好歹也是个领导,有这样的权利的。“有什么事吗?”
“那等会一起去喝酒,我请客,算是感谢你等会给我开门。”
“我”推辞的话都到了嘴边,却发现都不能成为理由,说出口的话也会得罪了眼前这个还不太清楚底细的人,想想就觉得太划不来了“嗯,好,一会去。”
“嗯,那一会下班了我来找你。”
“ok”
苑子文走之后没多久,半页忽然意识这可能是个局,先不说大门口会有警卫帮忙开门,光是每个部门就有两张备用的门禁卡就是以防万一加班的人或者值晚班的人没带卡,还能自由的出入公司,为什么苑子文非得要自己等他呢?半页弄不清楚这之间的奥秘,即便是隐约知道为何,也不敢继续往下想。
5、
半页还是陪着苑子文一起去喝了酒,两人走在昏暗的街头商量来商量去,最后还是选择去苑子文家喝酒。
当然决定是苑子文做的,他说他家还有好几瓶朋友之前从国外带回来的红酒,虽说不上有多么高级,但都是口感极好的酒种。半页是个不爱酒的人,平常喝得也少,这么冒冒失失跑到一个算是陌生人的家里去喝酒也是第一次,这么想来其实半页的生活也算是无聊的,他最大的乐趣也是唯一的乐趣就是周末赖在自己的床上,什么都不用去想,什么都不会去做。
苑子文的家在闹市中一座公寓里,典型的单身公寓,里面的版设和装饰和他本人一样:整洁、干净,看得出是一个人住,但是全然没有单身汉的气息。半页对书架上的书比较感兴趣,随意挑了本翻了几页就觉得很有趣。苑子文简单的洗漱一番之后就翻出喝酒的器皿,先把红酒醒了一番,然后仔细盛在高脚杯里,走到半页身边递了一杯给他。
“你喝喝看,看看口感如何。”
“好香。”半页闻了闻“果香好浓,而且没有涩味,我不喜欢涩味,这酒不错。”半页含了一小口在嘴里慢慢品着。
“你还说你不是爱酒的人。”
“总见过猪跑吧。”
“哈哈,小屁孩。”苑子文回身坐到沙发上,半页也跟着在旁边坐下“没有起司了,我翻了半天,就只找到一盘鸭脖。”
“鸭脖也可以。”
“我看你应该是个讲究的人。”苑子文拣了颗鸭脖轻轻咬下一丝肉到嘴里“可有时表面最搭的不见得是最好的。就像喝红酒配上起司好像是很在行的吃法,可我觉得鸭脖配红酒也很好吃,所以对我而言红酒和鸭脖才是最搭的。”苑子文顿了顿,揪起纸盒里的一张纸擦了擦手和嘴“其实感情也是一样,不能光看表面,自己内心喜欢的才是最适合的。”
半页看着苑子文,听他说了这番话,半页竟有些痴迷,他觉得眼前的这个人和平常在公司里看的那个人完全不一样。在公司里,苑子文是包裹着,不断往里收的,而现在的他是往外散发的,闪着熠熠的光,竟有些迷人。
“你觉得呢?”苑子文问道
“你说得没错。”
“你也喜欢鸭脖?”
“喜是喜欢,只是晚上吃这么重口味的容易发胖。”
“你又不胖。”说完苑子文就将自己的唇覆上了半页的唇,舌尖轻轻挑开半页的齿缝,那股透着光的暗红色的酒顺着这个吻全都缓缓流入半页体内,唤醒了每一颗沉睡的欲望,灼烧着他们,吞噬着他们。“更何况,你即便胖了,只会更可爱。”苑子文的唇离开半页的唇,说了这么一句话,他的眼里燃着火,在半页看来那确实如水的柔情,从苑子文的眼里,流淌到他的身上。
6、
半页每个周五都需要值夜班的,他知道苑子文也是。于是无论再累,结束了白天的工作结束之后他还是会再将自己打扮一番。他换上了苑子文喜欢的衣服,将发型变更成苑子文喜欢的发型,兴致来了也会拾起眉笔在眉上添几笔,让自己看上去更加的精神。
每个周五的晚上,苑子文就会轻轻敲敲半页办公室的门,再把它推开,那张有着酒窝明晃晃的笑脸就从那张门后探出来,附上一句:“嘿,下班一起回家。”
苑子文口中的家就是他自己的家,那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也成了半页暂时的家,他们每个周末都会在那里度过一个属于他俩的欢乐时光。
“半页。”
“嗯?”
“和我一起出国吧。”
“好端端的干嘛出国?”
“和我结婚。”
“你你没事吧?”半页伸手探了探苑子文的额头“不烫啊。”
“我认真的,我喜欢你,可在国内我们和我一起出国吧。”
“你别这样。”半页挣脱了苑子文的手,从床上站了起来。
“你不爱我?”
“我不知道我”
“那你为什么要和我在一起?”
“是你招惹我的。”
“我”
“嗯,是你招惹我的。”
7、
半页每个周五都需要值夜班的,他知道苑子文也是。于是无论再累,结束了白天的工作结束之后他还是会再将自己打扮一番。
为悦己者容,这句话在如今不止是说女人了,用在男人身上也不显得突兀。自从他拒绝苑子文后,周五晚上,办公室里的那张门再也没被推开过,那张有着酒窝明晃晃的笑脸再也没从那张门后探出来,他也再也没听过:“嘿,下班一起回家。”这句话。
他知道苑子文就在隔壁,隔着两张门和一个世界。有人说等待,是为了遇见更好的人,事实上光是等待是遇不见好人的,像半页等了这么久,任何一个走上前来得男子,都会被当做真命天子,以前被那些命里的“真命天子”们伤透了,等到真的来临的时候反倒胆怯了。
人经历了些世事,被教得圆滑起来,被问及喜欢的时候,也只是拐了弯的表达,死咬着不肯轻易将那喜欢两字说出口,仿佛这样就不会被看透一样。这其实是种病态,当自己是个迷,嘴里不肯承认,可话语里不断得吐露着与之相关的词。
8、
苑子文是摩羯座,是一个容易为情所困的人,即便对于像半页这样本是被他当做是一夜情对象的人,他到最后还是动了真情。真情是容易受伤的,摩羯虽然爱絮叨自己的伤口,却也能忍受伤口腐烂的疼,在错误的时候,真情总会和寂寞同行。
☆、拾、成为天蝎的左邻右舍
1、
阿达□□地躺在场上,可能是最近吃的方面没怎么忌口,加上运动量有些变少,原本像是一块一块巧克力似的腹肌线条模糊了些,但依旧不影响美观,他依然是那个魅力十足的男人。近些日子有人封他为男神,还总是通过各种各样的途径联系他,大部分的人他都看不上眼,毕竟对于普通人来说男神只是他们辗转反侧的时候意淫的对象而已,是遥不可触的一个人。剩下极个别的人,阿达会偶尔见见面,说不准有时兴致来了,也会和对方上床,事后提起裤子大家伙谁也不认识谁。
想着和不同人的情趣,阿达的手往毛发更深处探索,将隐藏的□□一波一波的往上推涌,却听到钥匙在钥匙孔里“咔哒,咔哒”的声响,开门进来的是半页,确切的说是阿达的前任林半页,今天是他们分手的第九天,半页是回来把剩下的行李拿走的,看到阿达这副模样,他默不作声,跪在衣柜旁开始整理自己的衣物。
阿达和半页说过,他说半页的背影比正面的杀伤力更大,阿达停止了手上的运动,光着身子从背后拥着半页,炙热的气体从阿达的鼻腔和口腔里喷了出来,全往半页毛孔里钻,刺激着他每根敏感的神经。阿达的舌头带着黏湿的温度划过半页的耳廓,那是半页最敏感的地方,然后划过半页的耳垂,半页不住地打了个激灵,最后阿达的舌尖直往半页的耳朵眼里钻,舌头和耳朵的皮肤相撞发出的摩擦声,曾经也是最让半页着迷的声音。
半页一把推开了阿达,他俩都浑身是汗,半页比较窘态,汗水已经把他腋下的衣服湿透了,灰色的t恤上印出一片湿乎乎的痕迹。
“你自重一点。”半页胡乱把柜子里的衣服往收纳袋里塞,看得出来他很慌乱。
“什么,我对我男朋友做一些合理的事情难道犯法?”阿达依旧□□地躺在床上,看着半页一直不往他这边看,他掀起了被子的一角盖在身上。
“是前任男友,我们已经分手了,没有任何关系了,ok?”半页很快将剩下的衣服也清理完,收纳袋的拉链出了点问题,任凭他怎么拉,都只能拉上一半。
“分手是你单方面提出来的,我没有同意,我也不认同,你搬出去也没我和打招呼。”阿达顺手点燃一支烟。
“拜托先生,是你出轨被我抓到现行!还是在我们的床上!”拉链依旧拉不上,半页愈发觉得烦躁。
“我都承认我错了,也道了歉,还要怎么样?难道真要我跪在地上把心掏出来给你看啊。”阿达音量有些提高,手指间的烟烧出一截灰掉在了床上,阿达拍了拍被单,那截烟瞬间碎成了粉末。“更何况我觉得出了这个事,你也要负点责任。”
“我负责任?!”半页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对啊,你如果在家,我至于这样吗?”
“先生我不在家的原因是公司派我去出差了!你能不能成熟点?”
“对,我不成熟,你事事成熟,你最棒。”
“行了,不用说了,就这样吧。”拉链怎么也弄不好,半页也放弃了,这个房间他一刻也待不下去。
“林半页!你真的要结束?”
“多说无益了。”
“我们这么久的感情你真可以说断就断?”
“你和别人上床的时候,怎么就没考虑过我们一年多这么久的感情呢?”
门“啪”的一声在半页身后关上了,出了小区的大门口他才抑制不住地哭起来,这是分手后他第一次哭出来,他一直压抑着自己,可今天见到阿达,半页发现自己竟还是喜欢他的,甚至在好几个瞬间想要原谅阿达,想要告诉阿达:去他妈的出轨,老子不在乎,老子只要你和他们睡完之后还依旧有兴趣和我睡就行了。毕竟是下贱的话,半页没能说出口,即便是为了爱情也不能让自己下贱。
半页走后不久,阿达起身穿好了衣服,他穿着半页送他的那件运动衫站在镜子前站了好久,他知道自己伤了半页的心,可那并不是他本意。
2、
半页和阿达是在朋友们的撮合下在一起的,刚开始认识的时候,半页对阿达并没有好感,半页不喜欢抽烟的人,不喜欢纹身的人,不喜欢整天说话不着边际的人,不喜欢满嘴流里流气的人,这些刚好阿达全中,在半页看来简直是个十恶不赦的坏人。
可阿达有点很妙,他很好照顾人,虽然说话不着边际,但是很懂在什么时候说什么样的话会让对方觉得很窝心,这么一来二去,两人很快就熟络起来,不到一个月两人就同居了。
分手后想起两人是如何开始的,半页总忍不住想要埋怨当时撮合他们在一起的那帮朋友几句,可这个人是自己接纳的,这些事情的发生也是他自己造成的,除了埋怨自己,去说别人也只会招来厌烦。只能怪自己,怪自己明明把一切都看透了还要往坑里跳。
和阿达分手的第十天,林半页显得魂不守舍,早前的淡定已经全然不知所踪,他脑子里只有那天出差回家,打开家门看到熟悉的床上赤身裸体的躺着的两个人,一个是他爱了一年多的男友,另一个是陌生脸孔,半页发现自己之前的淡定是因为自己完全不敢细细去想想床上两人之间的关系,这种肮脏的事发生了几回,或许连自己也是阿达众多床伴之一。半页不知道,他怎么也想不透,从心底升起一股恐惧,他才发现,睡在枕边这么久的人,他好像一点也不了解对方。
这么想着的时候知秋来了个电话,半页只听到了知秋说过几天要来他的城市出差,需要住在半页家。半页连声应好,忽然记起自己现在借住在公司的宿舍里面,和阿达分开后,半页就像个无家可归的人。明明做错事情的是阿达,却把自己弄得比谁都悲惨,知秋还在说着话,后头具体说了些什么,半页而根本就没听进去,他满脑子都在想要不要把分手的前因后果告诉知秋,结果什么话都没说。
已经是深秋了,南方的四季的变换并没有那么明显,仿佛刚走完夏天就迎来了冬天,半页是个害怕麻烦的人,所以即便是冷他也不肯穿上秋裤,不过对于袜子的厚度挑选,他却极为讲究。
和知秋说完电话,半页就在网上看了几家房屋出租的信息,和房分别商量好看房的时间,关了电脑就准备去看房。也不知道是不是走得太急的缘故,刚走到门口,门脚边就挂住半页的袜子,他稍一用力整只羊毛袜就发了线,袜管像是织了一半又被拆散的旧毛线,没精打采的堆在半页的脚踝附近。这双袜子还是当时阿达在国外旅行特意买回来的,一共有三双,半页一直都很爱惜。三双袜子的命运各不同,一双在出差的时候忘在了酒店里,一双在烘干的时候烘过头着了火,当时差点把整个烤火炉都烧了,半页脚上这双是最后一双,如今的寿终正寝似乎也宣告他和阿达的爱情也彻底结束。
刚发现阿达出轨那两三天里,半页脑子很乱,想法很多,顾虑也很多,但是最大一部分的认知告诉他,他是想要原谅阿达的,可这话他说不出口,毕竟是触碰原则的事情。于是,事情的发展就在他举棋不定中逐渐走向定局,时间会把事物分割成两半,一半留在原地,一半探索向前。
把知秋送走后,半页的工作量几乎是往常的一倍,实际上也是他自己揽到自己身上来的,寄情于工作,才不会继续胡思乱想。
半页新入住的是个老小区,所有的东西看上去都是旧旧的。旧旧的墙,旧旧的路,道路两旁的树看上去也是历经岁月,楼房的外貌已是斑驳一片。那晚半页下班回家,阿达就堵在他家门口,浑身酒气,说着胡话,强行进了半页的家门,想要对半页霸王硬上弓,情急之下半页抓住茶几底下的剪刀划伤了阿达,阿达这才消停下来,也不知是吓晕过去,还是昏昏沉沉就睡着了。
平复了一会之后,半页给阿达清理了伤口,又不能赶他出去,半页又不想再送他回去,就只好让他睡在客厅。那天夜里,半页一直没睡,他不知道他和阿达是怎么发展到这一步来的。
3、
知道阿达出车后,半页一直心神不宁,总犹豫要不要去看看他。自从上回两人以那样的方式结束见面之后,再要相见,半页也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身份出现,该说些什么样的话。
结果临到头,半页还是决定去医院看看,他想或许就在病房外看一眼阿达,确定他已经脱离了危险,放了心,一切才可以往前走,人生虽总有很多遗憾,能够减少就尽量减少不必要的遗憾吧。他也不想临老了,想起自己一生的琐事时,还在懊恼年轻的时候某一天没去看看受了伤的前男友,没去认真的说一声再见。
半页到医院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七点半的样子,他走在病房之间的走廊上,新闻联播的结束语从各个房间传了出来。知秋住在走廊尽头的第二间房,这条路不长,半页却觉得走了好久,他在心里思索,等会的开场白要怎么说。
“你来了。”知秋站在病房门口,见着半页来了立马往前走了几步。
“你怎么起来了。”
“没什么大碍,就是腿稍微撞了下。”
“那还是要多休息。”半页上前扶着知秋往病床走去“你说你这么大个人了,怎么一点都不会照顾自己。”
阿达只是笑,半页虽然扶着他,但是他却不敢把身体的重量压在半页身上,被撞的那条腿还有些隐隐作疼,他只好依靠左腿慢慢往前挪,一边挪,一边自我嘲笑“男人就是这样,身上三条腿断了哪条都不行。”
“都这样了还没个正经样。”半页把阿达扶到床上坐下,又忙着给他倒了杯水,然后在对面床上安静坐了下来。
第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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